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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武汉展览馆"初建时称#中苏友好宫$%举办商贸洽谈会时别开生面的广告方式$

谢国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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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回 眸

!

中国战区受降亲历记!

王楚英

往 事 漫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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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去北京串联的回忆!

陈建宪

史 海 钩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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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总书记职务是怎样没的!

!

曾成贵

&!

汉阳兵工厂工人领袖胡锡泰!

方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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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最后七年在武汉的成就!

李 任

陈诚回忆录

'"

我与湖北"三#

!

陈 诚

编委会名誉主任!吴 勇 彭富春

顾 问(

!以姓氏笔划为序"

王心耀 方 方 刘富道 严昌洪

何祚欢 陆永初 周翼南 徐明庭

涂文学 萧志华 董宏猷

编 委 会 主 任!彭小华

编委会副主任 ! " 以姓氏笔划为序"

丁新超 邓超华 石聿新 刘丹峰

李作义 李敏娟 杨 华 杨朝伟

邱腊云 余英杰 张 霞 张青植

张煜平 陈建设 夏勇兵 殷小琴

韩继红 舒 炼 魏益琨

主 编(

殷小琴

副 主 编(

周 敏

责任编辑(

夏雪辉

编 辑(

华 蕾

封面设计(

夏金钟

目 录!"#$

年第%

期!总第!&'

期"

主 管!政协武汉市委员会

主 办!武汉市政协文史学习委员会

编辑出版!#武汉文史资料$编辑部

发行范围!国内外公开发行

发行单位!%武汉文史资料&发行部

国际标准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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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统一刊号'

*+&,'$%-./0

印刷!武汉市政协机关后勤服务中心印刷厂

出版日期!每月,%

日

定 价!

-1%%

元

地址' 武汉市汉口沿江大道,&.

号

邮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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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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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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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武汉工商史

).

裕丰新米号及汉口米文化!

万生鼎!口述" 陈安松!整理" 张 丹!记录"

戏 剧 人 生

&,

周屏阶((()草台*一枝花!

沈虹光

汉口老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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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村!

王汗吾

都 市 史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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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老字号)曹祥泰寿记钱庄*

!

张或定 张哨峰 张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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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郎官湖'诗韵词雅五百秋!

王晓清

文 苑 艺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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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视觉*亮相意大利!

李瑞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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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

王楚英

历 史 回 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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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年(

月)%

日投笔从戎!亲身经

历了八年抗日战争的老兵" 先后在上海的罗

店!大场"江苏的常熟"安徽的广德!宁国和江

西的彭泽!湖口!瑞昌至武宁沿线同日军作过

殊死搏斗"曾两次负伤#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随

军入缅援英"组织缅甸华侨抗日志愿队并任队

长"先后在泰缅边境帕罗土!密沙!高加力等地

伏击日军"歼敌百余"缴获颇多"打响了缅甸抗

日战争的第一枪$后任中国战区盟军参谋长史

迪威上将的联络参谋兼警卫队长"随其征战印

缅两年有余$

)&$$

年)"

月改任中国驻印军新

六军十四师少校作战科长$日本宣布投降后于

)&$*

年(

月)'

日调任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前

进指挥所参谋"亲身参与了中国战区的受降工

作"特追记其事如后$

今井武夫芷江洽降之经过

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第三战区司令长

官顾祝同即建议由该战区就近前往南京接受

日军投降"获蒋介石%何应钦&时为中国陆军总

司令'同意$ 故蒋介石在给侵华日军最高指挥

官冈村宁次的第一号命令中曾规定冈村宁次

派代表至浙江玉山洽降$ 但是"中国战区参谋

长魏德迈和美军作训司令麦克鲁却不以为然$

他们指出(日本虽已宣布无条件投降"日军头

目却仍顽固不化"十分嚣张"根本不承认失败"

冈村宁次对于向中国投降更不服气$而新六军

在缅北全歼了日军中最精锐的第十八师团"并

歼灭了第二%四十九%五十三师团各一部"使日

军丧胆"称其为)森林之虎*)华军的利剑*+ 以

新六军到南京受降"不但足以威慑日军"而且

可以给沦陷区的中国人民极大的精神鼓舞+现

新六军正集结在芷江空军基地周围"将其空运

南京"当日可达+ 而第三战区的部队却远在浙

赣闽边区丛山峻岭之中"交通闭塞"只能徒步

行军"他们距离南京其实甚远+ 况且两军的装

备仪容也有差异" 由新六军这支战功卓著!拥

有新式装备!纪律严明!军容严整的部队前往

南京受降" 一定能获得许许多多的良好效果+

魏德迈和麦克鲁这么一说"蒋介石觉得其言有

理"便改变了主意"决定将新六军空运至南京

担负受降任务"并通知冈村宁次派代表至芷江

受领何应钦的命令+ 同时规定(代表以*

人为

限"于(

月!)

日晨"乘日本飞机一架自汉口起

飞"经常德上空到芷江+ 要求该机两翼各系一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历 史 回 眸

条$

米长的红布条以便识别!还规定了该机在

三架中国战机掩护下的飞行高度"与机场塔台

联系波长和呼号"降落顺序等事项!

芷江位于湘西的湘黔公路边#西面隔着新

晃县与贵州省相毗邻#沅水从城西经城南向东

流过榆树湾 $现为怀化市%# 在洪江与沅水汇

合! 中美空军混合团以此地为基地后#这座小

县城便成为战略要地!

#&$'

年$

月(%

日#日

军妄图夺取芷江#摧毁我空军基地#曾由第二

十军司令官坂西一良亲率'

个师团进犯芷江#

被我第四方面军王耀武部和第三方面军汤恩

伯之一部分别在城步"武冈"雪峰山"洞口一

带#给以毁灭性打击后#日军于'

月下旬全线

溃退#我军取得了抗日战争中最后一次攻势作

战的重大胜利#通称&湘西大捷'!

受命主持中国战区日军投降事宜的中国

陆军总司令部# 由参谋长萧毅肃率领于((

日

自昆明空运来到芷江!原来驻在芷江县城关的

是新六军军部及直属部队"第十四师四十团和

中美空军混合团及其附属机构# 已有人满之

患#遍地是军用帐篷#到处都有军人!现在忽然

增加了许多中美高级机关和各种部队#更加显

得人多车多#交通辐辏#拥挤不堪!芷江这座湘

西小县城顿时冠盖云集#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从此成为举世瞩的历史名城(((日军投降洽

降地!

)

月!"

日下午#何应钦在冷欣"李惟果"

王俊"贺衷寒等人陪同下#率中央各机关官员

)"

余人及中外记者数十人# 分乘$

架大型客

机来到芷江!这时芷江这座古城已披上了节日

的盛装#到处张灯结彩#旗帜飘扬! 在城门口"

机场入口"湘黔公路道口"沅河大桥两端#分别

矗立着高大壮观的彩饰牌楼#各缀以&胜利之

门'&正义大道'&和平之桥'&和平胜利'&胜利

万岁'的横额#顶端均安置着金光闪闪的大*

字#内置灯光#晚间光芒四射! 在大*

字两侧

分插着中"美"英"苏四国国旗#显示着是世界

人民的共同胜利!

!(

日#芷江大雨初晴#天朗气清#风和日

丽#地上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田间禾稻如浪#

一派金黄#好一幅丰收景象! 人们刚刚庆祝了

湘西大捷# 又迎来了日本投降的历史性胜利#

大家更是笑逐颜开#无比自豪! 一大早便有人

穿着节日盛装#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纷纷来到

芷江机场周围的山坡上席地而坐#或者站在机

场通往城厢的道路旁#等待日军投降代表来向

中国人民屈服投降的这一永垂青史的光辉时

刻! 在公路两旁每隔'+

米便竖有$

根约)

米

长的蓝白红三色旗杆#顶端悬挂着中"美"英"

苏四国国旗或联合国'(

个会员国的国旗 $这

'(

个国旗印在一块绸布上#称为联合国旗#因

当时还未制定联合国旗%# 旗下站着新六军英

姿飒爽"武装整齐的战士#引来了过往行人的

注视和微笑#还有青年学生献上鲜花#向这批

刚从缅甸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致敬!

当时我在新六军十四师任作战科长!湘西

会战胜利结束后#军长廖耀湘派我同十四师的

副团长谢仲良# 新二十二师炮兵指挥官游公

弼"副团长祝能#军部中校参谋刘震寰一道到

昆明美军参谋指挥学校受训!当我们从广播中

得悉美国已于)

月,

日和&

日先后向日本投

下了两颗原子弹# 造成了日本人重大的伤亡#

日本举国震动的消息时# 感到日本必将投降#

便建议校方$中方负责人为萧毅肃"成刚#美方

负责人为马丁将军"席乐义上校%#请了伍启元

等教授向我们讲解原子弹问题#又由美军作训

司令麦克鲁少将和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副参谋

长蔡文治"情报处长钮先铭给我们介绍日本动

态和对德国投降的处置以及我们将来对日本

投降的政策!

)

月('

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后#廖耀湘立即电召我们于(-

日飞回芷江#并

派我在前进指挥所筹备接受日本降使今井武

夫$日本侵华派遣军总参谋副长%一行到芷江

洽降有关事宜#萧毅肃$

(&$(

年)

月萧任军委

会驻滇参谋团参谋处长#我任参谋团长林蔚的

机要参谋#比较熟悉%指定我协助陈倬上校接

待今井武夫#兼管安全警卫工作!

)

月!(

日上午&

时#由周天民"林泽光中尉

和美军上尉葛兰芬驾驶的三架野马式$

./'(

%战

机#在万人瞩目中#迎着灿烂的朝阳#从芷江机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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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

日!今井武夫"左三#与随员前川冈雄"左四$%桥岛芳雄"左二$%翻译木村辰男

"左一$在洽降现场!面露忧戚之色

历 史 回 眸!"#$"$%"&'%

场腾空而起!直插云霄"

#&

时许!周天民在常德

上空发现日本投降代表今井武夫一行所乘的飞

机!遂按约定信号!令该机按规定随其向芷江飞

行!于##

时整飞临芷江上空" 此时!另有'

架战

斗机正在空中警戒"

##

时#(

分!周天民首先着

陆! 守候在机场四周山坡上的人群顿时爆发出

雷鸣般的掌声" 欢呼声#锣鼓声#爆竹声!伴着轰

隆隆的机声! 构成了一曲中华民族反侵略战争

胜利乐章的大协奏$ 数不清的鲜花和彩纸彩球

从人丛中抛向天空!落进机场"

继周天民的飞机之后是今井武夫的座机!

在严密的戒备中!徐徐降落后驶到了机场北面

特开的停机坪" 那是一架双引擎飞机!机身涂

着日本国旗!机尾拖着一条红布带"

当日机下降时! 原来沉浸在狂欢中的人

群!顿时被这架涂着%红膏药&的飞机激怒了!

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喊打声此起彼伏!一

阵高过一阵!许多污物纷纷投向日机停机的方

向"如果不是新六军王启瑞团长事先在机场周

围设置了警戒线!并向群众打过招呼!宣传了

政府对待已投降的日本军民的 %以德报怨&宽

容政策!数万愤怒的民众!一定会冲进机场!把

今井武夫一行打得粉身碎骨的"

日机停妥后! 我和陈参谋即令打开机舱

门"今井武夫穿日军夏服!佩少将领章!腰悬军

刀!面露戚容!肃立机舱门口!诚惶诚恐地问

道'%能否下机( &陈参谋说'%全体下来)

&今井

一行*

人手提行囊依次下机后列队肃立于舷

梯旁边" 今井即解下腰间佩刀!双手呈交陈参

谋!等候旁边的中外记者立即举起照相机摄下

了这一历史画面"今井随即向我们呈递身份证

明!他们是'中佐参谋桥岛芳雄#少佐参谋前川

冈雄#译员木村辰男#机长空军少佐松原喜八#

驾驶员空军上尉久保善助#通信官空军上尉小

八童正男#雇员中川正治" 经我们一一核对查

证无误后!遂由宪兵检查他们的行李" 检查完

毕!即与我空军安全人员由日本机长松原喜八

陪同登上日机巡视!再让记者拍照"当时!今井

神态忧伤!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任人拍照" 下

午! 陈参谋令今井*

人分乘!

辆中型吉普车

)车头挂白旗*!紧随我开的小吉普车来到机场

北侧小山下一幢红砖平房休息用餐"陈参谋和

我以及翻译等工作人员则住在平房附近的帐

篷里!四周由新六军战士和宪兵担任警卫" 说

来也巧!

#+$(

年$

月!#

日!湘西会战方酣!新

六军紧急由云南空运芷江驰援!当时我就将空

运指挥部设在这

幢红砖平房里!在

这里渡过了紧张#

繁忙#艰辛的日日

夜夜"没想到$

个

月后的!#

日 !我

又来到这里接待

日本投降代表今

井武夫!能不感慨

系之)

当日#$

时 !

陆军总部参谋长

萧毅肃中将在芷

江城内南街万寿

宫召见今井武夫

等"我们已将这里

布置成庄严肃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湖南芷江受降纪念坊

!"#$"$%"&'%

历 史 回 眸

象征胜利的会见厅! 这是

一幢四合院式的平房"我

们将最后一幢的中间堂屋

布置成会见厅" 正面壁上

悬挂孙中山先生画像"两

旁分悬国民党的党#国旗"

其下方正中嵌一金色大&

字"两侧为$和平%二字"靠

墙脚置有冬青# 松柏等盆

景!中#美#英#苏的国旗和

四国领袖的巨幅画像分悬

在东西两壁! 厅内南北摆

了两张长条桌"相距%

米"

各覆着白布& 东西两侧也

各有一张覆盖白布的条

桌! 上首为受降席"萧毅肃居中"冷欣#柏特诺

'中国战区美军作战司令部参谋长( 等分坐左

右"右侧为记者席"左侧为中美官员席&下首为

洽降代表席"今井居中面对萧参谋长"其两侧

为桥岛#前川两参谋及译员木村辰男!

'$

时"(

分"我和陈参谋引导今井等进入会见厅"在下

首长条桌后列成横队"由今井领着向萧毅肃鞠

躬致敬后" 向萧呈递证件并介绍其随行人员"

然后立于座位上!声音低沉凄怆地向萧毅肃报

告说)$本人奉驻华军总司令官冈村宁次将军

之命前来晋谒中国战区负责人"领受指令! 我

的任务是在停战协定签字前同贵官联络"无权

在任何文件上签字和解决问题! %萧毅肃听见

今井在报告中竟使用$停战%一词"而回避投降

的事实"大为不满!他厉声训斥今井"指出)$日

本天皇已下诏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

投降"命令日军停止战斗"交出武器"贵官是冈

村宁次将军派出的投降代表"前来接受中国战

区关于侵华日军投降的命令!你在口头报告中

用停战代替投降一词" 殊为不妥" 特予以纠

正! %并追问今井)$为何没有呈交冈村宁次给

予今井的命令,%今井见问"即由桥岛中佐将该

命令原件呈阅!萧毅肃又说)$中国战区最高统

帅')

日曾电令冈村宁次将军" 由你将中国大

陆'东北三省除外(#台湾和越南北纬'*!

以北

地区所有日本军队的指挥系统# 兵力分布#机

场#舰艇#弹药库#布雷区的位置和现状之表册

图籍应带来呈交!请全部交出!%今井却说)$现

在带来在华日军兵力配备图"并无表册! 台湾

和越南均不属冈村宁次管辖"故图上阙如!%今

井即嘱桥岛向萧毅肃呈上*驻华日军兵力分布

图+!当令其立于桌前展开地图并作说明!此时

数十架照相机再次对着桥岛和地图拍照"镁光

灯闪耀不停! 稍后"萧毅肃即示意我叫记者们

暂停拍照!随后将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上将

致冈村宁次的*中字第一号备忘录+交我送给

今井武夫"令其当场展阅后签收! 其领受证经

今井签名盖章后由桥岛送呈萧毅肃! 萧即说)

$第一号备忘录"贵官业已阅读"其主旨是中国

陆军总司令部决定设立南京前进指挥所"由冷

欣中将任主任!将派先遣人员孙桐岗#陈昭凯#

张汶杰三位上校随你的飞机前往南京进行筹

备"要求冈村宁次将军保障他三人的安全并提

供支持!%今井听后肃立答道)$谨遵尊嘱"定代

转达!%萧毅肃又说)$日本投降签署降书之前"

我们将运送军队前往各重要城市准备接受日

军投降"请冈村宁次将军对此给予配合!%今井

点头领命! 萧遂将$中国陆总%芷江电台波长#

呼号及通报时间表交我送给今井签收!今井同

时将日方的通报时间表#波长#呼号等交桥岛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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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何应钦"对着右话筒者#在日军投降签字仪式结束后发表对全国的广播讲话

历 史 回 眸!"#$"$%"&'%

再呈萧毅肃亲收!萧随后面谕今井"#何应钦总

司令将亲自召见你垂询情况$并派中美专家到

你住处面谈$你均应据实详答%&今井频频起身

点首唯诺$肃立称是% 萧面告今井"#你们返回

南京时间另行通知% &并准许今井利用其飞机

上的通信设施同南京联络% 萧即令今井退出%

我就带着今井等乘车返回驻地%这次洽降历时

&"

分钟%

!!

日$分别由蔡文治'钮先铭召见今井$

垂询有关问题! 当日下午及晚间$中美专家们

分别询问今井各项技术性问题!在!%

日上午$

我向今井交付了第二号至第四号备忘录!

(第二号备忘录)是告示冈村宁次$已令各

地受降主官在指定城市设立前进指挥所$饬各

地日军最高指挥官听令行事%

(第三号备忘录) 要求冈村宁次对于即将

空运到南京'上海'北平的中国军队妥为接待%

(第四号备忘录)对冈村宁次作出关于日

军投降缴械的六项具体规定$并规定重庆与南

京电台通报时间和波长'呼号%

!%

日'%

时%"

分$ 何应钦在芷江召见今

井% 萧毅肃'冷欣'蔡文治'廖耀湘'舒适存*新

六军副军长 +'钮先铭 '麦克鲁 '柏特诺均在

场%我带今井入场%何应钦的机要参谋陈桂华

上校和廖耀湘的作战参谋亦随行在侧$ 由陈

武上校担任翻译%今井入室行礼如仪%何应钦

示意他就座后$ 面告今井说"#你今日下午可

返南京% 已交你之第一至四号备忘录应妥交

冈村宁次将军$嘱其妥办% 我决定俟证明南京

机场确实可用后$即向南京空运中国军队% 请

告知冈村宁次将军从速准备接待% &今井随即

肃立答道"#谨遵钧命% &召见至此结束$历时

'(

分钟% 我遂领今井退出$登车返回机场$监

督其登上原机% 我空军上校孙桐岗和陆军上

校陈昭凯'张汶杰也随今井的飞机前往南京%

我和陈参谋送孙桐岗等登上飞机坐定后$见

一切正常$即走下舷梯%

'$

时$(

分$这架日机

开始驶向起飞跑道$ 此时已有三架战机升空

警戒%

'(

时正$指挥塔令该机起飞$随即向南

京飞去%

冷欣到南京设立前进指挥所

&

月!(

日晚$ 何应钦在芷江收到冈村宁

次来电$内云"#今井总参谋副长一行及贵军将

校三人已于!%

日!"

时抵南京,贵军南京前进

指挥所望尽速前来$其飞行时间'高度'路线'

机种'架数请预示$俾对冷欣阁下一行妥为保

护$期无遗憾,至于他到南京之住宿'办公地

点'交通工具'安全保护等事宜$本官已作妥善

安排$可保无虞,南

京机场甚为完好 $

可供贵军使用 $

!%

日抵此之孙桐岗阁

下已亲自检查 $有

所布置, 今晨飞抵

南京贵军伞兵队和

通讯' 机械分队在

孙桐岗阁下指挥下

完全掌握大校场机

场$ 同芷江的无线

电通信业已沟通 %

谨闻% &

!)

日晚$ 何应

钦 对 前 进 指 挥 所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

月"

日!签字受降仪式结束后!何应钦"中#在麦克鲁"前右$%萧毅肃"中后$陪同下

走出中国战区签字受降仪式会场

!"#$"$%"&'%

历 史 回 眸

!##

名官兵!陆军

总部#&'

人"新六

军&!

人#训话"他

说 $%南京的同胞

遭受日军八年的

凌辱" 痛苦不堪&

他们正以等待骨

肉归来的亲情"期

待着国军像亲人

一样早日回去救

助他们&你们是带

着蒋主席对沦陷

区同胞的关怀去

助他们的"一定要

注重仪容'严守纪

律' 爱护民众'执

行政策 & 倘有玩

忽"有干军纪"不特会有损国军声誉"而且有负

国人的厚望& 望各自爱"切勿稍懈& (

!(

日"我们!))

人连同*

辆吉普车"分乘

(

架飞机自芷江飞往南京&

)$

时正"第一架飞

机首先在大校场机场着陆"内有吴传新上校率

领的第一组官兵及一辆吉普车&接着大约每隔

)+

分钟左右就有一架飞机降落& 我率新六军

部分官兵和无线电台'吉普车乘第六架飞机&

飞机着陆时"正在机场外面田间耕作的农

民和附近村中的居民"一看见中国的飞机和军

人出现在跟前"便欣喜若狂地涌向机场的外壕

边"挥舞着草帽'头巾"有的举着手中农具"欢

跳着向我们招呼%兄弟(%老总)(我们不约而同

地奔向外壕边"隔着宽约&

米的壕水"噙着热

泪"同乡亲们聊起来"并向他们抛去香烟和罐

头& 他们当中几位男青年则手提竹篮和瓦罐"

装满了茶水'山芋'地瓜等农产品"涉过外壕来

到我们面前"情不自禁相互热烈拥抱起来& 这

时三个巡逻的日本兵"见有农民进入机场便赶

来干预& 强压了八年愤恨的农民兄弟"一见这

几个日本兵指手划脚'叽里呱啦"便怒火中烧"

猛地扑过去"挥拳就打&打得日本兵鼻青脸肿"

却不敢还手&经我们劝解开"日本兵溜走了&我

向这几位农民兄弟宣传了政府对投降日军采

取%以德报怨(政策&他们却说日本鬼子作恶太

多"不杀他们不解恨&我们正谈着"忽听集合号

响了"只得同这些乡亲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

时&"

分"冷欣乘的第七架飞机最后着

陆& 先期来到机场迎候的今井等日军官员"马

上迎向机前"列队恭候& 孙桐岗'陈昭凯'张汶

杰三人和伞兵营长刘农畯上校率一连伞兵列

队于停机坪上"吹奏军号以迎& 冷欣检阅仪仗

队后"被今井迎至帐篷略事休息"便召集全体

官兵讲话& 与冷欣同机前来的是$新六军副军

长舒适存中将' 海军少将陈容泰以及陈应庄'

王世荣'陈倬'宫其光'邵毓麟'顾毓臻'龚德

柏'邹若军'律鸿起'刁作谦'陈始升'李人士'

傅克军'王达庄'时夷仲'曹大中'林秀栾'黄瀛

等人& 冷欣作简短讲话后"即率文武官员和记

者分乘带来的吉普车和日方派来的大客车"直

趋中山陵"晋谒孙中山先生陵寝"敬献花篮&其

余官兵则由吴传新上校和舒传煜少校率领"分

别乘日军大客车前往黄埔路励志社和中山北

路华侨招待所*中国陆总南京前进指挥所在此

办公"其斜对面原外交部大楼即是冈村宁次的

总部#驻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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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历 史 回 眸!"#$"$%"&'%

#&

时整!今井带着桥岛"前川和译员前来

晋见冷欣# 舒适存"陈倬"宫其光在座$ 今井向

冷欣汇报了一至四号备忘录的执行情况和南

京%上海"北平三地的近况$冷欣随将五至七号

备忘录面交今井$ 这时!另有'

架飞机自芷江

飞抵南京!运来了陆总和空军"海军指挥所官

兵及吉普车!并带来了何应钦给冈村宁次的八

至十三号备忘录(

件$

!)

日上午)

时! 冈村宁次由今井武夫少

将" 少笠原清中佐陪同到中国陆军总部前进

指挥所拜会冷欣!陈倬"邵毓麟在座$ 冷欣说&

'我奉何应钦上将之命来南京前进指挥所!传

达他的命令!为受降做一切准备!希望你们照

办$ 已先后向贵官送交何总司令备忘录&

件!

实施情况如何( 请提交书面报告# )冈村宁次

是一个极其顽固的侵华日军头目! 对日本投

降很不服气!对冷欣难免心存轻蔑# 他原本不

愿亲自拜访冷欣! 经驻华日军总参谋长小林

浅三郎和今井武夫一再进言!他才前来!态度

却很倨傲# 他没有直接回答冷欣的提问!而是

淡淡地说&'此事我责成今井少将办理! 由他

向贵官和何司令作书面报告# )冷欣当即将八

至十三号备忘录交冈村宁次一一阅览后签

收# 冈村宁次又说&'我已命令日军停战!但共

军不断逼降!制造摩擦!日军已伤'""

余人!

维护交通和要地安全至感困难# 望国军快速

推进#重要城市仍当尽力保护# )并说!他准备

将总部及附属机构移驻吴淞! 由今井在南京

联络!以便让出房屋!供国府还都之用# 冷欣

嘱其候命# 嗣经何应钦电令&'冈村宁次及其

总部不得离京# )冈村就未敢再提#

!)

日下午!冷欣召集全体军政人员开会!

要求为新六军即将空运南京和预定*

月*

日

上午*

时在南京军校礼堂举行签降仪式做好

一切准备# 并向有关人员布置了任务# 令舒适

存带领刘措宜%宫其光%向华超%舒传煜和我负

责签降典礼的筹备工作#同时要求舒适存首先

安排好新六军飞抵南京后的部署和运转工作!

并叫我调查南京地区伪军的具体情况#他还宣

布何总司令已任命第十四师师长龙天武少将

兼南京警备司令!要我为其准备房屋!拟定警

备计划#

新六军于)

月%+

日开始从芷江空运来南

京!至*

月'

日运完# 我被临时派驻大校场机

场!负责接待!安排汽车接运部队前往驻地&新

六军军部及直属部队驻黄埔路%炮标%马标*十

四师师部驻中山北路华侨招待所对面!其直属

队驻山西路附近*四十团驻岔路口!另以一营

驻马鞍山*四十一团驻守南京市区!另以一营

守燕子叽*四十二团驻浦口"浦镇!另以一营守

六合$ 新二十二师驻镇江!以一个团守备宁镇

铁路!并向扬州"句容"丹阳等地派出警备部

队$配属新六军的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七师陈嘘

云部驻守常州"江阴"无锡等地$伪军刘启雄等

部集中江宁"溧水地区进行整编!伪国府警卫

团和伪军校学生"伪宪兵移驻孝陵卫整编$

*

月(

日! 萧毅肃率陆军总部来到南京!

进驻黄埔路原中央军校内$

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仪式隆重举行

*

月)

日!何应钦在蔡文治"钮先铭"张廷

孟和陈桂华陪同下!从芷江乘'美龄)号专机来

南京$谷正纲"李惟果"丁惟汾"贺衷寒"葛敬恩

和麦克鲁"柏特诺等同机到达$

,"

时许!南京

各界人士和自发来迎的民众万余人! 身穿盛

装!手持国旗和鲜花!列队于明故宫机场停机

坪旁*新六军仪仗队!军乐队在王启瑞上校指

挥下!列队于欢迎人群的右首!在仪仗队左侧

为先期到达南京的陈绍宽"顾祝同"萧毅肃"冷

欣"汤恩伯"王懋功"马超俊"李明扬"郑洞国"

廖耀湘"牟廷芳"舒适存"龙天武"李涛和其他

军政人员与盟方官员共,""

余人$冈村宁次等

'

人也来恭迎!被允许在机场内一角静候$

何应钦的座机在*

架战鹰护卫下!于中午

时分飞临南京!在城市上空环绕低飞三圈后徐

徐降落$顿时南京市沸腾起来了!锣鼓声"爆竹

声"欢呼声响彻晴空!人们四出观望!途为之

塞$'美龄)号刚刚停妥!陈绍宽"顾祝同等趋前

相迎$机门开启!何应钦站在门口!频频挥手向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日本天皇投降诏书

!"#$"$%"&'%

历 史 回 眸

欢迎人群致意!然后缓步走下舷梯" 此时军乐

大作!象征和平#胜利的无数飞鸽和彩球腾空

而起!漫天飞舞$停机坪上万众欢呼!鲜花摇

晃!国旗挥动!摄影记者忙个不停$在欢呼声和

军乐声中!南京二位女学生向何应钦献上鲜花

和绣有%日月重光&%党国干城&的锦旗#横幅"

接着!顾祝同#陈绍宽便陪何应钦检阅仪仗队"

然后乘车前往黄埔路中国陆军总司令部"

当日下午!何应钦在中山东路励志社召开

军政人员会议!听取了冷欣#廖耀湘关于日伪

军的现状和南京受降准备情况以及南京与周

边地区的治安状况的汇报$顾祝同#汤恩伯#王

懋功#马超俊关于各自管辖地区的情况及受降

接收之准备的汇报$陈容泰#孙桐岗关于在华

海#空军之现状及接收准备的汇报$邵毓麟#顾

毓瑶关于日伪的财经工商现状#教育文化设施

和接收之准备的报告$最后听取了舒适存关于

%九九&签降典礼有关程序和工作安排的报告"

何应钦即席讲话!首先阐明我国对日本投降实

行%以德报怨&的宽容政策之目的与必要性!接

着重申接受日军投降和处置伪军#伪组织应严

格遵守之纪律!并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同时再

次晓谕'入城部队和人员!务必提高警惕!严格

军风纪!爱护民众!奉公守法!洁身自好" 倘有

玩忽!严惩不贷"

当晚!何应钦仍在励志社举行了中外记者

招待会" 他宣告'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署降书

仪式定于&

日上午&

时在南京举行"日本投降

代表为冈村宁次! 日军投降总兵力'!(%!$"

人!其中华北方面军%!)!$$

人#华中第六方面

军!&"%)*

人#京沪地区(第六#十三军)

%%+%&*

人#广东地区 (第二十三军 )

'%*!()

人 #越南

(第三十八军)

!&(',

人# 台湾 (第十方面军)

')&"%'

人" 另有日侨**&(*'

人! 韩侨,"&%,

人"日军投降后!对日俘#日侨给以宽大周到之

对待!尽快予以遣返!使其早返家园!各安生

计" 他接着回答了中外记者的提问!表示解除

全部日军的武装约需%

个月" 随后!他发表了

简短讲话" 他说'%

(

年前''

月!)

日我们离开

首都时!都有沉痛的决心和坚强的自信!我们

一定能够取得最后胜利!重回首都" 经过(

年

的艰苦抗战!终于获得光荣的胜利!重回首都

了"今后的目标!在建设富强康乐国家#营建人

民福祉#维护世界和平" &

'&$,

年&

月&

日上午&

时! 中国战区日

本投降签字典礼!在南京原中央军校礼堂隆重

举行"

在通往军校的中山东路黄埔路口矗立着

一座高达'"

余米的彩饰牌坊!下置三门!中通

汽车!两侧行人"牌坊上部分三层!饰以翘角飞

檐!顶层设有金属制成的-

字!悬挂着中#美#

英#苏国旗!翘角悬挂宫灯$第二层正中镶嵌着

巨型国民党党徽$第三层则为横匾!上书%和平

胜利&四字" 楼柱都加彩饰!蔚为壮观" 从黄埔

路南口这座牌坊开始!在整个黄埔路上和军校

大门到礼堂门前广场的马路的两边! 每隔,"

米竖着一根,

米高#漆着兰白红三色斜条纹的

旗杆!杆上悬挂印有,'

国国旗的联合国旗!旗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历 史 回 眸!"#$"$%"&'%

下并排站着两名新六军战士或宪兵!他们头顶

钢盔"肩负背包"手持冲锋枪"身着呢军服"黑

色皮鞋"全白手套"庄严挺立!

在军校大门前"建造了一座用苍松翠柏扎

成的高大牌坊" 其上方的木质横匾漆成红底"

镶嵌着#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典礼$

#!

个光

辉夺目的金色大字%横匾上方矗立着用松叶编

扎的!

米见方的方块" 正中嵌着巨型金色&

字"两边分缀&和平$二字"中'美'英'苏的国旗

在其上方飘扬!向内间隔'"

米"又有一座门楼

横陈于马路上方"其横匾的蓝底上书写着白色

的&中国陆军总司令部$衔名! 这两处都各有$

名新六军战士或宪兵把守!

在礼堂广场前"又有一座用松枝柏叶扎成

的屏风"中置&和平永奠$四字! 礼堂是二层楼

砖木结构"正面有三道门"门的上方各饰一个

国民党徽" 门间的墙壁则饰以蓝白红三色布

幔!礼堂正面呈锥形"上有塔形钟楼"塔顶旗杆

悬着巨幅国旗!在这旗杆与楼之四角间各用彩

带相联"上悬('

国的国旗"以示联合国之大胜

利'大团结! 在礼堂主楼之东西两侧各有一幢

二层楼房连接"现辟为典礼指挥部和贵宾休息

室! 礼堂钟楼上层内置巨钟"形似汉口江汉关

上之钟楼"其下方也镶嵌一个巨型金色&

字!

走进礼堂正面大门"迎面受降大厅"除对

着正门留有一个入口外"其余三面均用天蓝色

布匹围成&门$型状的签降区!靠北置一较宽的

大型长方桌为受降席" 备有带扶手的皮椅五

张"桌中央置红木文具盒'文件夹及中央广播

电台的麦克风!其对面相距约$

米处置一较窄

的长条桌为投降席"备有七张靠背木椅"桌正

中也置一文具盒!受降大厅正面墙上高悬国民

党党旗'国旗和孙中山先生巨幅画像"像下缀

一&

字"&和平$二字分列两旁"其下端靠墙脚

处置有'!

盆苍翠欲滴的盆松和万年青! 在孙

中山先生遗像对面的楼廊上" 则并排挂着中'

美'英'苏四国领导人的画像!礼堂内东西两壁

上"间距相等各缀有三个用蓝白红三色绸扎成

的梅花! 另在堂内圆柱上围插着中'美'英'苏

国旗"堂内自中心向四角以彩带相连"彩带上

悬着印有('

国国旗的联合国旗! 大厅的上方

悬着四盏造型精美别致的大吊灯"光照全场!

受降大厅布围内"在受降席和投降席的后

面"各站着)

名精神抖擞'武装整齐的新六军

战士!在正面的三道门和其他通向礼堂的入口

处"以及礼堂内两个楼梯口"均各有两名新六

军战士守卫! 布围的入口则由两名宪兵警戒!

受降大厅西首为中国高级将领和盟国贵宾

观礼席"东首为中外记者观礼席! 西楼为盟方官

员观礼席"东楼为中国文武官员(校官和文职荐

任官)观礼席"座位上均贴有入席人名条%

正门东西两侧各置签名台"应邀前来观礼

的中外文武官员和来采访的中外记者"均持请

柬和本人身份证件于)

时开始签名报到"领取

观礼证(内示座次)%向华超少校接待盟方贵宾

和一般官员" 舒传煜少校接待中方文武官员"

张学智少校接待中外记者"我负责警卫安全工

作并接待中方高级将领%

出席日本投降签字典礼的共有$"(

人*中

国陆军将级军官**

人"海'空军官%(

人"陆军

中'上校军官)(

人"文官('

人+盟方官员$+

人+中国记者(!

人"盟方记者%,

人%加上工作

人员'警卫战士和宪兵"共达'-""

人左右%

上午)

时%(

分" 中方人员入席%

)

时$"

分"盟方人员入席%

)

时$%

分"中外记者在门

外等候拍照%

)

时$(

分" 中国军训部次长王俊中将引

导冈村宁次等日本投降代表+

人"分乘%

辆黑

色轿车来到礼堂门前广场下车%这+

人都表露

出一副凄楚苦像"低着脑袋"哭丧着脸"呆呆地

站在车旁任中外记者争相拍照"然后王俊中将

才领着他们急步走进礼堂东侧休息室里等候

召唤入场%

)

时("

分"记者入场就座%

)

时(!

分" 礼堂内受降大厅的水银灯和

全场楼上楼下所有灯光突然放光"场内顿时照

耀得如同骄阳直射%此时"何应钦身着戎装"带

上将领章"胸前缀满了勋章绶标"在舒适存的

陪同下由礼堂北面休息室健步走进受降大厅"

全场人员立即肃立致敬"并热烈鼓掌相迎% 早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

月%&

日!王楚英回忆当年中国战区签字受降时的经过

!"#$"$%"&'%

历 史 回 眸

已等候着的中外记

者!纷纷抢着摄取镜

头 ! 镁光灯闪耀不

停 ! 咔嚓声此起彼

伏!场内顿时活跃起

来" 何应钦频频向周

围举手答礼!由舒适

存引导走到受降席

站定! 举目四顾!连

说#$请坐!请坐&

%可

是!全场$'(

位中外

人士竟没有一个落

座!仍然站在自己的

位置上不停地鼓掌!

气氛热烈达到了高

潮& 摄影记者和带有

照相机的人们!在场

内四处奔跑!寻找最佳位置以摄取镜头!直到

何应钦举手再次高声说#$请坐!请坐&

%大家才

各就各位!场内方平静下来!何应钦这才也坐

下&陈绍宽在其左!再左为张廷孟'顾祝同在其

右!再右为萧毅肃& 何应钦的机要参谋陈桂华

上校!事前已将(降书)(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

中正第一号命令)的正副文本!以及何应钦预

定于签降典礼结束后即席发表广播讲话的文

稿!依次放入文件夹内!并打开文具!将墨*砚*

毛笔*印章一一调妥!然后与我并立在张廷孟

座位的左后方&日语翻译陈武上校立于何应钦

座位后方&何应钦等五位中国受降代表端坐在

座位上!将军帽取下置于桌上& 全场肃静注视

着大门&

)

时()

分! 王俊中将引导日本投降代表

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冈村宁次陆军大将*中国

派遣军总参谋长小林浅三郎陆军中将*中国方

面舰队司令官福田良三海军中将*驻台湾第十

方面军参谋长谏山春树陆军中将*中国派遣军

总参谋副长今井武夫陆军少将*驻越南第三十

八军参谋长二泽昌雄陆军大佐*中国派遣军参

谋小笠原清陆军中佐等*

人!低着头由正门步

入厅内&王俊中将指挥彼等在投降席后排成横

队!冈村宁次居中!其右侧依次为福田良三*谏

山春树*二泽昌雄!左侧依次为小林浅三郎*今

井武夫*小笠原清& 日方译员木村辰男着白色

西服立于冈村身后&

*

名日军投降代表均穿日

军夏服!佩领章!戴军帽!白领外翻& 就位后冈

村率先脱帽! 然后齐向何应钦深深地鞠躬敬

礼&何应钦微微欠身示答!并命彼等就坐&他们

均正襟危坐!神情沮丧!目视前方!右手握帽置

于膝上!冈村则将军帽置于桌上&

+

时!何应钦命记者自由拍照&

+

时$

分!何应钦命冈村宁次呈验代表证

件& 冈村即将代表证件交给小林浅三郎呈送&

小林离席从投降席左侧躬身走到何应钦席

前!肃立鞠躬!双手将日本政府及大本营授权

冈村宁次代表签署降书办理投降事宜的证件

捧呈给何应钦& 因桌子太宽!小林面前还有一

台播音器!小林生怕碰到它!不便过分俯下身

子!以致何应钦不得不起身伸手去接!结果出

现了何应钦同小林相对站立交接文件的镜

头!曾遭非议& 何应钦接过小林呈送的证件坐

下检阅后! 即从文件夹内取出日本投降书两

份交付小林!由其双手捧接后!后退一步向何

应钦一鞠躬! 原地后转! 循原路走回冈村身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历 史 回 眸!"#$"$%"&'%

边!向其交付降书!替他开启文具盒!置砚磨

墨" 冈村将降书阅毕!即展平于桌上!取笔蘸

墨!恭恭敬敬地在降书上写上#冈村宁次$四

字!随手从自己上衣的右上口袋里取出印章!

轻蘸印泥!盖于名下%此时是&

时"'

分"冈村

见自己的名章盖得向右斜!面露尴尬之色!却

已无可奈何! 只得命小林捧此降书呈给何应

钦" 当何应钦收讫后!冈村立即起身向何应钦

点头!他似乎在向何应钦示意&日本已向贵国

无条件投降了% 时值&

时"(

分% 何应钦审视

小林呈来经冈村签名盖章的日本投降书后!

一一签名盖章! 以其中一份交萧毅肃送给冈

村!冈村恭立敬领%时为&

时"&

分%何应钦随

即将'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中正第一号命令(

交由萧毅肃亲交冈村宁次受领% 冈村宁次再

次肃立!伸出双手捧接!点首示敬% 萧乃退回

原位% 冈村接过一号命令后坐下展阅!然后在

领受证上签名盖章! 再交小林浅三郎将其呈

交何应钦% 中国战区日本无条件投降签字仪

式至此结束! 时为)&$*

年&

月&

日&

时)*

分% 何应钦即命冈村等日本投降代表退出大

厅! 仍由王俊中将用原车送冈村等离开典礼

会场%

冈村等退出受降大厅后!何应钦即席发表

广播讲话% 他说&#敬告全国同胞及全世界人

士!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已于中华民国

%$

年&

月&

目&

时在南京顺利完成% 这是中

国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一个日子!这是八年抗战

全国军民不畏牺牲)浴血奋战的结果!其中也

有爱国侨胞及盟邦政府和人民热情相助的功

劳% 这对亚洲及全世界人类作出了重大贡献!

从此开一新的纪元%我们中国将走上和平建设

大道!开创中华名族复兴的伟业%$何应钦的讲

话约)

分钟!签字典礼遂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

束!共历时!+

分钟%

))

时%"

分!冷欣携带冈村宁次签名盖章

的日本投降书飞赴重庆!向蒋介石汇报%

根据 '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中正第一号

命令(的规定&从&

月)"

日起原日本的#中国

派遣军总司令部名义予以取消!改称#中国战

区日本官兵善后总联络部$! 由冈村宁次任部

长!担负传达及执行何总司令之命令)办理日

军投降后之一切善后事项!不得主动发布任何

命令*各地区日本投降代表之原司令部均改为

该地区日本官兵善后联络部%

中午! 何应钦在励志社设宴招待中外官

员!共庆抗日战争胜利%

下午%

时%"

分! 何应钦率文武官员及中

外记者恭谒孙中山先生的陵寝%新六军军长廖

耀湘)副军长舒适存和师长龙天武)李涛均随

何应钦前往谒陵% 廖耀湘要我为他开车!行驶

中我曾大胆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他&#毛

泽东已应蒋主席邀请亲临重庆会谈!为什么今

天日本投降签字典礼没有邀请近在天长的新

四军和八路军的代表参加!反而邀请了法国代

表呢+$廖耀湘顿时沉下面来!怒斥我&#你太糊

涂,

$我见他动怒!不再提及% 汽车到了中山陵

广场!他下车后便跟在何应钦身边!边谈边走%

我和向华超落在后面%我又向向华超提出我的

疑问!向华超也批评我幼稚无知% 直到#&$'

年

-

月!我因公回南京在黄梅同乡胡宗铎将军处

看见了冯玉祥#&$*

年&

月&

日写给他的信中

说道&#胜利者乃全国军民八年浴血抗战得来

的共同胜利! 非一人可得而私也% 公理不可

欺,$觉得这算是对我那个疑问的最明确回答%

事实证明了冯玉祥当时的预言&#欺公理)骗人

民者必败% $所以我一直认为国民党在大陆的

失败!实肇因于此%

!作者时任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前进指挥所

参谋"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

陈建宪

!"#$ !"#$%&'()

往 事 漫 忆

去武汉串联

#&''

年! 出生于大别山区麻城的我刚满

(!

岁!一进初中就赶上了"文革#的开始$

入校时!学校还很正规$开学典礼上!老师

与同学一起表演节目$特别是那个戴眼镜的男

老师与一个漂亮活泼的女学生表演的 %逛新

城&!让人印象极深$

不久!开始选拔学生干部去北京!我们的

班长李!!

!是个在小学留了多次级的女生!比

我们要大几岁!比较懂事$她被选上去了北京!

居然见到了毛主席!回来后作大会报告!引起

了同学们的许多嫉妒和羡慕$

再不久!师生们开始躁动起来$ 毛主席一

次又一次地接见红卫兵!大串联也开始了$ 在

准备去北京之前!我们已小试了一下身手$

大约在&

月份! 我们的班主任缪老师!一

个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带着

我们去武汉串联了一把$

我们一个班的学生!打着'徒步串联(的红

旗!在缪老师带领下!打上背包!向武汉市步

行$ 整整一上午!我们走了%"

里地!到了一个

叫三岔路的地方!大家就都走不动了$

我虽然个子小!但从小在地里劳动!在家

中挑水!在河里抓鱼!所以力气却不太小$当时

背着一个大被子! 像解放军一样用背带打起!

中间插双解放鞋!像模像样的$吃过饭!大家都

在休息!我还有力气跑到书店!买了一套%毛泽

东选集&!四卷本!刚出来不久!特俏销$镇上买

不到!居然在这个小村买到了$

饭后!不少同学都走不动了$ 一些同学穿

的布鞋裂了口子!走起来一甩一甩的$ 缪老师

看着我们这群小屁孩!哭笑不得$

天无绝人之路$

当我们这群)溃不成军(的队伍在公路上

趔趔趄趄地走着时! 一排军车从后面开过来

了$缪老师立刻站在路边挥手!军车停了下来$

那时候真是军民如鱼水$ 一会儿!我们就坐在

军车的车斗里!向武汉市疾驰$

我们的家乡在大别山脚下! 离武汉(""

多

公里$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十里以

外!也没有坐过汽车$ 所以这天我特别地兴奋$

快到武汉时! 我开始惊讶那巨大的烟囱$

往 事 漫 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特别是看到了火车! 竟高兴得在车斗中跳起

来"缪老师连忙叫我坐下来!那眼神!好像在看

一只小猴子"

到武汉后!我们住在十七女中" 教室中打

地铺!下面是稻草!上面就是自己带的被子"

武汉太大了!我们一周时间!不过在附近

的街上逛了逛而已"妈妈给了我#&

块钱!我花

了一块钱在商店里买了把驳壳枪!里面可以装

塑料子弹!真的一样"

在武汉住了一周!我们就回家了"

不过老师们再也不愿带我们出门串联了"

高年级的同学也自己一群一群地出去了"我们

几个同学商量#不带我们去!我们自己去$我们

还要去北京见毛主席哩$

结伴去北京

我们约好一家一家地去做大人工作%

#&

月一天傍晚!按照约定!我的几个同学来到镇

卫生所!找到我妈妈!她是那里的接生员"

我的同学与我的年龄差不太多!几个大一

点的也就#%

岁 !但

他们都比我个子大!

看起来是半大小子"

而我! 又矮又小!三

个月前小学毕业时

量过身高!不到一米

二! 无论怎样看!都

是个小孩子"

镇卫生所是一

间古香古色的民居!

中间一个天井"一群

半大小子围着我妈

妈!七嘴八舌地#&让

他去吧!阿姨% ' &我

们保证会照顾他% '

&我们无论走到哪里

都会在一起的% '

我站在一边!紧

张地注视着妈妈的

脸%等大家安静下来!妈妈开口了#&去就去呗%

我又没有说不让他去( '同学们高兴地欢呼起

来% 我当然更高兴了%

我们准备步行串联到北京去%我们要去见

毛主席(

几家大人工作几乎没有遇到障碍%那时社

会秩序稳定!又有毛主席的号召!又去过一次

武汉!大人们很放心%

仍然是大背包% 我还带了条小扁担!是外

婆以前卖油条时用过的!也就一米左右!被油

浸得黑红黑红%带上它!既用来挑行李!也可当

拐杖%

我自己刻了一张)徒步串联'的介绍信!第

一次刻钢板!才发现上面有许多槽!铁笔也不

好使!笔划歪歪斜斜!到学校盖了个章子!就成

为我们的通行证%

一行有七八个人#黄!!*蔡!!*余!!*陈!!是

镇上的!原来就认识% 程!!*刘!!是农村小学来

的!还有谁!记不太清楚%

这次我们有了经验!再也不走路了% 出了

镇子!我们沿公路走了几步!就在路边停下来!

!"#$

年!去北京串联的介绍信和乘车证

往 事 漫 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等军车! 我们镇是通往大别山的咽喉"几十里

路外的龟山是军事禁区" 每天有大量军车来

往! 不久"我们就坐着军车到了武汉!

没有老师和大同学带领" 一切都靠商量!

下车之后"我们决定首先去红卫兵接待站! 果

不其然"很顺利"我们被分配在武汉市一中"同

时去北京的火车也安排了"是#!

月&

日的"大

约在一个月之后!

武汉一中仍是地铺! 住下后"我们每天往

车站跑"只见那里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都是红

卫兵! 晚上我们在一起商量! 大家都认为如果

一个月后再到北京去"可能毛主席再也不会接

见红卫兵了"一定要提前去! 可是火车票的时

间已定了"怎么办呢#

大家焦头烂额地想主意!忽然程!!说$%我

有办法了& ' 程!!是我们同学中胆量最大的"

敢说敢干"做事有主意"坚决!他说$%今天你们

在车站门口挤的时候"我去了车站后面! 我已

找到一个地方"可以翻院墙进去! '

听了这话"大家云开雾散! 当晚我们收拾

好行李" 悄悄来到汉口火车站后面的围墙下!

天漆黑"程!!带我们到了一个地方"指着一棵

树"说是可以从树上爬过去!爬树是我的强项!

三下两下"我就从树上到了院墙"一看"围墙里

是一台大机器"正好搭脚!

我跳上机器"黄!!坐在围墙上"其他同学

将行李一件件递给黄"黄再递给我! 刚搬过一

件行李"忽然一个人打着手电走过来"嘴里不

知吼着什么! 黄!!急忙跳下围墙"我则蹲在机

器的阴影里! 幸好那人吼了几句后"并没有走

过来"只是用手电筒晃了晃"走了!

%快点& '我轻声唤! 很快"我们一群人"带

着行李"出现在汉口火车站的站台上!

站台上全是人"火车一辆辆驶来"停在站

台"但车里面挤满了人"打不开门!火车停几分

钟后"一辆辆又开走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火车"我们完全傻

了眼! 哪辆车是往北京开的呢# 火车都不开

门"怎么办呢#火车一辆辆过去!我们和许多红

卫兵一起"挤在站台上"眼巴巴地看着!远处一

声长鸣"又有火车进站了! 一个工人拿着红色

信号灯"从我们身边走过! 有人问他这辆车开

往哪里"我听见他说$%去北京的! '

火车喘着气停下来!所有的门都还没有打

开!忽然"就在我们旁边"一扇窗户向上打开了

一道缝! 窗户慢慢升高"一个脑袋探出来向外

张望!

不知是谁托住了这个窗口" 人群乱了"有

人从窗口向里爬!还等什么&我们一拥而上!组

成人梯"我的个子最小"猴子爬树一般"钻进了

火车车窗! 我在人头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落到

地上!昏暗的灯光下"我来不及打量车中"立刻

返身扑向窗口$%我的行李())'我的被子递过

来了"坐在窗边的一个人想拿我的被子去堵窗

户!我一把抢了过来$%我们还有人&'我趴在火

车的小茶几上"伸手去拉同学$一个*两个*三

个++在火车开动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居然

一个不少地坐在了火车厢的地板上!

借着昏暗的车灯"我打量着这个我做梦都

想坐的火车! 全是人! 椅子上"地板上"连行李

架上"都坐满了人!污浊的热气几乎使人窒息!

我们将被子放在车厢地板上" 然后坐在各

自被子上自得其乐! 几个人洋洋得意"兴奋地谈

论着翻墙*爬窗时的惊险情形"直到昏昏睡去!

北京的三天三夜

早上醒来"已是北京!一下火车"就听见大

喇叭在广播$%来京串联的同学请注意"来京串

联的同学请注意"请大家组成&"

人的团队"到

红卫兵接待站去登记"领取住宿安排! '

我们还在站台上四下打量!几个年龄比较

大的学生" 过来邀请我们与他们一起组团"我

们商量后"就跟着他们走!挤了好一阵"终于拿

到了住宿安排"是一个车号"现在记不住了"大

约是'"""

多号! 等候上车的地点为北京工人

体育馆!

跟着这些大同学"一切都好办!不久"我们

就来到了工人体育馆! 体育馆人山人海"好不

容易在赛场上找到一块空地! 只见寒风之中"

!"#$%&'(")*'

往 事 漫 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人们挤在一起! 大约不久前下了雪"赛场上还

有一些零星的雪"有些人大概疲惫已极"居然

在雪地上睡着了!

我们带的厚被子发挥了作用!我们找了一

个角落"将被子打开"裹在被里!听着大喇叭中

隔几分钟叫一个车号#

$!!!号"在体育馆北门%&'

听着体育馆大喇叭中的叫号"我们一下子

泄了气(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的车号不知要等

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介

绍信已经用过了"盖了章子"只能耐心等(

这时候大家才忽然发觉#饿了) 还是程!!

指挥( 他叫我们坐着不动"他与黄!!一起去找

吃的地方(

北京的##

月"很冷( 好在我的被子很厚"

钻在里面还坐得住(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程和

黄终于回来" 但他们带来的消息让人沮丧#人

太多"根本没有卖吃的地方(

我们什么食物都没有带"只有挨饿(

几个同学商量后"又分头到各个方向去找

吃的(直到傍晚"所有的人回来"努力基本上都

落了空(不过"黄!!弄到了几个马铃薯"但是生

的"没法吃(还有人带回情报"说是发现了一家

卖酱菜的商店" 但里面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只

有一些醃的大头菜"似乎可以吃(

在北京的第一夜"又饿又冷(

天还没亮"大家冻得睡不着( 时间过得特

别慢( 出去侦察的程!!和黄!!又回来了"他们

带回来的消息"是发现附近有家人的院子是用

竹子做的篱笆"很干燥"可以用来生火(总不能

这样冻死( 于是决定去偷篱笆(

凌晨时刻"偷篱笆的人回来了"每人抱了

一抱"果然是干枯的竹片(撕了一些纸来引火"

一会儿就在马路上燃起了一堆大火(我在火堆

前不断转着圈"一边想着"*游击队歌+中$火烤

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到我们的火堆"许多人围了过来( 我们

也很大方地邀请#来) 来烤火) 几抱篱笆烧完"

天也渐渐明了(这堆火还真不小"火炭灰下"沥

青都烧溶了(

天亮之后"首要的事是找吃的"饿得太难

受了( 我把自己的方位看好后"朝着一个方向

走" 心想走远点总应该有卖吃的(

果然"穿过一条街后"走进一条巷

子"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卖馄饨的

小店(

小店被围得水泄不通( 门口钉

着三排木桩" 木桩上拉着绳子"不

能进入( 许多人站在绳子前"伸手

晃着钱" 嚷着( 老板也嚷着#$每人

限买一碗) 每人限买一碗) '然后从

无数双手中接过一个人的钱"递一

碗馄饨出去(

我又矮又小"在人缝中钻空子

非常方便( 不一会"我就站到了人

群前面"举着钱#$我买一碗) 我买

一碗) '举着钱喊了好半天"老板没

有接( 忽然看到正在洗碗的老板娘

向我招手" 于是从绳子下钻过去"

走进馄饨店里( 老板娘大约四十来

岁"她有点惊讶地问我#$你也是来!"#$

年!红卫兵北京串联宣誓场面

!"#$%&'(")*'

往 事 漫 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往 事 漫 忆

串联的! "我点点头# 老板娘将我领到了厨房

里面$给我添了一碗馄饨%&吃吧' "就到外面

忙去了#

我惊奇北京人吃饭的碗很大$瓷很粗# 但

那时什么也顾不得$三口两口就将馄饨吞了下

去#我出来将钱给了老板娘$说了声&谢谢"$又

从绳子下面钻出去了# 其实$当时我还可以多

吃些的$但想到老板说的&每人只限一碗"$没

有好意思再要$ 如果知道接下来要饿三天$当

时应该在里面吃到撑死才对#

从馄饨店出来$身上暖和多了# 我急忙回

到体育馆$将馄饨店的事告诉了同学们# 但不

久后他们陆续沮丧地回来$说已卖完了# 后来

两天$这家馄饨店就再也没有开张了#

大喇叭中还是隔几分钟单调地叫一个车

号$离我们的车号仍遥远# 我们仍不屈不挠地

到处找吃的# 但这一天没有任何收获#

第三天$我们已饿得没有力气了# 这天我

吃的所有东西$ 是在酱菜店买的一块醃大头

菜# 太咸$到自来水管那里冲了半天$仍咸$吃

了半天$咽下了半片$另外半片只好放在一边#

体育馆没有厕所$只是在围墙边用席子做

成一道隔离$分别男女$大家就对着围墙小便$

蹲在围墙下大便#好在北京天冷$并无苍蝇$但

气味非常难闻#

第三天夜半$我们在被中昏睡# 忽然蔡!!

将我摇醒%我们的车子到了'我一骨碌爬起来$

又推了推旁边的程!!$他睡得很死$掐了几下

才醒# 我看他站起来伸懒腰$急忙回头打我的

背包去了$同时还不忘拿上我的小扁担#

跟着人群往前走# 人实在太多$我的背包

又大$好容易挤到体育馆的门口$我却被卡住

了#两个人正好在我左右$夹住我的被子两边$

我无论怎样用力$也不能前进一步# 后面的人

开始推我的背包$好容易挤过去$但出门后$前

面的人已走得不见踪影了#

同学们围在一起#身后的陈!!埋怨是我挡

住了路$搞得大家都掉了队#抱怨了一阵$大家

面面相觑$如今介绍信也用过了$车子也跑了$

这下该怎么办呢!'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北京街

上走着$觉得身上背的背包越来越重$三天没

吃饭了$北京的夜$真冷#

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忽然在路

边看到一个城门样的建筑$门前有两个解放军

荷枪实弹地站岗#我们的老经验现在发挥作用

了%有困难$找解放军'

我们走上前去$ 对哨兵诉说我们的困难#

不一会儿$一辆解放牌汽车开过来$车斗上是

大帆布蓬# 大家手忙脚乱地往车上爬# 我背着

背包$努力了几次$怎么也爬不上去#一个战士

笑着过来$连人带背包一下子扔进了车斗里#

车子在深夜的北京城中奔驰# 开一会儿$

见到一个单位$车子就停下来$解放军下车去

询问能不能接待红卫兵$就这样$一个单位一

个单位地问过去#

这辆解放牌汽车就这样在深夜的北京城

奔驰#突然$我们看到了天安门'大家惊喜地狂

叫$我几乎又要跳起来%天安门$我看到天安门

了' 一切都像梦中一样#

凌晨时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待我们

的单位%丰台抗大一附小# 一个我永远难忘的

地方#

丰台抗大一附小培训

住下来$仍是学校教室的地铺#

教室里有暖气$真的是温暖如春# 地上是

厚厚的草垫$我们将背包打开$铺上被子#首先

不是睡觉$而是去了学校食堂#

已是凌晨$食堂里蒸馒头的笼子冒着诱人

的热气# 我们几个人贪婪地盯着笼子$直到厨

师打开笼子$从里面拿出馒头$每人两个#

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美味的馒头#我

们几乎没有经过咀嚼$直接就放在肚子里了#

回到教室地铺上$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我

们才发觉少了东西#首先是少了一个人%程!!#

大家相互询问$谁最后看到他的# 我记得我将

他掐醒$还见他伸懒腰# 也有别的同学看见他

还睡在那里$没起来(清点东西$我丢了那个小

扁担#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我的外婆和大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往 事 漫 忆

作者近照

姨用来挑油条篮子的!她们在抗战期间靠卖油

条为生!难怪那条扁担被油浸得黑红黑红的"

到丰台抗大一附小后!生活就进入正轨"

这里的红卫兵是由解放军来接待和训练

的" 每#!

人编为一个班!每%

班编为一个排!

我们共有一个连的红卫兵!应该有#&&

多人"

连长#排长#指导员全是解放军担任"我印

象最深的是连长和指导员! 连长是北方人!大

嗓门!训练起来非常严厉!大家有点怕他"而指

导员是个女的!皮肤非常白!军帽下的大眼睛

黑黑的!在我这个#!

岁孩子的眼中!是从未见

过的大美女" 她对大家非常关心!对我尤其喜

爱!一口一个标准的北京话$%小个儿&!听得人

心里忒甜"

%小个儿&是我的代号!连里所有人都这样

叫我!几个同学除外"

为了迎接毛主席检阅!我们的训练非常正

规#严格" 早上天不亮!排长们就到教室里来!

拿看冰冷的空啤酒瓶! 往一个一个热被子里

捅" 大家乐哈哈地跳起来!洗漱一下!出门跑

步!这时天常常还不太亮"上午下午全是走步!

这走步有很多名堂!齐步走!正步走!队列!单

兵教练''最有意思的是! 有一次练 %检阅

式&! 即假设毛主席从我

们队列面前走过!我们必

须对他行%注目礼&!为了

练习这一方式!让连长来

演首长!从我们队列前走

过去! 一向严厉的他!却

腼腆得像个大姑娘!走几

步就绷不住了!试了几次

都不行!把我们乐坏了"

有时还搞演习!即假

设半夜接到通知!全连要

在很短时间内集中出发"

那时白天累了!睡得像死

人一样"排长们用啤酒瓶

都不行! 要一个个地掐"

醒来后还要打背包!然后

跑到操场列队"

我从小就想参军! 除了那时的社会气氛

外!那一段的美好体验是重要原因之一"

我被叫做%小个儿&!对我来说!已是尊称

了"因为小!除了那次买馄饨占便宜外!还有几

次特别的经历"

有个星期天!放假!我们几个同学想去天

安门" 那时乘车不要钱!随便坐" 于是一起出

发!没想到去北京城里还要坐火车" 我们反正

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沿途问人!到了城里!在天

安门转了之后!已是夜晚" 但是忘了怎么去坐

火车" 我们在公汽上坐过来!坐过去!不断问

人!就是找不到回丰台的路"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我们竟一直在公汽上

坐到半夜"问来问去!后来一位下夜班的女工!

听见我一口方言!好奇地问$%你也是串联的(&

我说是!又将我们的困境告诉她" 这个女工竟

然一直把我们送到火车站!送上火车才自己回

家" 那时的北京人真是好啊)

还有一次!我病了几天!感冒"连长指导员

都极为关心! 接连吃了几天 %病号饭&***面

条"有一天!连长忽然找我到办公室!说让我去

坐观礼台!不走队列了!问我愿不愿意"我回来

后告诉同住的一帮人!大家都说不能去!说是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往 事 漫 忆

如果毛主席像上次一样坐敞篷汽车!你在观礼

台上就看不到了" 于是我找连长!说死说活不

去"后来才知道!这次错过了多么难得的机会"

天安门广场遥望毛主席

见毛主席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

年((

月!$

日晚!全连被半夜叫醒!

宣布了严格的纪律!每班增加了!

名解放军战

士!直奔车站"

在丰台火车站!又见到了工人体育馆时的

景象#人山人海!全是红卫兵"不过现在列着整

齐的队伍!口令声此起彼伏"

进入天安门广场时!天还未亮"

我们的指定区域!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下靠

左后方"到处是人!大家只能坐在地上休息"要

上厕所!必须到广场侧面的一片松林里!那里

用席子围成一圈圈的!分为男女!进入$厕所%

后!大家就都对着松树随地大小便&

也不知道时间!大约&!("

点钟!全场开始

躁动起来!有音乐!'大海航行靠舵手(!人们都

在传#毛主席登上天安门城楼了)

我向天安门城楼看去!只能看见一些很小

的黑点!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估计正中间的人!

大约是毛主席& 在指导员的指挥下!我们开始

有节奏地喊着口号#毛主席) 万岁) 毛主席!万

岁)

一上午!就是这样不停地喊& 中午吃了带

来的馒头!大家已疲惫不堪了& 大约下午%

点

钟左右!突然人群动了起来!疯狂地向前面涌

去&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昨晚分配到班上

的两个战士和排长!就把我夹在中间!大家拼

命向前挤&不一会儿!我就过了金水桥!离天安

门城楼很近了&

队伍停了下来!周围的人在疯狂地跳!喊#

毛主席)万岁)声音已没有节奏!一片乱呼&我

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只是一群人跳动的背影&

我的几个同学开始自助!他们轮流骑坐在对方

肩上!往天安门城楼看&

这时!排长突然将我扛起来!坐在他肩上!

于是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图像#毛主席一个人

走到城楼的角上! 向远去的游行队伍挥手!其

余的一些中央领导! 都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距离不远!我看得清清楚楚&

周围一片欢呼!一个女孩子在哭喊#$毛主

席啊) %我在排长肩上向四方看去!无数的人!

笑着!叫着!还有许多人在哭&我觉得自己也应

该哭!可是好像哭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分钟! 排长将我放了下

来& 过了一会儿!早晨到班上来的一个战士又

将我扛起!但这时候!天安门城楼上已没有多

少人!都在向城楼上的门里走&

口号声安静下来!每班都在清点人数& 忽

然!陈""哭了起来!他的鞋子挤掉了一只&排长

帮他去找!只见一地的鞋子!捡了一只拿过来!

陈""还是哭!不肯穿!是只出边子布鞋!女孩子

穿的&

我从来没见过地上有这么多的鞋子&

接见完了!离开北京的时间也到了& 我们

坐的大客车离开抗大一附小时!一个女生忽然

扑向窗户!哭着大喊#$指导员***%我们的漂

亮指导员站在车下!挥手送我们+她满脸是笑&

但是车上!所有人都哭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写下这个题目!完全是受"为什么说陈独

秀的总书记职务不是被撤销的# 一文的启发$

该文是韩广富%曹希龄主编的&中国共产党历

史上的#&&&

个为什么 # '中共党史出版社

!&&'

年版(中的一篇!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官

网在)特别策划*栏目中正在专门连载该书!足

见其社会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

这篇文章指出+)无论#(!)

年)

月#&

日

的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或者党的八七会议都

没有给陈独秀以撤销总书记职务的处分$ *作

者列举了三条理由+一是八七会议的文件没有

关于撤销陈独秀总书记职务的处分决定!会议

并没有涉及陈独秀的职务问题!他只是在选举

时自然落选了$ 因此!说八七会议撤销了陈独

秀的总书记职务缺少根据$二是当时在党章中

还没有)撤销党内职务*这样明确的表述$ 因

此!即便是当时给了陈独秀相当于撤销职务的

处分!在表述这种处分时!也应考虑当时党的

纪律的表述方法$ 三是陈独秀在&告全党同志

书#中谈到他当时向中央提出辞职!瞿秋白在

&多余的话#中也有武汉国共分裂之后!陈独秀

)退出中央*的说法$ 作者认为!既然临时中央

政治局会议接受的是陈独秀的辞职!就不好再

说陈独秀的职务是被中央或共产国际撤销的

了$ 因此!说陈独秀辞去总书记职务的说法是

应该肯定的$

在我看来!以上三条理由!都不能给作者

的结论以充分和肯定的支持$

第一!过去曾经说八七会议撤销了陈独秀

总书记职务! 那当然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不

过这个问题早在上世纪*"

年代就已经解决

了$八七会议本身也不曾涉及陈独秀职务的去

留问题! 他的名字并不在临时中央政治局委

员%候补委员的候选名单之中!这就肯定不存

在选举中)自然落选*的事实$

第二! 中共五大后发布的党章固然没有

)撤销党内职务*的表述!但并不等于不会有此

类事实的发生$ 作者只是以不完善的文字规

定!回避已经发生的事实!局限于在)表述方

法*的枝节方面做文章$

第三! 无论陈独秀还是瞿秋白后来的自

述! 都不足以证明陈独秀的职务是主动辞去

的$首先!陈独秀即使向中央提出过辞职!中央

是否就是接受他的辞职而作出相应的决定了

呢, 难道不会不接受辞职吗, 不会不根据他的

辞职而作出免除工作的处理吗,我们只能依据

陈独秀的自述判断他可能)辞*过职!不能肯定

他的职一定就是因他的)辞*而去的!更何况不

!"#$%&'()*+,-.

!

曾成贵

!"#"$%&'()"*+

史 海 钩 沉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曾听说过&

月'"

日的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

因此"作者认为#可以肯定的是陈独秀的辞职

确是事实$"就难免有武断之嫌% 其次"瞿秋白

说陈独秀&退出中央$"但仅仅根据&退出$二字

就得出陈独秀&引退$的结论"也是过度解释%

那么"陈独秀的中共中央总书记职务究竟

是怎样没的呢'

还是尽量以史料说话% 中共五大以后"国

共合作和国民革命的形势进一步恶化"共产国

际代表团团长罗易与苏联派来给国民党和国

民政府做顾问的鲍罗廷"各有主张"选择不一"

矛盾纠纷不断% 此时"陈独秀受鲍罗廷影响较

大"对罗易则不甚感冒% 罗易向莫斯科讲了陈

独秀不少坏话"传递应在中共中央走马换将的

主意%

'(!&

年)

月*

日"罗易给斯大林和布哈

林发电报"就严厉批评陈独秀"说陈比谭平山

&更坏$"&他的领导无异有害于党%不按我建议

的那样把他召到莫斯科去是错误的%他是个典

型的激进知识分子"是国民党在共产党内的代

理人%$&要顺利实行形势和你们的指示所要求

的坚定革命政策"有赖于某些组织措施% 陈应

立即召到莫斯科去%$()联共(布*+共产国际与

中国国民革命运动(

'(!)!'(!&

*下,"中共中央

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译"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

年版"第%,!

+

%"%

页*联共(布*中央政治

局接受了罗易的建议"

)

月'$

日"作出召陈独

秀到莫斯科的决定-

'*

日"又补充决定"建议

陈独秀动身% (同前书"第%'&

页*

)

月'&

日"

罗易向莫斯科提出更为激进建议.&应当把陈

独秀清除出共产党领导机构! $(同前书"第

%!!

页*

不久"罗易因向汪精卫泄露机密而被免除

职务"联共(布*中央政治局派罗米那兹到武汉

指导中共!

&

月+

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紧

急会议决定"并经共产国际批准"要求&中国共

产党应该召开(最好是秘密召开*紧急代表会

议"以便根据共产国际执委会的指示纠正党的

领导所犯的根本性错误!$(同前书"第%(+

页*

&

月'%

日以前" 共产国际执委会东方部负责

人从组织方面提出建议措施"建议中共中央政

治局立即召开中共中央全会"&选出能保证无

条件执行共产国际方针的新一届政治局!$(同

前书"第$'!

页*

八七会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由共产国

际代表罗米那兹主导而召开的! 会前"根据共

产国际执委会指示" 中共中央于&

月'!

日进

行改组! 改组的目的是变换党的领导"以便纠

正共产国际所批评的&根本性错误$"并且已经

收到了莫斯科电召陈独秀赴莫的指示" 所以"

鲍罗廷提名由张国焘+李维汉+周恩来+李立

三+张太雷组成中央临时常务委员会"提议陈

独秀+谭平山去莫斯科与共产国际讨论中国革

命问题!陈独秀被排除在中共中央领导集体之

外"从此靠边站了! 在五人中央常委的过渡期

中" 关于陈独秀的工作问题似乎一度余音未

了! 李立三后来说"张国焘不同意陈独秀退出

中央"并认为没有办法召集紧急会议! 陈独秀

没有参加八七会议"&临时的中央还主张他加

入"但国际代表非常反对! $(中共中央党史资

料征集委员会 中央档案馆.)八七会议,"中共

党史资料出版社'(+)

年版"第'&&

页*八七会

议期间"在讨论组织问题时"任弼时提到了陈

独秀"不过"只是主张老头子可去莫斯科!

综上所述"关于陈独秀离开中共中央总书

记岗位的问题"我认为"从实质上讲"是联共

(布* 中央政治局以共产国际执委会的职权将

其撤销的"通俗地说"不让继续干下去了"尽管

并不曾发布撤销其职务那样硬梆梆的文件-在

形式上"是通过改组中共中央领导集体"将其

排除在临时中央常委之外"而使之离开中共中

央总书记岗位"并非陈独秀辞职的结果!

史 海 钩 沉!"#"$%&'()"*+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方东平

汉阳兵工厂初名为湖北枪炮厂!是张之洞

在湖北武汉兴办技术最为先进" 影响最为深

远"历时最为长久的兵器工业企业!与其相邻"

几乎同时兴办的汉阳铁厂于#&!$

年停产# 因

为汉阳兵工厂的特殊性!其工人受压迫受剥削

的程度更为深重$ 工人阶级的反抗也更强烈$

自汉阳兵工厂建成投产后!工人们反抗压迫剥

削的运动就从未停止过$ 在该厂长达'"

年工

人运动史上!涌现出一批工人运动领袖!而梁

汉生%黄士显&两人为民国二年大罢工的组织

者!罢工时被捕杀害'%黄五一&厂工会秘书长%

湖北总工会秘书长'% 胡锡泰等是他们中的杰

出代表$

胡锡泰是汉阳兵工厂(&!)

年 (八二)大

罢工的领导指挥者! 有关他的史料在史籍上

记载不多且极为零星# 最近偶然发现!现代散

文大家杨朔于(&%*

年写有 *胡锡泰同志+一

文!收录在*杨朔散文集+中!全文约$+""

字!

较为全面" 具体" 生动地记述了胡锡泰的一

生! 这一发现对研究胡锡泰及汉阳兵工厂工

运史具有重要价值!现就该文内容并结合*汉

阳兵工厂史略+相关记载!对胡锡泰作一个较

为详实的介绍$

苦难中求知的穷工匠

胡锡泰于(&"!

年&一说(&"(

年'出生在

安徽肥东县六家畈小官分村! 兄弟姊妹,

人!

胡锡泰排行老大!父亲是个军医!家境贫穷!胡

锡泰从小未念过书!他($

岁就随父亲四处漂

流$ 因父亲当差的部队在汉阳兵工厂!厂里办

有艺徒讲习所! 父亲就送他进了讲习所当学

徒$ 当学徒时每天要劳动(" - (!

小时!月工

资仅'

元&工匠师傅也仅(!

元'$ 工人们生活

很苦!戏称(上工时像,花子-&乞丐'!关饷时像

,猴子-&快躲债')$ 工厂车间的墙上挂着鞭打

工人的藤鞭!总办&厂长'"领工经常任意处罚

工人!学徒稍不如意!总办领工就鞭打他们!还

罚他们下跪!对工匠则多罚工!少则一周!多则

一月!最严重的是(开革)&即开除'!工人被开

除也很任意!只是总办一句话!(符号)&做工的

标牌'一拿!就被开革了$胡锡泰做了三年学徒

后升为工匠!以后在机关枪厂做工!痛感工人

没有人的尊严!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经常发

泄(愤话)$ 他订了一份*武汉国民时报+!每天

必看!使他认清了(军阀混战!人民受害)的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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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势!政治上开始启蒙"

#&!'

年下半年!兵工厂

来了萧强等几个读过书的人!在汉阳泉龙巷左

侧街后一间屋子楼上办了一所青工夜校!胡锡

泰让比自己小(

岁#进厂当学徒不久的弟弟胡

锡光 $

)&!$

年进兵工厂当学徒! 大革命失败

后! 党组织派他去苏联学习!

!"

世纪&"

年代

任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副部长% 去夜校学习"

夜校除了学文化外!还讲一些时事和苏联的情

况!锡光回家后就讲给哥哥听" 于是胡锡泰知

道了&阶级斗争'&工农革命'等新词!更加开阔

了眼界!在思想上播下了革命的种子" 他不再

去老君殿$胡锡泰进厂那年!厂里发生了&偷枪

事件'!晚上全厂警卫紧急出动!到处搜查!结

果什么也未搜到!厂方借此在厂门口设置几道

栅栏和高门槛!对进厂工人进行从头到脚侮辱

人格的搜身" 每年九月初九&老君爷'生日那

天!为此胡锡泰和工友们都到老君殿进香以求

保佑平安%! 而是常在中晚餐一点点时间里与

工人们一起看报纸!谈论时事"

一心为工人的工会委员长

)&!'

年! 汉阳兵工厂工人在地下党组织

的领导下!为北伐军占领武汉探路!把厂里武

器偷送给北伐军" 北伐军挺近武汉时!兵工厂

工人热烈欢迎"胡锡泰积极主动地参加这些活

动!并得以锻炼和成长"这年上半年!胡锡泰得

知北伐军将攻打武汉时!特别兴奋!什么都不

顾忌!逢人便讲他盼望北伐军早日打到武汉"

*

月的一天傍晚!工人们散工之时!厂外围枪声

响起!子弹把工厂的玻璃窗都打碎了!这是北

伐军的前哨便衣队先到武汉了! 枪打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革命军占领了汉阳!出现在龟山

上!离机枪车间只有几百米远" 胡锡泰赶紧撕

了一块白布!绑在棍子上!对着山上使劲地摇

着! 向山上跑去! 对下山的北伐军热情地喊(

&我们等你们可等久了)'&这一来!武汉的气象

蓬蓬勃勃的!各种工会接连成立!简直像一团

火"先前潜伏在兵工厂里的共产党员也活动起

来!动手组织工会" '$杨朔*胡锡泰同志+%"

这时!胡锡泰在步枪分厂机枪车间做装配

钳工!有一手修理装配手枪#机关枪的好技术!

帮助北伐军修枪是他的拿手好戏"由于他思想

进步!有点文化!积极投身支援北伐的活动!加

上他为人豪爽#正派!乐于助人!在工人中特别

是在技术工人中朋友多! 在筹备组织厂工会

时!被步枪分厂推为工会代表" 他热情接受党

组织的教育!明白工人具有创造世界的力量及

强烈的阶级意识!这年&

月!他光荣加入了中

国共产党"他精明强干!有魄力!语言表达能力

强!常被工人们推举为工人代表去与厂长交涉

职工权益"他与厂长邓演存$邓演达之兄%交涉

时带着记录员!谈完后!要厂长在记录上签字

作为凭证!防止厂长反悔"他交涉的问题!要求

增加工资#保护工人健康#减少工人工时#废除

压迫剥削工人的制度等!都理直气壮地与厂长

争辩!把对方驳得哑口无言!厂方只好答应工

人们提的条件!如工时由)!

小时减为*

小时!

工匠每月工资由)!

元增至!)

元#学徒由'

元

增至&

元等等" 这样一来!他在工人中的威信

更高了"

)&!(

年春!汉阳兵工厂工会召开成立

大会!在选举工会委员长前!每个代表要发表

自己的&政见'!胡锡泰走到台上!从容不迫地

对工人们说(&我们厂工会成立后!应该为全厂

工人办的事很多" 例如!全厂$+,"

工人!每人

出!

角钱!共有&""

元!就可以把工人子弟学

校开办起来!让我们工人的子弟也能进学校读

点书" '他的话得到工人们的热烈拥护!

$""

多

名工人代表一致选举他为厂工会委员长" 以

后! 他又先后当选为武汉五金总工会执行委

员#湖北省五金工会委员#中华全国总工会执

行委员!参加过在武汉召开的太平洋第四次劳

动代表大会" 在这期间!胡锡泰在兵工厂创办

工人子弟学校!学生完全免费上学!使贫苦子

弟有了受教育的机会"

汉阳兵工厂工会成立后!经过斗争取得了

一些为工人办事服务的权力"过去谁想进厂做

工就得给工厂管事的科长#工头送礼!请求介

绍"工会成立后!工人有了介绍新工人的权力!

想进厂的人只要考试及格!便可以录用"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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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要投考的人太多!一些没有录取的人就有些不

高兴"一些混在工人中的少数#狗腿子$与工头

勾结!在工人中挑拨!说胡锡泰耍私情!造谣说

只有送了他钱的人才能录取% 一些人受了欺

骗!有了不满情绪!工会派人解释!&狗腿子$却

从旁叫道'&打倒昧良心的胡锡泰( $于是各厂

都起了骚动!工人们挤在厂院子里!闹嚷嚷的%

胡锡泰闻讯!立刻要进去!有人担忧地扯着他

说'#你进去一定要挨打的( $胡锡泰却说'#要

革命!掉头我也不怕( $他一跨进厂院!#狗腿

子$们就喊'#打呀( 打呀( $一些明事理的工人

便喝道'#哪个敢打($便一齐围上来!保护胡锡

泰%厂子里一片混乱!有的还在骂!有的挽起袖

子想打人!但胡锡泰不动神色!脸上略带笑意!

快步进入人群中!纵身跳到一条板凳上!扬起

双手! 高声说道'#我胡锡泰做事向来不亏心!

有事大家好讲!不要光闹( $#狗腿子$们又嚷

道'#你吃私钱!别说这些漂亮话了($胡锡泰仍

笑着解释'#工会是大家的!我胡锡泰也是为大

家!不是为我自己%假如我耍私钱!有人能当场

指出来!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们要怎么处置就

怎么处置%$工人们立刻静下来%胡锡泰敛起笑

容!严肃地说'#革命刚开头!到处都是敌人!大

家不要受人的骗!自己打自己( 我们应该团结

在一起!向着敌人头上打% $他说完!工人们立

刻喊道'#委员长万岁( $有人点点头!称赞道'

#真是胆子大!不愧是个领袖% $一场风波就这

样平息了%

!八二"大罢工的指挥者

#&!'

年$

月! 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

政变! 各地不断发生屠杀共产党人和进步工

农群众的事件! 湖北也发生了夏斗寅叛变事

件! 加上当时中共中央主要负责人承认所谓

工农运动过火!革命形势急转直下%

(

月!党

组织决定武昌)汉阳)汉口三镇各派一人去苏

联学习! 汉阳方面决定派胡锡泰去% 到上海

后!由胡锡泰去找联络人接头!另二人在旅馆

等候% 不料!他找了几个联络点!都遭到国民

党破坏!联络人不是撤离就是被捕% 一个联络

点边的好心邻居向他使眼色! 示意此处已被

监视!要他赶快离开% 他回到旅馆后!两位同

行者已遭到拘捕!不得已!他又返回武汉% 胡

锡泰回到汉阳时!形势更为恶劣% 晚上!驻厂

的何键三十五军便查封了厂政治部% 次日清

晨!厂政治部工作人员的皮带)皮靴都被缴下

来堆在厂门口% 兵工厂大门口!革命的传单没

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反动派形形色色的造谣

传单% 有张传单上写着'&共党分子胡锡泰阴

谋刺杀厂长邓演存)军长何键!杀死一个人可

得赏金三百元% $这是国民党反动派要对共产

党人和革命群众下毒手的信号% 许多好心的

工人劝胡锡泰赶快躲避!然而他却泰然处之!

还安慰别人% 一天!胡锡泰对与他一起看传单

的工人黄文治说'&这上面有我和你的名字!

说我是共产党! 不假!*好汉做事好汉当+!至

于你!不用怕!你连国民党都不是!哪能是共

产党" $

'

月!汪精卫的反革命面目彻底暴露!

兵工厂驻军和厂方采取了一系列的反革命行

动! 反动军队霸占了工会! 解散了工人纠察

队!禁止工人集会!科长)监工又耀武扬威地

出来抓捆他们认为进了工会的工人! 工人经

过斗争所取得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待遇被取

消!恢复了出入厂门的搜身制度!领工又手持

鞭子打骂工人!工人又陷入到军阀统治)受压

迫剥削的苦难深渊" 厂方开除了积极参加革

命活动的'%

名工人!胡锡泰名列第一"

为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反革命暴行!中

共湖北省委和省工会决定从)

月!

日起!武汉

三镇举行总同盟罢工!汉阳兵工厂是罢工的重

点" 然而!由于敌人嗅到了讯息!迅速从)

月*

日起就开始大肆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工人!致

使总同盟罢工未能按计划全部实现"在汉阳兵

工厂方面!

)

月*

日晚! 中共党组织找到被兵

工厂开除的!)

名党团员议定罢工方案! 大家

认为虽然风声很紧! 但罢工仍要按原计划进

行!在布置好罢工的步骤后!要决定有个威信

高的人出头发动" 有人怕胡锡泰被捕!不敢让

他去!然而!胡锡泰却眯起眼!爽朗地笑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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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史 海 钩 沉

家的事要紧!我的一条命值个什么" #罢工前

夕! 厂长邓演存对胡锡泰说$%只要你不闹罢

工!我以后保你当领工&#然而胡锡泰革命意志

坚决!毫不犹豫地领导工人罢工&

&

月!

日工人上班时! 胡锡泰穿着工装!

混进了机关枪厂和子弹厂&工人们已受到厂方

压迫多时!憋着一肚子怨!现在一见到胡锡泰!

马上兴奋地喊$%嗳!委员长进来了"#罢工委员

会成员乘机说道$%把车停下!叫委员长讲话"#

紧接着又有人喊$%快关电门"#这样电门一关!

机器全停了& 两厂的工人激动地叫起来!集合

到一起& 胡锡泰脸上带着股英气!一跳到三张

桌子临时搭起的讲台上!大声说道$%工人兄弟

们"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被汪精卫控制的武汉国

民政府出卖了! 我们取得的利益被敌人剥夺

了&这些天来!我们的生活苦透了"工会叫人封

闭!钞票跌价'此时'

元纸币只合%

毛现洋(!

厂方还随便开除工人!叫我们有什么办法" 只

有大家团结起来!来一次罢工!才能争回来"我

们要求厂方恢复工会自由!恢复被开除工人的

工作!工资发银币!不达到这些条件!誓死也不

复工"革命在危急中!工农大众在流血!我们还

能忍受吗) #集会的工人们愤怒高呼$%我们再

也不能忍受" 我们再也不能忍受" #%对" 我们

再也不能忍受" #胡锡泰接着代表罢工委员会

宣布$%为了反抗敌人的暴行!我们必须团结战

斗!从今天起!汉阳兵工厂工人举行大罢工" #

广场上的工人跟着胡锡泰高呼口号$%反对武

汉国民政府出卖革命"#%反对军人屠杀工农"#

%反对封闭工会" #%反对用国库券" #

工人们愤愤地喊着&期间有人拉起尖锐的

汽笛!又有人紧敲着钟!发着信号&两厂的工人

暴风般地朝枪厂跑去! 一齐高喊$%罢工" 罢

工"#炮厂的罢工委员会成员听到警号声!也行

动起来了& 转眼间!整个兵工厂的机器设备全

停了!

$"""

多名工人全部跑出来了& 胡锡泰领

着代表们来到厂长办公室前!但厂长早已躲起

来了!门口架着机关枪!拒而不见&工人们气得

直冒火!集中到兵工厂前一个大广场里!四周

墙上贴满了罢工标语!传单满场飞& 这时何键

的部队也赶来!包围会场!架起机枪!兵工厂的

共青团员青年工人也将厂里的机枪抬出来架

起!双方紧张对峙& 龟山上三十五军的机枪时

刻虎视眈眈地瞄准着罢工会场& 大会继续进

行&胡锡泰又站在高处!仰着脸!激昂地发表罢

工鼓动演说&

汉阳兵工厂的这次大罢工!是在极其艰险

和几乎是孤军奋战的情况下进行的& 当时!武

汉工人武装纠察队等团体被解散!武汉三镇工

人总罢工的其他厂和行业罢工多只进行了一

天!反革命的力量越来越嚣张& 经过十多天的

罢工!兵工厂厂方答应以银元*纸币各半发工

人工资!却又开除了大批工人积极分子& 加上

厂方采取分化政策!从&

月'"

日起!唐生智先

后从长沙子弹厂调来(""

名工人!且宣布另招

新工人开工& 厂方还要求现有工人重新登记!

不登记的除名!一些工人又无其他生计!不得

不登记复工&罢工后期!兵工厂到处贴出告示!

悬赏("""

元!通缉捉拿胡锡泰&背着这个通缉

令!胡锡泰离开了汉阳&

在')!*

年)

月!+

日鄂工委+三个月武汉

工运,中!对汉阳兵工厂的这次大罢工给予了

高度评价$%兵工厂这次罢工很整饬!前后公开

开过几次数万'千(人的群众大会&公开提出反

抗国民政府口号! 竟一致支持到半月以上!因

为特别警戒的结果!领袖逃亡!罢工虽止!拒用

国库券的目标达到了& #

威武不屈的共产党人

离开汉阳后!胡锡泰被组织上安排在武昌

武胜门外区委做工会地下工作&他家有妻子和

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心里虽然挂念却不能回

家& 面对大批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被屠杀!

驻扎在兵工厂的三十五军几乎每天都有吹着

拉人出去枪毙的凄厉的军号声!烈士们的鲜血

染红了古琴台北的刑场! 胡锡泰并没有退缩!

斗志更加坚强&他和另外一个工人领袖住在一

家纱厂的女工家里! 这女工家只有母女二人!

他们三个大人以兄妹相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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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史 海 钩 沉

&

月!'

日上午! 胡锡泰他们在武昌一纱

厂附近的一座楼上秘密研究完地下宣传工作

后就出去散发传单" 按照分工!本应由罗某去

散发!胡锡泰为尽早发出去!便主动去发"他们

两人约定各自发完后在武昌大朝街碰头"胡锡

泰按照预定路线发完!在快到大朝街时!突然

看到罗某带着一群手持武器的警察向他扑来!

很明显!罗某已经叛变了" 胡锡泰立刻拔出手

枪!与警察展开枪战"胡锡泰枪法很好!两手都

会打枪"他打伤了一名警察后!子弹打光了!被

捕了" 在往武胜门派出所走去的路上!遇到兵

工厂工人罗永昌!他向罗使眼色!示意罗不要

跟他接近和讲话!以免受株连"在审讯室!无论

刽子手对他怎样严刑拷打! 甚至是压杠子!胡

锡泰绝不屈服!不吐一个字!坚定得像块钢铁"

第二堂又问!他还是一字不说"审讯官一招手!

几个警察拖上来一个与他前后不久被捕的工

人领袖!捻着胡子冷笑说#$他受不住刑!早招

了!供出你是共产党!还赖什么% &胡锡泰把脚

一跺!气得喘了一口气!冲着审讯官骂道#'不

错!老子就是个共产党!要杀要砍随便好了% &

他只说了个假名!没有承认是胡锡泰" 审讯官

要他招出别人!他横着眼说#'就老子一个是共

产党"搜出的东西全是我的!他们都是工人!没

有什么相干% &虽然又打又逼供!他绝不改口!

总是一口承担说#'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

关别人的事% &下堂后!他通身是伤!遇到那个

工人领袖!问起来!知道他也因为叛变者指认!

也承认自己是共产党了" 胡锡泰急道#'糟糕!

你怎么也承认了呢!死我一个就算了"&又接着

说#'事情都推在我身上!以后千万不要再招%&

胡锡泰从公安局押解到武昌卫戍司令部!

后又解到汉口卫戍司令部!每次过堂!不管怎样

严刑逼供!他只承认自己是共产党!绝不说出真

名!一点党组织(工会的秘密都不泄露!还极力

替难友剖白!担当他们的$罪名&!最后他被处以

死刑!押回武昌武胜门外执行) '赴刑场路上!他

从从容容说笑! 不住嘴地对押解他的刽子手宣

传革命真理* 在刑场上! 他遇见那母女两个女

工!又眯起眼!亲切地一笑!然后扬起脖子!激昂

地喊着#+共产党万岁% ,这时枪响了!他应声扑

到地上!眼角眯起皱纹! 嘴角牵向一边!还像

在笑* 那母女两人哭着要替他收尸!刽子手却

把她们踢开!在外暴尸三天* &

胡锡泰牺牲的第二天!武汉-时事白话报.

刊出了反动政府镇压革命党人的布告#'余德

生!现年二十四岁!湖北襄阳人!因散发传单!

扰乱社会秩序!立即枪决* &布告上说的'余德

生&就是胡锡泰!布告内容只字未提汉阳兵工

厂和武昌区委等!可见胡锡泰在狱中保护了组

织!保护了同志!是一个坚贞不屈的共产党人*

胡锡泰牺牲后!留下结婚仅一年多的妻子

戴春芳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玉珍*党组织和兵

工厂一些工人曾多次设法对她们进行救济和

援助* 抗战初期!重建的汉阳兵工厂中共组织

曾找过她们母女俩*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

追认胡锡泰为革命烈士*

胡锡泰已经牺牲&(

年了!他的事迹史籍上

记载极少!还是让我们从散文大家杨朔的-胡锡

泰同志. 中缅怀他的音容笑貌吧#'他死的那年

才二十六岁!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像三十多岁了*

从十六岁起! 他就在汉阳兵工厂做工! 劳累过

度!背有点驼!脸色显得有些苍老* 他的精力却

十分充足#中等身材!胡子很重!两只眼睛闪着

亮光!显得又机警!又爽朗* 他确实是爽快人!讲

一句!算一句!平常说说笑笑的!总是很热心地

帮助别人!办起事来也特别干脆!毫无私情!工

人都很爱戴他* 他一方面热爱生活!一方面又受

生活的重压!性格就磨得特别倔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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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李 任

在汉口江岸区洞庭街&'

号! 有一座建于

'('!

年的老建筑! 百年岁月中见证了武汉的

风云变迁"提起他的主人可谓是蜚声中外"#中

国铁路之父$#杰出的爱国工程师$ #中国近代

科技的先驱$这些荣誉与光环是人们对他的评

价%他就是詹天佑"武汉是其人生的最后驿站!

他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七载春秋"詹天

佑在武汉期间为中国的铁路事业作出了重要

贡献"

詹天佑!字眷诚!号达朝!

')*'

年%

月'+

日出生于广东南海县!原籍安徽婺源&今属江

西'% 他是清政府选派的第一批赴美留学幼童

之一%

'))'

年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铁路专业!

同年(

月因故被迫归国%

几经曲折!直到')))

年!詹天佑才得以

从事到他喜爱并擅长的铁路工作% 起初詹天

佑负责天津到塘沽间的铁路铺轨工程! 他亲

临工地!仅用了),

余天就完成了任务% 后来

清政府修筑关内外铁路 &今京沈铁路'!

')($

年詹天佑采用中国传统的造桥方法! 又引入

西方先进的 #气压沉箱法$! 成功建造了英(

日(德国工程人员都无法建成的滦河大桥% 由

此詹天佑开始崭露头角% 这之后几年里詹天

佑又先后主持了津卢(营关支线(萍醴(新易

等铁路的建设工作%

修筑京张铁路是詹天佑一生最大的荣耀%

'("&

年至'("(

年!詹天佑被清政府任命负责

修建官办京张铁路% 期间他排除了种种困难!

只用了$

年&提前!

年'就建成了京张铁路!并

且节银!)

万余两% 这是中国独立自主修建的

第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铁路% 此路一成!举世震

惊!詹天佑从此扬名中外%

'('"

年! 詹天佑被授予工科进士第一名

等数职!任粤汉铁路总公司总理兼总工程师%

他在威望倍增的同时也更加繁忙紧张!从

'("(

年至'(''

年这%

年他开始同时在张绥(

川汉(粤汉(洛潼等四路任六职!他的足迹踏遍

了大半个中国%

'('!

年+

月! 詹天佑升任国有粤汉铁路

会办!

'!

月又任国有汉粤川铁路会办% 因工作

需要!是年底携全家迁来汉口!并在俄租界鄂

哈街(

号&今汉口洞庭街&'

号'亲自设计了一

座欧式两层小楼作为寓所%正是在这里詹天佑

度过了他人生的最后七个春秋%这七年是他人

生中成就最为斐然的阶段!同时也是他工作最

繁重最辛苦的阶段%

汉粤川铁路建设是十分艰巨浩大的工程!

它不但面临着经费短缺!政局动荡!战争破坏!

督办更换频繁! 还遇到帝国主义干扰等问题%

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 詹天佑依然恪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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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任劳任怨!处处以大局为重!以超乎常人的毅

力克服各种困难!不断取得进步" 他的头衔与

荣誉越来越多!但这也意味着他的担子越来越

重"

#&'%

年初他被任命为交通部技监!

(

月他

又在汉口创立#中华工程师会$被推选为首任

会长!其后五次被推选为会长并创办%中华工

程师会会报&"

'&'$

年以升任国有汉粤川铁路

督办!获二等嘉禾章"

'&')

年任全国交通会议

副议长!主持路政建设'获香港大学荣誉法学

博士"

'&'*

年任交通部铁路技术委员会会长!

交通丛报社名誉社长等" 他既要主持行政事

务!有时又要亲临工地指挥工程建设!为了工

作可以说是废寝忘食!呕心沥血"

在武汉期间他坚持修完了粤汉铁路武

(汉)长(沙)段!川汉铁路汉(口)宜(昌)段!并

武汉长江大桥的修建初步选址与规划"同时他

还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编写了%京张铁路工程纪

略&%铁路名词表&%新编华英工学词汇& 等书'

参与制定了全国铁路干线的建设规划'筹划设

立了中国第一家交通博物馆'设立了*铁路技

术委员会$'推广统一了全国铁路的轨距标准'

制订了许多行之有效的路政议案与铁路管理

制度'在工程建设中培养了一大批铁路工程技

术人员+ *各出所学!各

尽所知! 使国家富强不

受外侮! 足以立于地球

之上" $这是他的理想!

也是他自己毕生所践行

的行为准则"

一战后! 帝国主义

为了控制远东铁路共同

召开了 *国际联合监管

远东铁路会议$" 因在中

国境内的中东铁路也包

含在其中! 詹天佑作为

中国政府的代表于'&'&

年!

月去海参崴出席了

该会" 其间詹天佑为了

争回中国的铁路主权 !

据理力争!极力斡旋" 因

过度劳累!加之气候酷寒异常!导致腹疾复发!

不得已扶病回汉" 但终因病情过重!于是年$

月!$

日不治而逝!享年仅+(

岁"*愿我的生命

能化成匍匐在华夏大地上的一根铁轨$这是他

临终时所言!言不语私!其志高洁若此"

纵观詹天佑的一生可谓极伟大矣!*中国

人的光荣$ 这是周恩来总理对詹天佑的评价"

尤其是他在武汉度过的岁月里! 更是成就斐

然"虽然没再像修京张铁路时给人印象那么深

刻!但他这阶段的成就是多方面的!是更有意

义的"更重要的是在此阶段他为中国的铁路事

业前景作出了规划!为中国培养了大批的铁路

人才!这方面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中国铁路

之父$的称号就更多的是从他这方面来讲的"

虽然詹天佑的生命已经定格在武汉!但他

的光辉业绩!他的爱国情操!将会随着历史而

一代代流传"

!"!#

年!詹天佑"左#和家人在武汉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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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

陈 诚

调整机构

纷歧错杂的行政机构!足以降低行政效率"

虚糜国家财用!我前在第二章中!已经经约略提

及!并将调整机构!列为#施政要旨$之一端%

任使机构不合理状态的存在!我认为这就

是敷衍塞责&官僚主义'的一种表现!这种表现

是万不能有的% 所以我从二十九年(

#&$"

年)

复职之日起!到三十三年(

'&$$

年)离职之日

止!对于湖北省各级行政机构!曾作过四次之

多的调整!我觉得唯有这样*不惮烦'地做!才

不致落入官僚主义的窠臼+

这四次调整机构的时间及其范围是这样

的,第一次是在二十九年(

'&$"

年)九月办的!

以裁并骈枝机构与减少主管兼职为范围-第二

次是在三十一年(

'&$!

年)八月办的!以调整

社会行政机构为范围- 第三次是在三十一年

(

'&$!

年)十二月办的!以调整全省.县各级机

构为范围-第四次是在三十二年(

'&$%

年)元

月办的!以调整各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组

织为范围%

这四次调整的详细经过情形!此处无须备

言% 简略地说!我们调整的原则只用四句话即

可包举无遗! 那就是 &精简组织'&统一事权'

&分别责任'&功过有归'%

根据这一简单原则!我们把,

一.各种特殊或临时机关!一律取消!其业

务划归同一性质的机关办理! 务期事权统一.

责任分明%如省级的非常时期地方行政人员研

究会.建设合作委员会.战区学校员生登记处.

教员检定委员会.教育设计委员会.施巴警备

司令部.军事教育队.保安团指挥部等机关!均

经分别归并或取消! 所有业务交由各厅处.局

负责办理%县级之教款清理委员会.国民兵团.

经理委员会.空袭紧急救济办事处.夏令卫生

委员会.义教社教推进委员会.教育设计委员

会.教款稽核委员会.农林推广处.合作促进会

等!亦均裁并% 所有业务分别交由县政府各有

关科.室办理%这些裁并的机构!都是在原有系

统以外另行陆续设立的%其中有些是本省为适

应当时情况!自行设立的!但大多数都是中央

各部会所设置!实际并无必要% 我们既已深知

骈枝不合理机构之存在!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所以就不问其为中央或省.县所设均一律予以

裁撤% 其中容有不为中央所许者!我们也反复

呈明不便遵办之理由!以求贯彻初衷% 如粮食

增产督导处.图书杂志审查处.统计处.电化教

!"#$%&'

陈诚回忆录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育服务处!国民体育委员会等"我们就始终没

有成立过#

二!由省主席或县长兼任主管的兼属中央

系统的机构"以及省!县内部或与其他机关合

组之委员会"均按其性质"切实加以调整$如省

主席兼管的军管区司令部%保安司令部!防空

司令部!省训练委员会!省干训团!省航空建设

协会分会!省动员委员会!省委任职公务员铨

叙委托审查委员会等事务"均分别交由各厅处

长代为负责$其由县长兼职的机构"各防护团!

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监所协进委员会等"其事

务均分别交由警佐兼副团长!县党部书记长及

审判官等代为负责$ 因为主席!县长的本身工

作"已极繁忙"再兼管更多的其他职务"实为事

实所不许$

这只是一次初步的调整"以后感觉此类机

构"有些根本就可以不必设置"还不单是省主

席或县长能否分身兼任的问题$因而再作一次

进一步的调整" 就是将这些无须骈设的机构"

予以裁并或改组$ 如&

'一(省级方面

#&

省保安司令部%防空司令部组织取消"

业务并入警务处)

!&

省动员委员会予以结束"仅留名义"所

有业务视其性质分别划归党政各机关办理)

%&

省训练委员会名义保留"业务并由人事

处办理)

$&

航空建设协会湖北分会名义保留"业务

并由财政厅办理)

'&

省军管区司令部改组"缩小编制"由副

司令负责主持)

(&

省赈济委员会名义保留"业务并由社会

处办理#

'二(县级方面

#&

县动员委员会保留名义"不设机构"业

务并由县政府民政科办理)

!&

国民兵团撤销"业务并入县政府军事科

办理)

%&

县农业指导处撤销"以原有人员"充实

县政府建设科)

$&

县训练所与合作指导室均直隶县政府"

不另成系统#

三%省政府所属各单位"认为没有独立设

置必要的"按其性质一律归并原有各厅处# 其

有虽应设置"但无直属省政府必要者"亦按其

性质"分别改隶各厅处局"使其系统简化%责任

分明# 如&

'一(省驿运管理处撤销"业务由建设厅接

办)

'二(省合作事业管理处撤销"业务并由社

会处办理)

'三(省卫生处组织缩小"改隶民政厅)

'四(省人事处改设人事室"隶属秘书处)

'五(省粮政局与省田赋管理处合并"改为

田赋粮食管理处"隶属财政厅#'此系三十一年

十二月所调整"其时中央尚未设置田赋粮食管

理处(

四% 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公署之组

织"则略予充实加强#除原设民政%财政%教育%

警保五科和秘书%会计两室外"并加设视察%技

士%军法承审员%统计员等使能配合省%县两

级"增强行政效率#

以上是我们四次调整省%县各级机构的实

施概况# 经过这四次调整之后"省%县的组织%

警务%会计都显得精简多了#在省的方面"仅存

民政%财政%建设%教育四厅和秘书%社会%警

务%会计等四处)在县的方面"仅存民政%财政%

建设%教育%警保五科和秘书%会计两室#此外"

再有就是绝无裁并可能的直属中央机构了#在

这些机构中"仅军管区司令部的主管"规定仍

由省主席兼任"其他均由中央令派#至此"不仅

省%县机构已大为精简"而且主席与县长也可

不必再为兼职的问题所烦扰#主席与县长能专

心致志于省政与县政"然后综名核实%励精图

治"才谈得到提高行政效率#

机构由繁复而简单%由分散而合一"这种

调整办法"就是根据*精简组织+!*统一事权+

的原则来的)职责由兼摄而专主!由集中而分

任"这种调整办法就是根据*分别负责+!*功过

有归+的原则来的$

!"#$%"&$'"()*)+(

陈诚回忆录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调整机构之后!究竟有什么效果没有" 难

免有人会提出这一疑问#$大公报%记者孔昭恺

和朱启平两君曾经有过下面的报导&

川鄂公路在管理上分为两段!川境一段归

西南公路局管" 湖北一段由湖北建设厅管"因

此也就各开各的车# 湖北段每天可有车行驶"

川境段几天一班# 相隔不远的两个站"前者售

票$检查$养路三种工作"共为一个机构%后者

同样三种工作"却分为三个机构"人数前者少

而后者多"工作效率前者高而后者低# 这对照

太强烈了#&三十一年十一月六日'大公报("孔

昭恺!'恩施之行()

役政本是难办的"难办到一直使我进了湖

北境内"才略略松口气#在湖北境内"我没看见

在川境所见的情形# 市镇上照常赶场"没有吓

退单身远地的客商# 老百姓绝对拥护抽签"但

是没有抽到的"不致被强迫了去"被抽到的"也

无法逃避#&三十二年六月十九日'大公报("朱

启平!'鄂西纪行()

朱启平君的报导!只不过是说&湖北办理

役政!尚无多大毛病而已# 他并没有说为什么

能够有此结果# 这原因当然并不单纯!但是有

一点是很明显的!就是湖北役政由县政府直接

办理!责有专归!苛扰减少!所关实甚重大# 比

起设有组织庞大的军管区司令部及国民兵团

的省份!反而易于居功诿过者!自然要稍胜一

筹#至孔昭恺君的报导!一望而知是'一个和尚

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了#

机构由多变少)由大变小!由堂堂设置官

署变为仅仅保留名义!自会节省许多经费* 此

为不证自明之事!故不再赘述*

划分权责

职权的不分明!将无法课以责任+责任的

不分明!将无是非功过之可言+是非功过的混

淆!小则足以偾事!大且可致败亡!都是毫不稀

奇的事*所以划分权责!在行政改革上!是异常

重要的一种措施*

委员长于民国二十九年,

#&$"

年-春间!

即开始倡导行政三联制!次年于先后成立中央

设计局及党政工作考核委员会后!此一制度即

已付诸实施* 在中国行政改革的进程中!这是

划时代的一件大事*

行政三联制的精义!委员长讲得很多!不

能一一详述* 但概括起来说!有两个重点!是

必须把握的& 一个就是 .设计/).执行().考

核(三种工作的.联系(+一个就是.设计().执

行().考核(三种职权的.划分(0 工作上的联

系!与职权上的划分0 譬如鸟之有两翼)车之

有两轮!是缺一不可的0 我在前章谈计划问题

时!已提到过.联系(!所以现在再专题谈一谈

职权的划分0

委员长对于这个问题! 也有过很多的指

示!如说&

我们在行政上" 不特要实行幕僚长的制

度" 并且要实行我常常提倡的 *分层负责制

度+"就是各级机关"无论大小职务"皆要订定

办事细则%而各机关的办事细则中"对于各级

员司的责任"应另立一章"详行规定# 自秘书

长$处长$科长$科员等均有明显的法律上的权

责"使功过有归"则事务的处理"不必通通由长

官一人表决定# 某种事件到某层为止"法律上

定得清清楚楚" 不特可以避免推诿卸责之弊"

而对于事务的处理不必再重重叠叠去核批"必

定比现在快当有效得多了# &委员长!'行政三

联制大纲讲词()

读过这一段话! 对于划分职权的道理!已

可一览无余0 所以负有行政之责的人们!没有

探究应不应划分职权的余地!而是应当研求怎

样划分的切实办法0

湖北省政府对于这一问题!曾经作过各种

规划!譬如拟定分级负责实施办法)各厅处职

掌准则)各机关办事通则)办事细则!以及各种

分层负责办法及表格等!种类繁多!不能一一

备举!仅撮其崖略!分述如下&

一)分事负责

分事负责就是明确规定各单位的职权的

意思!每一件事只由一个机关去管理!不得有

牵连含混之处0 并规定每一件事的处理!尽量

陈诚回忆录!"#$%"&$'"()*)+(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交由原有各主管机关负责! 力求避免另设机

关!或召集会议与成立各种委员会等的临时措

施"这种办法!不是说一个机关只办一件事!而

是说一件事只让一个机关去管理"因为我们深

知职权的分割!就是争权和卸责两大病端的起

源!欲于此中求取行政效率!实无异与虎谋皮"

例如禁烟一事! 中央原分属两个机关去

办"要内政部禁烟委员会主管禁种#禁吸$而要

财政部主管禁运#禁售"中央既然如此!各省自

然一例照行!也由民#财两厅分别主管!甚至还

有另加禁烟会#缉私处两个主管单位的" 在中

央方面!分割禁政的办法!其得失利弊如何!我

们不予置评$至于在各省地方方面!根据我自

己的体察与经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分割的道

理与必要" 难道禁种#禁吸是禁烟!禁运#禁售

就不是禁烟了吗% 既然禁烟只是一回事!因之

在湖北我就极力主张统一管理禁政! 无论种#

吸#运#藏#售#制之管禁!一律责成民政厅负

责"我在湖北几年!旁的不敢说!禁烟做得非常

彻底!则是颇堪引以为慰的"然而揆厥原因!不

能说与分事负责的规定无关"

此外!如关于田赋#粮食之管理及积谷征

收事项#平价物品之供应事项#物物交换之筹

划考核事项!都规定由财政厅负责$关于凭证

分配之考核事项# 合作事业之筹划及考核事

项#民众团体组训之筹划及考核事项#社会福

利及社会运动之筹划及考核事项#管制物价事

项!都规定由社会处负责" 其余如驿运业务归

并于建设厅! 人事管理及训练归并于秘书处!

防空与军运归并于警务处!这都是在不另设立

机构的原则之下尽量做到分事负责的措施"我

觉得&四海困穷'到了今日的地步!姑不论为提

高行政效率!我们应当这样做$就是为了节省

一点民脂民膏!也应当这样做"

二#分级负责

分级负责就是明定上# 下级机关的权责!

使彼此不相侵越的意思" 如中央之于省!省之

于行署#专员公署!专员公署之于县!都应当明

白规定其职权!不使稍有混淆!以符国家分设

各级机构之本意"

中央各部会往往对于省府各厅处!直接发

号施令!这可能是为了一时的便宜!但省府这

一级组织的完整性!却由此遭受破坏"同样的!

如省府直接对县#市政府各科#室发号施令!则

行署#专员公署或县#市政府岂不都成了赘旒%

我们为了让各级机构尽量发挥它的作用!因之

又有分级负责的规定"

省政府不能替中央规定办法!我们只能建

议!希望中央不要侵越省政府的职权!这一层

我在本章第四节中将另有说明!此处不赘" 现

在只说省政府所能规定的分级负责办法"

过去省#县两级政府的职权!是相当紊乱

的"省属机关散处各县者甚多"省府直接指挥#

监督!既有鞭长莫及之感!而当地专员#县长!

又无权过问!于是这类机关因无拘无束而枉法

病民者有之! 因无援无助而形同虚设者亦有

之" 我们希望中央能把省境内的机关!尽可能

交给省府来指挥#监督!因此!我们乃有县境内

的机关!尽可能交给专员#县长来指挥#监督的

规定" 其概况如下(

)一*凡属应归县辖民#财#教#建各项业

务!拨归县政府直接管理)如县立初中#卫生

院#民众教育馆#省属农业指导员#合作指导员

等*$

)二*其属省有机关与县政无关者!仍应遵

守所在地各县政府之法令规章$

)三*驻在专员区之机关!各专员得代表省

府督导之"

县财政部分!如公学产款之整理!及税捐

划拨归县者!以县府自行稽征为原则"

三十一年)

#&$!

年*十月!因五战区军粮

问题!我曾往老河口就商于李司令长官!就便

巡视了一下鄂北各县的县政"从我亲自观察所

得!认为省#县各级权责的划分!仍有强化及明

白规定的必要" 回省后就又制定了一种+湖北

省战时分级负责实施办法,! 这种办法我觉得

更能适合于委员长行政三联制分级负责的要

求" 兹撮举其概略如下(

)一*一般原则

'!

省政府以全省计划#监督及考核为主要

!"#$%"&$'"()*)+(

陈诚回忆录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职责! 行署代表省政府负辖境监督考核之权

责!专员公署负辖区各县监督"考核之权责!县

政府以执行为主要权责!

!!

凡经上级机关核准或备案之事项#上级

机关认为有变更必要时$应先征询下级机关之

意见!

%!

省%县间往返行文$以由行署或专员公

署承转为原则&如遇特殊事项有越级行文必要

时$省须令知行署%专员公署查照$县须分报行

署%专员公署备查&

'二(专员公署之权责

#!

专员公署对于辖境内之省设或县设的机

关%学校$由省府授权负就近指挥%监督及考核

之责!

!!

专员公署对于辖区内各县县长$如认为

渎职%有重大违法行为$且有紧急处分之必要

者$一面密报省府撤惩$一面得派员先行代理!

%!

对于省派各区工作人员$如有违法失职

情事$得向省政府检举)其情节重大者$得一面

密报省府$一面先行处理&

'三(县政府之权责

#!

凡经上级核准之计划%预算$应按照进

度全权执行!

!!

由省派驻县级之机关及人员$由县府负

指挥%监督及考核之责!

%!

由省派赴各县之工作人员$如有违法失

职情事$得向省府检举&其情节重者$得一面密

报省府$一面先行处理&

三%分层负责

分层负责就是明定每一机关之内每一员

司所应负的权责的意思& 政府设官分职$就是

*分层+$而分层的目的$就是为了*负责+)从来

各级机构的人员$没有不分级层的$然而一谈

到责任$就不免乱成一片)有有权无责者$有有

责无权者$有权则

互争,责则互诿者$种种怪相$不一而足&

其故安在-就是因为每一人员的权责没有明白

规定的缘故& 本省于三十二年'

#&$%

年(八月

呈奉行政院核定.湖北省政府分层负责办事细

则/一种$算是把这个问题彻底地解决了)这项

细则的全文$共分五十二条$其中划分责任的

部分共计九条九十八款) 对于各级,各层责任

的规定$确已相当详明)因文长不能备录$仅就

这九十八款立案的精神和要点$ 列举如后$以

供关心此一问题人士的参考0

'(

要达成1层层节制+1人人负责+的目的)

!(

省府委员会为全省最高权力机关$负全

省政务之责)

%(

各厅处为省府幕僚机关$分别处理省府

一切事务$至各厅处原属各单位$如学校,保安

团队以及交通卫生机关等$本府委员均有指导

之责)即省府是整个的$代表省府的全体委员$

须极力打破门户之见$与各行其是之弊)

$(

各厅处可以负责解决的事$由各厅处自

己负责解决) 各厅处自己不能负责解决的事$

签呈主席解决) 主席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再提

省府委员会议解决)

)(

各厅处内之各科,室自己可以解决的事$

主管可授权各科,室负责解决)

*(

凡有二级以上人员同负一责者$即连带

负责)

以上是省级人员分层负责的大概)至于县

级也订有办事通则$对于各级人员的职责) 也

都有明文规定$大致与省级相若$总以防止推

脱诿卸为原则)

总而言之$无论1分事负责+,1分级负责+,

1分层负责+$都是根据行政三联制的精神拟定

的) 分事负责的规定$便于考核各种政务推行

的得失!分级负责的规定$便于保持各级机关

的完整性!分层负责的规定$便于分工合作及

考核各级人员的功过优劣) 职权如此划分$我

觉得在行政改革上确是一大进步)

!待续"

陈诚回忆录!"#$%"&$'"()*)+(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万生鼎!口述" 陈安松!整理" 张 丹!记录"

我父亲万德永!跟伯父万德润"字泽生#!

都是$德%字派的!他们差不多有同样的经历&

有一次我回乡里去!侄子辈的胜高告诉我'$伯

父!我们屋里有个挑草头(挑谷捆子的冲担!用

铜包了头的!是哪个刻了德永两个字& %我说'

$那是我父亲的唦&%$他老人家还挑了草头的)

那留着!留着做文物&%我们那里挑谷捆子叫挑

草头& 虽然冲担现在不晓得搞到哪里去了!但

说明我父亲还务过农&

弃农学生意

我父亲是务农的出身&后来怎么到了汉口

呢&

我们汉阳乡里田少人多!生计艰难&我们家

当时是我的姑妈当家! 她是我父亲的妹妹!粮

食都是由她管着的!名字叫千姑!活了'"

岁才

死& 她在屋里烧火!总是煮稀饭& 一煮稀了!我

父亲就跟她说'$千姑! 你天天在鬼煮鬼煮!越

煮越稀!我们是在做农活啊!喝水去怎么做得

动) %$那么办咧) %$你不晓得把稀饭煮干一

点) %她说'$哥哎!煮不干呐(

你叫我煮干点!我

叫你去看米缸!看那里存的米有几多) %一看!

我父亲说'$这也不怪千姑*尖+,注'吝啬#!没

得法!她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喝水& 不出去找

活路不得了啊& 家里既没得做官的!又没得做

府的!出去找哪个呢!到街上去打逛)找我的哥

去!找万老总& %

那时候万老总已经在钱帮里搞得蛮有点

下数,下)

音*!+

数'武汉方言!有本事(有成就

之意&此处偏重指有成就#!只有找这条路子才

有办法&父亲找到他!他说'$兄弟啊!你跑出来

做么事啊)%$哎呀!屋里待不下去了!跟千姑扯

皮出来的& %$你跟她怄么气唦) %$她光煮水我

喝& 哥!你给我找个事情!我随么事都能做!有

力气& %他说'$力气活怕你做不了呐& 这样!南

岸嘴在我们集家嘴对岸! 那边一排都是粮食

行!叫外河粮食行& 杨家河的粮食行叫内河粮

食行& 货主用船装着粮食来落行!粮食行卖了

货从中抽取介绍费& 做粮食行靠的是人机灵!

要会兜生意& 别个把货落你的行!你就要想办

法把它卖出去!卖了才能抽*厘头+& %他又说'

$你呀!我介绍你去杨载源& %,好像是杨载源!

这个招牌记不准了!记忆已经模糊了#因为万

老总在放款!把款放到粮食帮的& 他跟一个粮

!"#$%&'($)*

!"#$%#&#%'()"(*$%+(*$%,

口述武汉工商史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口述武汉工商史

食行说!"我有个兄弟介绍给你们#他是乡里来

的$做不了么事$你们说能做么事就安排他做

么事# %接待的说!"那可以$那可以# 您万泽翁

介绍的嘛&

%

我父亲第一次来汉口就在集家嘴对岸的

一家粮食行里当了学徒$叫"老年学徒%# 跟万

泽生一样$都是"老年学徒%$因为都不是学徒

的年龄了# 十三四岁出来是学徒$他们差不多

快!'

岁了# 那哪是出来做学徒呢& 不是学徒

的$那就要跳级当先生# 粮食行的先生要把谷

样子抓在手上出去兜生意$跟买主要能谈出道

理来# '学搓谷状(这样要把手掌搓出茧来$手

掌练出了功夫$谷在手上一搓$搓好了手一摊$

再一吹$粗糠吹掉了!"您看$水分不大$我可以

保证一石谷出七斗米#%这证明谷子成色好#您

没得这样两下子$说不出道理来$兜么生意&我

父亲不久就掌握了这一套$而且人又勤快# 你

来采购货物$我好好接待(

你不来采购$我就上

门推销#这样父亲把汉正街的米厂慢慢地都摸

熟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伯父教我父亲说!

"你初来乍到$不认得哪个$见了人首先是抱小

面$炉子靠水缸$慢慢地贴# 先把经手的贴着$

约个地方$明日去怡心楼里听戏$我会账#要这

样学生意啊# %

跳槽当管事

那时候$万老总放的贷款有一笔是在汉阳

青石桥的裕丰米厂#当时老裕丰是山西帮的老

板赵崇山的$他从鹦鹉洲拖树到这里做的裕丰

米厂$圈的范围比较大#老裕丰设备齐全$能碾

谷$能做出三道机的米来$他有动力唦#有很多

米厂是不能碾谷的$只能做"歧%米# "歧%米就

是去了谷壳子还没去皮的米#老裕丰的动力有

两种!一种是蒸汽机$他们通常叫十点马力$我

也不晓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另一种是柴油

机$他们叫黑油马力#老裕丰的设备齐全$厂房

面积大$资本投入大$周转不灵就要贷款$就要

找万泽生#万老总说!"你们山西帮我还不大熟

咧$对不起您家# 广帮的或者汉帮的贷款我可

以贷$你要贷款我要找老板说说$跟你搞抵押

贷款#%于是$裕丰米厂把整个设备)厂房)地产

一把连抵押给万泽生$ 万泽生把贷款给他了#

万泽生说!"你有么事跟我多联系#你只要还了

款$本息几多$合约字据那些东西$全部退还#

来$今天签一下合同就完了#%裕丰用这笔抵押

贷款只做了一年多就不行了$这个山西人实在

撑不住了# 再贷$没有东西抵押$不贷$又做不

下去#算了$打马回营可得唦&他就把裕丰丢到

武汉了#

赵崇山走之前$万老总就把裕丰米厂接下

来了#接下来么办呢&卖它$哪个扛得起啊&丢

它$丢得了吗& 还有那多职员$那多先生$那多

工人$全部失业$上街讨饭去& 一定要维持下

来$不然你揭这个榜做么事呢&人家清清爽爽$

什么东西不拿$光人走路#财产是万老总的了$

值一万两银子啊&

接下来怎么办呢& 万老总伤

了脑筋#一想$呵&

有个人放在我身边怎么不用

呢&我找万德永$找我兄弟$他在粮食行里搞了

年把$对粮食行业已经熟了嘛#

万老总马上把我父亲找来问!"兄弟$ 现在

你在粮食行搞得么样啊& %"搞得还可以$承您栽

培# %"不消搞得了# %"为么事呢& 老板一个月给

我#)

块钱哪&

%万老总说!"

#)

块& 这样$我把%!

块你# %我父亲说!"哥啊$您家要搞么事& %他说!

"你跟我去接裕丰米厂$你当管事的$我没得一

个贴心的人不行唦# 那是万把两银子的东西$你

不做我也下不了台# 那些职工*焊+在手上$人家

不饶我$要我继续投资# 卖不出去又丢不了$晓

得吧&

%我父亲过去就挂牌$裕丰米厂重新开张#

我父亲就在青石桥站住了脚#

伺机发灾难财

由于有了裕丰这个招牌$万泽生就担任了

武汉机器米业同业公会的理事长#为什么叫机

器米业呢& 这个名字它是要有别于过去的辗

坊# 辗坊$是用圆磨盘$用驴子拉的土办法碾

米# 机器米加工则是有机械化的碾米机$有黑

油的柴油动力和电动动力$ 这才叫机器米厂#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武汉的机器米厂! 像裕丰这样还只是中型的!

大的像宝善啊!福兴面粉厂啊!那才是一流的"

像裕丰这种有动力!有脱谷机#碾米机!有

工人班子!有店员班子的中型米厂!在汉口不

止#&&&

家"我父亲万德永当了裕丰的管事!当

时不叫经理!叫管事"万泽生把裕丰盘到手了!

民国二十年$

#'%#

年%!他又甩了!在汉口中山

大道春和里另外开了一家米厂"汉口春和里就

是现在的永康里!因受地方的限制!铺子只有

半边设备!只有碾米机!没得脱谷机"

另外还有个米厂!叫同昌永" 同昌永米厂

的老板雇佣了两个人!一个叫万炎卿!一个叫

张春庭!是两个店员" 同昌永的老板要把店子

盘出去!让别个来接!他拿钱走"这两个店员没

得钱!只赚(

块现洋一个月!还是老板供吃包

住!怎么盘得起一个铺子呢&若不盘这个铺子!

门一关!到哪里去找事做呢& 那个时候找个事

情做蛮难!讨个饭吃也不容易啊)

怎么办&张春

庭想了个办法!找人来合伙盘"七想八想啊!找

到我父亲万德永" 我父亲按字派叫'德永(!大

号是'雨香("大概五行缺水"有雨就香!没得雨

就不香"他们俩找到万雨香说)'我们跟老板谈

了!只要四百块现洋就可以盘下来" 您家筹两

百块钱!我们两个人再找亲戚各借一百!这四

百块钱就团圆了" (万雨香

说)'如果盘下来了!你们两

个人做!我想办法弄两百块

钱来" 只是一桩!我没得工

夫管这边的事!就全靠你们

两个了" (四百块钱就把同

昌永盘下来了"

新启新发得改招牌呀!

我父亲说)'我在裕丰!这里

还是叫裕丰!但是要跟汉阳

的有区别!叫*裕丰新记+简

称*裕丰新+" (于是!汉口就

新开了裕丰新机器米厂" 这

样就把同昌永归并过来了!

一直做到日本人侵占武汉!

裕丰新垮台" 因为房子被日

本人占了!厂房被日军改成了军刀店!专门卖

那些杀人的长刀子!米厂就下了地" 以后我父

亲也死了"

裕丰新与汉阳的裕丰是一个类型的米厂!

只是设备上稍有区别!走的路子也不同" 裕丰

新地处水塔隔壁!生意在江汉路和江汉三路一

带" 那一带里份大!有钱人多!如华中里啊!联

保里啊" 它卖的主要三道机米!是购买江西晚

米#江西油米#葛店晚米这几个品种加工生产

的!米白漂了"下江人喜欢焖饭吃!他们是吃好

米的!好米既糯又香"三道机米一般卖#!

块一

石!裕丰新卖#%

块!比人家贵一块钱" 再就是

大酒楼如杏花楼#又一村都在江汉路#中山大

道这一块!这些餐馆用的也是好米!所以裕丰

新很赚钱"

裕丰新靠这样卖米只能说赚钱!是发不了

财的" 它发财是发的'灾难财("

#'%#

年发大

水!中山大道被淹!那是陆地行舟啊)

能走的都

走了!不能搬走的都在楼上"这一带的建筑好!

垮房子的!走的!逃难出去的!那不在这里!不

在裕丰新的周围!在别的位置"像济生一马路#

前进一路#济生堂那几个位置!房子一淹水就

垮了" 江汉路这一带逃难的人少!但是买米就

没得办法了"

!"

世纪初的碾米机

!"#$%#&#%'()"(*$%+(*$%,

口述武汉工商史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裕丰新瞅准了这个眼头! 米从哪里进呢"

汉阳青石桥裕丰有啊! 青石桥那里虽然也淹

了#但裕丰是个大厂子$周围打了圩子$生产

设备都抬高了$用木料把它垫起来照样生产%

裕丰新就雇船$二十担&三十担把米由青石桥

运到这边集家嘴起坡! 说起坡呢$那也不是真

起坡$那里不能用车$路还淹在水里$街上还

搭着跳板! 裕丰新就派小倌们$打赤脚&穿着

裤头蹬着水把船从集家嘴推到春和里$ 推到

中山大道这里来! 那就不是三道机米的价钱

了$您要吃好米$有啊$不过价钱就大一点了$

#&

块一石! 本来'%

块就比别个赚得多$现在

加到'&

块了! 我父亲万德永要别人把钱付给

汉阳裕丰的万管事$又是个姓万的$是个万管

事$其实是他一个人! 他还要跟别个瞎吹'(我

们这是为您哪(

您家们还嫌贵% 您看别个位置

发馍馍吃$您家们还要有饭吃$我们是为您尽

了力$服了务的嘛% )这样$裕丰新发起来了$

一个水灾就发起来了$ 用四百块现洋盘的米

厂$不久增资到四千$后来增到八千$设备也

好了$老板们的金首饰也打了不少% 但是$后

来被日本人一锅端了% 日本人侵华$ 厂也完

了$所有的积蓄都完了%

钩沉米文化

武汉市的米文化$是一种企业文化$也蕴

含了企业的经营管理制度$裕丰新是很有代表

性的%

我刚才说的千余家米厂中有百分之七八

十都是股份制$独资老板只有几家$那是大老

板% 大善米厂是独资老板%

股份制多$凑合班子也就多% 有三个人的

股份$也有两个人搭伙的$五个人搭伙的%这个

股份制究竟么样搞呢" 通常采用一种十股制%

要准备一万块钱来下本的话$ 就分成#)**

块

钱一股$您钱多$来两股$那就拿!***

块钱出

来$拿%***

块就是三股唦$这一万块钱的股本

就凑齐了% 另外有几个不出钱的$还要送股份

给他$如经理&管事的% 好人家$给一股$差人

家$给半股% 年终老板分钱$他也按股分钱$他

拿的是干股子%还有(财神堂)一股%什么叫(财

神堂)呢"就是前头的店员$他们合起来要占一

股% 这一股拿出来给店员分红$分给这些店员

作奖励%按职位的高低$年终你得'**

块$他得

+*

$有得,*

的$有得&*

的$这就是(财神堂)的

一股% 还有一股是后头的工人的% 后头的工人

有个头佬$现在叫车间主任唦$往日叫(筛米

的)% 他是不是真筛米呢" 不是的$是后头掌握

生产的% 今天出几多米$出么米$由他安排% 那

是个蛮重要的个角色%汉阳裕丰还多一个人拿

干股$这个人的账打到后头去了$叫(大车)$是

管柴油机的$那是专门股% 汉阳裕丰的大车姓

卢$南京人$别人喊他卢大车%当时用的是立式

柴油机$别的事他是不搞的$只管柴油机的开&

关&清洗$负责保养&修理% 米厂就是这样的股

份制% 蚀了本呢$那就没有办法了$兑不了现%

兑不了现就散伙$像(同昌永)一样$盘出去$然

后再来处理剩下的问题%每年分红时各个米厂

像流水席'有做好了发财的$有盘出去的$也有

散了伙的% 对店员$对工人就无所谓保障不保

障了%有眼光的找到个好老板$还混得不错*找

不到好老板$这年的生意又丢了$再满处去拱

路子$到处打工%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个游戏

规则%

别的行业五月&八月&腊月+炒鱿鱼)$或叫

(请坐上席)%米帮里没得那个事$也没得(炒鱿

鱼)&(请坐上席)那个规矩% 米帮里五月节气$

八月节气是不说话的$辞人主要是在春节% 春

节是结算的年度$所有的米厂没得哪个按阳历

结算的$都按阴历年终结算%进入腊月了$管事

的要炒你的鱿鱼$不是采取么事(请坐上席)的

办法$而是先找介绍人%每个职工都有介绍人$

也有保证人$ 跟他们先通气% (您介绍的个余

倌$不中啊-

)管事的把他不堪职位的事情跟介

绍人先摊牌$摸摸介绍人的口气% 介绍人多半

是有点关系的$一般的是代办关系$也可能是

货物来源与销路的关系% 先不说服介绍人$不

取得介绍人的谅解$您就不消谈得% 哪怕你想

炒的那个人是个苕$也干脆把钱$这种事情不

!"#$%#&#%'()"(*$%+(*$%,

口述武汉工商史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是没得呀&

卡住面子的!硬是不敢动他"只有把

关节摸得差不多了!无伤大雅!不至于得罪人!

管事的才说!现在我们的生意紧了!实在没得

办法维持"回去了!还是到我这里来玩!如果有

么消息!我跟你通个风"还给他留点回旋余地!

有点人情味! 以免搞得人家背起包袱就走路!

失望啊"

互相挖不挖人呢# 也挖人" 经手的!上街

的这两种人相当重要!经手的要是马虎了!进

货总$踩凼子%!那种鬼经手的哪个要呢# 你看

的货!说是可以做三道机米!只做了两道机米

就完了!做三道机就轧碎了!你这个经手的就

开碎米厂算了!那跟卖粑粑的交朋友咧& 所以

经手的很重要!不能$踩凼子%!尤其是俏货要

进得好& 比方说$葛店晚%正在俏销江汉路!两

船我一下子都买了& 那就对了&

上街的'

注'销

售人员(

管出口& 某生上街!他到又一村(杏花

楼(新市场啊!在那里对哪个都是称兄道弟!

他的销售渠道通得很& 别个的米放到门口卖!

靠门市!他也靠门市!但主要是靠送货出去!

电话一来就送& 裕丰新的电话!!)**

!这我都

没有忘记&

这里讲个$铁算盘%!虽是题外话!但也折

射出企业文化&前面说的主张盘下同昌永米厂

的那两个人中!有个张春庭!我们喊他张老春&

张老春那不得了啊+

他的个脑筋啊好得很& 要

收钱了!有人问'$又一村到底该我们几担米钱

啊#%$翻账!翻账&%他说'$不消翻得账!三担六

斗五& %$哟&

您怎么晓得# %$你看唦&

这是他初

一欠的!初二欠的!总共三担六斗五&%一看账!

记得清清白白!跟张老春说的一样&后来!记不

起来的事都找他& $张老春!您记不记得!前天

是哪个打的电话#$是杏花楼的老杨!他屋里要

安南米!要红米& 我说我们没进& %红米是越南

米又叫安南米!泰国米叫暹罗米!店里没得&张

老春他会应对唦!$暹罗米!没得了!那个米不

好吃& 您家们要那种怪米做么事# 我跟您介绍

的葛店晚和江西油米味长些!还有我们湖北的

黄米糌&俗话说'黄米糌!两头尖!一个人吃!两

个人添&您家还要准备增加副手呢&

%这是他的

口头禅&

再谈谈米帮的$局子%'由(中(人(工(大(

王(主(井(羊(非十个字!这是粮食行用来在袖

笼里谈生意的& 么价# 他不好说!怕买主听到

了&过去都是穿长袍子!把袖笼一牵!捏两个指

头&由中就是一块二&由!出一个头)中!出二个

头)人!出三个头**一直到$非%出十个头!根

据字出头的数目排出从一到十&局子是粮食行

的 $黑话 %!实质上

是$行话%&

,

按'也

有说由(地(人(工(

大的!下同&以$地%

表 $二 %!是以骨牌

的地牌代之! 因地

牌是两点& 但书面

则 用 $ 中 % 不 用

$地%&

(

上面说的是它

的股份制和人事制

度&再说它的风俗&

风 俗 也 是 民 间 文

化! 只是人们没有

白纸黑字把它记下

来罢了&

!"

世纪#"

年代的香港米行

!"#$%#&#%'()"(*$%+(*$%,

口述武汉工商史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五!八!腊三节"除了人事变动"结算以外"

对节日的布置都有行规的#做生意要做到年三

十"除夕关门消夜之后才规规矩矩过年$ 几时

再开门呢%阴历正月初五"初五是财神的生日"

每年都这样$初一&初二&初三"你们穿得'宁打

宁馨(到新市场去看戏"出去拜年"屋里把酒打

好"放在柜台底下# 要喝"几个人一块"把壶放

好"坛子一抱就倒"那是无拘束的#

铺子过年"春联横批那是少不了的# 三十

晚上"在大门贴上封条紧财门"封条上写的是

'开门大发("从当中裁开了# 门一关"'开门大

发(就合拢去了# 后门哩"贴'后步宽宏(# 天窗

上面贴的'玉粒满仓(#量米的斗上面贴个剪纸

一样的东西"'黄金万两(四个字连着的"下面

的字就上面一个字的笔画# 门口贴的彩门钱#

三十晚上前后都要消夜呐" 那是非常丰富的"

九个碟子"一个火锅#

拜菩萨了"都是长袍马褂瓜皮帽# 瓜皮帽

要戴汉正街'万兴发(的"这对当时中小型企业

管事的来说"显得蛮玩人"很传统#没看过裕丰

新米号及汉口米文化哪个管事的穿西装革履

敬菩萨的#敬菩萨"首先敬招牌#招牌挂得老高

么样敬呢% 不是敬高的"敬曲尺柜台上竖起的

站招牌# 米帮都是竖招牌"竖着写的'裕丰新(

或者 '裕丰(# 但有的行业站牌不标具体的店

名# 茶叶铺也有站牌"它是'陆庐遗厨(#

还要拜'猪头三牲(# ' 猪头三牲(就是摆

一个猪脑壳"一只公鸡"一条鲤鱼#千万莫光摆

个猪脑壳"还要把尾巴别到后头"叫'有头有

尾(# 光有头"没得尾"别个骂你瞎搞唦&

公鸡

呐"头毛都挦光"脑袋留着"把尾巴&翅膀毛留

着"做毽子的那个尾巴毛莫挦#在公鸡身上"用

红纸& 金纸把它那个拔光了毛的背贴出花来#

鲤鱼的嘴巴里还别个红须子#把'猪头三牲(一

摆"管事的上三炷香"三根叫一炷"上了三炷高

香后"小倌们在旁边把鞭炮拆开"等到管事的

一跪"就噼里啪啦一放# 后头的大师傅站在旁

边"拿把尖刀"另外拿一个公鸡"不是摆在桌上

做三牲的鸡"这是只活公鸡"还在'咯咯(叫#等

老板一跪"磕头"一刀把公鸡杀了"把个鸡血往

招牌上一擂#这样用血祭"明年准发财#要是舍

不得钱"缺了某一项"明年不发么办%这就是我

们中型米厂的年文化#

工人&店员又怎么过春节呢% 汉口的米厂

分几个帮口"汉阳帮我们叫汉帮"汉阳的裕兴&

永丰&裕丰"这些米厂都是汉帮的# 有青山帮"

伟丰米厂是青山帮的#有陂帮"黄陂的"精益米

厂&和记米厂那都是陂帮的#各帮的规矩不同"

汉帮的规矩是这样的) 腊月二十四开始放假"

把分配发给一部分店员"因为这时结算已经出

来了"该分红的"十块八块现洋到了手"就到谦

祥益扯点布"买点阴丹士林回去过年# 从二十

四一直到三十"在乡里把三十过了"到铺子里

来过初一"再轮换一批人回去# 那些人二十四

回去了"铺子里生意没有耽搁"因为还留着一

批人初一回去# 到初五了"三十回去的一批人

又回了#这样轮换#后头的师傅呢"干脆三十放

假"初五上班"那个五天不轮换#那几天的米都

做好了屯到在"不需要开工#初一到初五"店前

头的生意不能一点都不做"升斗小民没有哪个

一回买两担屯到的# 米厂就把个小门开着"生

意来了就问)'您今天还要几多% ('五升"五

升# (初一到初五做这种零碎生意还要人#

过年有没有文化生活呢%唯一的文化生活

是摇单双'

摇骰子耍钱(

"那几天是百事不禁#

平时"管事的管得严"他到后头去解小手"只要

看到灯没关就骂人)'个杂子" 还是拉线开关"

不晓得是哪个都不拉#(可是到了这一天"随便

你玩# 灯'岔(着点)

'岔("音*+,

"放开"尽情的

意思(

"好菜'岔(着让你吃"都无所谓# 有的小

倌&先生们"就搞摇骰子"推牌九#有的分了红"

在那里就交代了# 交代了"管事的还训人)'像

么话呢%你的姆妈前日来"穿个鞋子都是破的#

个杂子"今天莫再这邪呐-

(骂着教育# 春季生

意开始了"就步入正常了#

!"#$%#&#%'()"(*$%+(*$%,

口述武汉工商史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沈虹光

!"#$$$%&'()*+

戏 剧 人 生!"#$%&'()&'*

如今的!草台"其实已经不!草"了# 大端

午$一个民营楚剧团在黄石西塞山道士洑村唱

戏$钢构的戏台就搭得方方正正的$顶上有编

织布雨棚$正面侧面都挂着灯$演员戴!胸麦"$

唱词也打字幕$很正规了#

习惯性地叫他们!草台"$多还是指民间班

子# 有省市专业剧院的被请去唱$就叫!唱草

台"$看法上好像低一等#

道士洑村这个!草台"正在唱%刘秀登基&$

连台本$要唱六天#不料第二天就下起雨来$越

下越大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观众作鸟兽散#

舞台顶上的编织布雨棚也撑不住了$几个铁杆

戏迷却缩着身子撑着伞死心踏地站在台下不

肯走#直到东家跑上去叫停$鼓乐班子都撤了$

铁杆们才散去#

听说演员就歇在村中的空屋里$ 便去探

望# 团长是个唱青衣的中年女子$清瘦'((见

过几位民营剧团的女演员$都偏瘦$不知是不

是操劳所致#

外间有锅灶$是剧团自己开伙用的$都还

干净#里间摆着一张张担架式的折叠床$很密$

与团长促膝而坐$聊天时突然想到也是民营楚

剧团的周屏阶$便问她可知道#

!知道知道$周屏阶$江南一枝花嘛) "她说#

第一次见她感觉蛮时尚

周屏阶这个名字是省政协老主席跟我提

起的#

老主席去大悟县调研$无意间看到她的演

出$惊讶小县城里竟有这样的好演员$政协聚

会时就跟我提及$连连赞叹!唱得太好了"#

周屏阶这个名字特别#唱京剧的叫!芳"的

多$梅兰芳*杜近芳$咱们湖北有李春芳*杨至

芳$还有一个中年的来了又走了$叫张慧芳#唱

楚剧有叫!陔"的$沈云陔*汪玲陔$汪玲陔有个

师傅叫胡什么陔# 这个陔字放在人名里有点

怪$陔是台阶下面的地方$是自谦吗+周屏阶的

!阶"也是!陔"的意思$她年轻$继承老辈子的

艺术$身段放得低一点$慢慢往上提升$!阶"字

对于她倒也合适$ 只是不知道是早就叫 !阶"

还是学楚剧后才叫!阶"#

听说她唱得好$ 召开楚剧声腔研讨会时$

就请人联系$把她也请来了#

第一次见她感觉满时尚$高挑个儿$瘦脸$

大眼灼灼有光$饱满的嘴唇$穿着打扮透着一

点 !潮"$ 想象不出是唱楚剧的$ 而且唱得很

!老"#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戏 剧 人 生

!老"是跟!新"相对而言# 看过一些新楚

剧$场面比较大$乐队也比较大$指挥也不是

掌签子的打鼓佬$而是很正规的执棒人# 老戏

只有!帮腔"$即所谓!人声帮和"$就是几个人

站在旁边直着嗓子喊# 新楚剧有合唱队$讲究

声音和谐$嗓子不能!直"着$得!立"着# !直"

跟!立"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直"是原生

态$!立"是有意识的调控# 这就要有声乐老师

来训练$腔体要通$讲究科学发声$如此这般

地归置归置$ 唱出来味道就不一样$ 就有点

!洋"了#

!洋"好不好呢% 口味不一$不求一致#

楚剧!洋"起来有难度# &荞麦馍赶寿'&杨

绊讨亲'&赵五娘吃糠'&何氏劝姑'$ 剧名就透

着!土"气$演员也是一口肉坨坨的黄陂孝感

腔$怎么!洋"得起来% 新楚剧让我感到!洋"是

觉得它不大像楚剧$如同!鲍皇鱼翅月饼"$可

吃$也不见得难吃$但叫不叫月饼都无所谓了#

周屏阶唱的是老腔$不!洋"#

声腔研讨会开了两天$白天开会$专家们

讨论发言$晚上演员清唱$省市两个楚剧院的

名演员都来了$济济一堂十分热闹#

这种场合周屏阶显然比较陌生$孤零零地

呆在一边# 省市两个楚剧院是!国企"$民营的

跟!国企"的有点隔#

!国企"的人倒是知道她的$说她唱得还不

错$只是!跟我们合不到一起"#

怎么!合不到一起"呢% 含糊了一下$回答

说$!她的声音比我们的低$要换胡琴"#

那天市楚剧院乐队给周屏阶伴奏$胡琴确

实降了一个调#

她唱的是&梁祝(送友'$一开口果然是中

音$!弟兄们分手时啊)))"仿佛一支无形的火

煤子触到了蓬蓬干草$!嘭"地一下就把整个会

场点着了#一些老同志更是亢奋地拍起巴掌放

肆地笑出了声$是久违了的感觉$还连连感叹*

!绝了绝了$就是那个味+ 就是那个味+ "

哪个味呢% 就是地道的黄陂孝感味+ 是武

汉大码头的人最熟稔的味,

原定一个演员只唱一段#周屏阶唱完后我

却还想听# 便问也在现场的老主席$想不想再

听一段% 老主席和旁边几位老同志都响应#

周屏阶正在收拾包包准备要走$被我请回

来又唱了一段#

这时已知道她就是武汉人$ 家在硚口$大

悟县的演出是临时救场#大悟县楚剧团的演员

也常出来与她合作$关系很好# 知道在武汉就

方便了$老主席想去看一看$也是想了解民营

剧团的状况#

领导视察一般都是由文化厅艺术处联系$

电话一打$说某某领导要来$定好时间就去了#

周屏阶这个剧团却很蹊跷$电话打去了$说老

主席要来$对方却说他们不在武汉#

不在武汉在哪里呀%

在鄂州#

艺术处也很意外$告诉我#我说$鄂州就鄂

州吧$也不远$就去鄂州看看吧#

艺术处就打电话说去鄂州#对方又出人意

料$不问什么时候去$却反问究竟是看剧团还

是看演出%

我就奇怪了$看一看剧团就这么难吗% 换

了我们!国企"的剧团$说欢迎还来不及呢$领

导来了可以叫叫苦-要要钱呀$哪有这样支吾

其词来来回回询问的,

等对方终于说!来看演出更好"$并告诉了

演出档期$我和老主席却又没有空$我们有空

那边又没有演出$一来二去就拖黄了,

!她会给你长脸的"

倏忽一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我是周

屏阶",

我很意外$问*!有什么事吗% "

她却吭吭哧哧不说$只表示想见面,

我正在一个剧本讨论会上$便让她不要客

气$有事电话里说也一样,

她还是不说$坚持要当面!汇报"$大概是

有为难的事情要我帮忙,

我这一代人接受过毛泽东思想教育$早年

听多了干部要关心群众要倾听群众的呼声一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湖北大鼓演员张明智为周屏阶!左"客串楚剧角色

戏 剧 人 生!"#$%&'()&'*

类说教!冷不丁当了干部!这些话便从记忆深

处冒出来!碰到"群众#找上门来!心里不愿意

嘴上和行动上也不大敢拒绝$只是后来知道自

己的权力也有限!麻烦往往盘根错节!不是自

己想解决就能解决的$可你解决不了群众又不

满意!很恼火$怀着这样的担心!我向会议道了

歉!匆匆发完言赶回文化厅!周屏阶踩着脚后

跟就到了$ 还是那么时尚漂亮$

寒暄时揣度着她的来意!不知是一件什么

样的"为难的事情%$

她却不说!笑盈盈地拿出一袋唱碟说请我

提意见$

草草翻看!其中有&梁祝'!看封页剧照!与

她配戏的小生是省地方戏曲剧院的名演员陈

常喜$聊起那晚上她唱的&送友'!我告诉她!其

中亦说亦唱的一节特别有意思$ 她(哦%了一

声! 便两手击打着节拍玲珑铿锵地唱起来!问

是不是这一段$

我一听正是$

她便给我讲解这一段的声腔特点!说这是

垛字句清板!一句顶一句的!叫做)鱼咬尾%$

正说着!有人敲门!是市楚剧院的老演员

张光明$

才知道张光明是她师傅$听说文化厅举办

地方戏曲演员比赛! 民营剧团也可以参加!她

报了名!正请张老师排戏!今天到厅里来是想

听一听我的意见$

原来如此!我释然!进入正题$

我告诉张光明!我不懂戏曲!只感觉周屏

阶的唱法与我们省市院团不一样!我怕"加工

提高%磨掉了她的原味$

张光明安慰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心里

有数+ %

天色不早! 谈话就挪到东亭路的土家餐

馆!一边晚餐!一边交谈!知道的情况便多了$

原来她的父亲就是唱楚剧的!早先是硚口

楚剧团的小生!下放农村在监利县剧团也唱过

戏$ 周屏阶从小看父亲的戏!父亲在&郭丁香'

里扮演张万良! 那段瞎了双眼后讨饭的戏!看

得她直哭$说不清怎么就迷上了!开始演&秦香

莲' 里的英哥冬妹!

#&

岁扛大梁!

'(

岁曾拜汪

玲陔为师$ 屏阶这个名字是拜汪玲陔后改的$

听说过汪玲陔!红极一时!但也饱受争议$

有人说俗不可耐!有人如醉如痴$ 市民中的婆

婆妈妈是他的粉丝!三五成群四六结伴!一呼

百应走哪儿跟到哪儿!迷他迷得不可思议$ 据

说一次在黄陂

演出! 他扮演

一个发财烧包

的市 井 老 太 !

戴着 蛤 蟆 镜 !

打把 小 阳 伞 !

扭扭摆摆地一

出场! 台下欢

声雷动$ 调研

"汪玲陔现象%

的专家现场观

看后说! 汪玲

陔非常善于刻

画人物! 特别

是 下 层 小 人

物$ 他谙熟庸

常 的 人 情 世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戏 剧 人 生

故!懂得观众心理!表演独到入木三分!只是过

于迎合世俗口味!就不免有些俗了"

我把#俗$字说给周屏阶听%

周屏阶只含蓄地笑!不评价师傅" 停了一

下说师傅赶上了一个空档! 传统戏开禁不久!

观众如饥似渴地想看"可是关啸彬&文革$被打

死了!沈云陔又病故!正好他出来了% 他聪明!

请来配戏的都是李雅樵'黄楚材'余少君'袁碧

玉等一排名老艺人" 他们肚子里东西多!不光

配戏!还帮着汪玲陔编戏编腔录磁带" 汪家就

像开流水席!家中一天到晚都是人"

汪玲陔却从不教戏" &我的戏都是站在马

门口看会的$!周屏阶说"

&宁给一吊钱! 不赠一句言$!&教会了徒

弟饿死了师傅$!有的师傅不教真东西!当面

只说好好好 ! 学生一转便一口啐 !&这叫东

西$( 能让周屏阶鞍前马后地跟着看戏!就是

莫大的关照%

周屏阶替师傅辩解! 说师傅很多戏不好

教!它需要演员有临场发挥的本事%师傅的&活

词$多!韵辙不规范却能运用自如脱口而出%不

通的情况也有!不打字幕也就混过去了!农民

还跟着唱% 师傅有些做法她会效仿!比如请省

市剧院的名演员配戏就是跟师傅学的!她从中

感受到了好处%

待到拜张光明为师时!周屏阶已经是&一

枝花$了%

张光明傲气!从未收过&草台班子$的徒

弟!起初不答应%她是武汉市楚剧院的名演员!

获得过政府奖!是国家批准的&非物质文化遗

产$传承人!在省市艺术学校授课!其学生在重

大比赛中都得过奖!堪称&名师$%

周屏阶认准了这位&名师$%她常看央视戏

曲频道的戏!看得越多!就越想找老师%她知道

许多技艺光靠看电视&扒带子$是学不会的%于

是再一次请求%她鬼精!不问张光明答不答应!

却问&你家看拜师宴定在某某酒店好不好)$想

搞个既成事实%

张光明可不是好哄的! 还是老着脸不表

态%

周屏阶暗暗叫苦!不好说!等着%

张光明征求剧院老同事的意见%

老团长'也是老楚剧音乐家朱彬!曾带着

张光明全国各处去学戏!懂戏也懂人% 他替张

光明拍板说*#收了( $

另一位老同事也看好周屏阶! 对张光明

说*#她会给你长脸的( $

手上举着砖!从跑圆场开始

收下了就不讲客气了!从跑圆场开始!#规

规矩矩地给我练$(手上还要举两块砖!一块三

斤半!开始五分钟都撑不住% 这是要让她手上

有劲!不然怎么能在头顶上甩得动水袖)

在张光明眼里!周屏阶悟性高!聪明!但毕

竟没有经过严格规范的科班训练!#草台$搞惯

了!不讲究!圆场都跑不好还想唱青衣) #给我

跑( 我不作声你就莫想停!跑好了我再教你$(

周屏阶也乖觉% 张光明在艺校授课!回剧

院教戏!她都尾巴似的跟着!换上练功衣混在

艺校的小孩子和剧院的学生里面练%回到家就

对着镜子比划!水袖'跪步'蹉步'甩发!小花旦

的帕子!肩功!师傅要求的都要一一达到!用张

光明的话说!#跟着我一起拖$%

#拖$到比赛!张光明又找市楚剧院宋院长

帮忙!反正剧院的演员也要参加比赛!就把周

屏阶捎带着!灯光布景服装化妆包括乐队都请

剧院帮忙%宋院长开明!都答应了!比赛时市楚

剧院全套班子配合周屏阶%

正规的不#草$的大舞台上!周屏阶楚楚动

人%

这是+双玉蝉,曹芳儿临终前的一段戏%芳

儿含辛茹苦完成了父亲的嘱托!以长姐身份把

年幼的夫君抚养成人! 如今夫君金榜题名!携

带年龄般配的新妇归来!芳儿以姐姐的身份祝

福他们!笑中带泪地交出当年定亲的信物双玉

蝉% 二十多分钟的唱做!一个人把偌大的舞台

撑得满满的% 看过她#草台$演出的人说!正规

舞台上的她!比先前又上了一个档次% 她获得

了一等奖%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戏 剧 人 生!"#$%&'()&'*

我还是想看看!草台"演出#国庆长假通电

话$她说正在大冶乡下$欢迎我去#

她老公小涂在路口等候$看他开着一辆进

口的奔驰$想他生意大概做得不错#

周屏阶说过$ 老公曾在广西贩运蔬菜$她

晚上唱完戏就去帮着老公搞批发#后来买小车

跑出租$她开过几年的士#现在经济松快些了$

剧团的音响%演员戴的!胸麦"都是老公买的$

过年还请大伙吃饭$跟男演员喝酒# 添置剧团

的衣箱%灯光%乐器%字幕机$还有油彩%脂粉%

美人胶%松香%琴弦等消耗品$由周屏阶负责$

日常开支不小# 就那大锣就常常要更换$很容

易破的# 好在孩子的上学费用有老公担着$她

这边不亏就行#

沿着!村村通"的水泥小道曲里拐弯地来

到一个大湾子$ 新落成的祠堂里正在吃酒$庆

贺乾隆年间迁居此地的老太公诞辰$ 人声鼎

沸%场面相当宏大震撼#大冶有矿$乡民比较富

裕$湾子里又出了个矿老板$集资修祠堂他一

个人就摔出八百万元$地动山摇的$接剧团唱

戏也是他买单$合同都是在矿上签的#

剧团成员也在酒席中$周屏阶一一给我介

绍$这位是大悟的$那位是鄂州的$这位跟那位

是夫妻伙$还有某县剧团的$因发不出工资没

法生活到这里来的#

大家也七嘴八舌$ 演出在秋冬春三季$歇

夏# 正二月最忙$周屏阶接单$根据东家的要求

排戏码邀演员$ 一场接一场安排得很密集$演

员收入也高$平常价一天五百$旺季八百$龙套

都是三百# 还有一种演员$男女老少都能演$能

救场$缺什么顶什么$是!全球通"!万金油"$关

键时候很好用# 这是经常合作的班子$基本稳

定$几处同时要唱时$他们会先考虑周屏阶这

边#

我忽然心中一动$问&!剧团在哪里' 在鄂

州吗' "

大家都笑了#那位鄂州成员说&!鄂州是我

的家$郊区房子宽$不演出的时候$灯光箱子器

材什么的就堆在我那里# "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老主席要看剧团时他

们支吾$ 原来剧团就是个招之即来的游击队$

牌子都没有地方挂的#

酒席间周屏阶始终坐不定$ 老有人来找$

饭没顾上吃一口又要化妆去了#

走出祠堂就看见正对面的戏台$比道士洑

村的还要阔大$上方挂着!热烈欢庆太公诞辰

暨重阳节文艺演出"的横幅$右联是!城乡连一

体高奏管弦歌盛世"$左联是!义气贯千秋传承

家训振门楣"#

祭祀仪式开始$先从祠堂里走出两队中青

年男子$一队着西式白衣黑领结黑长裤$一队

穿中式藏蓝色长衫$呈纵队走向戏台$夹道#戏

台上则是八位男演员$四个穿官服$四个扎大

靠$随着司仪指挥$下戏台$沿夹道走上台阶$

烧香$叩拜#到底是演员$举手投足都与一般人

不同$喊彩也有板有眼$把祭祀搞得很有观赏

性#

下午唱的是(满堂红)$也就是(打金枝)$

由郭子仪平安禄山战场立功演起$签合同时就

说好要开打$周屏阶认真$为此专门聘请了武

功师傅#开锣戏还要求出皇帝$要封赏$讲究的

是喜庆热闹#

周屏阶在台上唱戏$派了个人带我到处转#

!晚上住在哪儿呢' "我问#

陪同者带我去祠堂楼上$ 这里打着地铺$

男的都住在这儿$女的则住村里的小旅店#

我看地上的被褥花色齐整$便问是否在旅

店租借的#

陪同者说这是一位剧团成员私人购置的$

专供剧团使用$收一点租金# 由于是私人财产$

平日清洗保管也好$需要用时都是干干净净的#

!草台"的诀窍

周屏阶的唱功戏(济公追踪*赵玉珍装疯)

在晚上#

我却没有坚持到晚上# 不是她唱得不好$

是我吃不消了# 午后的太阳晒得头发昏$眼睛

也睁不开$对比仰着脸儿兴致盎然地看戏的农

村老太$很惭愧地想到自己真是养尊处优了#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戏 剧 人 生

周屏阶他们还要唱五天!"香魂遗恨#和

"薛丁山征西$!都是连台本!一天三场%

旧时艺人都会唱&活本子'!文明戏早期也

有&幕表戏'% 大概有个故事提纲!几个主要人

物!山盟海誓!生离死别!最后破镜重圆!诸如

此类!演员上场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江湖生计

难免迎合撩逗淫邪口味!但其即兴发挥也锻炼

了艺人的机智敏捷%

周屏阶说! 汪玲陔最会唱 &活本子'!&活

词'出口那个快!&像在磕瓜子'%

周屏阶也会发挥!(双玉蝉# 中四句不过

瘾!她就自己加词% 不管什么戏!不管会不会

唱!有人请她就接%(武则天#是从未唱过的!她

不动声色就接下来%了解一下剧情就闭门运思

默戏!时间一到开门出来四言八句一段段的词

儿也出来了%上台一唱都说好!说赶紧记下来!

以后就照她的唱%

新洲一个湾子一连接了她六年!每年唱一

个月!隔一里路的湾子还要唱一个月!还都不

&炒现饭'%哪来这么多新戏呢)周屏阶有本事!

她能把电视连续剧的故事情节扒下来!反正都

是婚姻爱情悲欢离合!翻改成古代的!穿上古

装!编些唱词道白!配上声腔!就成了连台本古

装戏!糙是糙一点!可锅里碗里都有!不断顿%

天天换新戏词多记不住怎么办)就把字幕屏侧

着一点放!记不住了就瞟一眼!&草台'也有&草

台'的诀窍%

又过了一年!孝感的楚剧节开幕!各县市

的楚剧团都来了! 演员们还到社区跟居民联

欢!真像过节一样热闹%

有戏迷问到周屏阶!喜欢听她的唱!问她

可来孝感%

我便问张光明%

张光明反问!费用怎么办) &国企'演员参

演!有剧院出钱!哪个给周屏阶出呢)那次为了

参加全省戏曲演员比赛! 她推掉了好些合同!

经济上蛮大损失的% 今年老公生意不好!手头

紧!她又动了个手术!身体也需要调养%她说等

以后有钱了再来%

周屏阶延续的是关派和汪派的声腔% 关*

汪以男声唱女腔!创造了适合他们各自嗓音条

件的唱法!以韵味取胜%周屏阶有韵味!又拥有

天生的女声条件!自然就有了自己的特点% 只

是我不能想象她唱&国企'的新楚剧!那高亢激

越的&核心唱段'她的中音嗓子上得去吗)

爱听周屏阶的中音嗓子的观众很多!孝感

三岔铺头年就签下了第二年的合同!定金都预

付了两万%年节喜庆!东家点的都是传统老戏%

老戏剧目也多!够她唱的%

!&#!'(&'!)

退休了! 锻炼身体就成了每天的工作!早

起要去东湖晨练% 新修的木板小道很惬意!每

天便去走一走%

小道沿湖岸!有一处是游泳爱好者的下水

地和聚集地% 那天经过!忽然!听见了楚剧!是

收音机里放出来的% 我站住了!看定是一个已

经上岸的老人!正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收音

机就在车筐里%我叫了一声老师傅!问!是周屏

阶吗)

老人说!是%

是(送友#吗)

是%

她的声音她的唱就是这样独特!让我在那

样多的声音中!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在我这个楚剧外行的经历中!这种情形是

唯一的一次%

!&(%'*'!+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王汗吾

在汉口老里份中! 说起江汉村或者六也

村!人们总是露出赞叹的表情!同声说它是最

高档的里份" 因为它紧邻汉口最繁华的商业

街#$$江汉路!又是近代汉口老里份中建造几

乎最晚!因而也是吸收各家之长!设计最新颖%

设备最完备的一个里份"

住宅式样各异而完美融合的最潮里份

江汉村位于江汉路接近江汉关一端!平行

于江汉路!里份一个出口通到鄱阳街!一个出

口通到洞庭街"

江汉村整体规模不大! 只有!&

栋二层楼

或三层楼住宅" 里份平面布置也很简洁!只有

一条主巷道!住宅分布于主巷道两侧" 主巷道

全长'&%

米!宽(

米"

江汉村是由多个投资人建造的! 建造时间

前后经历约(

年!因此带来每栋住宅式样不一"

江汉村的住宅平面形式有三间式%二间半

式%二间式和一间半式" 李百浩%张文宁的&汉

口里份研究之五'江汉村(指出')在江汉村!既

有西式圆拱门洞形制的别墅式联排住宅!也有

中西合壁式的庭院式住宅* +

江汉村的设计者之一是武汉本土产生的

近代工程师卢镛标,浙江定海人-!他在景明洋

行里跟着外国人非科班地学会了建筑设计!思

想禁锢较少!能吸收西方建筑和中国建筑的不

同特点!在武汉设计了四明银行.中国事业银

行.中一信托公司和中国国货银行等建筑* 而

江汉村更是在汉口近代里份设计中独树一帜!

形成杂糅多种元素.自由多变的清新风格* 比

如屋顶有平屋顶.坡屋顶/坡屋顶有东西向.南

北向/有的有天井!有的没天井*单从入口平面

形式分类就有门斗式.天井式.院落式及各种

变体等形式*

李百浩.张文宁描述的江汉村各住宅的入

口平面形式'

'

.门斗式###多见于半间式住宅*入口形

式仍保留传统石库门造型!由于设计规范的限

制!室内外间的台阶不能占用公共道路空间而

向内缩进!使住宅入口跟着向内退入!从而形

成了独特的入口灰空间*

!

.天井式###天井的设置很灵活!并没有

按照传统的方式以)进+定位!而是根据平面功

能的需求适时出现!比如有的连续两栋住宅将

天井毗连布置!从而增大了开敞的空间!获得

更多的日照与通风*

%

. 院落式###入口部分的天井空间扩

! " #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洞庭街江汉村口牌楼!王汗吾!"#$

年摄"

!"#$%&'"%'()*#

大!形成院落空间" 由于平面轴线的变化!江

汉村的院落空间布局也脱离了传统的居中设

置方式"

$

#各种变体形式$多天井式%&&&江汉村

住宅天井呈现不规律布置!有的住宅主次入口

均采用天井式布局! 根据宽度变化区别主次"

数量也随着具体功能布局灵活变化!例如有的

住宅内天井个数达&

个之多"

中式的石库门#中西合璧的门楼#西式的

庭院式入口相间排列!形成里份主巷虚实结合

的空间序列和丰富多彩的视觉效果"住宅窗户

排列整齐有序!木质百叶窗#中式传统花纹的

木窗杂糅在一起!形式各异但统一协调"

李百浩#张文宁认为!虽然江汉村户型不

同!屋顶形式不同!天井位置不同!但是又异中

求同!建筑高度基本相同!建筑质量比较平均!

细部装饰较统一!建造材料统一!于是形成了

风格统一!造型丰富!识别性强的自我特色"这

在里分建筑中是少有的!也是现代城市规划应

该借鉴的"

江汉村!六也村的投资人

现在的江汉村最早其实是两个里份!靠近

鄱阳街的一段叫江汉村!而靠近洞庭街的一段

叫六也村"

'武汉地名志(记载!$

'(%$

年%)先是盐业

银行投资兴建西段楼房! 称江汉村"

'(%&

年

后!富商柴海楼在东段建楼成里!称六也村"两

村相通!名称均沿用至解放后"

'()*

年合并统

称江汉村"*即是说!先有江汉村!后有六也村"

江汉村的得名!显然与临近江汉路和江汉

关有关!而六也村的得名要深奥得多" '中庸(

曰+)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

久也"*合起来有六个也!这也许是全武汉里份

名称中含义最难懂的了"

关于两个里份的建造过程!'汉口租界志(

的说法是+先有六也村!后有江汉村" 六也村

)

'(%$

年开始兴建! 共有三层砖木结构住宅*

栋" 由汉昌济营造厂承建!造价*+&

万元" 随

后!华商刘根太建'

栋!由景明洋行设计,华商

柴海楼建'

栋!由工程师卢镛标设计,均由李

丽记营造厂承建" *而江汉村是)

'(%)

年王毕

双#郑硕夫#胡芹生等(

位业主投资兴建!共有

(

栋三层砖木结构西式住宅--由卢镛标建

筑事务所设计! 明昌裕建筑公司承建*

栋!李

丽记#康生记营造厂各建'

栋" *

又据 '武汉市志.城市建设志( 的资料!

'

'($*

年汉口市各大里分房屋业主调查表(中

表明!倪裕记等,

人拥有江汉村房产'!

栋!吴

鑫记等''

人拥有六也村的房产'%

栋"

刘根太和王毕双是何许人也!倪裕记和吴

鑫记又是何样商号!武汉史料中没有更多的记

载" 至于郑硕夫!也仅仅知道他曾是义品洋行

的副买办" 只有柴海楼的资料稍多"

根据有关会议 '记录 (!

'(%,

年,

月'!

日!在汉口的湖北省银行会议厅召开的疏散武

汉人口谈话会中!众多出席者名单的前五人是

贺蘅夫#柴海楼#陈经畬#杨锦昱#吴国桢"要知

道其中贺蘅夫#陈经畬是武汉著名的实业家和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江汉村!

号原福源长钱庄!王汗吾"#$%

年摄"

商会会长!副会长"杨锦昱是武昌市政处处长

#相当于武昌的市长$" 吴国桢是汉口市市长"

跻身这些富商权贵之间"可见柴海楼也是武汉

屈指可数的富商之一%另据#&$'

年(

月的&汉

口市参议会第一届参议员履历表'记载"柴海

楼"

)*

岁"(籍贯$ 汉阳" 湖北法政学校毕业"

(任职经历$ 武汉人民自由保障委员会常务委

员) 汉口市房地产业公会整理委员会主任委

员) 武汉房屋租赁纠纷调处委员会佛教会理

事)善后分处顾问%另据当时报刊"他还是中山

区区民代表会主席)汉口市房地产业公会理事

长% 在#&$'

年年底组成的要求汉口市改为院

辖市的赴京请愿代表团#)

人名单中" 也有柴

海楼% &武汉市志*城市建设志'记载"

#&$*

年

汉口市各大里分房屋业主中"柴海楼有联益里

(按+疑为联怡里之误$房屋#'

栋)庆兴里房屋

'

栋)协和里房屋#!

栋% 拥有里份房屋%$

栋"

能担任汉口市房地产业公会理事长"而且住宅

就在六也村"柴海楼无疑是汉口一个很大的房

地产富商%

!+

世纪)"

年代初" 关于江汉村的楼价"

&武汉市志*城市建设志'有如下记载+,汉口江

汉村,$

号" 建筑面积$%)-!#

平方米"

#&)#

年

##

月卖价%#&(+

元" 每平方米是*%-($

元"而

该里&

号与#$

号房屋建筑结构形式完全一

样" 建筑面积%%-&(

平方米"

#&)!

年*

月卖价

!'+++

元"每平方米是''-($

元"每平方米减少

'-'$

元% -

江汉村!六也村里的钱庄

江汉村! 六也村建起后不久"

#&%(

年#+

月武汉沦陷"工商业凋敝"直到抗战胜利后才

慢慢复苏. 江汉村)六也村里先后出现过三个

钱庄"江汉村有衍源钱庄与福源长钱庄"六也

村有瑞隆钱庄.

衍源钱庄与福源长钱庄的董事长均为胡

芹生. 胡芹生是浙江上虞县小越镇朱家滩村

人"人称/芹师爷0"并传说他长期在汉口经商"

发达后买下了汉口一条街%&武汉市志'有关胡

芹生钱庄最早信息的记载在 &金融志'/

#&!#

年初汉口的钱庄0表中"其中胡芹生的厚德钱

庄设在/英租界汉润里0"资本#+

万两"属于浙

帮%浙帮钱庄在国内是唯一能与晋商钱庄相抗

衡的金融势力" 基本

形成两者南北对峙 )

划江而治的局面% 而

在武汉" 本帮钱庄的

家数和资本总额虽然

比外帮各帮都要多 "

但本帮钱庄平均资本

较少" 一般在一二万

两之间% 在#&!#

年初

汉口&!

家钱庄中"资

本金达#+

万两的仅)

家" 其中三家为浙帮"

两家为本帮%

另据 &银行周报'

#&!+

年统计 "

#&#&

年

厚德钱庄盈利)

万两

以上%

#&!%

年"厚德钱

庄获利)-#

万两"居汉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口各钱庄的第三位!

#&!%!'&!(

年"由于各地

军阀混战以及北伐军逼近武汉"武汉发生金融

恐慌"银根吃紧"大批钱庄倒闭"汉口一百多家

钱庄中仅存)$

家"厚德钱庄尚得幸存! 但到

'&!*

年"由于上海#南京方面对武汉的国民政

府实行金融封锁"汉口仅剩(

家钱庄"厚德钱

庄也已不存!

但胡芹生并未一败涂地"

'&!+

年他又投

资建立了衍源钱庄! 衍源钱庄设在汉口鼎安

里"胡芹生任董事长"聘请谢子良为总经理"资

本为!,

万元"在$

'&%)

年下半年汉口的钱庄%

表中"独居于!+

家钱庄之首"其他)

家处于第

二板块的钱庄"每家资本均为'"

万元"只有其

资本的一半! 约在!"

世纪%"

年代初前后"胡

芹生还在汉正街德兴里办有宝兴生记钱庄"资

本为(

万元! 抗战时期"衍源钱庄和宝兴生记

钱庄均歇业!

抗战胜利后" 宝兴生记钱庄于'&$(

年'

月在胜利街'%(

号重新开业" 经理为余砥澄"

资本额为法币'

亿元&同年$

月%"

日"胡芹生

在江汉村*

号创办福源长钱庄"资本额为'

亿

元法币"由沈锷斋任总经理!同年&

月"衍源钱

庄在江汉村)

号重新开业" 经理为康步云#朱

澹元" 资本额为法币)

亿元! 三个钱庄总资

本达*

亿元"为汉口首屈一指者!

在胡芹生的经营中"最为人称道的是对江

西人康步云的赏识和重用!据康步云之子康定

海的'父亲与汉口$衍源钱庄%(一文披露"康德

才字步云"江西泰和人"

'&"'

年'%

岁时丧父"

由叔叔带到汉口"在钱庄做学徒!靠着勤奋#诚

信#机智"逐步成为先生"再升任为经理! 那时

武汉工商业界乡土气息甚浓# 帮会之风极盛"

各商帮地域观念极强"内部经营人员都只用家

乡人或有血缘者"身为浙帮商人的胡芹生敢于

信任外乡人" 与江西人康步云合作得很好"确

实是独具眼光和胸怀宽广!

康步云在与胡芹生的合作中"也逐渐成为

武汉工商业的实力派人物!他除担任衍源钱庄

的总经理外"还是衡孚公司的总经理"并兼任

裕华#大华#大兴纺织公司的董事监事#利国盐

业公司的董事长以及十多个企业的董事!汉口

工商界的名人如贺蘅夫#华煜卿#陈经畬#黄施

琅#张沛霖#徐节庵#苏先勤#李国伟#刘梅生

等"与他都有交往"而鲁履安#鲁寿安均为衡孚

的董事长与常务董事"更是过从甚密"私交甚

笃! 康步云在楚善里拥有住宅房产!

武汉解放时"全市共有%(

家钱庄"胡芹生

的名下还是衍源钱庄#宝兴生记钱庄#福源长

钱庄!

'&)'

年&

月'

日"胡芹生的三家钱庄并

入新成立的武汉联合商业银行!

六也村的瑞隆钱庄"名气没有江汉村的衍

源钱庄大" 其负责人为周纯之" 资本额为!-#

亿元! 抗战胜利后"周纯之是汉口钱业公会的

常务理事"在同兴里拥有住宅房产!

相比较之下" 胡芹生位居汉口钱业之首"

至始至终却从未担任行业内任何职务"可见其

为人和行事之低调!

江汉村里两报人

武汉解放后"江汉村里的居民成分逐渐变

化"先是中南局的一些干部住了进去&

#&)$

年

中南局撤销后"武汉市委的一些干部接替了他

们! 其中的江汉村+

号"住二楼和住三楼的两

个人经历很相似)))他们为解放武汉而从事

地下工作"解放后分别担任市委两张报纸的负

责人" 晚年分别领导地方志工作和党史工作!

住在二楼的是陆天虹"住在三楼的是郭治澄!

陆天虹是江苏镇江人"

#&!!

年出生!

#&%&

年上中学时参加革命"后在苏中四分区加入中

国共产党"开展青年工作"主编通海行署的'江

涛报(! 后到苏*州+常*州+太*湖+地区搞武装

斗争"并主办苏常太工委的'江南挺进报(! 抗

日战争胜利后" 领导苏州地区的城市秘密工

作!

#&$*

年底"由于在苏南地区坚持斗争的华

中区#,

个地委的主要负责人陆续被国民党特

务逮捕"地委书记叛变"严重威胁着京*南京+

沪线各城市地下党领导机构的安全! 为此"中

共上海局采取果断对策"决定苏州#无锡等城

市地下党领导机构迅速改组"原领导人立即分

!"#$%&'"%'()*#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的陆天虹先生

散转移! 陆天虹奉令于#&$'

年撤退到江汉军

区"担任天#门$汉#川$县委城工部长"主要从

事针对武汉的地下工作"为解放武汉和接管城

市做准备%

陆天虹最大的贡献是成功地建立了上海

和江汉军区之间的一条非固定的地下交通线"

先后输送了%""

多人进入江汉解放区"始终没

有被敌人破坏! 同时"陆天虹指挥多名情报人

员打进武汉"对工商界人士进行统战"对敌特

人员进行策反"特别是成功策反汉口市长晏勋

甫"使之留下来迎接解放! &当然"上述这样的

地下工作"由中共中央城工部和社会部'南方

局派出的武汉市委'中原局城工部'江汉军区

城工部及其各级地委'县委城工部多头平行作

业"成功策反晏勋甫并非一支力量所致!$

(&$&

年)

月(*

日" 陆天虹随江汉军区独立第一旅

率先进入汉阳!

武汉解放后" 年仅!'

岁的陆天虹以中共

武汉市委' 市人民政府公方代表的身份出任

(大刚报)副总编辑"领导对该报的改造工作%

一年后"(大刚报)被市委内定为机关报&

(&)%

年接用中南局机关报(长江日报)之名$"陆天

虹任社长兼总编辑和党组书记"直到(&)'

年

调任市委副秘书长"一直是(长江日报)的实

际负责人%

(&)$

年(

月"陆天虹参加由中共中

央派遣' 邓拓任团长的中国新闻工作者代表

团访问苏联"历时两个月% 回汉后"由中南局

宣传部主持"向中南地区新闻界传达精神"产

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

年 *反右倾+中"陆天虹在市委扩

大会上坚持讲真话讲直话" 结果在省委扩大

会上一下子被打成阶下囚" 后被发配到一个

重灾区的生产队劳动改造! 再后来"他被剥夺

了工作的权力"遂埋头于传统文史的海洋中"

领略那,无韵之离骚"史家之绝唱-的哲理熏

陶% 十年浩劫中"下放到鄂南的,五七-干校"

仍孜孜不倦地坚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著

作"读(毛泽东选集)"提高自己的理论修养%

,文革-后的(&+&

年"陆天虹任武汉市人

大常委会副秘书长兼教科文委员会主任 %

(&'$

年(!

月"在武汉组织召开全国首次地方

政权建设理论研讨会% 由他和武汉大学教授'

法学家何华辉主编的 (地方政权与人民代表)

一书出版&国内法学泰斗张友渔作序$"在全国

人大机关和法学界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

年" 陆天虹亲自组建武汉地方志办

公室"并兼任办公室主任"同时兼管党史编研

工作% 他敏锐的思想'扎实的功底和实事求是

的工作作风"赢得了党史界的高度尊重% 而他

晚年取得熠熠生辉成就的领域"是全国刚刚开

展起来的崭新事业...新编地方志%

(&'"!

(&&&

年" 他主持编纂了武汉有史以来的第一

部(武汉市志)&

(!)"

万字$% 在此过程中"

(&')

年荣膺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成员"翌年又担任

城市志指导组组长"主持城市志指导组工作达

十年之久% 上世纪&"

年代退休%

郭治澄是四川资阳人"出生于(&('

年%原

名治臣"曾用名郭昌吉'郭石容"化名郭绍甫%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

月在成都读高中时参加中共外围

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

(&%)

年*

月"考入

四川大学法学院政治经济学系"领导一年级的

学生运动!

(&%*

年+

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

年'

月奉调离开川大到宜宾!

(&$(

年!

月!!

日以#共产党嫌疑分子$被捕"囚于宜宾县监

狱%

*

月((

日晨日机轰炸"与难友趁机越狱逃

出! 此后"辗转于资阳&成都&合江等地寻找党

组织!

(&$!

年(

月下旬"偕妻林霁霞'中共党

员(到达重庆"三上曾家岩八路军驻渝办事处"

接上党组织关系%之后根据党组织#易地隐蔽$

的指示"来到湖南耒阳&永兴&衡阳等地从事教

育工作%

(&$)

年)

月到达上海"

(&$*

年+

月恢

复党组织生活%同年*

月去香港参加中共中央

南方局举办的学习班%学习结束后到武汉从事

地下工作%

(&$*

年("

月后"历任中共武汉市

委'地下(文化教育工作组副组长&文化新闻工

作组组长&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等职% 他以华

中经济通讯社经理的职务为掩护'家住汉口汉

润里("组织文化新闻界开展迎接解放的斗争%

(&$&

年+

月(+

日"解放军四野先遣兵团

进占滠口和汉口北郊刘家庙"四野一五三师西

进葛店逼近武昌"江汉军区独立第一旅进军蔡

甸"同时国民党军第十九兵团司令张轸率所部

一二七军一个师&一二八军三个师共!-+

万余

人在金口起义"迫使华中#剿总$司令白崇禧仓

皇登机南逃" 守军鲁道源部随即向南逃窜"武

汉三镇进入#真空$时期%中共武汉市委'地下(

和武汉周边解放区各级党委城工部"对国民党

军撤退后与人民解放军进城前这一青黄不接

的过渡时期早有周密部署和安排%

+

月#+

日

下午%

时"市委书记曾惇&常委张文澄来到设

在汉口保元里&

号的市委工作人员童式一的

家中"建立市委指挥中心"市委工作人员江浩

然进入设在鄂南电力公司的武昌指挥中心"市

委委员刘实坐镇武汉电信局" 市委委员陈克

东&江汉军区城工部负责人余杰在汉润里的郭

治澄家"共同指挥迎接全市解放的战斗%

武汉解放后" 郭治澄调长江日报社工作"

历任财经组长&经济部副主任&副社长&副总编

辑%

#&+&

年&

月被错误批判"戴上#右倾机会

主义分子$的帽子% 次年%

月下放大悟县农村

劳动半年%

#&',

年#!

月底参与筹办)武汉晚

报*%

#&'#

年+

月#

日")武汉晚报*创刊"任副

总编辑"

#&'!

年任总编辑"并任武汉晚报社党

委书记% #文革$中受冲击"多次遭批斗%

#&)!

年恢复工作% #文革$后的#&)*

年+

月"调任中

共武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分管新闻和理论方

面的工作%

#&*!

年被选为中共武汉市顾问委

员会委员"兼任中共武汉市委党史资料征集编

研委员会副主任"武汉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副主

任" 湖北省和武汉市新闻工作者协会副会长&

顾问及武汉市社会科学联合会副主席等职%

#&*+

年"因突发心脏病逝世%

我于!,

世纪*,

年代初开始从事地方志

工作" 也曾短期协助党史办整理城工部史料"

到江汉村*

号陆天虹&郭治澄家中去过% 郭治

澄的夫人林霁霞',

年代是我读市二十中时的

校长"我也见过的%

!,

世纪*,

年代中期"陆天虹家搬离江汉

村"到了新的住处"颐养天年%

!"#$%&'"%'()*#

汉口老里份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张或定 张哨峰 张劲峰

!&&$

年%

月!在武汉收藏品市场!发现一

份民国时期湖北武昌公益割卖地基协议书!内

有两个附件!其中一件就是曹祥泰寿记钱庄支

付公益割卖地基费用的换条!以此作为一种支

付凭证"

曹祥泰寿记钱庄!是湖北武汉老字号#曹

祥泰$的一个分店!也是清末民初时武汉地区

设立较早的钱庄之一% 人们对名店&曹祥泰$

十分熟悉!然而!对其寿记钱庄的存在!却知

之甚少%

由于曹祥泰寿记钱庄成立时间甚早!因此!

有关其经营活动的历史凭证! 至今已几乎很难

发现% 此张支付换条!就是我们多年来看到的唯

一一张曹祥泰寿记钱庄物证!颇为难得%

此外 !这份公益割卖地基协议书 !也是

一个反映民国初期武汉地区民间公益事业

活动的难得实物证据% 从中还可以看出!在

商业经营之外!曹祥泰寿记钱庄还参与民间

公益活动%

公益割卖地基协议书

在介绍曹祥泰寿记钱庄支付换条之前!还

需首先了解协议书的有关内容%

#

'协议书

此协议书为一种白色粗宣纸! 由毛笔书

写而成!长'%(

毫米!高$)!

毫米" 具体内容

如下(

&立协议!割卖地基!修建马路!以全公益

而利行人% 写约人万源隆! 因敦义堂伸董并

街邻陈玉麟'陶尹言等!拟在地方武昌草湖门

上新河马路正街东首!公)共*同协议!建横马

路一条!直达铁路地方!以利行人%惟万源隆之

地基!在马路修建范围之内!由敦义堂伸董及

地方街邻陈玉麟'陶尹言等!向万源隆协商割

卖! 则此地基本属万源隆个人自行建筑之基

础!实难割卖!然事关地方公益!非个人私利!

只得重议%按照所割开路实地!减半割卖!半固

!"#$%&'()*+,-.

都 市 史 话!"#$%&$%$"'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将来基础!其割界限"东到至凌弼记为界"西割

至人行小路为界"计深长拾丈零七尺#北割至

甘姓为界"南割至本界为界"计宽壹丈"计共基

地拾方丈七方尺" 每方时价官票钱陆拾串文"

共钱陆伯$佰%肆拾贰串整"按照减半割卖"实

受官票叁伯$佰%贰拾壹串文整&比时钱约两交

无" 但此段马路开放纯为地方公共便利而设"

非公家所有"乃地方共有"自开之后"永远存

在"他人不得藉公侵占为私有"再如将来万源

隆建筑房屋"恐警署照章另要让地"不无发生

疑问"故公$共%同协议权定"由敦义堂伸董陈

玉麟'陶尹言等其文向警署备案"后来万源隆

建筑房屋"负再不发生让地异议之责"特此载

付与敦义堂!

见(建%议人)李道昌'戴堃斋#

凭地方伸董)陈玉麟'陶尹言'李悠芳'邓

小鹄'刘西平'骆丹屏#

街邻)刘衡甫'萧璧卿&

民国十三年甲子夏历八月初十

日"万源隆亲笔立& *

此协议书右上角处" 盖有一枚

民国时期+武昌市政府,红色编号印

章"其编号为)

#&'$!%(

& 证明民国时

期的地方政府已经备案& 左下角空

白处" 盖有一蓝色长方形印章)+本

契约所载房地应凭武汉市人民政府

发给土地房屋所有证营业& ,说明解

放后" 此协议书又得到武汉市人民

政府的认可"并纳入管理&

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 为在武

昌草湖门上新河街 (今武胜门新河

街% 附近" 修建一段通向铁路的马

路" 以利居民通行& 由民间慈善团

体武昌敦义善堂组织" 向土地所有

者万源隆购买该地"特写此协议书&

该协议书应属敦义善堂所有& 由此

可知"此项公益活动"系由敦义善堂

民间组织实施的&一般来说"购买地

基修建马路一类公共事务" 应由当

地政府行政机关组织实施"此时"却

由民间慈善团体负责安排"从另一方面说明"

武昌敦义善堂当时具有很强的影响力和组织

能力&

此外" 协议书中记述的单位土地面积价

格"对研究当时社会经济状况"也有一定参考

价值&

协议书上附有两个附件" 与协议书用大

头针插在一起"一为敦义善堂负责人名片"一

为曹祥泰寿记钱庄的支付换条& 购买地基所

需资金" 可能是由与附件有关的人员或单位

捐助的&

!

'附件名片

名片宽(&

毫米" 高)*

毫米& 正面文字)

+武昌七区学董' 敦义善堂正董' 五社公会总

理)陈玉麟#地址)湖北武昌& ,

名片背面"毛笔书写文字)

+松翁先生台鉴"启此无别"请将地价钱壹

武昌曹祥泰寿记钱庄换条正面和背面

!"#$%&$%$"'

都 市 史 话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百串!交王正华携转为荷!此请刻安" #民国十

三年八月$十二日上% &

由此可知!此时陈玉麟系武昌敦义善堂的

主要负责人% 该名片!显然是作为支付公益割

卖地基款项的一个凭证%说明!由陈玉麟证明!

松翁先生出资壹佰串!以此款项!用作该项公

益事业%

敦义善堂!是清末民初时武昌地区有名的

民间慈善团体! 该善堂始建于同治十年'

#&'(

年$!从事多项慈善事业!历史悠久!颇具影响!

其地址在武昌文昌门外%

曹祥泰寿记钱庄支付换条! 作为协议书的

附件! 显然又是一张支付公益割卖地基款项的

凭证%

该换条为竖式!宽)!

毫米!高!$%

毫米% 正

面文字为红色铅印()计付 '填写数字以其特有

的连续笔法写就$*价二十三!合'填写数字写法

同前$*以上两清!计数不凭!台照!'民国十三$年

八月初九日!武昌曹祥泰寿记钱庄换条+ &

换条背面有书写文字(

,计批约内割卖方长拾丈另七尺!宽壹丈!

共计地皮拾方另七尺!作为横马路公益路线之

用!此批是宜% &

此换条可能是曹祥泰寿记钱庄参与公益

事业的一个活动证据!背面文字应当是曹祥泰

寿记钱庄老板所写%

曹祥泰寿记钱庄

寿记钱庄设立时间有两种说法(

其一!清朝末年

据曹祥泰后任老板曹美成回忆录介绍(

,清朝末年的时候! 曹祥泰杂货店的生意

很好!卖货收进的铜元很多!市民需要铜元零

用!就拿官票向曹祥泰换铜元!官票与铜元是

有差价的!杂货店可以从中获利!兑换的多了!

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当时的警判厅就以-扰乱

金融.的罪名把我的祖父拘留起来!经过罚款

才了事+ 我祖父为使兑换业务合法化!干脆开

办了曹祥泰寿记钱庄+ &

/曹祥泰寿记钱庄是为了兑换业务而建立

的!而兑换的业务有银子0光洋0龙票*而银子

又有成色的差别!而票子又有新旧'毛破$的差

别% 钱庄就可以从这兑换进出之间赚钱% 另一

方面!曹祥泰有工厂0商店!社会上认为曹祥泰

靠得住!愿意向它存储%既然成立了钱庄!不但

有兑换业务!而且还有进存款0放出贷款的业

务% 这个钱庄后来虽因时局的变化而失败了!

但在开业期间!对曹祥泰杂货店和曹家其他工

商业!资金运用和扩大业务!还是起到一定支

持作用的% &

也就是说!曹祥泰寿记钱庄成立于清朝末

年%

又据1曹祥泰副食品商店志2载(

/由于曹云阶经营得法! 34到了清朝末

年'

()("

年$!就有了福记杂货店0禄记米店0

寿记钱庄0喜记糟坊% &

由此可知! 曹祥泰寿记钱庄成立于()("

年或之前%

需要指出的是!在()"&

年*

月($

日1汉

江日报2所载的武昌钱庄统计资料中!武昌地

区共有%)

家钱庄! 其中未见曹祥泰寿记钱庄

名称% 这一记载!从另一方面证明!在()+&

年

时!寿记钱庄还未成立%

因此!根据此项记述!寿记钱庄成立时间!

应在此后的()")

年或()("

年两年之中%

其二!民国!

年

据北洋政府1农商部档案2录载的有关资

料得知!

()()

年底武昌县钱业情况调查统计

资料中!已列有曹祥泰寿记钱庄!其载(

/曹祥泰寿记钱庄!地址(武昌新街口*设

立年月(民国二年'

()(%

年$*资本(

,"""

元*&

由于该文献为官方档案统计资料!显然比

较真实可信%也就是说!曹祥泰寿记钱庄!成立

于民国二年!即()(%

年%

曹祥泰钱庄设立时!聘请他人经营% 最初

的经理人是柯子卿!嗣后由柯的女婿程翼庭接

办% 其地址!就在杂货店旁% 据当时的老人回

忆!曹祥泰当时有三间门面!分别为福记杂货

店0禄记米店及寿记钱庄%

都 市 史 话!"#$%&$%$"'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都 市 史 话

曹祥泰寿记钱庄对湖北省财政厅的借款

查找资料时!偶然在湖北省财政厅"财政

月刊#中!发现曹祥泰寿记钱庄曾向湖北省财

政厅借款之事$在湖北省财政厅和湖北省官钱

局借款清单中!曹祥泰字号有四笔借款!其中

三笔为其寿记钱庄的借款$

例如%

&

#

'(曹祥泰寿记钱庄借款三千五百元$

&说明'查此项系十五年&

#&!'

年'一月十七

日!前湖北第一区屠宰税征收局局长韩殿元代

前厅息借!原额七千元!以所收税款合期归还!

月息一分八厘!除一期归还外!尚结欠如上数!

曾经前财政处呈准!财政部备案!清理在卷!截

止十九年&

(&%"

年'六月止!共计息洋三千三

百三十九元)$

另外二笔分别是%

&

!

'民国十五年二*三月!借款四万二千二

百元+

&

%

'民国十五年四月!借款五万元$

曹祥泰字号所在地武昌! 是湖北省的省

会!作为省金库的,湖北省官钱局)!就在曹祥

泰寿记钱庄的街对面$当时正处在北洋政府时

期!政治腐败!贪污盛行$ 而省内各州县的钱*

粮*厘金等!都要上缴省库!一些贪官污吏!为

了捞取油水! 一方面向曹祥泰换取毛票上缴!

同时!也认为曹祥泰信誉可靠!常常将搜刮的

钱银!存入寿记钱庄$久而久之!就建立起不错

的往来关系!钱庄也有了大量存款$ 而曹祥泰

还有工商业务!必须将钱放出去!其放款的对

象!自然而然就是与这些官僚有关的官商合办

企业!即官督商办企业$例如!,永兴拖船公司)

和,湖北省官砖厂)等$

北伐战争期间!时局动荡$ 大约在民国十

五年&

(&!'

年'左右!北伐军打到武汉之前!官

员们十分恐慌! 其以私人名义的存款都要提

取!而钱庄借给厘金局的资金!以及贷给官督

商办企业的款项!此时无法收回!因此!钱庄所

欠债务高达%"

万元之多! 超过了曹祥泰各项

企业全部流动资金的总和$ 但是!由于此时曹

祥泰诸多企业!经营有方!利润颇丰!于是!从

各企业中抽调银洋(%)'

万元! 纹银#)#*

万余

两!偿还了钱庄的债务$ 而当时武汉地区其他

钱庄!也遇到了类似情况!但大多倒闭或破产$

(&%%

年出版的"武汉指南-一书中!在介

绍武昌钱庄时! 第一个钱庄名字就是%,曹祥

泰!地址%芝麻岭$ )

说明(&%%

年时!寿记钱庄仍在$

曹祥泰寿记钱庄! 很可能在(&%%

年$

月

公布,废两改元)措施以后!才逐渐停办$ 这是

由于!,废两改元)使钱庄失去大量客户!此后

武汉地区就有大批钱庄陆续停办或倒闭+而

且!在此后有关武汉钱庄记载的文献中!再也

没有曹祥泰钱庄名字的出现$

又据(&%'

年"全国银行年鉴-介绍%

,武昌钱业%..十五年&

(&!'

年'经围城

之战!继以现金集中!工商业一落千丈!钱业遂

一蹶不振/ 目下&

(&%'

年'市面虽渐复旧观!而

银行业风起云涌!钱业终未能恢复也$ )

此处记载证明!

(&%'

年时!武昌地区已无

钱庄存在$也就是说!曹祥泰寿记钱庄!在此之

前已经停办$

曹祥泰寿记钱庄! 自清末民初开办以来!

到(&%%

年以后停办!前后经历二十余年时间!

尽管时间不算很长!但曾经为曹祥泰的经营与

发展!起到了一定促进作用$而且!曹祥泰钱庄

不仅是武汉历史名店曹祥泰字号的主要分店

之一!同时!又作为湖北武汉地区成立较早的

钱庄之一!也载入了清末民初湖北武汉金融钱

庄史册之中$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王晓清

在春秋战国时代!汉阳故城为古云梦泽的

一部分!成为先秦长江文明所遗存的文化地理

带" #禹贡$所谓%云土梦作乂&!即为古云梦泽

的农业耕稼区域!这显然涵盖了汉阳域境的湖

泊沼泽地貌状态' 至迟在魏晋时代!汉阳故城

一带有太白湖之名!郦道元(水经注)沔水$谓*

%沔水又东迳沌水口!水南通县之太白湖!湖水

东南通江!又谓之沌口+ &汉阳湖泊众多!太白

湖是著名湖泊之一! 而唐朝时南湖因邻近州

治!风光旖旎!为文人墨客所钟情!为词臣翰苑

所诵赞" 郎官湖一名出现在盛世唐朝!更说明

了汉阳一隅臻至成熟的人文魂韵"

汉阳之南湖嬗变而为郎官湖!将这座江汉

交汇之处的天然湖泊! 赋予了独有的文人雅

韵" 卓绝千古的伟大诗人李白的出现!郎官湖

顺势而为荆楚地域文人雅集的文化符号!也成

为中古时代沧浪诗学的丛林渊薮" 踪迹江汉,

流连武昌,徘徊云梦之李白!对具有南国诗宗

之楚地有着深厚情谊"沧浪之水!襄阳古城!楚

国故都!鄂渚汉皋!黄鹤楼下!鹦鹉洲头!诗仙

李白以浪漫情怀,瑰丽意象,华腴辞藻留下了

对荆楚文化的衷真之爱与陶醉之情"

唐肃宗乾元岁秋八月-公元&'(

年.!即将

流放夜郎的李白!%遇故人尚书郎张谓出使夏

口!沔州牧杜公,汉阳宰王公觞于江城之南湖!

乐天下之再平也'&夏口!为汉水与长江交汇地

带!亦称为沔口'沔州!即汉阳府!唐朝时创设'

江城即武昌城!此处当泛指汉阳故城' 张谓是

著名诗人! 宦游各地! 擅长抒写离愁别绪!如

(同王徴君湘中有怀句$*%八月洞庭秋!潇湘水

北流' 还家万里梦!为客五更愁' &李白此时心

绪低落!但与诗友,尚书郎张谓相遇!自然亲切

而有悲秋之感' 张谓挚爱湖光山水!以为南湖

之名太普通!请李白即席赋诗赐以佳名' 李白

当即吟诵(泛沔州城南郎官湖$*%张公多逸兴!

共泛沔城隅'当时秋月好!不减武昌都'四座醉

清光!为欢古来无' 郎官爱此水!因号郎官湖'

风流若未减!名与此山俱'&李白将沔州南湖改

名为郎官湖!此郎官即指尚书郎张谓'李白,张

谓,杜公,王公认同郎官湖之名!还在湖岸刻碑

以示纪念' 从此!汉阳郎官湖与诗仙李白有了

不解之缘!成为盛唐诗坛佳话' 大别山,小别

山,太白湖,郎官湖成为汉阳府的山水胜地!为

文人诗酒往还的梦境'

诗人与湖泊衔系在一起!自然为湖光水色

加添了一道文脉情韵' 李白为绝代诗仙!他给

!"#$%&'()*+,-

都 市 史 话!"#$%&$%$"'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出的郎官湖名自然就在诗坛具有很大号召力!

学李白浪漫情怀者"在郎官湖能找寻到柔媚与

秀色#学李白之求仙学道者"在郎官湖能棹桨

轻舟"逍遥自适而物我两忘! 踪迹李白诗仙之

路者"亦能在郎官湖触发诗意灵感! 郎官湖因

李白而诗名远播"似乎一顷之间成为鄂渚汉皋

诗人文士雅集之所的代名词! 从中唐以后"每

朝每代的诗人文士"或凭吊诗仙"或缅怀风雅"

或感悟湖山之美"皆先后踵足至郎官湖"领略

江汉朝宗于海的汪洋恣肆!

$滚滚长江水"苍苍大别山% 古今人老尽"

山水镇长闲!&宋代诗人刘谊的这首'郎官湖("

道出了自李白赐名以后汉阳郎官湖的山水地

理方位与气势开阖的韵致%$一池汉水秀可餐"

十年借我江南看&" 宋朝诗人张埴将汉阳郎官

湖景色与江南媲美"说明郎官湖确实在鄂渚汉

皋声望日隆% 唐宋时代之郎官湖"湖岸建有楼

台)亭榭)石坊)石刻湖碑% 郎官湖湖水清澄"

$石照泻灵光"湖波皓如洗&即此之谓% 湖岸栽

植梅树)松林)杨柳"$留得烟林作图画"依稀松

隥有人家&" 这表明以郎官湖为背景的江乡湖

光是富有诗情画意的% 郎官湖内生态美景"更

数不胜数% 郎官湖的春天"细雨纷飞"湖风轻

柔"雨中梅花盛开"一幅烟雨湖景%梅花凋谢后

继之以桃花" 艳丽桃花缤纷开放于郎官湖边"

仿佛为湖岸编织了一道绚烂的霞彩% $十日春

阴到水亭" 水边杨柳一时青&"$两山收雨暗平

沙"遮断溪梅隔水花&"就是描摹的郎官湖的春

色佳境%郎官湖内清澄湖水"淡水鱼类众多"夏

季荷花盛开"清凉一片"菱角平浮湖面"芦苇丛

生"湖凼蒿草茂长"葳蕤一片% 诗人用$移船菱

荇香"游鱼数頳尾&"所谓$湖亭谢荷着句稳"霜

月记忆浮杯宽&"描绘郎官湖的秋冬美景%郎官

湖春夏秋冬皆有景致*$春水浪翻惊野鹭"夏荷

盘侧戏游鱼% 冬风结冻凝青汉"秋月分光落碧

虚%&道尽了郎官湖一年四季景物风貌%宋代诗

人或游历江汉"或宦居武昌"或讲学汉阳"每每

以郎官湖为钤键"以诗词歌赋为手眼"曲尽道

出一己之心胸)为人之磊落)立世之愿景%

$沔水悠悠下武昌"向来风物未凄凉% &因

为李白为郎官湖赐名"为郎官湖写诗"汉阳郎

官湖成了宋朝诗人常吟常新之诗词歌赋的滥

觞%有李白再世之誉的诗人郭祥正对郎官湖情

有独钟"他在'郎官湖(诗中谓*$寥寥三百年"

逢秋愈清泚% 缅怀昔贤期"林表清风起% &凭吊

李白"表彰先贤"流连湖山美景"这是郭祥正娱

情郎官湖之所在%诗人李壁$信笔题诗输李白"

开樽一笑后刘郎&"其实亦为以郎官湖为诗笔"

抒发自己对李白的倾服与敬仰% 著名诗人贺

铸"以诗歌)词曲见长"在宋朝诗坛有自己的地

位% 贺铸之$郎官老辞笔"得尔寿春碑% 奸贼余

灵在"斯文是戮尸% &寄情郎官湖"颂赞李白这

一诗歌泰斗时"对当朝宵小之辈进行了贬斥与

讥讽%这是怀古"也是在讽今"表达了一个有志

救世的诗人的天下情怀%

江西诗派著名诗歌领袖黄庭坚"对郎官湖

有着浓厚的创作兴趣%$西顾郎官湖渺"东看庾

楼人小&%黄庭坚的东西回望"实际上是在暗喻

自己与李白诗名相比是渺不可及了% 楼高湖

渺"这一视觉反差"正说明黄庭坚对江汉景物

的超越记忆% 在北宋诗人群体中"对汉阳郎官

湖有深情厚谊且留下诸多诗篇的当属李祁%李

祁诗歌意境悠远"意度超逸% 他的'水龙吟+郎

官湖(以$碧山横绕清湖"茂林秀麓波光里&十

三个字"将郎官湖的万种风情一语道尽"观察

之细密)遣词之周致)用语之工稳前所未有%李

祁词阙中$狂歌两解"清樽一举"超然千里&"释

放了自己的压抑与郁闷"在澄澈明净的郎官湖

面"自己的心灵超然物表"得以升华% 李祁在

'朝中措(词曲中"表露从郎官湖中找寻江南风

物的潜在愿望"因为$江南梦远&"$隔江烟雨楼

台&"仍旧成为李祁心中挥之不去的隐痛%诗人

蒋之奇'郎官亭($谪仙此酹月"郎官亦风流&"

表达对李白诗心诗情的倾慕%

黄庭坚)李祁)贺铸)蒋之奇之外"有$苏门

后四学士&之誉的廖明略与吴则礼曾饮酒汉阳

郎官湖"留下了美丽篇什% 著名诗人陆游在其

'入蜀记(中对武昌头陀寺)南楼)鹦鹉洲)汉阳

门游仙洞皆有记载% 陆游江行入川"应该对汉

阳郎官湖存有印象"因而他有'秋暑夜起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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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 市 史 话

!"

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诗!"道士矶边浪蹴天#郎官湖上月侵船$ 暮年

自度无因到%且与沙鸥作后缘$&诗句中涉笔郎

官湖%由诗境分析%陆游可能并没有到过郎官

湖%但郎官湖与长江相通%陆游意念中的湖上

月夜游%自然是对李白的倾慕使然$ 南宋大词

人姜夔是与汉阳郎官湖结缘时间最久%吟诗赋

词最为细腻贴切的文学家$姜夔%字尧章%号白

石道人$ 乃父姜噩以进士身份知汉阳县%姜夔

随宦%在汉阳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汉阳一草一

木%一山一水十分熟稔$ 汉阳'武昌之人文胜

迹%姜夔皆有吟咏篇什$ "垂杨大别寺%春草郎

官湖&%已经成为姜夔诗歌创作的灵感所在$因

而姜夔说%"予久客古沔%沧浪之烟雨%鹦鹉之

草树%头陀'黄鹤之伟观%郎官'大别之幽处%无

一日不在心目间$&姜夔倾慕郎官湖"大江围楚

碧%烟水入元虚&的浩渺%对古沔'云梦'太白'

郎官湖的传统渔猎风俗十分向往%激发了姜夔

的生命体验%姜夔曾与其外甥在太白湖'郎官

湖"或荡舟采菱%或举火罝兔%或观鱼簺下%山

行野吟%自适其适$ &姜夔后到江浙%留存了诸

多回忆汉阳一隅的山水词篇$

因为宋朝众多诗人词客的吟咏%汉阳郎官

湖已成为鄂渚文人雅集的象征之一$追蹑先贤

足迹而文酒征逐%面湖临风而举酒相邀%扁舟

泛波而望月而歌%似乎成为诗人流连郎官湖的

最大雅事$这一流风余韵在大元皇朝更是以附

骥风雅为能事%郎官湖之声誉更加隆盛$ 汉阳

之秋兴亭的创建%郎官湖一度成为诗人盛会的

天地%"亭有江'汉水之胜%有大别山%郎官湖在

其后%山有禹庙%其登临之美%殆过南楼$&因为

诗仙李白是深秋八月在郎官湖举酒赋诗%邀约

深秋在郎官湖文酒会%似乎成了诗人的一个传

统$ "八月秋深江水清%月明朱舰趁宵征$ 郎官

湖上风云合%黄鹤楼前洲渚生$&元代诗人梁寅

这一首诗将郎官湖与黄鹤楼直接衔系在一起%

说明郎官湖经唐历宋到元%已经是公认的人文

胜地$诗人傅与砺有"想得郎官湖上月%清辉长

共此心悬& 之句% 说的也是深秋赏景郎官湖$

"郎官湖头秋月辉%大别山下暮烟微$邻家竹好

题诗到%别墅花浓放棹归$稚子摊书黄叶下%野

人送酒白鱼肥$ &傅与砺以郎官湖为轴心的渔

家生活的诗意写照%诗中有画%画中见诗%仿佛

一幅经典的江汉湖色风俗画卷$

元朝汉阳府郎官湖之盛举%即郡治新建秋

兴亭为一途%湖岸新葺之太白祠为二途%至此

郎官湖人文胜迹更彰彰著于人耳目$新葺太白

祠%则为侨寓汉阳的安南著名显宦'诗人黎崱$

黎崱%字景高%号东山%侨寓汉阳府时毗邻郎官

湖筑凤栖别墅%自号飘然楼主人$元人所谓"风

漪翠舞躬耕稻%云锦红酣手中花$ 杖策寻君迷

不得%有书声处是君家&%即是描摹凤栖别墅的

情状$郎官湖原本有太白祠%兴建于唐%废置年

代不详$ "挹郎湖之清漪%与大别之晴树&的黎

崱%缅怀诗仙李白%重修太白祠%遍请天下诗人

为该祠创作华美诗章$ 诗人揭傒斯以"湖表郎

官号%亭开太白祠&为起句%直奔主题$ 诗人傅

与砺则将汉阳府两大景点入诗!"秋兴亭虚吞

远天%郎官湖碧照寒烟$&许有壬则揄扬黎崱的

诗人风度!"半醉飘然楼上时% 眼中如见谪仙

诗$ &其他著名诗人与文士如程矩夫'元明善'

曹伯启'虞集'范德机'危素皆有诗作礼赞郎官

湖畔之太白祠$范德机(题李白郎官湖)!*大别

山高几千尺%隔城正与祠相直$ &诗人吕元卿

*半烟半雨树扶疏%画出元晖水墨图$最是一天

秋月白%不随鱼课入官湖$&直将宋代山水画家

米元晖著名水墨图与现实的郎官湖鉤衔一处%

以示对太白祠的颂赞$词臣墨客'翰林文人'诗

家写手将自己的灵感交错于郎官湖%将汉阳府

之郎官湖幻化为一浪漫气息浓郁的诗之国度$

*郎官湖上郎官游%只都闲客生闲愁$烟波

荡漾四五顷%风月凄凉三百秋&$郎官湖之清波

冷月%自然不止*三百秋&$ *太白他年夜郎谪%

一樽聊与故人留$ 南湖乞得郎官号%从此名传

五百秋$&从李白赐名肇端'元朝覆亡到明朝中

期最后淤塞湮废%人文胜迹之郎官湖持续繁盛

了五百多年$明朝嘉靖年间%长江改道%湖水湮

塞%居民填堵%昔日繁盛的郎官湖就此在诗坛

消逝阆寂了$

都 市 史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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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李瑞洪

!"#$%&'()*+

由武汉荣宝斋和美丽道国际艺术机构主

办!意大利"艺术笔迹#杂志协办的 $中国视

觉%&&当代中国具象写实油画展' 于!&#%

年

'

月%

日在意大利罗马市中心的维多尼奥美

术馆隆重开幕(这是美丽道国际艺术机构推广

中国顶尖艺术家)走出去'迈向国际顶尖画廊

的重要步骤(此次展览的维多尼奥美术馆坐落

在意大利罗马中心城区的祖国祭坛中*这里曾

经举办过多次大型的国际艺术展览*如毕加索

美术展*塞尚美术展*未来主义*莫兰迪*蒙德

里安*奥地利分离派大师克里姆特展等*是意

大利最重要的国际性美术馆之一*也是此次展

览品质的重要保证(

)中国视觉%%%当代中国具象写实油画展'

由意大利美术史学家* 意大利文化部司长克劳

迪奥+斯特尼拉迪,

()*+,-. /01-2*0-

-*艺术评论家

尼古利拉+皮亚奇,

3-4.)-2* 5-*246-

-策划*当地

政府和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意大利大使馆文化处

的大力支持( 维多尼奥美术馆总馆长亚历山大+

尼戈斯亚,

7)188*2,9. 3-4.8-*

-主持展览*展览的

学术高度和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参展艺术家有

郭润文.冷军.徐芒耀.王心耀.庞茂琨.忻东旺.

马林.朱晓果.刘昕.陈子君.罗敏等( 他们的作

品展现了中国当代写实绘画的较高面貌* 展出

作品显示出艺术家各自的艺术风格* 部分展出

作品系艺术家的经典代表作(

如此之多的当代中国著名的油画艺术家*

集中在油画的故乡%%%意大利举办油画作品

展览*尚属首次(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把参展画

家的学术背景作一介绍/

:'$;

年出生于上海的徐芒耀* 上世纪<"

年代曾是武汉市防疫站宣传科的一名美工*

:'<=

年恢复高考他就考取了浙江美术学院

,即现在的中国美术学院-(

:'="

年*中国美术

学院油画系研究生毕业并留校执教于油画系(

:''=!!""=

年*调离中国美术学院执教于上海

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曾为中国美学院油画系教

授* 现为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名誉院长*中

国油画学会理事*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创

作院特聘研究员*中国油画院特聘画师*中国

文 苑 艺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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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

年!参加"中国视觉#意大利展的艺术家和策展人在美术馆门前合影%

左起$刘昕%徐芒耀%

朱晓果%马林%意大利文化部秘书处秘书长%武汉荣宝斋董事长鲁静%意方策展人尼古利拉&皮亚奇%

郭润文%罗敏%冷军%王心耀

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委员!

#&'$

年至今("

次赴法学习交流与讲学!

祖籍浙江的郭润文对武汉有着特殊的感

情"#文革$中他与父母下放到湖北荆门#五七$

干校"做过泥工"当过工人"

(&)'

年考取上海

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

(&'!

年毕业获学士学

位"

(&''

年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助教

班% 现任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教授"中国油画

学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油画艺术

委员会委员"广东美协副主席! 他每年春节都

会回到武汉"和冷军等好朋友聚在一起绘画写

生"从正月初五一直画到正月十五!

(&*%

年出生于四川的冷军" 少年时一直

有个当画家的梦想!

(&'$

年毕业于武汉师范

学院汉口分院体育艺术系! 凭着一幅'马灯的

故事(获奖"当上了武汉画院专业画家"在第九

届全国美展上'五角星(获得金奖"一时间在美

术界传为美谈%之后他担任了中国国家画院油

画院研究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中国美术家协

会会员"湖北省文联副主席"湖北省美术家协

会副主席"武汉

市文联副主席"

武汉美术家协

会主席"中国油

画艺术委员会

委员"中国油画

学会理事% 享受

国务院政府 特

殊津贴%

毕 业 于 湖

北美术学院的

王心耀"在(&&&

年的#当代青年

书画展$ 上"油

画 '高 原 的 祈

祷( 获得金奖"

之 后 " ' 美 术 (

'美术观察('新

华文摘(等报刊

多次转发了这

幅获奖作品% 他的绘画艺术已经走过了%+

多

年的历程"从具象&表象到抽象"从现实到精

神"从油画到水墨"从人物到风景"他经历的是

不断探索的心路历程%王心耀现任江汉大学美

术学院&设计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中

国艺术研究院访问学者,

湖北省高校美术教育

指导委员会副主任&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湖

北省美术家协会理事&油画艺委会委员&武汉

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武汉市文史馆馆员"全国

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忻东旺"

#&*%

年生于河北省康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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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因病去世" 先后任教于山西师范大学美术

系&天津美术学院油画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绘画系% 他是中国著名的油画家"中国美术家

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理事% 忻东旺的作品

一直延续着艺术家深切的社会意识与关怀%近

些年来"他在融合油画媒介与中国人物画写意

传统方面探索出了一条道路%他善于将中国绘

画传统的#写意性$融入西方写实油画的绘画

语言表达人物形象"传达精神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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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苑 艺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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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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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参加"中国视觉#意大利展的艺术家合影$%从左至右&前排朱晓果'冷军!中排徐芒耀!

后排刘昕'王心耀'郭润文

庞茂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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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生于重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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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至

(&**

年就读于四川美术学院! 并获油画专业

硕士学位!现为四川美术学院副院长!重庆美

术家协会副主席!重庆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

协会理事! 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委员+

中国油画学会理事"参展画家马林#朱晓果#刘

昕#陈子君#罗敏均在油画艺术领域!具有较高

的艺术水准"

关于$中国视觉%展览的定位!亚历山大&

尼戈斯亚说'$本次展览展示的作品!记录了当

代具有写实主义这一艺术流派的生命力!从这

些作品中可以管窥其文化的源头!植根于西方

现代和当代的艺术流派" 这一事实证明'没有

任何一个民族能跟其他民族截然分开!没有任

何一种经验能单独存在"从另一方面我们看到

了传统的力量"本次展览出现了为数众多的以

风景为题材的作品!风景在中国艺术中一直被

认为是一种崇高的艺术形式!大自然是艺术家

灵感的主要源泉"从另外一个角度我们还可以

看到中国的传统!那就是(社会主义写实)" %

作为此次展览的策展人! 尼古利拉&皮亚

奇认为'此次参展作品从整体上来说!呈现出

一种不同的面

貌 ! 这种面貌

可 以 称 之 为

$中 国 现 实 主

义的新景象 %"

中国艺术的发

展经历了几千

年历代王朝的

更 迭 之 后 ! 到

今天 ! 走向对

包罗万象和异

彩纷呈的现实

进行描绘的东

方具象主义道

路 ! 尽管仍沉

静在对经典传

统 的 回 忆 之

中 ! 受到欧洲

重要现实主义的影响!但是从未放弃对感情和

内在灵感的诉求" 此次$中国视觉***当代具

象写实主义%油画展!通过对((

位中国当代具

象艺术家的作品!向我们展示了当代中国的一

幅文化图像!这一文化图像!是丰富的学院经

验和自身不断探索研究积累的成果"参展艺术

家创作的语境是更加广泛意义的$世界的具象

现实主义%!他们作品中呈现的光线#人物肖像

所处的特定情境#风景氛围!通过精致的技巧

使色调和形式平衡而得到诠释"

参展艺术家的作品!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

当代中国的艺术魅力"这些极具东方绘画生命

力的作品!和世界上最有鲜活力量的艺术创作

密不可分"

亚历山大&尼戈斯亚在为+中国视觉,画集

撰写的前言中! 对参展艺术家做了精辟的阐

释'$中国现实主义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的郭

润文的作品!从传统经典中吸取养分!用一种

独特和现代写实的手法!对重要的题材如自然

和人物进行重新阐释" 他的作品风格古典优

雅!细腻委婉动人" 艺术是现实表现力和内心

情感抒发的一种具有权威性的文化语言"某一

文 苑 艺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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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文史资料!"#$

年第%

期

瞬间!富有感染力的氛围中的人物"摆姿势的

肖像人物等"都是艺术家表现的题材"艺术家

通过绘画的方式表现了当代中国社会 #

我们从徐芒耀的作品中"发现艺术家很擅

长表现色调的价值"他的具象写实作品"表现

出高境界的超现实主义的传统"这与艺术家长

期浸润在法国文化中的经历密不可分$ %带一

只耳饰的夫人& 具有自由和超现实的两重性"

%镜&中一对空空的小靴子"像乌托邦中的人物

一样游荡"寻找其'主人("这种象征性的意味

也出现在画家庞茂琨向往美好回忆的作品中$

庞茂琨作品中的女性" 或端坐或柔软地斜躺

着"温柔感性地等待着'花季(的来临$ 这位来

自重庆的艺术家把思想和内在情感完美地结

合起来"他的作品吸引了我们极大的关注$ 冷

军的作品把观者的目光"带到他原创的对细节

完美的描述中"他的作品体现了富有表现力的

肖像传统" 描绘纽约一家古董店内部的作品"

堪称用流畅和现代的唯真主义对经典的重读$

陈子君的作品呈现出谜一般的想象"她把

色彩和情感糅合到风格年轻而洒脱的绘画中"

她笔下的现实世界色彩变幻! 富有感染力"弥

漫着飘逸雅致的灵感)忻东旺笔下的人物青春

洋溢"倾听着音乐!炫耀着一种物质生活的富

裕$他对描述对象深入分析!观察细致"准确地

把握他们的情绪和性格"通过对色彩深刻的研

究塑造人物形象" 是艺术家真实情感的流露)

画家王心耀的作品"古色古香的街道!石头砌

的房子!木材跺构成他笔下的现实"艺术家以

他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和巨大的精力投入创

作"丙烯的褐色材料和明亮的白色"描绘出一

幅崭新的风景$ 值得注意的是朱晓果的作品"

记录了绘画韵律和田园诗歌的优美" 江南晚

秋!阳光投射的池塘!小树林和河流等"让人联

想到#&

世纪北方自然主义的抒情笔调" 体现

现代和纯真的表现力"以及对色彩孜孜不倦的

考研$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年轻画家罗敏"其用

细致的写实语言与浪漫含蓄的手法"向我们展

现了艺术家的探索旅程"不同的文化元素相互

交织"从丝绸之路!罗马废墟遗址"到圣彼得堡

的绿道"再到塔什库尔干乡间的热烈阳光$

刘昕的绘画表现力强烈"他以'幽闭(为题

创作的一系列的静物作品"体现了艺术家深厚

的具象写实能力和经验"色彩大方优雅"人物

和实物和周边有光线的环境和谐统一起来$体

现他高度现实主义的作品%夜状&描绘花了晚

状的女人的脸部"农民在庄稼地秋收的劳动场

面"还有高明地运用明暗对比技法的一件静物

作品"描绘了百合!玫瑰和石竹$马林的艺术创

作思想"体现在他的油画和最新创作的装置艺

术中" 其中有几件作品在第''

届威尼斯双年

展中展出$ 他的作品从解剖学和心理学的角

度"对人体进行深入的研究"孕育了想象力"象

征意义和隐喻$他的作品是色彩和直觉的延伸

和研究"是基于对各色各样的人的生活"爱情

和痛苦体贴入微的观察$

意大利是欧洲古典艺术发展的巅峰"也是

油画艺术的集大成之地$自民国以来的西风东

渐"将油画这一画种带到了中国"自此生根发

芽也百年有余$作为美丽道艺术机构国际文化

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维多尼奥美术馆举办

绘画交流展" 既是向油画传统的一种致敬"更

是展示中国油画的最佳舞台$ 中国与意大利

的文化交流源远流长" 特别是!"("

中意文化

年之后"这种交流在深度和广度上都达到了新

的层次$此次展览活动既是两国绘画学术交流

的成果"又是两国文化对话的一大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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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苑 艺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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