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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UJIANGZONGHENG MONTHLY 2014 年第 5 期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变革 P.08
惊蛰之后 雷鸣时分 P.12
焦 点
ISSN2095-2317CN 31-2063/D
速写白岩松 P.28
特 稿
人 物
01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封面视角
沟通开启未来潘 真
桥梁专家茅以升写过一篇《桥梁远景图》，说“一
个民族有了文化就有桥，桥是文化的表征”“桥是路
的‘咽喉’，没有它就过不了河川”。
某年酷暑中，慕名往金泽看“四十二虹桥”。听
到民间传说：南宋时，当地香火很旺的颐浩禅寺有个
精通土木的和尚，在寺院山门前铺了一条无缝街（砖
与砖之间用糯米砂浆粘结，“天衣无缝”）。和尚
拿修建大雄宝殿余下的楠木作栋梁，再铺砌无缝砖
面……造了迎祥桥。
迎祥桥，是“水乡泽国”青浦十大古桥之一。元
朝，金泽附近的练塘镇，建起与迎祥桥一式一样的余
庆桥。这对姐妹桥，使两镇居民往来密切，活力倍增。
桥梁专家唐寰澄称“论上海古桥之大，惟朱家角放生
桥；之古，当推普济桥”，放生、普济两桥也都在青
浦十大古桥之列。而宋代画家张择端笔下《清明上河
图》里的普庆桥，又是怎么千里迢迢从北宋汴京城跑
到青浦来的呢？原来，这一中国古代木建桥梁的典范，
引得美国电视公司的青睐。1999 年，美方选址金泽
南街市河，严格按古代造桥工艺，复制普庆桥，拍摄
了造桥全过程。
有了文化，就有桥，有了桥，就有发展的可能。
社会发展的动力和终极目标，是人的发展。所以，人
际沟通，乃是开启未来的密匙。
茅以升爷爷的文章，有一段像童话：一长串猴子
衔接起河两岸的树，以肉身“造”出世上第一座桥，
让同伴从身上爬过河……
对于沟通，猴类尚能无师自通，身为万物之灵的
人类，在科技昌明的今日，怎能反而每每因沟通不畅
而误解、误事？！ 余庆桥
迎祥桥 泰安桥
普济桥
朝真桥
九峰桥
顺德桥万安桥
天恩桥
图 / 朱洪生
030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封面摄影 青浦古桥 朱洪生
目 录《浦江纵横》2014 年第 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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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 刷 上海中华印刷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每月10日
定 价 10.00元
上海市政协主管
上海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主办
刊名题字 汪道涵
2014年5月刊
总第148期
ISSN2095-2317CN 31-2063/D
中国标准连续出版物号
04 稿边短语 朱志诚
05 识 见
焦 点08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变革 李 万
09 在移动互联时代建言立论 钟 衡
特 稿12 惊蛰之后 雷鸣时分
浦江论坛16 公益经济是一个生态系统 徐永光
17 新城镇居然还没有下水道 沈建华
18“人车分离”是治理公务车腐败特权的绝招
吴跃农
19 关于文化自信的路径思考 骆 新
20 也谈“娱乐万岁与嘲笑严肃” 程继尧
21 网络安全“保卫战”箭在弦上 赵 越
22 多年以后，将会怎样 潘 真
23 鸣者漫说 邹 勤
改套路，才有生路 梧 桐
履 职24 浦东政协：
独具特色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 潘 璐
26 用“专”劲儿 做“科”文章
——九三学社市委参政议政侧记 黄 赟
27 微信微评
人 物28 速写白岩松 潘 真
30 梁鸿：呼应国家的需求 杨 格
32 见到薛舒 戴中洁
34 刘健：把生命还给自然 杨 格
春 秋36 我参加浦东开发 14 个月情况回忆 杨昌基
40 工合：团结合作一起干 沙伟彬
44 马叙伦的上海往事 王彝伟
48 前辈傅本礼 杨奇庆
50 梁家：直道而行 余世存
54 地老天荒 杨 格
康健养生苑56 癌症是可防可治的 陈福根
艺文志58 独行在西游路上 柯兆亮
62 2014 西泠春拍：
收藏中的人缘、地缘与情缘 马 骏
64 无意间，郁金香开了 沈嘉禄
67 法国玻璃大师对话中国琉璃 晁以文
68 艺文长廊
70 文学的他者 格 非
71 1 月 3 日 有声电影诞生 高晓松
72 第四届 108 杯桥牌赛鸣金 王永浩
封三 编读之间
050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我认同文化产业，但不赞成文化产业化。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化是拜金、夸富的，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
朱志诚
稿边短语
识 见
在自贸区内设立国际交易平台，可以将开放相关金融市场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两个发展战略结合起来，以人民币为计价交易结算货币是两个发展战略的交汇点。
体育的普及是政府的责任，但不应该由政府一手包办，政府也没有能力包办。在这一点上，放手让体育社会组织一起参与进来，是一个很有效的途径。
中国目前的改革是全方位的，必定会影响甚至是触动到各方面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要消除改革过程中的阻力，保证政府决策能够顺利推行，首先要求决策自身的合法与公开，不仅决策的内容要合法，决策的程序更要合法与公开，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在决策过程中寻求社会各方面的理解，形成共识，化解矛盾。
治理一定要是两维的，一维是政府，另一维是社会。如果只有政府管理，没有社会参与，这种治理模式即便暂时有效，也一定存在缺陷。
买高科技眼镜是为了固定执法中的证据，有出事为自己开脱的嫌疑，这个行为本质上把执法者和被执法者对立了起来。
要实现合理索赔及后续各项工作的切实落实，必须要有一支专业、可靠的团队。而这样的团队，其一不适合由政府部门及政府有关人员组成；其二又需要大量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
——冯骥才委员（著名作家）认为，文化虽有经济效益，但任何一个好的艺术家都不会为了钱去创作。文化的发展和繁荣，应该是在对文化充分思考的基础上进行科学的构建。
——关于在自贸区“建立面向国际的交易平台”，徐钧健委员（民建上海市委专职副主委、秘书长）建议，明确人民币为区内国际交易平台交易产品的计价交易结算货币。尤其在原油等大宗商品交易中，以人民币计价交易结算将提升我国在这些战略性产品交易中人民币定价的话语权。
——刘翔委员（上海市体育局团委副书记、上海体育职业学院上海田径队运动员）
在今年全会上提交提案，呼吁开门办体育，让体育回归“生活化”。
——杭州“限牌令”引发殷啸虎委员（上海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副所长）对决策者
法治思维水平的思考。
——林尚立委员（复旦大学副校长）谈基层治理，认为治理是指国家、政府、社会、
民众都能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然后建构一个共同生长的空间。
——常州大学生城管自费购买谷歌眼镜在执法中使用，让江宪委员（上海联合律
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看到一个悲哀的现实。
——从马航客机失联到韩国沉船事故，我国公民遭遇海外事故而引发的索赔纠纷越发引起各界关注。顾德昌委员（崇明县政协副主席）认为，我国公民在海外事故索赔方面吃了不少亏，究其原因，是我国长期缺乏从事公民海外事故索赔等公益性事业的专业组织。
20 年前，互联网以一种从世界边缘生长起来的狂野想
像力，傲睨当世；以一种改变一切的雄心，腾挪跌宕。20
年后，人类的生活习惯和规范以及其他都被改变了，都面临
重新定义。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互联网正是那个可以撬动地球的支点，互联网还将怎样改变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猜想，而是不能拒绝了。你的生活已
经被互联网或互联网思维包围，并被它们裹挟着奔向未来。
本期《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变革》谈这个话题。未来决
定现在，未来的趋势和格局，决定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李万的文章对此作了一番春江水暖的描述。
人类需要描述未来，更需要策划和创造未来。互联网是
一个巨大的空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孕育着无限生机和预
示着无穷可能的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正蓄势而发，
沿着开放和创新的道路一路高歌。可以预料，互联网将让
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精彩。
钱景林作为一位曾经的领导干部，一旦赋闲，25 万字
的长篇小说《雷鸣时分》就摆在读者面前。你不能不大吃一
惊，以为与奇迹相遇。于是你对赋闲的钱景林就有了新的认
知：他不仅是勤奋的、智慧的；而且有使命感，有真本事。
钱景林是非职业写作，他不是作家，也未必想当作家，
但是他有写作的理由。因为他真的想写，他有故事，有话
要说。也许他的心愿在于用写小说将自己的一生完成得更
圆满。
《雷鸣时分》讲述了一个城市独特的发展历程，这篇
小说留给读者的启示是：城市发展的背后有一种正能量在，
而这种正能量始终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精神性价值。因而，雷
鸣时分是一个饶有意味的时分：惊蛰之后，雷鸣与蛩鸣共织
出磅礴之声。闪电已经划开了道路，那道路不仅在天宇之间，
也在大地的泥泞之上，在城市的巨厦逶迤之间。
070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识 见
世界上最难的是改变，因为改变意味着放弃陈规、丢掉积习、
甚至牺牲自我。从时间表倒数最紧迫的事项改起，从老百姓最期盼
的领域改起，从制约经济社会发展最突出的问题改起，从社会各界
能够达成共识的环节改起，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一个全新境界。
从 PX 项目屡屡下马，到垃圾焚烧厂被迫流产，再到火葬场放
弃建设，近年来，多地反复上演“上马——抗议——停止”的剧情。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没人同意建在“自己的后院”，那建到谁
的后院去好呢？每个人都寸步不让，公共利益又如何达成呢？从这
个角度，不管是政治正确，还是道德正确，都应该回到事物本身、
回到常识上来。公众需要涵养理性，媒体需要捍卫常识，政府则需
要提高能力。
如果不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权力就会情不自禁把社会关进
权力的笼子，从而扼杀社会活力。转变政府职能后，必须把权力关
进制度的笼子，才能巩固解放社会活力成果，使社会焕发活力。
政府应该意识到，管得太多，实际上是给自己找麻烦。有些事
情本来社会自己能解决，结果你去管了，管了以后老百姓觉得原来
这是政府管的呀——从此以后他就老去找政府。例如上访制度，有
一定的合理性，因为法制还不健全。但是，上访制度建立后，大家
一有事首先想到的是上访，而不是法律程序。那些驻京办，很大的
任务就是管这些上访的人，浪费了多少资源？
《纸牌屋》反映了民主制度的一些问题。民主是为了体现人民
的意志，而人民的意志是很容易被引导和曲解的，被政客和财阀所
控制很普遍。在这个美剧中，民主的漏洞和弊端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美国的民主制度虽有缺陷，但是西方国家中最成熟的，中国究竟该
怎么走，还有太多的挑战。
现在政府在经济上最需要做的，不是今天出台 36 条，明天出台
72 条，今天扶持这个企业，明天扶持那个企业。现在政府最需要做
的只有四个字——一视同仁，营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提供一个
公平竞争的平台。
改革开放 35 年，前 15 年是供不应求阶段，做什么都能赚钱；
第二个 15 年叫基本平衡阶段，规模越大、成本越低就越挣钱；现在
到了第三个阶段，初步过剩阶段，不是企业越大就越赚钱。解决之
道就是变革创新，人是最佳切入口。但现在市场在 00 后手里，你必
须年轻化。
不要鼓励我们农村的孩子去上大学，因为一旦农村孩子读了大
学，就回不到自己的家乡，回不去自己的家乡就是一个悲剧。而且
你看看现在，咱们花了多少钱供一个大学生，上大学是要很大费用的，
往往一个家有一个大学生就返贫了。
要让几亿农业转移人口在城镇实现市民化，可采取四种不同的
形式：一是不改变户籍但持有居住证并享有城镇基本公共服务的城
镇常住人口市民化形式。二是农业人口改变户籍并落户城镇的市民
化形式。三是中西部地区就地、就近城镇化的市民化形式。四是在
城中村改造过程中，实现村民变市民的市民化形式。
公平正义，应当是中国本轮改革新的旗帜。但有人可能会怀疑，
公平正义的目标是不是过于理想化？公平正义能真正实现吗？这个
问题关键是怎么看。阿玛蒂亚·森认为，人们对现实中的不公正的
共识，要远远大于在哲学意义上关于什么是公正的共识。消除社会
中人们公认的不公正的现象，是走向公平正义的最现实的路径。
人以社会为本归根结蒂是由人的本质决定的。马克思说：“人
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按照法律、道德、公约、民俗，乃至
于宗教教规等社会规范来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其“总和”
就大，人的本质、本色就凸显；反之，置社会规范于不顾，尽干些越轨、
失范的事，其“总和”就小，就说明人的本质、本色浅薄。
改革的最大阻力不仅是改革本身的难度和复杂度，更是来自既
得利益群体。他们及其代言人为了化解并转移自己的危机，总是站
在昨天“专家”的角度恐吓和误导大众对改革的理解。他们天天骂
着体制，却时时享受着体制，他们总希望改的是别人的利益，但绝
对不允许任何人动自己的奶酪。专家都是昨天的，对明天来说谁都
不是专家！
《人民日报》任仲平
《人民日报》评论员范正伟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王占阳
北京大学教授姚洋
TCL 集团董事长李东生
经济学家许小年
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
全国政协委员王平
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武汉大学教授辜胜阻
清华大学教授孙立平
上海大学教授邓伟志
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
在移动互联时代建言立论 钟 衡
090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焦点 / 创新创意大视野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变革李 万
本刊今天推出“创新创意大视野”专栏，
起因于徐汇民革舒建川对新版《浦江纵横》
热情洋溢的建议，“希望开设‘创新狂想曲’
栏目，引领一批具有创新梦想的作者与读者
共同交流，希望上海式‘特斯拉’创意能出
现在贵刊上。”首篇，我们邀请了上海市科
学学所副所长李万撰文，介绍移动互联带来
的新技术革命。
我们面临的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
化，在移动互联时代，人们的生活方式、思
想方式在变化，社会的财富管理方式、政府
治理方式也在变化；人类的彼此交流现在是
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途径中实
现；微信带来了商业、经济、政治、文化和
生活信息爆炸……
上世纪的上海政协委员远见卓识，在
八十年代中期就提出了浦东开发，10 年后，
浦东开发已然成为现实。
今日的上海政协委员精英荟萃，在移动
互联时代，如何放眼 10 年 20 年 30 年建言
立论，是挑战，更是使命。
1895 年，创造并攫取“电气革命”最大红利的美国取代英国成为又一个“世
界工厂”。4 年后，美国专利局长写信给当时的胡佛总统，建议撤销专利局，理由
是可以发明的东西都发明出来了，以后不可能再有新产品出现，专利局所授予的专
利保护，在未来没有多大的意义。以后发生的事情完全相反。110 年以后，2010
年左右，中国取代美国成为新的“世界工厂”。
我们可能就会重复那位专利局长的错误。放眼百年后来看今日今时，很可能发现，
这个时代的人们正经历着一次重大的历史事件——移动互联网带来的新技术革命！
在移动互联时代建言立论，还需放眼 10 年 20 年 30 年。
3.7 万人合写一篇论文，研究 10 年不如玩 3 周——移动互联时代的研发
近期，学术刊物《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
刊登了一篇论文《海量公开实验室所得 RNA
设计规律》，署名作者共有 11 位，最后一位是
“EteRNA 参与者”，注释中显示了所有 37542
名玩家的注册名，其中，只有 10% 是专业科研
人员。EteRNA 是一个玩家们在线网络游戏，
该论文是由玩家们在线共同完成的第一个重要
学术成果。
此前有款 Foldit 游戏，它的玩家曾在 3 周
内模拟出了一种逆转录病毒蛋白酶。科学家曾
花 10 年来解码这种病毒。
像这种通过互联网将众多爱好者的智慧汇
聚在一起的研发组织方式，被称为“众包”模
式。这种研发活动组织的新形态，开启了大众
一门课，190 个国家的 16 万人同时选修——移动互联时代的教育
2011 年秋天，斯坦福大学的两位计算机
科学家教授讲授的一门叫做“人工智能入门”
的网络课程，吸引了全球 190 国家的 16 万学
生。学生志愿者将部分课程翻译成 44 种语言。
23000 人完成了全部课业，通过了考试，并获
得了结业证书。同年 12 月，麻省理工学院开设
的第一门网络课程“电路与电子技术”，全世
界有超过 12 万人注册学习，到结束时至少有 2
万人积极上课、做作业并参加网络考试。
这就是所谓的“慕课”（MOOCs，大规模
开放在线课程），移动互联时代的教育新形态。
与传统“满堂灌”的教育方式不同，慕课方便
学习者利用碎片时间（根据心理学，人的高效
专注时间为 15~20 分钟）进行高效学习。2012
年 10 月份，美国《时代》周刊曾以《大学已死，
大学永存》为题，报道“慕课”的故事。《纽
约时报》还将 2012 年称为“慕课元年”。在美国，
慕课已经开始进入正轨高等教育体系。
创新的新时代。正在对 EteRNA 和 Foldit 游戏
进行研究的信息传播学者凯西·奥唐纳说：“通
过游戏和玩家来参与科学，我们改变了科研的
形式”。
新东方俞敏洪表示，大众化学习成本越来
越低下，越来越免费；面对移动互联网，新东
方必须改变自己。2014 年初，新东方拆分其在
线教育业务，为独立 IPO 做准备。
移动互联时代的教育，将会使更多的优质
教育资源通过网络平台，低成本地与全世界范
围内最优秀的学生联接起来，教学相长的互动
将广泛实现。教育，将在最广大的范围改变最
大多数人的命运。
等待太太化妆的 1 小时，你可以“闭门造车”——移动互联时代的制造
在 2013 年创客大会上，OSVehicle 公司展
出了第一辆开源汽车，Tabby。据说用户最快只
要 45 分钟就能完成一辆汽车组装。你可以将心
目中的汽车设计成两座或四座，车形也能根据
111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约朋友一起去看你投资的电影——移动互联时代的金融
今年 3 月，阿里发布了“娱乐宝”，网民
出资 100 元即可投资热门影视剧作品，预期年
化收益 7%。首批登陆娱乐宝的投资项目有：
郭敬明导演，杨幂等人主演的电影《小时代 3》
《小时代 4》；冯绍峰、窦骁等人主演，根据
著名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狼图腾》；孙周导
演，王宝强、小沈阳共同主演的 3D 奇幻喜剧《非
法操作》；全球首款明星主题的大型社交游戏
《魔范学院》。有人说，这实际是一款以娱乐
为噱头的保险理财产品。
一时间，第三方支付、众筹、P2P 还有各
种“宝宝们”，不断地冲击着金融体系的“游
戏规则”。有人甚至预言众投的发展，将可能
在 25 年内消灭风险投资。
领导人推荐的《纸牌屋》，互联网剧集引领的“融媒”时代——移动互联时代
的娱乐
如果要问最热的美剧，这两年莫过于《纸
牌屋》。该剧以美国政治运作内幕为蓝本，
2013 年推出第一季以来获得巨大好评，拿下
艾美奖和金球奖等多个奖项。2014 年第二季
开播，奥巴马总统为该剧点赞，在推特上央求
不要剧透。第二季也登上了中国主流视频门户
的显赫版面。王岐山从中借鉴反腐，重视“党
鞭”作用。
选育下一个“三星”，抢占 5G 制高点——移动互联时代的国家创新战略
近十年来，韩国没有再培育出像三星、LG
这样的世界级创新公司。为此，朴槿惠政府设
立了未来创造科学部，该部被称为是新一届政
府“核心中的核心”，其组织规模和可支配的
预算，在内阁中均处于前列。该部认为，互联
网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强力引擎。该部发
布的“5G 移动通信先导战略”显示，韩国计
划从 2018 年起在全国范围内测试 5G 网络，
2020 年开始提供 5G 商用服务，并能控制全球
20％的移动通信设备市场；预计到 2026 年，
韩国将累计创造出 476 万亿韩元的 5G 设备市
场和 94 万亿韩元的消费市场。未来 7 年，韩
国将向研发、标准化、基础构建等领域集中投
资 5000 亿韩元（约合 4.75 亿美元），还将组
建产学研 5G 论坛直属推进小组，推进 5G 与
其它产业的融合。
2014 年，中国互联网迈入 20 岁的韶华，网民 6.18 亿，手机网民达 5 亿。
据国际知名信息咨询公司 Gartner 的预测，今年，中国市场上将销售 4.4 亿部
手机，而使用中的手机将首次突破 10 亿，达到 10.75 亿部。这是世界上最大
的移动互联市场，也孕育着未来最大的创新机遇。
面对移动互联时代带来的巨大影响，惟有乘势而上，敢于自我颠覆，才能
真正把握未来。
（作者为上海市科学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要求进行修改，就连动力也提供了燃油发动机
和电动机两种方案可选。更重要的是，所有的
这种金融服务的数字化、网络化趋势，是
互联网影响下的产业变革融合的新业态，不仅
将对大众理财产生深刻影响，而且对于中小企
业创新也将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
该 剧 出 品 方 是 一 家 流 媒 体 视 频 公 司
韩国的做法表明，移动互联时代，促动着
创业型政府理念的兴起和推行——那些在创新
型经济方面富有雄心的政府，正以一种极强的
意愿、能力和创业精神，成为创业不确定性的
风险承担者，对创新进行长期而富有耐心的资
助。
技术都可以从互联网上下载，如果再加上高精
度的 3D 打印机，足不出户也能实现汽车的“私
人定制”。
创客们利用互联网和 3D 打印机，将各种
创意变为实际产品，把制造业搬到了桌面上，
实现了分布式生产和个性化制造。MIT 的 Neil
Gershenfeld 教授指出，前两次数字革命推动了
“个人通讯”和“个人计算”的发展，而今天
通过让普通人实现制造的梦想，预示着第三次
数字化革命浪潮——“个人制造”时代的到来。
当创客的这种生产模式与电子商务的 C2B 模式
结合起来，未来人人都可能拥有完全个性化的
产品。
Netflix。该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在线影片租赁
服务商，通过运用大数据技术，预判观众喜好
并吸纳进剧本环节。Netflix 对电视、电脑、手
机乃至游戏机各种平台开放，满足人们在多屏
时代的体验诉求，真正做到了随处、随时、随心、
随屏观看。该剧热播引发了亚马逊、微软等公
司对投拍互联网剧集的兴趣。
Netflix 和《纸牌屋》的成功，反映出互联
网视频的生态体系逐渐形成和产业制作力量逐
渐转向互联网。未来一段时间，将会是网络投
资人与电视制片人之间残酷争斗的时段。
焦点 / 创新创意大视野
131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近日，上海市重大文艺创作项目长篇小说
《雷鸣时分》问世。《雷鸣时分》新书首发暨
研讨会邀请了众多沪上著名作家、文艺理论家
及评论家参与。各位领导、专家纷纷交流读后
感受。
冯国勤（全国政协常委、十一届市政协主
席）：小说展示了三个方面，一是展示了上海
改革开放 20 年的画卷；二是展示了上海人的品
质，上海人雷声是善于学习敢担
当，有作为能奉献的上海人；三
是展示了上海的精神，上海人勇
于尝试，敢想敢做。
陈 东（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看到这本书从选题策划到出版，
我感到很高兴。钱景林同志是有
生活的，小说很接地气。打开小
说就可以看到上海风格和上海记
忆的力量。在小说的人物处理上，
作者非常智慧，没有脸谱化，对
反面人物写得既入木三分，又恰
当处理。作者深厚的生活底蕴和
积极创作的努力，是值得我们的学习和借鉴的。
汪 澜（市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雷
鸣时分》有两个方面给了我们很重要的启示：
一个是题材的类型。这部小说难能可贵之处是
正面切入了改革开放的历程，这应该说有相当
的难度。其次，在人物的塑造上，塑造了一批
以雷声为代表的领导干部形象，改革开放实践
者的群像，有理想、有信念、有知识、有智慧、
有魄力、有才干同时又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
的，他们也有困惑的时候，也有个人性格的弱
点，但是整个过程把持得非常好，非常可信。
郦国义（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理事长）：
作为一个上海读者，或者作为上海的文艺家，
我觉得上海少一块正面反映我们时代背景发展
的作品。这部书开拓了上海文学创作的视野。
这是本可信、正能量的官场小说。后人可以借
此回忆起上海当时有这样的干部、有这样的人
民群众、有这样的知识分子、有这样的时代潮流。
孙 顒（市作协副主席）：这部小说为什
么会列入上海重大文艺创作项目？因为上海各
方面的人士一直希望有正面反映改革开放以来
上海比较重大变化的文学作品。
小说从一个非常重要的侧面切
入了上海在改革开放中是如何
变化的这一问题。最早酝酿这
部小说时，钱景林同志和我说
他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期 做 区 委
书记，当时区里为市民盖一个
厕所都没有钱。小平同志南巡
讲话以后，上海迈出的重要一
步就是土地批租，小说是正面
切入了这个历史的场景，给读
者提供了一个比较生活化的故
事来认识这个重要的历史变化。
王纪人（文艺评论家）：上海跨世纪的现
代性巨大变化，一直缺少文学上的表现。这部小
说打破了这种僵局，给我很多启发。小说中副市
长顾刚这个人物，从某种意义来说更有立体感，
论才华论实力他并不差，但是他“邪”，最后犯
错锒铛入狱了，又感到悔恨。小说成功塑造了城
市高层管理者有血有肉的形象，情节吸引人，
立意颇高远。小说的节奏感略有欠缺，对社会
的表现切面多一点效果会更好。
胡 卫（全国政协委员、市政协教科文卫
体委员会副主任）：作者是 20 世纪 90 年代特
别是邓小平南方谈话以后，土地批租、旧城改
造、城市居民动迁这一段历史的亲历者和全程
参与者。所以小说有血有肉，四十多个人物关
系复杂但又脉络清晰，素材丰富，源于生活。
王丽萍（作家、市政协委员）：这本书将
来的价值和影响力不是个人的，它是上海 20 世
纪 90 年代这一段历史的书写和记录。小说文字
亲切朴素，包含有宝贵的资料性。这是上海城
市建设和上海 20 世纪 90 年代整个改革开放历
程史诗性的记录。
孙正心（十一届市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
主任）：改革开放 30 年，其中的开拓精神、奋
力拼搏精神、科学精神，在这部小说中得到了
很好的宣扬。写历史变化，是我们这代人的重
要任务。小说用文学方式记录了历史变化，体
现了核心价值观。
卑根源（十一届市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
常务副主任）：小说给人向上的一种精神支撑，
其中有共产党人的浩然正气，有我们民族正气。
同时也歌颂了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各阶层的人士
尤其普通老百姓对改革的支持。另外，作为历
史的写照，小说朴实的文字是非常好的一种表
达的方式。如果这部作品写得非常花哨，可能
会造成对这段历史记录不必要的蔓延化解读。
毛时安（文艺评论家、十一届市政协常委、
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这部小说再现了
干部和群众同甘共苦，创造历史的过程，最直
接最正面地艺术记录了上海人民二十多年走过
的历程，为将来作家的创作提供了一份极其丰
厚的历史资料。此外，小说在较高的社会层面
上，展开了历史画卷。作者的亲历性是其他的
作家没有办法取代的，因为有这种亲历性，他
创造了强大的临场感。
徐海清（十一届市政协常委、教科文卫体
委员会副主任）：作者尽可能运用文学创作的
各种手段，把这个故事讲得生动，打动了读者。
书中人物形象的处理既有人性冲动，又守住底
线。作者把已经发生的事情写得很好，如果再
写一点可能发生的事情，作为文学作品的典型
意义和普遍价值就更高了。
宗福先（作家、十一届市政协常委）：感
谢《雷鸣时分》，把我们带回了二十多年前的
岁月。有的时候我们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过来
的，一个人忘了怎么走过来的就可能忘了怎么
往前走。这部小说把我们带回上海改革开放大
潮来临的时刻，让我们想起了当年的艰辛、矛
盾，挫折感，也想起了当年的激情、勇气和奋斗。
钱景林是业余作家，看了后记，完全可以想象
出他压抑不住的创作欲望喷薄而出，这种创作
状态是专业作家应该学习的。
陈 征（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作品以
描写城市改革攻坚阶段为目标，立意积极进取，
像这样正面集中描写城市土地批租改革进程的
长篇小说还比较少见。作者本人身份特殊，钱
景林先生是城市土地批租改革这段历史的参与
者、见证者，所以由他来写这样的作品会有发
言权，像他这样的老干部亲自撰写长篇小说也
是少见的。
惊蛰之后 雷鸣时分
焦 点
151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焦 点
问：领导干部进行长篇小说创作，还属
少数。这种身份和经历对您的小说写作有何
裨益或有掣肘之处吗？
答：最大的裨益是我有丰富的工作经历，
积累了比较多的素材，可以说有生活基础。
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历了二十世纪九十
年代新一轮改革开放的全过程，遇到过许多
事情，比如土地批租，这是涉及土地使用制
度的重大改革，可以说整个过程我几乎都参
与了。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丰富多彩的事，
令我记忆犹新。我长期在区委工作，而党委
是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与政府、人大、
政协的工作都会有关系，因此对政府和其他
几套班子的工作都比较熟悉。所以虽然没有
担任过政府主要领导，但对他们的工作还是
了解的，因此塑造了市长的形象。
此外，我在区里工作时间比较长。区里
工作很有特点，既有宏观决策的方面，也有
大量围观操作的内容。作者对事情本身的经
过、规律了解得越多，写作时就越得心应手，
就能详细地描写。土地批租工作整个过程我
都经历了，连很多工作环节我都参与过，所
以我了解发展过程，知道其中奥妙，因此在
叙述这件事，尤其是写某些情节时，我脑中
甚至会再现出当时的场景，参与者怎么研究、
矛盾怎么解决等。专业作家写这类题材，固
然可以依靠他们丰富的想象力，或深入生活
去采访、体验，去认识，但会有一个转化的
过程。而我这样的作者，由于有第一手的生
活积累。这是最大的优势。
掣肘之处我觉得有两点。一是我的身份
比较敏感，容易引起误读甚至产生误会。虽
然小说是虚构的，但有的读者往往会将其中
的人和事对号入座，对我制约很多。写作过
程中我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哪些地方写得不
恰当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二是写惯了公文，
形象思维不及逻辑思维，写作中还不能完全
摆脱离原来公文写作的思维方式和文字表达
方式。小说的语言还不能全部洗脱公文痕迹，
这或许就是像我这样工作经历的人来从事文
学创作，区别于专业作家的特征。
问：请谈谈这次写作过程中创作感受最
畅快处和最困难处。
答：凡是我熟悉的，已经想明白，认识
得比较透彻的事情，写起来最为畅快。常常眼
睛一闭，脑子中就会出现很多场景，有哪些人
物，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这些内容就写得
非常顺当。比如土地批租，经过二十多年的发
展，现在认识趋于一致，操作十分成熟，但刚
开始时，也遇到许多困难，也有许多议论，外
商怎么看，老百姓怎么看，有关部门和工作人
员怎么做工作，怎么进行完善，现在就比较好
写了。又比如接待上访、指挥救灾等，都是我
经历过的事。脑子里储存着真实、鲜活的景象，
写起来得心应手，不费力气，顺当时一天可写
五六千字。
小说中写到的这些内容大部分都是我亲
身所遇所见所闻的，也有一些是完全是虚构
的，写这些是最困难的，因为不熟悉，常常
苦苦思索一天也写不了三五百字。比如小说
中雷声的感情故事，还有顾刚等人的心理、
行为。这些部分是小说内容所需要的，而自
己又不熟悉，还要虚构得真实合理。这时候
我就更加感到由于自己缺乏想象力而对文学
《雷鸣时分》作者创作谈
创作产生的制约。
问：创作中有没有什么阶段或事情是让
您经历过之后感触很深的？
答：写作过程总体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很重要的原因是得到了各方面的支持和帮助，
从政协的冯国勤主席、作协的孙顒和其他同
志。比如顾刚这个角色该怎么设定。我接触
过很多干部，实际上他们都是多侧面的具体
的，不是抽象化概念化的。好人会犯错误，
不可能十全十美。坏人也做过好事，并不是
彻头彻尾的恶人。冯国勤主席建议我可以写
他家庭出身贫穷，但又想出人头地，能干，
肯吃苦。我在写这个人物时花了很多脑筋，
写到他有能力有本事的一面，但是一念之差
犯了错误。
又比如有人建议我要写写雷声的感情生
活，所以我虚构了肖丽娜这个人物。构建这
个人物和她与雷声的感情互动对我是比较困
难的，一是怕写不好有损雷声的形象，二是
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孙顒同志鼓励指导我
写下了这段故事。
再比如有同志提出人物的语言风格不鲜
明，不同人物应有不同的个性。老干部应该
有老干部的语言，工人应该有工人的语言。
这个太难了。后来我考虑，用不同的话语特
征对他们进行区分，如把老干部设计成语速
较慢，中间有停顿，把码头工人设计成苏北
口音，港商董文勋设计成老本地口音。
小说成书后碰到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
有人看了以后认为这是自传性质的小说。其
实这正是我一开始就打算避开的。我从未当
过市长、区长等行政首长，但曾经搭档过 7
位区长。我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用第三只眼
睛看区长的工作，将我所熟悉的区长们的精
华部分凝聚在雷声身上，凝聚在这本书里。
问：经过这次创作之后，关于写作长篇
小说这件事，有什么心得可供分享吗？
答：这次写作收获很大，从精神层面来说，
增加了自信心。这回我是不自觉地跨了一回
界，从实际工作跨进了文学创作领域。写作
是我童年的梦，觉得可望而不可及。刚开始
写的时候我并没有信心会出成果，只是想做
一次尝试，没想到现在能出这样一本书。实
践是最要紧的。只要认真努力去做，还是能
够做成功的。我对自己的认识又有了点变化，
六十岁学吹打，也是可以的。
从写作的角度来说，也有收获，自我感
觉在运用文学语言和掌握文学作品创作规律
方面有了一些提高。写这部小说，对我来说
是很有乐趣的事。
问：关于媒体给予的“正能量官场小说”
称号，您怎么看？
答：觉得很欣慰。我写这本书的初衷，
就是要传递正能量，这是在构思的时候就给
自己明确的定位。小说出来之后，自己的主
观定位被大家认可，我觉得松了一口气。
官场小说没有严格的定义，如果要归类
的话我也把这本书归类为官场小说。但现在
比较多的官场小说多数都揭露得很深刻，暴
露得很充分，腐败很严重，坏人一个比一个
阴险毒辣，使人看了似乎很解气。在现实生
活中到底是否全是这样？现在，在有些人眼
中，“贪官”似乎成了干部的代名词，“刁民”
又成为老百姓的代名词。我认为这是不合适
的。我认为“老虎”确实有，但不是干部的
多数，更不是干部的全部。“刁民”肯定也有，
但也绝不是老百姓的多数和全部，绝大部分
老百姓是顾全大局，通情达理的。
创作这部小说是要反映改革发展的一段历
史，一段历程。我并不想让这部小说带来很多沉
重的东西让大家去思考，而是希望读者们能从中
看到改革发展的前景，对我们实现中国梦增强信
心，对党风廉政建设也增强信心。希望最后的阅
读体验是有所激励，有所鼓舞，而不是压抑、痛
苦。这也算是正能量的一个方面。
（戴中洁整理）
171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浦江论坛
社会组织在国民经济统计系列中属于服务
业。公益经济能为国家经济贡献什么？怎么样
通过增加有效供给，增加公益经济的发展？
我觉得，起码有一些问题我们可以考虑：
过去我们的社会组织难以发展，是因为有
一个合法性的瓶颈，登记注册难。现在四类组
织可以直接登记，突破合法性的瓶颈，社会组
织的发展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制度空间。
最最重要的是落实免税政策，扩大公益财
源。制度闸门不开，公益财源何来？现在投资
人无任何财权，不能办分支机构，不能免税，
民办非企业制度实施 15 年了，让教育、医疗、
养老等社会事业无法发展。我们的税收卡着脖
子让你发展不起来，必须调整，一定要让公益
免税政策到位。
老龄委透露，前年社会需求的养老服务是
1 万亿，而能够提供的养老服务只有 1 千亿，
需求在那里，1 万亿的需求只能提供 1 千亿，
10%，说明供给不足。最大的问题是投资不足，
投资不足的原因是制度卡在那里，让你动弹不
得。我最近就评了一个养老机构，非常好，要
进行公益创投，做社会企业投资，说投进去就
成功了。社会购买社会组织的服务，目前确实
是扩大供给的一个最好的最灵的手段。
“新供给”理论中，制度供给是当前最大
的一个内容，要开制度供给这样的口子。公募
基金会慈善会要通过改革转型来扩大对公益经
济的供给，非公募基金会要更多由自主型的基
金会来支持公益基金的发展。互联网新媒体打
破了公益资源的垄断，对公益资源的获取进入
一种平等的竞争，所以现在有一些草根组织微
公益很活跃，这是非常好的态势。
还有人力资源的供给。要提升人力资源，
要培养人才，要提高组织的服务能力，增加收
入，通过好的服务让更多人买单。通过这方面
的供给，来扩大我们的公益经济。
上海慈善基金会有非常大的优势，类似于美
国的社区基金会，建立很多的基金，实际上就
是公益信托类似的基金。硅谷社区基金会，建
了才几年，已达到 30 多个亿，2010 年才 14 个亿。
还有大量的家族给它托管，它为美国富人打理
资产。上海慈善基金会已经具备这样的特色，
要突破，转向公益信托。信托法实施了 13 年，
公益信托还没有落地，希望上海和民政部门合
作，把公益信托突破。上海应该对草根的机构
有所支持，和他们合作，实际上带有公益创投
的性质。另外，美国的老牌基金会现在把投资
改成两部分，以在市场上投资获取回报为主，
另一部分投向社会企业，既是有回报的投资行
为，同时又在推动用市场化的手段做公益这样
的模式，就是说资产的保值增值有一部分是可
以投入社会企业的，因为现在有了公益创投。
上海可以借鉴。
上海慈善基金会不要光顾着自己长大，一
定要做成热带雨林式的，你是参天大树，还有
小树、小草，公益就是这么一个生态系统。
（作者为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中国慈
善联合会副会长、“希望工程”创始人。本文
根据作者在“上海慈善公益论坛”上的演讲整
理）
公益经济是一个生态系统徐永光
癸巳岁末，匆匆飞往珠三角，任务是此地
一个建制镇城区河道整治工程的可行性报告评
审。安顿下来，拿到报告文本，我彻底呆了，
这个已经充分工业化、城镇化的建制镇居然还
没有完整的下水道系统，各类生活污水和部分
工业污水直排河道，镇内河道成了排污明沟。
工程段是珠江的一条二级支流， 6.3 公里长的
河道沿途竞有 64 个排污口！生活污水、海鲜
和禽畜市场废水，还有废金属回收处理行业废
水也排入河道，在某些河段，河水 PH 值竟然
达到 2-3。此外，河道两侧还有沿河而建的厕
所，雨天里大流量地表径流卷挟厕所污物径排
入河。在没有截污的情况下，这个河道怎么个
整治法，对于我这个事先指定的“评审组长”
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城市下水道建设和维护是最早人类聚居点
出现以后，原始的市政当局要提供的基本公共
服务之一，也是最最基础的基础设施之一。讲
到城市的下水道，人们往往就会想到巴黎和伦
敦，其实那些都是在经历 1832 年席卷欧洲的霍
乱流行后的“补牢”之举。19 世纪以前，伦敦
的排水系统仍然极其糟糕，用的是明沟明渠系
统，内中塞满了灰烬、动物尸体，甚至粪便。
1979 年，在位于河南淮阳县城东南的龙山
文化古城址平粮台南门口道路遗址下面，考古
学家发现了当年的地下排水管道，由三根（上
二下一）残长 5 米多的陶制管道组成，直筒形
管道北端稍高，宜于向城外排水。碳 14 测定数
据表明，古城的始建年代早于 4355 年前，直到
距今 4130 年前后，城池仍在使用中。这也许是
迄今已知的最早的城镇下水道系统遗迹。
江西赣州城地下的福寿沟下水道系统建于
宋 熙 宁 年 间 ( 公 元 1068 年 —1077 年 )， 至 今
仍在造福当地居民。2010 年 6 月 21 日，赣州
市区降水近百毫米，却没有出现内涝。而周边
许多城市却惨遭水浸。当年的知州刘彝规划并
主持了福寿沟系统修建。这位古代的“地市级
领导干部”可以算是一位“专家型领导”，而
且是一个讲究“做功”的人。此地知州任满，
他就被上调京城任都水丞（相当于水利部副部
长）。今天的赣州人也没有忘记这位做了实事
的“老领导”，在城北的宋城公园给他建了铜像。
最后回到那个可行性报告，会上我把可以
讲的话都讲了，当地官员最后表示：充分意识
到 “铺设污水管网截污是首当其冲的工作”，“将
投入 6 亿元，铺设近 80 公里的截污管网，加强
对河道沿线生活污水截污。”而且，下水道工
程要早于河道工程三个月开工。
临走时，又有人告诉我，整个镇和所在的
区将有九条河道工程要争取同时开工，原来是
省委书记来过了，发了狠话。“要不不动，动
就大动”，如此这般，每每如此，惟愿他们不
要就此又“乱动”一场。
（作者为十一届市政协常委、中科院上海
生命科学研究院研究员）
新城镇居然还没有下水道沈建华
191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浦江论坛
关于文化自信的路径思考骆 新
骆新发言 — 15
（作者为东方卫视首席记者）
一个国家的文化自信，主要表现在三个方
面：一、对传统的尊重；二、对创新的鼓励；三、
对多元化意见的包容。
“五四”以降，由于近代中国在政治、经济、
军事上的长期疲弱，遭受屈辱、压迫和侵略，
社会公众普遍存在一种应激心理——即仇视与
敌意，一方面是对西方文明的排斥，另一方面
则是对民族传统的否定。特别是在历史价值观
的养成上，由于长期使用了情绪主义而非专业
精神的方式，极端化、片面化地理解历史事件，
这种方式虽然短期内刺激了民族主义和民粹主
义情绪的高涨，但是以更久远的历史眼光来看，
却使得中华文化的发展脉络受阻，思想支离破
碎，最终形成“非此即彼、非黑即白、非对即
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二元化斗争哲学，
不仅远离自然法则，也无助于形成探讨真理的
良好舆论氛围。
创新，是对既有秩序的打破，从某种意义
上讲，就是“犯规”——当然，应该被限定在
不违反公序良俗和法律的范畴内。由于权力是
一切秩序的设计师和维护者，创新率先挑战的，
往往是权力的尊严，而缺乏法治制约的权力，
总会抢在法律和道德之前，就对创新的尝试横
加干涉、甚至直接判了死刑。
另外，社会舆论的不发达也是造成文化不
繁荣的重要原因。近几十年来，由于舆论和各
种民间行为管控的加强，使得人们参与社会事
务的难度增加，社会活力不足，而民间多元文
化的式微，更凸显了政治和资本合一的唯我独
尊，国家每年投入巨大财力的所谓“文化事业”，
往往供养了一批远离文化创造的行政官僚，生
产了一批与民众文化需求无关的政绩工程，而
对于民间的批评意见，居于“文化管理者”层
面的官员，又总将其归入“意识形态上的反对
者”而弃之一边，令整个中国文化生态趋于两
个极端——要么娱乐至死，要么犬儒求生。
综上所述，我认为，当前对培育“文化自
信心”最有效的行为路径是：
用法治的思维制约权力。譬如在“城镇
化”政策的掩护下，对城市大拆大建、大搞文
化工程的思路必须得到有效遏制。城市和文化，
都是从市场经济的土壤中自发生长出来的传统
果实，绝非依赖几个权力者“拍脑子想主意、
拍肩膀合伙干、拍大腿叹失误、拍屁股就走
人”的“四拍”就能硬造出来的。对一切创新
激励和言论自由，也必须在法治的框架下进行
治理，应当认清，“改革”的前提是“开放”。
没有多元的生态环境，也不可能有单一物种的
长久存活。国家层面，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一
切“封杀、谩骂、诋毁、剿灭”的文革式思潮，
不允许将任何人类文化（包括传统文化和西方
文化）进行妖魔化、敌对化处理。唯有脱敏，
才不过敏。
实际上，建立文化自信，是树立起全民族
对彼此文化尊重的一个过程，而文化发展的根
本意义，就是祛除一切反文明的暴力和暴政。
别把文化自信，搞成了某些人的权力自信。
中共中央出台取消一般公务用车的车改，
实行人车分离，李克强总理在“两会”上再次
强调此举，痛快切除长期以来无法根治的“领
导 + 专车 + 专职司机”的腐败特权毒瘤，可谓
干净利索。
现在的一般公务车就是厅局级官员个人专
车，主要功能是接送上下班，许多年轻司局级
因为有专车伺候，不怕路遥搬到市郊依山傍水
别墅去住。上班也是经常坐专车赶场子，在“八
项规定”之前，赶各种会场外，还要赶酒场、
歌场、牌场、球场，一场又一场，工作着是美
丽的，消耗着巨额油费、车损费、车辆更新费
和专职司机劳务费，还给城市交通添堵。
说穿了，取消一般公务用车，更是消除官
员差谴家奴的封建特权！专车有空间够大的后
备箱，下基层调研指导，下面迎来送往总不会
让领导空手而归的，通过专车司机塞满后备箱
的是“礼尚往来”的土特产，而专车司机则成
了官员收礼的“白手套”，官员身后家奴一样
跟着一个专职司机，差遣使唤起来那种主仆关
系的心理优越感，难免不移栽到所有上下级的
关系处理上。
领导与司机的关系，形成了实质上的官大
人与随从奴才的特殊利益关系，专车司机“尽
忠”把领导侍候好，尽可受宠得好处，或者与
领导一起违法乱纪，而他们在外人面前，又成
了可以代表领导的家丁，拿着鸡毛当令箭，在
一些单位，领导专车司机尽管只是附属编制，
但定位却是领导的“生活秘书”，远高于一般
中层干部，成了领导的管家、传声筒，还成了
人们拍领导马屁的传感器，也是鼓励拍领导马
屁的发动机。这种现代化体系中的封建人身依
附关系、作恶关系就这么令人难以置信地通过
专车 + 司机频频上演了。
我们的公务机关是有考勤制度的，但一般
来说，官到一定级别，就成了凌驾于这种专门
考勤小公务员制度之上的人了，他们公车奔来
跑去，来去无踪，好不潇洒。但有一个人一定
会知道的，就是他们的专车司机。如果不是专
车司机，谁有能耐把官员的“八小时之内”和“之
外”看出个所以然来？
人车分离的绝招是显然的，司机不固定，
车不固定，贪官用公务车干不正经事几无可能。
司机只对派他出车任务的管理单位负责，不对
用车的领导个人形成“尽忠”关系，司机既是
公务用车的服务者，也成了用车领导的监督者，
形成“公事公办”的正常平等人际关系。
防腐反贪关键还是一个“权”的透明化问
题，公务车一下子就变“透明”了，谁在用，
怎么用的，就不是官员和司机知道了，而是管
理单位掌控的，以前那种随心所欲不被质疑不
被监督的公务车的个人使用权，现在一下子受
制约了，这就使得贪官很难再以“工作”的名
义动用公车进行贪腐活动，权力至少不被车轮
卷起的尘烟可以云里雾里了。
取消一般公务用车，确实是约束权力不成
为随心所欲公有私用之物的第一步和基础性动
作。笔者为这样的绝招大声叫好！
（作者为文化评论家，江苏省社科联理事、
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常务理事）
“人车分离” 是治理公务车腐败特权的绝招 吴跃农
212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浦江论坛
也谈“娱乐万岁与嘲笑严肃”程继尧
闲云碎语 —5
（作者为《解放日报》原评论员）
前不久，文章的“星闻”，像一贴兴奋剂，
让一些人亢奋了好一阵。有时政记者叹曰：在
这“嘲笑严肃，娱乐万岁的时代”，“精心炮
制的头条，还不及一个粗鄙八卦引人关注。”
时政记者斥微信、网媒、纸媒联手炒作“星
闻”，称“没有下限的诋毁、没有耻感的我行
我素和不负责任的言论自由”为“下三路”，
我十分赞成。然而，他又转而指责“公众统统
只是看客、骂客”，并由此“想起一句话：有
什么样的公民，就有什么样的国家”。对此，
我不敢苟同。
公众需要娱乐，天经地义。“娱乐万岁”
也没什么错，不管哪个时代，公众都需要娱乐。
问题在于我们向公众提供什么样的“娱乐”。
“明星”成为“娱乐”的一道主菜，未始不可。
娱乐应当是美的享受，但那些“星闻”有多少
谈到艺术美？多的是脸蛋、三围、婚恋，甚至
走光、露点、出轨！一些娱记、小报甘当狗仔队，
乐为长舌妇，揭隐私、曝猛料，加油添醋，飞
短流长，用低俗新闻误导公众，确实“下三路”。
当然，“公众”之中也有俗。例如“劈腿”一词，
原指体操动作，却被人变作“象形文词”，描
述明星偷情。开始只在网上流传，有些“与进
俱进”的小报，甚至擅长主旋律的媒体，却用
大号字将“劈腿”植入“星闻”标题，无限放
大坊间之俗。结果这个粗陋的“新词”不胫而
走，被更多的公众接受。在这个意义上，我要说：
有什么样的媒体，就有什么样的公众！
现在谈谈所谓被嘲笑的“严肃新闻”。
首先，十八大以来，受人欢迎的严肃新闻
越来越多，特别关于“反腐打虎”、“接地气
转作风”的，公众极度关注，许多人翘首以盼，
等待“下回分解”。这说明，关注娱乐的公众
对严肃新闻也极为关注。
恕我直言，某些“严肃新闻”确有问题：
不少宣讲、解读、表态文章，千文一面、连
篇累牍、喋喋不休，让人大倒胃口。写的人
自觉严肃，看的人就要“嘲笑严肃”了。面
孔死板，语言僵化的文风问题，由来已久。过
去曾有“看报看题，看书看皮”的戏话；前
两年，有报纸做广告：“一报在手，信息全
有”，自然也遭读者嘲弄：真是，那么多报纸，
看一张就够了！
精心策划严肃新闻，当然没错。但现在已
不是伟人一句“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主流
媒体一篇重要社论，百姓们便下定决心，去争
取胜利的时代了。大张旗鼓宣传“接地气”的
媒体应当首先“接地气”，精心策划的结果必
当能引起读者共鸣。只是自己感觉好，便是“卡
拉 OK”了。近来，媒体纷纷策划改革，资产
重组、多种经营当然重要。但别忘了，多出名
记者，多出好新闻，多办好栏目，才能闯出新
天地。
时政记者抱怨：与“娱乐致死”相比，“那
些不够劲爆，却坚守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的新
闻，难以吸引人们的眼球”。我猜不出这“追
寻真相”的是什么样的新闻。笔者从事新闻工
作数十年，确实见过多篇坚持反映真相的新闻、
言论被束之高阁的事，但好像并没有哪一篇因
为“公众”不愿把眼珠子转过来而被枪毙的。
到底为啥？说句俏皮话：你懂的！
科学学友说—5
前不久，中央正式成立了网络安全和信息
化领导小组，并由习近平总书记担任组长，这
无疑是我国开始重视网络安全的重要信号，由
此直接将网络安全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层面。
网络安全这个词越来越被国人关注。不过
这两年，唤醒大家的是斯诺登的“棱镜门”和
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拒绝华为进入北美。人们
恍然大悟：“原来，在自由平等的互联网上，从来
就不存在真正的隐私。”
环顾全球，有 40 多个国家颁布了网络空间
的国家安全战略。
美国国防部早在 2005 年的战略规划中就提
出，如今，一个国家的疆域已经从传统的领土，
领海，领空，太空，拓展到了第五空间——网络。
2011 年 5 月，美国发布了《网络空间行动战略》，
在国家安全层面提出大数据是美国网络安全战
略的核心技术保障，意在制订国际网络空间规
则，实施“网络透明化”的全局监控。
为了加强数据资源的采集，配合全球监控
计划的实施，美国发展其他国家成为盟友一起
监控，这也就是斯诺登重点爆料的“五眼联盟”。
“五眼”初始，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
亚和新西兰五国各司其职，通过海底电缆拦截
信息，建立全球范围内的监听网络。其中，英
国制定网络安全战略的时间与美国相近，作为
大数据的拥护国曾提出建立“英国数据银行”，
欲成为世界首个完全公布政府数据的国家，并
因此而颁布了收集开源情报数据的“Socmint”
计划。
如今，“五眼联盟”已经不限于最初的五
国。新成员韩国在 2011 年提出了“智慧首尔
2015”的计划，称公共数据已经成为具有社会
和经济价值的重要国家资产，努力打造“首尔
开放数据广场”以促进信息技术和公共服务产
业的进步和发展。去年，韩国总统朴槿惠在创
新型经济框架中，呼吁将信息技术作为韩国经
济增长的一个新支柱，再次显示了韩国人对于
大数据战略的重视。
日本作为“五眼联盟”的重点监视对象，
在 2013 年正式公布了新的信息战略“创建最尖
端 IT 国家宣言”，全面阐述 2013 ～ 2020 年期
间，以发展开放公共数据和大数据为核心的日
本新 IT 国家战略，提出要把日本建设成为一个
具有“世界最高水准的广泛运用信息产业技术
的社会”。此前，在 2011 年就通过了相应的法
案，赋予了政府合法获得网络服务商配合的权
利。印度的国家战略——“国家网络协调中心”
（NCCC）与日本的较为类似。
德国总理默克尔成为“棱镜门”事件的受
害者后，提出了“零监控”网络，即德国国内
通讯网的战略。年初又提议建设欧盟互联网，
彻底防范美国的入侵。同样提出“独立宣言”
的还有伊朗，于 2011 年提出“清洁网络”计划，
全面奉行网络独立。
网络安全，一场没有硝烟的全球战争。中
国的网络安全“保卫战”正在进行中。习总书
记的“没有网络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已经深
入人心，在打造自己的“铜墙铁壁”抵御他国
的“偷偷摸摸”之外，需要加强自身实力去“淘”
大数据时代的“金”。除了合一国之力外，如
何集结他国之力，迎接网络安全这个全球挑战，
是个亟待研发的大课题。
（作者为上海市科学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理科博士）
网络安全“保卫战”箭在弦上赵 越
232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多年以后，将会怎样潘 真
蓝色评论—312
浦江论坛
（作者为中国作协会员、上海作协理事，
高级记者、上海长江新闻奖得主）
“多年以后，87 岁马尔克斯回马贡多去了”，
看到媒体用这样的标题，文艺青年心领神会。
大师远行不久，对“多年以后……”句式的戏仿，
迅速风靡网络。
不明就里的围观者怀疑：这位哥伦比亚作
家之于中国文学，真的如此偶像级？
没错。在一代中国作家的记忆里，都有被
《百年孤独》那个著名的开头——“多年以后，
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
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下午。”——
击中的瞬间。1985 年春天，作家陈村写道：“这
部书打消了我们在文化上隐隐显显的自卑……
作为既困惑于本民族传统又困惑于西方现代文
学的中国青年一代作家，在《百年孤独》中看
到的应当不仅是手法的出新。它向我们昭示的
不再是一种文学流派的例行更替，而是有别于
西方现代文学的文化背景，和由此派生的新的
观念与角度。”
可以说，是马尔克斯颠覆了中国作家对文
学的认识，启发大家思考如何处理传统与现代、
现实与想象、民族与世界的关系，如何以自我
独特的文学参与世界文明的进程。
近日读到作家余华回忆 1987 年《收获》的
文章，才知中国作家拜马尔克斯们为师曾经曲折。
1987 年秋天，《收获》出版了后来被称为
“先锋文学专号”的第 5 期，又顶着压力在当
年第 6 期和次年第 5、第 6 期继续力推先锋文学，
使余华、马原、苏童、格非、叶兆言、孙甘露、
洪峰等当年“文学的弃儿”（如今皆“文学的
宠儿”矣）得以发表作品。其他文学杂志的编
辑视《收获》此举为胡闹，有人甚至认为追求
新的叙述形式是政治不正确，是一小撮人在玩
弄文学。虽然《收获》有主编巴金这块金字牌子，
但编辑部还是差点因先锋文学而惨遭改组。
以今天正常人的眼光看，对小说叙述形式
多元化的追求，纯属文学业务上的探索。可当
时主流的文学观念，不能接受先锋小说中明显
的现代主义倾向，认为只有托尔斯泰、巴尔扎
克这些 19 世纪作家的批判现实主义才是中国的
文学传统，而卡夫卡、普鲁斯特、乔伊斯、福
克纳、马尔克斯，还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和
荒诞派都不是。
不是中国文学传统的，就政治不正确，就
不能容忍、必须排斥。逻辑混乱、荒谬之极，
倒是文学创作的上好素材。
在题为《拉丁美洲的孤独》的诺贝尔文学
奖获奖演说中，马尔克斯说：“现实……滋养
着永不枯竭、充满了美好与不幸的创作源泉。
现实是如此匪夷所思，生活在其中的我们……
都无需太多想象力，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
之法使别人相信我们真实的生活。”终其一生，
文学大师都在寻求令人信服的方式，以描摹现
实生活。他找到了。
时间不停地流逝，现实却永远匪夷所思，
文学遂有机会永存。
可面对余华这样的信史，不知“文革”遗
风为何物的年轻读者会相信么？
多年以后，将会怎样？悬念，正是文学魅
力之所在。
邹勤，男，1965 年
生于上海，九三学社社
员。
原上海美术电影制
片厂美术设计师、导演。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
会会员、上海电影家协
会会员、上海市美术家
协会漫画艺术委员会委
员。动画作品曾获中国
电影政府奖，漫画作品
曾多次入选全国美术作
品展览。
画家简介：
改套路，才有生路梧 桐
鸣者漫说—5
图 / 邹 勤
想必是对传统媒体的套路不胜其烦了吧，
漫画家索性让主持人按拟好的稿子报了假新
闻。画的是电视新闻，电台、报刊又何尝不是
这样？
最近，听到浦东政协的朋友对新区的一位
前领导赞不绝口。举例：下属按惯例，要为他
起草发言稿。他说，我想讲什么你们又不知道，
怎么起草？到了会上，他不要稿子，讲的都是
实在话。起草者的套路，没了用武之地。
采访会议新闻的记者，有的很喜欢这种风
格，可以各取角度写“活稿”；有的却还是追
着主办方，要统发稿。统发稿当然省事，可各
媒体除署名不同都千篇一律，自掏腰包的受众
谁会买账？
有人说，若不是传统媒体提供内容，新媒
体只好吃西北风去。草创阶段的新媒体，确是
依附于传统媒体而生的；然而，新媒体没有包
袱，日长夜大，有了实力，很快就会把传统媒
体甩了！
激烈竞争态势下，传统媒体要谋求生路，
只有改套路。
刚卸任的《人民日报》社长张研农，曾力
主开设 @ 人民日报 法人微博，而今微博粉丝
在新浪近 2000 万，全网近 4000 万，是纸媒订
户的十余倍。他说：“互联网时代，主流媒体
若想继续位居主流，就得做互联网纷乱信息的
过滤器，网络偏激情绪的缓释剂，国民心态的
压舱石。”——改套路的最高境界是也。
252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对中国共产党来说，政协工作就是群众
工作。人民政协是统一战线的组织化、制度化
形式。而统一战线工作就是党的群众工作。人
民政协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讲就是一个党联系群
众的重要渠道和重要平台。”有委员在浦东新
区政协“话群众路线与协商民主”沙龙上如是
说。“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是
当前在全国各地开展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
的总要求，浦东政协在完成各项“规定动作”
之外，逐步探索“自选动作”，走出一条独特
的群众路线。
我们这样说—— 桃花飘香，玉兰吐蕊，浦东春意盎然。“话
群众路线与协商民主”委员与媒体沙龙如期举
行。委员与媒体沙龙是近年来浦东政协的特色
协商活动，和房地产沙龙，古琴、书法等艺术
沙龙一道成为系列沙龙品牌。这已是第七次的
沙龙活动，此前围绕着“美丽中国的浦东路径”、
“临港如何热起来”、“话说便民医疗”等热点、
焦点问题，来自浦东金融界、医疗界、房产业、
媒体的各路精英共同探讨如何深化浦东改革。
“动员会、座谈会、学习会，这些规定动
作一个不能少，但是除此之外，政协是大平台、
大舞台，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也要体现自己
的特色”新区政协相关负责人认为，“群众路
线与协商民主，这两个命题的有机结合，我们
期待在沙龙这样宽松的氛围中委员能碰撞出别
样的火花。”
“365 日天天做委员”、“务实清廉是群
众路线应有之义、“妥协才能实现多赢共赢”，
严怀中、徐榕、李幼林等委员的一条条奇思妙
语相竞迸发，从理论、制度、实践等多个角度，
解析群众路线与协商民主的关系，以及在新形
势下，如何更好地践行群众路线，建立更广泛
的协商民主。
从事农副产品配送服务业的高健委员说，
种菜是农民的特长，卖菜是我们的优势，“公
司一手牵手农民，一手牵手市民，不走群众路
线根本无法发展，要把农民的产品销售好，把
百姓的餐桌服务好。”他为群众路线做出了最
“接地气”的解读。
政协组织要更自觉地运用群众路线，从统
一战线的视角来看群众路线，要用包容的、广
阔的意识和理念，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听取一切可以听取的意见，尤其要发挥界别特
色，更多地听取某一个界别的综合性的声音，
了解不同群体的面貌。
我们这样做—— 近日，500 多位委员拿到了《关于进一步
加强浦东新区政协密切联系群众工作的意见》。
这绝不是“以文件落实文件”的“空对空”。
四年多来，浦东政协积极探索基层民主协商，
以“一体两翼”为工作机制（专委会为主体，
界别组、社区组为两翼），界别组以专业为特色、
社区组以地缘为纽带，将履职触角延伸到界别
群众和基层社区，成为浦东政协开展群众工作
的有效平台和载体。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工
作意见》正是多年来实践的结晶和制度化保障。
——中央作出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
试验区重大举措后，工商联界别开展“中国（上
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新区政协界别委员情
况沟通会”，邀请相关专家和有关方面负责人
履 职
浦东政协 :独具特色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潘 璐
为新区 60 多家中小企业释疑解惑。委员进社区
高桥镇活动组在自贸区获批后，及时组织委员
视察调研，了解自贸区筹建情况，研究镇域经
济和社会管理与自贸区相适应、相联动的情况
和措施。
——潍坊社区组参与组织《剩余价值 - 环
保艺术展》在陆家嘴中央绿地开幕，免费向公
众开放，呼吁公众增强环保意识；张江社区组
积极推动广兰公园提升能级为健康主题公园，
有委员利用双休日蹲点公园，深入调研，提出
切合实际的整修建议；陆家嘴社区组继去年社
区公共安全系列调研后，在禽流感时期继续为
社区食品安全奔走呼吁。
触角向下，视角向下，建言向下，一路向
下是承载着我们的土地和人民。广泛地到群众
中开展工作，在探讨宏观的经济社会发展时多
一点民生的视角，多一点人情味的体恤，委员
们的建言更加切实、有血肉，有效融入和提升
了政协全局工作，有效增强了活动的针对性和
影响力。政协不仅要“坐而论道”，更要在群
众中行走。
我们这样写—— 提案是委员履职的重要手段。三个月内必
须答复，半年后二次答复，每年的提案办理民
主评议，这些“硬指标”让提案成为委员建言
的有力保障。
今年的全会不同以往，有四件提案的承办
单位是新区政协办公室。委员给“娘家”提意
见，让政协也体验了提案承办单位的角色。“把
委员请来，面对面地交流更容易听到提案背后
的初衷，了解到大家对政协组织活动的意见建
议。”新区政协秘书长胡建平首次主持了政协
提案办理沟通会。
“政协的会议、活动通知非常到位，先书
面通知、再电话询问，还有短信提醒，量大又
繁琐。”在外企工作的黄华委员提出了更有效
率的建议，“可以把工作做在前面，让委员选
择最有效的通知方式，像水电煤账单一样，可
以选择电子、平信等，做好系统，省时省力。”
“全会的大会发言目前还是单向的，委员
说，领导听，没有互动，没有答复，能否增加
互动和答复环节，让每年一次的盛会活起来。”
陆逊委员建议。
“政协可以开发手机 APP 客户端，既开拓
委员畅所欲言的平台，又可以实时发布相关信
息。”林林委员建议。
目前，四件提案已经完成了答复，李伟文
委员向笔者直言，事非经过不知难，要做成一
件事一蹴而就不太可能，但是知道政协在真心
实意地、努力地一点点推进，就是委员履职最
好的动力。
272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重点课题由每位副主委分管督办，招标
课题由社内行业专家跟踪推动。”这是年初
九三学社市委主委会确定的今年参政议政工作
的一个重要思路。
专业、敏锐造就精品，九三学社市委鼓励
社员们立足本职积极关注民主，反映民意，以
为天下事的担当履行职责。从中央领导批示的
《加强对非实质性贸易的外汇流入监管的建
议》、《进一步完善和改进当前科研项目的管
理方式》、《提高我国医疗器械产业竞争力的
对策和建议》到被评为市优秀统战信息的《建
议高度关注崇明岛外部环境对崇明生态岛建设
的影响》等，九三学社社员发挥自身优势，“眼
观六路，耳听八方”，2008 年金融危机时，
九三学社市委原主委谢丽娟从身边的朋友处得
知金融危机后美国华尔街许多金融人才处在失
业状态，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吸引人才的好
机会，立即撰写了《汲取美金融人才莫失良机》，
得到了中央领导的批示。
用“专”劲儿 做“科”文章
黄 赟
全国政协副主席、九三学社中央主席韩启德来沪调研大数据课题
紧抓人才荟萃、智力密集的优势，九三学
社市委凸显党派特色，积极在科技领域发挥作
用，依靠社内专家库，历经选题、开题、调研、
中期评审、再调研、结题等过程将课题做深、
做透，同时注重实地调研与数据分析的结合。
在《高级技术人才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
课题中，九三学社市委对上海市十余所高校、
多个用人单位的千余人进行问卷调查，并召开
数十次的座谈，掌握了大量的素材，加以分析
提出意见和建议；《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机制改
革》课题组邀请来自科研院所、高校、科技型
企业的社员 60 多人，先后召开三次专题讨论会，
听取来自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形成调研成果。
近日，“利用大数据技术提升政府治理能
力”这一前瞻性的课题被提上了九三学社市委
的工作日程，全国政协副主席、九三学社中央
主席韩启德在课题组负责人、上海市副市长、
九三学社中央副主席、九三学社上海市委主委
赵雯陪同下来沪调研，听取了市、区相关部门
就上海利用大数据技术提升政
府治理能力的总体情况、利用
大数据技术创新深化政府治
理机制改革、大数据在社会治
安人口管理便民服务以及大数
据技术研发等主题的汇报，并
赴相关企业实地调研上海在大
数据技术应用上的现状和成
果……
用“专”劲儿，做“科”
文章。大数据，上海九三学社
的又一篇大文章。
微信微评
浦东政协助推“森兰”保税
“建议选定自贸区周边的商业中
心（如森兰商务中心）试点‘保税商
品展示’、‘完税进口商品零售’。”年初，
李芊委员代表浦东民革在政协全会上
作第一个大会发言。
半年不到，民革建言即成现实。
位于森兰·外高桥的“森兰商都”“藏”
着一间特殊的“海关监管办公室”——
消费者购物消费后，联网对接海关、
税务、商检的后台系统立即会计算分
离出税款，直接打入银行的监控账户
中。海关不再是物理意义的，这里是
沪上首个保税展示交易平台。这一“前
店后库”模式，将在国际贸易中显示
勃勃生机。 （潘璐）
微评 自贸区，今日中国改革的苗
圃，浦东得天时地利人和，大有可为。
在今年召开的浦东政协全会上，说自
贸区的，8 个大会发言、数十篇社情民
意、20 余件提案，可谓当仁不让。若
要想得风气之先，不妨关注浦东政协
的参政议政。
侨办主任会议部署上海侨务工作
市政府侨办最近召开全市侨办主
任会议，全面部署 2014 年上海侨务工
作。
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沙海林，
副市长翁铁慧出席会议并讲话。市政府
侨办主任徐力做工作报告，静安区侨办、
长宁区侨办、同济大学党委交流发言。
各有关涉侨部门负责人，各区县、大口、
高校、重点联系单位分管领导和全市侨
务干部约 200 人参加。
徐家汇商圈商旅文联动建言直面区长办理单位
徐汇召开集中促办“两会”书面
意见和提案办理沟通会。会议以徐家
汇商圈转型升级为主题，相关政协委
员和集体提案执笔人参加，鲍炳章副
区长及相关办理单位负责人出席。
（王晓晖）
微评 区政协的建言，往往更接地
气。徐汇政协的建言，仿佛在彩绘未来，
看得见的化智慧为现实。
上海人大约淡忘了，20 年前的徐
家汇只是个公交集散点，经历了从商
城、百货圈、综合消费圈到商贸商务
圈的 4 次大跳跃，这才成为今日上海
的著名地标。有心人不妨追踪历史，
集纳政协委员在其中的智慧，一定会
是一段精彩的“口述实录”。
海外侨商高新技术论坛亮相上交会
“海外侨商高新技术发展主题论坛”
日前举行。“上交会”的这一主题论坛由
市政府侨办主办、市侨商会承办。侨办
主任徐力、副主任刘建平，在沪侨商、华
侨华人创业企业及参展代表等近 100 人
出席。11 位侨商分环保与生物医药技术、
先进制造业、信息与通讯技术三个板块
进行技术展示和发布。
微评 沪上外企多半为侨商，侨商
在上海的经济社会发展的分量可想而
知。对此番“海外侨商高新技术发展
主题论坛”在“上交会”亮相，以最
新技术成果和产品，服务侨商企业，
寻求技术资本对接，展示了上海侨商
企业整体形象。
——九三学社市委参政议政侧记
履 职
292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本栏肖像速写：贺寿昌）
眼前的白岩松，从脸庞到身材，都比电视
里的那个小了一号。他衣着休闲、举止放松、
反应敏捷、言语犀利，正是我想象中名记者的
模样。
论职业生涯，西方名记比中国名记要绵长
得多，可白岩松例外。为何这么久，一直以这
么大的热情投入新闻工作？他呵呵一笑，先打
趣说“因为同龄人都被提拔了”，后道出真心话：
速写白岩松
潘 真
“新闻是我的信仰，我依然相信新闻可以让这
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当很多人都不做新闻的
时候，我继续做，不挺有意思吗？”
也许，更有意思的是，白岩松赶上了新媒
体、全媒体时代。传统媒体出路何在？他脱口
而出：“内容为王，不管时代怎么变，就看你
能不能提供有质感的内容。”他不满现在，传
统媒体乱了方寸，一面丢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一面大举奔向新媒体，又拿不出新东西，只能
为“新媒体概念”打工。其实，有很多新媒体
一出生就已经老了，也有很多所谓传统媒体
突然间又新生了。“大家还是要 keep calm and
carry on（这是二战时英国人秘密印刷的海报上
的话。保持冷静、继续前行，或许是当下中国
最需要的东西），去做该做的事情。”
让很多同行铩羽而归的东莞市长专访，唯
有他做成了。秘诀？“你有想问的，人家也有
想回答的，然后是碰撞。”他把自己一手打造
的《新闻 1+1》定义为“一个首播在电视上的
多媒体栏目”，坚信只要做出有价值的东西，
就会迅速被新媒体关注、转发。去年，《新闻
1+1》不是在百度新闻栏目搜索中排名第一嘛！
娱乐信息对大众的吸引力远大于严肃新
闻，作为新闻节目主持人会有挫败感吗？白岩
松反问：“喜欢《简爱》作者的人永远没有喜
欢玛莉莲·梦露的人多，《简爱》作者会有挫
败感吗？”他不仅没有挫败感，反而更执着于
新闻，“怎么能急迫想要这条新闻一出来，第
二天世界就发生改变？我们已经报道了好几年
雾霾，改变了吗？没改变就不该报道吗？未来
的改变，一定和我们这几年的报道紧密相关。”
“一位优秀的电视新闻主持人，必须是一
个知识分子。”他说，“知识分子不是一个行业，
而是一种与社会发生关系的方式。知识分子天
生就应该是从‘小我’中有所跳离、去关注一
个时代、忧心忡忡地看到很多问题，
并希望改变它，社会因此也会变得
更好的一群动物。”这番话，可是
从 1993 年《东方时空》走到今天的
这位名记的底色？
白岩松此行，是到上海交大做
励志演讲。年轻学子济济一堂，仰
望偶像“布道”，听到激励——“请
用更快的速度超过我们”，更听到
忠告——“中国这个格外讲究意义
的国度，毁掉了无数人的趣味。我
们从小到大，就是写着各种段落大意、中心思
想过来的。别看你 80 后、90 后，你一张嘴我
就知道，你比你爷爷新锐不了多少，甚至还不
如你爷爷，因为你爷爷绕了一大圈之后涅槃了、
重生了……我们怎么去解放自己？虽然我看到
的全是年轻的脸庞，但是如果不从‘意义’这
个意义中解脱出来，你不会有创造力！”
中国各大名校都在请名记当新闻系客座教
授，而白岩松走得更远——2012 年，他办起了
“新闻私塾”，从中国传媒大学新闻系、播音
主持艺术学院和北大、清华，招收 10 名一年级
研究生，每个月上一天课，学制两年。“我称
之为‘东西联大’，希望将来能在中国教育界
成为一个星星之火慢慢燎原的教育方式。”他
提出“新闻 1+1+1”概念：每期有一个要讲的
东西，帮助并刺激学生上一堂课，讨论一个主
题；让学生看一个跟新闻有点关系、又没那么
大关系的东西（比如音乐电影《迷墙》）。“我
一定会通过两年的教育，让他们在人性和人生
方面有很多的改变，相信他们会很优秀……等
到 70 岁，我有 200 多个耳提面命、‘私塾’里
走出来的学生。那个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忘记
我，但是对于中国新闻界来说，这是多么有趣
的尝试！”他还想着：如果有 100 个中国特牛
的新闻人走进这个行列，结果会怎样？
从网上真假参半的“白岩松语录”，谈到
网络环境，白岩松说，互联网教会人们互动、
交流，帮助更多的人从老百姓变成公民，“如
何发出声音？怎样理解自由和众声喧哗？怎样
面对你不同意的声音？互联网其实在乱象中提
供着一种训练。”作为互联网进入中国市场非
常强烈的支持者，他看到它巨大的优势，但也
不能不说出它蕴藏的让人担心的东西，“否则，
我们会自己毁掉所拥有的非常珍贵的东西。”
演讲、互动收尾之时，白岩松出人意料地
指着听众席，微笑着强势警告：“你可以断章
取义，把我的话发到微博、微信上。我不怕。
但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你会很不安！”
这天，很多学子手捧交大出版社的新书《一
个人与这个时代》，一本 20 年社会时代史、中
国电视新闻发展史、白岩松个人成长史的“三
史合一”。此书也是曹可凡工作室策划的“华
语名主持人丛书”的开篇之作。
我有点担忧丛书的后续——起点这么高，
到哪去找一批旗鼓相当的华语名主持啊？
（白岩松，全国政协委员，中央电视台主
持人）
313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对中国人而言，复旦大学是一座神圣殿堂。
苏步青、谢希德、谈家桢、谷超豪，一个个如
雷贯耳的名字，光芒四射。他们是大师，即便
他们已经远行，在后人心灵深处，他们的精神
生涯没有谢幕。
至今，我们仍然仰望天空，寻找他们幻化
成的点点繁星。
对照当下，与复旦人对话，
成为走近大师氛围的机会。
我提前敲响复旦大学社会发
展与公共政策学院院长梁鸿的办
公室门，他正在与学生交谈。我
站在门外等候，从虚开处往里看，
办公室不大，杂乱无章，资料堆
到了地上，可以想象这个院长更
多的时候埋首书堆。
学 生 离 开， 我 进 门 入 坐，
与梁鸿交谈。展开话题后，他不
时习惯性地捏捏鼻子，又吐着烟
圈，舌头泛白地伸出来，仰头
在烟云缭绕中缩回去，很戏剧性的细节。
问及梁鸿，人生是否蹉跎？
他回答：一帆风顺。
又问：一帆风顺中，个性怎么表现？
回答：执著。
再问：怎么执著？
回答：从事研究时执著，关注社会发展时
执著。
很多年前，梁鸿到北京参加起草《关于加
快城市社区卫生服务发展指导意见》，那是冬
天，窗外大雪纷飞。不久，国务院出台了相关
意见；今年 2 月，仍然是冬天，梁鸿再次北上，
参加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召开的公立医院改革
的座谈会，梁鸿围绕一个“钱”字展开——病
人支付不起大病的钱，医院支付不起高精尖医
疗服务的钱。刘延东认真倾听。也许，梁鸿等
学者的建议会换来国家对公立医院更恰当改革
的政策。
由此，我了解他研究的课题与医疗相关。
他执著推动的是家庭医生制度，这是 2008 年，
上海第一个试点在长宁区。现在
逐渐推广到静安区、黄浦区。全
国有十个地方进行试点。“引导
病人有序分级诊疗，家庭医生是
核心。家庭医生由社区全科医生
服务团队组成，宗旨就是个性化
为百姓提供及时的帮助，如咨询、
临时转诊、用药规范、健康指导
等。家庭医生与社区病人签约后，
病人首诊选择与家庭医生联系，
就算有效签约；反之，病人签约
后，仍旧自己找寻三甲医院诊治，
就是无效签约。”梁鸿认准了这
个目标，视其为解决医患源头的合理办法。这
个尝试对每个家庭来说，应该是福音。试想，
一个糖尿病病人在家庭医生的辅导下得以合理
控制饮食，改变不正确的行为生活方式；一个
骨质疏松病人除了吃药、补钙，更需要锻炼、
晒太阳，诸如此类，家庭医生的综合服务使病
人提升生命质量，百姓的需求成为唯一。这是
何等善举？梁鸿以他的专业眼光为医患矛盾的
复杂缘由把脉。
关于如何激励家庭医生？梁鸿回答得很个
性：雷锋的精神值得弘扬，但把激励家庭医生
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那是不可持续的。
我很欣赏这个回答。确实，我们呼唤雷锋，
梁鸿：呼应国家的需求杨 格
的是转变理念，看到发展过程
中的缺陷和不足。五角场是不
是消费居多？和徐家汇的商务
经济、楼宇经济相比是不是更
胜一筹？一个商圈的发展，需
要有品牌、有品质（档次）、
有人气，需要研究怎么集聚人
气，改变环境、改善交通，只
有这样，才能逐步改变‘下只角’
的形象。”这是梁鸿宏观地为
一个区域把脉。
对百年历史的复旦来说，
这份重任落在梁鸿一代身上。
但需要的是对家庭医生价值对等的报酬来诠释
雷锋精神的真正内涵。
掐指一算，2008 年至今，近六年过去，家
庭医生试点的结果怎样？梁鸿报出最近调查的
一组数据：以骨质疏松病人为例，签约病人平
均每月花费 1000 多元，不签约病人平均每月花
费 2000 多元；签约病人病症好转的是 40%，
不签约的不到 20%。毫无疑问，试点是成功的。
梁鸿明显地比同龄人苍老，鬓角的白发和
有些凝重的神情令我不忍询问他是否会议颇多
显得劳累？是否忙碌一天之后才能在夜幕之下
翻阅书籍？我们没有时间探讨他个人的人生。
他利用中午和我交谈，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空
隙午饭，我问及一个疑惑：百年复旦为什么没
有给所在的杨浦区带来经济繁茂的生机？
在上海人眼里，杨浦区是“下只角”——
贫困之地。梁鸿解释：这不是复旦的问题，是
历史遗留的形态，即杨浦区尽管高校甚多，却
彼此封闭。我的问题，引出了他的表白：他已
经以学者和市政协常委的身份承担起打破壁垒
的攻坚战，杨浦区“高校政协委员沙龙”今年
3 月成立，首次议题就是讨论“五角场城市副
中心未来发展”。他在沙龙讨论中直言：“五
角场地区的第一波建设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
而这个商务区的第二次发展和腾飞，首要关注
的应当是品质问题。在这个关键的时期，重要
相信大师们在上天欣慰地注视着，期盼复旦与
杨浦区共荣。
“当问题来自国家发展的需求，当问题来
自百姓的需求，我们搞研究的人，首先要做出
呼应。我们的设想要化成可操作的方案，与政
府的思路不谋而合。”这就是梁鸿的理念。
成就大师的路上，梁鸿敬仰前辈；而身为
院长，他为年轻的学者铺路，凝聚起他们自由
的思想，使之璀璨发光。
（梁鸿，上海市政协常委，复旦大学社会
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院长）
333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如果你见过薛舒，或者与她通过电话，甚
至只消通过网络与她沟通，就会发现她是怎样
一位开朗的女子。
相约采访，她爽快答应，三言两语就定下
时间。看她在博客上和读者进行文字交流，无
论赞扬和批评都大方应对。交谈中，她说自己
早年唱歌是因为“年轻的女孩子喜欢出风头”，
最“不愿意写命题作文，只愿写
自己想写的东西”，而写作最初
带来的“不是倾诉的快感，而是
能将记忆变成文字的那份骄傲”。
薛舒是个善于表达也愿意表
达的人，述说起来绘声绘色，表
达好恶时直率果敢。她就那么看
着你，面常带笑，目光中有种坦
荡的真诚。
和薛舒对谈，真是件极畅快
的事。朋友们也喜爱她，认定她
是善于活跃气氛的社交能手。但，
“我是个很喜欢宅在家里的人”，
薛舒竟然这样说。
她会有意躲避公众活动，聚会场合如果没
有熟悉的人，则能不去就不去。甚至有时已经
妆扮好，拿好包预备出门，心里还是打退堂鼓，
临阵推却。
这样的反差很有意思，让人忍不住要追
问为什么。“我受不了冷场，太尴尬，觉得
自己有责任不让它发生”，薛舒很无奈，“这
种莫名的责任感令自己压力很大，所以不去
最好。”
也许，一个人，在他者眼中有多活泼开朗、
多为周遭着想，在内心深处就有多需要与自己
独处。“喧闹”与“清冷”的落差，是不是为
薛舒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情绪势能？
如果你见到薛舒，请别要求她一展歌喉，
尽管她有一副好嗓子，还曾夺得上海业余歌唱
比赛第一名。
她坦陈，唱歌的起因并不是热爱音乐，只
是天生就唱得比旁人好。“写作和唱歌的感觉
是不一样的”，她说。当然，唱
歌只是演绎别人的作品，而薛舒
有自己的东西要表达。生长的小
镇留给她的感受在记忆中沉淀发
酵，到了 2002 年，《记忆刘湾》
自然而然地就从她笔下流出。一
战成名。这第一篇纯文学作品即
叩开了《收获》的大门，令其走
上写作之路。
相比于表演者，薛舒更愿意
成为创造者。从这个意义上说，
小说是她最心仪的文学形式。“小
说可以创造一个新世界！”谈及
此，她面庞上展露出来的光华，是说到心爱之
物时才有的那种兴奋，眉飞色舞。“在这个新
世界里，可以自由地、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且小说具有无限的阐释空间，它的复杂性和
不确定性，正是其艺术价值与审美价值所在。”
说起对自己的写作影响最大的作家，薛舒
提到余华、王安忆。他们的作品刺激了作为读
者的薛舒，让她有了拿起笔的冲动。对薛舒来
说，写作从来不是神秘的事。她从在门槛外徘
徊的爱好者，慢慢成长到可以瞧见些许门内风
景，直至终于“进门”，窥其堂奥。到得如今，
“几天不写心里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写作
不但已成为生活方式，还是更有效的交流方式。
见到薛舒戴中洁
读者与她交流，说“文字是你表达爱、表达尊
严的方式”，她深以为然。
如果你遇见薛舒，千万和她谈谈她的新作。
这部尚在编辑阶段的 12 万字非虚构作品，是一
次全新的挑战。
薛舒是有勇气、有野心的。
她笑称自己是个“短跑选手”，更善于中
短篇创作，觉得刘湾镇系列小说比自己的其他
小说写得更好。但她绝不会仅囿于此 : 在《独
行天下》《板凳上的疑似白癜风患者》《黑猫
事件》等作品中反复尝试驾驭都市与情感题材，
写《残镇》《问鬼》等则是对长篇领域的探索。
作为从家乡小镇走出来的女子薛舒，或许永远
能从“刘湾镇”这一母体中酝酿出新故事，但
对于专业作家薛舒来说，“生活在进行当中”，
关照现实生活的动机不会取消，创作又怎会停
滞？
薛舒有一个奇怪的兴趣点。因为早年一次
对盲校的探访、与盲童的短暂接触，她创作了
《世上最美的脸》——一位盲人按摩师的故事；
出于对轻度智障者的关注，她写出了《隐声
街》——主人公大毛毛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
很难说；看到某聋人女士拒绝恢复听力的新闻，
又激起了她以此为蓝本的创作冲动。或许人的
某些官能障碍时，其人性中的
善恶美丑反而表现得真实，更
能吸引作家薛舒的注意。
在最新的作品中，薛舒甚
至走出了她擅长的虚构文学领
域，不粉饰地将自己真实的生
活经历呈现出来。这一次，要
讲述的是患病的父亲的故事，
要记录的是她作为女儿的亲身
历程，要审视的是父辈的人生
得失，要剖析的是自己与父亲
的亲子关系。由于书写对象是
距离个人生活最近的题材，采
用小说形式反而会消解她作为
一个亲历者的情感浓度，所以
薛舒选择非虚构的散文体裁，直面生活。这是
她作为一名写作者的骄傲，是挑战也是新的出
发，让人充满期待。
薛舒常梳着齐刘海，这为她带来一种少女般
的娇俏气质。薛舒有一条民族风印花围巾，配色
雅致，很适合搭黑色上衣，是她的最爱。薛舒身
量适中，还保留着常登台演出的歌唱者特有的仪
态，但她这样的时髦女性总还是认为自己需要减
肥。你一定能在人群中很快认出她来。
——只要你见到薛舒。
(薛舒，上海市政协委员，市作协专业作家)
353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想起童安格的那首歌《梦开始的地方》:“在
你我忘了珍惜的时候／最美好的已远走／能不
能把碧绿还给大地／能不能把蔚蓝也还给海洋
／能不能把透明还给天空／梦开始的地方一切
还给自然。”
那么，能不能把中华鲟还给大海？能不能
把胭脂鱼还给江水？ 4 月 22 日，主题为“鲟回
碧绿蓝天”活动在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附
近水域（崇明）举行，见证这个
场景的人们在看到自己亲自放
流的中华鲟和胭脂鱼回归大海
时，脸上出现的都是欣喜若狂的
表情。
这天，1.5 米至 2 米的大型
中华鲟 70 尾和 42100 尾胭脂鱼
被还给自然。
上海市长江口中华鲟自然
保护区管理处处长刘健说：“无
论是什么人，无论有多高的身
价，在那一刻，都成了自然人。”
何为自然人？即本能迸发出对
自然热爱和关怀的人。相信参与放流的人们会
牵挂那些回到自然的生命，会在大脑里永久存
储中华鲟、胭脂鱼的名称。
这就是刘健和他的团队希望达到的目的。
对刘健而言，启开他心扉关注海洋生物的
是那部电影《大西洋海底来的人》。“你没有
看过吗？”他反问我。我说：“看过，但没有
想到会与自己的人生联系起来。”刘健笑了，
理解我与海洋的遥远相隔。于他，仿佛上苍冥
冥指引，他考上了山东海洋学院。之后，在天津、
上海，他沉浮于这个领域——困惑过它的前景，
但又舍去不了对它的热爱。
终于，2002 年传达给刘健一个福音——上
海建立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紧接着又一
个福音而至——2003 年 7 月他上任上海市长江
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处长。他的使命清
晰起来——保护中华鲟，保护海洋生物。如同
童安格所唱的那样：“水中来尘里去生生不息
／生命就像蜿蜒的江河／慢慢流过岁月／人来
人往有些爱永不更改。”
不错，刘健永不更改的爱就是把中华鲟等
还给自然。
2003 年 12 月他租了一辆车
前往崇明，在当地渔民陪同下第
一次站在荒凉的海滩上，寒风凛
冽，吹得他头疼欲裂、刺骨钻心。
这一搏，11 年啊！荒滩已经成了
名符其实的现代化保护区，往昔
在刘健的脑海里一一呈现。
渔民捕鱼为生，不知道中华
鲟的价值。刘健把中华鲟的知识
普及给他们每一个人：这是中国
古老鱼类的一支后裔，与距今一
亿五千万年的恐龙同时代，中国
独有，世界 27 种鲟鱼之冠。渔民尽管会讨价还
价，但还是渐渐把捕捞或搜救到的中华鲟送到
保护区，刘健从不食言，兑现给予渔民的经济
承诺。此外，刘健还有更长远的思考——在长
江口培育中华鲟，最后放归大海。
第一次放流，刘健和团队的 7、8 个人坐着
小船把 119 尾中华鲟送入大海。那时他们还没
有先进的放流设备，保护区的完整体系也还未
建立，但 119 尾中华鲟慢慢消失在茫茫大海时，
他们完成了对天地宇宙的敬畏。
还给自然的过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它
是生命对生命的考验。刘健冒着风险救活过一
尾严重受伤的中华鲟，但无法忘却另一尾死
刘健：把生命还给自然杨 格
亡的中华鲟惨烈的情形，两次心灵的冲撞都在
2007 年。年初，刘健和员工三天三夜为受伤的
中华鲟做肠镜、B 超。刘健向相关人士递呈救
治报告，对方不看，泼了一盆冷水：“这尾中
华鲟，救活了也罢了；救不活，嘿嘿……”刘
健一刹那知道自己面对的处境：如果不救，放
生后任其死去，自己不承担任何责任；如果救
了，没有成功，自己永远无法辩解。关键时刻，
他以自己的性命承诺对中华鲟生命的挽救。揪
心撕肺的三天三夜后，中华鲟活了，并在养育
给了两尾中华鲟生命的尊重。
放流的过程也有趣事。当时任市长的韩正
听到放流中华鲟时说：“不就是用盆放吗？”
到了保护区，看到一个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
鱼缸，还有在中华鲟上安放的记录仪，韩正明
白了规范化的放流程序。他要放流的那尾中华
鲟给了他欢悦的礼物——摇晃的水溅得韩正一
身，像傣族泼水节的情形。韩正同样表现出自
然人的快乐。
最后，刘健津津乐道中华鲟进入世博参展
的轶事。他两手捧着“生命之球”（鱼缸）的
模型，指点我看透明玻璃球体里的中华鲟和球
体表面的世界地图以及球体地部的保护区图
案。刘健的创意使原本给他们展出一周的时间
变成 184 天，24 小时守护。于是中华鲟被更多
的人了解。这结果，如同童安格所唱：“浩瀚
夜空遥远的角落／挂着一颗蓝蓝的星球缓缓地
转动／春夏秋冬一切好像不会更动。”我要改
写后面的歌词是：就在你我不经意之中，那些
美好没有失落。
刘健，正是让美好没有失落的人。
（刘健，上海市政协委员，市长江口中华
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处长）
刘健（左）向农业部领导介绍中华鲟
了半年后放归大海。但
另一尾 3 米长的中华鲟
没有这么幸运，它被船
桨打成两段，唯有肠子
连接着。刘健和他的员
工把几百公斤重的尸体
拖到岸上，郑重地掩埋
了它。刘健叙述到相关
人士的冷漠时，我在想，
他们是否听到过童安格
唱的这几句：“当浮云
拒绝了阳光的问候／还
有多少温暖在你的心头
／当星星已不再出现在
夜空／你还有多少梦想
多少希望？”感谢刘健，
373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浦东开发开放已
经 23 年了。23 年前，组织上调我参加浦东早
期开发开放工作，回忆起当时在浦东的那段工
作经历至今仍历历在目，令我终生难忘。那是
1990 年 4 月 30 日，我出差去上海，在朱镕基
同志家中畅谈了近 4 个小时有关浦东开发开放
的事宜，后经曾任中共河南省委第二书记的上
海市委老领导胡立教同志的鼎力推荐，我由河
南省人民政府常务副秘书长调至上海市从事浦
东开发工作。5 月 15 日，我到浦东开发办报到。
当时，没有正式的任命文件。同年 7 月 5 日，
市政府任命我为浦东开发办公室主任。而我想
的最多的是自己当时已年近 58 岁，如果干到
60 岁，总共有 700 多天了。我只能是一天一天算，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算，来日不长，时不我待，
我要争分夺秒地干，尽可能地多干点。
规划先行
建设一个什么样的浦东，这是浦东早期开
发建设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刚到浦东开
发办时，我就向胡立教、汪道涵、裴先白等老
领导汇报了我的基本思路。我认为，上海作为
一个国际大都市，浦东作为上海的一个新城区，
必须抓产业制高点，不能单一搞传统工业。要
大力发展金融、商贸、航空、航运、信息咨询
等服务功能。城市的服务功能越完善，它的辐
射力、凝聚力、影响力就越大。为了浦东新区
更好地发展，就要做到规划先行、基础先行、
科技先行、项目先行、金融先行。而规划更应
该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因为规划是城市开发
建设的百年大计，而城市功能的确定，则是规
划的关键。
我的这一思路得到了市领导的认可。浦东
既然要建成国际一流的“外向型、多功能、现
代化”的新城区，其形态规划就必须与经济规
划相匹配。所以，浦东开发早期，我们花了很
大的精力，开展了陆家嘴沿江 CBD 地区的城市
配套规划的国际设计招标竞赛，依靠国际智力，
搞出了一个国际一流的城市形态规划以及交通
规划，这就为以后的大开发、大建设打下了基
础。
我在担任浦东开发办主任的同时，还兼任
浦东开发规划研究设计院院长。为什么？因为，
我们过去的城市规划只注重形态规划，没有将
形态规划和经济发展规划相结合，形态规划得
艺 文 志春 秋 ／ 口 述 历 史
我参加浦东开发 14 个月情况回忆口述：杨昌基
采访：张东保 黄金平 杨晓燕 整理：杨晓燕 黄金平
杨昌基，1932 年生，上海市人。曾任河南省医药局
副局长、省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省经济研
究中心主任、省人民政府第一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
国务院生产办副主任，国务院经贸办副主任，国家经贸
委党组副书记、常务副主任等职。1990 年 5 月至 1991 年
8 月，任上海市浦东开发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兼上海市人
民政府浦东开发办公室主任。
很好，但经济实体不能盈利养活规划好的这块
土地，那也是没有用的。而在浦东开发初期，
我们就将城市规划、形态规划与经济发展结合
在一起通盘考虑。当时浦东开发特别强调容积
率，容积率很重要，高楼与土地合理配置，这
样城市规划出来后也好看一些，生活质量也会
高一些。比如陆家嘴金融区搞一些绿化、绿地，
可以通过金融区挣的钱来养活这些绿地和公共
设施。还有就是在规划中实施级差地租。如黄
浦江边，景色好级差地租就高，有的地方交通
发达就搞商业区。土地的使用规律是一门学问，
这也是科学发展观的体现。
所以，浦东的整个规划是把经济发展规划
和城市形态规划的两张皮问题解决了。但是为
了这个问题，不知道争论了多少次，现在看来，
这个规划还是比较成功的。当时，有外商要到
浦东搞一些污染性项目，如建拆船厂，虽然很
赚钱，但由于它的油污和细菌污染严重，出于
环保考虑，我们没有批这个项目。当然，也有
不足的地方。比如，老百姓很关心“行”的问题，
一个城市不断发展，道路建设非常重要。上世
纪 90 年代初，随着浦东开发的起步，杨高路进
行大规模扩建，为双向六快两慢道路，道路红
线宽 50 米。后来又进行了拓宽。以前，浦东没
有快速路也没有地铁，后来都有了。这些问题
可以借鉴外国成功的处理方式，更需要自己创
新。
此外，浦东新区是上海市的一个组成部分，
开发开放浦东的规划也是上海市一体化规划的
组成部分。要使浦东新区开发开放的事业顺利、
健康发展，实行“新区、新事、新章程、新办
法”，创造“浦东效率、浦东速度”，处处离
不开浦西的支持。因此，浦东新区的管理机制
是在市政府统一领导下协调运行。一方面，新
的管理机制要有利于促进新区政策的落实和与
之相适应的新的经济体制的发育、成长；另一
方面，又要充分调动各委办局和区县的积极性，
坚持上海市一体化的原则，做到在改革开放方
面，浦东带浦西，在开发建设方面，浦西促浦
东。浦东开发办着重于把应该控制住的工作控
制好。因此，我们注意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如加强学习，深入调查研究，完善政策法规，
精心做好规划，掌握市政建设进度，深化经济
体制改革，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控制土地的合
理使用，审选产业、项目和监督政策落实等方
面的工作。当时，我们这些方面，在理论和实
践的结合上还缺乏经验，迫切需要会同有关方
面积极探索，走出一条新路子。
上下一心
浦东开发开放是党中央、国务院做出的重
大决策，上海市委、市政府按照中央的战略部
署，制定了“开发浦东、振兴上海、服务全国、
面向世界”的开发方针。浦东开发开放的重大
成就，绝不仅仅是我们浦东开发办这些工作人
员的努力，我们身后还有中央、市委、全市各
相关单位以及全上海人民的支持。所以说，浦
东开发最有价值的一点是人心齐。
邓小平同志要求以浦东开发开放为新起
点，推动长三角地区及长三角腹地朝前发展。
当时的新区定位不是特区，但是特区的政策可
以参照，可是操作起来毕竟不是很方便。深圳
作为特区开发前，已经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而
浦东新区开发前在这方面还不行，所以法律要
先行。当时，浦东开发第一步就是建立法规。
我们对外承诺是 1990 年 9 月 1 日有相应的
法律法规制定出来，所以当时打的第一场硬仗
就是制定法律法规。还有就是当时国家计划委
员会的计划中，浦东计划单算，经济建设规模
要考虑各方面平衡，给浦东多了，给别的区就
少了， 如果都给了浦东，上海发展就不平衡。
此外还有财政问题，比如支持浦东开放的外汇
额度、贷款额度，当时这些都很紧，但我们还
是按承诺对外发布，这些都得到党中央、国务
院等领导的大力支持。上海市委、市政府也高
度重视，当时市里每个星期都要开会研究浦东
开发的具体问题，包括商讨浦东规划和有关问
题协调。记得当时土地征用，都是市领导直接
抓，各委、办、局大力支持。
市政府设立浦东开发办公室后，开发办一
直被外界称为“空办”， 因为它是市政府的派
393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春 秋 ／ 口 述 历 史
出机构，没有行政事务，没有权力。而当时，
浦东 350 平方公里的规划控制范围内，含三区
两县，即南市、黄浦、杨浦三区和上海县的部
分地域，以及川沙县大部。开发办虽然成立了，
但原有的三区两县的行政管理职能不变，我们
和区县政府是平级单位。同时，我们还要贯彻
市政府的意图，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进行开发，
所以这种关系的协调确实蛮难的。以整个国家、
市委市政府要求，以及人民的总体利益去考虑，
提出一个比较公平、公正、公开的办法才能使
大家各得其所，才能协调得通。浦东开发办把
自己定位在“负责任的服务”上，不为名不为利，
没有自己本单位的私利。而且，当时三区两县
政府对我们的工作真是大力配合，处理好各种
民生保障问题，使开发办能一开始就将工作的
中心放在开发上。
在发动全市人民支持浦东开发开放上，主
要靠市委、市政府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思想
动员，组织全市大讨论等；也得到了人民群众
的热烈响应，各个单位、学校、研究机构都积
极为浦东开发献计献策。川沙县的农民，因为
土地被征用而不得不离开世代生息的故土。那
时上海市人均住宅面积 5.7 平方米，川沙可不是，
基本上都是二三层的小洋房，造得很好。因为
征地要把房子拆掉，他们都非常配合，说为了
浦东以后更好，你们拆吧！当地居民都非常顾
全大局。
这里还要说到川沙县委、县人民政府和乡
镇有关部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浦东开发
进入实质性启动阶段后，市政建设步伐加快，
而大规模征地主要集中在川沙县，县委、县政
府配合我们做了大量的征地、房屋拆迁、劳动
力安置等工作，并及时协调解决了各种矛盾。
川沙县土地局及有关乡抽调大量业务骨干组成
工作组，深入现场办公，做好协调工作，在短
时间内顺利完成了征地任务。
当时，不管是领导干部，还是普通百姓，
大家有一个共识，就是浦东开发高于一切，都
为浦东开发让路。所有的人不是考虑自己的经
济利益、个人利益，而是考虑大局，考虑全市
的利益，考虑整个国家的利益，大家都是不计
杨昌基与沙麟（左一）在谈工作
小账的。还有像拆迁、动迁的老百姓都是一年
后才能迁入新居，而且生活设施都不方便，但
他们都没有什么怨言。
实行土地出让
在浦东早期开发阶段，钱从哪里来是个重
要问题。当时，我们非常穷，穷到什么程度？
举一个小例子：我们编写的浦东开发开放的规
划说明，别人要这个就是一张纸的规划说明，
我们还要叫人家付成本费１元钱。有一次，台
湾来了一大批投资者，大概有四五十人，相关
部门让我去讲讲，介绍介绍浦东。我向浦东开
发办的工作人员要规划说明。他们只给了我三
份资料，并且说，一份你讲时做参考，还有两
份谁要你可以给他们，你讲完了你的这份也可
以给别人。我记得那时天气热得够呛，在上海
的一个老宾馆里，空调都没有，接待方连扇子
都没有发。我说，快快快，快回去给我拿个 50
份资料过来。他们去拿过来了，还带个口信给
我，说我们的这个资料是一元钱一份，这次你
老杨开口就只好先给你了。我给这批客商介绍
完后，回来跟浦东开发办的工作人员说这样不
行。他们回答我：我们没有钱。你想，连这点
印资料的钱也没有，真是穷得一塌糊涂。
当时，朱镕基市长叫我筹建陆家嘴、金桥、
外高桥三个开发公司，尽快启动十几平方公里
土地的开发。按一平方公里开发成本两亿算，
需开发资金 20 多亿。朱镕基同志说，一个公司
先给你三亿，三个公司一共九亿，滚动起来用。
过了几天，又对我说，三个公司给九亿不行，
因为振兴和改造上海也要花钱。这样吧，一个
公司暂给一个亿，先张罗起来吧！我回到开发
办立即向大家做了传达。从一家给三个亿，砍
到一家给一个亿，怎么办？大家感到十分为难。
我对大家说，浦东开发主要靠土地增值，中央
给我们的土地政策是所有其他政策中含金量最
高的政策，我们要多开动脑筋设法利用好。
过了不久，朱镕基同志又对我说，市里不
是没有这些钱，只是一下子周转不过来。他让
我再算算看，目前最少要多少钱。我跟他说，
我想好办法了。改革开放是要有成本的，市里
这么大一个摊子，既要向国家上缴税利，又要
浦东开发开放及浦西改造，缺少资金寸步难行。
但是，浦东开发国家给的政策中含金量最高的
是土地政策。浦东开发开放在创造级差地租中
是一个特大的金饭碗。我们要多动脑筋，不能
捧着金饭碗要饭吃。你能不能每个公司给 3000
万元现金，不足部分允许我们用金融手段去操
作。我以上海市浦东开发领导小组的名义开一
个会，把有关委办局召集在一起商量，再给每
个公司 2.4 亿元的土地财资，这样每个公司就
1991 年 7 月，杨昌基（前排左三）与上海市浦东开发办工作人员在一起
有 2.7 亿元财产，也就可以运作起来了。朱镕
基同志仔细听取了我的汇报，同意我以领导小
组常务副组长的名义去操作。于是，我就与浦
东开发办党组的同志商量，黄奇帆同志自告奋
勇承担全盘操作。就这样，他组织了一场市财
政局、工商局、土地局和企业的综合办公，即
由市财政局按土地出让价格开出支票给开发公
司，作为政府对企业的资本投入并由工商局验
证；开发公司再将支票背书付给市土地局，并
签订土地使用权的出让合同并经工商局验证；
市土地局出让土地使用权以后，从开发公司所
得到背书支票再全部上缴市财政局，市财政局
将土地收入的千分之四归中央，上缴给国家财
政。
通过这样一个综合办公，财政金融、现行
法规迅速完成资金到位、土地到位、注册资金
到位、企业实有资金到位、国家土地收益到位
的运作，从而加快了浦东开发开放的步伐。
上述操作主要是利用在支票规定的有效时
间内快速运转，通过背书的办法不造成实际的
空头支票，是金融工作中普遍允许的惯例。现
代金融提倡以第三方的代收付来解决空头支票
的发生。我大胆地提出了这个意见。如果领导
不敢干，那我提出的意见也没用。同时，如果
操作得不好，这个问题就太大了。
你把这个给我，我把那个给你，
他把另外一个给我，交换完后，
好了，各方面都各得其所，问题
都解决了。
我参加浦东开发的时间只有
14 个月左右，于 1991 年 8 月，
奉调北京工作。这短暂的令人难
忘的 400 多个日日夜夜，至今仍
令我十分怀念。
（摘自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
会、市委党史研究室、浦东新区
政协编著的《浦东开发开放》）
414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春 秋
一、诞生于抗战烽火的“红三角”
1937 年 7 月，日本悍然发动蓄谋已久的侵
华战争。同年 9 月，担任英国《每日先驱报》
记者的斯诺赶赴上海采访“八·一三”淞沪抗
战的战事。上海的沦陷、民众的贫困流离、工
业的创伤、失业工人的凄惨使斯诺夫妇的内心
受到深刻触动。他们和当时上海工部局工业科
科长英国人路易·艾黎是好友，三人在上海筹
划发起了工合运动。
“星一聚餐会”就是当时由上海各界有代
表性的爱国人士组成的一个救国组织。它是因
所有成员于每星期一晚上以聚餐会的形式相聚
一次而得名。
1937 年 11 月，在共产党人胡愈之主持的
一次“星一聚餐会”上，与会者组成“中国工
业合作运动设计委员会”，推举徐新六为主席，
艾黎为召集人。
1938 年 4 月，“中国工业合作运动促进委
员会”在上海成立。8 月 5 日，中国工业合作
社协会作为“工合”的全国性领导机构，在武
汉正式成立。同期，“中国工业合作运动上海
促进委员会”成立，徐新六任首任主席，时为
上海工合前身。
“工合”运动的展开，将斯诺夫妇和艾黎
动员广大非敌占区人力物力从事日用工业品和
简单武器生产，从经济上支持中国抗战的设想
转为现实。
当时，艾黎为“工合”设计制作了徽标。
他认为“工业合作”也可以理解为“一起干”，
把它缩写为“工合”，并组成了红色三角形“工
合”图案。从此，这个三角型图案成为“工合”
组织的鲜明标志，并沿用至今；“工合”这个
词也就成了所有有关中国工业合作事业的泛
称。
工合：团结合作一起干沙伟彬
艾黎设计的“工合”徽标
“工合”是中国工业合作运动的泛称，是为支援
抗日战争而兴起的一支独特的经济力量。它发祥于上
海，筹划自三位年轻的外国友人。它得到毛泽东、周
恩来大力支持，蒋介石、宋美龄也担任名誉理事长，
宋庆龄当年在国际社会为它鼎力呐喊。在硝烟弥漫、
战火纷飞的艰苦岁月，它实现了跨越政治、跨越国界，
团结合作一起干的伟大奇迹，立下了支援抗战、民族
解放的历史丰功。
←工合的主要创始
人 一 直 受 到 党 和
国家最高领导层的
亲切关怀和高度赞
扬，并视为最尊敬
的朋友。1960 年，
毛泽东设家宴款待
艾黎和斯诺
← 1939 年，毛泽东在延安
接见中国工合顾问爱泼斯
坦等。
二、中共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1938 年 5 月，“工合”倡导者斯诺和徐新
六将起草好的“工合”发展规划送到当时的抗
战中心汉口时，首先见到了中共领导人周恩来，
立即得到周恩来的积极支持。
同年 6 月初，艾黎和斯诺在汉口，就着手
成立的“工合”组织的性质和人事安排等问题
和周恩来商量时，周恩来明确指出，“组织工
合的主要任务，必须是推动蒋介石抗战，并尽
可能多争取国际的支持。中国工合要为巩固和
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
线服务，要保持自己的社会团体面貌，通过各
种渠道派共产党员和进步朋友到工合工作”。
周恩来安排王炳南作为联系人，支持帮助艾黎。
1938 年 8 月，中国工业合作协会在汉口成立时，
董必武、邓颖超、林伯渠等出任中国工合理事。
1939 年夏，斯诺以工合国际促进会代表身
份，从重庆出发，沿途考察各地“工合”状况，
指导“工合”发展。9 月，斯诺到达延安。毛
泽东在与斯诺会面后，介绍延安工业合作社情
况，指出中国“工合”“在帮助恢复后方的工
业方面它们所做工作是很重要的。‘工合’在
敌后地区最为重要，而且得到我们的军队、人
民和政府的最热烈欢迎”。
1939 年至 1941 年，为拓展“工合”工作，
艾黎两次到延安，毛泽东亲切接见了他。艾黎
向毛泽东汇报了“工合”的发展情况，毛泽东
鼓励艾黎坚持战斗下去，给艾黎以极大的鼓舞。
艾黎接受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建议，在柏家坪创
办了“培黎工艺学校”。
在毛泽东的大力支持下，1942 年，延安的
“工合”机构成为全国最大的地区总分会，带
动了其它边区和根据地的“工合”运动的迅速
发展。工业合作社促进了敌后根据地的经济发
→ 1938 年，艾黎在武汉向
周恩来汇报组建工合计划，
周恩来热心支持，安排王
炳南作为联系人，并派董
必武、邓颖超、林伯渠出
任中国工合理事
434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展，为进行游击战和持久战打击日本侵略者提
供了物质后盾。
三、国民政府和宋氏家族的支持
1937 年，斯诺等人专程赴香港找到宋庆龄，
与她讨论“工合”之事，并希望她帮助争取国
际民主力量的支援。宋庆龄立即给予肯定和支
持。
1938 年春，“工合”计划制订出来后，艾黎、
斯诺将计划通报给宋庆龄。宋庆龄高兴地表示
“百分之百地支持”。
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在“工合”发轫阶段
也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
积极说服国民政府支持“工合”。1938 年 8 月，
中国工业合作协会于武汉正式成立，宋美龄被
聘为名誉理事长，孔祥熙任该会理事长。工合
协会作为推动工合运动的民间组织，直隶行政
院。年底该会迁重庆，并在西北，川康、东南，
西南等地区先后设立工合办事处，下设工合事
务所，组建各种工业生产合作社和联合社。
1938 年秋，在宋庆龄帮助下，成功组织了
菲律宾援助中国工合委员会。这个组织在太平
洋战争爆发前，筹得百万美元的捐款。捐款通
过香港“工合”国际委员会转交宝鸡、延安的
八路军和皖南新四军所在地区的“工合”运动。
1939 年 1 月在香港成立了促进工合国际委
员会，宋庆龄为名誉主席，英国主教何明华为
主席。中国工合运动从此纳入了世界反法西斯
统一战线。
在宋庆龄引荐下，宋子文以个人身份贷款
20 万元给“工合”，并发电报日内瓦恳请国际
联盟援助。宋霭龄对“工合”也持支持态度，
为“工合”做了些宣传鼓动的工作，并在筹集
经费资助中发挥了一些作用。
宋氏三姐妹在政治观点上存在原则分歧和
矛盾，但在对待“工合”的态度上则一致支持。
“工合”在宋氏家族的支持下得到国民政府的
认可和财政资助，争取到更多的国际援助。
工合的创始人：路易·艾黎、尼姆·威尔斯和埃德加·斯诺夫妇
工合社员制作毛毯
四、后方的经济堡垒
从 1938 年 8 月工合创始人之一卢广绵同志
在陕西宝鸡创办中国第一个工业合作社起，中
国工合以满腔的爱国热情和坚毅的革命精神，
←西南地区工业合作社
代表在湖南邵阳工合办
事处合影
↓中国工合的成立得到国
民党政府和宋氏家族的支
持，蒋介石、宋庆龄先后
担任中国工合名誉理事长
在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将沿海沦陷区迁移
到内地的大批技术工人、失业人员和难民组织
起来，建立工业生产合作社，寓救济于生产，
寓抗战于生产，支援军需和民用，中国工合运
动是战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被誉为“后方
的经济堡垒。
宝鸡县工合组织生产场所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工合在全国 17 个省市
先后建立 186 个工合办事处、工合事务所和工
合指导站。仅在大后方和解放区就组建 3 千多
个工业合作社，社员 3 万多人，安置劳动就业
20 万人，产品有十大门类 139 种，其中，生产
纺织、榨油、印刷机器 12 万台件，制作军毯
250 万条，军服、军鞋、日用服装 1100 万件，
以及大批的帆布、军布、日用布匹、药棉、纱布、
酒精和军械设备及机器配件，有的直接运往了
解放区。
中国工合在组织群众发展生产的同时，提
高了民众的爱国热情，支援了前线斗争，显示
了强大的生命力。解放战争期间，仅山东解放
区就有 8 千多个各类合作社、270 万社员，有
247 万架纺车和 47 万张织布机，军民所需布匹
全部自给。
五、发扬光荣传统，续写历史新篇章
1951 年，中国工合并入新成立的中华全国
合作社联合总社。
1980 年，胡愈之等以及其他工合老同志在
全国政协会议上提出恢复工合的活动。经国务
院领导同志同意，于 1983 年 11 月召开了工合
全国代表会议，推举薛暮桥为名誉理事长，路
易·艾黎为名誉顾问。1987 年 9 月，经主管部
门批准，工合国际委员会恢复活动，朱学范任
名誉主席，艾黎任主席，马海德、陈翰笙、丁恩、
卢广绵任副主席。
1983 年 11 月，上海市工业合作协会正式
成立。恢复活动后的上海市工合，在汪道涵、
杨堤、赵定玉、厉无畏等一批领导和老工合人
的支持下，在上海经团联会长蒋以任的关心指
导下，在历任理事长的带领下，先后建立了松
江、奉贤、闵行、青浦、金山、南汇（现浦东）、
徐汇、宝山、杨浦等 9 个区级工合。上海市工
合发扬光荣传统，勤奋努力、真抓实干，确保
工合事业持续健康发展，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
期继续谱写历史新篇章。
（根据有关资料整理）
454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秋 / 民主人士在上海 栏目由本刊编辑部与黄浦区政协合办
在上海早年从事新闻工作
马叙伦少年时代，曾就读于故乡养正书塾，
他天资强敏，文史皆优，是一班的“翘楚”。当时，
清朝政府极端腐败，他深感中国内忧外患，灾
难深重，产生了强烈的爱国革命思想。由于家
贫不能继续上学，他很早就走上社会。
1902 年夏天，马叙伦来到上海从事新闻工
作，曾先后帮助几家报纸编辑写文，为南洋编
译局润稿，做过商务印书馆、《东方杂志》、
《选报》的编辑，当过《新世界学报》主编、
《政艺通报》的主笔，还主办过《国粹学报》。
在上海期间，马叙伦经常参加蔡元培创立的爱
国学社在张园举办的演讲会，激发了他的革命
思想。此时，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在日本
出版的刊物秘密向国内输送革命思想，各地的
革命活动方兴未艾，这一切都给马叙伦以深刻
的影响。
马叙伦是中国知识界的知名人士，早在蔡
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时期，马叙伦在北大就与
马寅初有“二马”之称。他的周围聚集着很多
关心国家大事、爱国的朋友，他们有的担任保
卫工作，更多的担任交通员（相当于现在的记
者），收集当日上海的报刊，以及其他政治信
息，提供给马叙伦撰写政论稿件，发表政治言
论。当时，各家报刊都希望有压得住的名人文
章，纷纷派员向马叙伦约稿。他们派交通员带
去编辑部想要马叙伦评论的政治类新闻，待马
叙伦写完评论后即将稿件取回，交编辑部刊发。
这些稿件的时效性很强，有的当天告诉马叙伦
新闻，第二天取稿。更有甚者，当天就要取稿，
真可谓“倚马可待”了。
当时《周报》《民主》几乎每期都有马叙
伦的政论文章，有时一天要刊登二三篇。马叙
伦 1945 年 10 月至 1947 年 3 月期间在《民主》
《周报》《昌言》和《文萃》四大刊物上共发
表了 106 篇文章，散轶在其他大量报刊、杂志
上的文章难以集齐。这一篇篇抨击美蒋真内战、
假和平的战斗檄文充分展现了他杰出的文学才
能和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马叙伦的上海往事王彝伟
马叙伦（1885—1970），浙江余
杭（今杭州市）人，字彝初，更字夷
初，号石翁、寒香，晚年号石屋老人。
早年参加同盟会，是中国民主促进会
的主要创始人和领导人，杰出的爱国
民主运动战士，我国著名的教育家、
语言文字学家、诗人、书法家。解放
后曾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新中国第
一任教育部长和第一任高教部长。
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国民主促进会
抗日战争爆发后，马叙伦举家迁居上海法
租界，在之江大学任教。上海沦陷后，马叙伦
更名邹华孙，并蓄须隐居，从事他的学术巨著
《说文解字六书疏证》。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马叙伦同全国人民一
样，热望国家从此一改旧观，名副其实地做个
五强之一。可是蒋介石却同人民的愿望相反，
大搞假民主、真独裁，假和平、真内战的罪恶
勾当。马叙伦这时虽已年过花甲，仍积极与中
共地下党联系，经中共派负责同志同他谈话后，
他就积极投入爱国民主运动的洪流之中。马叙
伦不仅是《周报》的主要撰稿人，而且是《民
主》的编委之一。他通过当时出版的进步报刊
《周报》《民主》《文萃》《文汇报》《联合
晚报》等各报刊撰文数十万字，发表大量文章，
抨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揭露国民党反动派扩
大内战的罪恶阴谋，大声疾呼地要求和平与民
主。这些文章揭露真相，爱憎分明，鞭辟入里，
说服力强，对广大人民群众有极大的激励作用。
与此同时，马叙伦在“以笔为枪”的斗争中，
通过写文章和频频参加各种集会发表演说，同
各界人士加强了联系。他经常和文化、教育、
新闻界的民主人士周建人、郑振铎、柯灵、唐
弢、徐伯昕、李平心、严景耀、傅雷、蒋天佐、
林汉达、许广平等聚会座谈，议论国是。随着
爱国民主运动的发展，活动更加广泛，联系范
围日益扩大。
另一方面，中共地下党员王绍鏊以及陈巳
生、谢仁冰、赵朴初、林汉达、梅达君等一大
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定期在原联华银行旧址
（现西藏南路 26 号）集会聚谈，学习研究共产
党的主张，分析国内外形势，揭露、批判蒋介
石祸国殃民的罪行。根据当时的斗争形势，王
绍鏊等一批工商界人士撰写了反对国民党“先
统一，后民主”的《意见书》，准备在著名爱
国民主人士中广泛征集意见签名后上书蒋介
石。鉴于马叙伦在全国知识界的声望，他们通
过报刊向马叙伦约稿。马叙伦觉得王绍鏊《意
见书》的文章写得很好，经谢仁冰（民进创始
人之一）介绍，二人相识，一见如故，马叙伦
欣然同意在《意见书》上签名，还提议双方的
朋友一起开个座谈会。
于是由马叙伦、王绍鏊两人出面，邀集各
自熟悉的爱国民主人士在大同路（现北京西路）
的广和居饭馆楼上及原联华银行旧址、八仙桥
青年会（现西藏南路 123 号）以“星二聚餐会”
形式多次举行联合座谈，研究时局，商讨斗争
毛泽东与马叙伦
474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 往 事春秋 / 民主人士在上海
1946 年 6 月 23 日，上海各界包括 300 多个单位的
学生、工人、教师、店员，从四面八方向上海火车
站北站举行集会，欢送上海人民代表和学生代表赴
南京请愿，到广场的群众有 10 万
“下关惨案”后，毛泽东、朱德从延安致电
慰问马叙伦等被殴和平请愿代表
中国民主促进会理事马叙伦等致电各地会员
策略，携手在《周报》《民主》《文汇报》等
舆论阵地发表文章，阐明共同的政治主张。原
先，王绍鏊等联系的本土工商界人士还属于上
海地方的代表性人士圈子。由于马叙伦抗战前
的全国性声望，再加上马叙伦的不少好友多为
全国性著名人士，所以王绍鏊的圈子和马叙伦
的圈子相结合，就大大超出了地方局限，为后
来联合起来共同成立全国性组织奠定了坚实的
基础。
团结作战显示了联合的威力，同时他们感
到，在国民党严密检查制度下，以个人名义发
表文章毕竟受到很多限制，大家都觉得志同道
合的同志应该联合起来，有人提出需要成立一
个永久性的社会团体（政党），以便有效地进
行斗争。此议一提出，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马叙伦早已感到成立组织的需要，于是他积极
行动，加强与各界爱国人士联系协商，讨论建
立组织事宜，拟定章程和宣言，共同发起成立
“中国民主促进会”。
经过了一阶段的酝酿准备，一个新的革命
团体“中国民主促进会”在上海爱麦虞限路中
国科学社（现为陕西南路 235 号原卢湾区图书
馆）正式宣告成立。1945 年 12 月 30 日，在这
幢小洋楼里召开了中国民主促进会成立大会。
出席成立大会签到的有马叙伦、王绍鏊、林汉
达等 26 人。马叙伦担任会议主席。大会一致通
过了马叙伦的报告，并决定会务由马叙伦负责，
王绍鏊、严景耀、陈巳生三人协助。大会选举
马叙伦、王绍鏊、陈已生等十五位为第一届理
事会理事。马叙伦和王绍鏊、陈巳生、林汉达、
许广平（1946 年增选）当选为常务理事。次年
1 月 2 日民进召开第二次会员大会，会议一致
通过了《中国民主促进会对于时局的宣言》，
这是民进成立后发表的第一个文件，它全面阐
述了民进对国际国内形势的立场观点，公开提
出自己的政治主张。从此，中国民主促进会这
个有纲领、有组织、有纪律的革命政治组织诞
生并在中国政治舞台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
与马叙伦的爱国革命思想的影响和精心组织是
分不开的。
在上海担任和平请愿代表团团长
随着蒋介石反动面目的更加暴露和上海和
平民主运动的高涨。民进同上海四十几个人民
团体在中共地下组织的领导下，组成了上海人
民团体联合会。马叙伦以人民团体代表的身份
当选为联合会的理事，并任常务理事。
1946 年 5 月，国民党宣布召开国民大会时，
中国民主促进会被排斥在外。同月，中国民主
促进会和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决定发起组织上
海人民反内战运动大会，马叙伦等人被推举负
责筹备。6 月 6 日，马叙伦等人发表反内战宣言，
呼吁以具体行动来阻止内战；同日，马叙伦还
和 160 多位爱国民主人士致函各党派及美国总
统特使马歇尔，再次呼吁停止内战。
6 月上旬，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决定组织
上海人民反对内战大会。6 月中旬，上海人民
团体联合会、上海学生和平促进会各团体经过
协商，推举马叙伦、胡厥文、雷洁琼、包达三、
阎宝航、吴耀宗、盛丕华、蒉延芳、陈立复、
陈震中等 11 人为代表，组成上海人民团体代表
团，又称和平请愿团，赴南京向国民党政府请
愿。马叙伦任代表团团长，胡子婴为代表团秘
书长，罗叔章为秘书。
6 月 23 日晚上 7 时，当代表团列车到达南
京下关车站时，二百多名军警和伪装成苏北难
民的特务早已在此等候。当马叙伦出来后，国
民党特务和暴徒蜂拥而至，对代表团成员大打
出手。混乱中，有个特务猛然举起一个二尺多
长的铜痰盂朝马叙伦狠狠砸去，阎宝航连忙用
手臂拦挡，当场手臂骨折。马叙伦被打得头部
重伤，鼻眼受伤，腹部被踢，剧烈疼痛。雷洁
琼等人也深受重伤。马叙伦等受伤代表被送到
太平路的中央医院分院后，军警即在四周布岗，
封锁了医院。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下关惨案”。马叙伦
受伤住院后，中共代表团周恩来、董必武、邓
颖超等同志深夜赶到医院慰问。马叙伦十分感
动。拉着周恩来的衣服说：“中国的希望只能
寄托在你们身上。”
1947 年 1 月，马叙伦出席了上海各界人民
举行的纪念上海抗战 15 周年大会，并在会上发
表演说。2 月 9 日，上海国民党当局制造南京
路 334 号劝工大楼（曾为中华劝工银行所用得
名，今南京东路 328 号上海电子商厦）血案，
马叙伦领导中国民主促进会，与上海各人民团
体组成惨案后援会，他被推举为后援会主席团
成员。
为了保护马叙伦和张澜等爱国人士，中共
在上海地下党组织经过对路线、船只、时间的
周密布置，避开特务监视，于 1947 年底将马
叙伦和其他民主人士送上一艘德国货轮去往香
港。1948 年 10 月底，马叙伦呼应中共中央召
开新政协的号召，同郭沫若等人离开香港，乘
船北上奔赴东北解放区。
周恩来与马叙伦等亲切交谈。左
一为车向忱，右一为徐伯昕
494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 往 事
知青岁月令人难忘。难忘曾经抛洒在那片
黑土地上的青春年华，难忘在艰苦年代里我们
的那段经历，难忘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战友。
2003 年深秋的一天，我出差到山东济南，
刚下飞机我就情不自禁地向前来迎接我们的山
东省政协同志打探起当年我所在兵团的团政
委、我的良师益友、我的前辈——傅本礼。
傅本礼是孔子的家乡人。他 1943 年参加
革命，打过日本鬼子、参加过抗美援朝，以他
的显赫战功，受到过毛主席的亲切接见。1968
年 6 月 18 日组建兵团时，为响应毛主席“屯垦
戍边、反帝反修，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号
召，他随沈阳军区野战军某部的许多战友一起
奉命来到了刚组建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5 师
55 团——现在的查哈阳农场。他们这批现役军
人分别担任着团部的司、政及其内设各股的领
导职务，承担起领导 55 团屯垦戍边的光荣任务。
1968 年 8 月 21 日以后，大批知青陆续从
上海、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鸡西
等城市汇集到这座遥远而陌生的东北边陲农
场，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这片黑黝黝的土地。
知识青年——这一“光灿灿”的名字，在
当时特定的历史背景下，是对所有上山下乡的
老三届学生贴上的“美称”。盛名之下其实难
副。知青队伍中，最高学历是 66 届高中毕业生，
最低学历是 70 届，甚至 71 届的初中生。除了
66 届的初、高中生是真正通过完整的毕业考试
以外，其他都没有完成初高中的学历。也就是
这支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队伍给当地人的生活带
来了勃勃生机。能和解放军在一起工作和生活，
对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年轻人来说多少也是
个安慰。每天我们在军号声中起床，在军号声
中吃饭、劳动和休息。在“半军事化”的训练下，
知青们俨然把兵团当作大熔炉，把自己看作不
戴领章帽徽的军人。知青们热血沸腾、斗志昂
扬，冲锋在田间地头、拼搏在大雪纷飞天寒地
冻的兴修水利的第一线。毋庸置疑，知青队伍
很快就成为建设北大荒的新生力量。一支有理
想、有文化的兵团战士，受到兵团各级领导的
重视，成为兵团各级组织培养和使用的主要骨
干来源。一年以后，55 团各排各连队各营都有
知青担任领导。也从那时候起，我有机会受到
了傅本礼政委的帮助和教导。
傅政委把部队的优良作风带到了兵团，他
经常深入连队调查研究，查勘知青的生活和工
作情况。他多次嘱咐我们：要和老职工打成一
片，虚心向他们学习劳动技能、学习他们吃苦
耐劳的精神，要我们在艰苦的劳动中树立正确
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在傅政委的关心帮助下，
我不断取得进步，思想日趋成熟。
傅政委用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强化对
知青的管理和教育。经常到各连队检查督促开
展思想政治工作情况，以现场会的形式抓各连
队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的典型。什么吃忆苦饭啊、
野营拉练啊、武装泅渡等训练项目等都是我们
走出校门以后首次接触到的。他以这种教育形
式帮助我们克服“骄”“娇”二气，培养了我
们吃大苦耐大劳、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工作作
风。
傅政委像长辈一样关心人、体贴人。他每
次下连队从不打招呼。一到连队首先走进食堂，
查看知青的伙食怎么样；他推门走进知青宿舍，
前辈傅本礼 杨奇庆
作者拜访傅本礼政委（右）
嘘寒问暖，检查防冻抗寒的设备是否到位。有
一年，我得了坐骨神经疼病，躺在炕上一点儿
也动弹不了。他得知后，立即吩咐连队用马车
把我送到了团部医院。使我至今想起来都倍感
温暖。在他的熏陶下，我逐步接受了做人的道
理；在他的影响下，我学会了怎样关心人、怎
样做人的思想工作。可以说，在我以后漫长的
社会工作中，傅政委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还
时常影响着我。
傅政委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以部队严明
的组织纪律影响和感染我们。有一天中午，他
带着几个工作组成员路过一营食堂，就进去就
餐了。我还记得食堂老师傅用小盘子盛上的四
菜：木耳炒鸡蛋、葱爆肉、鸡刨豆腐、酸菜炒
粉条，外加一汤，大米饭管够，这下可乐坏了
大家。当大伙吃饱喝足起身要走的时候，只看
见傅政委掏出手帕卷，不言不语，恭恭敬敬地
递给了食堂老师傅两毛钱伙食费。在场的同志
面面相觑。即刻，每人也掏出了两毛钱交给了
食堂老师傅。此景此情，一直留在了我的脑海
深处。
我的人生是从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起步
的。其中有傅本礼等前辈的培养和教育。他在
我成长的关键时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那威
严的军人气质和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
给我树立了受用一生的学习标杆；他任人唯贤、
2011 年，作者（右四）等再回查哈阳，与场领导在实验田前
唯才是用的伯乐作风，指导着我今后工作的始
终。
得知我要去看他的消息，傅政委早早赶到
了济宁市市人大的机关大楼，在门口长时间等
候着我们。兵团一别二十六载。当彼此的双手
握在一起的时候，感到了心在颤抖，激动之
情，溢于言表。我敬爱的傅政委苍老了许多，
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在他的眉宇间、脸颊旁深
深地印刻着。他是 1977 年兵团转制恢复农场
建制时，从查哈阳农场回部队的。以后转业
回山东老家。曾经担任过济宁市人大常委会
副主任。他离休以后，享受着儿孙绕膝，颐
养天年的天伦之乐。我们的到来，着实让他
忙乎了一阵。他还像当年关心知青一样关心着
我们。他特地安排了济宁市政府领导会见宴请
我们，使我们倍感亲切。
离开济宁的前一天，我专程到傅政委家去
拜见了他老人家。我们互相倾诉着离别后的情
况，畅谈着人生的感悟；百感交集地回忆着在
兵团的日日夜夜。飞腾的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
把眼前的这位老者又拖回到当年他来４连参加
麦收蹲点时和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情形：55
团的最高领导穿着褪了色的军装，两眼炯炯有
神。他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没说几句话，就
要推搡一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镜。说到激动的时
候，右手在空中有力地比划着什么，似乎不给
任何人以“忽悠”的机会。傅政委
白天奔波在麦收第一线，晚上和生
产排的同志在一起，谈笑风生，聊
连队发展的未来，聊各自家里的情
况，聊香山的红枫、上海的黄浦江
外滩。他时而沉默，时而激昂。侃
到高兴的时候便会捧腹大笑……
离别数十年，傅政委没有变。
他还是那样朴实，还是那样的健
谈，比过去更加亲切、更加平易
近人。
（杨奇庆，原 3 营营部，3 营
23、21、18、19 连，1 营 4 连、1
营营部上海知青。上海市政协原秘
书长）
515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 往 事
梁家籍贯广西桂林，而到梁承光一代，听
朝廷命剿捻军，最后在山西做官并卒于山西，
留下妻儿。梁的儿子梁济只有八岁，家贫不得
回广西，母亲带着他到北京讨生活。在母亲的
督导下，梁济喜读戚继光论兵书暨名臣奏议，
涵养出忠贤胸臆。光绪十一年，梁济二十七岁，
他考中举人，他的父执多贵，而他不求闻达，
直到四十岁才当官。梁济做过文化官员、内阁
中书（四品）、民政部主事（相当于处长），
十余年不升不调。
梁济的官职不大，口碑却隆。他自承：“吾
最得意之事，肩挑负贩、拉人力车者多识我。
常于途中遇褴褛苦人，大呼曰：‘梁老爷，你
好吗？’”据说有赶驴车的看到他，居然叫出
他的名字，请他上车。《清史·忠义·梁济传》
有载：“济以总局处罪人，而收贫民于分局。
更立小学，课幼儿，俾分科习艺，设专所授之，
费省而事集。”
辛亥革命爆发，清廷逊位，共和建立，梁
济辞职家居。民国的内务部总长一再邀请他出
山，他拒绝，避居城北隅彭氏宅。易代变革，
在人心中掀起的波澜是巨大的，对梁济（他的
字即是巨川）来说，这一变易是难济未济了。
他认为：“中国每个朝代灭亡都有人或许多人
为之殉，清亡无一人殉，这在历史上是可耻的，
既然如此，我来做这件事。”因此在民国元年，
梁济就向神明、父灵起誓殉清，并着手写遗书。
但梁济绝非愚忠，他清楚清王朝的专制腐
败与积贫积弱，他的视野极为广泛，读过严复
翻译的不少西洋名著，1902 年，友人彭翼仲创
办北京最早的白话报《京话日报》，对这一新
事物，他从物质和精神上也给予了不少支援。
因此，辛亥爆发后，梁济的态度是旁观。次子
梁漱溟参加反清的京津同盟会，他只是以“谨
身以俟天命可也”相劝，并未表示强烈反对。
他自己则明确表示，内心“极赞共和”。
因此，从他计划殉清，到实现，整整七年，
他都在观察新的时代社会，他对民国寄予过希
望，然而他失望了。他一度以为“革命更新，机
会难得”，可借机舒缓社会矛盾。但他痛心地说：
“今世风比二十年前相去天渊，人人攘利争名，
骄谄百出，不知良心为何事，盖由自幼不闻礼义
之故。子弟对于父兄，又多有持打破家庭主义之
说者。家庭不敢以督责施于子女，而云恃社会互
相监督，人格自然能好，有是理乎？”
梁济甚至知道人们会怎样看待他的自杀，
也许他知道有人会称他为“梁疯子”。他说，
只有那些“注重须先有良好人民而后国可以立，
不专靠死板法律以为治”的人，才是“真能知
我心者”。
1918 年，梁济六十岁生日前夕，为准备给
他祝寿，家人进行大扫除。他因此到朋友家小
住，说生日那天回来。结果生日前三天即民国
七年 11 月 10 日，梁济自沉于别墅附近的净业
梁家：直道而行余世存
梁漱溟
今天的中国人已经难以想象先人那种大家族的生活。以伦理
见长的中国文化在近代遭遇了考验，并迅速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洗
礼。家庭、宗教伦理是跟王朝专制一样消逝了，但新的个人以上
的文明单位——纵向的代际或横向的兄弟姐妹，并没有建立起来。
今天的中国人近乎失教，失去身心的归宿和认同。
幸运的是，中国的巨国规模和悠久的文化可以代替一家一姓
的浅薄、粗鄙、无文，能够给失教的当代人以教化。在传统家族
向现代艰难转化的今天，我们考察这些家族，可以理解传统与现
代变易最为深刻的道理，可以理解人生的诸种况味。广西桂林梁
家就是这样的一个纵贯数代而一脉相承的家族。
湖，即今天的积水潭。他留下遗书《敬告世人
书》中说：“国性不存，我生何用？国性存否，
虽非我一人之责，然我既见到国性不存，国将
不国，必自我一人先殉之，而后唤起国人共知
国性为立国之必要。”
可以说，梁济绝非遗老，也毫不糊涂，他说：
“效忠于一家一姓之义狭，效忠于世界之义广，
鄙人虽为清朝而死，而自以为忠于世界。”
遗憾的是，梁济这样的中国人在我们文化
里如此罕有，他至今都被人们忽视。他的儿子
梁漱溟认为，他有任侠、认真、不超脱等特点，
这些精神个性也影响了孩子。但实际上，这个
六十岁自我了断的中国人极为开通，他对友人、
对孩子都是和蔼的、循循善诱的。梁漱溟追忆
儿时趣事时说，他积蓄的一小串铜钱不见了，
吵闹不休。父亲在庭前桃树枝上发现，让他去
看。梁漱溟看时，见树上有父亲写的小纸条：
一小儿在桃树下玩耍，偶将一小串钱挂于树枝
而忘之，到处向人寻问，吵闹不休。次日，其
父亲打扫庭院，见钱悬树上，乃指示之。小儿
始自知其糊涂。
梁济跟孩子之间的关系是庄重的，平等的，
又是尊重的。在梁漱溟的记忆中，父亲对他“完
全是宽放”的，甚至“很少正言厉色地教训过
我们”。他“只记得大哥挨过打，这亦是很少
的事”，他自己则“在整个记忆中，一次亦没
1938 年 1 月毛泽东在延安会见来访的梁漱溟
有过。”
梁漱溟到读四书五经的年龄了，梁济不让
他读，而让他学习《地球韵言》。年轻的梁漱
溟拒绝家中提婚要求，想出家当和尚，梁济虽
不以为然，但也不明示反对……他的影响是有
力的，使得梁漱溟在处事做人上跟他一样，以
至于在梁漱溟十七岁时，梁济赠其两个字“肖
吾”。
自杀前三天，即 1918 年 11 月 7 日，已经
下了决定的梁济问儿子梁漱溟：“这个世界会
好吗？”正在北京大学当哲学讲师的儿子回答
说：“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能
好就好啊！”梁济说罢离开了家。这是他留给
儿子的最后的话。
父亲的自杀对进行人生思考也想自杀的梁
漱溟是一个启示。有人说，民族血脉的新旧交
替，这惊遽的时刻总要有人来表现，梁济选择
了表现；这惊遽的时刻过后总要有人去承担，
梁漱溟选择了承担。梁漱溟选择了活下来，并
开始了他传奇而高寿的一生。
梁漱溟跟毛泽东同年，他的一生也跟毛泽
东结缘。冯友兰在他去世后写的挽联说：“钩
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廷争
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直言。”上联
即述其德业，下联则涉及跟毛泽东的缘分。
1918 年，两人在北大教授杨昌济先生的
家里初识，当时的梁漱溟已是名人，是北大哲
学系讲师，毛泽东则在北大当图书管理员。
二十年后，梁漱溟到延安跟毛泽东谈中国的出
路，半个月中毛泽东与他长谈八次，有两次是
通宵达旦。梁漱溟回忆说：“彼此交谈都很有
兴趣。”毛泽东后来则称：“我同梁漱溟比较
熟。”
梁漱溟没有进过大学，他是自学成材的。
仅有中学文凭的他被蔡元培请到北大教印度哲
学，三十多岁即在军阀韩复榘治下开展他的乡
村建设实验。他在五四新文化运动后期发表的
重要著作《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以及在国共
两党激烈冲突的时刻出版的《中国文化要义》，
是极为重要的思想文献。
535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 往 事
他的自信被不少人斥为狂妄。1942 年初，
梁漱溟在日军的炮火下逃生之后给儿子写信说
道：“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
历史将为之改辙。”这些言论，也曾遭到了包
括熊十力在内的许多人的讥评。
中共建国后，在毛泽东的邀请下，梁漱溟
从重庆来到北京。毛泽东多次请他到自己家里
做客，还专门派车接他，招待吃饭，由于梁漱
溟吃素，毛泽东大声嘱咐：“我们也统统吃素，
因为今天是统一战线嘛！”毛邀请梁漱溟到政
府里担任职位，梁拒绝后，毛仍照顾他的工作
和生活。
1953 年 9 月，在全国政协常委会议的小组
讨论会上，梁漱溟指出：“我们的建国运动如
果忽略或遗漏了中国人民的大多数——农民，
那是不相宜的。”这一被称为“工人生活在九
天之上农民生活在九地之下”、要求行“仁政”
的发言，引起了毛泽东的不满，毛说梁百无一
用，“梁漱溟没有一点功劳，没有一点好处。
你说他有没有工商界那样的供给产品、纳所得
税的好处呢？没有。他有没有发展生产、繁荣
经济的好处呢？没有。他起过义没有呢？没有。
他什么时候反过蒋介石，反过帝国主义呢？没
有。他什么时候跟中共配合，打倒过帝国主义、
封建主义呢？没有。所以，他是没有功劳的。
他这个人对抗美援朝这样的伟大斗争都不是点
头，而是摇头。……”梁要求毛要有“雅量”，
毛在会场上对梁极尽挖苦嘲笑之能事，梁不服，
要求发言，但会场上几乎一边倒，有人大喊“梁
漱溟滚下台来！”这场惊心动魄的争吵才匆匆
结束。毛泽东以一国之尊给梁漱溟的结论是：
虽“反动”，但不算反革命；要批判，但也要
给“出路”。
自此梁漱溟深居简出。“文革”中，他受
到冲击，被抄家被打耳光，但他承受下来了。
1972 年 12 月 26 日毛泽东生日，梁漱溟把尚未
出版的《中国——理性之国》手抄书稿送到中
南海作为贺毛泽东的生日寿礼。这并不代表梁
漱溟臣服了毛，他在人格上始终是平视毛的。
他就事论事，“文革”尚未结束，梁漱溟在政
协会议上说：“文革”搞糟了，“文革”的祸
1936 年，梁漱溟和两个
儿子在一起梁济
因是治国不靠法治而靠人治。
1973 年底，中共批林批孔。在政协学习会
上，人人要“表态”，梁一直沉默不语。最后
迫不得已，梁作了《今天我们应当如何评价孔
子》的长篇即席讲演。在众人追问他对“批林”
的态度时，他说“我的态度是不批孔，只批林”，
从而引起对他的大规模批判。1974 年 9 月 23
日，对梁历时半年的批判会告一段落时，主持
人询问梁对大家批判他的感想，梁脱口而出：
“三军可以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主持
人勒令梁作解释。梁说：“‘匹夫’就是独人
一个，无权无势。他的最后一着只是坚信他自
己的‘志’。什么都可以夺掉他的，但这个‘志’
没法夺掉，就是把他这个人消灭掉，也无法夺
掉！”
梁漱溟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教育可圈可
点。他给两个儿子取名培宽、培恕，因为“宽
恕是我一生的自勉”。像父亲一样，梁漱溟也
很注意培养儿子们的个性。他对长子培宽有“多
年父子如兄弟”之谊。梁培宽回忆说：“父亲
对我完全是宽放的……我在父亲面前，完全不
感到一种精神上的压力。他从不以端凝严肃的
神气对儿童或少年人……先父认为好的，便明
示或暗示鼓励。他不同意的，让我晓得他不同
意而止，却从不干涉。”一次梁培宽考试得 59 分，
曾拿学校要求补考的通知给父亲看。“他只看
了一眼，就还给了我。”梁漱溟长年为社会奔
走，居无定所，无暇顾及家庭，两个儿子寄居
亲戚家，他就要求长子培宽多带带弟弟培恕，
让培宽“研究研究恕之受伤或受‘病’在何处，
当如何药之”。
即使在他奔走忙碌的空隙，梁漱溟也会和
两个孩子一块聚聚。“两三个星期，会接我们
过去和他聚会，他的朋友、学生来找他，无非
谈论的是关于国家、社会的事情。”
梁漱溟的家信是温厚的，他关怀、培养两
个儿子的人品和学业。“两人之自传均阅看。
宽儿所做虽不甚好，尚清爽简洁，但开头一句
1986 年重阳
节，梁漱溟
93 岁 生 日
时，与长子
梁培宽在紫
竹院公园大
门合影
无主词，在文法上是不行的，或漏去一‘我’
字耶。恕所作太简短，总是因为他对所作之事
无兴趣之故，勉强他多写怕也不行的。”“我
的原则是：一个人要认清自己的兴趣，确定看
书的兴趣。你们兄弟二人要明白我这个意思，
喜欢干什么事，我都不阻拦你们的。”（1943
年 2 月 28 日）
梁漱溟听任孩子们自由选择，他对他们唯
一的要求是不要做“自了汉”，就是不要成为
只顾自己的人，标准是“在人生道路上不趋于
低俗，在识见上不流于浅薄”。
梁家兄弟在父亲去世后相继退休，他们想
到了应该研究整理父亲的文稿。兄弟两人一生
的职业与事业跟父亲没有多大关系，却在退休
后投入了回向父亲志业的世界。他们的见解也
不流凡俗，梁培宽说：“他不是一个很浅薄的人，
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他的有些主张肯定是
错的，但有些看法却值得参考。我可以肯定的
一点是，他在自我修养上是比较无私的，比较
无我。在破‘我执’上下了功夫。”
梁家兄弟全身心投入到整理父亲遗著的工
作中，并为父亲编辑出版了八卷本六百多万字
的全集，以及自传、传、纪念集、书法集等，
接待了国内外很多的梁漱溟研究者。在整理出
版父亲著作所得的数万元稿费中，只留下了买
一台电脑（供继续编选著述用）用的几千元钱，
其余的全部以梁漱溟的名义捐给了当年梁氏所
办的勉仁中学（即现在的勉仁职业学校）。有
人问梁培恕先生原因，梁笑着说：“不为什么，
我们只觉得这样做比较好。”
因为梁漱溟的历史地位，他生前死后都有
国家因素介入，因而梁家后人在事关评价等问
题上也同样显露出梁家独有的直道。他们不是
强者，但也非小民软弱，梁家兄弟多次跟政府
交涉事宜。梁漱溟去世后，要召开例行的追悼
会。中央统战部为梁漱溟起草了一份《生平》。
关于 1953 年一事，第一稿中写道：“受到不实
事求是的批判。”梁家兄弟认可。但在修改稿
中莫名其妙地被改为“受到批评”。他们表示
反对，有关部门反复劝兄弟俩“以大局为重”。
他们据理以争，不肯让步。后来，新华社播发
梁漱溟的生平，文章标题即是《三军可以夺帅，
匹夫不可夺志——梁漱溟走完百年人生旅程》。
而更年轻的一代则更是直抒胸臆。1988 年，
梁漱溟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医院告别大厅举
行。灵堂入口大门上悬挂的挽联是：百年沧桑，
救国救民；千秋功罪，后人评说。横批是：中
国的脊梁。挽联是梁培宽次子梁钦宁拟就的。
在梁钦宁张贴时，工作人员阻止，但他执意坚持。
在君子之泽及身而没的中国，在家族分崩
离析的现当代，梁家人很了不起，他们直道而
行很了不起。
(摘自《家世》)
555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地老天荒，太熟悉的一个成语——对爱情
坚守到底的解读。
如果是一段绵长延续的友情，可不可以借
用它来展示呢？我想可以。我们相识在 2000 年
3 月，一起去往寒意阵阵的青海。市政协委员
西部考察的五路人马，我们是其中之一，称为
青海组。
青海湖、戈壁滩、盐湖、银川、格尔木以
及荒漠上夕阳西沉的一抹绚烂余辉，成为沉淀
下来的记忆。
14 年后，朱全忠仍然是现任的市政协委
员——尽管其中断任过一届；陈晓宏从当年参
与考察的职能部门成员成为十二届市政协委
员。他们俩在这一届共同以委员的身份出现。
同行的老委员们纷纷退了。但他们祝福朱全忠、
陈晓宏。遗憾的是，这份祝福中，没有当年青
海组组长顾文兴，他因病去世。但以他生前对
青海组成员友谊的支持，他的祝福应该从天际
而来，也会从天际而来。
14 年不短，我们几乎每一年相聚一次，尽
管不是所有人都能赶来。
青海，除了那些旖丽的风光之外，我们心
里忘不掉它的贫瘠。我们的回望中有着对改变
贫瘠的期翼，不管这种贫瘠出现在哪里。朱全
忠当时是奉贤县新寺镇副镇长，镇里一条东西
向的马路坑坑洼洼，镇里穷，没有资金修复。
朱全忠向陈晓宏求援，身为上海商业投资总公
司董事长的陈晓宏立马回应，投资 10 万，为新
寺镇百姓留下了一条水泥马路。新路开通时候，
一个花絮令人回味——一位手拿大哥大的小伙
子赶着一条母猪走在新路上挡住了他们的车，
猪依恋着新路不肯离开。怎么解释呢？猪应对
着朱全忠的姓氏，小伙子应对着陈晓宏的善举，
两人共同改变一处贫瘠的过程上天用特别的方
春秋 / 烟尘情挚 -2
地老天荒杨 格
2000 年 3 月朱全忠（右）
与陈晓宏（左）在青海湖
上合影 十年后的“青海帮”
式致谢。
而他们俩人的缘份结于我们的青海之行。
他们默默做着我们期翼的事情，用责任、爱
心力尽所能。俩人从不提及他们所为，在我
们相聚的时候。我终于启开朱全忠的口，听
到这些故事。回望的地方不是青海，而是云
南红河。青海是西北，云南红河是西南。都
穷啊。朱全忠 2012 年夏天去往云南，乘面包
车、再转乘越野车后，步行三小时山路到达
自己对口援助的哈尼族人家。山路崎岖，朱
全忠重重地摔了一跤。很疼，但他没有哭。
可是看到那家徒四壁的贫瘠之窟时，他的眼
泪流了下来，不解地问：“解放这么多年了，
怎么会这么穷啊？”陪同的学校书记回答：“这
家还算是好的。”朱全忠无语。他资助的是
这个家庭的大女儿，在红河二中读初三。其
父母在西双版纳打工，家里就是六年级的二
女儿带着四年级的小弟弟度过晨昏。朱全忠
没有用惯常的思路来鼓励他们学好回到家乡建
设，相反，当他自掏腰包，把学校的书记、任
课的班主任老师和两个结对资助的学生接到上
海，请她们的校友、松江人大的一位女领导介
绍她的成长过程，参观几天后，他对孩子们说：
“好好读书，走出大山！”
这一句话，他说得掷地有声，重重敲响我
的心扉。是的，走出大山！凭什么山区的孩子
一定要在贫瘠中潦倒一生？上苍如果厚爱他
们，给他们通向幸福的梦想。朱全忠注入自己
的力量，让这个梦想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
陈晓宏呢？在青海投资了希望小学。相信
他与朱全忠的心愿一致。
感谢青海，让我们结缘。14 年友情持续至
今，值得。我们都在渐渐老去，惟愿友情不衰，
直到地老天荒……
575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癌症被认为是众病之王，人们往往谈癌色
变。其实，癌症也是慢性病，可防可治。只不
过它的发生缓慢，不易察觉。之后治疗，痊愈
也慢。只要重视预防和及早发现，及早治疗，
就会如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1/3 的癌症是可以
预防的；1/3 的癌症可以治愈的；1/3 的癌症可
以提高生存质量，延长寿命。
患了癌症以后，应该怎么办？
坦然面对，保持稳定心态
“既来之，则安之”。患了病，既要重视对待，
积极治疗，又要坦然面对，摈弃恐慌。心理慌
张是没有好处的。上个世纪 70 年代，新发展的
“社会心理肿瘤学”研究指出，一个持久的压
力状态所造成的心理问题，虽然不能直接激发
癌症细胞的形成，但确实能够非常严重地阻碍、
损害免疫系统，使已经存在的肿瘤细胞更容易
繁殖，最终进一步发展成为癌症细胞，导致癌
症扩散。
当然，罹患癌症以后，情绪不紧张是不现
实的。但一定要逐步调整情绪，让振动的幅度
小一点（不要过于恐惧），让振动的频率低一
点（不要成天恐惧），更重要的是使振动的特
性曲线保持收敛形状（逐渐不恐惧），而不是
发散形状（越来越恐惧）。发散了，就容易引
起共振，造成心理崩溃，最终不治而亡。
积极治疗，防止过度医疗
目前，通常的治疗路线是：外科切除—化
学治疗—放射治疗。外科切除虽不失为可取之
举，也还要依病人具体情况（年龄、病情、身
体状况等）慎重酌定。日本有位癌症放射科的
资深专家就写了一本书《癌症，别急着开刀》，
其观点是不要过度医疗。想采用挖光、化光、
放光的“三光政策”，企图在一夜之间进行扫荡，
完全、彻底、干净地消灭所有的癌细胞，这种
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其实，只要生命延续，
细胞繁衍就要继续。新的“异化”细胞仍会产生，
原癌细胞还会再次出现。过度治疗，不仅是事
与愿违，也有悖于人性关爱、人文关爱和生命
关爱。
化疗和放疗的目的是进一步破坏癌细胞，
但在破坏癌细胞的同时，必然会殃及健康的细
胞。在某些情况下，损害健康细胞的程度比破
坏癌细胞更为严重。有些文献开始反思化疗的
效果，其中提到，化疗对淋巴癌、睾丸癌和白
血病比较有效，对其他癌症效果不佳，其贡献
率最多只有 5%。放疗是用伽马射线对靶位组
织进行局部性限制性的照射，以期更大地破坏
癌细胞，同时最低程度地损害健康细胞。但是，
有最新的文献述及，放射治疗过程中，在射线
通道上由于健康细胞受到辐射死亡，可能会促
使癌细胞中戊糖磷酸途径的激活，发生代谢方
式的转换，反而使癌细胞比健康细胞更具有放
疗抵抗性。
远离甜食，科学饮食抗癌
在谈调整饮食之前，我们先要了解健康细
癌症是可防可治的陈福根
康健养生苑
胞和癌细胞的新陈代谢机理的不同。德国防癌
研究专家约翰内斯·科伊博士的研究成果表明，
正常健康细胞从血液中摄取葡萄糖后，通过燃
烧而产生能量，供给身体需要。而癌细胞从血
液中攫取葡萄糖后，不燃烧，而是通过酵解途
径把葡萄糖变成大量乳酸，侵蚀正常细胞，不
断扩散、转移，并且进一步阻断癌症治疗的作
用。癌细胞特别喜欢血液中的葡萄糖，它消化
葡萄糖的速度是普通细胞的 20-30 倍。所以说，
血液中的葡萄糖就是癌细胞的美餐。
由此看来，糖对癌症病人而言就是毒药。
罹患癌症以后，人体血糖水平越高，癌细胞就
越能轻易地制造大量乳酸，越易扩散转移。血
糖水平越低，就越有利于抗癌。因此，可以通
过饮食的调整，控制血糖浓度，使癌细胞生长
受到限制，逼迫它减少乳酸的产生量，让它无
法扩散转移，部分失去作恶的能力，甚至死亡。
那么，怎样控制血糖浓度呢？最重要的就
是远离甜食、甜饮料，减少食用精白米、精白
面所做的各种食品，减少摄入食品中总的淀粉
量。这不仅对癌症病人有益，对糖尿病人也是
非常重要的。
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米饭，
哪来力气呢？其实，携带能量的食物不仅仅是
白大米，许多食物也都是能量的携带者。再说，
减少含淀粉的主食，不吃精白米、面所做的食
品，绝不意味着营养缺乏。在控制食用淀粉类
食物的同时，也需要大量的营养供应，才能与
癌细胞作斗争。要提高膳食的内在质量，优质
脂肪、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有益的微量
元素等营养素以及抗氧化成分的食物一样都不
能少。
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有决心、恒心、
信心。家庭和朋友要给予爱心。爱的力量有时
是无穷的，会使癌症病人在康复期间，生活放
松，减少忧虑，优化生活质量，提高免疫力，
“康健养生苑”今起刊出，也是应了不少政协委员和政协之友建议。
政协委员中名医多，精熟养生之道的说云集不为过。这是我们办好“康
健养生苑”的信心所在。首期，市政协原秘书长陈福根为本栏撰稿。
他还是个正牌的科学家，多年前，就是原子能所领导。
春暖花开之际，美国加州巴旦木来到
沪上，带来健康快乐生活理念，提供丰富
科学研究知识。
美国塔夫茨大学的研究表明，美国加
州巴旦木中的维生素 E 和皮中的抗氧化
剂类黄酮能作为抗氧化剂组群协同作用，
同时被人体摄入时，产生的抗氧化功效倍
增。福州大学的临床研究表明：美国加州
巴旦木以及巴旦木皮可能拥有益生特性，
有助于改善消化系统的健康和提高免疫
力。其提供改善整体健康状况的营养组
合，包括植物蛋白、抗饥饿纤维、健康脂
肪和重要维生素、矿物质，能显著增加双
歧杆菌和乳酸杆菌等有益菌的数量，抑制
某些有害细菌的生长。
知名营养师蔡美琴教授建议，每日食
用一把（约 30g）美国加州巴旦木，可作
为餐间零食，亦或搭配其他食材，均衡每
日膳食，尤其对心脏健康有益。
春季抗氧化之选
·养生即时贴·
增强对生活、生存、生命的信心。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要走出
癌症的阴影，前面就是一片健康的阳光。
（作者为上海市政协原秘书长）
595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艺 文 志
印度 , 年轻时就感到神秘 , 想去看看，却没
有空闲；退休有了大把的时间，也走了不少地
方 , 但印度始终没有成行。因总听说那边脏而
且乱。终于一天想明白，有生之年何不挑战自
己一下呢？今年 2 月，我约了一位花甲驴友同行，
前往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两个英语盲大
胆地进行了一次历时 45 天的无导游独行西游。
抵达尼国出关要填入境卡 , 都是英文，我
早有准备，在手机中找出旅友发布网上攻略介
绍的中英文样张 , 照样画葫芦 , 从容完成。在以
后遇上填表或购物、寻找旅馆或景点时 , 我都
会拿出手机和小本上的资料 , 用英文清楚写好
地点和名称的小纸条来交流问路。功课做得好 ,
心中自然不慌。
拥有千年寺庙的加德满都谷地，和佛祖释
迦摩尼的诞生地蓝毗尼 , 是众多佛教徒的朝拜
圣地，也因此增加了它的神秘感。我伫立在千
年历史的寺庙中 , 眼前仿佛浮现出唐朝玄奘的
西行、西游记的神话故事，能感觉到心灵与众
神的对话；当转身面对博卡拉那威严的雪山“鱼
尾峰”和霞光沐浴着的喜马拉雅山脉以及清澈
的费瓦湖时，又像心与壮美的大自然在沟通。
在 印 度 旅 途 中 , 中 国 人 极 少。 我 们 使
用 的 最 多 英 文 就 是 三 句 话：How much( 多
独行在西游路上柯兆亮
616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少 )? One home , two bed( 一 个 房 间 二 个 床 ),
Same,same( 同 样 , 同样 )，一本《走遍全球 <
印度 >》是我们的全部指南。
北印度喧嚣杂乱 , 到处是人尿牛粪，南印
度要干净清静许多。友好和纯朴 , 却是此地人
们的共性。每次比比划划地问路 , 都会得到热
情回答和细致解释。外出中 , 我们使用最多最
方便的就是 TT 车 ( 上海人早先的“乌龟车”),
而砍价自然成为每天的必修课。方式就是把价
格写在手心上，来回几次成交。
被视为女神化身的恒河是印度人一生中一
定要来的神圣地方。在瓦拉纳西的恒河边上，
我多次亲眼目睹了“火葬”、“晨浴”、“ 天祭”,
场面壮观。苦行僧的修行，朝拜者的虔诚……
难以忘却。
在斋浦尔的琥珀宫的过道里 , 我惊喜见到
古代传说中眼镜蛇闻乐起舞的情景。乌代布尔
城市宫殿美轮美奂的镶嵌雕工 , 南印度马杜赖
的米纳克西神庙塔门上 3300 个的神像雕刻栩栩
如生。 高耸的哥特式建筑孟买恰德拉巴蒂西瓦
吉火车站 , 是全印度客流量最大的火车站。可
和其它地方一样 , 站内没有检票和安检 , 所有的
人可自由进出 , 火车上也没有列车员 , 所有的人
可自由上下，却也没有什么纠纷和事故。
斯里兰卡，曾经被马可·波罗称为最美丽
的岛屿。在加勒 , 当我走出荷兰城堡来到海边 ,
眼前就是碧海蓝天和无与伦比的云彩霞光。
在斯里兰卡 8 天 , 高跷钓鱼 , 宁静的艾勒小
镇 , 霍顿平原的徒步 , 游览康提城湖边的美丽樱
花和佛牙寺等等都使我充满了快乐。在尼甘布
海边，巧遇渔民捕鱼归来，只因我稍稍帮忙，
把船推上岸，就有一渔民给了我一个活蹦乱跳、
五彩斑斓的大龙虾，只收下相当于 60 元人民币
的钱。斯里兰卡人之善、风之醇可见一斑。
西游归来 , 感触良多。印度的经济与腾
飞的中国相比，显然要贫穷落后得多。可是
他们对生活的态度无疑要比我们更平和、更
纯朴、更简单、更淡定。也许，这就是他们
的财富。
636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西 泠 印 社 2014 春
季拍卖会在杭州如期举
槌。 此 次 21 个 专 场 精
选中国书画、中外名人
信札手稿、古籍碑帖、
篆刻砚台、文房古玩、
庭园石雕、中国历代钱
币、油画雕塑、名家漫
画、当代名家玉雕、中
国陈年名酒等各门类佳
作， 以特有的人文观照，
展现收藏中的人缘、地
缘与情缘。
追寻传统人文精神
2014西泠春拍：收藏中的人缘、地缘与情缘马 骏
的轨迹，在流动的空间里，追寻传统文脉，在收
藏之路上，发现自我。康有为重要书法作品气度
泊然，体现的“天游”思想，从入世到出世，戊
戌变法之后曾住过的青岛、上海等地五处寓所及
亲人情事都在笔墨诗句里，在人生状态的转变中，
完善了自我的人格。回望明代吴门，沈周堪比苏
州博物馆大展作品的《七段景》册页，文嘉《翠
山寻友》，谢时臣《疏林觅句》，人之所至，构
成了意境。清代最重要的金石学家——黄易现存
唯一的日记手稿，记载着“访碑”现场登危峰、
探窈壑、蛇虎肆毒的惊险经历，在游幕仕宦中一
生漂泊。另一份孤傲跟随八大山人的《鱼》游走
苦等，题诗中一字之改，将长安定昆池改为“定
昆明”，是 68 岁老者对逝去王朝的追怀。精神
的趣味赋予一方风土以气质与品位，先贤游走的
人生，为地缘文化带来丰富的面貌，也带给后人 八大山人 《鱼》
无限启示。
西泠拍卖 10 周年，又恰逢吴昌硕诞辰 170
周年，其之于中国美术史的重要地位不断被重
视，吴昌硕艺术价值正在被不断挖掘。吴昌硕
晚年佳作《春华秋姿图》四条屏现身西泠拍场，
更具有别样的意义。吴昌硕以金石入画，彰显
出宽博而宏大的格局，对于西泠印社的建设，
这位首任社长提出了明确的指导思想：“顾社
虽名西泠，不以自域。”这种开放的姿态，聚
合国内著名书画篆刻家，发展外籍社员，积极
推动海外金石交流，确立了西泠印社的国际地
位。今春第十届中国国际动漫节漫画拍卖会融
入到西泠春拍，全面提升了漫画艺术及动漫产
业的社会地位和艺术价值。同样，今春西泠中
外名人手迹专场，国学大师顾颉刚重要手稿与
丘吉尔、撒切尔夫人、泰戈尔、高尔基、弗洛
伊德、王尔德、海明威、莫奈等外国名人手迹
同场亮相，营造出独特的中西方跨文化语境。
中国油画雕塑专场更是推出“50 名当代艺术家
写真并再创作”专题，回顾近 30 年中国当代艺
术，以其独一无二的风貌，与国际当代艺术舞
台对话。
秉承“艺术融入生活”、“艺术融入各界”
的理念，不断跨界创新，今年西泠推出国内艺
术拍卖行业首个企业社会责任计划“艺 +”，
旨在通过艺术的力量，共创美好生活。“艺 +”
将由企业公民、员工发展、艺术教育、生活美
学传播与文化遗产活态保护五大部分构成，通
过公益讲堂、跨界沙龙、生活美学雅集等一系
列可持续性的项目，联合各界弘扬全球文化艺
术，探寻艺术助力公益之路，从而提升社会整
体艺术修养和生活品质。
吴昌硕
《春华秋姿图》
656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朝花夕拾的展览，天天在倾情演绎上海这
座城市与艺术的剧本。这一次，我们看到了杨
建勇的水彩。
杨建勇是媒体人，一直作为美术编辑躲在
文字背后，使新闻报道有了强烈的设计感，巧
妙地起到了导读和暗示等作用。他长期来潜心
于水彩画创作，现为“杰”画廊签约画家，并
参加过国内多个知名艺术博览会，在艺术市场
也颇受欢迎。
杨建勇很清醒，他知道在当代艺术的表现
形态中，绘画只能是艺术表达的一部分，当代
艺术包含着太多的可能性，绘画只是其中一部
分，有时甚至只用来形容艺术家的一种行为。
沈嘉禄
无意间，郁金香开了 人们希望自己以这样一种思维与实践，投
身于当代艺术的思潮中，期望以个人的思考来
影响受众对艺术的观感，这一使命光辉而艰难。
人们希望自己以这样一种思维与实践，投身于
当代艺术的思潮中，期望以个人的思考来影响
受众对艺术的观感，这一使命光辉而艰难。“我
只想以一个画家的真实表达自己，不夸张，不
牵强。”
能说这样的话，源于他有着强大的自信心
和扎实的基本功，还有较长的艺术经历。他早
年就读于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画过水墨和油画，
连环画也有所涉猎。这所大学的前身在上海颇
有知名度，许多当代艺术家就是从这里走向世
界的。
杨建勇非常迷恋美国现代水彩大家怀斯的
作品，他笔下对光影的处理、对细节的刻画，
画面所呈现的氛围以及作品带给观者的感
动，这是杨建勇专注水彩的原动力。他以
水的流动、颜色的渗透，将画面投入于无
所设定状态，迹与迹偶然叠加又彼此吞
噬，纸与颜色彼此相互作用，慢慢混沌渐
开而物象渐立，看似平静的画面就这样充
满感染力。杨建勇说：“所谓艺术实践，
就是生命在皴擦点染中运动，灵魂在笔意纵
横间新生。当一种意趣败倒在另一种意趣之
下，一类感觉屹立在另一类感觉之上，一束笔
痕新生于另一束笔痕之前，或许，这才是水彩
清风不识
午后的郁金香
红色玫瑰园
怒放的向日葵
细语倾诉
676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作为一个特定形式的艺术创作最为动人魂魄的
时刻。”
杨建勇认为花卉是水彩最能表达的物体。
纯化水彩的语言方式，大量的尝试，也让他收
获了许多乐趣。譬如，《午后的郁金香》就是
以素描与水彩结合的方式，将黑白与色彩在画
面上相互作用，形成新的视觉形态，充分利用
水的特性，水与色的交融传递视觉氛围，将水
彩的程式化发挥到极致，以“神形”为皈依，
重在抒发画面的主体精神，创作出具有自身内
涵的水彩作品。
杨建勇曾经用近一年时间临摹《八十七神
仙图》长卷，研究巨作的线条与线条下面的秘
密。但上海太大，机会太多，诱惑无时不现，
摆在画家面前的选项很多，学过禅的杨建勇知
道，使命如此，命也如此，他得坚守家园，回
到原点，不断思考新的形式、新的题材、新的
方式、新的人生展现。如花般的开放，此话似
乎是女人的专属，但用来比喻杨建勇其实也合
适。
豹
晨风中的百合花
法国玻璃大师对话中国琉璃
法国国宝级艺
术大师、法国百年
脱蜡铸造世家传人
安 东 尼· 勒 彼 里
耶，将他在中国的
首次个展放在由杨
惠 姗、 张 毅 创 立
的上海琉璃艺术博
物 馆。《Stop the
Time 拦 截 时 间：
法国国宝级玻璃脱
蜡 铸 造 大 师 安 东
尼·勒彼里耶个展》
展出的作品除了安
东尼·勒彼里耶的
15 件“一念流逝，
一念永恒”系列作
品外，更有 19 世纪末、20 世纪初法国玻璃大
师加莱、德孔西蒙、华特等人的 8 件古董玻璃，
借以呈现欧洲玻璃艺术承先启后的轨迹脉络。
上海琉璃艺术博物馆也精选中国现代琉璃艺术
的开拓者与奠基人——杨惠姗与张毅的代表作
品同步展出。这个展览不仅演绎了东西方脱蜡
铸造法最顶尖的两位艺术家的精彩互动，更是
中国琉璃与法国玻璃的艺术先锋对话。
安东尼·勒彼里耶对中国并不陌生，他觉
得中国在艺术方面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很让人
兴奋和期待。而他与杨惠姗、张毅更是 20 年
的老朋友，作为法国脱蜡铸造的代表人物，安
东尼·勒彼里耶高度评价杨惠姗的创意在中国
创造了脱蜡铸造最辉煌的成就。他说：“当年
我的祖父是法国玻璃的先锋，今天，在我的时
代，我又认识了东方琉璃的先锋——杨惠姗、
张毅，我认识了两代先锋！”
杨惠姗、张毅说：“从我们开始琉璃的学习，
一直到摸索着寻找自己的语言，转眼已经 27 年。
然而，无论岁月多么漫长，我们始终把安东尼
的作品当成一个模范。在我们还是零的阶段，
安东尼已经是世界脱蜡铸造的第一人。”
开幕式当天，上海视觉艺术学院聘请安东
尼·勒彼里耶、杨惠姗、张毅为学院客座教授，
并由院长龚学平颁发证书。这不仅体现了中法
两国文化教育的进一步交流，更促进了东西方
艺术的荟萃融合。
安东尼·勒彼里耶说：“因为艺术，我们
有了阻挡时间流逝的能力，并在这短暂的瞬间
获得内心的宁静。”
弗朗索瓦·德孔西蒙作品（琉璃工房提供）
百合细雨
安东尼·勒彼里耶作品
（文 / 晁以文）
696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艺文长廊
“中国当代油画巡展暨中国油画百年回望”到上海
由文化部指导，国家画院、国家画院
油画院、CCTV《中国油画百年》摄制委
员会、上海中华艺术宫等近日联合主办“中
华意蕴——中国当代油画巡展暨中国油画
百年回望”上海站展览。
这是改革开放 30 年来中国当代油画
作品首次完整的集体亮相，以大事记的
纪年叙述形式对百年中国油画史进行经
典回顾，鲜活展示了中国社会文化思想
的深刻变迁。参展的 60 多位画家主要是
中国国家画院油画院的研究员及部分国
内优秀油画家。150 余幅展出作品，包括
詹建俊的《旭日》、靳尚谊的《一个朋
友的肖像》及全山石、闻立鹏、张祖英
等的优秀作品。CCTV 大型电视文献纪
录片《中国油画百年》摄制组多角度、
全方位地为展览存像。
玉衡艺术中心发掘新水墨艺术家
“中国当代水墨状态·鸿蒙变——玉衡
艺术中心开幕展”，日前亮相 M50。
成立于 2008 年的玉衡艺术中心，以推
介新水墨市场为己任，不断推广和发掘新
水墨艺术家。画廊首次面向公众的这个展
览，通过对当代水墨创作现状概括性的展
示，传播和探讨当代水墨创作的意义和价
值。
策展人赵力此次力邀党震、丁蓓莉、
杜小同、高茜、李军、刘琦、马骏、沈勤、
王冠军、张见、曾健勇、朱建忠 12 位当代
水墨画家的作品参展，梳理概括出创作的
各自线索和艺术的整体迹变。
龙美术馆 ( 西岸馆 ) 以“开今·借古”开馆
龙美术馆 ( 西岸馆 ) 最近在徐汇滨江
正式开馆，形成独特的“一城两馆”的艺
术生态。
西岸馆位于徐汇滨江地区原北票码
头，由中国收藏家夫妇刘益谦先生、王
薇女士创办，新锐建筑师柳亦春担纲设
计。
以艺术史脉络的梳理为线索，结合
龙美术馆自身的收藏特色，开馆展主题
为“开今·借古”，分“古代·当下”、“国
画·洋画”、“个案·历史”三大板块，
展出中国当代艺术、中国近现代艺术和
传统艺术的 200 余位名家的 300 多件作
品。
功甫帖
上海美协纪念成立 60 周年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成立 60 周年座谈会
日前举行。包括贺友直、黎鲁等著名画家
在内的几代上海美协会员济济一堂，共同
为迎来花甲之年的上海美协“庆生”。
据悉，上海美协成立 60 周年相关纪念
活动包括：出版《上海美协成立 60 周年纪
念文集》；制作上海美术 60 年电视专题片；
召开纪念座谈会，表彰为上海美术事业做
出过重要贡献的艺术家；举办一系列展览
活动，如“美丽中国”中国画高研班汇报展、
上海美术作品香港展、第 15 届海平线绘画
雕塑联展等。
巩俐、郭宝昌等分任电影、电视节评委会主席
第 17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将于 6 月 14
日至 22 日举行。日前，组委会宣布将由巩
俐担任本届“金爵奖”评委会主席。
连续三届由海外导演担任“金爵奖”
评委会主席之后，第 17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
主竞赛单元“金爵奖”评委会主席将由演
员巩俐出任，这也是这一职位首次由女性
电影人担任。
将于 6 月 9 日至 6 月 13 日举行的第
20 届上海电视节组委会也公布了评委会主
席名单。电视电影 / 迷你剧、电视连续剧、
纪录片、动画片四大单元将由著名导演郭
宝昌、加拿大 Hot Docs 纪录片电影节主席
克里斯·麦克唐纳德和著名动画制作人、
导演尼尔森·申领衔。
《篠原一男》回顾日建筑大师重要作品
正在展出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2014
年度首个大展《篠原一男》，系统回顾了
日本建筑大师、建筑教育家篠原一男毕生
的重要作品，解码其建筑理念和实践方法。
这是篠原一男首个亚洲回顾展，主办方
希望中国建筑师和艺术家借助篠原一男的
“以否定为媒介的肯定”，来重新审视我
们的传统价值和可能，拥抱怀疑，感受激
进的混沌。
展览中，观众通过摄影、模型、语录、
影像、文献等媒介，领略大师代表作，看
到首次公开展出的篠原为自宅“横滨之家”
设计的家具，以及遗作“蓼科山地的初等
几何计划”的珍贵手稿。
申古博、刘向红展华夏岩彩
刘海粟美术馆、杭州西湖艺术博览
会 主 办， 云 峰 宾 馆 等 协 办 的“ 华 夏 岩
彩——申古博、刘向红作品展”上月底
在沪展出。
岩彩画成长于魏晋时期，以敦煌壁
画最为著名。中国美术学院岩彩画研究院
壁画研究室主任申古博，创作以自然为主
题，阐述“天人合一”的理念，看似简洁
的构图蕴含丰富哲理。山西太原师范学院
美术系教师刘向红，经常随丈夫申古博为
全国名刹古寺义务创作大型壁画。此次画
展是伉俪俩十余年来寻古问道的所得。
“美丽杭州”诗词吟唱会举办
近日，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名家欢聚
一堂，参加杭州西湖文化艺术俱乐部第二
届全体活动，举办“西湖文化恳谈会暨‘美
丽杭州’诗词吟唱会”。杭州市政协主席
叶明全程参与。
西湖文化俱乐部由杭州市政协牵头成
立于 2012 年，是全国首家跨地域跨门类、
团结全国文化艺术界知名人士专注文化进
步和发展的社会团体。杭州市政协诚邀上
海知名文化学者郭晓瑜联系组织全国文化
艺术界名家加盟。
717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 新书摘
《一千零一夜》中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从
前在开罗有一个人，在自己家花园的无花果树下
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个浑身被雨水
打湿的人，嘴里咬着一枚金币来拜访他，并对他
说：“您的财富在波斯的伊斯法罕，到那里去寻
找它吧。”第二天一早，他就出发了。他抵达伊
斯法罕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在一座清真寺里
栖身。那天晚上，有一帮盗匪闯入，随后赶来的
官军巡逻队没有抓到盗匪，却在无意中发现了这
个从开罗来的可怜人。面对审问，这个人如实供
述了自己因受到梦的指引来伊斯法罕寻找财富的
经过。巡逻队长哈哈大笑。他说，我一连三次梦
见自己的财富在开罗的一个庭院里。庭院的花园
里有一座日晷、一棵无花果树，近旁还有一个喷
泉。我的财富就在喷泉底下。可我不像你那么傻，
我从不会去理会这荒唐的梦兆。听他这么说，这
个从开罗来的人就离开了清真寺，踏上了回家的
旅程。他回到自己家中，在花园的喷泉底下挖出
了大批的财宝。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曾把这个故事改写成
一个短篇小说，题为《两个做梦人的故事》。
众所周知，寓言或传统故事的最大特点之一，
就是它经得起无数次的解读，而本身却不会被
磨损。当然，不同的读者都可以从不同角度来
理解这个故事的意蕴。但在我看来，这个短小
的故事，也可以被看成是文学写作本身的某种
隐喻。
文学写作的基本目的，是运用语言去阐述
个人与他所面对的世界之间的关系。我们知道，
文学创作的基本材料往往来自于个人经验和记
忆。我倾向于认为，文学写作的意义，实际上
并不存在于单纯的经验之中，而是存在于不同
经验之间的关系之中。同样的道理，真相并不
单纯地存在于事物之中，而是存在于不同事件
的联系之中。正如萨特所说的，他者的出现，
是我们理解自身的首要前提。
马尔克斯曾说过，只有当你远离家乡，来
到某个陌生的地域，“家乡”的面目才会变得
清晰起来。我们整天与父母朝夕相处，但也许
只有等到你自己的孩子降生，你才会真正理解
自己的父母；只有当你了解了什么是英国文学、
法国文学、非洲文学、阿拉伯文学时，你才有
可能去思考什么是中国文学的特质。从某种意
义上说，文学的他者，其实就是我们自身的另
一面。他者的出现，有助于照亮我们自己的经验，
有助于克服自我意识的局限和偏见。
因此，文学交流的首要目的，并不是如何
去学习别国作家的写作技艺，而是为了确立一
种全新的理解结构。用博尔赫斯的话来说，全
世界的人其实都在写同一本书。
这是格非最新的散文集和评论集。
以文体优美著称的作家格非同时也是严谨而睿智的学者，
友善而幽默的老师。多重身份特质在这部文集里得到了充分表
露。他的游记和忆旧文，叙事轻捷，妙趣横生；读书札记和文
化短评往往切中肯綮；文学评论则优美耐读，见解深透，兼具
学术文章和散文之长，是不可多得的经典。
对于喜爱并想更多了解他的读者，此书的前一半可谓一个
窗口。对于更为广大的文学爱好者，此书的后半部分相当于一
门精彩不容错过的文学公开课。
文学的他者
1913 年，爱迪生同志发明了灯泡，各种见
亮光的东西，都是他发明的。
有声电影的发明——有声电影很重要，让电
影从一个小小的门类，从大家觉得是一个小玩闹，
变成了一门真正的综合艺术。电影在无声的时候，
它是不能综合戏剧艺术的，因为戏剧在舞台上有
大量台词，你不能演莎士比亚的戏剧，因为莎士
比亚戏剧有大量台词，你不能靠打字幕，你只能
用一些肢体语言动作，就像卓别林的表演。但是
有声电影来了以后，电影真正迈入了最快的发展
期，融合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艺术种类。虽然称
它为第七艺术，但是其实它将前六项艺术——建
筑、雕塑、绘画、音乐、舞蹈、诗，全都融入到
这个艺术形式里，所以它在一百年间的发展，超
过了其他艺术上千年的发展，进展是最快的。音
乐艺术这一百年没有多大进展，绘画艺术也只是
出现了一些新的流派，但电影的发展是突飞猛进
的。因为它记录了人类一百年的悲欢，在这个方
面起到最重大的作用。
但也起了个小小的副作用，就是一代伟大
默片时期的明星，由于要张嘴说话了，一下子
就成了有声电影的牺牲品。比如好莱坞的大明
星嘉宝，何等美丽，一张嘴不行了，就被淘汰
掉了，也包括我们中国的阮玲玉、胡蝶啊等等。
这些默片时代的大美女，大明星，由于张嘴不
会说普通话，只能是吴侬软语或者是其他地方
方言，于是也慢慢被淘汰掉了。据说阮玲玉后
来自杀，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有声电影来了
以后压力很大，加上婚姻、爱情等，导致了她
最后的选择。但是无论如何，任何一项变革，
虽然会付出一些文化代价，比如明星陨落，但
是科学的脚步浩浩荡荡，任何一种东西都阻挡
不了。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去年得了奥斯
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好几个奖项的电影
《艺术家》。《艺术家》这电影讲的就是默片
时代的大明星，为了阻挡有声电影的脚步，自
己倾家荡产倾尽全力，去拍伟大默片电影，最
后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每一次科学来袭，每一次科学的重大进
步，其实都会有很多文化人、知识分子、艺
术家来阻挡，因为大家老担心科学会毁灭文
化，科学会毁灭艺术，但是人类浩浩荡荡前
进了这么多年，可能在个别的时候，付出一
些文化的代价、一些精英的代价，但是看整
个大的历史潮流，科学不可阻挡地改变着人
类，而且科学可能会暂时毁灭一两样艺术，
但是科学最终会创造出新的更伟大的艺术类
型，人类的智慧能驾驭新的艺术类型并用来
表达我们的悲欢，用来让人类继续记录自己
的成长。
1月3日 有声电影诞生
《鱼羊野史》系列图书脱胎于 2013 年东方卫
视的一档节目《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是
节目的未删节版，所讲历史与严格考据的历史学
问不同，高晓松的说法是“无门无类，凡举政治、
军事、科技、文艺、体育甚至天文地理古董迷信，
杂七杂八，信马由缰，点到即止”。
737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 文 志
第四届 杯桥牌赛鸣金
黄浦区政协主办的“108”杯桥牌团体联谊
赛日前举行，此项赛事已由黄浦政协连续举办
了 4 年。
来自市区各界知名人士汇聚一堂，以牌会
友。本届比赛共有 54 支队伍，216 名选手参赛，
经过 3 轮 48 副激烈竞技，钱学中领衔的思南队
获冠军，飞跃队、黑毛队、黄浦政协队分获二、
三、四名，市政协队首次进入 8 强。同时举行
的名人赛，钱景林、王永浩获南北组冠军，沙麟、
陈舜年获东西组冠军。老领导叶公琦、沙麟、
钱景林和黄浦区政协副主席胡毅平为优胜者颁
奖。
本次比赛，参赛成员以政协委员为主，54
支队伍中有 40 支为新老政协委员组成；7 名省
部领导 50 余名厅局领导参赛，老领导钱学中从
初赛、复赛一直打到决赛，最后夺冠；20 余名
国家队、省市队和俱乐部队的桥牌高手参赛，
为第四届 108 杯增加了专业竞技的色彩。
K J 8
A Q 10 8 4 2
5
A 7 4
Q 10 9 7 4 2 9 6 3
J 5 K 9 6 3
6 2 9 8 3
J 10 6 Q 9 3
A
7
A K Q J 10 7 4
K 8 5 2
Ｎ
ＥＷＳ
精彩牌例解读
叫牌过程 N E S W
2C --
3D -- 4NT --
5D -- 7NT ---
S 开叫 2 （9 赢张）；N 应叫 3D（5
控制）；S 考虑： 有 7 墩，此外，还有
3A2K 共计 12 墩，4NT 问 Q 答有 1Q, 如在 S
或 C 中，已有 13 墩，S 叫 7NT。
打牌
W 首攻 S 10，庄家发现 Q 在 H 中，缺一
墩牌。庄家打双向紧逼：N8，SA；H7到 H A；
明手SK；再D回手连打6张D，成如下形势：
J
Q
--
A ×
Q --
-- K
-- --
Q ×× J ××
--
--
×
K××
Ｎ
ＥＷＳ
此时，庄家打出第 7 张 D，W 家先被紧
逼，不能丢 S Q，只能垫 C；然后庄家垫去
N 家 S J，E 家被紧逼，不能丢 S K，只能垫
去 C x；庄家连得 3 墩 C，双向紧逼成功，
共收 13 赢墩。
王永浩
108 编 读之 间
编者回言：
◎我喜欢改版后第一次见到的《稿边短语》，三两句话便说清了一个问题，且氤
氤地透出新意、诗意和编辑者的真心与诚意。
“《人物》的阵形今年扩容了。我们决意腾出版面，让更多普通的政协委员，
因为做出了不普通的事而成为《人物》栏目的主角。”我验证了一下，改版后的《浦
江纵横》，仅仅四期便让我在《人物》栏中见到了１8 位既普通又绝不普通的政协“人
物”。这还不包括“人类需要遥望”的《春秋》栏目中的张元济、黄炎培、张澜、
郑联松、傅雷、邓演达、吴昌硕、朱学范、张幼仪……
——周关东（市政协理论研究会副会长，嘉定政协原主席）
◎新版《浦江纵横》，耳目一新，视觉冲击大。从封面设计到栏目安排，图文并
茂的论坛、人物、春秋，增添了杂志的可读性。希望再接再厉，力求更加完美。
建议一，适应大多数人的生活节奏和阅读习惯，增加一些有故事情节的图画或
者漫画，让大家在轻松的阅读中获得感悟；建议二，每期有一篇深度报道。
——高美琴 ( 市政协副秘书长、市台盟副主委 )
◎应更具上海特色，对上海历史、文化、发展应有更多的分析和研究。
——林尚立（市政协学习委员会副主任）
◎版面设计非常漂亮，增加了二维码，紧跟时代。内容精彩纷呈，聚焦点，话春秋；
谈履职，论人生……关注委员们的所思、所想、所为，体现了这本杂志的定位。
《印象王安忆》写得非常好！笔墨凝重简练，人物栩栩如生。希望今后能有更
多这样的文章。 ——刘艳（市政协委员、台盟盟员）
◎几期连着看，感受很好。尤其是一打开封面，冲击视觉的图文并茂的版式，照
片很美、文章很美，美美积加，其魅无穷。内页文章视野纵横，给人以启迪、思考、
学习，回味无穷。 ——李文祺（《解放日报》驻京办原主任、高级记者）
◎对今年新版的总体印象：走出框框，改变垂暮，抛弃单调，增加色彩……祝愿
越来越高大上！ ——金敬斌（浦东政协研究室副主任）
◎希望开设“创新狂想曲”栏目，专门发表眼下不被看好的、比较超前的、独具
创意的观点、建议、点子等，引领一批具有创新梦想的作者与读者共同交流，希望
上海式“特斯拉”创意能出现在贵刊上。 ——舒建川（徐汇民革副主委）
办杂志，总希望有人读。读者如此精读，令我等做编辑的不敢须臾懈怠。唯抖
擞精神，直追精品力作以报读者。
舒建川的“创新狂想曲”说得好，编辑部决定采纳。自下期起，开展“创新创
意大视野”征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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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柯兆亮南印度马杜赖的米纳克西神庙塔门上 3300 个的神像雕刻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