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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博 陈颖 副刊专刊部电话:23602873 2019年7月18日 星期四 12 副刊 · 读吧 作家签名本之二 《相和歌辞》中有一首《箜篌引》,它 所记述的故事很简单,却成为一个经典 的文学母题,为后世诗家不断地重新演 绎。故事说古朝鲜有一个管渡口的人叫 霍里子高,某天早晨见一白首狂夫,披散 着头发,提着酒壶,冲着乱流渡河,其妻 追阻不及,狂夫即堕河而死。其妻取出 箜篌弹唱:“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 而死,将奈公何。”她的声音非常凄怆,唱 完以后,也投水自尽。霍里子高回到家, 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妻子丽玉。丽玉听 说以后,心中也很感凄惨,就用箜篌把音 乐记下来,闻者无不伤心。最早的《箜篌 引》仅四句,却是一出完整的悲剧。黑格 尔说,悲剧是主人公因为内心的真诚愿 望而走向 毁灭的过 程。悲剧 的主人公 因要抵抗 命运,而走 向毁灭,而彰显出人类不肯屈从于命运 的崇高勇气。《箜篌引》中,“公无渡河”是 命运的安排:你不应该渡河;“公竟渡河” 是主人公与命运的抗争;“堕河而死”是 悲剧的结局与完成;“将奈公何”则是悲 剧对观众所产生的震撼。 这本来是一个很接近古希腊悲剧的 故事,但在梁朝的刘孝威笔下,意境就全 然不同了: 公无渡河 请公无渡河,河广风威厉。樯偃落 金乌,舟倾没犀枻。绀盖空严祀。白马 徒牲祭。衔石伤寡心,崩城掩孀袂。剑 飞犹共水。魂沉理俱逝。君为川后臣, 妾作江妃娣。 这首诗别出心裁,从白首狂夫的 妻子的立场着笔,写的不再是对命运 的抗争与真诚愿望所通向的毁灭,而 是妻子对丈夫坚贞不二,死生相随的 感情。诗可分为三段,乐府诗的每一 段一般称作一解,第一解四句,写河水 宽阔,风浪威厉,行船危险到桅杆向落 日倾斜,舟船倾覆时,连船桨都不会浮 上来;二解四句,是说我们一向以来祭 祀河神,并未换来河神的护祐,我恨不 得像填海的精卫,像哭崩了城墙的华 舟杞梁的妻子一样;第三解四句,先从 延平剑合的典故起兴,说丈夫既逝,妻 子理当同殉,您既然做了川流之王的 臣子,我也要做江神妃子的“从娣”。 “从娣”本 指妹妹跟 姊姊同嫁 一夫,但这 里只是说 自己也投 水而死。诗文中用典,往往只取偏义, 不能胶柱鼓瑟。江妃,一作“姜妃”,与 “川后”就不对仗了。 第二解的“绀盖”“白马”,用《史 · 封禅书》之典:“祭四渎用三正 牲,沉圭,有车马绀盖也。”晋代张华 善望气,知丰城有剑气之精,遂命雷 焕为丰城令。雷焕在丰城监狱得宝 剑二柄,其一自佩,其一送张华。张 华识为古名剑干将、莫邪,致书雷 焕,谓二剑终当复合。张华死后,干 将下落不明。雷焕子华,佩莫邪剑, 经延平津,剑忽自跃落水,与水中干 将剑同化为龙飞去。诗中“剑飞犹 共水”一句用此。 ●国文课 《箜篌引》故事的道德转化 徐晋如 上世纪八 十年代初,《牛 虻》《红与黑》等 一批西方小说 解禁,立即风靡 一时。其鲜明的异国情调、曲折的故事 情节、注重内心描写的表现方式,给读者 以西方文学启蒙。《牛虻》中主人公对于 人生信念的执着坚守、顽强不屈的意志、 让人叹惋的爱情,更给精神文化饥渴的 青年读者以强烈冲击。 我第一次读《牛虻》时,已近而立之 年。因借阅者甚多,我等了两个月才从 图书馆借到这部小说。书中,爱国青年 亚瑟参加了意大利的革命活动,同时又 笃信基督教。牧师将其忏悔之事向警方 告密,致使他和战友被捕入狱。后来,他 得知自己是恩师蒙泰尼里主教的私生 子,又被恋人琼玛误认为叛徒,从而对宗 教产生了怀疑。他逃狱后,毅然出走,流 亡十几年,屡经磨难,回国后已是满脸伤 疤的瘸子。他从幼稚单纯的亚瑟变成了 “牛虻”,一个坚定无畏的革命者。他无 情地揭露教会统治的伪善,与之作坚决 的斗争。为了理想信念,与蒙泰尼里彻 底断绝父子关系。在琼玛面前,他强忍 思念和爱,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曾经 的亚瑟,直到再次被捕就义前,才留下一 封告别信,袒露胸襟:“在你还是一个难 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 穿着方格花布 连衣裙,系着一 块皱巴巴的围 脖,扎着一根辫 子拖在身后,我 仍旧爱你……无论我活着还是已化作亡 灵,我都是一只快乐的牛虻。” 此书取名《牛虻》,自有深意。苏格 拉底被雅典统治者以“亵渎神和毒害青 年”的罪名判处死刑。在最后法庭申辩 中,苏格拉底说:“雅典如昏睡中的骏马, 我就是一只不断叮咬它、使它警醒的牛 虻。”这部小说还被拍成电影,使它的传 播插上了翅膀。我就是看过电影后,才 去图书馆借书读到了原作。 《牛虻》的信念与爱 许新复 在旧书店偶遇一册陈从周的签名 本,是他编撰的《徐志摩年谱》, 1981 11 月由上海书店出的影印本。该书虽 是影印本,但出版前,陈子善 先生已对初版做了修订,故呼 为“修订版”更妥。翻开扉页, 上有陈从周先生题签:“许春 仁丈指正 末子陈从周呈”。 陈从周,著名古建筑、古 园林专家。1949 年,徐志摩遇 难后的 18 年,他的表弟陈从 周 编 订 出 版 了《徐 志 摩 年 谱》。由于是亲戚的缘故,陈 从周掌握了大量原始资料,此 书虽仅有百页,但内容丰厚。因当时是 自费印刷,并非正式出版物,只印 500 册,存世量很少。十年浩劫后,几成海内 “孤本”。许多现代文学研究者都为之奔波 而不能得。 《徐志摩年谱》冠以赵景深旧文《志摩 师哀辞》作代序。赵景深本是徐志摩弟子, 赵序后有《编者自序》,后附照片、手迹等 14 幅。编者态度严谨,行文省净,条条事 实,有案可稽。 1949 8 月,陈从周在 《徐志摩年谱》的《编者自序》 中说:“从前我爱读清初的纳 兰容若和黄仲则的作品,总 觉得这两个天才作家死得太 早,当时的人忽略了好好地 记载他俩的事迹,以致后人 了解不深,一想起就要不 快。我编这本书的动机就是 单凭这一点感情作用。” 1981 年,他又在《记徐志摩》一文 中回忆:“不知什么力量,鞭策了我将来为 他写一篇传记的心愿,开始时我在亲友中 进行些了解。”这两处文字,前后印证, 自陈初衷,表明他写徐志摩本是夙愿。 但在他通过多种渠道,“集腋成裘,掌握 了许多第一手资料”后,却又感到写徐 志摩传记难于下笔,故改换形式,断断 续续历经 16 载,才将手上资料编成年 谱,但初衷始终未改。 陈从周很清楚自己做这项工作的意 义,他说:“我编这书只是提供研究现代 中国文学史的一部分资料,所以内容力 求有据,以存其真。”陈子善先生对此高 度评价:“陈从周编撰的《徐志摩年谱》是 第一部以单行本形式面世的较为完整意 义的中国新文学作家年谱,不仅对徐志 摩研究具有重要价值,更在中国现代作 家年谱编撰史上开了先河,功不可没。” 陈从周的签名本 毛本栋 叶灵凤是五四新文学重要社团创造社 的“小伙计”之一。他晚年在香港回忆自己 上海时期的文学生涯,曾提到参与编辑或 关系密切的创造社及其相关刊物,有《洪 水》《 A11 》《幻洲》《小物件》等多种,唯独没 有提到《戈壁》,也许是真的忘记了。 《戈壁》创刊于 1928 5 1 日,半月 刊,光华书局发行。编辑者署“戈壁编辑 部”,实为叶灵凤一人唱独角戏。这一点, 曾与叶灵凤合编《幻洲》的潘汉年当时在 《信手拈来 · 不必要的声明》中已有所说明: “《戈壁》出版了两期,都是灵凤一人偏劳” (同年 6 1 日《戈壁》第 1 卷第 3 期),而目 光锐利的鲁迅也看出来了,他在《文坛的掌 故》一文中就讽刺道:“青年革命艺术家叶 灵凤独唱的《戈壁》”( 1928 8 月《语丝》第 4 卷第 34 期,收入《三闲集》)。 叶灵凤之所以创办《戈壁》,自然有其明确 的诉求。他在创刊号的《欢迎投稿》中表示: “本刊之创设,在摆脱一切旧势力的压 迫与缚束,以期能成一无顾忌地自由发表 思想之刊物……一切创作,诗歌,杂文,图 画,批评,介绍,翻译,讨论,均受欢迎。” 创刊号正是这样做的。这期《戈壁》除 了“诗选”栏刊出周泳先的《死的预感》、康嗣 群的《姑娘,我们是永别了》等四首新诗以及 林凤(郭林凤)的短篇《昨夜的梦》,几乎全由 叶灵凤一人包办了。他不仅署名“灵凤”发 表了散文《笑》、评论《关于〈一个革命者的回 忆〉》和翻译俄国费格娜的《一个革命者的回 忆》,署名“叶灵凤”发表了书评《辛克莱的新 著》,还用“秋生”笔名发表了翻译《马克斯的 死与葬》,用“白门秋生”笔名发表了书评《杂 志新语》,可谓琳琅满目。不仅如此,叶灵凤 还发表了《未来的胜利》《我们的文坛》两幅 画,毕竟他是学美术出身。 不料,同年 5 15 日《戈壁》第 1 卷第 2 期,叶灵凤又发表了题为《鲁迅先生》的一 幅画,惹出了祸。此画模仿当时俄苏流行 的立体派画风,画面上又嵌入了“小说旧闻 钞”“有闲阶级”“先驱”“威权”“没落”“已往 的战绩”“无烟火药 100000 两”“除掉”“救 救老人”“呐喊九版 125500 彷徨八版 116000”“酒绝”等字样,算是中西合 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对鲁迅极尽 讽刺、挖苦、嘲笑之能事。配合此画,还有 如下一段说明文字: “阴阳脸的老人,挂着他已往的战绩, 躲在酒缸的后面,挥着他‘艺术的武器’,在 抵御着纷然而来的外侮。” 当时,鲁迅与后期创造社诸公展开“革 命文学”论战正酣,叶灵凤原是创造社中 人,又年少气盛,也在《戈壁》上对鲁迅冷嘲 热讽,本不足为怪。但他在画中也把矛头 指向鲁迅,是鲁迅始料未及的。于是,鲁迅 毫不留情地对这位他讥之为“齿白唇红”的 “新的流氓画家”作了回击。他在《革命咖 啡店》中说:“叶灵凤革命艺术家曾经画过 我的像,说是躲在酒坛的后面”,在《文坛的 掌故》中又说“连叶灵凤所抄袭来的‘阴阳 脸’,也还不足以淋漓尽致地为他们自己写 照”,都是针对叶灵凤这幅《鲁迅先生》。 这场争执因此成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因一幅画而起的有名的公案。 ●一得集 叶灵凤 · 《戈壁》 · 《鲁迅先生》 陈子善 前不久,徐中玉 先生仙逝。由他倡 议并组织编写的新 中国第一本《大学语 文》,再次成为热点 话题。《大学语文》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 “现在很多大学生,语文水平较低。试问, 连祖国语文这一基本武器都不能掌握,如 何能正确地理解科学知识和完善地表达科 研成果?”这就是学界著名的徐中玉先生的 “大学语文”之问。现在提及,感觉仍然是 个绕不开的待解之问。 问理科毕业的侄子,大学里可曾开设 《大学语文》课?回答说《大学语文》早已改 为选修课了,他说他们学校,大学语文的地 位微乎其微,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跟看 “闲书”差不多。 把《大学语文》当“闲书”看,如果真喜 欢读这本“闲书”,尚有涵养性情、丰润心 灵、提高人文素养的可能;而在功利化价值 取向的作用下,“重 理轻文”,《大学语 文》成了不受待见的 一门课。大学生语 文素养之殇备受诟 病已久,形容漂亮过去用“貌比潘安”“玉树 临风”“闭月羞花”,而如今只会说“高富帅” “白富美”,读了十几年书的大学生,竟写不 出一篇像样的文章,已成普遍现象。大学 生人文知识匮乏、人文素养缺失已成为人 才发展的一个瓶颈。 《大学语文》近40 年累计发行3000 多万 册,这是个不小的数字。然而,当初徐中玉 先生编写《大学语文》的初衷:改变“重理轻 文”、改善大学生语文素养不高的现状,效果 如何呢?可以说,徐中玉先生至死也没有唤 醒人们对大学生语文素养的重视,这不能不 说是一个遗憾。在《大学语文》课程日趋边 缘化,母语教育已受到伤害的现状下,重提 “大学语文”之问,非常有现实意义。 《大学语文》的遗憾 杨方 清代史学家章学 诚,二十岁时翻看南 北朝时大诗人庾信的 诗集,在《对酒歌》“春 水望桃花”一句下,注 者引《礼记 · 月令》注为:“三月,桃花水 下。”章学诚的父亲勾掉其注,自批于下: “望桃花于春水之中,神思何其绵邈。”章 学诚顿时领悟,再看原注,毫无意味。此 后他看书,就不再迷信古人的注释了。 古籍往往有多人笺注或赏析,学识 决定了注者水平,因而有高下之分。后 来的读者对待注释时,不可厚古薄今,要 了解旧注的局限,不 抹杀古人注释之功, 也不迷信古人。这需 要有分辨的能力,披 沙拣金,吸收其有价 值的东西。一些生搬硬套、穿凿附会 的笺注,会影响到欣赏诗文。曹聚仁 就曾劝爱好古典文学的读者,少看高 头讲章一类的笺注,多看赏析。因为 赏析往往富有启示性,有时前人短短 几句话(如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 些内容),便成为后人取之不尽的艺术 源泉。 笺注与赏析 张宏 关于“杜撰”一词的由来, 主要有这么四种解说。沈作 喆《寓简》一书认为:汉人田何 治《易》,号杜陵生,由“杜田” 转作“杜撰”;洪亮吉《北江诗 话》认为:南朝梁人陶弘景弟子杜道士, 不甚识字,作文往往贻误后人,故曰杜 撰;冯梦龙《古今谭概》、张岱《夜航船》、 褚人获《坚瓠集》等认为:五代杜光庭多 著神仙家书,混入《道藏》中,诬罔不实, 故曰杜撰;王楙《野客丛书》称 宋人杜默作诗不合格律,故曰 杜撰。 僧文莹《湘山野录》记北 宋盛度自谓“度撰”,则是在谐 “杜撰”之音以用典。盛度早于杜默若 干年,可知杜撰之说至少产生在北宋 之前。相较而言,杜道士云云最接近 真相。而杜光庭虽也为道士,但其有 些著述很有价值,并非全是诬罔之作。 杜撰 朱建波 几乎每个小说 家,都有个类似的创 作“园地”。他只要动 笔写到此处,无论人 物、风物……都不由 得格外鲜活起来。 老舍曾对自己作品说过一段话:“我 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卖 酸梅汤、杏儿茶的吆喝声音,我全熟悉 ……它是条清溪,我每一探手,就摸上条 活泼泼的鱼儿来。”后面的譬喻, 多生动。他只要写到北平,皆可 出好作品。 外国作家,美国作家威廉 · 克纳可以为例。他的作品,由十 几部长篇及几十个短 篇,构筑了一个所谓“约 克纳帕塔法世系”。此 “世系”的人物地理背 景,是福克纳的家乡拉 法艾特县。人们却可通过这些作品, 见出美国内战以来南方社会的深刻图 景。1955 年福克纳访问日本时曾说: “从《沙多里斯》开始,我发现我那邮票 般大小的故土很值得写,而且不论我 多长寿也不可能把它写完……”这大 约是作家“园地”的意义及价值。是现 实生活之地,亦是精神园地。即使“邮 票般”大小,却如诗人的形容:一滴水 珠,反映出整个太阳的光亮。 创造的“园地” 鉴铭 ● 张 志 君 著《为 食 漫 笔》 作者是爱分享的湘菜 大师,这部书即其研究心 得,正是吃过湘菜还想知 其一二,自然读得出作者的那一份情怀: 饮食天地虽小,却也波澜不断,尤其是今 天的菜式演变,有些让我等“吃货”看不 明白,细读之,则恍然大悟。作者还是一 位画家,书里插图皆为其作品。 ●[法国]玛格丽特 · 杜拉斯著《夏 夜》(金志平、马振骋、桂裕 芳译) 该书是“杜拉斯全集” 第二卷,收入《直布罗陀水 手》《塔尔奎尼亚的小马》 《夏夜十点半钟》。这三部小说都以夏 天的炎热作为气氛烘托,在夏天的空 调屋里读来,颇有趣味。“杜拉斯全集” 缺版多年,以前薄薄的精装小开本,这 次的新版变成了厚厚的六册,设计装 帧还算不错,但毕竟不如旧版精致。 ●大冰著《小孩》 小孩这个话题可以进行多种解 读,大冰也在努力做出尝试,但仅仅定 位成“说书”,不过是贩卖一种与“小 孩”有关的情怀。这样的书能够畅销, 似乎在暗示当下大众阅读的审美趋于 平庸。爱默生说:“每一天都是一年中 最美好的日子。”对于读书人来说,美 好的一天理应伴随着高质量的阅读。 ●[美国]洛林 · 斯坦恩、塞迪 · 坦恩主编《巴黎评论 · 短篇小说课堂》 (文静等译) 2012 年,《巴黎评论》的总编邀请 了二十位小说家,按照他们自己的喜 好各选一篇在该杂志发表过的短篇小 说,并为之撰写一则短评。该书则是 小说与短评的结集。这些小说中名气 最大的,要数博尔赫斯的《博闻强记的 富内斯》和卡佛的《要不你们跳个 舞?》。余下十几篇,也大都值得一读, 但书名取作“短篇小说课堂”,则未免 有些夸张。 微书评 微书评 商皓 在信息杂乱的现 代社会中,读时尚、新 潮的书是多数人的选 择。它不仅意味着有 话题可供交流,还暗示 自己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但是读这类 书的人越多,趋同的人就越多。 倘要长成自己的一种模样,拥有自 己的一个世界,读经典是极好的选择。 这些代代诵读的经典是最特异的存在, 因为与当下社会的千姿百态保持着很长 很长的距离,才得以给 人们带来清新之感。 它是浊流中的一条清 流,是浊气中的一缕清 风。久而久之浸染其 中,人的心中自会生出一股清气。 成全自我是多数人的一生目标, 但是成全自我的前提是找到自我。自 我绝不在人云亦云、浮躁浅薄的庸俗 读物中,它只在生命力永在的经典作 品中。 经典是异质的 书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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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 博 陈 颖 副刊专刊部电话:23602873

2019年7月18日 星期四12 副刊·读吧

作家签名本之二

碎思录

栋遗作

《相和歌辞》中有一首《箜篌引》,它所记述的故事很简单,却成为一个经典的文学母题,为后世诗家不断地重新演绎。故事说古朝鲜有一个管渡口的人叫霍里子高,某天早晨见一白首狂夫,披散着头发,提着酒壶,冲着乱流渡河,其妻追阻不及,狂夫即堕河而死。其妻取出箜篌弹唱:“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她的声音非常凄怆,唱完以后,也投水自尽。霍里子高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妻子丽玉。丽玉听说以后,心中也很感凄惨,就用箜篌把音乐记下来,闻者无不伤心。最早的《箜篌引》仅四句,却是一出完整的悲剧。黑格尔说,悲剧是主人公因为内心的真诚愿望 而 走 向毁 灭 的 过程 。 悲 剧的 主 人 公因 要 抵 抗命运,而走向毁灭,而彰显出人类不肯屈从于命运的崇高勇气。《箜篌引》中,“公无渡河”是命运的安排:你不应该渡河;“公竟渡河”是主人公与命运的抗争;“堕河而死”是悲剧的结局与完成;“将奈公何”则是悲剧对观众所产生的震撼。

这本来是一个很接近古希腊悲剧的故事,但在梁朝的刘孝威笔下,意境就全然不同了:

公无渡河请公无渡河,河广风威厉。樯偃落

金乌,舟倾没犀枻。绀盖空严祀。白马徒牲祭。衔石伤寡心,崩城掩孀袂。剑飞犹共水。魂沉理俱逝。君为川后臣,妾作江妃娣。

这首诗别出心裁,从白首狂夫的妻子的立场着笔,写的不再是对命运的抗争与真诚愿望所通向的毁灭,而是妻子对丈夫坚贞不二,死生相随的感情。诗可分为三段,乐府诗的每一段一般称作一解,第一解四句,写河水宽阔,风浪威厉,行船危险到桅杆向落日倾斜,舟船倾覆时,连船桨都不会浮上来;二解四句,是说我们一向以来祭祀河神,并未换来河神的护祐,我恨不得像填海的精卫,像哭崩了城墙的华舟杞梁的妻子一样;第三解四句,先从延平剑合的典故起兴,说丈夫既逝,妻子理当同殉,您既然做了川流之王的臣子,我也要做江神妃子的“从娣”。

“ 从 娣 ”本指 妹 妹 跟姊 姊 同 嫁一夫,但这里 只 是 说自 己 也 投

水而死。诗文中用典,往往只取偏义,不能胶柱鼓瑟。江妃,一作“姜妃”,与

“川后”就不对仗了。第二解的“绀盖”“白马”,用《史

记·封禅书》之典:“祭四渎用三正牲,沉圭,有车马绀盖也。”晋代张华善望气,知丰城有剑气之精,遂命雷焕为丰城令。雷焕在丰城监狱得宝剑二柄,其一自佩,其一送张华。张华识为古名剑干将、莫邪,致书雷焕,谓二剑终当复合。张华死后,干将下落不明。雷焕子华,佩莫邪剑,经延平津,剑忽自跃落水,与水中干将剑同化为龙飞去。诗中“剑飞犹共水”一句用此。

●国文课

《箜篌引》故事的道德转化徐晋如

上 世 纪 八十年代初,《牛虻》《红与黑》等一批西方小说解禁,立即风靡一时。其鲜明的异国情调、曲折的故事情节、注重内心描写的表现方式,给读者以西方文学启蒙。《牛虻》中主人公对于人生信念的执着坚守、顽强不屈的意志、让人叹惋的爱情,更给精神文化饥渴的青年读者以强烈冲击。

我第一次读《牛虻》时,已近而立之年。因借阅者甚多,我等了两个月才从图书馆借到这部小说。书中,爱国青年亚瑟参加了意大利的革命活动,同时又笃信基督教。牧师将其忏悔之事向警方告密,致使他和战友被捕入狱。后来,他得知自己是恩师蒙泰尼里主教的私生子,又被恋人琼玛误认为叛徒,从而对宗教产生了怀疑。他逃狱后,毅然出走,流亡十几年,屡经磨难,回国后已是满脸伤疤的瘸子。他从幼稚单纯的亚瑟变成了

“牛虻”,一个坚定无畏的革命者。他无情地揭露教会统治的伪善,与之作坚决的斗争。为了理想信念,与蒙泰尼里彻底断绝父子关系。在琼玛面前,他强忍思念和爱,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曾经的亚瑟,直到再次被捕就义前,才留下一封告别信,袒露胸襟:“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

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

仍旧爱你……无论我活着还是已化作亡灵,我都是一只快乐的牛虻。”

此书取名《牛虻》,自有深意。苏格拉底被雅典统治者以“亵渎神和毒害青年”的罪名判处死刑。在最后法庭申辩中,苏格拉底说:“雅典如昏睡中的骏马,我就是一只不断叮咬它、使它警醒的牛虻。”这部小说还被拍成电影,使它的传播插上了翅膀。我就是看过电影后,才去图书馆借书读到了原作。

《牛虻》的信念与爱许新复

在旧书店偶遇一册陈从周的签名本,是他编撰的《徐志摩年谱》,1981 年11 月由上海书店出的影印本。该书虽是影印本,但出版前,陈子善先生已对初版做了修订,故呼为“修订版”更妥。翻开扉页,上有陈从周先生题签:“许春仁丈指正 末子陈从周呈”。

陈从周,著名古建筑、古园林专家。1949年,徐志摩遇难后的 18 年,他的表弟陈从周 编 订 出 版 了《徐 志 摩 年谱》。由于是亲戚的缘故,陈从周掌握了大量原始资料,此书虽仅有百页,但内容丰厚。因当时是自费印刷,并非正式出版物,只印 500

册,存世量很少。十年浩劫后,几成海内“孤本”。许多现代文学研究者都为之奔波而不能得。

《徐志摩年谱》冠以赵景深旧文《志摩师哀辞》作代序。赵景深本是徐志摩弟子,赵序后有《编者自序》,后附照片、手迹等14 幅。编者态度严谨,行文省净,条条事实,有案可稽。

1949 年 8 月,陈从周在《徐志摩年谱》的《编者自序》中说:“从前我爱读清初的纳兰容若和黄仲则的作品,总觉得这两个天才作家死得太早,当时的人忽略了好好地记载他俩的事迹,以致后人了 解 不 深 ,一 想 起 就 要 不快。我编这本书的动机就是单凭这一点感情作用。”1981年,他又在《记徐志摩》一文

中回忆:“不知什么力量,鞭策了我将来为他写一篇传记的心愿,开始时我在亲友中

进行些了解。”这两处文字,前后印证,自陈初衷,表明他写徐志摩本是夙愿。但在他通过多种渠道,“集腋成裘,掌握了许多第一手资料”后,却又感到写徐志摩传记难于下笔,故改换形式,断断续续历经 16 载,才将手上资料编成年谱,但初衷始终未改。

陈从周很清楚自己做这项工作的意义,他说:“我编这书只是提供研究现代中国文学史的一部分资料,所以内容力求有据,以存其真。”陈子善先生对此高度评价:“陈从周编撰的《徐志摩年谱》是第一部以单行本形式面世的较为完整意义的中国新文学作家年谱,不仅对徐志摩研究具有重要价值,更在中国现代作家年谱编撰史上开了先河,功不可没。”

陈从周的签名本毛本栋

叶灵凤是五四新文学重要社团创造社的“小伙计”之一。他晚年在香港回忆自己上海时期的文学生涯,曾提到参与编辑或关系密切的创造社及其相关刊物,有《洪水》《A11》《幻洲》《小物件》等多种,唯独没有提到《戈壁》,也许是真的忘记了。

《戈壁》创刊于 1928 年 5 月 1 日,半月刊,光华书局发行。编辑者署“戈壁编辑部”,实为叶灵凤一人唱独角戏。这一点,曾与叶灵凤合编《幻洲》的潘汉年当时在

《信手拈来·不必要的声明》中已有所说明:“《戈壁》出版了两期,都是灵凤一人偏劳”(同年 6月 1日《戈壁》第 1卷第 3期),而目光锐利的鲁迅也看出来了,他在《文坛的掌故》一文中就讽刺道:“青年革命艺术家叶灵凤独唱的《戈壁》”(1928年8月《语丝》第4卷第34期,收入《三闲集》)。

叶灵凤之所以创办《戈壁》,自然有其明确的诉求。他在创刊号的《欢迎投稿》中表示:

“本刊之创设,在摆脱一切旧势力的压迫与缚束,以期能成一无顾忌地自由发表思想之刊物……一切创作,诗歌,杂文,图画,批评,介绍,翻译,讨论,均受欢迎。”

创刊号正是这样做的。这期《戈壁》除了“诗选”栏刊出周泳先的《死的预感》、康嗣群的《姑娘,我们是永别了》等四首新诗以及林凤(郭林凤)的短篇《昨夜的梦》,几乎全由叶灵凤一人包办了。他不仅署名“灵凤”发表了散文《笑》、评论《关于〈一个革命者的回忆〉》和翻译俄国费格娜的《一个革命者的回忆》,署名“叶灵凤”发表了书评《辛克莱的新著》,还用“秋生”笔名发表了翻译《马克斯的

死与葬》,用“白门秋生”笔名发表了书评《杂志新语》,可谓琳琅满目。不仅如此,叶灵凤还发表了《未来的胜利》《我们的文坛》两幅画,毕竟他是学美术出身。

不料,同年5月15日《戈壁》第1卷第2期,叶灵凤又发表了题为《鲁迅先生》的一幅画,惹出了祸。此画模仿当时俄苏流行的立体派画风,画面上又嵌入了“小说旧闻钞”“有闲阶级”“先驱”“威权”“没落”“已往的战绩”“无烟火药 100000 两”“除掉”“救救老人”“呐喊九版 1—25500 彷徨八版1—16000”“酒绝”等字样,算是中西合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对鲁迅极尽讽刺、挖苦、嘲笑之能事。配合此画,还有如下一段说明文字:

“阴阳脸的老人,挂着他已往的战绩,躲在酒缸的后面,挥着他‘艺术的武器’,在抵御着纷然而来的外侮。”

当时,鲁迅与后期创造社诸公展开“革命文学”论战正酣,叶灵凤原是创造社中人,又年少气盛,也在《戈壁》上对鲁迅冷嘲热讽,本不足为怪。但他在画中也把矛头指向鲁迅,是鲁迅始料未及的。于是,鲁迅毫不留情地对这位他讥之为“齿白唇红”的

“新的流氓画家”作了回击。他在《革命咖啡店》中说:“叶灵凤革命艺术家曾经画过我的像,说是躲在酒坛的后面”,在《文坛的掌故》中又说“连叶灵凤所抄袭来的‘阴阳脸’,也还不足以淋漓尽致地为他们自己写照”,都是针对叶灵凤这幅《鲁迅先生》。

这场争执因此成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因一幅画而起的有名的公案。

●一得集

叶灵凤·《戈壁》·《鲁迅先生》陈子善

前不久,徐中玉先生仙逝。由他倡议并组织编写的新中国第一本《大学语文》,再次成为热点话题。《大学语文》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

“现在很多大学生,语文水平较低。试问,连祖国语文这一基本武器都不能掌握,如何能正确地理解科学知识和完善地表达科研成果?”这就是学界著名的徐中玉先生的

“大学语文”之问。现在提及,感觉仍然是个绕不开的待解之问。

问理科毕业的侄子,大学里可曾开设《大学语文》课?回答说《大学语文》早已改为选修课了,他说他们学校,大学语文的地位微乎其微,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跟看

“闲书”差不多。把《大学语文》当“闲书”看,如果真喜

欢读这本“闲书”,尚有涵养性情、丰润心灵、提高人文素养的可能;而在功利化价值

取向的作用下,“重理 轻 文 ”,《大 学 语文》成了不受待见的一门课。大学生语文素养之殇备受诟

病已久,形容漂亮过去用“貌比潘安”“玉树临风”“闭月羞花”,而如今只会说“高富帅”

“白富美”,读了十几年书的大学生,竟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已成普遍现象。大学生人文知识匮乏、人文素养缺失已成为人才发展的一个瓶颈。

《大学语文》近40年累计发行3000多万册,这是个不小的数字。然而,当初徐中玉先生编写《大学语文》的初衷:改变“重理轻文”、改善大学生语文素养不高的现状,效果如何呢?可以说,徐中玉先生至死也没有唤醒人们对大学生语文素养的重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在《大学语文》课程日趋边缘化,母语教育已受到伤害的现状下,重提

“大学语文”之问,非常有现实意义。

《大学语文》的遗憾杨 方

清代史学家章学诚,二十岁时翻看南北朝时大诗人庾信的诗集,在《对酒歌》“春水望桃花”一句下,注者引《礼记·月令》注为:“三月,桃花水下。”章学诚的父亲勾掉其注,自批于下:

“望桃花于春水之中,神思何其绵邈。”章学诚顿时领悟,再看原注,毫无意味。此后他看书,就不再迷信古人的注释了。

古籍往往有多人笺注或赏析,学识决定了注者水平,因而有高下之分。后来的读者对待注释时,不可厚古薄今,要

了解旧注的局限,不抹杀古人注释之功,也不迷信古人。这需要有分辨的能力,披沙拣金,吸收其有价

值的东西。一些生搬硬套、穿凿附会的笺注,会影响到欣赏诗文。曹聚仁就曾劝爱好古典文学的读者,少看高头讲章一类的笺注,多看赏析。因为赏析往往富有启示性,有时前人短短几句话(如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些内容),便成为后人取之不尽的艺术源泉。

笺注与赏析张 宏

关于“杜撰”一词的由来,主要有这么四种解说。沈作喆《寓简》一书认为:汉人田何治《易》,号杜陵生,由“杜田”转作“杜撰”;洪亮吉《北江诗话》认为:南朝梁人陶弘景弟子杜道士,不甚识字,作文往往贻误后人,故曰杜撰;冯梦龙《古今谭概》、张岱《夜航船》、褚人获《坚瓠集》等认为:五代杜光庭多著神仙家书,混入《道藏》中,诬罔不实,

故曰杜撰;王楙《野客丛书》称宋人杜默作诗不合格律,故曰杜撰。

僧文莹《湘山野录》记北宋盛度自谓“度撰”,则是在谐

“杜撰”之音以用典。盛度早于杜默若干年,可知杜撰之说至少产生在北宋之前。相较而言,杜道士云云最接近真相。而杜光庭虽也为道士,但其有些著述很有价值,并非全是诬罔之作。

杜 撰朱建波

几 乎 每 个 小 说家,都有个类似的创作“园地”。他只要动笔写到此处,无论人物 、风 物 …… 都 不 由得格外鲜活起来。

老舍曾对自己作品说过一段话:“我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卖酸梅汤、杏儿茶的吆喝声音,我全熟悉……它是条清溪,我每一探手,就摸上条

活泼泼的鱼儿来。”后面的譬喻,多生动。他只要写到北平,皆可出好作品。

外国作家,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可以为例。他的作品,由十

几部长篇及几十个短篇,构筑了一个所谓“约克纳帕塔法世系”。此

“世系”的人物地理背景,是福克纳的家乡拉

法艾特县。人们却可通过这些作品,见出美国内战以来南方社会的深刻图景。1955年福克纳访问日本时曾说:

“从《沙多里斯》开始,我发现我那邮票般大小的故土很值得写,而且不论我多长寿也不可能把它写完……”这大约是作家“园地”的意义及价值。是现实生活之地,亦是精神园地。即使“邮票般”大小,却如诗人的形容:一滴水珠,反映出整个太阳的光亮。

创造的“园地”鉴 铭

●张志君著《为食漫笔》

作者是爱分享的湘菜大师,这部书即其研究心得,正是吃过湘菜还想知其一二,自然读得出作者的那一份情怀:饮食天地虽小,却也波澜不断,尤其是今天的菜式演变,有些让我等“吃货”看不明白,细读之,则恍然大悟。作者还是一位画家,书里插图皆为其作品。

●[法国]玛格丽特·杜拉斯著《夏

夜》(金志平、马振骋、桂裕芳译)

该书是“杜拉斯全集”第二卷,收入《直布罗陀水手》《塔尔奎尼亚的小马》

《夏夜十点半钟》。这三部小说都以夏天的炎热作为气氛烘托,在夏天的空调屋里读来,颇有趣味。“杜拉斯全集”缺版多年,以前薄薄的精装小开本,这次的新版变成了厚厚的六册,设计装帧还算不错,但毕竟不如旧版精致。

●大冰著《小孩》小孩这个话题可以进行多种解

读,大冰也在努力做出尝试,但仅仅定位成“说书”,不过是贩卖一种与“小孩”有关的情怀。这样的书能够畅销,似乎在暗示当下大众阅读的审美趋于平庸。爱默生说:“每一天都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对于读书人来说,美好的一天理应伴随着高质量的阅读。

●[美国]洛林·斯坦恩、塞迪·斯坦恩主编《巴黎评论·短篇小说课堂》(文静等译)

2012年,《巴黎评论》的总编邀请了二十位小说家,按照他们自己的喜好各选一篇在该杂志发表过的短篇小说,并为之撰写一则短评。该书则是小说与短评的结集。这些小说中名气最大的,要数博尔赫斯的《博闻强记的富内斯》和卡佛的《要不你们跳个舞?》。余下十几篇,也大都值得一读,但书名取作“短篇小说课堂”,则未免有些夸张。

微 书 评微 书 评商 皓

在信息杂乱的现代社会中,读时尚、新潮的书是多数人的选择。它不仅意味着有话题可供交流,还暗示自己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但是读这类书的人越多,趋同的人就越多。

倘要长成自己的一种模样,拥有自己的一个世界,读经典是极好的选择。这些代代诵读的经典是最特异的存在,因为与当下社会的千姿百态保持着很长

很长的距离,才得以给人们带来清新之感。它是浊流中的一条清流,是浊气中的一缕清风。久而久之浸染其

中,人的心中自会生出一股清气。成全自我是多数人的一生目标,

但是成全自我的前提是找到自我。自我绝不在人云亦云、浮躁浅薄的庸俗读物中,它只在生命力永在的经典作品中。

经典是异质的书 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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