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记07 关注2018年4月2日 星期一

责编 王耀翠 视觉 熊艳阳 图编 陈芳 责校 伊诺

▲两名90后练习仪态仪姿。不忙的时候，礼仪人员为了保持良好的仪态仪姿，在工作日下午闲暇的时间里，他们都要进行数小时艰苦的训练。 杨少昆 摄

深晚记者探访深圳市殡仪馆殡葬师

给生命以尊严 似春花之灿烂

予死者以尊严，予生者以慰

藉。在死亡面前，生命显得苍白无

力。有一群人在死亡面前却是最

执着的守望者，他们就是殡葬行业

从业者，背负着世人的不解，却诚

挚地告别每一个生命。生如夏花

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他们将

死亡诠释得自然和美丽。近日，深

晚记者走进深圳市殡仪馆，探访这

群生命的摆渡人。

▲2013年4月4日，众多市民光明树下缅怀器官捐献先行者。 陈玉 摄

让生命回归平静2009年，小徐从长沙民政学院毕业后就来到深

圳市殡仪馆，负责为逝者整理仪容，也是大家所说

“入殓师”。当死亡来临时，他们装点生命最后的面

貌。女孩子心细，很多家属希望女入殓师为逝者化

妆。每天，小徐都要帮十多位逝者化妆。

记者看到小徐的时候，她正在忙碌指导见习入

殓师帮逝者洁身整衣，面部修容，整理仪态……从曾

经懵懂的新手到带徒弟的师傅，尽管小徐现在仍是

部门最年轻的人，但在实习生眼里，小徐老师化妆手

法熟练，业务能力十分精湛。

在告别厅的后方就是化妆部的工作区，几十平

方米的工作区干净整洁，墙边整齐摆放着 3 台化妆

台，上面一排排都是化妆师的工具：发胶、梳子、油

彩、棉签等。“这些油彩都是我们自己摸索调制的，逝

者肤色较深就需要配合粉底深色油彩，颜色浅的需

要浅色系。”这些都是小徐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

为了保证逝者面容安静祥和，小徐还特意看过化妆

视频教程。“虽然原理不一样，但是有很多经验是共

通的。”

每天早上 7 时准点起床，到单位做好准备工作

后，等待家属确认逝者，小徐就要进入化妆程序。

忙碌的时候，她基本脚不沾地。很多人不理解她的

工作，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比消解别人质疑的眼光要

简单得多。9 年来，小徐已经习惯在生与死之间

打交道，一份职业需要专业与敬业。当面对死亡

变 成 常 态 ，让 生 命 回 归 平 静 ，才 是 入 殓 师 的 追

求。“如果有些年轻人能看到家人面对轻生者那

种 撕 心 裂 肺 的 痛 ，应 该 不 会 轻 易结束自己的生

命。”小徐如今已是一个两岁半孩子的妈妈，下班

后她都会第一时间回家陪孩子和家人。这份工作

让她更敬畏生命。

生命的摆渡人

如果说入殓师装点了生命的尊严，那么运输防

腐部的工作人员则是生命真正的摆渡者。这是殡仪

馆面向社会第一个接触遗体的部门。他们担负全市

遗体的收殓、接运、医院太平间的管理、防腐等多项

工作职责。生命起起落落，遗体运输车辆周而复始

地行驶在深圳的大街小巷。

有时候地形险要，遗体无法抬下山，或在房屋坍

塌现场和地方狭小的阁楼，搬运遗体时担架床派不

上用场，收殓工只能把遗体驮在背上背下来。而那

些因车祸、凶杀而死亡的遗体情况更复杂。收殓工

需要极为耐心地进行处理。身上染上斑斑的血迹，

衣服头发沾上腐臭是常事。

几乎每天，曾冬蔚都是被手机吵醒。作为运输

防腐部副部长，曾冬蔚要保证第一时间处理业务，她

的手机 24小时不关机。办理证明材料、联系运输车

辆、协调对接工作……从业 24 年，她对殡葬工作每

个环节都得心应手，久而久之就成了大家的“万事

通”，有不懂的地方第一时间就是给她打电话。

“对生者来说，悲伤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有些哀

伤或许永生难消。对我们殡葬人来说，葬礼是一种

道别，而道别并不意味着绝望。每一场葬礼都浓缩

了一个生命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每一场葬礼对我

来说都是养分。”这是曾冬蔚曾写下的一段感悟。

1994 年，17 岁的曾冬蔚刚到深圳，在人才市场

找工作，最后选中市殡仪馆。得知这个消息后，家人

震怒。“他们觉得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工作，

以后都不好嫁人。”那时候，年轻人从事殡葬工作还

是稀奇事，一度引发当地媒体跟踪报道。没想到也

是这次报道，成就了曾冬蔚的姻缘。有一个小伙子

看到了这些报道被她的精神感动，竟兜兜转转找到

她表达敬意。没想到两人聊天后，发现彼此十分投

缘，就顺势走到了一起。每每谈及这段故事，曾冬蔚

都十分感谢这段经历。“我觉得我的工作是在做好

事，每分每秒都在积累福报，我对生活充满感恩。”曾

冬蔚告诉记者，现在家人和朋友都接受了她这份工

作，甚至遇到不懂的情况，还会主动来找她帮忙。

殡葬行业的年轻人

丘林是礼仪部负责人，这是深圳市殡仪馆最年

轻的部门，绝大部分都是 80后、90后。时刻保持身

形笔直是他们的必修课。有人开玩笑说他们部门是

“颜值担当”。

“我们要训练肌肉的记忆力，所以平时也会注意

仪态。”丘林说，在外人眼里，这份职业总是充满神

秘。“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一份职业，不断精益求精才

对得起客户的嘱托。”他们是丧属内心的支撑和依

靠，从葬礼的策划到执行，从灵堂的布置到现场司

仪，甚至到最后逝者下葬都是他们陪在身边。“基本

上，平均每人每天都要走两万多步。下班后，我们还

要进行礼仪训练。”刚布置完第二天丧属预定的礼

堂，丘林就开始组织当天的礼仪训练。

“除了工作内容比较小众，我们的生活其实和普

通上班族没啥区别。”丘林说，现在很多学校开设了

民政专业，越来越多的人把这份工作看成普通职业，

他们也有相当清晰的职业规划。年轻的面孔让这份

神秘行业充满活力，也越来越生机勃勃。 (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