再論俠客與英雄不殺⼈人

⊙⺩王鐘銘

在《廢話電⼦子報》這次特刊裡，有奇幻，有武俠，有超級英雄。這些話題在特刊籌備階段的時候，就已經引起幾位寫⼿手之間的熱烈討論。對我來說，這些討論引出⼀一個我反覆思索的問題：死刑／殺⼈人的獨特之處。 為什麼我會反覆思索這個問題？話說從頭。 當談到俠客或超級英雄的殺⼈人禁忌時，我們經常談的是他們知道⾃自⼰己不該踰越⾃自⼰己的⾝身分，去扮演司法者的審判⾓角⾊色。蝙蝠俠與政府之間的關係，就是其中很有名的例⼦子（請參閱《廢話電⼦子報》特刊第⼗十九期之四〈武俠、超級英雄與正義〉⼀一⽂文）。 這裡可以引⽤用古⻯⿓龍⼩小說《⾎血海飄⾹香》裡楚留⾹香的⼀一段話，因為這段話講得很清楚：「我只能揭穿你的秘密，並不能制裁你，因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並沒有制裁你的權⼒力！」 我對這種說法同意但是並不滿意。這樣的說法，似乎表⽰示這些俠客和英雄都是奉公守法的市⺠民，只不過是⽐比常⼈人多了⼀一分熱⾎血罷了，在路邊看到壞⼈人，就幫忙警察抓到他們，繩之以法。然⽽而事實上，他們其實也沒有這麼守法。在阻⽌止犯罪的時候，往往都順便也犯罪了：妨害⾃自由（即使只是暫時的綁住）／把⼈人打傷，使他們失去⾏行為能⼒力／破壞財產（⽐比如房⼦子）／竊盜／隨隨便便跨越國境（都不⽤用護照）。 這些犯罪，其實也都是司法的特殊權⼒力：不管是限制⼈人的⾃自由或是處分⼈人的財產，都是國家在合法程序之下的治理⼿手段。 楚留⾹香的名號稱作「盜帥」，看來正職就是個⼩小偷，這時候他可也沒有多少對法律的尊重。他把偷來的⼤大量財富⽤用以救濟，儼然有意取代政府的財富重分配功能，⽤用偷的⽅方式來向富⼈人徵稅，這樣的責任也沒有讓他擔⼼心什麼。 俠客和英雄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毫不遲疑。為什麼偏偏就在死刑／殺⼈人這條線前⾯面⽌止步？顯然死刑／殺⼈人這件事情與其他所有事情不⼀一樣。殺⼈人是⼀一條界線，不管怎樣⽐比，它都跟其他界線完全不同，⽽而這個不同是有它的意義的。

2012 光輝燦爛 10月10⽇日 世界反死刑⽇日《廢話電⼦子報》特刊 第⼗十九期之⼋八為慶祝光輝燦爛的十月十日世界反死刑日，《廢話電子報》編輯部決定自10月1日至10月10日，每天推出一篇特刊專文，和大家一起用不同的角度思考：死刑與反死刑。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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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王鐘銘目前是小典藏雜誌的主編，也是綠黨性別支黨部的召集人。2010年和2012年分別投入新北市市議員和新北市立法委員的選舉，雖然落選了，但他不氣餒，也會繼續投入選舉。鐘銘認為，台灣主要政黨的弱勢群體權益保障政策，令人感到失望，這是他投入選舉的原因之一。

鐘銘也是少數在選舉中不避談「死刑存廢」的候選人之一。問他為什麼支持廢死，他說他幾乎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廢除死刑對他來說就是自明之理。但鐘銘知道若要和選民溝通，就必須更瞭解這個議題，因此他開始參與「怕死讀書會」。

這次的特刊系列中，超級英雄和俠客的正義觀是編輯部討論最熱烈的主題，因此，鐘銘繼續以這個主題為文，想要更近一步挑戰俠客的正義觀。

2011年鐘銘和綠黨夥伴參加台中同志⼤大遊⾏行（拍攝：張樂群）

我們可以列出許多理由來解釋這其中的不同，⽐比⽅方說：⼤大部分的刑責都有它的臨時性、暫時性，這樣的臨時性、暫時性很適合當作權宜做法，⽽而死刑，不可回復／死刑以外的刑罰有它的期待，對⼈人性的期待，代表著不放棄犯罪者，⽽而死刑沒有，不保留改過的可能。 對死刑／殺⼈人的獨特之處反覆思索之後，我作的判斷是：俠客與英雄不殺⼈人，不只是「我沒有權⼒力這樣作」，也包含了「我不贊成這樣作」。那麼下⼀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就變成：俠客與英雄⽀支持死刑嗎？ 別的俠客與英雄我還不敢確定，但是對楚留⾹香的想法我就有幾分把握。他的想法並⾮非只是停留在前⾯面引的那句「我並沒有制裁你的權⼒力」，還有這段話： 「以後⼈人們⾃自然會知道，武功並不能解決⼀一切，世上沒有⼀一個⼈人有權⼒力奪去別⼈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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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08 《廢話電⼦子報第⼗十九期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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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訴陳肇敏 求償冤賠⾦金由⺠民間司改會發起的「『在意』江國慶」連署，⺫⽬目前有90多個團體連署，超過10100⼈人參與。2012年10月7⽇日，號召超過200名⽀支持者以⼈人體排出「究責」⼆二字，要國家負起責任，為國慶討回公道。更多訊息，請⾒見：⺠民間司改會新聞稿。

（左）超過200位支持者以人體排出究責二字。（右）江媽媽親臨現場向所有支持者致意，談起江國慶，忍不住

流淚。（拍攝：陳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