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庆　　出　　版　　社　　出　版　　　　（　　重庆长江二路１９８号）

新华书店重庆发行所发行　　重庆新华印刷厂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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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本７８７×９６０　 １／３２　 印张１２．６２５　 插页２　 字数１９８千

１９８９年３月第一版　　　　　　１９８９年３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

印数 ：１—４，５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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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ＳＢＮ７－５３６６－０７９９－７／Ⅰ·１５７

定 价 ：３．４０元

张　　百　　三

趣　　味　　诗　话

责任编辑的话

我国有一个成语，典出宋代王辟之《 渑水燕

谈录》，曰：开卷有益。卷，指的就是古人所说的

书；开卷，就是翻开书本；有益，自然就是指读

书的益处了。概言之，这个成语的意思是：读书，

对人们总是有好处的。

然而，茫茫书海，书海茫茫！远的不说，仅

是我国出版界近几年里，每年出书就在四万种以

上，这是一个多大的数字！谁能翻得完？谁能读得

了 ？

在实际生活中，广大读者文化程度有别，兴趣

爱好各异，加之，由于生活节奏在加快，人们又难

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去读完一部一部的“ 大部头”，

于是，各种文摘报刊，乃至于“ 精选“”、粹编”一类

的出版物便应运而生了。不消说，这是使读者能

在较短的时间内获得更多一些知识和信息的行之

有效的办法，它已经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和首

肯。

为顺乎时代之潮流，满足读者的需要，我们

编辑了这一套开卷乐丛书。明眼人一看就知，所

“谓 开卷乐”，正是“从 开卷有益”这个成语演变而

来的。这套书的特点是：其一，南北东西、古今

中外、文史哲经、天文地理、野草闲花、札记小

品⋯⋯皆在入选之列。也就是说，丛书的系列化

通过多样化的形式来体现，欲以多样化的形式来

达到丛书系列化的目标。其二，熔铸思想性、知

识性、科学性、趣味性，可读性于一炉，力求做

到每一本书中所收入的文章、作品或资料都是浓

缩的、凝练的、风趣的、有味的、耐咀嚼的、使

人爱读的。就是说，要让读者既能从中获得一些

教益，又能从中获得一些乐趣。

这项工作，对于我们来说，只能算是一次尝

试。它的社会效应将会如何呢？我们期待着广大

读者的评论，尤其欢迎各地作者的大力支持，使

之能把这套丛书编得更好。

１

７

１１

１７

２０

２５

２９

３３

３８除夕诗话

送旧迎新话除夕

咏砚诗话

巧夺天工名砚多

龙舟诗话

两龙跃出浮水来

鞭炮诗话

万人头上一声雷

不倒翁诗话

不倒原来泥半团

春游诗话

南国春半踏青时

风筝诗话

鸢飞蝶舞喜翩翩

钓鱼诗话

钓竿甩出串串笑

象棋诗话

坐运神机决死生

目 录

４１

４４

４７

５３

５７

６２

６７

７２

７７

８２

８５荷花诗话

映日荷花别样红

山茶诗话

雪里开花到春晓

九九歌诗话

冬九九和夏九九

祭灶诗话

子虚乌有灶王爷

重阳诗话

九九重阳赋诗多

中秋诗话

一轮明月百样诗

七夕诗话

卧看牵牛织女星

端午诗话

节分端午为屈原

清明诗话

一年好景在清明

元宵诗话

火树银花触目红

守岁诗话

相守共欢新故岁

８８

９３

９８

１０２

１０６

１１１

１１６

１２１

１２５

１３１

１３６灭蚊诗话

诗文讨伐吸血鬼

萤火虫诗话

轻罗小扇扑流萤

蟋蟀诗话

闻蛩声声夜绵绵

咏蝉诗话

同是咏蝉味不同

咏蚕诗话

甘作春蚕吐尽丝

鸳鸯诗话

休把薄情当守情

燕子诗话

春回大地燕归来

鸟鸣诗话

鸟语宛转总怡神

仙人掌诗话

漫天风沙自峥嵘

桃花诗话

桃红又是一年春

桂花诗话

独占三秋压众芳

１４０

１４５

１４９

１５３

１５８

１６２

１６５

１６９

１７７

１８１

１８５面条诗话

中国面条古今谈

酒旗诗话

水村山郭酒旗风

咂酒诗话

万颗明珠一瓮收

饮茶诗话

闲品茶经拜羽仙

火锅诗话

百味消融小釜中

冷饮诗话

夏冰皎皎人共喜

竹笋诗话

佳竹连山觉笋香

豆腐诗话

莫将菽乳等闲尝

咏粥诗话

只将食粥致神仙

鲥鱼诗话

银鳞细骨堪怜汝

螃蟹诗话

壳凸红脂块块香

１８８

１９１

１９５

１９９

２０２

２０７

２１１

２１６

２２１

２２５

２２９杨梅诗话

夏至杨梅满山红

西瓜诗话

香浮笑语牙生水

槟榔诗话

一口槟榔一杯茶

批杷诗话

摘尽批杷一树金

石榴诗话

嚼破水晶千万粒

板栗诗话

堆盘栗子炒黄深

荔枝诗话

荔枝原是百果王

汤圆诗话

吃了汤圆好团圆

月饼诗话

中秋月饼香酥甜

粽子诗话

端午家家粽子香

饺子诗话

饺子美味甲寰宇

２３３

２３８

２４２

２５０

２５４

２５７

２６１

２６４

２７２

２７６

２８３打油诗话

古今打油谐趣多

剥皮诗话

活剥古诗出新意

蜡烛诗话

蜡炬成灰泪始干

咏镜诗话

佳篇名句咏镜子

折扇诗话

开合清风纸半张

扇子诗话

一扇在手生清风

陶瓷诗话

中国陶瓷传美名

眼镜诗话

黑蝶分张翅欲飞

珍珠诗话

明珠粒粒生光辉

枕头诗话

枕引诗情趣事多

筷子诗话

看似寻常最奇崛

２９２

２９７

３０４

３１２

３１７

３２３

３２６

３２８

３４３

３４８

３５２戒赌诗话

赌博之害实在多

拒贿诗话

劝君廉洁莫受贿

叠字诗话

妙用叠字诗更美

数字诗话

数词也能生美感

谜语诗话

诗中谜和谜中诗

广告诗话

广告与诗巧结合

药名诗话

药名入诗妙趣多

题壁诗话

墙上题诗故事多

“一字师”诗话

一字师徒传佳话

回文诗话

旧诗新诗有回文

藏头诗话

独具一格藏巧思

３５５

３６１

３６６

３７３

３７７

３８１

３８７

３９３后 记

红叶诗话

霜叶红于二月花

养猫诗话

养猫得失多奇趣

夜郎诗话

夜郎故事千古传

理发诗话

古今未来说理发

货币诗话

同咏钱币百样诗

示儿诗话

以诗教子情趣多

惜时诗话

寸金难买寸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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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运神机决死生

象棋诗话

“ 两军对敌立双营，坐运神机决死生。千里封

疆驰铁马，一川波浪动金兵。虞姬歌 汉舞悲垓下，

将旌旗逼楚城。兴尽计穷征战罢，松荫花影满棋

枰。”读者一看便知，这是一首咏象棋的诗。楚河

汉界，两军对阵，势均力敌，运兵决战，尽在诗

中，妙趣横生。

象棋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遗产之一。下象棋

是民间广泛流传的文娱活动，也是一种具有教育

意义和科学内容的“ 智力”体育。它能颐养性情，

陶冶情操，磨练意志，锻炼思维，袪病延年，促

进健康。古人说“：善弈者长寿。”这是有科学道理

的。因此，业余时间，约来对手，摆好象棋，杀

上两盘，实在是一桩有益而又有趣的乐事。

象棋起源于中国，具有悠久的历史。象棋古称

象戏，由先秦时代的博戏演变而来。唐代诗人白居

易《 白香山集》云“：兵冲象戏车。”象棋之所以称为

象棋，有人认为，象棋之象，乃象征之义，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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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作战之事，用各种棋子代表各兵种作战斗演

习。象棋起源于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楚国辞赋

家宋玉在《 楚辞·招魂》篇中，便“有 篦蔽象棋”的

记述，提及楚王喜好象棋。刘向《 说苑·善说篇》

中亦有“ （燕 宴）则斗象棋而舞郑女”的记载，是说

齐国孟尝君喜欢在宴会中举行象棋比赛，以增加

欢乐气氛。南北朝时，因周武帝亲撰《 象经》，使

象棋逐渐流行。到了唐代，象棋得以广泛流行，

但当时只有“ 将、车、马、卒”四个兵种，棋盘上

也没有河界。在宋代，象棋的棋制有了变革，棋

盘上出现了楚河汉界，兵种增加了“ 偏“”、裨”二

将，这相当于现代的士象，兵卒过河只能走尖斜。

北宋理学家程颢写的《 象弈诗》云“：大都博弈皆喜

剧，象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战法，偏裨兼

备汉宦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

凭放楸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诗中指的便是

这样的棋局，并说明了象棋的下法和好处，指出

了当时下象棋的人已很普遍，而且吸引着更多的

人。南宋时，除因火药的发明增加“ 炮”而外，还

将偏、裨改为士、象，兵、卒的走法也改为现在

的走法，即可直行或横行。至此，中国象棋便基

本定型。南宋末年诗人刘克庄五言长诗《 象弈》，

便生动地描绘了定型后的象棋双方的斗况。其诗

曰“：小艺无难精，上智有未解，君看桔中戏，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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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局外。屹然两国立，限以大河界。连营秉中

权，四壁设坚械。三十二子者，一一具变态⋯⋯”

明清以后，棋坛名将辈出，棋谱大量刊行，象棋

流传更加广泛。

下象棋是一项高尚的娱乐活动。对于用财物

为赌注来刺激棋兴，历来为有健康情趣的人所反

对。南唐诗人徐铉，一生酷爱象棋，但从不以赌

物助棋兴。一次，他和友人刘起居弈棋，为提高

兴趣，别出心裁地双方商定：谁输，罚作诗一首。

刘起居旗开得胜，徐铉甘愿受罚，略为思索，便

即席吟道“：刻烛知无取，争先素未精。本图忘物

我，何必计输赢。赌墅终规利，焚囊亦近名。不

如相视笑，高咏两三声。”

历代不少诗人墨客，不但爱下象棋，而且还

留下许多吟咏象棋的诗篇佳句。杜甫的“ 楚江巫

峡半云雨，清簟疏帘看弈棋”；韩愈的“ 酒食罢无

事，棋塑以自娱”；陆游“的 疏鱼池塘鱼避钓，晓莺

窗户客争棋”，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生动形象地

描绘了下棋、看棋、争棋的情景和乐趣，读来十

分有味。唐·释子兰的“ 观棋”诗，也颇具特色，

别有情趣。其诗云“：拂局尽捐时，能因长路迟。点

头初得计，格手待无疑。寂默观遗景，凝神入过

思。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清人笔记小品《 坚

瓠四集》中有一首不署名的咏象棋诗“：二国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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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用兵，摆成队伍定输赢。马行曲路当知道，将守

深宫戒远征。乘险出车收败卒，隔河飞炮下重城。

等闲识得军情事，一着功成见太平。”既讲了象棋

的下法，更把双方对垒以决雌雄的激烈场面、磅

礴气势和鏖战精神，描绘得动魄惊心、栩栩如生。

新诗中咏象棋的，也偶有所见。徐晓鹤的《 棋》

很有特色，可算是佼佼者。全诗两行一节，共五节：

“ 和平年代的战争，／战争岁月的休息。／在一张如

网的棋盘里，／突然溢出一股杀气。／车横冲直撞，

马八面遇敌⋯⋯／炮打司令部，将帅被围逼⋯⋯／

甚至那几只过河卒，／竟差点赢了一盘残局！／棋，

多么象人，／人，如果象棋⋯⋯”这首诗起笔不凡，

一开头就对下棋这一游戏作了哲理性的概括，接

下去有声有色地写了惊心动魄的一场恶战，结尾

妙笔一点，藏而不露，使人联想到十年浩劫那场

“ 和平时代的战争”，不正是诗中所描写的情景吗！

这首诗以棋喻人，寄情于棋，构思巧妙，含蓄隽永，

扣人心弦，启人深思，不愧是咏棋的佳作。

在我国，象棋不但受到人们的喜爱，而且还有

一些有趣的故事。清代独逸窝居士的《 笑笑录》里，

就有这样一个故事：明代哲学家王守仁小时候酷

爱象棋，竟达如痴如醉的地步。他母亲怕他因此而

影响学业，劝他不要沉缅于棋里。王守仁不听，有

一次贪下象棋竟忘了回家吃饭。他母亲一怒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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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的棋子扔到河里。王守仁看到自己心爱的棋

子随波漂流，十分悲伤，捶胸顿足，哭之以诗“：象

棋在手乐悠悠，苦被严亲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

救，将帅溺水一齐休。马行千里随波去，士入三

川逐浪流。炮响一声天地震，象若心头为人揪。”

读罢这首诗，我们在赞赏王守仁的诗才之余，还

得到一点启示：下象棋虽是有益的文体活动，但

对一般人来说，作为一种业余爱好，必须放在适

当的位置，切不可因迷恋下棋而影响工作和学

习。

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中，爱下象棋的

也不乏其人，在棋风方面也堪称楷模。抗日战争

期间，周恩来同志在重庆，就曾“和 棋王”谢侠逊

对弈，结果握手言和。董必武同志爱下棋，棋艺

颇高，曾荣获陕甘宁边区象棋比赛冠军。周恩来

同志曾为此赋诗赞道：“ 陕边难越三重险，董老确

高一着棋。”

解放以后，中国象棋被列为体育运动比赛项

目，多次举行过全国象棋比赛。如今，中国象棋

不仅在国内为越来越多的人所喜爱，而且已流传

到世界上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日本、菲律宾等国

还成立了中国象棋协会。根据亚洲象棋联合会的

决议，将对象棋实行改革。改革后的棋子，一面

是汉字加英文译名，另一面为图形。这样，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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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汉字的爱好者提供了方便，作为东方艺术明

珠的中国象棋，必将成为全人类共同的文化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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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竿甩出串串笑

钓鱼诗话

假日，当你来到河边湖畔，垂钓于柳荫之下，

定会感到怡然自得，别有情趣。特别是钓到一尾

活蹦乱跳的鱼儿时，那高兴的心情，就更不用说

了。正如有诗所说：“ 竿头乱抖动，乐得心儿跳，

双手猛一挥，甩出串串笑。”

钓鱼，是一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有趣的体

育活动。且不说那山光水色，鸟语花香足以令人

陶醉，爽心悦目，就是那清新的空气，充足的阳

光，也会使您脑清目明，心旷神怡。至于跋山涉

水，持竿垂钓，全神贯注于水面，全心潜移于鱼

漂，坐等鱼儿上钩，喜拉鱼儿上岸，有动有静，动

静结合，这不仅培养人们耐心、细致、专一的良

好习惯，而且还可以消除疲劳，治疗神经衰弱，有

益于健康。所以有人说“：湖边一站病邪除，养心养

性胜药补。”更有诗云“：吃鱼没有钓鱼乐，乐在其

中无法说。身体健康百日钓，老叟此时最快乐。”

钓鱼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三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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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周文王伐纣时代，就有姜子牙钓鱼的故事，

愿者鱼儿上钩的传说即来自于此。《 诗经》中也有

“ 照钓于淇”的诗句。东汉严光隐居在浙江桐庐富

春江滨垂钓，更是传为千古佳话，宋代诗人范仲

淹还在钓台下建祠作纪念，并赋诗赞曰：“ 先生不

入云台象，赢得桐江万古名。”唐代诗人李白“有 闲

来垂钓碧溪上，勿复乘舟梦日边”的雅兴；诗圣杜

甫晚年回到家中，也十分赞赏“ 老妻画纸为棋局，

稚子敲针作钓钩”这种人生乐趣。时至今日，“ 钓

鱼热”正在我“国 热”起来，钓鱼已成为一种群众性

的体育活动。

钓鱼是一门学问。在漫长的岁月中，我国人

民积累了丰富的钓鱼经验。象“ 春钓青，夏钓荫，

秋钓潭，冬钓深”；“ 春钓雨雾，夏钓早，秋钓黄

昏，冬钓阳“”；深水钓边，浅水钓渊“”；鱼怕噪，

人怕闹，安安静静才好钓”等谚语，便是钓鱼经

验的概括，行之有效的方法。它告诉我们，既要

掌握时令季节的特点，注意不同鱼类的特性，也

要注意选择适当的地点和讲究垂钓的方法。总之，

善钓者必须重视天时、地利、人和，将三者有机

地结合起来，才会有好的收获。

作为一个诗的国度，我国历代诗人歌咏钓鱼

的诗，自然为数不少。“ 七尺青竿一丈丝，菰蒋

叶里逐风吹。几回举手抛芳饵，惊起沙滩水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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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首唐人绝句，描绘了在岸边钓鱼，甩线吓

飞水鸟的情景，饱含诗情画意。“ 萍开风起水生

纹，一叶飘然泛夕曛。鱼在绿波竿在手，船头开

坐看秋云。”这首清人七绝，抓住在船上钓鱼者悠

闲自得、仰望彩云的镜头，加以描写，生动有趣。

唐人胡令能的《 小儿垂钓》“：蓬头稚子学垂纶，侧

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

人。”俨然是一幅天真烂熳的儿童情态画，把山村

儿童略带稚气的特征，生怕路人的问话惊动鱼群

的神态，勾画得栩栩如生。唐代诗人司空曙的

《 江村即事》“：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

眠。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则是通

过对江上钓鱼“者 钓罢归来不系船”这一细小动作

及其心理活动的描写，使钓者悠闲的生活情趣和

江村宁静优美的景色跃然纸上。这类颇有情味的

诗，不胜枚举。

更有趣的是，有些钓鱼诗，还孕藏着生动的

故事。在这里，仅举一例：明代风流才子解缙，有

一次陪同明太祖到御花园的池塘去钓鱼。解缙技

术高超，鱼儿不断上钩；而明太祖却一无所获，

不免十分扫兴。为了安慰明太祖，解缙恭敬地说：

“ 皇上，别看鱼儿小，它们都是懂得礼节的呢！”

明太祖不明其意，问道“：何以见得？”解缙说“：这

是真的，有诗为证。”说罢，便吟诗一首“：数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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纶落水中，金钩一抛荡无踪。凡鱼不敢朝天子，

万岁君王只钓龙。”明太祖一听，转忧为喜，连声

说道“：原来如此！”这故事虽然反映了解缙才思

敏捷的优点，但也说明他有过拍马之举。

以垂钓为题材的诗篇，往往还另含深意，别

具匠心。以两首当代诗作为例，便是明证。一首是

唐儒友的《 钓》，共三节“：洁白的尼龙线，／系着

诱惑和欺骗，／时间和耐性，／埋伏着屠戳的心愿。”

“ 岂止是低级动物／可悲的下场；／一切的贪婪者，

／能不从中得到借鉴“？”一个渴求满载而归，／一

个企图饱尝香甜；／满载而归的心花怒放，／饱尝

香甜的将受熬煎。”这哪里是写钓鱼呢？分明是在

写人，在向一切贪婪者敲警钟。另一首题为《 钓

鱼谣》，全诗只有四句“：直钩垂钓你别笑，／鱼

儿排队把钩咬；／不是太公本事大，／一枚大印手

中操。”这也是以钓写人，以鱼喻人，只不过是旨

在揭露和抨击以权谋私的卑劣行径。两首诗异曲

同工，均发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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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蝶舞喜翩翩

风筝诗话

春回大地，风和日丽，正是放风筝的好季

来到郊外，眼看节。当你举着风筝， 它扶摇直

上，高入云霄，定会感到无穷乐趣。正如我国当

代著名学者邓拓的《 纸鸢》诗所云：“ 鸢飞蝶舞喜

翩翩，远近随心一线牵。如此时光如此地，春风

送你上青天。”

纸鸢是风筝的原名。“ 风筝”一词，最早见于

唐代，是高骈镇蜀时用以寄意而题有《 风筝》一诗。

但“ 风筝”之名并不通用，宋人、明人做诗仍喜用

“ 纸鸢”称之。至清代“，风筝”之名才广泛使用开

来。风筝，还叫过鹞子、风鸢、纸鹞等名称。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风筝的国家。相传春

秋战国时期，公输般就曾经“ 削竹为鹊，成而飞

之”。此外，还有“ 墨子作木鸢，三年而飞”的传

说。人们通常认为，这木鸢便是风筝的雏型。但

也有人认为木鸢并非风筝的祖先，因为它是无动

力的滑翔飞行器，而并不是以牵引为动力的飞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2

器。又据《 稗史汇编》记载，我国最早的风筝是汉

代韩信所制造。尽管上述说法并不相同，但都足

以证明，风筝的问世至少已有二千多年历史。五

代时，李邺别出心裁，在纸鸢上安装竹哨，腾空

之后，迎风作响，声如筝鸣，故称风筝。唐代诗人

高骈听了“这 空中仙乐”后，写了一首《 风筝诗》：

“ 夜静弦声响碧空，宫商信任往来风。依稀似曲

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把风筝的美妙音响描

绘成犹如丝竹之音一般动听，颇有情趣。

我国早期的风筝，被用于军事，当作通讯工

具，立过汗马功劳。鲁班“ 作木鸢以窥宋城”的传

说，便是风筝用于军事的早期例子。公元５４９年，

南朝梁武帝萧衍被叛臣侯景围困台城，兵惫粮绝，

梁军就是利用风筝来传递告急诏书，向外求援

的。清人笔记中记载民间传闻 “ 韩信率军十说：

万围项羽于垓下，以牛皮制风筝一具，下置善笛

之人吹思乡之曲，其声悲怨，楚军子弟八千人尽

皆散去。”还传说，韩信向敌军宋城放风筝，根据

风筝牵线的长短来测量与敌城的距离，从而挖通

了隧道，攻下了敌城。类似的例子还多，用不着

一一列举。

除了用于军事以外，风筝还在科学实验、建

设等方面显过身手。１７５２年６月，美国科学家富

兰克林在雷雨前夕放风筝，成功地把雷电引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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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从而发明了避雷针。飞机发明家美国的莱特

兄弟，曾经利用风筝来研究飞行。北美洲尼亚加

拉河上的悬索桥，建于１８４８年。建桥时，是以风

筝来开路的。此外，巴西有的渔民用风筝钓鱼；

美国生产了一种风筝照相机，用于拍摄地面目

标；还有的用风筝运送救援物资，以抢救搁浅的

船只，等等。

“ 只凭风力健，不假羽毛丰，红线凌空去，青

云有路通。”清末画家吴友如的这首题画诗，仅二

十个字，便把风筝的特征和神采写得有声有色，

并洋溢着乐观向上的情绪。风筝是雅俗共赏的玩

具，放风筝是一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体育、娱乐

活动《。 续博物志》书中说：放风筝“是 引丝而上，

令小儿张口仰视，可以泄内热。”有人还指出，在

郊野放风筝，沐浴着灿烂阳光，呼吸着新鲜空

气，熔拉线、奔走、仰望和嬉耍于一炉，不仅令

人心旷神怡，而且是奇妙的风筝疗法，对治疗抑

郁症、神经衰弱、视力减退、肌肉瘦弱等症，都

有奇效。

正因为放风筝有益又有趣，所以历来深受人

们的喜爱。自从唐代风筝成为娱乐工具以后，宋、

明时代，民间放风筝的活动就很普遍。明代徐渭

“的 村庄儿女竞鸢嬉”的诗句，便是当时放风筝情

景的真实写照。清代的风筝，更是盛行。清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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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的《 村居》诗云“：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

鸢。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 ”生

动地描绘了春光明媚、柳絮纷飞时节，活泼的儿

童舒臂牵线，喜放风筝的情景，构成了一幅充满

生活气息的画面。孔尚任也有一首描写儿童放风

筝的诗：“ 结伴儿童裤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 人：

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描写儿童风筝

放不上天，急得怒骂天公，使一个天真而又刚健

的儿童形象，跃然纸上，呼之欲出。其实，喜爱

风筝的决不单是儿童，还有成年人和老翁《。 北京

竹枝词》有云“：风鸢放出万人看，千丈麻绳系竹

竿。天下太平新样巧，一行飞上碧云端。”把当时

北京放风筝的盛况描绘得栩栩如生。

当然，要说放风筝的盛况，还得承认是今非

昔比。源于我国的风筝，大约在唐宋时传入朝

鲜、日本、马来亚等地，明清时又传到了更多的

国家，如今则是风靡整个世界，受到各国人民的

喜爱。且不说闻名遐迩的天津风筝，远销美、英、

德、法等二十多个国家，每年要为国家换回数十

万美元的外汇；单说一年一度的山东潍坊国际风

筝会，自从１９８４年开始以来，一年更比一年强，

其风筝品种、数量之多，其工艺、放飞技艺之高，

其与会中外风筝爱好者之众，都是空前的。正如

著名电影艺术家白杨在《 风筝歌》中所说“：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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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看，风筝飞满天，世界来宾，心潮更腾欢。⋯⋯

欣逢国际和平年，各国朋友相会前，祝愿友谊永

不忘，记取童心共一片。”喜悦之情，美好之愿，

流溢诗间，扣人心弦。

同样扣人心弦而又有意义的，是那些寓意于

物，借物抒情的咏风筝的诗。宋人王令的《 纸鸢》

诗云：“ 谁作轻鸢壮远观，似嫌飞鸟未多端，才乘

一线凭风去，便有愚儿仰面看。”写的既是放风筝

时的情景，也是愚者巴结新贵世情。真是借物寓

情，一语双关，妙不可言。郭沫若１９３６年在日本

东京，偕郁达夫去郊外夜访于立忱。于拿出一首

《 风筝》诗“：碧落何来五色禽，长空万里任浮沉。

只因半缕轻丝系，辜负乘风一片心。”郭老读罢，

心有所感，题《 断线风筝》和之：“ 横空欲纵又遭

禽，挂角高瓴月影沉。安得姮娥宫里去，碧海晴

天话素心。”短短几句，透露出两人意欲归国报效

的心迹，令人赞赏！

“ 只因半缕轻丝系，辜负乘风一片心。”有些

吟咏风筝的诗人，爱把系着风筝的“ 半缕轻丝”视

为束缚风筝自由的“ 桎梏”。其实，这不过是一种

误解。风筝之所以能高飞，全靠拉线拖着前进，

与空气形成相对气流，产生向上的升力。如果不

要拉线，风筝是断然飞不上天的；飞上天的风筝，

如果线断了，必然会栽下地来。由此可见，“ 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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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断线风筝”，均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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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春半踏青时

春游诗话

华夏大地春光融融，芳草萋萋，又开始了一

年一度的春游季节。在这春色宜人的日子里，邀约

三五好友，于工作、学习之余，到郊外春游，欣

赏山川风貌，开展文体活动，确是一桩令人欣慰的

快事。这不仅能使我们呼吸新鲜空气，调节大脑

皮层，活动筋骨，增进健康，而且还能开阔视野，

增长知识，陶冶性情，唤起我们对祖国和大自然

的热爱。

春游，是我国民间传统的习俗，自古有之。春

游，古称踏青。李淖《 秦中岁时记》说“：上（巳 三

月初三）赐宴曲江，都人于江头禊饮，践踏青草，

谓之踏青。”踏青在我国作为一种节日活动，被称

为“ 踏青节”，形成于汉代之前，至今已有两千多

年的历史。诗经《 郑风·溱洧》一诗，便描绘了三

月上巳之辰，郑国青年男女，在溱、洧河畔，相

伴游春，嬉戏谈爱的情景。杜甫有诗云：“ 江边

踏青罢，回首见旌旗。”到了魏晋时期，春游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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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喻户晓，愈加盛行，并雅称为“ 春禊“”、修禊”。

王羲之《 兰亭集序》说“：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

之兰亭，修禊事也。”唐宋时，春游又叫“ 寻春”。

陈子昂《 晦日宴高氏林亭》诗云“：寻春游上路，追

宴入山家。孟浩然也有“ 五行将禁火，十步想寻

春”之句。此外，还有把春游叫“ 探春“”、游冶”的，

如李白《 采莲曲》中便有“：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

五五映垂杨。”

我国由于疆域辽阔，各地春天来临有早有迟，

因而春游便有先有后。有的是二月初二，有的是

三月初三；而长江以北广大地区，由于春天到得

较晚，多以清明节为踏青节。

历代骚人墨客咏春游的诗，也各具风彩。杜

甫的“ 三月三日气象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描绘

的是唐代长安城郊踏青的盛景。南宋吴惟信的

《 苏堤清明即事》“：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

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绘声

绘色地描绘了古人游西湖的欢乐情景，情调清新，

令人回味无穷。欧阳修也曾作词云“：南国春半踏

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

飞。”将江南春游的情景描绘得历历在目。而唐代

《 游春王涯的 词》“：经过柳陌与桃蹊，寻逐春光著

处迷。鸟度时时冲絮起，花繁衮衮压枝低。”则描

写诗人“ 寻逐春光”，乐而忘返，沉醉在一片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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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之中的情景。

我国古代的春游，除饱赏青山绿水的风光以

外，还伴以各种文娱体育活动，如射箭、拔河、放

风筝、扑蝴蝶、荡秋千等。南宋文人周密在《 武

林旧事》中写道：“ 清明前后十日，城中士女艳妆

饰，金翠琛缡，接踵联肩，翩翩游赏，画船箫鼓，

终日不绝。”其游人之众多，嬉耍之酣畅，心情之喜

悦，场面之壮观，可想而知。这些，在古代诗人

的笔下，也有反映。唐人韦庄的《 长安清明》诗中

云“：紫陌乱嘶红叱拔，绿杨高映画秋千”；北宋文

学家王禹偁《 寒食》诗写道“：稚子就花拈蛱蝶，人

家依树系秋千。”大词人苏东坡的《 蝶恋花》，也有

“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的佳

句。北宋词人张先的《 木兰花·乙卯吴兴寒食》词

中有“ 龙头舴艋吴儿竞，笋柱秋千游女并”之句，

生动地描绘了春游时男的竞渡小龙舟、女的嬉玩

秋千的景象。周密的《 武林旧事》中载“：桥上少年

郎，竞纵纸鸢相勾引，相牵剪裁，以线绝者为

负。”形象地介绍了杭州的儿童清明节在西湖一带

“ 斗风筝”的动人场面。由此可见，古代踏青节开

展多种文体活动的热闹气氛。

时至今日，踏青春游仍很盛行，且内容更为

丰富。人们或弹琴欢唱，或翩翩起舞，或席地野

餐，或观赏风光，不一而足，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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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原来泥半团

不倒翁诗话

不倒翁是儿童喜爱的一种玩具。你瞧，它那

笑眯眯的尊容，拨它一下欲倒不倒的姿态，常常

逗得娃娃们哈哈大笑，甚至连大人也乐得合不拢

嘴。

然而，清代有个权臣，却为不倒翁大伤过脑

筋。这说来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哩：这个权臣营

私结党，把持朝政，为非作歹，气焰不可一世。

一天，有人自称“ 门生”，前来拜见权臣，恭敬地

一个漆盒，内装不呈上礼品 倒翁近百个。权

臣感到莫明其妙“，门生”笑着解释“：老师样啥宝

贝都有，学生能献点啥呢？家乡泥土，宜制这种玩

意儿，且技术精巧，故此奉献，不成敬意，望老

师笑纳。”权臣收礼后，暗笑这门生太傻，无端送

礼。门生走后，管家收拾礼品时，发现每个不倒

翁都贴有姓名，均为权臣党羽；中间最大者，便

是权臣的名字。盒里还有一张纸，上书“ 颂诗”曰：

“ 头锐能钻，腹空容臭。冠带尊严，面和心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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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易倒，实立不仆。”权臣读后，勃然大怒，下令

追查，才发现那门生早已不知去向，并根本不是

权臣的“ 门生”。这首诗言简意赅，甚为尖刻，把

权臣们善于钻营，内藏污秽的反动本质暴露无

遗。

其实“，不倒翁”一词，原是褒义，而非贬意。

它的来历，也有一个故事。据《 韩非子·和氏》记

载，春秋时，楚国人卞和，在荆山采取一块外表

似石的玉璞，两次将它奉献给国君楚厉王和楚武

王，但因这两个昏庸的国君不识宝，以为卞和竟

然将区区顽石上贡，加上听信谗言，便先后令人砍

去了卞和的双脚。后来，楚文王继位，识其美玉，

便命名为“ 和氏璧”。楚文王见卞和失去双脚仍然

如此坚持真理，不禁连声赞叹曰：“ 真乃扳不倒

之贤翁是也！”由此可见“，不倒翁”一词，原是指坚

持真理，不屈不挠的人。

那么，不倒翁又是怎样由褒义变为贬意的？

这恐怕和不倒翁玩具的出现有关。作为玩具的不

倒翁，形状象老人，上轻下重，扳倒后能自动竖

起来，也叫扳不倒儿。清代赵翼《 陔余丛考》一书

中记载“：儿童嬉戏有不倒翁，糊纸作醉汉状，虚

其中而实其底，虽按捺旋转不倒也。”据传说，不

倒翁又是由捕醉仙转化而来的。捕醉仙又名劝酒

胡、酒胡子，用木头刻成人形，上部细，下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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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部尖。它是古时候人们劝酒的工具。饮酒时，把

它放在盘子里，用手碾转，便成旋转舞蹈之状。

当它停下来时，它的手指向谁，谁就饮酒。这酒

胡子产生于何时呢？难以断定。但考之《 摭言》，

可知早在唐代就有此物，并已转化为不倒翁。不

倒翁变为玩具后，由于它具有扳倒后又能马上竖

起来的特点，后来人们常用以讽刺巧于保持自己

地位的人，靠耍弄权术而经久不倒的人。明代江

南才子徐文长，曾以《 不倒翁》为题，写过一首诗：

“ 乌纱玉带俨然官，此翁原来泥半团。忽然将你来

打破，通身上下无心肝。”诗写得很妙，一语双关，

将封建社会那些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上没有心

肝的官僚，刻画得维妙维肖，入木三分。

著名的国画大师齐白石有三首题画诗，与徐

文长的诗异曲同工，脍炙人口《。 题不倒翁》诗云：

“ 能供儿戏此翁乖，打倒休扶快起来。头上齐眉

纱帽黑，虽无肝胆有官阶。《” 持扇不倒翁》诗云：

“ 乌纱白扇俨然官，不倒原来泥半团。将汝忽然

来打破，通身何处有心肝。《” 不倒翁》诗云“：秋扇

摇摇两面白，官袍楚楚通身黑。笑君不肯打倒来，

自信胸中无点墨。”白石老人写这些诗，是因为在

那暗无天日、民不聊生的旧社会里，他目睹那些

大小官吏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对老百姓死活不闻

不问，全无心肝。因此，他借题发挥，讽刺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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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无肝胆有官阶“”，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却

又依仗权势不会倒的反动官僚们。真是涉笔成趣，

淋漓尽致，一针见血，击中要害。

与上述咏不倒翁的诗不同，清人吴伟业有一

首《 戏咏不倒翁》诗，反常意而用之，言处炎凉世

态之中志不得伸，只好游戏人生而洁身自好、独

立支撑。这当然是不足取的消极态度。其诗曰“：掉

首浮生半纸轻，一丸封就任纵横。何妨失足贪游

戏，不耐安眠欠老成。尽受推排偏倔强，敢烦扶

策自支撑。却遭桃梗妍皮诮，如此空空浪得名。”

意思是：回首短促一生，恰如半张纸一样轻；虽

是泥胎纸糊成，却可以任意纵横。东歪西倒何妨，

我最爱游戏人生；不愿床上安眠，别人说我不够

老成。你推他撞受排挤，性格倔强我素我行；哪

敢依赖手杖，全靠自己独立支撑。漂亮的木偶不

服气，常将我嘲讽贬损；说我腹内空空，徒具不

倒翁的美名。

解放以来，偶尔也见到咏不倒翁的诗，虽以

贬为多，所指则有所不同：或揶揄那帮花言巧语、

溜须拍马而历久不倒的风派小丑；或批评那些八

面珑玲，左右逢源，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的人，

等等。今天，不倒翁的含义又有了转注。池北偶为

华君武《 不倒翁倒了》漫画题诗“：此翁号‘不倒’，

自在又逍遥。赔钱无所谓，补贴伸手要。厂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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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当，不愁丢纱帽。如今世道变，无法捞稻草。

亏损得关门，靠山没处找。时来厄运到，不倒翁

倒了。”由此可见，在深化改革的今天，不负责任，

不思进取，成绩平平，屡犯过失，要想继续

“ 官帽儿头上戴，官袍儿身上穿”，是颇难的，混

不下去的，会“ 倒”的。而只有坚持真理，坚持四

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搞活，全心全意

为人民服务，具有开拓精神的革命者，才是真正

“的 扳不倒之贤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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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头上一声雷

鞭炮诗话

新春佳节，人们喜欢放鞭炮，用以点缀节日

的欢乐气氛。“ 自怜结束小身材，一点芳心未肯

灰。时节到来寒焰发，万人头上一声雷。”明代黎

淳的这首诗，说的就是鞭炮。“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王安石的诗句，更点明春节放

鞭炮的风俗。

真正鞭炮，俗称火炮，又名爆竹。在古代，

是燃竹而爆。为啥呢？传说远古时候，在深山老

林里，有一种叫 即山魈）的恶鬼，每到冬“ 山臊“（

末春初，就出来为害人畜。但它怕光，更怕响声。

人们为保平安，便将竹子放进火里烧爆，发出噼

噼啪啪之声，驱赶“ 山臊”，故名爆竹。南朝梁人

宗懔的《 荆楚岁时记》中对此便有记载“：山魈犯人

则病，独恶爆之声。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

庭前爆竹，以避山臊恶鬼。”唐代诗人刘禹锡的

《 畬田行》诗曰“：照潭出老蛟，爆竹惊山鬼。”春节

放鞭炮的风俗，便是由此年年相沿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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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有个叫李田的人，曾以小竹筒装硝导

引爆竹，这是一个进步。到宋代，随着火药的发

明，有人将火药压缩进厚纸筒内，制成了供娱乐

用的爆竹（ 又称爆仗），从而取代了燃竹而爆。后

来，又有人把爆竹一个个地串连起来燃放，形状

如鞭，连响不断，故称鞭炮。《 红楼梦》中一首诗

谜曰：“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

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成灰。”把鞭炮的特点和

燃放时的情景，描绘得生动有趣。

古今咏鞭炮的诗，有的借物抒情，有的以物

喻人，给人启迪，令人深思。清代黄子云《 咏爆

竹》云“：万叠鸾笺束此生，别开天地半空声。粉身

碎骨非儿戏，要向人间镇太平。”表达了为让人间

太平而宁愿粉身碎骨的勇敢精神。现代作家王统

照的《 爆竹》诗，共四节“：谁不是在挣扎中裹住一

谁不是喜欢晴颗沉重的心？／ 空中光与声的耀动？／

重压下似是茫昧的希求？／盼到一天，指尖上有

火花飞进“。”谁也是具有热烈欢欣的少年的心情，

／谁也是在沉静的生活中希求放纵！／一年能有几

天，一生能得几次？／把人生的‘法绳’略略放松。”

“ 说到怜悯么？荒村中饿骨强撑，／兵马在大道上纵

横，／天火燃着了不安定的人心，／霹雳震动蛰虫

的觉醒“。”也许是孩子与年青人的狂兴？／爆竹声

中挑起激越的心情。／听！这是古灵的回声还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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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喊叫？／暗夜间火花明映着群星。”这首诗写于

１９３３年１月，构思新颖，韵味浓郁，情思深沉，含

蓄生动。它“ 从佳节之日写到人生，从人生写到当

时苦难的社会现实，又从现实的黑暗象征性地写

到人民的觉醒，最后鼓励人们满怀信心地去变革

现实，以觉醒的行动迎接未来（。”李黎语）全诗虽

短，份量颇重，启人深思，催人奋发，可谓吟爆

竹诗的佼佼者。另一位现代诗人刘大白的两首爆

竹诗，却又别具一格：“ 胸际层层蕴毒深，逼人声

势骤销沈；青云未上身先裂，应悔包藏有祸心。”

“ 火速登高势可乘，万人昂首看飞腾；小人得志终

无倖，一霎升沈悟未曾？”把小人喻爆竹，虽能一

时得志飞腾，但终因心坏而身败名裂，真是鞭挞

得入木三分，令人叫绝！

在旧社会，燃放鞭炮多为有闲阶级享受，广

大劳动人民饥寒交迫，哪有条件和兴致放鞭炮！

如今，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过年放鞭炮的

十分普遍。这虽可以点缀节日的欢乐气氛，但却

有不少弊病，比如容易损害听力，引起神经、心

血管、内分泌、消化等全身系统的功能障碍，还

会造成环境污染，噪音污染，并可能造成各种事

故。所以有人在《 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指出：过年

过节放鞭炮，弊大利小，应属改革之列。近年

来，有的厂家生产了无害鞭炮、录音鞭炮，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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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改革的初步效果，令人高兴。

有一首诗说“：一声爆响，带走多少双眼“。”人

们多么希望，那五彩缤纷永在。”放鞭炮所出现的

五彩缤纷，当然不会永存，而是转瞬即逝；但是，

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我们象鞭炮爆响时所

呈现的五彩缤纷的幸福生活，却毫无疑问地会

“ 永在”，会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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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龙跃出浮水来

龙舟诗话

“ 中国的河流今天陶醉了／一支支五色斑斓的

轻舟／从初夏辉煌的阳光里驶出／从猎猎飘扬的旗

林中驶出／从噼啪炸响的鞭炮内驶出／化作亮闪闪

的金箭／活泼泼舞蹁蹁的龙⋯⋯”这是今人人可

《 龙舟赛印象》中的诗句。

端午节举行龙舟竞渡，是为了纪念我国历史

上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这一传统的民间

习俗，至今相沿不衰，不仅为节日增添了欢乐的

气氛，而且也表明人民对屈原的热爱和怀念。

屈原生于湖北秭归，曾任战国时期楚国左徒、

三闾大夫。他爱国爱民，受奸臣陷害，两度被流

放。公元前２７８年农历五月初五，含恨投入汨罗

江而死。百姓知道后十分悲伤，便划船到江中捞

救。后来，代代相传，形成了今日的龙舟竞渡。

对此，南朝梁代宗懔的《 荆楚岁时记》有这样的记

载：“ 屈原以是日死于汨罗，人伤其死，所以并将

舟楫以拯之，今竞渡是其迹。”南宋爱国诗人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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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过屈原家乡秭归时，曾写过一首《 归舟重五》

的诗“：斗舸红旗满急湍，船窗睡起亦闲看。屈平乡

国逢重五，不比常年角黍盘。”足见当时赛龙舟的

盛况，并说明，纪念屈原的活动，由于有了龙舟

竞渡而气象非凡，大异于过去仅仅投放粽子。

龙舟，是船的首尾做成巨龙形状的船。说起

龙舟的来历，可谓源远流长。据《 穆天子传》载，

早在西周穆王时就有龙舟，“ 天子乘鸟舟龙舟，浮

于大沼。”汉成帝时亦“ 虬龙”的记有 刻大桐木为

载。可见，那时的龙舟并非用于竞渡，而是供帝

王乘用。又据《 越地传》载，竞“渡 起于越王勾践”。

闻一多先生在《 端午考》一文中曾推测，距屈原投

江千余年前，划龙舟之习俗便已存之于江南吴越

龙水乡一带。其目的是通过祭祀图腾神 以，

祈求免遭常见的水旱之灾。恰好祭祀之日，也

是端午。

隋唐时代，竞渡是一种娱乐活动。初唐时，

竞渡的艇比较轻便，叫“ 飞凫”。张说《 岳州观竞

艇，双双竞拂流。渡》诗云“：画作飞凫 ”中唐张建封

的《 竞渡歌》，生动地描绘了当时龙舟竞渡的情景：

“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莺，使君未出

郡斋外，江上早闻齐和声。⋯⋯鼓声三下红旗

开，两龙跃出浮水来。棹影瀚波飞万剑，鼓声劈

浪鸣千雷。鼓响渐急标将近，两龙望标目如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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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人呼霹雳警，竿头彩挂虹霓晕。前船抢水已

得标，后船失势空挥桡。疮眉血首争不定，输岸

一朋心似烧。只将输赢分罚赏，两岸十舟五来

往。须臾戏罢各东西，竞脱文身请书上。吾今细

观竞渡儿，何殊当权路相持。不思得岸各休去，

会到摧车折楫时。”诗中描绘了竞渡的热闹场面和

激烈竞争、夺标的情景，也描写了败者脸红脖子

粗、其助威者“ 心似火烧”的表情和心理状态等。

晚唐卢肇的《 竞渡诗》云“：问道是龙刚不信，果然

夺得锦标归。”把竞渡优胜者获奖的喜悦气氛，描

写得栩栩如生。黄裳《 喜迁莺·端午泛湖》词说：

“ 彩舣舫，看龙舟两两，波心齐发，奇绝。难画

处，激起浪花，飞作湖间雪。画鼓喧雷，红旗闪

电，夺罢锦标方彻。”可见，南宋时龙舟夺标也很

闹热。

古代的龙舟竞渡，并不限于端午举行，有的

在春天，有的在重九，还有的在元夕。宋代民族

英雄文天祥《 元夕》诗云“：南海观元夕，兹游古未

曾。人间大竞渡，水上小绕灯。”而在端午以龙舟

竞渡纪念屈原，有人考证，则是从宋代开始的。宋

代余靖《 端午日寄酒庶回都官》诗云“：龙舟争快楚

江滨，吊屈谁知特怆神。”

如今，龙舟竞渡已成为水乡人民的传统体育

活动，成为具有一定国际性的竞技运动。这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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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有趣、有益，不仅能增强人们的体质，而且还

能培养人们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勇敢顽

强、不怕困难的乐观主义精神。有一首题为《 划

呀，划呀，龙的子孙》的诗，写龙舟竞渡，既表

达了人们对屈原的怀念，又抒发了人们立志使祖

国腾飞的豪情。请看诗的最后一节：“ 让我们把五

星红旗当桨／把五星红旗当桨／让历史的长河被波

翻浪涌／划飞一个时代／划飞东方一条金色的巨龙

划飞中国／ 划／ 呀 划呀／我们龙的子孙，子

孙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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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夺天工名砚多

咏砚诗话

《 端溪名砚》上记载有包公不持一砚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宋仁宗庆历二年（ 公元１０４２年），包拯

奉调广东端州，任知郡事。当时贪污盛行，一些土

豪劣绅为了升官发财结纳权贵，争相以精雕细刻

的端砚作为行贿之物。包公虽然精习书法，喜爱

端砚，但坚持不取一砚。后来，当他调任离去，

所乘的船刚刚开动，突然狂风大作，波涛汹涌，乌

云遮天。包公十分惊讶，在船头仰天长叹：“ 我包

拯从未做歪心事，奈何天理不容？”他让随从包兴

把船搜查一遍，看看有无来历不明之物。这时，

包兴才交代，是他背着主人受了人家的礼，并当

即取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精美端砚。包公拿到

手，二话没说，便当众把它丢进江中。说也奇怪，

狂风巨浪立即平息。这虽是一个具有神奇色彩的

传说故事，但却表达了人民对包公清廉正直的精

神的颂扬。

上述故事中所说的端砚，是我国名砚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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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砚为调色和研墨的工具，是传统的工艺品。

纸、笔、墨、砚，称为“ 文房四宝”，古人以砚为

其首。我国最早、最原始的砚，是出土于西安半

坡仰韶文化遗址的石质研磨器，距今已有六、七

千年的历史。西周时，砚的制作已相当讲究，春

秋、战国时使用较普遍。后来，砚的制作更加精

美，品种也越来越多，有石砚、砖砚、瓦砚、瓷

砚、金属砚、陶砚、木砚等。

广东的端砚、江西的歙砚、甘肃的洮河砚、

东北的松花石砚，被称为中国的四大名砚。端砚

石质细润，造型多姿，构图新颖，雕工精巧。唐

代诗人刘禹锡“有 端州石砚人间重”的诗句。歙砚，

产于江西婺源县龙尾山，故又称龙尾砚。它纹理

美如丝罗，扣之声如振玉，贮水不耗，历寒不冻，

发墨利笔，温润而坚劲。宋代诗人黄庭坚《 砚山

认行》中“有 日辉灿灿飞金星，碧云色夺端州紫”，

为歙砚比端砚还好。洮砚产于洮州（ 今甘南藏族自

治州临潭县），石质细密晶莹，色彩碧绿，石纹圆

卷，似浪花翻滚，如卷云连绵。金朝冯延登的《 洮

石砚》诗云“：鹦鹉洲前抱石归，琢来犹自带清辉。

芸窗尽日无人到，坐看元云吐翠微。”松花石砚产

于长白山麓，松花江水滋润过的地方。因石内含

有磷质，用以研墨，可使书画防止虫蛀。松花石

砚润如玉，绀绿无瑕，质坚而细，色嫩而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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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拒墨，涩不滞笔。当代诗人赵朴初曾赋诗赞道：

“ 色欺洮石风漪绿，神夺松花江水寒。重见云天供

割踏，会看墨海壮波澜。”

除了四大名砚外，我国还有一些名砚也受到

人们的喜爱和赞美。产于江西星子县横塘乡驼岭

山的金星砚，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它

石质坚韧，刚而不脆，柔而不娇，本色温润莹洁，

纹理缜密，具有耐寒、耐温、保潮的特点。《 四

书》集注者朱熹有诗赞道：“ 醉扶黎杖少盘恒，回

绕烟萝手自扪。此石至今无问处，只因来自太微

恒。”书法家蔡襄也赋诗说“：玉质纯苍理致精，锋

镒都尽墨无声。相如闻道还持去，岗要秦人十五

城。”把金星砚比作价值连城的和氏之璧。驰名中

外“的 思砚”，产于贵州省岑巩县，具有“ 水石殊

质，浑金璞玉，云滋露液，惜墨惜笔”的特点。康

熙时编纂的《 思州府志》中，有陆元楷的诗句“：鸲

（鹆 俗称八哥）明晴自足珍，何须赝刻传天宝。”这

说明思砚在唐代天宝年间就已出名。四川石柱县

的金音石砚也享有盛名。传说三百多年前，秦良

玉就曾用金音石砚书写檄文。郭沫若的《 潮汐集》

中，有咏巾帼英雄秦良玉的诗四首，其一云：“ 兼

长翰墨世俱钦，一袭征袍万里心。艳说胭脂鲜血

代，谁知草檄有金音？”郭老在注释中说“：石柱有

金音石，可制砚，传说秦良玉草檄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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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咏砚诗中，有的诗人还倾吐了自己对石砚

工人的热爱和崇敬之情。中唐杰出的进步诗人李

贺在夸赞端砚之余，便“有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

磨刀割紫云”的诗句，既赞扬了石砚工人巧夺天工

的高超技艺，又描绘了开采砚石的壮丽画面。同

时，他还以“ 圆毫短促声静新，孔砚宽硕何足云”

的诗句，高度评论了端砚匠工的劳动成果。

古往今来，还有不少爱砚的文人题刻诗文于

砚上，抒情言志，作为座右铭，称为砚铭。古代

有人在一块木砚上题有这样的诗句：“ 墨实攻汝，

而汝自如，墨动不足，汝静有余，为汝纳污，汝

既恬然，为汝去垢，汝亦无言，惟其如斯，是以

永年。”题诗者采用拟人化的手法，把砚台人格化，

意思是说，一个人只要能坚持真理，时时保持高

尚的情操，不为恶势力所动摇，遇事处之泰然，

就能长久立于不败之地，就能“ 永年”。现代著名

左笔书法家费新我曾手书砚铭曰：“ 历经沧桑不计

年，风风雨雨炼冥顽。一朝慧眼识真趣，常伴笔

墨待窗前。”讴歌砚石，也表达了经久不息的艺术

探索精神，可谓砚如其人之铭。无产阶级革命家

陈毅同志曾请人把“ 满招损、谦受益，莫伸手，终

日乾乾，自强不息”十七个字镌刻在自己心爱的

墨盒上作为砚铭，常常观览，身体力行。这类言

简意赅、颇有情趣的砚铭，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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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悠久历史的制砚业，解放以来得到了日

新月异的发展。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一些被长

期埋没的古砚重放异彩，一些奄奄一息的名砚焕

发青春，一些古老的名砚锦上添花。在制砚工人

的努力下，砚台的制作日益精美，品种更加繁多。

１９７８年７月，当代著名书法家、词曲家赵朴初先

生，在观赏鲁砚的 《 临江仙》一首：新作后，即兴作

“ 彩笔昔曾歌鲁砚，良材异彩多姿。眼明今更遇

红丝，护毫欣玉润，发墨喜油滋。道是天成天避

席，还推巧手精思。天人合应难妙知。刀裁云破

处，神往月圆时。”高度赞扬了制砚工人的高超技

艺和鲁砚的异彩多姿。这首词中所描写的，也可

说是我国制砚业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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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旧迎新话除夕

除夕诗话

腊月最后一天的晚上， 旧岁到此叫做除夕“。

夕而除，明日即另换新岁。”故名除夕。自从西晋

《 风土记》将除夕一词载入书籍之后，古今文人墨

客吟咏除夕之作，不胜枚举。

除夕之夜，正是年末岁首之时。“ 夜将寒色

）　“ 一宵犹几刻，两岁去，年共晓光新（。”骆宾王 欲

平分（”曹松）等诗句，便点明了这一特点“。寒灯

短烬方烧腊，画角残声已报春（。”方干“）一夜腊

寒随漏尽，十分春色破朝来（。”曹松）则把送旧迎

新的情景，描绘得生动而又形象。

在除夕之夜，人们往往对过去的一年依依惜

别，对新的一年早早盘算。擅长诗书画的明代才

子文征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的除夕，挥毫赋诗，

一方面感“叹 二十五年如水去，人生消得几番除”；

另一方面又记下自己的志趣：“ 人家除夕正忙时，

我自挑灯拣旧诗。莫笑书生太迂阔，一年功夫是

文词。”足见其惜时奋进之意。唐代诗人贾岛，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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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除夕，“ 必取一岁之作置几上，焚香再拜，酹酒

祝曰：‘此吾终年苦心也。’”总结一年的得失，回

味一年的甘苦，开拓来年，革故鼎新，这更是别

出心裁，别有情趣，别有新意。

“ 阖门守初夜，燎火到清晨（。”储光羲）除夕之

夜，阖家老少，围炉而坐，通宵不睡，等待天明，

称作守岁。据《 岁时佳节记趣》一书说“，守岁有两

种含义：在年长的人是‘辞旧岁’，有珍惜光阴的

意思；在年轻人来说，有为父母延寿的意思，所

以凡是父母健在的人，都必须守岁。”

古代有些文人飘泊他乡，在除夕之夜不能与

家人团聚。在他们的除夕诗中，往往流露出思亲

怀乡、孤独悲切的思想感情。“ 一年将尽夜，万里

未归人。’“，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唐代戴叔伦

的这些诗句，就是飘泊在外者出自内心的感慨。

唐代边塞诗人高适的《 除夜作》，则记述了他对亲

人的苦苦思念：“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

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这情调

不免有点低沉。与此相反，苏轼的一首除夕诗，却

迥然不同：“ 明年 。努力尽今岂无年，必事恐蹉跎

夕，少年犹可夸。”１６０２年，他在陕西任职，除夕

虽未能回家团聚，诗中却充满了积极的意义，反

映了他对时间的珍惜。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董必武的除夕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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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格调高昂，扣人心弦。１９７０年，他在广州过年，

“ 羊城写道： 农历岁云凋，满眼风光兴趣饶。破旧

已无花上市，迎新将有艺如潮。曾经绚烂归平淡 ，

不信怀柔与叫嚣。备战相逢岂易得，余生能乐几

今宵？”诗中表达了在四害横行之时，董老仍坚信

革命必胜的坚强信念和可贵精神。

在旧社会，穷苦百姓饥寒交迫，常靠借债度

日。每逢年节，最怕讨债人来催逼。《 随园诗话》

中记有贫士过年前的咏雪诗：“ 前村报道溪桥断，

又喜难来索债人。”有一文人，穷极无聊，年关将

近，索债人盈门，他难以应付，只好从后门溜之

大吉，并作诗曰：“ 柴米油盐酱醋茶，纷纷索债乱

如麻。我也管他娘不得，后门出去看梅花。”无可

奈何，聊以自乐之态，跃然纸上。当然，劳动人

民在解放前那种“ 过年如过鬼门关”的苦难生活，

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过年，人们欢乐幸福，

更是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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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守共欢新故岁

守岁诗话

“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除夕之夜，合家

老少，围炉团坐，通宵不眠，以待天明，叫做守

岁。这一民间习俗，至今还在流传。

除夕守岁，源于先秦的逐除习俗。所谓逐除，

即在除夕通宵玩耍，击鼓、爆竹，驱疫疠，逐邪

气。随着新年习俗的发展，守岁逐渐成为除夕习

俗的主体，至唐代便广为流行。杜甫有除夕守岁

诗云：“ 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盍簪喧枥马，

列炬散林鸦。四十明朝过，飞腾暮景斜。”宋代诗

人苏东坡也有“ 欲晚阿华来守岁，林鸟枥马斗喧

哗”的诗句。

古代除夕守岁，或谈心，或猜谜，或游戏，

或赋诗，颇有情趣“。阖门守初夜，燎火到清晨。”

（ 储光羲 “ 共“）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喧哗（。”陆游）

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李世民）这些诗句，描

写的便是当时守岁的一些情景。唐代诗人史青根

据唐明皇召见时出的题目，在五步之内吟成的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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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守岁诗：“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

去，春逐五更来。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风

光人不觉，已著后园 时、切景、切梅。”切题、切

情，反映了史青敏捷的诗才，至今传为佳话。

在旧社会，除夕守岁，几家欢乐万家愁。富

豪之家，“ 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而广大劳

动人民却“是 过年如过关”《。 北京风俗杂咏》有诗

曰：“ 爆竹千声岁又终，持灯讨债各西东。五更漏

尽衣裳换，贺喜拈香倩侍童。”反映了旧社会富人

除夕讨债的情景。而“ 佳节愁深避债台”，则是老

百姓躲债情景的真实写照。解放以来，人民当家

作主，生活不断改善，除夕守岁，到处是一派幸

福欢乐的景象。

除夕守岁，既有对过去的一年依依惜别之意，

也有对新的一年充满期待之情。唐代诗人贾岛

守“岁 祭诗”，便是如此。每至除夕，“他 必取一岁之

作置几上，焚香再拜，酹酒祝曰：‘此吾终年苦心

’”总结一年的得失，回味一年的也。 甘苦，开拓

来年，革故鼎新，贾岛别出心裁的守岁活动，给

守岁赋予了新颖别致的内容，真是别有情趣。擅

长诗书画的明代才子文征明，在他２５岁那年的除

夕，挥毫赋诗，一方面感叹“ 二十五年如水去，人

另一方面又生消得几番除”， 记下自己的志趣：

“ 人家除夕正忙时，我自挑灯拣旧诗。莫笑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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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迂阔，一年功夫是文词。”古人守岁尚有“ 惜时

如金”之意，难道我们还不应“ 偏从此夜惜年华”

（ 席振飞《 守岁》），在新的一年，更加珍惜时间，

更加勤奋地学习、工作，为四化建设更好地贡献

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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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触目红

元宵诗话

农历正月十五，是我国传统的民间节日

元宵节。元宵节又叫灯节、上元节，始于汉代，

盛行于唐宋，并沿袭至今。历代不少诗人为之命

笔，留下了许多元宵诗。

张灯、观灯，是元宵节的一项主要活动。元

宵诗中自然不乏对这一活动的吟咏。郭利贞的

《 上元》诗写道“：九陌连灯影，千门度月华，倾城

出宝骑，匝路转香车。”你看，大街小巷张灯结彩，

家家门外月华如昼，男女老少街上观灯，车水马

龙好不热闹。描写灯节盛况的诗词还有很多，如

唐代苏味道的《 正月十五夜》“：火树银花合，星桥

铁锁开。”崔液的《 上元夜六首》之三“：今年春色胜

往年，此夜风光最可怜。”宋代朱淑贞的《 元夜》：

“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清代何景

明“的 已见炬如千树列，更看灯似百花开。”等等。

当然，古代的灯节，并不都是热闹欢乐的景

象，也有清冷凄凉的时候。宋代词人李清照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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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永遇乐》云“：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

三五。铺翠冠儿，撚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

憔悴，风环霜鬓，怕见夜间出去。”她追思中州盛

日的元宵盛况，对比眼下国破家亡流落江湖，元

宵之夜连门也怕出去的处境，以乐写哀，倍增其

哀，真是“ 凄凄惨惨戚戚”！

还应指出，在旧社会，张灯结彩、享受欢乐的

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劳动人民则是没有份的。而

豪门的尽情欢乐，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烛

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这便是旧社会

灯节的真实写照。宋代，福州太守蔡君漠强迫百

姓在元宵节每户燃灯七盏，激起百姓的强烈不满。

当时有个叫陈列的人，特制作一盏一丈多长的大

灯，上书小诗一首：“ 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

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

恨笙歌缺妙曲。”对太守进行绝妙的讽刺。

充满诗情和浪漫色彩的元宵节，往往还和爱

情连在一起。历代诗词中，就有不少诗篇借元宵

抒发爱慕之情“。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北宋欧阳修的《 生查

子》抒写了对情人的思念之苦“。绣阁人人乍嬉游，

困又歇。笑匀妆后，把朱帘半揭。娇波向人，手

拈玉梅低说：相逢常是，上元时节。”晁冲之的

《 传言玉女》，反映了处于封建时代的青年男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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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法接近，只有元宵节观灯才能走上街头谈情

说爱的动人情景。而宋代著名词人辛弃疾的《 青

玉案·元夕》则写出了元夕之夜亲人相遇的喜悦

和对心中美人的追求。其词曰：“ 东风夜放花千

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

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

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

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词的最后四句，也

有这样的意思：借伊人的孤高自赏来表明自己不

肯同流合污的高尚品德。

元宵节还有一个习俗是吃汤圆，因此人们便

把汤圆叫元宵。宋代周必大在《 元宵煮浮圆子》诗

中云“：今夕是何夕？团圆事事同。”正月十五夜吃

汤圆，寓意团团圆圆，月圆人圆，事事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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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好景在清明

清明诗话

每年４月４日或５日，是传统的清明节，深

受人们的喜爱和重视。因为这时赶走寒冬，迎来

春暖，万物苏醒，草木萌茂，柳绿桃红，春光正

好，空气新鲜，清净明丽。正如唐诗云：“ 一年好

景在清明”；也如北宋诗人黄庭坚在《 清明》诗中所

描绘的那样“：佳节清明桃李笑“”、雨足郊原草木

柔”。

清明节缘何而起？历来众说纷纭。汉代刘安

所著《 淮南子》中写道“：春分后加十五日，指乙，

则清明风至。《” 岁时百问》上解释道“：万物生长此

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今人罗启荣、

阳仁煊在《 中国年节》一书中提出，清明节包含两

层意思，一是指节气，二是指节日。在二十四节

中，俗演为节日的只有清明。马宏智在《 年节趣话》

中也说“：清明和寒食是两个不同的节日，清明，既

是节日又是节气“，”在遥远的周代已经流行了。”

把清明定为节日，除上述说法以外，较为普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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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说法，是为了纪念介子推。

据说春秋时期武公末年，一伙奸臣阴谋杀害

贤明的大公子重耳，拥立懦弱的小公子申生继位，

以便控制政权。大臣介子推保护重耳流亡异国。

一天，他们误入深山。重耳饿得走不动了，长叹：

“ 我重耳一死事小，晋的前途堪忧啊，老百姓岂

能安乐！”介子推见重耳在生死存亡关头，还忧国

忧民，便忍痛从腿肚子上剖下一块肉来，用火烤

熟送给重耳。重耳流亡十九年后，被召回做了国

君 晋文公。介子推却在这时悄悄回到家乡，

奉养老母去了。晋文公在封赏功臣时，发现介子

推不辞而去，立即派人去请他入朝受封，介子推

固辞不就。当晋文公率众亲去请时，介子推已背

着老母躲进绵山。晋文公到处找不着，放火烧山，

欲逼介子推出山做官，不料介子推却抱住柳树，

他留下血诗一首：焚身而死。 “ 割肉奉君尽丹心，

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做

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

九泉心无愧，愿政清明复清明。”重耳读罢此诗，

痛心疾首，将尸体葬于大柳树下，并决定把绵山

封给他，称为“ 介山”。还规定每年到了介子推烧

死的那（天 清明前夕），禁忌烟火，寒食一日。这便

“是 寒食节”的来历。正如唐代诗人杜甫《 小寒食》

诗云“：佳辰强饮食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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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有踏青、扫墓的习俗。清明踏青，始于

唐代而盛行于宋元明代。清明扫墓，追纪祖先，

古已有之。介子推不争功而死，丰富了清明节的

含意。唐玄宗开元二十年诏令天下“：寒食上坟。”

因寒食节与清明节相接，逐渐传为清明扫墓。唐

代诗人白居易的《 寒食野望吟》云“：乌啼鹊噪昏乔

木，清明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

累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生死离别处，

冥寞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高菊卿也有

诗：“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

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这都是描写郊野扫

墓的凄凉情景。后来，古人不光是祭自己的祖先，

还对历史上为人民立过功、对人民做过好事的

人物也要祭拜。解放后，每逢清明，人们到烈士

陵园扫墓，缅怀革命先烈，学习他们的高贵品质，

这就更赋予清明节以非凡的、新的意义。１９５５年

清明节，郭沫若吊张家口革命烈士纪念塔诗云：

“ 烈士丰碑何巍峨，空中荡漾红旗歌。长垂塞上风

云占，民族精英永不磨。”歌颂了先烈为革命英勇

献身的精神，表达了作者无限崇敬的心情。１９７６

年清明节，人民群众写了大量的诗篇悼念周总理，

表达对周总理的无限怀念，对“ 四人帮”的切齿痛

恨，为中国新诗史增添了光辉的篇章。

古今文人以清明为题材的诗，不可胜数，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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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多彩。除了吟咏踏青、扫墓以外，不少诗还别

开生面，另有寄寓。唐代诗人王维的《 寒食汜上

作》“：广武城边逢暮春，汶阳归客泪沾巾；落花寂

寂啼山鸟，杨柳青青渡水人。”反映了作者触景生

情，吊古伤今的思想感情。宋代诗人王禹偁的

《 清明》诗“：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

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写的则是一贫

士乞得邻家烟火，借火读书的发奋精神。唐人张

继的《 阊门即事》却更不一般“：耕夫召募逐楼船，

春草青青万顷田。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

新烟？”这首诗描绘了当时农民被大量召募当差，

田园荒芜，清明节烧火做饭都没有几处的情景，从

而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对广大农民的压迫剥削。

台湾当代诗人辛牧的《 清明》一诗，独辟蹊径，写

得很有特色。全诗四节“：人都要放声一哭“”；所有

的山路必泥泞／所有的冥币必蝴蝶／所有的烟篆必

袅袅／所有的无语问苍天／只余我们“”；只余我们／

爬在案牍坟墓上／烧一张又一张的公文／抽一根又

一根的烟／听祖先在遥远的山头哭我们“”；有泪／

泪洒何处／有哭／哭给谁看”。这首诗写坐在台湾办

公室的人，在清明这天所思、所感的苦闷心情，将

墓地的情况和办公室的情况加以对比，正如翁光

宇所分析的那样：“ 坐在案牍前忙于处理一张一张

公文，何异于在坟前焚化一张一张冥币？藉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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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排除心中的苦闷，又何异于坟前燃烧的香火？

先人躺在坟墓里安息，后人爬向案牍的坟墓；坟

前是生者悼念死者，坐在案牍前却听到死者哭泣

生者。从对比中产生了社会讽刺的效果。”

说到清明诗，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唐代杜牧的

《 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

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对于这几乎是

家喻户晓的诗，民间还流传着不少有趣的故事。

宋代，有一位书法家将《 清明》诗写在自己的白纸

扇面上，一朋友见后，给诗添上了标点符号：“ 清

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

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妙笔这么断句，这首

诗便成了一阕好词。由于杜牧的《 清明》诗有生动

的形象和优美的境界，几年前有人还把它变换了

一下形式，使之成为一个很好的“ 电影镜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

行人（ 　：欲 ）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两个例子并未改动一字，只是断句和分行的变

化，却产生了奇特的妙趣。除此之外，也有另一

种情况。明末时期，一地方官眼看明朝将亡，摇

身想投靠清朝。他的侄子李文固知道后，在一次

宴会上借着向叔叔敬酒之机，随口念了一句诗：

“ 清明时节两纷纷。”他叔父听后笑着纠正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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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应为‘清明时节雨纷纷’。”李文固正色道“：不，

‘清’和‘明’要两纷（纷 分）。叔叔，我们要尽盅

（ 忠）啊！”这含意双关的话，说得他叔叔羞愧脸红，

低头不语。明、清两朝的国号刚好是清、明二字，

于是有人借此二字抒发亡国之情。又据《 坚瓠杂

记》载，一无名氏将杜牧的诗改为“：清明时节乱纷

纷，城里先生欲断魂；借问主人何处去？馆童遥

指在乡村。”这首诗反映了明、清改朝换代之际社

会上那种纷乱的局面。１９７６年清明节，在天安门

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有人写了这样一首诗：“ 清明

时节泪纷纷，八亿人民恸断魂。借问怨从何处起，

红墙里面出妖精。”这样一改，把一首本来是封建

文人的闲适诗，变成了充满悲忿的、无产阶级人

民大众的战斗的诗，真是改得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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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分端午为屈原

端午诗话

农历五月初五，是我国传统的端午节。据

《 风土记》说“：仲夏端午，端，初也。”端，即事物

的边缘，或开始的意思；午原意为月初午日的仪

式。因“ 五”和“ 午”音同，故五月五日就为端午节

了，意为五月开始的第一个五日。又据古书载，将

端五正式改为端午，还是在唐朝时候，因避唐玄

宗八月五日生辰之讳，由宰相宋璟建议改的。由

于五月五日两“ 五”相重，又名“ 重五”或“ 重午”。

端午又称端阳，是取其农历五月阳气始感之意。有

首民谣说“：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

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枝插在大门上，出门

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关于端午节的来历，向来众说纷纭：一说是

纪念介子推；一说是纪念伍子胥；一说是纪念曹

娥；一说是祭“ 地腊”；还有一说是纪念屈原。除

此之外，还有龙节说、恶日说、夏至说等等。以

上各种说法，都各有所据。不过，其中最为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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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则是纪念屈原。

屈原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诗人，战国时

期楚国人。他在政治上主张举贤授能，实行法制，

在外交上主张联齐抗秦。开初，他很受楚怀王的

信任和重用，担任了三闾大夫。但由于亲秦派反

动贵族集团的仇视、排挤和挑拨离间，他逐渐遭

到怀王冷遇。后来，屈原被荒淫昏庸的楚襄王放

逐汉北，长期过着流浪生活。当秦兵攻破楚都郢

后，屈原目睹国家破灭，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中，

想到自己的政治理想无法实现，极为悲愤，便于

五月初五在洞庭湖东岸投汨罗江殉国。六朝以后，

人们把端午节和纪念屈原联系在一起。唐代文秀

诗云：“ 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

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表现了诗人对屈

原的同情和怀念，对昏君奸臣的鞭挞。正是由于

我国历代人民对屈原的无限热爱和怀念，千百年

来，端午节才得以在民间相沿不衰。

“ 五月端阳节，家家粽子香。”端午节吃粽子，

是民间最为普遍的习俗，早在魏晋时就已盛行。梁

朝吴均《 续齐谐记》说“：屈原以五月五日投汨罗江

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以竹筒贮米投水祭

之。”端午节划龙船的习俗，也与屈原有关。南朝梁

人宗檩《 荆楚岁时记》载“：屈原以是日死于汨罗，

人伤其死，所以并将舟楫以拯之，今竞渡是其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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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余靖《 端午日寄酒庶回都官》诗也有“ 龙舟争

快楚江滨，吊屈谁知特怆神”的句子。

“ 五月五日端午节，家家都把毒虫灭。”除了

吃粽子、划龙船纪念屈原外，端午节还有“ 避恶

除邪”即搞卫生的风俗。因为农历五月正是炎夏

季节，各种瘟疫疾病开始流行。古代的人们不知

其原因，便称五月为“ 恶月”、五日为“ 恶日”。这、

一天，要挂陈艾、菖蒲等于门上，洒雄黄于庭院

屋角，饮雄黄酒等。古诗云“：唯有儿时不可忘，持

艾簪蒲额头王”，反映的便是这一风俗。明代医学

家李时珍的《 本草纲目》中也记有“：五月五日，是

采艾为人，悬于户上，可禳毒气。”又说“：五月五

日，细切蒲根，拌以雄黄，曝而浸酒，饮余则涂

抹儿童面颊、耳鼻，并挥洒床帐间，以避毒虫。”

陈艾、菖蒲是草药，含有挥发性的芳香油，具有

杀菌、解毒等作用。雄黄是一种含砷的矿石，虽

对治疮疗疾有一定效用，但有剧毒，不可乱用，

更不可自行配酒食用，以免发生中毒故事。这类

古老的风俗在今天虽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但其卫

生防疫的用意却很好。今天，欢度端午节，我们

在新的条件下，应采取更科学有效的措施，搞好

卫生防疫工作，确保身体健康。

古往今来，咏端午以抒发情怀的诗作，为数

众多，各各不同：有怀念屈原的，如有首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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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虎悬门日，龙舟竞渡时，屈原遗恨在，千载楚

人思。”有反映离愁别恨的，如唐代殷尧藩的《 同

州端午》诗：“ 鹤发垂肩展许长，离家三十五端

阳。儿童见说深惊讶，欲问何方是故乡。”表达了

长期背井离乡的游子，而今重返故里、归心似箭

的思想感情。有反映苦闷心情的，如宋代诗人黄

公绍的《 端午竞渡棹歌》中云“：月明中，月明中，

满湖春水望难穷。欲学楚歌歌不得，一场离恨两

眉峰。”抒发了作者怀才不遇的苦闷心情。与这种

离愁别恨、苦闷心情迥然不同，老舍的一首端午

诗，则又是另一番情调。抗战初期，老舍在端午

节写过一首七律诗：“ 端午偏逢风雨狂，村童仍着

旧衣裳。相邀情重携蓑笠，敢为泥深恋草堂。有

客同心当骨肉，无钱买酒卖文章。前年此会鱼三

尺，不似今朝豆味香。”将战争岁月的艰苦，生活

的困难，以及作者以苦为乐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表现得酣畅淋漓，真切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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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看牵牛织女星

七夕诗话

农历七月初七之夜，俗“称 七夕”。传说这晚，

被分隔于天上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于鹊桥上相

会。古往今来，人们爱在这晚仰望天空，观其相

会，并津津有味地谈论这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天

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唐代诗人杜牧

《 秋夕》中的这一诗句，便描绘了这种情景。

七夕的传说，由来已久。早在西汉傅玄的《 拟

天问》中，就有“ 七月七日，牵牛织女会天河”的

记述。东汉的古诗十九首中的《 迢迢牵牛星》，是

为牛郎织女故事写的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

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

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

间，脉脉不得语。”诗人从织女的角度写相思的苦

衷，情味深长，把牛郎织女的故事描绘得更人间

化，千百年来脍炙人口。南朝梁时人宗懔著的

《 荆楚岁时记》一书记载更为详明“：天河之东，有

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织杼劳役，织成云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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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后遂废织纴。

天帝怒，责令归河东，唯每年七月七日夜，渡河

一会。”

天上果真有牛郎、织女、天河吗？原来牛郎

和织女都是恒星。据天文学家初步了解，牵牛星

的体积为太阳的２．７倍，表面温度为８８００度，其光

芒比太阳强８倍。织女星更大，体积为太阳的

１０．６倍，表面温度近１万度，发出的光芒比太阳

强５０倍。牛郎星离我们比太阳远１０３万倍，织女星

离我们比太阳远１６７万倍。因为它们离我们很远，

所以看上去只是两颗小星星。而牛郎和织女星之

间的距离，起码有１５０万亿公里；它们就是用光

（速 每秒钟３０万公里）跑去相会，起码也要跑１６年。

这两颗星于每年七月初七晚上，先后通过子午线，

前后“ 相聚”一小时，其实并没有相会，也永远不

可能相会。至于天河，不过是无数恒星发出的一

片芒芒白光而已。唐代诗人杜甫诗云：“ 牵牛出河

西，织女处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这

怀疑是对的。可见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不

过是一种神话，借以表达劳动人民热爱生活，渴

望团圆，向往未来的美好之情而已。

历代咏七夕的诗颇多，每每写的是天上的牛

郎织女，寄托的却是人间的悲欢离合之情。唐代

诗人白居易的《 七夕》诗云“：烟霄微月澹长空，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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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秋期万古同。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

中。”弦月笼烟，长空澹澹，牛郎、织女七夕相会，

亘古以来，年年如此，而多少欢情离恨，都会集

在这一夜之中啊。民族英雄林则徐也有一首《 七

夕》绝句“：一穗孤檠对酒消，旅怀偏是可怜宵。人

间多少银河隔，乌鹊能填第几桥。”这首诗表达了

林则徐为国为民奔波，身处异乡而不得与亲人团

聚，联想到人间有多少“ 银河”把人们隔离，从而

反映出他的思想境界。而宋代秦观在《 鹊桥仙》一

词中，抓住牛郎织女相逢时的复杂心情，抒写他

们真挚不移的感情，发出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

岂在朝朝暮暮”的吟咏，别出新意，令人叫绝。

在民间，七夕还被称为“ 乞巧节”。乞巧，指

妇女们向织女乞求智巧。古代的七夕乞巧活动，

十分热闹。唐代诗人林杰写的一首《 乞巧》诗，便

描写了民间七夕乞巧的盛况：“ 七夕今朝看碧霄，

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

万条。”宋代一位福建人写的一首《 七夕》诗，则反

映了当时福州民间乞巧节“ 搭彩楼，望星空，直至

更深夜阑”的情景：“ 乌鹊成桥架碧空，人间天上

此欢同。仙槎逐浪浮银汉，青鸟传音到帝宫。牛

女佳期情不断，古今遗恨意难穷。彩楼乞巧知多

少，直至更阑漏欲终。”

七夕乞巧的风俗，以唐、宋、明三代最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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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乞巧活动的形式也多种多样。有用七根针和

五彩丝线，对月穿针进行乞巧的，如唐人祖咏的

《 七夕》诗所描述的那样“：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

难。不知谁得巧，明旦试寻看。”有以瓜果等进行

乞巧的，如“ 几多儿女拜前庭，艳说银河驾鹊翎。

巧果堆盘卿负复，年年乞巧靳双星。”还有用豆芽

进行乞巧的，如一首民谣说“：巧芽（芽 即豆芽），

生的怪。盆盆生，手巾盖。七月七日摘下来，姐

姐妹妹照影来。又象花，又象菜，看谁心灵手儿

快。”

说到乞巧，宋代诗人范成大的一首诗却别具

一格，描写了封建社会中这样一种情况：“ 朱门乞

巧沸欢声，田舍黄昏静掩扃。男解牵牛女能织，

不须邀福渡河星。”意思是说，富贵人家乞巧之声

欢腾，农户人家入夜却是静悄悄的。他们本来就

有耕田、织布的本领，何需再向天上的牛郎织女

乞巧呢！这首新奇的小诗，热情地赞扬了劳动人

民的勤劳和智慧。当然，旧时劳动妇女地位低下，

受尽了凌辱，为了祛邪避恶，万事如意，许多人

还是要去乞巧的，以待老天的恩赐，但她们又能

得到什么呢？不过是年年乞巧岁岁苦罢了。因此，

对于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活动，不能不引起许多

人的怀疑。宋代诗人杨朴的《 七夕》诗，便是一个例

证。其诗曰：“ 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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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诗句以

埋怨织女的口气说，年年向你乞巧，你都把巧给

予人间，难道你不知道人间的奸巧虚伪已经多得

很吗？随着历史的前进，科学的发达，新中国的

妇女当然不再相信什么“ 老天赐福”的迷信传说

了，她们深信不用乞巧，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依

靠辛勤的劳动，便有幸福生活。

七夕乞巧的风俗，现在虽然不再盛行，但也

有在这个传统的节日进行别开生面的活动，赋予

崭新的意义的。比如　１９８６年七夕节下午，陕西旬

邑南原各村，将要出嫁的大姑娘聚在一起赛嫁妆。

她们把各自绣的枕头、鞋垫，做的鞋子，缝的衣

服等摆出来，让人观赏、评品，意在督促姑娘们

学好针线活。参加比赛的姑娘还哼着自编的新乞

巧歌“：巧姑娘，乞巧来，红桃绿枣摆出来。快把

巧娘迎下来，教咱描凤绣花来。递把剪刀你剪来，

剪出花样惹蜂采。送上针线你纳来，纳的衣裙人

人爱。”真是别有风味，别有情趣。姑娘们盼望自

己心灵手巧的可爱形象，活脱脱地呈现在我们面

前，令人难忘，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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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百样诗

中秋诗话

“ 四时俱可喜，最好新秋时。”农历八月十五

日，是我国传统的中秋佳节。按我国历法解释，

农历八月居秋季七、八、九三个月之中，叫仲秋，

而八月十五日又在仲秋之中，故称“ 中秋”。“ 中

秋”一词，始见于《 周礼》“：中春昼，鼓击士鼓吹

豳雅以迎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云。”中秋过节，

始于唐代。旧时的中秋节，有赏月、拜月、饮团

圆酒，吃月饼等风俗，而中秋月又喜被人们看作

团圆的象征，因而中秋节又称团圆节。

“ 月到中秋分外明”。中秋时节，秋高气爽，

天空明净，圆月高挂，格外明亮，皎洁晶莹。中

秋月惹得历代不少诗人爱月、赏月、咏月，留下

的咏月诗词，可谓汗牛充栋，佳句如珠。本文要

谈的，便是一轮明月百样诗，样样都把人吸引。

有些咏月诗，赞美月色，生动形象。晋代的

陆机惊羡月亮的皎洁，吟出了“ 清露坠素辉，明月

一何朗”的诗句。唐代李白的“诗 月光明素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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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喻为银白色的盘子；“ 月下飞天镜”，又以镜

喻月。李白在《 把酒问月》一诗中，还有“ 皎如飞

镜临月阙。绿烟灭尽清辉发。”描写一轮明月如镜

飞升，揭开烟纱般的云雾，清辉焕发，下照宫阙，

颇有诗情画意。

有些咏月诗，抒发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之

情，情真意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

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的《 静夜思》，通俗朴

素，自然流畅，使那些身处异乡的人，无不望月

思乡，引起强烈的共鸣。白居易也有“ 共看明月

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的思乡怀亲的诗句。

当今，一位流落到台湾的老人，曾在一年中秋节

赋诗道：“ 故乡中秋月最明，对月哪能不相思；回

首鬓白应垂泪，可问 面对中秋皓月，何日是归期？”

抑制不住思乡之情，寄托了对祖国统一，与大陆

亲人团聚的美好愿望。被誉为“ 月亮诗人”的彭邦

桢，写过一首《 月之故乡》，也很有特色：“ 天上

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

水里的月亮在天上“”；低头看水里／抬头看天上／

看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这

明白如话、饱含深情的诗，把作者远居美国，思

念故园的深情，表达得扣人心弦。

有些咏月诗，对未来充满憧憬，振奋人心。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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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宋代苏轼《 水调歌头》中

的这些句子，写出世上古往今来难有十全十美的

事情，人们又何必为暂时的别离而忧伤？天各一

方的亲朋好友，彼此只要心心相印，就能打通时

间和空间的阻隔，“ 千里共婵娟”，共同享受普照

人间的月色。这月亮，也就成了两地同仰的信

物，也是幸福的寄寓《。 苕溪渔隐丛话》中说“：中

秋词自东坡《 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这首词

一扫历代中秋咏月诗作中悲哀伤感之风，确能给

人以启迪和鼓舞。今人有一首和流落台湾老人的

诗：“ 月圆有日归有期，劝君对月莫伤悲，且待夷

州旗红日，故乡与君再斟杯。”格调高昂，表达了

早日实现祖国统一大业的坚强信心和美好祝愿。

有些咏月诗，抒情言志，洋溢着豪情正气。

民族英雄岳飞借月抒发戎马倥偬的豪情：“ 好山好

水看不尽，马蹄催趁月明归。”爱国词人辛弃疾词

云：“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太

常引·一轮秋影转金波》）因为那时金人侵占了大

半国土，在地上他无法遍览祖国的山山水水，幻

想到月亮上去，以便居高临下，纵情饱览祖国的

大好河山。不仅如此，他还要把月宫里那高大的

桂树砍掉：“ 斫去桂婆裟，人道是清光更多。”桂

树挡住了清光，这是指奸臣国贼挡住了爱国忠

臣，使他们难于实现抗敌主张，收复国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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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一要上月宫，二要砍桂树，在当时虽属幻

想，但作者爱国的忠心，忧国的悲哀，心中的忿

懑，都洋溢于字里行间。近代诗人樊增祥的中秋

无月诗，也饱含爱国深情。其诗曰：“ 亘古清光彻

九州，只今烟雾锁琼楼。莫愁遮断山河影，照出

山河影更愁。”诗中表现了作者对帝国主义列强侵

占中国大片土地的愤慨，眼看着破碎山河忧心如

焚的心情。

有些咏月诗，借月话爱情，耐人咀嚼。杜甫

被叛军扣留在长安时，曾写下《 月夜》一诗“：今夜

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

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

照泪痕干？”诗人用自己看月时的心情想象妻子看

月的情景，从眼前的两地看月，想象到将来的一

处看月，怀念爱妻娇儿之情，跃然纸上。“ 月色溶

溶夜，花荫寂寂春，如何临浩魄，不见月中人。”

这是《 西厢记》中张生在花好月圆之时，痴情地等

待情人前来幽会，寄情于圆月的心情。李白的诗

句“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则表现了妇女对

“ 八月十五月光光，侬远征丈夫的思念。 和阿哥

各一方。看着月光把哥想，问哥何日回故乡。”这

首海南民歌，反映了年轻姑娘对远去的情人的思

念。

咏月诗中，历代诗人还展开想象的翅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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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起了许多富有诗意的美名，如圆月似盘似轮，

常被喻为玉环、玉盘、金盘、银盘、圆盘、霜盘、

金轮、银轮、玉轮、圆轮等；月光皎洁明亮，光

闪似镜，在一些诗中，月亮又被喻为镜、玉镜、圆

镜、瑶台镜等；因传说月中有桂树，有些诗中则称

月亮为桂月、桂魄、桂窟、桂殿、丹桂、月桂等；因

相传月中有姮娥与蟾蜍，于是又把月称为姮娥、

嫦娥、素娥、婵娟、冰蟾等；因傅咸在《 拟天问》

中有“ 月中何有？玉兔捣药”的想象，故呼月为玉

兔、白兔、圆兔、金兔、银兔、寒兔、阴兔等。

除此之外，月亮还有清光、团扇、广寒等别名，

总计有数十种之多。

至于咏月诗中的表现手法，也是多种多样。

有人举了这样一些例子：有的以月志地，如关山

月、汉宫月、瑶台月、池中月、胡天月、家乡月、

陇中月；有的以月标时，如秦月、汉月、晓月、

子月、春月、秋月等；有的以月拟人，如“ 举首

邀明月“”、沧海月明珠有泪“”、多情只有春庭月”

等；有的以月拟物，如“ 江畔洲如月“”、月如霜”、

“ 月如水，，等。

总之，同是一轮月，述情万般别。月色与诗

心，相映多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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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重阳赋诗多

重阳诗话

农历九月九日，是我国民间传统的重阳节。

根据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九是阳数，双阳相重，

故名重阳。又因九月九日的月日都是九数，又名

重九。屈原有“ 集重阳入帝宫兮”的诗句，说明在

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重阳节就已形成风俗。

在古代，重阳节的主要活动是登高。登高时

要佩茱萸草，饮菊花酒《。 风土记》载“：以重阳相

会，登山饮菊花酒，谓之登高会，又云茱萸会。”

杜甫诗云“：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

朱放也有“ 那得更将头上发，学他年少插茱萸”的

诗句。为什么要佩茱萸、饮菊花酒呢？唐代郭元

振的诗是这样回答的：“ 辟恶茱萸囊，延寿菊花

酒。”原来，茱萸（ 又叫越椒）是一种有浓香的植

物，可驱虫防疫，入药可治遗精、腹泻、肚痛、

便秘、消化不良等症。菊花也是一味中药，有清

热解毒的功效，用它制成酒，可祛病益寿。

重阳节登高，佩茱萸、饮菊花酒，由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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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相传，东汉年间，恒景拜费长房为师。一天，

费长房对恒景说：“ 九月初九你家有灾难临头。”

恒景听后，急得忙求老师指点消灾办法。费长房

说：“ 你马上回家，做些彩袋，里面装些茱萸，每

人一袋，挂在肩上。到那天，出外登上最高的

山，再喝些菊花酒，就能平安无事。”到了那天，

恒景按照老师说的去办，晚上回家一看，猪狗猫

羊鸡全死了，而家人却免受灾难。《 续齐谐记》中

所载的这个传说故事，虽属无稽之谈，但重阳登

高避灾的风俗，。却因此而逐渐形成，世代相传。

因为在封建社会，天灾人祸多，人民又不能掌握

自己的命运，谁不想避灾免祸呢？如今，人民当

家作主，生活幸福，便用不着去插茱萸求避邪了。

在秋高气爽的重阳节去登高，饱览大自然的秋色

胜景，倒是有利于强身健体，激发我们热爱祖国之

情。

重阳节正值菊花盛开，赏菊、咏菊便成为佳

节中的一乐，故又称菊节。历代文人留下了不少

佳句。“ 菊花知我心，九月九日开；客人知我意，

重阳一同来。”晋代陶渊明的这首诗，朴实无华，

颇有情趣。陶渊明晚年穷困，重阳无钱买酒，只

得赏菊服菊。杜甫在《 复愁》一诗中，对此有所提

及：“ 每恨陶彭泽，无钱对菊花。如今九日至，自

觉酒须赊。”唐末农民起义的杰出领袖黄巢，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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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首菊花诗，其二云：“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

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虽是写想象中黄花满城、香透长安的热烈

欢愉的景象，却抒发了诗人革命到底的情怀和必

胜的信念。其新意，其气魄，均令人拍案叫绝！

古代的重阳节，还是家人团聚的重要节日。

作客异地的游子，重阳不能分享与家人一起登高

的欢乐，不免增添思亲思乡之情。王维十七岁

时作的七绝《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就很好地表

达了这种心情：“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

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首具

有强烈艺术感染力的诗。可谓传诵千古的名作。今

天，海峡两岸的统一，早已是人心所向，众望所

归。海峡两岸的炎黄子孙，怎能不“ 每逢佳节倍

思亲”呢！正如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的一首重

阳诗所说：“ 年年置酒迎重九，今日黄花映白头。

海上无风又无雨，高吟容易见神州。”怀乡之情，

故国之思，见于字里行间，读来感人至深。

“ 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重阳节，也是一

个富有诗情画意的节日。古往今来，重阳诗彼彼

皆是。早期的重阳诗是南朝人所作，多为描写享

宴高会的作品。而最多、最有特色的重阳诗，当

推唐代“。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这是岑参登

大雁塔所见所闻的记录。“ 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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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登江上台。”这是杜甫的诗句，反映了他抱病登

高的雅兴“。佳节已从秋里过，壮心偶傍醉中来。”

这是宋代苏洵的吟咏，大有壮心未已之感。“ 九日

清樽欺白发，十年为客负黄花。登高怀远心如在，

向老逢辰意有加。”这是陈履常的咏唱，抒发了他

欣逢佳节，老当益壮之情。而最能给人以感奋和激

励的，要算毛泽东的《 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

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

。天万 ”这首词一反古代许多重阳诗的悲秋情里霜。

调，开拓出新的意境，耐人寻味，发人深思，催

人奋进，扣人心弦。

我国不少地方还有在重阳节吃花糕的习俗。

花糕，也叫“ 重阳糕“”、吉祥糕”。据《 帝京岁时记

胜》载“：京师重阳节花糕极胜，有油糖果炉作者，

有发面累果蒸成者，有江米黄米捣成者，皆剪五

色彩旗以为标帜。市人争买，供家堂，馈亲友

⋯⋯”有的还在糕上雕饰两只小羊，寓“意 重阳”。

清代李静山《 增补都门杂咏》有以《 花糕》为题的竹

枝词：“ 中秋才过近重阳，又见花糕各处忙。面夹

双层多枣粟，当筵题句傲刘郎。”生动地描绘了当

时吃花糕度佳节的盛况和欢乐情景。

现在，民间虽然并不怎么重视重阳节了，但

了解一下重阳节的来历、古人在重阳节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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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古人为何“ 九九重阳赋诗多”，不是无益的。

再说，中国老年人组织委员会曾倡议，每年“ 九

九重阳”为中国老人节，因“ 九九”谐音“ 久久”，寄

托着祝福老人健康长寿之意。这既体现了党和政

府对老人的关怀、爱护，又为重阳节增添了新的

内容和意义，实在是一桩美事。中国农村有一位

老年人欣喜地唱道：“ 喜逢重阳九月九，敢攀虎峰

九重九。饮上美酒九两九，自信活到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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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乌有灶王爷

祭灶诗话

解放前，有祭灶的习俗。每逢农历腊月二十

三日或二十四日，家家户户摆好供品，烧香燃

烛，顶礼膜拜，送灶王爷上天。当家的男子跪拜

时，口中念念有词“：好话多说，坏话少说。”跪拜

完毕，将挂了一年的灶神像取下，换张新的。宋

代诗人范成大的《 祭灶词》，就淋漓尽致地描绘了

祭灶的情景。诗曰：“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

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

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圆。男儿酌献女儿

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触

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

乞取利市归来兮。”

为什么要祭灶呢？民间传说，灶王爷本是天

上的一颗星宿，因犯有过错，被玉皇大帝贬谪到

人间，当上了“ 东厨灶君”，成为“ 一家之主”。它

端坐在各家各户的炉灶墙上，观察人们的生活情

况，把好事坏事都记录下来，到腊月二十三归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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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三十晚上，再回人间，

按玉皇大帝的旨意，分别带给各家各户吉凶祸

福。而人们祭灶，是要用糖瓜粘住灶王爷的嘴，

用酒把他灌得醉醺醺，让他“ 上天言好事，下界

降平安”。清代周勤补的《 祭灶》诗，对此便有生动

的描写：“ 胶糖祀灶洁春盘，归到天庭夜未阑。持

奏玉皇无好事，且将过恶替人瞒。”吉林省永吉一

带有一首民谣《 祭灶》，也有类似的意思。这首民

谣说：“ 灶王老爷本姓张，今天是腊月二十三，骑

着马、跨着筐，秫秸草料备停当；送你老人家上

西天，人间好事要多说，明年下界降吉祥。”

过去祭灶之日，孩子们喜欢唱这样的童谣：

“ 糖瓜祭灶，新年来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

头儿要一顶新氈帽！”糖瓜，是一种麦芽糖，粘性

很大，制成扁圆型或圆型。从晋代起，这种糖又

叫“ 胶牙饧”。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便有“ 岁盏后推

兰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的诗句。在唐宋时，糖

瓜为过春节必备的佳品；到明清时，则成为祭灶

的必备品。所以民谣有云“：二十三，糖瓜粘。”除

了用糖瓜祭灶外，富裕人家还用熟猪头、鲜鱼等

作祭品。穷苦人家只有以清水一碗来祭灶，象流

传于华平的一首民谣《 小子苦》所说的“：灶王爷，

本姓张，一碗凉水三柱香：今年小子混得苦，明

年再吃关东糖。”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4

祭 》，上面有“ 天灶的风俗，最早见于《 周礼

子祭五祀”的记载，其中之一就是灶《。 史记》还

记述了汉武帝曾亲自祭灶的事。由此可见，祭灶

之俗，由来已久。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灶王爷虽

被顶礼膜拜了几千年，他自身的姓氏、性别、年

龄和职掌等，却是一笔糊涂账。在历代的许多传

说和史料中，有的说灶王爷姓张，名子郭，有的

说他姓苏，名吉，有的说他是黄帝、炎帝、祝融

的化身；有的说他是男的，有的说他是美女，民

国时期的灶神画像则是一对老头老太太⋯⋯。总

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足见灶王爷纯属子虚

乌有。再说，对灶王爷只要供奉得好，他就“ 上

天言好事”，他岂不是一个贪吃之神、说谎之神，

有哪点值得尊敬的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尽管人

们对灶王爷百般厚爱，希望他“ 下界降平安”，然

而几千年来，广大百姓却是多灾多难，衣不蔽

体，食不饱腹。这些不能不引起人们对灶王爷的

怀疑和不信任。元代程文海的《 雪楼集》中，就有

绝句一首，彻底否定灶王爷。其诗云“：何年呼得

灶为君，鼻是烟窗耳是铛，深夜乞灵余不会，但

令分我胶牙饧。”六百年前的程文海，敢于破除迷

信，实在难能可贵。１９００年春节，鲁迅从南京矿

路学堂回家时，作有《 庚子送灶即事》“：只鸡胶牙

糖，典衣供瓣香。家中无长物，岂独少黄羊。”鲁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5

迅青年时就不信偶像，揶揄贿赂，更是令人钦

佩！

宋朝吕蒙正祭灶的事，也颇有趣，并从反面

表明祭灶的荒唐无用。吕蒙正原来家境贫寒，祭

灶时拿不出什么象样的供品，连糖瓜也没有，只

有清水一碗、小诗一首：“ 一炷清香一碗泉，灶君

司命上青天。玉皇若问人间事，蒙正文章不值

钱。”按理说，吕蒙正对灶王爷如此菲薄，这般不

恭，灶王爷难免要向玉皇大帝打小报告，说他的

坏话，降祸于他。然而，吕蒙正并未致祸，后来

还试及第，登玉阶，当了宰相。这难道不是证明

灶王爷很不中用、很不可信吗！

顺便说一说，在我国苏州等一些地方，从前

还有跳灶王的风俗。即从腊月初一到二十四送灶

王爷上天，各地的乞丐三五成群地扮灶公灶婆，

执竹枝歌舞于人家门口，说些吉祥的话而乞钱。

清人周宗泰的《 姑苏竹枝词》里，便描写了这种风

俗：“ 又是残冬急景催，街头财马店齐开；灶神人

媚将人媚，毕竟钱从囊底来。”有人说，这是人们

借讨好乞丐来讨好灶神的一种作法，希望它能给

人们带来好运。但这同祭灶一样，是无济于事

的。

祭灶是一种迷信活动，渊源于原始社会的图

腾崇拜，尤其是对火神的崇拜。进入封建社会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6

后，反动统治者捏造出灶王爷，让人敬而拜之，

不过是用它来吓唬人民、麻醉人民、愚弄人民，

以便让人民慑伏于其淫威之下，听任其压迫、剥

削而已。解放以后，人民觉悟提高，逐渐破除神

鬼观念，祭灶之俗就自然地被废除了。这是一件

值得庆幸的事，也是唯物主义的一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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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九九和夏九九

九九歌诗话

九九歌是我国劳动人民对一定季节内不同冷

热程度的概括和总结。它以具体生动、合辙押韵

的语言，描述了“ 九九”天气的变化，可说是民间

传统的计日法。学习和熟记九九歌，可以使我们

增长多方面的知识，掌握气候的变化和农事活动

的情况，对保护身体健康，特别是对农业生产，

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所谓九九歌，就是数九的歌谣。从冬至那天

算起，第一个九天是“ 一九”，第二个九天是“ 二

九”，依此类推，数到第九个九天的最后一日，总

共八十一日，就到了“ 九尽”，也叫“ 出九”，表示

冬天过完。将九个九编成歌谣，便是九九歌。

数九习俗，起源甚古。最早的文字记载，见

于公元５５０年前后南朝梁时人宗懔所著的《 荆楚

岁时记》。该书中说“：俗用冬至日始数及九九八十

一，为寒尽。”可见，至少在距今一千四五百年前，

数九之习俗便已形成。在明代，九九歌就十分流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8

行。刘若愚在《 酌中志》中曾记有宫中填九九消寒

图的情形，指出司礼监在印刷时往往把九九歌印

在消寒图上，歌词是自“ 一九初寒才是冬”始，到

“ 日月星辰不住忙”止。

我国地域辽阔，幅员广大，南北寒冷相差悬

殊，因而各地流传的九九歌，内容不尽相同。刘

侗著的《 帝京景物略》中，收有这样一首九九歌：

“ 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

觱篥。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霜宿。五九四十五，

家家堆盐虎。六九五十四，口中出暖气。七九六

十三，行人把衣单。八九七十二，猫狗寻阳地。

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才要伸脚睡，蚊虫虼

蚤出。”这首九九歌，描写的是江南冬天各九的特

点。而在北京地区流传的一首九九歌，却迥然不

同，它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北京地区冬天的天气变

化。这首九九歌是这样的“：未从数九先数九，一

九二九，冰上可行走。三九四九，掩门叫黄狗。

五九六九，开门缩颈走。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九九又一九，犁牛遍地走。”在别的地方流传的一

首九九歌，写法又是另一个样子“：一九、二九河

里洗手，三九、四九冻破石头，五九、六九河边

插柳，七九、八九喜煞老牛，九九桃花红满枝

头。”

值得指出的是，即使同一地区的九九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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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内容也有所不同，或者大同小异。比如在北京一

带流行的另一首九九歌，就与上述那首不完全一

样：“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

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

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上述九九歌，都是讲气候、物候发展变化

的。与此不同，有一类九九歌，则专讲农事活

动。比如在江苏，就流传有这样一首讲农事活动

的九九歌：“ 一九二九，背起粪篓；三九四九，拾

粪老汉沿路走；五九六九，挑泥挖沟；七九六十

三，家家把地捡；八九七十二，修车装板儿；九

九八十一，犁地一齐出。”

还有一类九九歌，不是专讲气候、物候，也

不是专讲农事活动，而是把两者结合起来，甚至

加上民情民俗。清道光年间，山东潍县人王之瀚

写的《 九九消寒图》诗，就属于这一类。其诗曰：

“ 一九冬至一阳生，万物自始渐勾萌，莫道隆冬

无好景，山川草木玉装成。二九七日是小寒，田

间休息掩柴关。千家共享婴宁福，预计来年春不

闲。三九严寒水结冰，罢钓归来蓑笠翁。虽无鲤

鱼换新酒，且喜床头樽不空。四九雪铺遍地平，

朔风冽冽起新晴。朱绨公子休嫌冷，总有樵夫赤

足行。五九元旦一岁周，茗香醪酒答神庥。太平

天子朝元日，万国衣冠拜冕旒。六九上元佳景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0

多，满城灯火映星河。寻常巷陌皆车马，到处笙

歌表太和。七九至数六十三，堤边杨柳如含烟。

红梅几点传春讯，不待东风二月天。八九风和日

迟迟，名花先发向阳枝。即今河畔冰开日，又是

渔翁垂钓时。九九鸟啼上苑东，青青草色含烟萌。

⋯⋯”这首九九歌介绍了九九节候的特点和民情

民俗及农事活动，诗意隽永，可诵易记，是九九

歌中的姣姣者。

以上说的都是冬九九歌。除此以外，还有夏

九九歌，只不过这没有冬九九歌那么出名、流传

得那么广泛。夏九九之说，古代即有。就是由夏

至节开始，每九天为“ 一九”，共计八十一天，有

九个九。宋朝陆游《 吴下田家志》中，就载有苏州

地区的一首夏九九歌“：一九二九，扇子不离手；三

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挥汗如出

浴；五九四十五，树头秋叶舞；六九五十四，乘

凉勿入寺；七九六十三，床头寻被单；八九七十

二，思量盖夹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基。”在

湖北老河口市（ 即光化）原禹王庙正厅的榆木大梁

上，也发现了一首用松墨草书的夏九九歌。其歌

是“：夏至入头九，羽扇握在手；二九一十八，脱

冠着罗纱；三九二十七，出门汗欲滴；四九三十

六，卷席露天宿；五九四十五，炎秋似‘老虎’；六

九五十四，乘凉进庙祠；七九六十三，床头摸被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1

单；八九七十二，子夜寻棉被；九九八十一，开

柜拿棉衣。”

这两首夏九九歌，通俗易懂，形象地概括了

夏至后由炎热转凉的气候变化特征。最热的天是

在三九、四九，这与热在中伏的说法是一致的。

有人认为，夏九九歌比冬九九歌适用范围更

广。因为我国南北温差冬季大，夏季小。这当然

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无论是夏九九歌，还是冬

九九歌，都是普及天文气象知识“的 科学诗”，也是

有实用价值的保健歌，因而深受群众喜爱，在民

间有相当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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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开花到春晓

山茶诗话

“ 艳如天孙织云锦，赪如姹女烧丹砂，吐如珊

瑚缀火齐，映如蜡 凌朝霞。”这是明初四川诗人

杨基的诗，生动地描写了山茶的姿色和艳美。不

错，山茶花美叶茂，清香扑鼻，枝软形奇，风韵

别致，历来为人所喜爱。更有不少诗人为之倾倒，

吟诗赞美。

山茶又名茶花、玉茗花、忍冬花、曼陀罗等，

原产于我国，是著名的观赏植物。一般认为，我

国栽培山茶只有一千四百多年历史。其实，早在

二千七百年前，吴王夫差就在梧桐园栽植过川茶

花。唐宋时期在庭院中栽植茶花兴盛，当时尤以

寺庙植得更多，于是茶花与佛学发生关系，曼陀

罗名字即由此而来。王十朋诗云“：道人赠我岁寒

种，不是寻常女儿花。”苏轼也有“ 久陪方丈曼陀

雨，羞对先生首蓿盘”之句，写诗人在开元寺陪长

老欣赏花时的心情。三百多年前，山茶传入欧洲，

被誉为世界名花。我国现在有重庆等六个城市以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3

山茶为市花。

山茶花现有二百多个品种，千姿百态，各具

风彩。以花型分类，有宝珠型、牡丹型、玉杯型、

榴花型等。历代诗人吟咏鹤顶茶、宝珠茶、杨妃

茶、白山茶、红山茶等珍贵品种的诗句，屡见不

鲜。襕顶茶，大如莲花，猩红似血，中心塞满，宛

如鹤顶。宋代苏轼曾赋诗赞曰：“ 掌中调丹砂，染

此鹤顶红，何须夸落墨，独赏江南工。”宝珠茶，

千叶攒簇，色深少态。明代张新咏《 宝珠茶》云：

“ 胭脂染就绛裙襕，琥珀妆成赤玉盘。”把山茶花

比作用胭脂染成的深红色的衣服，比作用琥珀做

成的赤玉盘，写出了宝珠茶红里透亮的特点，生

动逼真。杨妃茶，花开较早，颜色桃红。张新的

《 杨妃茶》诗云“：曾将倾国比名花，别有轻红晕脸

霞。自是太真多异色，品题兼得重山茶。”以花比

人，别有情味。广西的金花茶，更是珍稀名贵花

卉。它金瓣玉蕊，晶莹无瑕，金色灿烂，独具风

姿，有“ 茶族皇后”之美称。日本曾以二万美元一

棵从我国引进金花茶，日本的大小报纸都当作特

大新闻加以报道。

山茶属山茶科半阴性植物，高者丈余，低者

二三尺，寿命长达百年以上。其花吐蕊于红梅之

前，飘零于桃李之后，可由秋十月开至早春二月，

一朵茶花能开十五至二十多天，甚至弥月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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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诗人陆游有诗赞曰“：雪里开花到春晓“”，东

园三日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惟有山茶偏耐

久，绿丛又放数枝红。”曾巩也有诗赞其花期之长：

“ 山茶花开春未归，春归正值花盛时。”

我国山茶主要分布在长江以南各省，以云南

为最盛，有“ 云南山茶奇甲天下”之说。历代赞美

云南山茶的诗句，俯拾即是。宋代梅尧臣诗云“：南

国有佳树，华若亦玉林，曾无冬春改，常冒霰雪

开。”明代杨慎曾作《 滇南月节词·渔家傲》，上半

阕写道“：正月滇南春色早，山茶树树齐开了。艳

李妖桃都压倒，装点好，园林处处红云岛。”清代

林则徐曾咏道“：滇中四时常见花，经冬尤喜红山

茶。奇观首数塔密（左 地名），树大十围花万朵。”

一九六三年，郭沫若同志被“ 十丈锦屏开绿野，万

朵山茶春似海”的壮观景象所陶醉，也曾吟赞道：

“ 艳说茶花是省花，今来始见满城艳，人人都道

牡丹好，我道牡丹不及茶。”如此等等，足见云南

山茶影响之大。

山茶既可观赏，又有实用价值。木材细密，

可作雕刻和制家具；花供药用，有收敛止血之效；

种子可榨油；嫩叶可制茶饮，老叶煎水内服可治

痢疾。难怪山茶深受人们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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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诗话

炎炎夏日，荷花开放，亭亭玉立，妩媚多姿，

清香飘逸，沁人心脾。当你徜徉荷塘，定会心旷

神怡，流连忘返，也许还会想起宋代诗人杨万里

的名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又名莲花、芙蓉、芙蕖、菡萏、水芝、

水华等，是多年生的睡莲科植物。过去说它原产

于印度，在我国栽培至少有三千多年的悠久历史。

但在我国浙江省余姚和河南省原始社会遗址中，

多次发现了五千至七千多年前的古代莲子。这说

明，我国也是荷花的发源地之一。荷花的踪迹遍

于湖泽塘淀。它植根于污泥之中，开花于碧水之

上，高雅、纯洁、美丽，不仅供人观赏，美化环

境，而且全身是宝，可供食用和药用。因此，荷

花深受人们喜爱，更为文人墨客所吟诵、赞美。早

在三千多年前《， 诗经》中就“有 隰有荷华“”、彼泽

之陂，有蒲菡萏”等诗句。此后，历代诗人咏荷之

作，更是不可胜数。仅杨万里一人，就留下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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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数十首。清代《 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中，收集

的咏荷诗词达四百余首之多。

由于诗人的心境不同，志趣有别，咏荷诗也就

千姿百态，各具风韵。爱国诗人屈原在《 离骚》中

曾幻想“：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也就

是说，要把碧绿的荷叶裁成上衫，把洁白的荷花制

为下裳，用以表达他的坚贞。唐朝大诗人李白则

以荷花表达爱情，他的《 折荷有赠》写道“：涉江玩

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佳期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由见，怅望凉

风前。”唐初四杰之一的王勃以莲喻人“：牵花怜共

蒂，折藕爱莲丝”，寓意藕断丝连、忠贞不渝的情

操。宋代理学家周敦颐在《 爱莲说》中，以荷花自

喻，用“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来赞誉荷

花高洁的气质，已成为人们传颂的名句。清代方

婉仪以白莲居士为荣，甚至更改自己的生日，把

民间传说的荷花生日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定为自

己的生日，并赋诗云“：淤泥不染清清水，我与荷

花同生日。”

诗人们为美丽的荷花动情，放声吟咏，也对

朴素的荷叶和脆藕倾心，挥毫赞美。唐朝诗人李商

隐《 赠荷花》诗云“：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

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

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煞人。”诗中不仅赞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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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也赞美了荷叶。郑伯琛的《 荷叶咏》，则专

夸荷叶“：上催芙蓉赤，下助玉藕白。”极赞荷叶朴

实无华，勇于献身的精神。杨万里在“ 藕”诗中写

道“：外面看来真璞玉，胸中雕出许玲珑。”后句是

指藕中的管状孔道，藕折断时有丝。人们常以藕

断而丝连来比喻情意绵绵、虽断未断的样子。唐

代孟郊诗云：“ 妾心藕中丝，虽断犹连牵。”后来，

“ 藕断丝连”便成了一句成语。

我国江南有悠久的采莲风俗，因而有不少歌

咏采莲的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古乐府

《 江南》“），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

（《 西洲曲子，莲子清如水” 》），都是描绘民间的

采莲景象。唐朝诗人王昌龄写过一首《 采莲曲》：

“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

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活画出了一幅美丽动

人的采莲女采莲的图画。看吧，俊俏的少女，身

着碧绿的罗裙，驾着一叶小船，穿行于荷花丛中，

简直分不出哪是人哪是花。直到采莲女唱起了歌，

才知道是“ 有人来”。这就更突出了“ 乱入池中看

不见”，收到了人如莲花、莲花似人的艺术效果。

皇甫松的《 采莲子》“：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

信船游。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情

景交融，独具特色，则是一首精彩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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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三秋压众芳

桂花诗话

“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农历八月，桂花

盛开，神清骨秀，色彩艳丽，浓香四溢，沁人心

脾。说它“ 独占三秋压众芳”，实在是恰如其分！

我国是桂花的故乡，西南、中南地区为它的

原产地，现在各地均有种植。我国栽培桂花已有

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战国时代，屈原的《 九歌》

中，就曾多次出现“ 桂舟“”、桂酒”等词，这是我

国以桂入诗最早的例子，也是关于桂花最早的文

字记载。陕西省勉县城南定军山武侯墓前有两株

桂花树，据传栽于汉代，已有一千七百多岁的高

龄，至今时临中秋，仍然花香浓郁，人们称之为

“ 汉桂”，并誉为“ 双桂流芳”。由此可见，桂树生

命力强，寿命也长。

桂花又名木犀，属木犀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

在我国南方因多生于岩岭间，故又有岩桂之称。

乔木高达三丈以上，灌木只长数尺。树冠球形或

伞形，树叶繁茂，四季常青。桂花品种繁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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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花色分，有花色橙黄、香味浓郁的金桂；有花

色淡黄、清香扑鼻的银桂；有娇艳橙红、香气较

淡的丹桂；有黄白相间、花期久远的四季桂；还

有常年着花、朵稀香淡的月月桂等。桂花是传统

的名贵花木，为我国十大名花之一，并被广西壮

族自治区定为区花。

古往今来，描写桂花的诗词比比皆是，各具

特色。宋代李清照“的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

第一流”，是道其美；宋代梅尧臣的“ 空山桂花多，

艳色粲然发”，是夸其色；宋代邓肃的“ 清风一日

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是赞其味；明代瞿佑

的“ 滴露研朱染素秋，轻黄淡白总包羞”，是歌其

姿；唐代李德裕的“ 翠干生岩下，金英在世间”，

是颂其韵。⋯⋯诸如此类的诗句，真是屡见不鲜，

美不胜收。

说到桂花，自然地会想起月亮。因为有一个

古老的神话故事，把两者联在一起，使之结下了

不解之缘。据传说，月中有棵桂树，高五百丈。

汉朝河西人吴刚，学仙时犯了规矩，被玉帝罚去

月中伐桂。但是非常奇怪，不论吴刚年年月月怎

样砍伐，桂树总是随伐随长，不倒不死，生机勃

勃。每到中秋，那神奇的桂树繁花盛开，馨香四

溢，吴刚也才得休息一天，与人间共度团圆佳节。

毛泽东的诗句“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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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便是运用的这个典故。

“ 月中有丹桂，自古发天香。”由于传说月中有

桂，古人称月亮，往往带有“ 桂”字。如“ 桂宫袅袅

落桂枝，露寒凄凄凝白露”（ 南朝沈约《 登台望秋

月》“）；侵夜可能争桂魄（”唐代李商隐“）；桂魄飞

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 宋代苏轼《 念奴娇·

，这里的“ 桂宫“”、桂魄”，都是明月中秋》） 的代

名词。

不仅“有 月中有桂”的传说《， 南部新书》中甚

至还说，桂花是从月宫中传到人间的。历代有不

少咏桂诗，也有这种说法。如唐代宋之问诗“：桂

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皮日休诗“：玉颗珊珊

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

嫦娥掷与人。”宋代范成大诗“：月窟飞来露已凉，

断无尘格染蜂黄。纤纤绿裹排金粟，何处能容九

里香”；杨万里诗：“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

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明代沈周诗“：清香不

与群芳并，仙种原从月里来”；朱元璋诗“：月宫

移向日宫栽，引得轻红入面来”，等等，均是如

此。

其实，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宇航员探

测月球的事实证明，月球是一个静寂而荒凉的世

界，上面没有大气和水分，温度变化极为剧烈，

因而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当然也就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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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树，更不可能将桂树传到人间。诗人们认为“ 月

中有丹桂”，“ 仙种原从月中来”，只不过取材于

吴刚伐桂的神话故事，借以抒情言志，并反映诗

人们对桂花的珍爱罢了。

“ 一树桂花风过处，香气送到别人家。”桂花

幽香而不露，秀丽而不娇，独占三秋，色压群芳。

古人品评桂花香为浓、清、久、远俱全，清可涤尘，

浓能透远，推之为上品香花，并给了它一个芬芳

馥郁的名字，叫“ 九里香”。正因如此，我国人民

对桂花有特殊的感情。在春秋战国时期，燕韩两

国曾以桂花作为珍贵礼品相赠，以示友好、和平。

从唐代开始，古人常用它来赞喻秋试及第者，称

登科为折桂，成为读书人梦寐以求之事。唐代诗

人温庭筠有“ 独喜故人新折桂”的诗句。月宫又名

广寒宫，因月中有蟾，人们便以登科为登蟾宫。

于是，“ 蟾宫折桂”，又成为旧时人们仕途得志、

飞黄腾达的代名词。宋人王十朋咏桂诗云：“ 丹

霄休叹路难通，学取燕山种桂丛，异日天香满庭

院，吾庐当似广寒宫。”求仕之意，溢于言表。时

至今日，我国盛产桂花的少数民族地区，青年男

女还常以桂花作为爱情的信物，以表示爱慕之情；

那一对对情人，还常常欢唱：“ 一枝桂花一片心，

桂花林中结终身”的山歌。在国外，桂花也拥有大

量的推崇者。古希腊人曾把月桂树叶编结成“ 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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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赠给有名的英雄或诗人。在英国，称颂杰出

而有才华的诗人为“ 桂冠诗人”。直到近代，人们

还向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优胜者赠桂枝，以示荣誉。

当然，外国的月桂与我国的桂花，并非一物，而

是两种不同属科的花卉。而汉语中“ 桂冠”一词，

却已作为光荣称号的同义语了。

桂花不仅有很高的观赏价值，而且还有很高

的经济价值。桂花香浓而甜，可以窨茶、浸酒；

提炼香精，是极为名贵的化妆原料；还可拌糖渍

后，用以制作各种糕点和甜食，芬芳可口。屈原

“ 援北斗兮酌桂浆”的诗句中“，桂浆”，即指桂花

酒。桂树木坚质密，是雕刻的良才。桂皮可以提

取染料、鞣料。桂花还可作药用，有化痰、散瘀

之功；花籽有暖胃、平肝、益肾、散寒之效；其

根则有治筋骨疼痛、风湿麻木、肾虚牙痛的作用。

可以说，桂树全身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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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

桃花诗话

“ 满树桃花相映红，桃红又是一年春。”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树树红霞，如火如茶。

这象征春天的名卉，深受人们的喜爱，更得到古

今诗人墨客的吟咏，留下的诗篇不计其数。

我国是桃的故乡，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栽培

历史。公元前１００年，桃树经过“ 丝绸之路”，传入

波斯、印度，然后又传遍欧洲和非、澳、美，真

可说是“ 桃种传天下”。如今，全世界桃的品种繁

多，约有三千种以上，仅我国原产就有三百多种。

桃花有桃红、粉红、深红、白色、红白相间等色。

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 诗

经》中，就“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赞美

桃花。

历代吟咏桃花的诗，千姿百态，色彩纷呈。

有一些诗，描绘桃花盛开之美。李贺的“ 桃花乱

落如红雨”，把桃花飘零的情景写得有声有色。王

维的“ 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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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水映桃花，一片火红的美丽色彩。鲍照“的 阳春

妖冶二三月，从风簸荡落西家”，描写桃花随风飘

落的情景。李白的“ 桃花带露浓”，写带露桃花的

格外艳丽。徐俯的“ 夹岸桃花蘸水开”，着重描绘

桃花开得水灵，如同用湖水蘸过一样。如此等等，

不胜枚举。

有一些诗，表达了作者喜爱桃花之情。杜甫

“的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便反映了

他对桃花之爱。杜甫住成都时，还喜欢栽桃树，

曾在诗中写道“：奉乞桃栽一百根，春前为送浣花

村”。清代人马朴臣诗云“：不争鱼得失，只爱傍

桃花”，写渔人打得到鱼打不到鱼都没关系，爱的

是桃花流水的美丽景色。一些革命志士，还赋予

桃花崭新的意义。解放前，在上海龙华的一所监

狱中，革命者在墙上题了这样一首诗“：龙华千载

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终。墙外桃花墙内血，一

般鲜艳一般红。”这首诗把桃花与革命者的生命和

事业联系起来，妥贴自然，寓意深刻，报告春天

喜讯，鼓舞革命斗志，堪称桃花诗作的佳品。

有一些诗，不是抒写爱桃花、赞桃花，而是

嘲讽、斥责桃花。李商隐的《 嘲桃花》诗有云“：无

赖夭桃面，平明露井东。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

风。”借嘲桃花，刻画了忘恩负义者的形象。明代

丰坊的《 桃萼歌》“：东风一夜吹桃萼，桃花吹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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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落。开时不记春有情，落时偏道风声恶。”同样

是借桃花谴责忘恩负义的人，但在对春风怨恨的

态度上，却有程度的不同，前者只是“ 拟笑”，后

者却是道“ 恶”。李白的诗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

桃李”，赠给专好逢迎权贵的韦黄裳，希望他做一

个正直的人，其对桃花的贬斥之意，不言而喻。

还有一些诗句，对桃花艳丽一时，不久便会

凋落的状况，表达了不同诗人的不同感受、不同

态度和不同寓意。辛弃疾的“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

在溪头野荠花”，写桃李艳丽，但不禁风雨，表达

的是鄙视之情；杜甫“的 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

花逐水流”，写桃花随波逐流的轻薄，表达的是斥

责之情；欧阳修“的 深红浅紫虽好比，颜色不耐东

风吹”，写桃花的弱点和不足，表达的是遗憾之

情；而王建的“ 自是桃花贪结子，错教人恨五

更风”，则写桃花的谢落是为了结子，向人们提供

又甜又香的桃子，不让人错恨了春风，表达的却是

对桃花的赞美之情。

吟咏桃花的诗，有的还有动人的故事。唐代

诗人崔护，少年时风度翩翩，有一年于清明节踏

青独游，来到桃花盛开的秦川城南庄。因口渴向

一户人家讨水喝，偶遇一村姑，见其如花似玉，

不由得产生了爱慕之情，便借着闲谈，倾吐心曲。

姑娘明眸含笑，也被崔护潇洒的举止、文雅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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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所吸引。夕阳西下，崔护依依不舍地告辞，姑

娘含情脉脉地送行。岁月流逝，第二年清明节又

到了。崔护再去城南庄，欲寻找姑娘，但桃花朵

朵，景物依旧，却不见佳人面，只见门上横着一

把铜锁。崔护大失所望，便在门上题诗一首“：去

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

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的前两句追忆和姑娘初

次见面的情景，后两句写重访不遇的惆怅，表达

了他对姑娘的一片深情。

与上述故事不同，另一个关于桃花诗的故事

也耐人寻味。唐代诗人白居易贬任江州司马时，

曾于暮春四月游览庐山大林寺，只见桃花盛开，

不禁诗兴勃发，写了《 大林寺桃花》一诗“：人间四

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一天，宋代著名科学家沈括读

了这首诗，顿觉诧异，带着讥讽的口气说“：既然

‘人间四月芳菲尽，’怎么又‘山寺桃花始盛开’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后来，有一年四月，他到一座

山上去考察，却出人意料地发现了一番奇景。当

时，山下众花凋谢，芳菲消歇，但山顶上的寺庙

里，却桃花红艳、满树春色。这时，他想起过去

评桃花诗时说的话，不禁暗自羞愧，十分佩服地

说道“：白乐天写的正是此景，确实是妙笔啊！前

时我是错怪了他。”平原二月桃花开，为何庐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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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四月发？明代诗人朱多炡说“：山中甲子无春

夏，四月才开二月花”，认为是季节变故，桃树

开花迟了。沈括向樵夫药农讨教后，得出的结论

是“：地气之不同也。”用现代话说，由于平地与高

山地势之别，产生了温度差，大林寺气温比山下

低，因而山上桃花开放的时间晚。沈括敢于对名

人的作品提意见，一旦发现提错了，又敢于纠正

错误，这对我们难道不是有启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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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沙自峥嵘

仙人掌诗话

“ 她不想用鲜花向主人献媚，遍身披上刺刀。

主人把她逐出花园，也不给水喝。在野地里，在

沙漠中，她活着，繁殖着儿女⋯⋯”这是著名诗

人流沙河一九五六年写的《 草木篇》中的一首诗

《 仙人掌》。诗中盛赞了仙人掌的刚正不阿和

顽强精神。可是，这首诗连同《 草木篇》中的其他

四首诗一道，曾遭到“ 猛烈的轰击”，被斥为“ 大

毒草”。诗人因文祸而罹难，沉寂了二十二年，在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好政策指引下，才得以平

反《， 草木篇》也获平反，并成为“ 重放的鲜花”。

吟咏仙人掌的诗，在古代不多见，在当代却

屡见不鲜。著名诗人公刘不仅以仙人掌入诗，而

且将仙人掌作为他获奖诗集的书名。当代诗人如

此钟爱仙人掌，大概跟仙人掌的气质、特性、价值

等很有关系。

仙人掌属石草类仙人掌科，是常绿多年生灌

丛状肉质植物。因其枝型扁平如手掌，故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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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墨西哥是它的原产地。全世界的仙人掌约有

一千多种，墨西哥就达六百多种，是著名的“ 仙

人掌之乡”。墨西哥人对仙人掌有特殊的感情，不

仅把它作为“ 国花”，还将它绘在国旗上。

蜚声科坛的神经生理学家张香桐教授，曾以

《 仙人掌》为题，填过一首词，对仙人掌充满了赞

美之情“：侬本来自荒漠里，浑不惯锦绣丛，别居

画楼东。烈日严寒历尽，漫天风沙无情，行若无

事，篱下自峥嵘⋯⋯”不错，仙人掌的确具有非

凡的耐旱本领和生活能力。它那扁平肥大的肉质

茎，能储存大量的水分，一旦遇到干旱，便靠储

存的水来“ 解渴”；而它那退化成针状的叶，又使

水份的蒸发量大大减少。这种适应沙漠环境的变

态，正是仙人掌不同凡响的特性。如果忽视这种

特性，在栽培中一味溺爱，往往会事与愿违。这

正如马保杰的《 仙人掌》一诗所说“：它平生在干枯

贫 的沙漠／荒寞中高举着希望的绿色／我出于

怜爱想起了施舍／便把它捧到遮风蔽雨的阳台／给

它个大肥大水的安乐窝／正当我为拯救了一棵苦

苗／感到真有点自得其乐／谁知那逐渐腐烂的根

系／毁败了这拚搏于大自然的强者”。诗中的寓意，

值得人们深思。

深受人们青睐的仙人掌，既有观赏价值，又

有经济价值。它千姿百态，雄伟壮观，四季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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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盎然。花朵艳丽，多姿多彩，红如杜鹃，白

似玉兰，黄若金菊，紫象胭霞。仙人掌的嫩茎含

有丰富的氨基酸和维生素，去刺剥皮后可入厨作

菜，也可生吃解渴；被誉为“ 仙桃”的仙人掌果实

多汁味甜，可当水果食用，也可炼糖、酿酒。两

者还是上等的好饲料。难怪有人说仙人掌“ 全身

是宝”。

“ 不是仙人手掌，却能挡住风啸；　　不是仙子

碧血，却能凝成妙药⋯⋯”科学诗人王守勋在《 仙

人掌》中的这些诗句，指出了仙人掌的药用价值。

祖国医学认为，仙人掌味苦性寒，有消肿止痛、

行气活血、清热解毒、祛湿生机、健胃利尿之功

效。将仙人掌去刺，捣成糊外敷，能治疗腮腺炎、

乳腺炎、疮疖、蛇虫咬伤，还可内服治疗胃痛、

菌痢、心悸、失眠等症。现代医学证实，仙人掌

中富含维生素Ａ及蛋白质等多种营养成份，对防

治夜盲症、佝偻病、皮肤病有较好的效果，并是

肾炎和糖尿病人理想的食疗食物。

仙人掌除了入厨入药等而外，还能起维持生

态平衡、净化空气的作用。一般植物夜间吸收氧

气，吐出二氧化碳，而仙人掌则相反。到了晚上，

它的气孔张开，既能吸收二氧化碳，又能制造出

氧气来，使空气中的负氧离子大量增加，于人体

很有好处。所以仙人掌有“ 天然负氧离子发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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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誉。日本等国的卧室布置，就是推崇仙人掌，说

它“是 小氧气瓶”。有人这样赞美仙人掌“：任凭卷

风沙，照样发春华；无私给予人，献身传佳话。”

这是很有道理的。

由于仙人掌具有坚韧的风格、顽强的生命力

和献身的精神，当代诗人洪三泰便以之寓人，写

过这样一首发人深思的诗“：冒火的沙海中，／一道

道绿色的长城。／烟波风雨里，／永远站岗的青春

⋯⋯“”站着听雨声风声，／望天涯渔火，海角明

灯。／野兽来了，有带针的巴掌，／对土地，举手

致敬“。”在刺丛里成熟的果 ／使，／饱满而通红

我想起／战士头上那颗红星。”读了这首题为《 仙人

掌》的诗，不禁使人对仙人掌的敬慕之情，油然

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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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宛转总怡神

鸟鸣诗话

“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鸟语花香，是

大自然丰富多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宛转悦耳

的鸟鸣，润人心田，逗人喜爱，并且自古以来便

与诗歌结缘，成为诗人笔下描写的对象之一。

我国是世界上拥有鸟类最多的国家。各种鸟

儿的鸣叫，各具特色，有的悠扬委婉，有的清脆

高昂，有的柔和自然，有的分外嘹亮⋯⋯。动听

的鸟鸣，能给人以美的享受，精神上的满足和智

慧的启迪，因而有益于身心健康，延年益寿，并

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所以“，花香鸟语总怡神”、

“ 鸟语花香人康乐”等说法，是有其科学道理的。

翻开中国诗歌集，可以发现不少诗篇都提到

了鸟鸣。孟浩然《 春晓》中的“ 春眠不觉晓，处处

闻啼鸟”，王维《 鸟鸣涧》中“的 月出惊山鸟，时鸣

春涧中”，张继《 枫桥夜泊》中“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杜甫《 绝句》中“的 两个黄鹂鸣

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以及王籍《 入若耶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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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等等，都是千古

绝唱，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有些诗篇，还借助鸟语，抒情言志，寓意深

长。唐代李白《 宣城见杜鹃花》诗云“：蜀国曾闻子

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

月忆三巴。”寄意对故乡亲人的盼念，扣人心弦。

李白《 乌夜啼》中的“ 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

枝上啼”，生动地描绘了黄昏之时，群鸦从天际

飞回，盘旋欲栖，哑哑啼叫的情景，从而渲染了

气氛，反映了织锦的秦川女盼望征夫归来的思念

之苦。南宋文天祥抗元被俘，挥毫题诗道：“ 从今

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表示死后也要变

作杜鹃南归，足见其忠贞爱国之情深志坚。这些，

都是借鸟鸣以抒情，使诗歌增辉的例证。

更有趣的是，还有借用各种鸟鸣声作为诗的

起头句或借以发挥的词语，用来反映现实生活，

抒发情感。这些词语摹拟鸟声，并与所表达的内

容紧密相联，可谓音义双关。这种“ 以鸟声比附

人事”的诗歌，称为“ 禽言诗”。禽言诗起于宋代

民间，为文人所效法，盛行于明清两代。入诗的

鸟鸣声，不下二十来种，各各不同。如杜鹃鸟的

鸣声有些象“ 不如归去”，便有诗人用以表现思归

或催人归去的情意。宋嘉定时进士戴昺诗云：“ 不

如归去，不如归去，千山万水家乡路。今年又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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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花，来岁开花定归否？归去归去须早归，近

日江潮非旧时。”又如秧鸡的叫声“象 姑恶”，民间

传说秧鸡是被婆婆虐待死的儿媳妇变的，而古代

儿媳妇称婆婆叫姑，因而有人就附会传说写成禽

言诗，反映在封建礼教下婆婆对媳妇的虐待和妇

女的痛苦。宋杰的禽言诗便是如此。其诗云“：姑

恶。姑何恶？圆者枘，方者凿，凿方枘圆动辄错，

彼此心肠不自度。姑何恶？妾命薄。”再如鹧鸪的

鸣声“与 行不得也哥哥”相似，便有人用以表示路

途的艰险，隐喻封建社会的黑暗。宋棠的诗云：

“ 行不得哥哥。入水蛟龙恶，入山狼虎多。蛟龙

恶，尚可拿；狼虎多，尚可罗。人情日反复，世

路生风波。行不得哥哥。”这种借禽表人，以物寓

情的禽言诗，真是独具一格，别有情趣。

在诗歌中，用鸟鸣烘托气氛，表现喜与悲、

吉与凶等，这是常有的，不足为奇。然而，在现

实生活中，有人却把鸟鸣与吉凶扯在一块，这就

不是味儿了。比如听到喜鹊喳喳叫，认为有喜；

而听到乌鸦、猫头鹰叫，则认为不吉利，甚至感

到惶惶不安，这是毫无根据的。因为鸟的鸣叫，

与人的吉凶祸福并无必然的联系《。 红楼梦》中的

林黛玉说得好“：人有吉凶事，不在鸟鸣中。”

为什么说鸟鸣与人的吉凶并无必然联系呢？

因为鸟鸣是鸟的语言，无非是觅食、求偶、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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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惊恐等的信号。有些鸟儿简直是出色的歌

手，如一只歌鸲，一天可唱三千多支歌曲，其

“ 词汇”量在二百五十个左右，能组成“的 句子”在

两千个以上。表达的内容包括自我介绍、报警、

威胁、求爱、交配、群栖、谄媚、惊奇、羡慕、

求救、招呼、警告等众多复杂的信息。鸟儿能发

出这样美妙动听的声音，主要靠其发音器官

鸣管。象鹬、鹤等的气管都很长，故其鸣声格外

悠远，怪不得古人有“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之

说。

还值得一提的是，有些鸟儿，如鹦鹉、八哥

之类，还是模仿人言的能手。唐人罗隐的《 鹦鹉》

诗云“：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便

是抓住鹦鹉善于学人言语的特点，加以生发，告

诫鹦鹉：你还是说话不要过于明白吧，明白的话

反而难以出口啊！其含蓄的意思是：语言不慎，

足以招祸；为求免祸，必须慎言。很明显，这是

诗人借向鹦鹉说话的形式来吐露自己的心曲，抒

泄自己内心的悲慨。唐人朱庆余的《 宫中词》云：

“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也有同样的

妙趣。词中描写宫中女子不敢说话，怕鹦鹉学舌

泄露了内心的隐秘而招来横祸，从而深刻有力地

表现了宫中女子的痛苦和恐怖。这种“ 意到笔不

到”的艺术手法，真可谓“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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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燕归来

燕子诗话

“ 几处早莺争晓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双双燕子，翩翩归来。

这春的使者，使多少诗人为之动情，欣然命笔，

留下众多的诗篇，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思想的启

迪。

燕，学名为莺，又名玄鸟，迭名燕燕，俗名

燕子。在我国常见的有家燕、白腰雨燕、金丝燕、

针尾雨燕等种类。家燕喜欢在室内栋梁间或房檐

下筑巢，历来与人同室而居，和睦共处，深受人

们的疼爱和保护。早在二千多年前的《 诗经》中，

就有咏燕的诗“。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燕燕于

飞，颉之颃之“”，燕燕于飞，上下其首。”对燕子

轻盈飞翔的姿态，悦耳的鸣声，作了生动形象的

描写。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也赞美道“：燕翩翩其

辞归兮；蝉寂寞而无声。”

燕子是人类的益鸟，捕捉害虫的能手。燕子

体型细小，羽翼尖长，飞行敏捷，咏短而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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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很深，嘴有沾液，擅于在飞行中捕捉害虫。飞

行最快的针尾雨燕，时速可高达二三百公里。

一只燕子每天可吃掉一千只以上的害虫。它在育

雏期间，捉虫更为勤快，每天喂小燕达二三百

次。白居易写过一首赞扬母燕喂子的诗：“ 须臾十

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

写出了母燕爱子之深情，育子之艰辛，灭虫之功

绩。据统计，一窝家燕在半年中能吃掉五十万至

一百万只害虫，如金龟子、蛾类、蚜虫及蚊蝇等，

真是农作物的“ 天然卫士”和人类“的 良朋好友”。

燕子还是出色的气象预报员。下雨之前，空

气里含水量增多，昆虫身上沾上水蒸气，翅膀潮

湿，飞不高，燕子便贴近地面飞行捕捉它们。“ 燕

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要到”的谚语，便是

称赞燕子在预报天气中的作用。

“ 似曾相识燕归来“”，燕子归来寻旧垒”，这是

燕子的习性，也是它惹人喜爱的原因之一。燕子

是春归秋去的候鸟，秋天去南洋群岛一带过冬，

春天又从那里飞回来。这个规律，几千年前人们

就掌握了，并把它当作物候来指导农事。晋人傅

咸在《 燕赋》中就介绍了他的一次实验“ 有言燕今

年巢在此，明年故复来者。其将逝，剪爪识之，

其后来至焉。”宋代诗人梅尧臣有咏燕诗云“：前村

春社毕，今日燕来飞。将补旧巢阙，不嫌贫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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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歌颂燕子思念旧情，情真意美。南宋刘子翚

《 燕子》诗也写道“：燕子营巢得所依，衔泥辛苦傍

人飞。秋风一夜惊桐梧，不恋雕梁万里归。”为什么

燕子能万里归旧巢呢？有人研究后认为，一方面是

由于燕子有着精妙的导航器官和惊人的记忆力；

另方面是补旧巢比造新巢省力。如果我们在秋末

燕去之后，注意保护好它的旧巢，就会大大减轻它

们归来后的体力消耗，使之有更多的精力去专心

捕虫，哺育后代。这样，燕子与主人也会更加相

亲相近，恰如唐代杜甫《 归燕》诗中所说“：故巢倘

未毁，会傍主人飞。”

由于燕子有归旧巢的特征，人们把它誉为

“ 情鸟”，还说它能传书带信。这反映了人们对它

的喜爱、赞美之情。唐代任宗久出不归，妻子郭

绍兰相思成病，向燕子倾诉衷曲，并将一首诗系

于燕足。想不到燕子真的把任宗找到了。而王安

石的诗：“ 马上逢归燕，知从何处来，贪寻旧巢

去，不带锦书回。”以及温庭筠的词“：万枝香雪已

开遍，细雨双燕。雁门消息不归来，又飞回！”却

在嗔怪小燕没给带来音书。当然，这决不是说燕

子无情，而是诗人在借燕抒情。教育家陶行知先

生写过一首《 送唐纳先生》的诗，也流露出他对

“ 情鸟”的赞美之情。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写的：

唐纳被蓝苹抛弃后，一时想不通，欲寻短见。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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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闻讯，便写诗开导，救了唐纳一命。这首诗

在告诫唐纳不应为儿女私情，而无谓牺牲宝贵的

生命之后，接着写道：“ 如果你爱她，／她不再爱

你，／那是已经飞去的夜莺。／夜莺不比燕子，／

她不会再找你的门庭。”在这里，陶先生把无情而

又可耻的蓝苹比作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夜莺，

说她比不上有情有义、能归旧巢的燕子，足见其

对夜莺的憎恨之深，对燕子的评价之高。

“ 双燕戏云崖，羽翰始差池（”鲍照《 咏双燕》）；

翩翩双燕画堂开，送古迎今几万回”（ 欧阳澥

《 燕》）。这说明燕子喜欢成对而居，恩爱情深，营

巢育雏，此唱彼和，宛如一个温暖的小家庭。正

因此，人们把恩爱夫妻比作“ 燕侣”，而情人们也

以燕互比。古诗《 东城高且长》中写道“：思为双飞

燕，衔泥巢居室。”李白也有“ 双燕复双燕，双飞

令人羡”的诗句，写出了双燕一起生活的欢乐。而

南朝梁人萧纲的“ 愿得长如此，无令双燕离”，

则表达了愿人间恋人亦如双燕永不分离的殷切期

望。

以燕入诗，借燕抒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刘

禹锡的《 燕》“：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以含

蓄的手法，写燕子依旧，但屋主易人，写出了晋

代王谢大族的衰亡景象，揭示了封建社会的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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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不可避免的没落命运。它构思巧妙，以小见

大，寓意深刻，脍炙人口，不愧是咏燕诗中的佳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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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把薄情当守情

鸳鸯诗话

鸳鸯是水中珍禽，系我国的著名特产，深受

人们的喜爱。古往今来，入诗画较多的鸟类，恐

怕莫过于鸳鸯了。诗人和画家往往把它作为夫妻

恩爱的象征；人们也一直把它作为“ 守情鸟”，说

它对爱情坚贞不渝。杜甫诗云：“ 为报鸳行旧，鹪

鹩在一枝”；李白曾发出过“ 常嫌玳瑁孤，犹羡鸳

鸯偶”的感慨；孟郊以诗赞曰“：梧桐相待老，鸳鸯

会双死”；白居易在《 长恨歌》中则“有 在天愿作比

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名句。而黄梅戏《 天仙

配》中“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的优

美唱词，以鸳鸯为喻，歌颂了董永与七仙女的真

诚爱情，曾拨动过许多人的心弦。

鸳鸯不仅在诗文中常被喻为恩爱夫妻，而且

在日用品、纺织品、工艺品等中，也常见它的倩

影。用鸳鸯给物品起名，更是屡见不鲜，如鸳鸯

被、鸳鸯枕、鸳鸯瓦、鸳鸯草、鸳鸯菊、鸳鸯桃、

鸳鸯梅等，足见人们对鸳鸯的喜爱之深。仅以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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鸯被为例，就有不少诗人咏唱。古诗十九首中云：

“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刘希夷《 晚春》诗云：

“ 寒尽鸳鸯被，春生玳 床。”骆宾王《 从军中行路瑁

难》诗云“：雁门迢递尺书稀，鸳被相思双带缓。”

有的诗还描绘了绣鸳鸯的情景。如宋代词人曹组

《 鸳鸯》诗“：苹洲花屿接江湖，头白成双得自如。

春晚有时描一对，日长消尽绣工夫。”前两句写鸳

鸯在大自然美丽的环境中白头到老，永远相爱的

情景；后两句写诗人因爱鸳鸯，不惜花费时间对

着鸳鸯绣下它双双对对相恋的形象。含蓄地表达

了作者对坚贞爱情的颂歌。有些女子结婚以前，

爱绣一对鸳鸯送给恋人，希望他永不变心。“ 鸳鸯

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元好问的这两句

诗，就是这一情景的描绘。

人们为啥以鸳鸯喻恩爱夫妻，称它为“ 恋爱

之鸟“”、守情鸟”呢？鸳鸯本是一种野生鸭类候鸟。

雄鸟体长约４３厘米，羽色绚丽，最内两枚三级飞

羽扩大成扇形而竖立。眼棕色，外围有黄白色环；

嘴红棕色。雌鸟稍小，背部苍褐色，腹部纯白。

栖息内陆湖泊和溪流中，多筑巢于树洞，产卵六

至十枚。因生活习性是雌雄成双，古又“称 匹鸟”。

《 古今注》说“：鸳鸯， 凫类，雌雄未尝分离，水鸟，

则一者相思死，故谓之匹人得其一， 鸟。”《 康熙

字典》也称：鸯鸯雌雄未尝分离，人得其一则一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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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死，故谓匹鸟“。中有孤鸳鸯，哀鸣求匹俦。”

曹植用这诗句对它们深表同情。关于鸳鸯的命名，

据《 本草纲目》记载，有两种意义“：终日并游，有

宛在水中央之意也。或曰：雄鸣曰鸳，雌鸣曰鸯。”

《 淮安府志》的记载更为神奇：成化六年十月间，盐

城一渔夫弋一雄鸳，刳割置釜中煮之。其雌者随

棹飞鸣不去，渔夫方启釜，即投沸汤中死。这些，

大概便是以鸳鸯喻恩爱夫妻、视鸳鸯为守情鸟的

重要原因。

以鸳鸯比夫妇，新《 辞海》引典始于唐代诗人

卢照邻。他在《 长安古意》诗中写道“：得成比目何

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把坚贞、纯洁的爱情看

得多么珍贵啊！唐代诗人刘希夷的诗句“ 花际徘徊

双蛱蝶，池边顾步两鸳鸯”，更是活画出鸳鸯夫妻

如胶似漆的甜蜜形态。其实，以鸳鸯喻夫妻，早

在汉代就有了。汉代无名氏有诗曰“：南山一树桂，

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庆不相忘。”这首咏

鸳鸯的诗，赞扬鸳鸯恩爱千载，不啻是一曲歌唱

恋人永远相亲相爱的情歌。汉代著名长诗《 孔雀

东南飞》里也有“ 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

相向鸣，夜夜达五更”的诗句，说的是焦仲卿和刘

兰芝反抗封建势力迫害，相继自杀又变为鸳鸯的

故事。这“ 鸳鸯双飞，相向而鸣”的浪漫主义描写，

象征着焦刘二人的爱情永久不渝，反映了人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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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争取婚姻自由终将胜利的信念。

然而，鸳鸯并不象人们所说的那样恩爱情深、

生死与共。据科学工作者近年来研究发现，每逢

春暖花开之时，雌雄鸳鸯热恋、交配期间，确实是

情深意长，十分恩爱，形影不离。但是交配后，雄

鸳鸯便与雌鸳鸯分道扬镳，全抛旧情，休妻弃子，

可说是鸟类中的“ 陈世美”。孵化和抚育后代的重

任，全由雌鸳鸯承担。科学工作者还作过这样的

试验：捕捉成双鸳鸯中的一只后，发现另一只并

未守情终身或殉情而死，而是不甘寂寞，不久便

另寻新欢。由此可见，鸳鸯实际上并非守情鸟，谈

不上白头偕老，更不会“ 双亡”，倒是不折不扣的

薄情夫妻。

还值得一提的是，鸳鸯开始进入诗文之中，

并不是喻夫妻，而是喻兄弟。《 诗经·小雅》中的

“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鸳鸯在梁，戢其左翼”，

就不是喻夫妻，而是对贵族的祝颂。《 文选》中题

为苏子卿诗四首的第一首，有“ 昔为鸳与鸯，今为

参与辰”之句。有人撰文说，从诗“中 骨肉绿枝叶”、

“ 况我连枝树”等句看，是一首兄弟赠别的诗。魏·

嵇康《 赠兄秀才入军诗》，也是用鸳鸯比喻兄弟和

睦友好的。晋·郑丰《 答陆士龙诗》四首中的第一

首，题为《 鸳鸯》，序文说“：鸳鸯，美贤也。有贤

者二人，双飞东岳，扬辉上京。”这显然是以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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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陆机陆云兄弟的。

尽管鸳鸯本喻兄弟，又是薄情鸟，但长期以

来人们以鸳鸯比喻恩爱夫妻，几乎是家喻户晓，

从不怀疑。这种“ 错把薄情当守情”的事，在生活

中并非绝无仅有。它启示我们：要真正认识事物

的本来面目，是需要有个过程，更需要下功夫的。

再说，尽管鸳鸯是薄情鸟，但作为一种美丽的珍

禽，却是需要人们严加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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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作春蚕吐尽丝

咏蚕诗话

我国自从黄帝时代开始养蚕，至今约有五千

年了。蚕吃的是绿叶，奉献给人类的是闪光的丝，

而且不到变为蚕蛹，决不停止吐丝。因此，蚕历

来受到人们的赞扬，这是理所当然的。历代有不

少咏蚕诗，为蚕大唱赞歌，有的还以蚕喻人，借

蚕明志，颇能给人以教益和美的享受。

《 乐府诗集》里有一首南朝情歌，题为《 作蚕

丝》，作者为无名氏。诗曰“：春蚕不应老，昼夜常

怀丝；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诗中用“ 丝”与

“ 思”谐音双关的手法，含蓄地表达相思之殷切，

相当感人。但要说这是一首咏志诗，又何尝不可

呢。春蚕作茧，微躯渐尽而不惜，缠绵抽丝，留

下温暖在人间，这既有对蚕的赞颂，也是在讴歌

为世人造福的牺牲精神。

唐代于濆的《 野蚕》，与《 作蚕丝》有异曲同工

之妙。诗云“：野蚕食青桑，吐丝亦成茧。无功及生

人，何异偷饱暖？我愿均尔丝，化为寒者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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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着重点“明 无功及生人”，便是蚕也会成为害虫，

这道理值得深思；与此同时，又抒写了“ 我愿均

尔丝，化为寒者衣”，为百姓献力，这精神值得赞

扬。

特别需要一提的是，晚唐诗人李商隐的《 无

题》诗，虽不是专门咏蚕，但其中的“ 春蚕到死丝

方尽”，却是脍炙人口的咏蚕佳句。它以春蚕吐丝

比喻爱情相思，生动形象，精美巧妙，因而千古

流传，使人玩味不尽。

随着时代的变化，社会的前进，“ 春蚕到死丝

方尽”这句诗，常被人们用来赞誉那些鞠躬尽瘁、

无私奉献的人们，或用来自勉，表示对国家民族

和人民事业的忠贞。周恩来同志就曾说过：“ 我们

要象蚕一样，将最后一根丝都吐出来贡献给国家

和人民。”革命老前辈吴玉章同志１９６０年还赋诗

曰“：春蚕到死丝方尽，人至期颐亦不休；一息尚存

须努力，留作青年好范畴。”他引用李商隐的诗句，

表示自己即使活到一百岁，只要还有一口气，就

仍然要努力为革命事业而奋斗，做好青年的榜样。

吴老说到做到，生命不息，工作不止，这高尚的

品德，可贵的精神，令人敬佩，值得学习，不愧

是人们的榜样！

当代诗人孙日成有一首《 咏蚕》诗，也别有情

趣。诗是这样写的“：几次休眠几次醒，／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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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不更。／绵绵不尽丝，／殷殷无限情“。”不图利禄

不图名，／吐罢银丝常自省。／茧中暂栖身，／羞听赞

美声。”这首诗不仅描绘了蚕儿坚定不移地吐丝而

不图名图利，还写了蚕儿并不以此为满足，常常

自我反省，觉得自己还做得很不够，因而每当听

到赞美声，便感到羞愧。这哪里是单纯地写蚕呢，

分明是在写人，在歌颂人的崇高的精神境界。

有的咏蚕诗，虽以“ 蚕”为题，其实是写养蚕

的人。古代蒋贻恭的《 咏蚕》，便是这样的诗。其

诗曰“：辛勤得茧不盈筐，灯下缫丝恨更长。着处

不知来处苦，但贪衣上绣鸳鸯。”意思是说，养蚕

人熬更守夜地辛勤劳动，收入不多，怨恨满腹；

而穿着丝绸衣服的人，并不知道这丝绸得来之苦，

还要在衣服上绣鸳鸯。短短几句，通过鲜明的对

比，把养蚕人之苦之怨和穿衣人之乐之奢，表现

得淋漓尽致。

有些诗直接写养蚕人的辛苦，表现过去人间

的不平《。 诗经·国风》中的《 采蘩》，便是写女奴

采蘩饲蚕之苦。诗分三节，第一、二节写在集体

采蘩中的对答和采繁是为了养蚕，第三节写道：

“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意思是：公侯服饰精美奢豪，养蚕室里，早晚都

忙着。满足他们绫罗绸缎色彩鲜美，我们采蘩养

蚕，哪顾得疲劳！表达了女奴们艰苦劳动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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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为奴隶主所占有，因而心怀不平的主题。唐

代诗人杜荀鹤《 蚕妇》中“的 年年道我蚕辛苦，底事

浑身着苎麻”，宋人张俞的《 蚕妇》“：昨日到城郭，

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则深刻

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的不合理现象：为者不得用，

用者不肯为。宋末爱国诗人谢枋得的《 蚕妇吟》又

是一种写法“：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歌舞未曾归。”诗里反映了

养蚕妇女的辛勤生活，而另外一些妇女却通宵不

眠，去侍候阔佬的荒唐享乐生活。

近代诗人金和的《 饲蚕词五首》，又是另一番

景象。其一曰：“ 阿娘辛苦养蚕天，娇女陪娘瞋不

眠。含笑许缝新袜裤，待娘五月卖丝钱。”短短四

句，把蚕妇的辛劳和希望，蚕妇母女之间的爱，

生动地表现了出来。

解放后，劳动人民作了国家的主人，再不受

剥削、压迫了，养蚕是为了对国家、对人民作贡

献，同时也改善自己的生活。因此，养蚕的情景

迥然不同。有一首《 采茧归来》的诗写道“：晚风吹，

落霞飞，／姐妹谈笑采茧归。／衣沾柞叶香，／汗湿红

颜美“。”张家嫂，李家妹，／巧系银茧当耳坠。／漫

舞效仙姑，／轻歌《 天仙配》“。”好年景，醺人醉，／

茧筐在肩不觉累。／争说茧儿好，／可送广交会。”

“ 不知谁，喊‘ＯＫ＇　！　／逗得姐妹笑声脆。／茧筐追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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筐，／心花竞相飞。”把养蚕姐妹采茧的欢乐情景描

绘得如见其人，如闻其声，饶有风趣，真切感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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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咏蝉味不同

咏蝉诗话

夏天，是蝉的世界。被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

誉为“ 不知疲倦的歌手”的蝉，总爱在林间枝头

“ 引吭高歌”。那“ 知了！知了！”的歌声，给生活增

添了美妙的音乐，给人以“ 蝉噪林愈静”的感觉。

蝉，又名知了、蜘蟟等，属昆虫纲蝉科动物。

蝉的幼虫是一种美味佳肴，营养丰富。蝉壳是清

热、镇静、明目的药材。在全世界已发现的蝉有

三千多种，我国有一百二十多种。我国习惯上分

为春蝉、夏蝉和秋蝉。春蝉鸣声尖而高，夏蝉鸣

声响亮，秋蝉则带哀切。雌蝉不会鸣，故称哑蝉。希

腊神话故事中曾说“：蝉呀，你有哑巴的妻子。”雄

蝉却是具“有 金嗓子”“的 歌唱家”。但它歌唱不是

用嘴，而是靠胸腹部的一对鸣器。这鸣器内有气

腔，外有响板，气流从气腔里冲出，响板和全身

震动，便发生了共鸣。雄蝉的歌唱，是为了追求

配偶和报警。它一唱悦耳的“ 求婚曲”，雌蝉依靠

腹部的听器，便闻声而来；它受到袭击时，则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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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 报警曲”，使附近的蝉一听便逃之夭夭。

唐代许裳的《 闻蝉》诗云“：造化生微物，常能

应候鸣。”蝉鸣确能给人们报告季节的变化和晴雨

天气的到来。例如，众蝉齐鸣，是好天气；蝉鸣嘎

然而止，预示暴风雨即将来临；天气阴霾，忽有

蝉鸣，说明天幕即将拉开。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

句“ 微风初三夜，新蝉第一声”，则告诉我们，在苏

州一带，蝉鸣开始是在农历六月上旬。

对于蝉的鸣唱，不同的诗人会有不同的感受。

唐代诗人司空曙《 新蝉》云“：今朝蝉忽鸣，迁客若

为情？便觉一年老，能令万感生。”诗人在离乡背

井之中，听见蝉鸣，想起家乡，觉得又老了一年，

心有无限感慨。宋代诗人王安石的诗句“ 蝉鸣更

乱行人耳”，则反映了他在旅途中生病，夜不能寐，

忽闻蝉声，顿感焦躁不安。蝉的鸣声，本不会让

人发愁，它之所以惹人发愁，皆因诗人自己有烦

恼。这正如宋代诗人杨万里所说：“ 蝉声无一添烦

恼，自是愁人枉断肠（。”《 听蝉》）

蝉的幼虫生活在土壤里，吸食植物的根，成

虫时吸食植物的汁。蟪蛄、蚱蝉之类的蝉，都是

为害果树及桑茶的害虫。然而，古人误以为蝉是

靠饮露为生，把蝉视为高洁的昆虫，因而爱之、

咏之，并用蝉来寄托自己的理想，暗喻自己坎坷

不幸的身世。隋朝旧臣虞世南，被唐太宗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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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用，由于他才高学广，为人正直，深得器重。

他有感而发，写了一首《 蝉》诗“：垂緌饮清露，流

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借秋风。”意思是说，

只有立身高洁，不需凭借任何力量，自能声名远

扬。这里的蝉，成了才高自负的象征。唐代骆宾

王也写过一首咏蝉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

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骆宾王本来一

片忠心，但因上书议论政事，触怒武则天，被诬

以赃罪，身陷囹圄。这首诗便是在狱中所作，借

蝉喻己，慨叹“ 霜重“”风多”，才华未展，壮志未

酬，纵使高洁，无人理解。李商隐的《 蝉》诗，则

是这样写的：“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

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诗人满腹经纶，抱负

高远，然而想不到陷入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不

受重用，潦倒终身，因而很自然地联想到蝉托身

高洁，而自己也是清白立身；蝉无同情之人，自

己也是如此，便发出“ 高难饱“”、恨费声”的哀叹。

三位诗人虽同是咏蝉，以蝉喻己，但旨趣迥异、

各臻其妙，被称为唐代咏蝉诗“的 三绝”。清人施补

华《 岘佣说诗》云“：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

远，端不借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

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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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真是诗妙，

评语亦妙。

与颂扬蝉的高洁相反，咏蝉诗中也有讥讽它

的污浊的。唐末诗人陆龟蒙和罗隐的《 蝉》诗，便

是如此。在陆龟蒙的笔下，蝉的形象是卑鄙无能

之辈：“ 只凭风作使，全仰柳为都，一腹清何甚，

双翎薄更无”；而在罗隐的笔下，蝉的形象则是趋

炎附势之徒“：天地工夫一为遗，与君声调偕君绥。

风栖露饱今如此，应忘当年滓浊时”。两首诗对唐

末社会的腐败，官场的污浊，进行了有力的讽刺、

鞭笞。

随着时代的前进，生活的巨变，当今新的咏

蝉诗被赋予了新的内容，有了新的寓意和寄托。杨

汉祥的《 蝉》是这样的“：夏天，是你的时代，／绿树，

是你的歌坛；／当鸟儿在林荫里屏息敛声，／炎阳

你的唱，没有一鸣惊下，你却唱得悠扬婉转“。”

人的奢望，／你的名，不见‘歌唱家’经传 ／年

复一年，你用短暂的生命，／唱出了对生活火热的

信息。”刘法敏的《 蝉》，写得又不同“：自从脱出那

层外壳，／你的歌从未停过。／因为深知被禁锢的寂

寞，／对生活才爱得执著。”两首诗同是对蝉的赞

颂，却又各具特色；同是写蝉，却又都是以蝉喻

人，表达了对新时代、新生活的执著热爱和坚定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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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蛩声声夜绵绵

蟋蟀诗话

夏秋之夜，在田埂上，在草丛中，在庭院里，

蟋蟀鸣叫，清脆悦耳，使夜晚显得更加宁静。三

千多年前的《 诗经·七月》中，便“有 七月在野，八

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的吟咏。

唐代诗人白居易《 闻蛩》诗云“：闻蛩唧唧夜绵绵，

况是秋阴欲雨天。犹恐愁人暂得睡，声声移近卧

床前。”蛩，就是蟋蟀。

蟋蟀又名促织。因古代妇女的主要劳动是纺

纱织布，而蟋蟀躲在篱边墙下低吟浅唱，很象又

急又快的织机声；同时也仿佛告诉人们，秋天到

了，冬天不远了，赶快纺纱织布，早日备好寒衣

吧。这便是“ 促织”之名的由来。明人朱之蕃“ 闲

阶声彻琐窗中，暗送梧桐落叶风；高韵不缘矜战

胜，微吟端欲助机工”的诗句，也足以证明这一别

名的来历。

古谚云“：蟋蟀鸣，懒妇惊。”古代的织女常常

停梭，其实往往不是因为懒，而是别有原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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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原因呢？宋代诗人杨万里的《 促织》和陆游的

《 夜闻蟋蟀》，便作了很好的回答。杨诗云“：一声

能遣一人愁，终夕声声晓未休。不解缫　丝替人织，

强来出口促衣裘。”意思是说，蟋蟀啊，你一声一

声叫得使人发愁，整夜叫个不停，你不能替人缫

丝织布，何必要来催人制衣呢！陆诗云“：布谷布

谷解劝耕，蟋蟀蟋蟀能促织。州符县帖无已时，

劝耕促织知何益！”意思是说，布谷鸟催人耕作，

蟋蟀促人纺织，可是州县发下催租命令，租税有

增无减，劝耕促织又有何用呢！唐代诗人白居易

的诗，回答得也十分透彻“：惜渠止解能催织，不

识穷檐机轴空。”机轴上没有原料，穷妇有苦难言，

促织是不会知道的。这些诗，有力地揭露了封建

社会赋税制度的苛刻，反映了劳动人民的穷苦生

活，读来扣人心弦，引人悲愤。

蟋蟀体呈黑褐色，触须很长，后腿粗大，善

于跳跃，隶属昆虫直翅类，是夏秋时节著名的

“ 昆虫歌星”。正如诗人所咏唱的“：蛩鸣古砌金风

紧，蝉噪空庭玉露生，莫谓微生无意识，夏来总

作不平声。”然而只有雄蟋蟀才能鸣音，雌蟋蟀只

负生育后代之责。蟋蟀的歌声也不是来源于口腔，

而是产生于双翅基部的半圆形发音器。蟋蟀振动

翅膀，引起发音器鼓膜共鸣，便“ 唧唧”低吟，或

“ ”放歌。宋代苏舜钦有句云“：未知蟋蟀缘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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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床下微吟不暂停。”蟋蟀为什么要歌唱？其目

的，大多是为了求偶、避害、恐吓敌人或表达

“ 感情”。

蟋蟀也是昆虫界著名的角斗士。同只有雄蟋

蟀才能歌唱一样，只有雄蟋蟀才能搏斗；而且凡

善斗者多不善鸣，善鸣者多不善斗。蟋蟀的搏斗

引人入胜。人们把两只蟋蟀放进瓦盆之中，它们

的触须触及对方时，便全身颤抖“，呲牙咧嘴”，摆

好架势，随之咬住对方，扭成一团，会表演类似

“ 相扑”的种种动作，如陀螺滚翻、龙虎虬绞、筋

斗跌扑、进退腾挪等等。经过激烈的搏斗，胜

者振翅高鸣，败者落丧而逃。明代张维《 戏题斗

促织》，便有生动的描绘“：自离草莽得登堂，贤主

恩优念不忘。饱食瓮城常养锐，怒临沙堑敢摧强。

敌声夜振须仍奋，壮气秋高齿渐长。眼底孽余平

剪后，功成谁复论青黄。”

斗蟋蟀为戏，在我国源远流长。据《 负喧杂

录》记载“：斗（蛩 即蟋蟀）之戏，始于天宝。长安

富人刻象牙笼蓄之，以万金付之一斗。”南宋宰相

贾似道是“个 斗蟀迷”，人呼“为 蟋蟀相公”。他在西

子湖畔造了豪华的别墅，名曰“ 半闲堂”。那时元

朝的军队南侵，国家濒临灭亡，贾似道却不管军

政大事，朝夕躲在“ 半闲堂”里大斗其蟋蟀，结果

临安失守，宋室沦亡。明代田汝成曾有诗句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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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曰：“ 行人自问岳坟去，蟋蟀秋风一半闲。”

无独有偶，明朝宣宗皇帝朱瞻基也酷嗜蟋蟀，每

斗的蟋蟀年要天下郡县进贡善 。有一对看守驿站

的夫妇，因为不慎走失了一只进贡的蟋蟀，深

知担待不起，双双悬梁自尽。而有一次，某武

弁（ 低级武职）捕得一只勇猛善斗的蟋蟀，传驿上

贡，皇帝大悦，武弁也由此而升官。所以有童谣

唱道“：蟋蟀叫，宣宗皇帝要。”由此可见，这宰相、

皇帝荒淫无耻，腐败无能，劳民伤财，祸国殃民，

达到了何等荒唐的地步！

近年来，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斗蟋蟀

的传统娱乐活动也在民间复苏。上海、天津等地

成立了蟋蟀协会，还举办“ 斗蟋蟀大奖赛”，开辟

了蟋蟀交易场所。有些农民农闲时捕养蟋蟀，从

中挑选经过战斗较量的优胜者，到交易场所拍卖，

也是致富的途径之一。报载，著名的粤北“ 正江

蟀”和粤西“ 连滩蟀”，售价颇高，出口一只打斗

能力强的蟋蟀，价值上百美元，可换回一头猪的

外汇。这真是：盛世百业兴，趣事喜临门。捕售

蟀斗志，致富有新经。不过，需要指出一点：如

果嗜蟀成癖，沉溺于玩蟋蟀，而对工作、学习不

感兴趣，那就会走到“ 玩物丧志”的邪路上去；如

果以斗蟋蟀为名，行赌博之实，则更是不能容许

的违法行为。这，应该引起蟋蟀爱好者的注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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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

斗蟋蟀古今皆有，咏蟋蟀更是如此。古代咏

蟋蟀的名篇佳句，上面已提到一些。现代写蟋蟀

的诗，也常看到。其中，流沙河的《 就是那一只

蟋蟀》，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台湾诗人Ｙ先生说：

“ 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

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也许是这句话触发了流沙

河的灵感，使他心中荡起感情的波澜，笔下流出

精美的篇章。这首有六节、共六十四行的诗，在

抒写就是那一只蟋蟀在台北Ｙ先生的院子里歌

唱，在过去许多场合歌唱，引起两位诗人对童年的

美好回忆之后，这样写道“：就是那一只蟋蟀／在海

峡那边唱歌／在海峡这边唱歌／在台北的一条巷子

里唱歌／在四川的一个乡村里唱歌／在每个中国人

脚迹所到之处／处处唱歌／比最单调的乐曲更单

调／比最谐和的音响更谐和／凝成水／是露珠／燃成

光／是萤火／变成鸟／是鹧鸪／啼叫在乡愁者的窝”。

这就把游子的思乡之情生动而又深刻地表现了出

来。最后，写两位诗人在倾听各自窗外的就是那一

只蟋蟀唱歌，一个在想念，一个在吟哦，“ 你该猜

到我在吟些什么／我会猜到你在想些什么／中国人

有中国人的心态／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耳朵”，结束

全诗，从而含蓄、深刻地反映了海峡两岸人民盼

望祖国统一、亲人团聚的愿望。这首诗想象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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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真切，流畅自然，含义深刻，不愧是当今咏

蟋蟀的佳作。

在古代，蟋蟀还被文人评有“ 五德”，即：一日

鸣不失时，为其“ 信”；二曰遇敌必斗，是其“ 勇”；

三曰寒则归宇，是为“ 智”；四曰伤重致死，为其

“ 忠”；五曰败则不鸣，为“ 知耻”。这种评价，未

免失于神化。其实，蟋蟀是一种啮食庄稼的害虫。

不过，人们能使它“ 变害为利”。除了用它角斗取

乐而外，还可用它作菜、入药。在台湾，近年来

就有二百多家啤酒小吃店 油炸推出一道新菜

蟋蟀。以蟋蟀入药，在祖国医药上早有记载。蟋

蟀，其药名为“ 将军“”、秋虫”。捕后用开水烫死

晒干或烘干，便可入药，药性辛、咸、温，有小毒。

《 中国药用动物志》说，它“ 主治水肿、小便不利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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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小扇扑流萤

萤火虫诗话

夏夜乘凉，常可看到萤火虫乍明乍暗，忽东

忽西，似流星，如飞灯，把夜色点缀得十分美丽。正

如谭大德的《 萤火虫》诗所说“：闪光的憧憬／生出

会飞的翅翼／点点神秘之光／似苍穹眨眼的星星／

在开满野花的小河边／把积蓄了一天的感情／化成

一缕缕痴情／点缀着盛夏的夜景”。

萤火虫是鞘翅目萤科的昆虫。古人以为，萤

火虫是腐草所化成，这不科学。人们过去还认为

萤火虫是一种吃瓜苗叶子的害虫，这更是一桩冤

案。其实，吃瓜苗叶子的，是与萤火虫相似的“ 黄

守瓜”。有人写了这样一首批评萤火虫的诗：“ 你

没火／你没有热／本是一种诱惑／却骗取了光的赞

歌”。这首寓意深刻、颇有新意的诗，当然是无可

指责的。但从科学的角度看，萤火虫是益虫，则

应受到赞扬。你别看萤火虫个儿小，可它消灭害虫

的本领却挺大。它能吃掉比自身大二百倍的蜗牛，

因为它的管状嘴能将毒液注入蜗牛体内，使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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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并肉化成液汁，供它和伙伴们饱餐一顿。

萤火虫用同样的办法，还可消灭吸血虫的中间宿

生 钉螺。萤火虫那难闻的气味，不仅使鸟类

不去碰它们，甚至凶残的鲨鱼也十分畏惧。美国

凯特大学的约瑟夫教授把萤火虫的提取物放进鲨

鱼池里，鲨鱼痛苦不安地跳出水面，几分钟后便

失去平衡而死亡。根据这种提取物的化学分子式，

现已人工合成驱鲨剂，成为海洋防护的新用品之

一。

有一首新诗，讲了萤火虫的用途。这首题为

《 萤》的诗是这样写的“：白日，人们曾把它忘记，／

可它从不记恨。／暗夜仍用自己全部的光亮，／为

夜 ⋯”不错，住在森林里的古行者把路径指引⋯

人，曾把萤火虫装在透明袋子里，绑在腿上用于

夜间照明走路。晋朝学者车胤，甚至把许多萤火

胤囊虫装在薄纱囊里，用以照明读书。这“ 车 萤”

的故事，更是成为千古美谈。我国《 古今秘苑》一

书，还讲了荧光捕鱼的故事：把羊膀胱吹大，装

进几百只萤火虫，系在网下，用光诱鱼进网。这

些，都是我国古代人民勤劳、聪明的生动反映。

至于墨西哥妇女喜欢把萤火虫放在发髻里，作为

夜间的头饰，日本人民每年要举行传统的“ 萤火

节”等等，则反映了异国别有情趣的风俗。

南朝·梁萧绎写有一首《 咏萤火》的五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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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疑不热，集草讶无烟。到来灯下暗，翻往雨中

然。”意思是说，萤火虫附着在人身上面不感到热，

聚集在草丛里面不生烟，到灯下则显得暗淡，在

雨中却能燃而不灭，真使人生疑、惊讶，感到奇

怪，莫名其妙。其实，现代科学早已揭示了萤火

虫发光的秘密。原来，它体内的腺细胞能分泌出

一种含磷质的荧光素，在荧光素酶和氧的催化作

用下，便发出光亮来。日光灯的制成，正是得益

于萤火虫。那是在４０年代，人们研究了萤火虫的

发光原理，从萤的发光器中分离出纯荧光素，又

分离出纯荧光素酶，然后又人工合成了一种冷光，

便产生了日光灯。这使人类从此进入了崭新的冷

光源时代。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对萤火虫的

研究方兴未艾，越来越深入。根据萤火虫发光的

原理，不但制成了应用于矿井中的闪光灯和水下

的照明灯，而且还用于寻找地球以外的生物。美

国一所空间飞行中心实施“的 萤火虫计划”，就是

利用萤火虫的发光物质寻找空间生命。目前，科

学家正尝试从萤火虫发光囊里提炼出一种叫腺苷

磷酸的物质，使之与癌细胞结合，然后通过测量

癌细胞内发出光亮的强弱，探测癌细胞生长的进

度和扩散的路线。总之，小小的萤火虫，将会为

人类作出新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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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还有一个用途，就是有药用价值。明

代药物学家李时珍在《 本草纲目》中介绍说“：萤火

虫制丸主辟疾病、恶气百鬼、虎狼蛇虺、蜂虿诸

毒。”他曾用萤火虫治疗青盲症、小儿火疮伤等疾

病。据报载，现在日本有的地方还以萤火虫制成

药物，用来治疗疖疮。有些地区还用萤火虫作为

夜尿症和肾脏病的治疗药物。当然，其科学性如

何，那还是尚待研究的问题，应由有关专家去作

回答。

印度伟大的诗人泰戈尔，写过一首《 萤火虫》

的诗，夸赞萤火虫独立、自强、倔强、勇敢的品

格，借以象征殖民地人民英勇不屈，反抗殖民统

治，争取独立解放的精神。诗中有这样几句：“ 你

不是太阳，你不是月亮，／难道你的乐趣就少了

几分？／你完成了你的生存，／你点燃了你自己的

灯。”萤火虫点燃“ 自己的灯”，发出光亮，其实

是为了求偶。雄雌萤火虫是用发光囊里的光亮来

沟通信息，这是它们的生理特点。也许唐代诗人杜

牧看出了其中的奥妙，由此而想“到 牛郎织女”，于

是在《 秋夕》一诗中描绘出一幅生动的图画“：银烛

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这诗写一个失意宫女的孤独生

活和凄凉心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时代妇女

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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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咏萤火虫的诗颇多，且各有寓意，各有

妙趣。唐代诗人罗邺的七绝《 咏萤》也写的是皇宫

里的事，但采用了对比的手法：“ 水殿风清玉户

开，飞光千点去还来。无风无月长门夜，偏到阶

前照绿苔。”隋炀帝在景华宫叫人捉了好几斤萤火

虫，夜里把它放出，满天飞舞，充满山谷，以此

取乐。后来到了扬州，还叫人建造水（殿 一种船），

放飞千千万万只萤火虫，与得宠的妃嫔宫女同赏

奇景。这首诗揭露了昏君隋炀帝奢侈荒淫的腐朽

生活，同时也反映了失宠的妃子和宫女的悲惨景

况。对此，杜牧《 扬州》诗之二也有句云“：秋风放

萤苑，春草斗鸡台。”

清代诗人陈撰的《 萤》，却与上述诗歌迥然不

同“。月黑秋林昏，映水忽明灭。微光聊自照，不

假因人热。”诗人抓住萤火虫自己发光、“ 不假因

人热”这一特点，托物喻意，要人们自己努力，

自己充实，是颇有新意的。今人周威的《 萤火》一

诗，强调“ ⋯⋯萤火虫，给黑夜带来光明，／我追

觅你的行踪。／啊，朋友，啊，同志，／愿我们有

一分热发一分光，／就象那小小的萤火虫。”这是

值得我们深思和共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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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讨伐吸血鬼

灭蚊诗话

蚊虫对人的危害极大，历来受到人们的憎恨。

人们不仅千方百计消灭它，而且还赋诗作文讨伐

它。

蚊虫爱叮人吸血，扰得人入夜不安。庄子《 天

运篇》中说“：蚊虫噆肤，则通宵不寐矣。”宋代诗

人陆游诗云：“ 泽国故多蚊，乘夜吁可怪，举扇不

能却，燔芳取一块。”可见蚊虫对人的困扰，古人

早有深切的感受。更可恶的是，蚊虫在叮人之前，

还哼哼哼地为你“ 唱歌”。对此，有词揭露道“：娇

夜声摆迷魂阵，好无情，偷精吮血，犹尔假惺

惺。”连《 红楼梦》里的呆霸王薛蟠，在一次诗兴大

发时，也情不自禁地写下一句诗：“ 一个蚊子哼哼

哼。”诗虽不怎么样，但却把令人讨厌的蚊子“ 哼

哼”之声，真实地描写了出来。

蚊虫通过叮人，传染多种疾病，严重危害人

们的健康。晋朝人傅选曾写过一篇《 蚊赋》“：众繁

炽而无数，动群众而成雷。肆惨毒于有生，乃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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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以疗饥。妨农功于南亩，废女工于杼机。”形象

地写出了蚊虫饕餮之状，害人之烈，对作恶多端

的蚊虫进行了愤怒的控诉。蚊“虫 肆惨毒于有生”，

是在叮人时，先吐出一种液体，使血液不会凝

固，让它持续地吸血；而这种液体中，就可能含

有病菌，传入人体后，使人感染生病。蚊虫能传

染疟疾、丝虫病、脑膜炎、乙型肝炎等８０多种疾

病。唐代杨国忠带兵征伐云南少数民族，因士兵

被蚊虫叮咬后染上疟疾，病死了１万多人，杨国忠

大败而归。１８８１年，法国人在开掘巴拿马运河

时，遭到蚊虫传播的黄热病的袭击，一批又一批

的人员染病身亡，使得工程受阻，一拖再拖，挖

了３３年才完工。２０世纪４０年代，全世界有３亿人

被蚊虫传染上疟疾，其中有３００万人死亡。由此可

见，蚊虫是举世闻名的瘟神，是传播疾病的元

凶。

“ 喧腾鼓舞喜昏黑，昧者不分聪明惑。露华滴

沥月上天，利嘴迎人著不得。”刘禹锡《 聚蚊谣》中

的这些诗句，描写了蚊虫的某些特征。地球上有

蚊虫３０００多种，我国有３００多种。雄蚊一生靠花果

汁、露水生活，不叮人。雌蚊则是名副其实的吸

血鬼。它的“ 利嘴”吸血量大得惊人，所吸的血，

其重量可超过自重的３倍。北宋文学家范仲淹曾

有诗云：“ 饱似樱桃重，饥如柳絮轻。”这诗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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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夸张，但却生动地描绘了巨蚊的吸血鬼形

象。蚊虫为啥要叮人吸血呢？北宋诗人梅尧臣在

《 聚蚊》一诗中说“：利吻竞相侵，饮血自求益。”蚊

虫吸血，虽是一种生态学行为，为从血中获取蛋

白质育卵，繁殖后代，但这毕竟是一种损人利己

的罪恶行为。害人者必害自己。钱唐单斗《 咏蚊

诗》云“：噆肤凭利喙，反掌捐身躯。”这反映了蚊

虫为害，自取灭亡的可耻下场。

如今，人们消灭蚊虫，当然不止于“ 反掌”一

法，还有更多的妙计。如搞好环境卫生，减少或

消灭其孳生场所，利用蚊虫的天敌（ 青蛙、蜻蜓、

蝙蝠、燕子等）消灭蚊虫；燃放蚊香、喷洒杀虫

剂驱赶、消灭蚊虫；等等。更有趣的是建立“ 巨

蚊工厂”，让一种不吸人血、以蚊虫为食的巨蚊去

消灭蚊虫。加拿大的生物学家与电子专家合作，

还创立了一 电台驱蚊，只要种新的驱蚊方法

居民打开收音机，选准波段，收一种特殊的摸拟

雄蚊求偶声音的信号，便可以把蚊虫赶跑。

有些写蚊虫的诗，不仅谴责害人的蚊虫，还

揭露了类似毒蚊的“ 人蚊”。方孝儒的《 蚊对》云：

“ 今有同类者，啜粟而饮汤。”把剥削阶级残害同

胞，吸吮鲜血，与蚊虫实属一丘之貉的嘴脸描写

得入木三分。明代陈大成的五律《 蚊》，写得也颇

有意思：“ 白鸟向炎时，营营应苦饥。进身因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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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得志入帘帷。嘘吸吾方困，飞扬汝自嬉。西

风一朝至，萧索竟安之。”既是写蚊，又是喻人；

既写了蚊虫的为非作歹，得意忘形，又写了它必

然覆灭的命运。读后颇能使人获得教益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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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凸红脂块块香

螃蟹诗话

“ 九月圆脐十月尖，九雌十雄螃蟹肥。”金风

送爽，螃蟹上市，正是吃蟹赏菊的好季节。“ 螯封

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 红楼梦》中对螃

蟹这一美味佳肴的生动描绘，令人垂涎。

螃蟹是甲壳动物蟹类的俗称，是我国的特产。

在生物学上，螃蟹属节肢动物门甲壳纲十足目，

据说有４４００多种。生活于海水中的称梭子蟹、青

蟹；栖于淡水中的则叫河蟹。螃蟹有一对复眼，

视角能达到一百八十度；如果弄坏了一只眼睛，

它还会长出一只新的。世界上最大的螃蟹标本，

在日本下田市市立海中水族馆。它的两只脚足有

３米长。

螃蟹金爪、黄足、青背、白肚，肉质鲜嫩，

黄多油丰，营养丰富，美味可口。蟹肉的蛋白质

含量占８５％，比猪肉和鱼肉高５倍多，还含有脂

肪质、碳水化合物、铁质、维生素Ａ和人体所需

的１０多种氨基酸等。蟹的卵块里还含有丰富的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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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无机盐类，以及钙、磷、钾、钠等微量元素。

有人说，螃蟹有“ 四味”：大腿肉，味同干贝；小腿

肉，美如银鱼；蟹身肉，胜似白鱼；蟹黄，肥厚

鲜美。难怪有人把螃蟹与海参、鲍鱼誉为“ 水产三

珍”，并有“ 一蟹上桌百味淡”之说。更有诗人赞

曰“：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

说起吃螃蟹，很自然地会想起鲁迅先生的话：

“ 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

谁去吃它呢？”那么，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呢？这恐怕已难于考证。不过，我国人民把螃蟹

当作珍品，已 》中就“有 蟹是很早的事了。《 周

胥”的记载，宋代还有食蟹专著《 蟹谱》。古今不

少文人不但爱吃蟹，而且在一尝美味之余，还纷

纷吟诗，咏蟹赞蟹。白居易诗云：“ 乡味珍蟛蚏，

时鲜贵鹧鸪。”蟛蚏者，金毛蟹也。诗仙李白写道：

“ 蟹螫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

醉高台。”将他持螫举樽的神情醉态，描绘得栩栩

如生。宋朝文学家黄庭坚赞美螃蟹“ 一腹金相玉

质，两螯明月秋江。”他在《 谢何十三送蟹》中，还

认为“ 形模虽入妇人笑，风味可解壮士颜。”南宋

诗人陆游则吟道：“ 蟹肥暂劈馋涎堕，酒绿初倾老

眼明。”以蟹佐酒，成了他晚景之一乐。苏东坡“ 但

愿有蟹无监州”的诗句，更表明了他对蟹的酷爱。

周恩来同志青年时代的诗句“ 扪虱倾谈惊四座，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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螫下酒话当年”，抒发他那时的凌云壮志。

蟹味虽美，但其性寒，不宜多吃。如果“ 食

蟹时佐以姜、葱、蒜、酒之属，不仅杀腥助味，且

是发热之物，起中和螃蟹凉性的作用。食蟹尤需

注意卫生。因为螃蟹喜吃动物尸体，肠子里很容

易含有各种有毒物质和致病菌。而且蟹的肠壁很

薄，死后肠里的细菌很快便会使肉质腐烂发臭，产

生毒素，人食之便可中毒。又因蟹体内往往寄生

着肺吸虫囊幼，如误食未煮熟的蟹，就容易感染

肺吸虫病。因此，食螃蟹，要选鲜活的，一定要

仔细刷洗干净，去净蟹胃、蟹鳃、蟹肠、蟹心，

煮熟蒸透，即熟即吃，才合乎卫生要求。

螃蟹不仅是美味菜肴，而且还有药用价值。

《 本草纲目》中说：螃蟹“有 解结散血、养筋益气、

敷诸热、治胃气、理经脉、消食”之效。遇到跌

打损伤，把产于江河的小生蟹捣烂，用热酒调服，

将渣滓敷在损伤处，能收到散瘀止痛之效。

螃蟹披甲执钝，贪婪凶狠，古时有“ 介士”、

“ 无肠公子”等名号“。介士”，原指古代披盔甲的

武士。因蟹有甲壳，故以“ 介士”代称。古人说

蟹腹内无肠，便称它“为 无肠公子”《。 抱朴子》一

书中说：“ 称无肠公子者，蟹也。”其实，螃蟹是

有肠的，位于腹部内壁。但历代文人常沿袭古人

的说法，无非是说它坏得没有心肠而已。如《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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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梦》便有宝玉吟的“ 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

竟无肠”的诗句。明朝高启的《 赋得蟹送人之官》

诗，也是描“写 无肠公子”的。诗云“：味沫似珠流，

无肠岂识愁。香宜橙实晚，肥过稻花秋。出簖来

深浦，随灯聚远洲。郡斋初退食，可怕有监州。”

由于螃蟹形象丑陋，铁甲长戈，走路横行，

故又被称为“ 横行将军”，并为人们所深恶痛绝。

但是，螃蟹的老祖宗并不是横行的。据科学家考

证研究发现，螃蟹的子孙后代横行，并非出于自

愿，而是受地球磁场变化的影响，使其第一对触

角里的几颗用于定向的小磁粒，失去了原来的类

似指南针的定向作用，才不得不横行，同时减少

在水里受到的阻力。可见，螃蟹的横行，并非是

为了炫耀自己，更谈不上什么“ 霸道”。

然而，历代的咏蟹诗，大多讽刺它毫无心肠

和横行霸道，并借以喻恶人。从艺术的角度来考

虑，这当然是必要的，无可非议的，而且效果也

是好的。宋徽宗赵佶时代，奸臣朱勔主“持 应奉

局”，专事搜罗奇花异石，供皇帝赏玩，弄得百姓

破屋毁家。时人作诗讥刺：“ 水清讵免双蟹黑，秋

老难逃一背红。”诅咒朱勔父子落个鼎烹的下场，

真是大快人心！东汉的董（卓 字仲颖），率兵篡权，

专断朝政，后来被杀，暴尸于市，燃火焚烧。苏

东坡在一首诗中，以螃蟹被剐开肚脐，插上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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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的油脂做了灯油加以讽刺：“ 衣中甲厚有何

恨，坞里金多退足凭。毕竟英雄谁得似？脐脂自

照不须灯。”明朝的严嵩（ 字介溪），官至太子太

师。此人培植爪牙，操纵国事，私吞军粮，残害

忠良，为江南父老所切齿痛恨。当时民间广为

流行的一首歌谣，对严嵩作了有力的讽刺：“ 可

恨严介溪，作事忒心欺；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

横行得几时？”１９７６年１０月，今人郑定友在得“悉 四

人帮”垮台后，欣喜万分，情不自禁地写下一组

诗，第一首为《 笑吃螃蟹凑四只》“：笑吃螃蟹凑四

只，酒干三杯眼窝湿。斩爪挖心不解恨，十年横

行有今日。”这首意味深长、饶有风味的诗，反映

了人民“对 四人帮”的无比痛恨和打“倒 四人帮”的

喜悦心情。

与上述诗歌不同，唐代诗人皮日休的《 咏螃

蟹呈浙西从事》一诗，却突出了螃蟹的傲骨，对

“ 横行”作了新的理解和抒发。其诗曰“：未游沧海

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

龙王处也横行。”诗中表达了对黑暗势力的抗争精

神，可说是独辟蹊径，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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鲥赏牡丹”。春夏之交古诗云“：蒸 ，牡丹花

开，鲥鱼应市，鲜美可口，深受人们喜爱。

”，鱼纲，鲱科。形体扁鲥鱼，古“称 肥，

色白如银，一般有一二尺长，最长不过三尺。《 类

篇》载，鲥，从时，其出有时，故名鲥鱼。李时珍

《 本草纲目》中说“，初夏时有，余月则无，故名鲥

鱼。”。鲥鱼属洄游鱼类，产于海洋之中，春夏之交，

溯江产卵，我国南北各大河流皆有。幼鱼在淡水

中生长四个月，即顺流出海。年年如此，来去有

时。鲥鱼初入江时，体内脂肪肥厚，肉味最为鲜

美。古代有人写诗云：“ 近海人家业卖鲜，趁潮惯

使网鱼船，河豚过后无珍品，直待鲥鱼始值钱。”

由此足见鲥鱼的名贵。

鲥鱼鳞如云母，呈半透明状。宋代大文学家

苏轼称鲥鱼为“ 惜鳞鱼”，因为鲥鱼深爱其鳞，总

浮游水上。古籍中载：“ 鲥鱼挂网而不动，护其鳞

也。”就是说，它一旦落入鱼网，便不再挣扎，怕

银鳞细骨堪怜汝

鲥鱼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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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片脱落。明人何景明的诗中有“ 银鳞细骨堪怜

汝”之句，道出了它“的 苗条”和鳞片色泽之美。众

鱼均须刮鳞而食，唯鲥鱼毋须去鳞。因鳞下多脂

肪，连鳞蒸食，其味鲜美。清代诗人袁枚在《 江鲜

单》鲥鱼条中说：“ 鲥鱼用蜜酒蒸食⋯⋯万不可切

成碎块。”可谓深得鲥鱼烹调的个中三昧。最负盛

名的清蒸鲥鱼，有“ 体形完美，恰到火候，佐似姜

醋，百味皆忘”之说。

作为名贵鱼类，鲥鱼不但是席上珍品，并且

过去还是贡品。清代康熙皇帝就很爱吃鲥鱼。每

到产鱼季节，官府便忙于“ 打鲥进贡”。清初诗人

吴嘉纪在《 打鲥鱼》诗中，便生动地记述了这一情

景“：金台铁翁路三千，却限时辰二十二“。”人马

销残日无算，百计但求鲜味在。”在４４小时内，要将

扬子江的鲥鱼送到三千里远的北京紫禁城，不得

不用“ 飞骑”日夜兼程地接力传送。为了皇帝能吃

到鲜鲥鱼，人马死伤不计其数，百姓深受其苦。后

来山东按察使参议张能麟挺身而出，向康熙皇帝

上书，奏请免去鲥贡，以平民怨。这个皇帝倒也

算得开明，朱笔一批，从此免了鲥贡。康熙三十

九年，诗人张庭玉为此写了一首《 鲥鱼诗》，追述

此事：“ 十年京洛再归人，警见霜鳞入网新；圣主

由来重民力，久无飞骑踏红尘。”可是到了清代乾

隆时，又将鲥鱼列为御膳贡品。皇帝为了吃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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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鲥鱼，沿途要动用三千多匹快马、几千民伕，

日夜奔送，真是劳民伤财。清代诗人张葆光在《 鲥

鱼》诗中写道：“ 进鲜第一矜先睹，风味贫家那得

知。”道出了统治者的奢侈享乐，人民的艰辛。事

实正是这样，白鳞细骨嫩肉味美的鲥鱼，只有皇

帝、官宦之家才能大饱口福，而普通的贫民百姓

是尝不到鲥鱼的滋味的。

向皇帝进贡鲥鱼，其实在清代以前就有了。

鱼带明代于慎行便有诗谈及此事。诗云“：六月鲥

雪寒，三千江路到长安。尧厨未进银刀脍，汉阙先

分玉露盆。”这里的长安，是指当时京都北京。从

鲥鱼送到京都，历程“ 三千里”而保鲜，富春江将

用了什么办法呢？同代人何景明在《 鲥鱼》一诗中

作了回答。其诗曰：“ 五月鲥鱼已至燕，荔枝卢橘

未能先。赐鲜遍及中珰第，荐熟应开寝庙筵。白

日风尘驰驿骑，炎天冰雪护江船。银鳞细骨堪怜

汝，玉著金盘敢望传。”意思是说：五月的鲥鱼已

经运到燕京城，荔枝、金橘都没有它运得早、运

在前。皇帝把新鲜的鲥鱼遍赏给宦官之家，而新

登场的谷物、时鲜等本应首先用来祭祀祖先。为了

运送鲥鱼，驿马白天冒着风尘奔驰，炎热天还在

装运鲥鱼的江船上用冰雪保鲜。白鳞细骨嫩肉的

鲥鱼味美可爱，但只有备置玉筷金盘的人家才有

希望得到赏赐。诗中的“ 冰雪护江船”，就是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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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冷藏船”。由此可见，早在六百年前，我国就

有了“ 冷藏船”，用于长途运输水产品了。这再一

次证明我国人民是智慧的。当然，何 鲥景明的《

鱼》诗，其意在于讽刺明王朝皇帝宠信宦官，使宦

官得以专政，奢侈享乐，鱼肉人民，这就不用多

说了。

解放以来，我国的鲥鱼生产有较大发展。可

是近几年来，由于酷渔滥捕和长江水质污染，鲥

鱼资源急剧衰退，濒临绝迹。为保护驰名中外的

名贵而珍稀的长江鲥鱼，农牧渔业部有关部门

１９８７年作出决定：“ 从今年开始，三年内禁止在长

江捕捞鲥鱼。”只要坚决贯彻这一决定，鲥鱼的兴

旺发展是大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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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食粥致神仙

咏粥诗话

粥是我国传统的日常饮食之一，历来深受人

们喜爱。唐代诗人李商隐《 酬寄饧粥》诗云“：粥香

饧白杏花天，省对流莺坐绮筵。今日寄来春已老，

风楼迢递忆秋千。”从夸粥之香，透露出对粥之爱，

这是颇有代表性的。

粥的发明，在我国已有四五千年的漫长历史。

早在《 周书》中就“有 黄帝始（烹 煮）谷为粥”的文字

记载。周代还有“ 行糜粥于仲秋”之说。在经济发

达的唐宋之际，都市就开设了粥铺，足见那时食

粥之盛行。明代高濂的《 饮馔食笺“》 粥糜类”，载

有粥八十八种；李时珍《 本草纲目》收五十多种；

光绪年间黄云鹄的“ 粥谱”，收粥达二百多种。粥

类品种之多，流行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 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我得宛

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这是宋朝著名爱国

诗人陆游写的一首七绝。此《 食粥》诗，洋溢着陆

游对粥的赞美之情，同时也是这位活了８５岁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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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长寿的经验之谈。诗中的“ 宛丘平易法”，即北

宋文人张文潜写的《 粥记》中所阐述的食粥养生

法“：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虚，谷气便作，

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腔腑相得，最为饮食之

良。’，

不错，以稻米为主要成分的粥，四季可食，

营养丰富，易于吸收，老幼皆宜。它含有淀粉、

蛋白质、脂肪和钙、磷、铁等多种矿物质，是人

体热能的主要来源。食粥不仅能果腹，还能健身、

祛病、益寿。难怪陆游要说“ 只将食粥致神仙”；有

人干脆把它誉“为 神仙粥”，夸它“是 世间第一补人

之物”。

祖国医学还认为“，医食同源，药食同用”。因

此，药粥更有其强身健体、防病治病的奇妙功效。

有一首《 粥疗歌》，具体生动，通俗易懂，便介绍

了粥疗的好处和方法。其歌云：“ 若要不失眠，煮

粥添白莲；要得皮肤好，米粥煮红枣；气短体虚

弱，煮粥加山药；治理血小板，花生衣煮饭；心

虚气不足，桂圆煨米粥；要治口臭症，荔枝能除

根；清退高热症，煮粥加芦根；血压高头晕，胡

萝卜粥灵；要保肝功好，枸杞煮粥妙；口渴心烦

躁，粥加猕猴桃；防治脚气病，米糠煮粥饮；肠

胃缓泻症，胡桃米粥炖；头昏多汗症，煮粥加薏

仁；便秘补中气，藕粥很相宜；夏令防中暑，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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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同粥煮；若要双目明，粥中加旱芹。”

食粥不但合乎卫生保健之道，而且还有节约

之效。明代诗人张方贤写过一首《 煮粥诗》“：煮饭

何如煮粥强，好同儿女细商量。一升可作二升用，

两日堪为六日粮。有客只须添水火，无钱不必问

羹汤。莫言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诗人

从勤俭持家的角度，用同儿女叙家常的口吻，大

讲食粥的好处，入情入理，真切感人。

咏粥诗中，除赞粥者外，也有借粥讽刺之作。

从前，有一个刻薄成性的财主，每餐给教书先生

和长工吃照得见人影的稀粥。教书先生心中不满，

，东风吹吟诗讽刺道“：合米煮成粥一瓯 开几道沟；

恰似一池西湖水，渔翁垂钓江上头。”长工听了，

，鼻孔吹和诗一首“：数天煮成粥一瓯 起两道沟；远

望象面清圆镜，近见长工在里头。”两首诗虽有高

下之别，但都是通过生动的比喻，极写米粥之稀，

从而折射出财主之悭吝，含蓄幽默，鞭辟入里，妙

趣横生。

与这两首诗相仿，解缙的咏粥诗有异曲同工

之妙。明洪武二十年，解缙中进士，深得朱元璋

青睐。常被带入后宫。一天，皇后马娘娘叫御膳

房做了“ 八宝御米粥”，请朱元璋进餐。她见解缙

在侧，为试一试他的才华，便命他以粥为题材，赋

七律一首。解缙想起江西家乡农“村 水旱频仍，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52

年荒歉”，乡亲们饥寒交迫，生活极为困苦，他便

借题发挥，吟诗讽喻皇上。其诗曰“：水旱连年稻不

收，民间煮粥未曾稠。人言著插东西倒，我道匙

挑左右流。捧出堂前风起浪，端来月下影沉钩。

黎民困苦年荒歉，都在吾皇心上愁！”听了解缙的

诗，朱元璋有所动心，不得不下旨，派员勘赈灾

情。

从上述两则咏粥诗的故事可以看出，在旧社

会，米粥是劳苦百姓的腹中食，又是忧患之人的

抒情物。宋代诗人陆游就曾有过“ 米贵仅供糜粥

用，自份无力救元元”的感叹。但值得庆幸的是，

那样穷困不堪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

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人民生活幸福，吃穿不

愁。尽管如此，人们至今仍然喜爱食粥；但这决

不是为生计所迫，而是因粥为养生之妙品，常食

粥能健身、袪病、延寿，以便在四化建设中更好

地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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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将菽乳等闲尝

豆腐诗话

豆腐是人们四季喜爱的食品。历代咏豆腐的

诗虽然不多，但也不乏别有情趣，令人玩味之

作。

“ 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苦。早知淮南术，安

坐获泉布。”南宋哲学家朱熹的这首诗，道出了豆

腐的起源。明代杰出医学家李时珍在《 本草纲目》

中也指出：“ 豆腐之法，始于前汉淮南王刘安。”

１９６０年，在河南发掘的汉墓中，有东汉时期制豆

腐作坊的石刻。这说明，豆腐的诞生，迄今已有

两千多年的历史。所谓“ 淮南术”，就是指刘安的

“ 豆腐之法”。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崇信道

教，是炼丹家，深究中药。他建都寿春（ 今安徽

寿县），梦想长生不老，欲得灵丹妙药，便命八公

（ 即八个门客）炼丹。八公燃起熊熊大火，将黄豆

放入锅里的水中煮沸，再加卤水进行试验，结果

炼得的并非灵丹妙药，而是世界上最早的、细嫩

雪白的豆腐。对此，元人孙奇业曾赋诗作过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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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述“：淮南信佳士，思仙筑高台。入高变童颜，

鸿宝枕中开。异方营齐味，数度见琦瑰。作羹传

世人，令我忆 ⋯。”蓬莱⋯

在咏豆腐的诗中，有的诗人还细致地描绘了

豆腐的制作过程和食用方法。宋代文学家苏轼有

“ 煮豆为乳脂为酥”之句，注中释为“ 谓豆腐也”。

明代诗人苏平的《 豆腐诗》写道：“ 传得淮南术最

佳，皮肤褪尽见精（华 去皮）。一轮磨上流琼（液 磨

浆），百沸汤中滚雪花（ 煮浆）。瓦缶浸来蟾有影

（ 点浆），金刀剖破玉无（瑕 切割）。箇中滋味谁知

得，多在僧家与道家（ 最初，豆腐多为和尚、道士

桌上之物，尔后才传至民间）。”在此之前，元代江

阳人孙奇业曾给豆腐改了个“ 菽乳”的雅名，并赋

⋯戎菽来南山，清漪浣诗道“：⋯ 浮埃。转身一旋

磨，流膏入盆罍。大釜气浮浮，大眼汤洄洄。顷

待晴浪翻，坐看雪华皑。青盐化液卤，绛蜡窜烟

煤。霍霍磨昆吾，白石大片裁。烹煎适吾口，不

畏老齿摧。蒸豚亦何为？人乳圣所哀。万钱同一

饱，斯言匪俳诙。”两首诗可谓异曲同工，都描写

了制作豆腐的具体情况，但生动形象，并不枯燥

乏味。

豆腐制作简单，食用方便，鲜美可口，营养

丰富，经济实惠，老少咸宜《。 清异录》载“：邑人

呼豆腐为小宰羊”，说明一千多年前，人们就把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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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美誉为羊肉。清代诗人袁枚在《 随园食单》中说：

“ 豆腐得味远胜燕窝。”元代诗人郑久端作的《 豆腐

赞》咏赞得更具体：“ 磨砻流玉乳，蒸煮结清泉。

色比土酥净，香逾石髓坚。味之有余美，玉食勿

与传。”清代诗人张劭的《 豆腐》诗夸豆腐“：蔬盘惯

杂同羊酪，象著难挑比髓肥。却笑北平思食乳，

霜刀不切粉酥归。”清代另一诗人林兰痴颂豆腐诗

曰：“ 莫将菽乳等闲尝，一片冰心六月凉。不曰坚

乎惟曰白，胜他什锦佐羹汤。”这些诗，反映了古

人对豆腐评价之高。６０多年前，孙中山先生在《 建

国方略》一书中，对豆腐更是大加推崇。他说：

“ 中国素食者必食豆腐。夫豆腐者，实植物中之肉

料也，此物有肉料之功，而无肉料之毒。”据现代

科学分析证明，每１００克豆腐中，含蛋白质６克

左右，含脂肪２克左右；除此之外，还含有丰富

的维生素、钙、铁以及人体自己不能合成的几种

必需的氨基酸。因此，豆腐堪称是一种大众化的

营养食品。

豆腐不仅是很好的菜肴，而且还有药用价值。

祖国医学认为，经常吃豆腐，有益气和中、生津

润燥、消热解毒、消渴解酒之功能，还可防治呼

吸道及消化系统疾病。肥胖者和心脏病人常吃豆

腐，可降低胆固醇，防止血管硬化。由此可见，

民间流传的“ 青菜豆腐保平安”的俗话，是有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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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科学道理的。

豆腐有这么多好处，难怪人们喜欢吃它，甚

至还有人为它折腰　。精于饮食烹饪之道的清代诗

人袁枚，有一次为了向别人求教一种“ 雪霞羹”豆

腐的做法，主人故意逗他“：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你肯为豆腐三折腰，我即授汝。”这位大学者求知

心切，果真向豆腐三鞠躬，遂得其秘。毛俟园曾

吟诗记此事“：珍味群 ，黎祁尤似易牙调。推郇令疱

谁知解组陶元亮，为此曾经一折腰。”诗中的“ 黎

祁”，是豆腐的别名。

有人为豆腐折腰，还有人以豆腐喻人抒情言

志呢。近代小说家兼戏剧家、素有“ 笑匠”之号的

徐卓呆，不但喜吃豆腐，而且把豆腐与人生哲理

联系起来，勉励人要做堂堂正正、心地洁白的人。

他曾为好友补白大王郑逸梅题写记念册，诗云：

“ 为人之道，须如豆腐，方正洁白，可荤可素。”

寥寥数语，言简意赅，不同凡响，颇有风趣。当

代著名诗人木斧发表于１９８５年２月《 诗选刊》上的

《 豆腐》一诗，也很有趣“：以为你的性格是软弱：／

一根丝线可以宰割你！／两个指拇可以捏碎你！／

三分钱便可以买回你！”“ 待到下入汤锅去接受煎

熬：／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是你！／最耐得高温磨炼

的是你！／最有旺盛生命力的就是你！”这首诗采

用象征手法，借赞颂豆腐，赞扬了一身清白、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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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不屈、有着旺盛生命力的人；它不仅使我们获

得美的享受，而且给了我们有益的启迪。

３０多年前，毛泽东同志曾说过：“ 中国豆腐

⋯⋯是有特殊性的，别国比不上，可以国际化。”

如今，可以做四百多种菜的豆腐，已经走向世界。

中国豆腐在世界上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日本、

美国、加拿大等国还掀起了“ 豆腐热”。前不久，

美国烹饪学院院长梅茨强调：“ 中国豆腐将比让人

腻味的汉堡面包流行的更为广泛。”美国《 经济展

望》杂志公然宣告“：未来十年，最成功而又最有市

场潜力的并非汽车、电视或电子产品，而是中国

豆腐。”看来，中国豆腐已成为世界性的食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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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竹连山觉笋香

竹笋诗话

“ 昭苏万物春风里，更有笋尖出土忙。”春回

大地，万物复苏，竹笋破土而出，充满无限生机。

这动人的景象，使多少诗人为之动情，欣然命笔，

写下了一首首咏笋的诗篇。

春笋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势不可当的斗争精

神和节节向上的品格“。雨后春笋”的成语，常被

人们用来形容欣欣向荣的新生事物。不少吟咏竹

笋的诗，对此总是大加赞扬。今人王万金的《 春

笋》写道“：一个嫩黄的芽尖，／一个生命的力点。／

拱！拱！／把春拱出地面。／再披挂一身金甲，／再

抽出一柄宝剑，／在绿色的进军中，／立一柱呐喊

的旗幡！”展示了春笋的巨大威力和凌云壮志，给

人以积极向上的启迪。刘长贵的《 笋》写道“：泥土

压不垮你铮铮骨气，／霜雪冻不死你勃勃生机；／

你象一颗绿色的钢钉，／把生命钉在祖国的大地！”

寥寥数语，盛赞了竹笋英勇顽强、热爱祖国的精

神。其实，这难道仅仅是在赞竹笋吗？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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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借笋喻人。

竹笋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含有蛋白质、糖、

脂肪酸、氨基酸、维生素和矿物质。素称山珍的

竹笋，历来博得人们的喜爱。唐代诗圣杜甫诗云：

“ 青青竹笋迎船出，白白江鱼入馔来。”宋代文学

家苏东坡也有“ 佳竹连山觉笋香，饱食不嫌溪竹

瘦”的诗句。宋代诗人杨万里更是直截了当，发出

了“ 顿顿食笋莫食肉”的吟唱。如此这般，足见诗

人们对竹笋评价之高、喜爱之深。

竹笋是竹子的嫩芽和嫩茎。冬季在土中已肥

大可采部分称冬笋，春季芽向上生长突出部分叫

春笋。因加工方法和色质不同，竹笋又分为明笋、

火笋、灰笋、臭笋等。据有关资料介绍，明笋用

无烟的炭火烘烤加工，色白明亮；火笋用柴火熏

烤，色质暗红；灰笋，是鲜笋加草木灰煮熟、淘

净制成，清香脆嫩；臭笋则是将鲜笋煮熟发酵制

成，用油炸加佐料可成鱼味、鸡味。笋干经温水

浸泡发胀后煮熟，可切成片，切成丝，切成块，

或凉拌，或回锅，或红烧，均为佳肴，别有风

味。宋朝烹饪书籍《 山家清供》中，所记的“ 煿金

煮玉”、“ 山海兜”等名菜谱，都是以笋为原料的

菜。书中还引诗赞美这笋菜，说道：“ 趁得山家笋

蕨春，借厨熟煮自然新；倩谁分我杯羹去，寄与

朝中食肉人。”反映了食笋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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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笋不但是美味的佳肴，而且还有药用价值。

祖国医学认为，竹笋性味甘，微寒无毒。唐代名

医孙思邈《 千家药方》中记载“：竹笋主消渴，利水

道，益水道，益气力，可久食。”又据《 深圳特区

报》载文介绍：“ 竹笋还含丰富的粗纤维，吃后可

加快肠的蠕动，能预防便秘和肠癌等症。此外，

对浮肿、腹水、急性肾炎、喘咳有一定的疗效。

用新鲜竹笋煮汤饮服，主治心烦失眠、小便不利

及体虚乏力诸症。用竹笋煮粥可治久泻之痢，脱

肛不收等症（。”见该报１９８７年２月２４日《 好竹连山

这真觉笋香》） 是：山中竹笋是一宝，做菜做药立

功劳。

在咏笋诗中，唐代诗人李商隐的《 初食笋呈

座中》，可谓独具一格，别有情趣。其诗日“：嫩

箨香苞初出林，于陵论价重如金。皇都陆海应无

数，忍剪凌云一片心。”箨：竹笋上一片片的皮。

陆海：指陆上海中的丰饶物产。诗人在诗中赞美

竹笋香嫩味美、价重如金的同时，发出了由衷的

感叹：京都里万物齐备，可以入宴的东西很多，

怎能忍心把凌云之竹的幼苗 竹笋剪来食用！

作者虽是借笋抒怀，吐露自己受挫不第的情思，

但也表达了爱竹、护竹，爱才、护才的高尚品德。

这就给了我们一点启示：笋由竹生，竹由笋长；

无竹没有笋，无笋没有竹。这个自然生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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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要重视。既要有计划地采掘竹笋。更要

积极热情地种竹爱竹，切不可只采不种，“ 竭泽而

渔”。这样，有了郁郁苍苍的竹林，就不愁没有

美味的竹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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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皎皎人共喜

冷饮诗话

赤日炎夏，唇干舌燥，若吃上一支冰糕，或

喝上一杯冰镇汽水，便会消暑解渴，顿觉透心凉

爽“。冬冰冽冽虽可畏，夏冰皎皎人共喜。”古人孔

武仲的诗句，充分表达了人们在夏季对冷饮的喜

爱之情。

我国的冷饮，历史悠久。《 诗经·七月》中便

有“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的诗句。

所谓“ 凌阴”，就是冰库。这说明，早在三千年前

的商代，人们就开始在冬天收集天然冰块，深藏

于地窖，保存到夏天，供降温防暑之用。据《 周

礼》记载，两千多年前的周代，就有了最古老的冰

箱，叫做“ 冰鉴”，还有专管取冰用冰的官员，称

为“ 凌人”。三国时，魏国诗人曹植曾写道“：积素

冰于幽馆，气飞结而为霜。”这便是对藏冰情景的

具体描绘。从那以后，藏冰供夏日消暑之风日盛，

且藏冰的方法也日益进步。但当时管冰官员所管

之冰，仅供皇亲贵族享用，老百姓是没有那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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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

从唐代开始，出现了冷饮市场。《 唐摭言》中

便有“ 蒯人为商，卖冰于市”的记载。当然，其价

格是相当昂贵的，正如唐代冯贽在《 云仙杂记》中

所说：“ 长安冰雪，至夏日则价等金壁”。唐代之

后，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冷饮的品种也逐

渐增多。杜甫诗云“：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

这冰水，就是一种冷饮品。当时还有一种叫“ 槐

叶冷陶”的冷面，杜甫也曾赋诗赞道：“ 青青高槐

叶，采掇付中厨，⋯⋯经齿冷于雪，唤人投此

珠。”诗中所说的“ 冷陶”，是用槐叶汁、甘菊汁和

面做成食品后，再放入盛冰水的盆中冷却而成的。

到了宋代，冷饮品种更加繁多。南宋女词人

李清照在《 摊破浣溪沙》的词中，有“ 豆蔲连梢煎

熟水，莫分茶”的句子。所谓“ 熟水”，就是一种

清凉饮料。宋英宗时，还出现了“ 冰奶酪”。它是

将果汁调合各种奶汁，放上冰块制作而成，香甜

清爽，和今天的冰淇淋相仿。南宋诗人杨万里有

一首咏奶酪的诗，描绘得十分生动形象：“ 似腻还

成爽，如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向日冰消。”

在元代，京城的大街上，夏季也出售冰奶酪。１３

世纪，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来中国旅游后，

写成了《 东方见闻录》一书，书中说“：在东方的黄

金（国 指中国）里，居民们喜欢吃冰奶酪。”经他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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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冰奶酪才传到欧洲。

明清时代的冷饮，不仅品种繁多，而且普及

于民间。当时北京“的 冰镇酸梅汤“”，其凉振齿”，

深受人们欢迎。杨静亭《 都门杂詠》有竹枝词赞曰：

“ 新搏江米截如肪，制出凉糕适口凉。炎伏更无

虞暑热，夜敲铜盏卖梅汤。”在清代的北京，奶酪

更为普遍。杨静亭也有诗云：“ 閒向街头餤一瓯，

琼浆满饮润枯喉。觉来下咽如脂滑，寒沁心脾爽

似秋。”

我国古代的冷饮品，都是利用天然冰雪冷冻

或制作而成的。１８世纪，法国一厨师首创利用人

工方法制作冷饮品后，我国于１９２７年引进了制冷

设备，从而开始了用机器制造冷饮品的历史。现

在，我国的冷饮店星罗棋布，顾客盈门。冷饮品

花样繁多，琳琅满目，完全是一派崭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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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消融小釜中

火锅诗话

吃火锅，是一种传统的饮食方法，深受人们

喜爱。亲朋好友，团聚一桌，架起火锅，品尝佳

味，暖意融融，别有情趣。“ 围炉聚饮欢呼处，百

味消融小釜中。”清人的吟咏，正好道出了吃火锅

的特色和乐趣。

“ 火锅”一词的含义，除了指一种传统的饮食

方法以外，还可以是指一种炊具或一种食品的名

称。作为一种烹制与盛装相兼的烹饪工具，源于

我国的火锅，具有悠久的历史。相传黄帝时就有

以炊食二者合一的陶鼎。商朝时有一种铜鼎，能

落地生火，烹煮食物，和现在的火锅相似，可算

是火锅的前身。又据《 三国志》载，魏文帝曾赐给

相国繇一口“ 五熟釜”。此釜分有几格，中间炉火

炽烈，四周 汤羹沸腾，可同时煮各种食物。这更

是火锅的雏形。

我国火锅的正式出现，在一千四百多年前的

南北朝，当时称为“ 铜爨”。到了唐代，火锅已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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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朝野，当时称为“ 暖锅”。唐代著名诗人白居

易曾赋诗咏赞：“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

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题为《 问刘十九》的诗，

不仅指出了火锅小灶的特点，而且还表现了朋友

之间在飞雪之夜围炉对饮的情景。至宋代，火锅

的制法和吃法有了新的发展。以涮肉火锅为例，

不仅要求肉片薄，还须以酱、酒、花椒等作料来

调味，并根据不同的口味，以不同的作料来蘸食。

南宋林洪《 山家清供》中记载的一道火锅菜，名叫

“ 拨霞供”。林洪还对这一佳肴吟诗赞曰“：浪涌晴

江雪，风翻照晚霞”。意思是说，沸汤白如雪，兔

肉红似晚霞。清代则是我国历史上火锅的鼎盛时

期。清宫膳单上“，野兔火锅“”、羊肉片火锅”列于

众肴之首。乾隆皇帝酷爱火锅，每次巡视江南，

所到之处，都为他备火锅接风迎驾。清仁宗登基

的嘉庆元年（ 公元１７９６年）正月，宫廷在乾清宫举

“ 千叟宴”，宴请文武官办过一次火锅宴 员五

千余人，共设火锅一千五百多只，可谓盛况空前。

“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这种奢侈

浪费，任意挥霍民脂民膏的行为，理所当然地应

该受到人民的谴责。

火锅的产生和发展，大大丰富了我国和世界

的烹饪内容。目前，市场上出售的火锅，有铜的、

铝的、铁的、砂的、 搪瓷的，还有电的。各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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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火锅烹制的菜肴，均具有选料广泛、烹制简便、

味别众多、香鲜味美等特点。但各地的火锅，又

各具风味。我国北方的涮羊肉火锅，南方的三鲜

火锅，东北的白肉火锅，上海的什锦火锅，广东

的海味火锅，重庆的毛肚火锅等，均是各有特色、

久负盛名的佳肴，博得国内外顾客的喜爱。我国

的火锅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并为一些国家所模

仿。日本模仿制作的火锅，又称“ 锄烧”，就是从

我国传去的。

火锅，通常是在冬天吃，既可品鲜，又能驱

寒。但在山城重庆，则是四季都吃火锅。这一风

俗习惯，早在解放前就有了。过去，重庆闹市区

有一家名叫“ 汉宫”的咖啡店，兼营火锅，并登出

一则广告“：日暮汉宫吃毛肚，家家扶得醉人归”，

招徕顾客盈门，生意格外兴隆。如今，重庆火锅

店处处皆是，五一路、五四路等街道简直成了

“ 火锅街”，且多为川味，颇受欢迎。有人用诗对

山城人在盛夏吃火锅的情景描绘道：“ 挥汗吃火

锅，汗出当风凉。”还有人挥毫吟唱“：山城好，到

处火锅香。三味早传麻辣烫，新蔬鲜脍集琳琅，

谈笑尽余觞。”

在咏火锅的诗中，除了描绘吃火锅的情景、

赞美火锅佳肴而外，有的还抒情言志，启人深思。

诗人杨山的《 冬日火锅店留言》，便是一首颇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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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之作：“ 我想在这儿／获取同志的温暖／除果腹

之外”；“ 我不想在这儿／看到贪馋与／诈取的火

焰／灼伤每个成片的公民的／纯朴与爱“”；一切劳

动都是神圣的／我尊敬火锅店的劳动者／一如我尊

敬缪司“”；那么，让我一同／审视吧／审视我们的

每一个时日／是否／象火一样在冬天／给予人温暖／

而非阴阳怪气地盯着／盯着钱袋”。邓建明的短诗

《 火锅》，仅有四行，也别具一格“：把全部的热情／

投入沸腾的生活／使每个离去的宾客／仍久久地回

味”。老实说，这两首意味深长的诗，不是也值得

人们回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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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品茶经拜羽仙

饮茶诗话

“ 扬子江心第一泉，南金来北铸文渊；男儿

斩却楼兰骨，闲品茶经拜羽仙。”这是民族英雄文

天祥的《 咏茶》诗，意思是说，用扬子江心第一泉

（ 即中濡水）烹茶品饮，能增添文学的源泉；男儿

志在沙场卫国杀敌，不念儿女之情。但在闲暇，

不妨品茶读茶经，崇拜一下陆羽，这也是一大乐

趣！这首诗反映了作者对茶的爱好和赞美，是颇

有代表性的。

中国有句俗话：“ 宁可一日无盐，不可一日

无茶。”这说明，茶在日常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

位。饮茶，不仅在我国极为盛行，而且在世界上

也非常普遍。茶叶、咖啡、可可，被誉为当今世

界的三大饮料，而其中茶的饮者最多。

我国是茶树的原产地，也是世界上最早发明

和利用茶树的国家“。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饮自

鲁周公（”陆羽《 茶经》）。早在四千多年前，我们的

祖先就把茶叶当作药用《。 晏子春秋》一书还有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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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茗为祭祀之珍品的记载。所“谓 茗”，就是茶。在

二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进而把茶树由野生发展

成为人工栽培。据《 四川通志》记载，西汉蜀便开

始人工种茶，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西晋的张

孟扬在《 登成都白菟楼》一诗中，赞美川茶“是 芳茶

冠六清，溢味播九区。”到唐代，种茶蓬勃兴起，

茶叶产地已遍及四川、湖南、江西、福建、广东

和安徽等地。北宋的丁谓有一首《 咏茶》诗：“ 建

水正寒清，茶民已夙兴。萌芽先社雨，采掇带春

冰。碾细香尘起，烹新玉乳凝。烦襟时一啜，宁

羡酒如渑。”生动地再现了闽北茶农当时的艰辛。

公元７８０年左右，陆羽撰写的《 茶经》，总结了种

茶、制茶、饮茶的丰富经验。这是世界上第一部

杰出的茶叶专著。日本人称《 茶经》是茶道之源，

陆羽也为后人尊为茶圣。到了元、明、清，人们

饮茶更是常见的事。难怪元曲《 玉壶春》中说“：早

晨起来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国不但是发现和利用茶树最早的国家，而

且还是经营茶叶最早的国家。公元前５９年，王褒的

《 僮约》赋中，就“有 武阳买茶“”、烹茶尽具”的记

载。武阳是四川彭山县境内的一座山名，为当时的

产茶区。可见那时茶叶不仅是一种饮料，而且已

成为商品。相传晋元章时，南京街头就出现了茶

摊。茶叶被压成茶砖后，曾充当过货币，称为“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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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到唐代，茶市遍布城市，出现了“ 村女卖秋

茶，杯茶就井煮”的景象。江西的浮梁，是当时

著名的茶叶集散中心之一。对此，唐代诗人白居

易在《 琵琶行》中有过这样的描述“：门前冷落车

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

浮梁买茶去。”足见当时贩运茶叶已相当普遍。浙

江兰亭花坞茶市，在宋朝十分热闹。陆游的诗句

“ 兰亭步口水如天，茶市纷纷趁雨前“”，兰亭之

北是茶市，柯桥以西多橹声”，便是其盛况的写

照。范成大《 春日田园杂兴十二绝》中的诗“：蝴

蝶双双入菜花，日长无客到田家。鸡飞过篱犬吠

窦，知有行商来买茶。”则生动地描绘了春茶上市

旺季，茶商下乡收购茶叶的情景。在唐宋时代，

茶叶不仅有广大的国内市场，而且还远销国外。

我国是茶叶的故乡。现今世界各地的种茶、

制茶和饮茶，都是从我国传去的；多数国家的

“ 茶”字的发音，也都是从汉语“ 茶”字转变而成

的。据有关资料介绍，公元五、六世纪时，茶叶

沿丝绸之路传到西亚；唐以后传到日本；到十七、

十八世纪，商品茶大量由海路传到西欧和英美等

国。目前世界上五十多个国家产茶，都是直接间

接由我国引进的。由此可见，我国在茶叶的生产、

加工、饮用方面，为世界做出了特殊的、巨大的

贡献，是值得引以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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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四溢、气味诱人的茶叶，自古以来为人

民所喜爱。历代不少文人雅士还以茶助兴，留下

了不少咏茶的诗篇。其中，以唐代诗人歌咏茶的

为最多。单是大诗人白居易，就有咏茶诗二十多

首。在众多诗人的咏茶诗中，虽然同是赞茶，但

又各具特色。元稹的《 一言至七言诗》曰“：茶，香

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

纱。铫煎黄蕊色，婉转麹尘花。夜后邀陪明月，

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如醉后岂堪

夸。”写得相当别致，描绘出了饮茶的清雅和乐

趣。一生爱茶成癖的唐代诗人卢全的《 走笔谢孟

谏议寄新茶》诗，也十分精彩。诗中说：“ 一碗喉

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

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

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

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

风欲归去！”在诗人的笔下，饮茶不仅是一种口腹

之欲，而且能文思泉涌，消闷解愁，甚至居然会

飘飘欲仙，真把饮茶的作用和饮茶的快感写得维

妙维肖、淋漓尽致。

中国茶叶久负盛名，深受中外饮者的赞赏。

特别是那些名茶，更是惹人喜爱。“ 高山出好茶，

名山出名茶”。我国名茶之丰富，质地之优异，是其

它产茶国所不及的。四川的蒙山茶、峨眉雪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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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的武夷岩茶，浙江的西湖龙井茶，云南的普

洱茶、安徽的祁门红茶、黄山毛峰，太湖的碧螺

春等等，都是各有风味，誉满中外。白居易的诗

句“ 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苏东坡

晚年遭贬在外的诗句“ 我今贫病长苦饥，分无玉

碗捧峨眉”，便都是对川茶的称赞和思念。王禹

偁的“ 香于九畹芳兰气，园如三秋皓月轮。爱惜

不尝唯恐尽，除将供养白头亲”，是一首吟赞普洱

茶的诗，描写了诗人珍爱普洱茶的心情。欧阳修

的“ 君不见建溪龙凤团，不改旧香味色”；陆游的

“ 雪霏庾岭红丝碨，乳泛闽溪绿地材。舌本常留

甘尽日，鼻端无复鼾如雷”；范仲淹的“ 年年春自

东南来，建溪先暖冰微开。溪边奇茗冠天下，武

夷仙人自古栽”，则从不同角度抒写了武夷山麓

建溪岸边异香扑鼻，甘泽满口的馥郁茶味。英国

十九世纪著名诗人拜伦，在长诗《 唐璜》中，也提

到了世界名茶 武夷红茶。那诗句是这样写的：

“ 我觉得我的心儿变得那么富于同情，我一定要

去求助于武夷的红茶：真可惜酒却是那么地有

害，因为茶和咖啡使我们更为严肃。”英国另一位

诗人沃勒也对中国茶赞颂不已：“ 花神宠秋色，嫦

娥矜丹桂；月桂与秋色，难与茶比美。”中外这类

夸赞我国名茶的诗，俯拾即是，这里就不多举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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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为什么爱茶呢？有诗道：“ 香花调意趣，

清茗长精神。”饮茶确有健身的作用。《 神农本草

经》说“：饮之使人益思，少卧、轻身明目。”华佗

《 食论》有云“：苦茶久食，益思意。”明朝顾元庆

《 茶谱》记述了茶有止渴、消食、除痰、少睡、利

尿、明目、益思、除烦、去腻的功能。李时珍

《 本草纲目》中也说“：茶主治喘急咳嗽，去痰垢。”

又说：“ 茶苦而寒，最能降火⋯⋯火为百病，火

降，则上清矣。”据现代科学验证，茶叶既有丰富

的营养价值，又有药物作用。茶叶的主要成分咖

啡碱、茶碱和可可碱，具有兴奋精神、利尿、强

心、助消化的作用；茶叶中的鞣酸，可抗菌杀菌，

有消炎利尿之功，并能扩张血管，改善血液循环

和兴奋提神；茶叶中的茶多酚，能增强毛细血管

的韧性，防治动脉粥样硬化，消炎解毒，并具有

抗衰老、抗突变、抗辐射损伤之效；茶中所含的

氟，可使牙齿硬度增强，抗酸力提高，可防龋齿，

保护牙齿。苏东坡在《 东坡养集》中就有饭后饮茶

和茶水漱口以预防龋齿的经验之谈。《 贵州日报》

１９８６年８月载有一首题为《 防癌宜饮茶》的科学

诗，其中写道：‘“ 敢问茶中的氟素，／你是支什

么兵马？’／‘我向龋齿冲杀，／保卫你坚固齿牙！＇／

‘敢问茶中的鞣酸，／为何使人青春焕发，’／‘我胜

过蜂乳和维Ｅ，／能延缓细胞老化！’”这都是有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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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的。

饮茶不仅具有增进健康、防治疾病的作用，

而且还成为社交活动的媒介。据史料载，以茶待

客，始于魏晋，兴盛于唐宋。《 三国志·韦曜传》

上说，吴帝孙皓每次大宴群臣，总把他们灌得酩

酊大醉，引以为乐。唯对酒量小的韦曜，允许以

茶代酒，掩人耳目。《 晋书》里说，东晋桓温待

客，不多备酒菜，而是奉茶敬果。这表明，以茶

待客至少已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唐宋以后，客

来敬茶，则成了传统礼节。唐宋时的“ 泛花邀坐

客，代饮引清言”；“ 寒夜客来茶当酒”“；一杯春

露暂留客”等诗句，更是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以茶

待客的具体情景。时至今日，以茶待客的传统礼

节，得到发扬光大，这是十分可喜的。

有人说，在烟、酒、茶中，有害无益的是烟，

有益也有害的是酒，而有益无害的则是茶。此话

不错，说得在理。饮茶好处多，但要得法。我国

的茶叶，按其制造方法不同，可分为不经过发酵

的绿茶、经过发酵的红茶、半发酵的青茶、用压

力制成一定形状的紧压茶以及加进香料的窨花茶

等几种。茶叶的种类不同，其泡饮方法也不一样。

象泡红茶、紧压茶，一定要用沸开水；而泡绿茶，

则要把开水回凉到７０℃再泡，且以不加盖为好。

饮茶还讲究水质《。 茶经》说“：用水以山水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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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为中，井水为下。”所谓山水便是泉水。饮茶

好处多，还要得当，不宜过浓、过多。喝茶过浓、

过多，会加速心跳，极度兴奋，频频排尿，加重

心肾负担，影响食物的消化吸收，甚至出现便

秘。同时，高血压、失眠和肾功能不良者，患有

溃疡、便秘的人，饮茶更不宜过浓、过多，甚至

不宜喝茶。总之，各人要根据自己的体质和茶类

不同，适度适量，冲泡得法，才有好的效果。有

一首《 饮茶歌》，讲的饮茶之道，值得我们参考。

其歌曰：“ 空腹饮茶人心慌、饭后清茶消食强；晚

茶可致夜难眠，午茶能使精神爽；浓茶过量人消

瘦，淡茶温饮养人壮；烫茶伤人应少饮，凉茶降

暑保健康；隔夜茶水损脾胃，酒后进茶醉解光；

姜茶御寒又治痢，糖茶和胃甜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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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颗明珠一瓮收

咂酒诗话

“ 曲米酿得春风生，琼浆玉液泛芳樽。”金秋

时节，高粱红了，玉米熟了，山乡的咂酒又酿香

了。

咂酒，各地叫法不同，因而名称繁多。杜甫

《 送从弟亚赴河西判官》诗云“：黄羊饫不膻，芦酒

多还醉。”李时珍在《 本草纲目》中说“：秦蜀有咂嘛

酒，以筒吸引。”《 黔语》中说“：酒名咂，苦俗也。

古 酒，以谓之竿儿酒。’《， 鸡肋编》载“：有夷人造

荻管吸于瓶中。”这里所说的“ 芦酒“”、咂嘛酒”、

酒”，都是咂酒的别名。除“ 竿儿酒“”、 此之

外，咂酒又名杂酒、筒酒、钩藤酒、炉酒等。

咂酒是川东一带和云、贵等地汉、苗、土

家、彝族群众自酿自饮的传统饮料。它味道醇

正、清爽，香甜、可口，是招待宾客的佳品。明

代诗人杨慎饮咂酒诗云：“ 酝入烟霞品，功随曲蘖

高。秋筐收橡栗，春壅发蒲桃。旅集三更兴，宾

酬百拜劳。苦无多酌我，一吸已陶陶。”足见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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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酒的喜爱和评价之高。清代川东垫江籍名人李

西沤，在成都掌锦江书院时，多次从家乡送咂酒

到成都去饷客。咂酒因此一度名噪蓉城，博得众

人夸赞。过去重庆还有一家店子专卖咂酒，店名

叫“ 偶然村”。有人为它写了一首打油诗，大大夸

了一番“：杂酒味道好，说来真奇妙。酒名叫杂酒，

咂 喝完掺开水，又可喝二道。偶然君起呱呱叫。

有意，不妨窖一窖。诸君若不信，喝了就知道。”

咂酒的酿制和饮用，均有独特之处。它是用

粳米、麦子、高粱、玉米等酿成。其中以高粱、

玉米为佳。酿制方法比较简单：将这些原料经温

水浸泡，蒸熟后晾干，按比例加入酒粬，拌和均

匀，发酵后装入大小不等的陶质酒坛，用黄泥密

封，盖上草料，使其发酵，约十天左右就可成

酒。当然多放上一些时间，酒味更好，启封饮用

前，倒入滚开水，杀菌并停止发酵，然后将空心

竹管、麦秆插入坛内，大家团团围坐，轮流吸

吮。有些地方，还先让村寨中的老人或主人唸上

一段表示吉利和祝愿的开场白，由客人或老人饮

第一口酒，然后再由大家吸饮。饮到一定程度，

又加冷开水，到酒味饮尽为止。这杂酒饮在嘴

里，甜在心头，别有风味。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

进军西南，路过川东，饮咂酒后，即席吟诗云：

“ 万颗明珠一瓮收，王侯到此也低头。乌龙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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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柱，吸得乌江水倒流。”这首气吞山河、妙趣

横生的诗，正好道出了咂酒饮用的特点和情趣。

清人杨次也（ 守知）亦有一首关于咂酒的诗，讲到

了咂酒的酿制和饮用的特色等。这首题为《 咂嘛

酒歌》的诗中说“：⋯⋯麦缸鹅黄新酿熟，味醇气

郁过醍醐。彭亨翠 如鹑觚，细管五尺裁霜芦。

低头吸筒渴羌饮，一口欲尽鸳鸯湖。白波倒卷东

海沸，渴虹下注西江枯。碧筒不用弯象鼻，龙头

屡泻鲛盘珠。须臾瓶罄罍亦耻，春意盎盎浮肌肤。

刘伶大笑阮籍哭，直欲跃入壶公壶。⋯⋯”

关于咂酒的来历《， 华阳国志》载“ 四川）郫（：

县有一井，井边有竹，截竹为筒，以吸井水，水

变为酒。他竹，则否。竹尽，则井亦凡水矣。杜子

美诗曰：‘酒忆郫筒不用沽’。至唐时已无，故曰：

忆井水为酒，故不用沽。今之咂酒，盖仿佛郫筒

遗志。”这当然是神奇的传说。而在川东，则又有

另一个关于咂酒来历的动人故事。传说唐代诗人

白居易在川东忠州（ 今忠县）作刺史时，巡游“ 鬼

城”丰都的名山，见僧人出售纸符，骗取钱财。符

上盖有佛印和县衙的官印。面对官僧狼狈为奸、

榨取人民血汗，白居易怒不可遏，命官僧将所骗

钱财退还百姓。当白居易再来丰都时，百姓纷纷

送粮感恩。白居易婉言谢绝，百姓不肯，他只好

从众人送的粮食中各取一小杯，然后集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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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煮酒师傅把这些杂七杂八的粮食酿成酒。为了

让大家都能喝上一口，便在酒坛中插上竹秆来

吸。大家把这种酒称为咂（ 杂）酒。白居易回到忠

州，自己也模仿酿造咂酒，或邀友共饮，或独饮

消愁。为此，他曾赋诗一首：“ 白云落梅浮涧水，

黄梢新柳出城墙。闲拈蕉叶题诗咏，闷取藤枝饮

酒尝。”后来，每当秋收季节，人们为了庆贺五谷

丰登，同时也为了纪念白居易，便酿制咂酒。这

样，饮咂酒的风俗便逐渐传开，并一代代地流传

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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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村山郭酒旗风

酒旗诗话

唐代诗人杜牧的七绝《 江南春》，一开头就是；

“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描写辽阔

的千里江南，黄莺在欢乐地歌唱，丛丛绿树映着

簇簇红花；傍水的村、依山的城郭、迎风招展的

酒旗，尽在眼底。好一幅迷人的江南美景！

酒旗，俗名“ 幌“”、幌子”。顾名思义，幌，

即浮动飘荡，能够引人注目的意思。唐代诗人杜

甫在《 月夜》诗中云“：何时依虚幌，双照泪痕干。”

“ 幌子”又“名 望子”，这在《 东京梦华录》里曾有记

载“：至午未间，家家无酒，拽下望子“。”幌子”是

旧时酒家的标帜，用布做成，象旗子一样，所以

又“称 酒旗”。张籍的《 江南行》诗云“：长干午日沽

春酒，高高酒旗悬江口。”又因古代的酒旗是用青

布做的帘，所以也叫“ 青旗“”、青帘“”、酒帘”。

辛弃疾《 鹧鸪天·代人赋》词“：山远近路横斜，青

旗沽酒有人家。”李中《 江边吟》诗云“：闪闪酒帘招

醉客，深深绿树隐啼莺。”除了这些名称之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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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还叫招旗、杏帘等。

店子悬挂酒旗是怎么产生的呢？据《 晋书·天

文经星》载“：轩辕十七星，右龟南三星曰酒旗，酒

官之旗也，主宴飨饮食。”因为天上有“ 酒旗星”，

专司酒宴之职，故人间酒店就把“ 酒旗”作标志。

又据洪迈《 容斋随笔》和其它史料记载：望子是以

青白布数幅做的，大多是长方形，自上而下分为

三直幅，青白相间。酒旗中间可写字，两边可挂

些粉色饰物。酒旗上的字，有写“ 酒”字的，有写

“ 杜康”的；明、清时多写“ 太白遗风”；还有的甚

至缀上文雅的酒名，如“ 村旗夸酒莲花白，津鼓

开帆杨柳青。”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酒旗是酒 是用布缀于竿家的标帜，旧时多

头，悬在门前。悬挂酒旗的目的，不仅是市井繁

华的标志，更重要的是招徕顾客。因为古时交通

不便，信息不畅，便用酒旗来提供信息。郑谷

《 旅寓洛南村舍》诗云“：白鸟窥鱼网，青帘认酒

家。”这表明，有酒旗的地方便是卖酒之店。据孟元

老《 东京梦华录》载：没挂望子的店，表示不卖

酒。若酒已卖完，就要收望子。不仅如此，从酒

旗的大小、多少，顾客还可知道店里的规模和经

营情况。一般说来，过去挂比较小的单酒旗，是

经营单一品种或只供一般饭菜的店子；挂双酒

旗，是卖一般炒菜的中型饭店；挂四个以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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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表示大饭店。总之，酒旗一挂，不用店主高

声吆喝，便可招引顾客前来光顾。唐代诗人刘禹

锡的《 堤上行（》 三）云“：春堤缭绕水徘徊，酒舍旗

亭次第开。日晚出帘招沽酒，轲峨大艑落帆来。”

这便是一个佐证。这一切说明，酒旗实在是古时

传递信息、做广告宣传的一种绝妙的方式，是和

生意兴隆紧密相关的。

对于酒客来说，酒旗不仅起传递信息的作

用，还可起挑逗、招引的作用。《 水浒传》第二十

回写“ 自信一身能杀虎，浪言三碗不过冈”的武

松，正是由于那酒旗及其上面的“ 三碗不过冈”五

个字的挑逗、鼓动，他才破了店规，咕噜噜地连

喝了一十五碗，因而酒壮英雄胆，豪气胸中生，

打死了景阳冈上那只猛虎，传为千古佳话。“ 歌楼

酒旗，故故招人，权典青衫。”迎风招展的酒旗，

煽起酒客的酒兴，使其酒瘾大发，即使身无分

文，也要拿青衫去典押，痛饮一顿。酒旗的魅力，

由此可见一斑，实在不可低估。

更有雅趣和意思的是，酒旗还常常成为骚人

墨客绘景述事，抒情言志的媒介。“ 千峰云起，骤

雨一霎儿价。更远树斜阳，风景怎生图画？青旗

沽酒，山那畔，别有人家。”宋代辛弃疾《 丑奴儿·

博山道中效李易安体》的词句，借飘动着的酒旗，

描绘出了一种令人神往的美好画图和意境。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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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蒋捷的“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

招（。”《 一剪梅·舟过关江》）则是借酒旗来倾吐自

己借酒浇愁的羁旅情怀。酒旗在诗词中的妙用，可

谓美不胜收。

如今，在东北地区的大小市镇，仍能看到酒

旗飘飞在食店门前。这古代的遗风，能为繁荣社

会主义经济服务，当然是无可非议、值得一提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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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面条古今谈

面条诗话

面条是我国大众化的食品，营养丰富，味道

鲜美，食用方便，因而深受人们的喜爱。自古以

来，它就以品种多样和雅俗共赏等特色而著称于

世。

中国面条起源于东汉，至今已有一千九百多

年的历史。不过，在古代，面条不叫面条，而是

叫别的名称。最初，面条叫“ 水溲饼”。东汉桓帝

时的尚书崔寔的《 四民月令》一书中，“有 距立秋，

毋食煮饼及水溲饼”的记载。煮饼，当时可能是

油炸饼；“ 水溲饼”，就是最早的水煮无馅面。三

国时，面条叫“ 汤饼“”、汤玉”。因为那时是把面

团擀成饼状，没入汤中，故叫“ 汤饼”，和今日之

“ 热汤面”相似。西晋人束晳写的《 汤饼赋》说：

“ 玄冬猛寒，清晨之会，涕动鼻中，霜成口外。充

虚解战，汤饼为最。”因为吃汤饼，会使人出汗。

汤饼的原料是白面，故又“名 汤玉”。面条还叫“ 不

托”。程大昌《 演繁露》中曾解释“：古之汤饼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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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而擘置汤中，后世改用刀儿，乃名不托，言不

以掌托也“。”不托”因是食物，后来便写“成 馎饦”。

这是早期水煮无馅面食中的一种片儿面。

在古代，面条开初是上等人的享受，到宋代

才成为人们的主食之一。陆“游 炊粳及煮饼，得此

生辉光”“和 老夫汤饼亦时须”的诗句，便形象地反

映出面条已成为当时人们的常食之品。

古时还有这样一个习俗：在生孩子的第三天，

要请客人吃“ 长寿面”，意在庆贺，名曰“ 汤饼宴”。

唐代诗人刘禹锡《 送张盥》诗云“：举筋食汤饼，祝

词添麒麟。”宋代文豪苏东坡《 贺人生子》中“有 甚

欲去为汤饼客”的诗句。说的便是这个习俗。后来

给老人祝寿吃长寿面，用意也是祝愿长寿，其源

盖出于此。

据有关史料介绍，汉代就有卖面条的。至魏

晋，面条名目繁多起来。唐代出现了凉拌面“ 冷

淘”，即将面条煮熟后，过凉水后再吃的一种面。

大诗人杜甫爱吃的槐叶冷淘面，便是一种凉拌面。

他还专门写了诗“：青青高槐叶，采缀付中厨，新

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热，加歺然欲

无。”到北宋，面条不仅成了长条形，而且有了地

方风味之别。元代“，挂面”问世。明初，刘伯温

著作中就“有 萝卜面”等八种面条制法的记载。清

代，北京的“ 炸酱面“”、鸡丝面”，扬州“的 裙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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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的 八珍面”等，都称誉一时。清代杨静亭的

《 都门杂咏》中，有一首咏“ 鸡面”的诗“：面白如

银细若丝，煮来鸡汁味偏滋。酒家惟趁清晨卖，

枵腹人应快朵颐。”足见当时面条加工技艺之高

超。

时至今日，面条加工业更加发展，面条种类

繁多，风味各异，有汤面、捞面、卤面、龙须面、

油泼面、刀削面、挂面、空心面、方便面等。至

于各地的名牌面条，更是丰富多彩。如北京风味

的打卤面，山西风味的刀削面，西北风味的臊子

面，中原风味的鱼焙面，江南风味的阳春面，四

川风味的担担面等，均为我国面条中的佼佼者。

在加强中外饮食文化交流和中外人民之间的

友谊方面，我国的面条是有功的。早在唐代德宗

贞元年间，日本僧人空海在长安青龙寺随惠果和

尚学习密宗教期间，学会了面条的做法，就带回

日本广为传播。日本不少城市的一些餐馆，至今

仍挂有“ 中华面条”的招牌。在十三世纪，面条还

由马可·波罗传到意大利，后来成了许多国家和

地区的“ 热门食品”。近年来，我国生产的方便面，

已经远销国外，在国际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由此可见，我国面条历史之悠久，影响之巨大，

应该在烹饪史上占有重要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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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美味甲寰宇

饺子诗话

“ 坐轿不如躺着，好吃莫过饺子“。这句民间

俗语，反映了人们对饺子的喜爱之情。

饺子是我国的一种传统食品，具有独特的风

味，至今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不过，它开初并不

叫饺子，而叫“ 馄饨”。据《 通雅》一书中说，因为

它是由浑氏、屯氏发明的，故转音取名“ 馄饨”。

据三国时魏人张揖著的《 广雅》 “ ⋯⋯馄一书记载：

饨，形如偃月，天下之通食也。”偃月，就是半月

形，正是现在饺子的形状。当然，这跟现在所说

的馄（饨 四川叫抄手）不同。明代，饺子叫“ 饺饵”、

“ 扁食”。张自烈《 正字通》载“：今俗饺饵，屑米面

和馅为之，干湿大小不一。”可见其时饺子的制法

与品种已同现代。明以后，在我国北方一些地区，

饺子曾被称“为 煮饽饽”《。 燕京岁月时记》中曾谈

到过年吃饺子的情况“：每届初一，无论贫穷富贵，

皆以白面做角而食之，谓之‘煮饽饽’⋯⋯”。清代

人李光庭写的《 乡言解颐》一书中，有首描写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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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乡谣“：夏令去，秋季过，年节又要奉婆婆，快

包煮饽饽。皮儿薄，馅儿多，婆婆吃了笑呵呵，

媳妇费张罗。”除了上述名称外，古时还把饺子叫

“ 水角“”、角子“”、银元宝”等。现存最早的饺子，

是从新疆吐鲁番唐墓中出土的，其形状与今天的

饺子完全相同，藏于故宫博物馆。

那么，饺子之名始于何时呢？这得从春节吃

饺子谈起。我国北方有一个流传已久的习俗，就

是家家户户在除夕晚上把饺子包好，半夜十二点

开始煮来吃。因饺子形似元宝，新年的第一餐吃

饺子，象征着“ 招财进宝”。又因为半夜十二点钟

是新旧交替的时刻，由旧岁跨入新年，交了子时，

便是所谓“ 更岁交子”。在这个时候吃里面包馅的

玩艺儿，于是就把它叫“ 交子”。久而久之，取其

谐音，“ 饺子”之名就应运而生，从明朝起便逐渐

叫开了。

清代何耳、易山著的《 燕台竹枝词》中，有一

首题为《 水饺》的诗“：略同汤饼赛新年，荠菜中含

著齿鲜。最是上春三五日，盘餐到处定居先。”诗

中把当时水饺的制作、食用情况作了生动的描写。

时至今日，饺子的制作方法已发展为蒸、炸、煎、

煮四种，品味有酸、甜、海、咸、辣、麻、怪七

种。其形状则有三四十种，如木鱼饺、月牙饺、

鸳鸯饺、冠顶饺、蝴蝶饺、金龟饺、知了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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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饺等。

饺子贵在馅心。馅心有荤有素，以荤素搭配

为好。饺子因馅被包着，其味不易散发；馅里的

蛋白质又能分解出各种氨基酸，因而营养丰富，

鲜美可口。如今，饺子不仅为北方人所厚爱，而

且也受南方人的青睐，同时还为外宾所赞赏。有

一位社会名流在品尝西安饺子后，情不自禁地题

诗赞曰：“ 一餐饺子宴，尝尽天下鲜。美味甲寰

宇，疑是作神仙。”这似乎有些夸张，但却写出了

饺子这一传统佳肴之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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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家家粽子香

粽子诗话

农历五月五日，是我国古老的传统节日

端午节。端午节吃粽子，是民间最为普遍的风俗。

四川民谣有云：“ 五月端阳节，家家粽子香。”

粽子古称角黍，又名角粽、粘黍。黍，即糯

米。明代杰出医药学家李时珍的《 本草纲目》载，

古人以菰芦叶裹黍米，做成尖角之形，故曰粽、

曰角黍。西晋周处的《 风土记》中“有 仲夏端午，烹

鹜角黍”的诗句，指在端午烹鸭制粽以度佳节，可

见端午节吃粽子在魏晋时代就已盛行，并且形制

也多种多样。晋代，已出现九个粽子连在一起的

“ 九子粽”。唐明皇有“ 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

的诗句，就是赞九子粽的，并说明宫廷对粽子也

很重视。而唐人姚合的“ 渚闹渔歌响，风和角粽

香”，则表明粽子在唐代已成为普及民间的食品。

古人还有诗云“：五日开筵捧玉壶，轻衫团扇记招

呼；葛阳酒热金樽暖，角黍蒸香透绿蒲。”这也说

明端午节吃粽子的风俗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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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端午节吃粽子的风俗，到底是怎么来

的呢？比较普遍的说法是为了祭吊屈原。这种说

法，最早见于晋人刘义庆所撰的《 世说》：“ 周时，

楚屈原以忠被谗，见疏于怀王，遂投汨罗以死。后

人吊之，因以五色丝角条（ 粽子）于节日投江以祭

之。”南朝梁吴均《 续齐谐记》中也有类似的说法：

“ 屈原以五月五日投汨罗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

日，以竹筒贮米投水祭之。”宋人也说“：今五月五

日作粽，汨罗之遗风也。”

屈原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诗人，是战国

时期的楚国人，在政治上主张举贤授能，实行法

制，在外交上主张联齐抗秦。但楚国王不听劝告，

反而对屈原百般打击。屈原眼看楚亡，心中无限

悲愤，于公元前２７８年农历五月初五投入湖南汨罗

江自尽。屈原殉难后，楚国人民极为悲痛，为使

屈原之尸免遭鱼虾侵吞，便往江里扔粽子。后来

吃粽子纪念屈原，就是由把粽子投入水中祭祀屈

原而来。在屈原故里的秭归县，流行着这样一首

《 粽子歌》“：有菱有角，有心有肝，一身清白，半

世熬煎。”唐代文秀写“的 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

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的

诗句，便表现了对爱国诗人的同情和对昏君奸臣

的鞭挞。

对于包粽子是祭吊屈原的说法，近人黄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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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礼俗史》里却持反对态度，认为粽子祭屈原

只是“ 茶馀酒后谈资，据作考证则大谬。”台湾学

者殷登国在《 夏至的节礼习俗》一文中，也曾考证

粽子最早是夏至的一种时食。近年来，还有人考

证，“ 夏至节日食粽”的习俗，在屈原去世几百年

前就有了。即使如此，但自从屈原去世后，人们

一直把端午吃粽子和纪念屈原联系起来，并保留

至今，足见人们对屈原感情之深。再说，“ 不管粽

子的起源如何，后人总要感谢粽子的发明者，给

人平添了一样香喷喷又好吃的食品。”（ 殷登国：

《 岁时佳节记趣》）

古往今来，粽子的制作也有变化。晋时，

粽皮多用茭白叶子，粽馅用纯黍米。汉代，是用

“ 芦叶裹米”。唐代，用白米包粽子，馅中加多种

果仁。宋代，用艾叶浸米裹之，增加了香味，叫

“ 艾香粽子”；陆游的诗句“ 盘中共解青菰粽，哀甚

将簪艾一枝”，指的便是“ 艾香粽子”。明代，则用

芦叶裹之，粽馅出现了蜜糖豆沙、猪肉细茸。到

了清代，出现了火腿粽子等。如今，我国的粽子

制作技术更高超，品种更繁多，亦已成为四时咸

宜的美味食品。

长期以来，除了端午节家家包粽子、吃粽子

而外，粽子还出现于市场上。早在唐宋时代，长

安就有专门制作经营粽子的店。后来，也有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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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叫卖粽子的。曾有诗云“：江米包来粽叶香，大

家准备过端阳。赚钱哪顾人辛苦，小贩街头叫卖

忙。”据今人王仁兴《 中国饮食谈古》一书介绍，在

古代，我国的粽子还传到了日本；日本人称粽子

“为 茅卷”。在日本江户时（代 公元１６０３至１８６７年），

粽子已发展为御所粽、道喜粽、葛粽、饴粽等多

种具有日本民族特色的粽子。

最后想说一说，我国地域辽阔，各地的口味

和习惯不同，粽子的用料、风味、形状各异，可

是人们对爱国诗人屈原的崇敬与怀念，却从古至

今始终如一。当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到来，我们吃

粽子怀念屈原的时候，更应学习他热爱祖国、热

爱人民的精神，为四化建设多作贡献。有位农村

青年以诗抒怀，说得很好“：早食软米粽，午餐加

啤酒。生活日日富，端午有过头。党有好政策，

咱要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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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饼香酥甜

月饼诗话

“ 中秋月明圆，月饼香酥甜。”中秋佳节吃月

饼，是我国人民的传统习俗。

说起吃月饼，过去民间有这样一个故事广为

流传：说百姓在八月十五杀鞑子时，是以月饼来

传达这个命令的。当百姓吃月饼时，在每个月饼

的馅里都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八月十五杀

鞑子”，因此百姓采取了一致的行动推翻了鞑子的

暴政。根据反元起义的这一故事，有人以为月饼

是足智多谋的刘伯温发明的。其实，在刘伯温诞

生之前，就有月饼了。中国人吃月饼，已有二千

多年的历史。

早在汉代，我国就流行煮或蒸的饼。汉代刘

熙的《 逸雅》中载“：饼，并也，溲麦面使合并也。”

不过，早先月饼被叫作小饼或甜饼“。月饼”一词，

最早见于南宋时期的《 梦梁录》和《 武林旧事》两

书。周密在《 武林旧事》卷六里，提到各种蒸食的

糕饼中，赫然就有“ 月饼”在列。南宋时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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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而软，没有馅，正如宋代人题咏月饼的诗句所

云：“ 薄软云衣似，团栾月样描”；而北宋诗人苏

轼所吟咏的月饼，则是有馅的：“ 小饼如嚼月，中

有酥与饴。”元代，中秋节吃月饼的习惯，便广泛

流传于民间，清代愈盛。元明间人陶宗仪在《 元

氏掖庭记》里，也“有 酌元霜之酒，啖华月之糕”的

记载，指的便是月饼。

月饼的真正起因，当在于我国古老质朴的“ 尝

新”风。金秋正值收获季节，人们用新登场的谷

物、果子做一些新鲜可口的食品尝新，是很自然

的事。有一首《 淞南乐府》便描绘了这一情景“：淞

南好，时物存秋香。月饼饱装枣肉馅，甜果新谷

渐登场。”在山东潍县，中秋节家家户户制月饼，

形成了月饼比赛的生动场面。孩子们欢乐地唱道：

“ 唱月味，道月味，一年更比一年好过来！　“”唱月

饼，赛月饼，来年更盼好年景！”这不仅是对劳

动成果的品尝，更是对来年丰收的祝愿！

月饼从何时起开始在市场上销售，不知是否

有人考证。但唐代京都长安城里，当时便有专门

制造、销售月饼的店铺。在清代的北京，每逢中

秋节，月饼店铺还搭篷点彩，作蟾宫月窟诸象，以

招徕顾客。《 燕台口号一百首》中，便有一首是描

写这一情景的：“ 庆赏中秋结彩棚，饼如圆影得佳

名。蟾宫月窟翻新样，也有白衣人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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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形如圆月，又叫月团、中秋饼、同心饼、

团圆饼等等，皆因取其团圆美好之意。中秋之夜，

皓月当空，阖家团坐，观赏明月，品尝月饼，其

乐融融。清代诗人蒋士铨的一首七绝，即生动地

描绘了这种欢乐景象。其诗云“：管弦丝竹尖飞腾，

天外昂头望月升。饼叠松花茶雀舌，合家浑似宫

似梭。”有一首江西民歌《 八月十五看月华》唱道：

“ 八月十五看月华，郎带月饼妹带茶。吃郎月饼

甜到肚，食妹细茶开心花。”这首民歌描写一对青

年情人幽会于中秋月下，边吃月饼边喝茶，相互倾

吐着恋情，甜在肚里，乐在心中。在这里，月饼

成了青年男女爱情的象征，也有团圆之意。如今，

人们在中秋节吃月饼时，是多么渴望台湾海峡两

岸的华夏子孙们早日团圆啊！

中秋节也有“ 以月饼相遣，取团圆之意”的习

惯。唐代诗人白居易贬任忠州（ 今四川忠县）刺史

期间，就曾将川式月饼 麻饼馈赠万州（ 今四

川万县市）刺史杨归厚，并附诗一首“：胡麻饼样

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寄与饥馋杨大使，尝

看得似辅兴无。”清代李静山有一首咏月饼的竹枝

词，也描绘了中秋赠月饼的情景：“ 红白翻毛制造

精，中秋送礼遍都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饼的制作日益精美。明

末清初，彭蕴章在《 幽州土风吟》中写道：“ 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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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制就银蟾紫府影，一双蟾兔满人间，悔煞嫦娥

窃药年，奔入广寒归不得，空劳玉杵驻丹颜。”这

说明，那时的月饼，就有嫦娥奔月的图形。当今，

月饼品种越来越多，各具风味，更是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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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汤圆好团圆

汤圆诗话

“ 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

一碗汤圆满又满，三毛钱呀卖一碗⋯⋯”春节将

到，街头有人哼起了这首台湾民歌；在农家，那

推汤圆的石磨声、电磨声，吱吱呀呀，哒哒哒哒，

唱得更欢。

春节，家家户户吃汤圆，这是我国民间的传

统风俗。早在公元前三百多年，汤圆就出现了，只

不过那时的名字叫“ 牢丸”。清人俞正燮《 癸巳存

稿》卷“十 牢丸”条考证“，牢丸”是宋以前之食物。

北宋苏东坡诗云：“ 岂惟牢丸荐古味，要使真一流

天浆。”这“ 牢丸”，就是汤圆的古称；所谓“ 真

一”，就是汤圆浑圆的外形“；天浆”，指汤圆的馅，

经煮熟后成为浆状。古时也把汤圆称为“ 粉餈”

（ 见清人俞樾《 右台仙馆笔记》卷二），或称“为 粉

团“”、粉圆”。北宋时，汤圆叫圆子、浮圆子；南

宋时叫“ 浮糖圆”。周必大作有描写《 元宵煮浮圆

子》诗“：时节三吴重，圆匀万里同。”《 楚辞·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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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中所说的用米粉和蜂蜜制的“ 蜜饵”，也是一

种汤圆。可见，汤圆具有悠久的历史。

汤圆是用糯米粉制成的一种食品，大小和龙

眼差不多。不包馅的称为小汤圆；有馅的、较大的

称为包心汤圆，或大汤圆。在春节期间，大年初

一要吃汤圆，元宵节也要吃汤圆，且多是吃大汤

圆。元宵吃汤圆的风俗，有的说始于宋朝以后，

有的认为始于唐代。到明代，元宵吃汤圆便成为

风俗。至清代，汤圆更是风靡朝野。孔尚任《 竹

枝词》云“：紫云茶社斟甘露，八宝元宵效内做。今

日携钱忍饥归，便门不及前门路。”由此可见当时

京都的汤圆十分畅销。

因为元宵节有吃汤圆的风俗，久而久之，人

们便把汤圆叫元宵。但辛亥革命后，窃国大盗袁

世凯当总统不过瘾，还要登基当皇帝，遭到举国

上下的反对，心中十分烦恼。有个姨太太当时想

吃元宵，袁世凯听成了“ 袁消”，气得打了姨太太

的嘴巴，还下令不准任何人再叫“ 元宵”，一律叫

“ 汤圆”，并将元宵节改为“ 上元节”。对此，有首

民谣讽刺道“：袁总统，立洪宪，正月十五称上元。

大总统，真圣贤，元宵改汤圆。”倒行逆施的袁世

凯结果只做了八十三天的皇帝，就倒台了，真是

应“了 袁消”的谶语。

“ 喜吃元宵丸，家家庆团圆“。”要吃汤圆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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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吃了汤圆好团圆。”自古以来，尽管各地制作

的汤圆风味不同，名称不一，但春节、元宵吃汤

圆，都带有全家团圆和生活甜蜜的寓意和象征。

有一首民歌唱道：“ 花瓷碗，元宵丸，久别的亲人

情意长⋯⋯同胞最知味中味，它象征团圆定团

圆！”但愿家家过得圆圆满满，甜甜蜜蜜；切盼祖

国早日统一，海峡两岸的亲人早日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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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原是百果王

荔枝诗话

“ 蝉儿叫，荔枝红，满山满园挂灯笼。”盛夏来

临，荔枝又上市了。被誉“为 百果之王”“和 水果皇

后”的荔枝，是人们喜爱的水果。

荔枝又名丹枝、锦荔、离支等。我国的荔枝

闻名中外，产量冠世界。它主要产于广东、福建、

四川、广西等地，品种繁多，历史悠久。早在西

汉时期，司马相如在《 上林赋》中就提“到 离支”。

可见两千多年前，荔枝在我国就有培育。历代还

流传下来一些有关荔枝的专门著作。宋代蔡襄的

《 荔枝谱》记载的荔枝品种多达３２个。唐代诗人白

居易在四川忠州作刺史时写的《 荔枝图序》说“：荔

枝生巴峡间，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冬青；华

如桔，春荣；实如丹，夏熟。朵如葡萄，核如批

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

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实过之。若离本枝，

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

外，色香味尽去矣。”不到一百字，就把荔枝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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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描绘得何等具体、生动！

荔枝是果中珍品。它果肉多汁，甘美芳香，形

丽色艳，营养丰富。果肉中含有蛋白质、脂肪、

矿物质和多种维生素、葡萄糖等。李时珍的《 本

草纲目》说“：果品以荔枝为贵”，它“有 益颜色，止

烦渴，益智，通神，健气”等功能。荔枝还可治贫血、

唾液缺少、失眠和健忘症等。其壳煎水，可治小

儿食滞，还可提炼单宁。难怪古人对常食荔枝有

诗赞曰“：使人美颜色，长似少年好。”唐代诗人王

建也有“ 辟邪犀角重，解酒荔枝甘”的诗句。荔枝

除鲜食外，还可加工为荔枝干、荔枝汁、蜜饯、果

酒等。荔枝花是名贵蜜源。荔枝树是园林绿化的

观赏树，其木坚实耐用，可制作家具，用具。根

有治疗小肠疝气等药用价值。真可说荔枝浑身是

宝。

荔枝虽好，但只能适量食之，不可过多。否

则会导致发热上火，还可能罹患“ 荔枝病”。荔枝

病患者轻则恶心、出汗、四肢无力；重者头晕、

昏迷，其主要原因是吃荔枝过多而造成体内糖代

谢的紊乱《。 食疗本草》上说“：多食则发热疮”《。 本

草纲目》中说“：鲜者食多，即龈肿口痛，或衄血。”

宋代诗人黄庭坚有一首《 题杨贵妃病齿》诗，其中

有“ 多食侧生，损其左车”之句；元代杨维祯有诗

云“：熏风殿角日初长，南贡新来荔子香；西邸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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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方病齿，金笼分赐雪衣娘”。这是对杨贵妃贪

食荔枝造成齿疾的绝妙写照。

不过，由于荔枝色香味俱美，在一饱人们口

福之余，它特别受到历代骚人墨客的称道。东汉

王逸在《 荔枝赋》中赞荔“枝 卓绝类而无俦，超众

果而独贵”。唐代名相张九龄夸荔枝“是 状甚瑰诡，

味特甘滋，百果之中，无一可比”；白居易的《 题

郡中荔枝十八韵》，将四川荔枝从头到脚全面地诉

之形象，其中有这样的诗句“：嚼疑天上味，嗅异

世间香。”宋代抗金大臣李纲认为荔“枝 谈辩莫及，

丹青难图，百果退避，熟敢争腴”；苏东坡在广东

惠州第一次吃荔枝后，写诗赞曰“：海山仙人绛罗

襦，红纱中单白玉肤”，他甚至还如此吐露情怀：

“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元代柳应

芳诗云“：白玉明肌裹绛囊，中含仙霞压琼浆。”明

代诗人董传策尝到名震遐迩的广西古风荔枝后，

欣然赞道：“ 铁干婆裟落子红，方苞剥出水晶龙；

炎荒正惹长乡渴，却瞰琼浆半洗空“。”生于闽西侨

于粤”的近代诗人、抗日英雄丘逢甲尝到福建荔枝

后，除了赞美荔枝“ 紫琼肤孕碧摇浆，色味双佳

更带香，若援牡丹花史例，荔枝原是果中王”以

外，甚至这样袒露自己的痴情“：村居若有千树荔，

更用千户侯何为？”意思是说，有了荔枝吃，就是

给个千户侯也不干。如此等等，无不表达了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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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对荔枝的百般喜爱之情。

然而与此相反，也有人贬斥荔枝。最有代表

性的就是晚清爱国思想家魏源。他品尝南海荔枝

后，写下《 诮荔枝》诗两首。其一云“：文非甜俗不

名彰，果谏居然逊果娼。北地葡萄南橘柚，何曾

万里贡沈香。”在另一首诗中，他认“为 万里南来为

荔枝，百闻一见负相思”，是上当受骗了。他为

何把荔枝讥诮为分文不值的“ 果娼”，还在诗前的

题记中贬荔枝“为 果品之最下”呢？其实是醉翁之

意不在酒。因为魏源目睹清廷腐败无能，投降派

临阵脱逃，而他革新图强、振兴中华的主张却被

朝廷当作耳边风。他痛心地感到忠言逆耳，如同

苦涩的橄（榄 敢谏）不为人喜爱，而荔枝却因色艳

姿美，媚众谄俗，被当作贡品，博得皇帝、贵妃

的宠爱。他触景生情，便寓意于物，借物讽人。

不错，在我国古代封建社会里，荔枝确是一

种珍贵的贡品。所以有人说“：谈荔何快事，说史

更惊心。”因为每到荔熟季节，为了供帝王和后

妃享用，封建统治者便“ 千里一置，五里一堠”，

派专人和快马，昼夜兼程，将荔枝从产地传送京

师，沿途不知有多少差人差马累饿倒毙，有多少

农家人畜被踩死踏伤。对于这种起源于汉代而盛

行于唐代的劳民伤财的行为，不少诗人都曾愤怒

地加以揭露和讽刺。诗圣杜甫在成都写的《 病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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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借汉和帝令南海进贡荔枝的事来讽刺唐玄

宗“：忆昔南海史，奔腾献荔枝，百马死山谷，到

今耆旧悲。”唐代诗人杜牧的绝句《 过华清宫》“：长

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

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含蓄而又辛辣地鞭挞了唐

玄宗利用国家传递紧急公 嗜文的驿站制度，为酷

荔枝的杨贵妃从四川涪（州 今涪陵市）递送荔枝到

京都长安的荒唐行为。北宋文学家苏轼在《 荔枝

叹》诗中，揭露了宋徽宗赵佶过着醉生梦死的生

活，为“了 宫中美人一笑颜”，不惜让人“民 惊尘溅

血流千载”。他还禁不住吟道“：我愿天公怜赤子，

莫生尤物为疮痏”。意思是说，一想到荔枝是一种

贡品，宁愿天地间不生这种东西，免得为害于民。

字里行间，透露出诗人忧国优民之心。

俱往矣，喜今朝，换了人间。解放后，被古

人誉为“ 霞作云裳，玉为肌骨，中含绛雪，外着

红襦”的荔枝，再也不会给人民带来灾难，而只会

给人民以口福。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

我国的荔枝生产迅猛发展“。荔城无处不荔枝，金

覆平畸碧覆堤。”郭沫若对荔城莆田的描绘，可说

是全国荔枝产地欣欣向荣的一个缩影。又由于流

通渠道日益畅通，许多非荔枝产地的群众也能吃

到鲜荔枝，人们怎能不从心眼里感谢党的富民政

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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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盘栗子炒黄深

板栗诗话

“ 栗香市前火，菊影故园霜。”秋分以后，漫步

街头，只见那糖炒板栗润泽光亮，清香扑鼻，令

人驻足不前，馋涎欲滴。清代文人对糖炒板栗有

“ 堆盘栗子炒黄深，客到长谈索酒尝”的赞语。道

光年间，叶调元在《 汉口竹枝词》中咏汉口当年卖

炒栗的情景“：街头炒栗一灯明，榾出烟消火焰生。

八个大钱称四两，未尝滋味早闻声。”这一挑灯炒

栗的街头小景，如今在武汉和其许多城市，更是

常见。

我国是板栗的原产地。在距今六千多年前，

我们祖先便已采集、食用板栗了。板栗在我国栽

培，也已有三千多年历史。春秋时成书的《 诗经》

中就有“ 山有漆，隰有栗”之句，并有用投栗方式

表示爱情的故事《。 吕氏春秋》上说“：果之美者，江

浦之橘，箕山之栗。”相传战国时期，有一支军队

在战斗中被敌围困，粮草断绝，战士偶然发现缀

食之满枝头的板栗，胆大者便用刀剑剁开 ，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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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果腹。这支军队便用板栗作军粮，后来冲出

了包围圈，打了大胜仗。从此，板栗便名扬天下。

古人还把板栗当成最好的食粮，所以有“ 铁杆庄

稼“”、木本粮食”之美称。宋代大诗人陆游在一首

诗中写道“：齿根浮动叹吾衰，山栗炮燔疗夜饥，唤

起少年京辇梦，和宁门外早期时。”这便是写他早

年在京为官时以栗充饥的情况。

板栗，又称毛栗、栗子等。我国栗子主要分

板栗、锥栗、茅栗三种。全国有二十一个省产板栗，

细分有一百多个品种。栗树属壳斗科落叶乔木，

树干高大，姿态古朴雄浑，高二十米左右。栗树

十年就可结果，一株常可年产二百来斤板栗。初夏

开花，秋季果熟。果肉细腻，香甜可口，独具风

味。明代李时珍赞颂板栗是“ 熟者可食，干者可

补；丰俭可以济时，疾苦可以备药，辅助粮食，

以养民生。”邓拓在《 燕山夜话》中说，“它 兼有小

麦和大豆的长处，是很可贵的。”据现代医学分析

测定，板栗营养丰富，它６０—７０％是淀粉和糖，

还含有蛋白质、脂肪、铁、碳水化合物及维生素

ｃ等人体所需要的物质，具有滋补作用。

作为干果佳品之一的板栗，还有药用价值。宋

代文人苏东坡的弟弟苏子由，患有腰腿病，坚持

每天吃板栗，过一段时间，结果病疴全愈。他还

即兴赋诗道“：老去自添腰脚病，山翁服栗旧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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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为说晨兴晚，三咽徐收白玉浆。”七世纪时的

中医学名著《 千金要方》记载“（：栗子）生食，甚治

腰脚不遂。”明代李时珍《 本草纲目》中也“有 治肾

虚，腰脚无力⋯⋯久必强壮”之说。板栗还有止泻

作用《。 本草纲目》中就记述过“：有人内寒，暴泄如

注，令食煨栗二三十枚，顿愈。”适量吃栗，还可

治疗核黄素缺乏引起的口角炎、舌炎、唇炎、阴

囊炎等。将捣烂的生栗敷外伤，可消肿散瘀。同

时，板栗的壳、树叶、花、树皮、根均可入药。

唐代《 食疗本草》介绍：以栗壳煮汁饮服，可治翻

胃及消渴。宋代《 圣惠方》云：将栗壳烘干研末，以

栗树皮煎汁，可用于粥汤饮服可治鼻出血， 某些

虫咬和疮肿的外治。所以有人把板栗称为“ 长生

果”。

板栗生、熟食均可。相传，五代前蜀太祖王

建，有一次令宫人于火炉中煨板栗，不提防，几颗

板栗爆了出来，烧坏绣花褥子。故有诗云：“ 栗爆

烧颤破，猫跳触鼎翻。”清朝乾隆皇帝吃了糖炒板

栗，写过一首《 食栗》诗“：小熟大者生，大熟小者

焦。大小得均熟，所待火候调。惟盘陈立几，献

岁同春椒。何须学高士，围炉芋魁烧。”说明了糖

炒板栗必须掌握火候、分个下料，才会使“ 大小

均熟，始为尽美”。当然，板栗除了煨熟炒吃以外，

还有多种吃法，并各具特色：风干后生吃，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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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磨粉蒸食，加糖做羹，别有风味；用作配

料，熬成栗粥，美味可口；火烤熟食，又香又酥；

板栗炖鸡、烧肉，更是名菜。

浑身是宝的板栗，不仅为我国人民所喜爱，

而且也深受外国朋友的青睐。就说日本吧，在那

里，糖炒板栗的生意格外兴隆，许多日本人都爱

吃它。而日本街头所卖的板栗，几乎都是从中国

天津进口的。有一首题为《 栗子》的新诗，便反映

了中国板栗在增进我国和外国友人之间的友好情

谊的情景“：一颗颗，一颗颗，／似南国的红豆，／如

北国的玉石。／饱含着多少希冀，／蕴藏着多少相

思。／呵！是你，是你哟，／搭起了一座彩色的长

桥，／横跨在天下友人的心底。”这比喻，是一点也

未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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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破水晶千万粒

石榴诗话

“ 春花开尽见深红，夏叶始繁明浅绿。”仲夏

时节，芳菲渐稀，而石榴花却含笑盛开，绿叶扶

花，花红似火，给人以热烈豪放的感受。人们常

以“ 五月榴花红似火”喻人朝气勃勃，丹心赤诚。

古代妇女着裙，多喜榴花的红色，因而男女相爱，

便“有 拜倒石榴裙下”之说。我国人民还把石榴作

为吉祥之果，常在民间乐器、建筑物以至糕点上，

用石榴图案做装饰品《。 事类合璧》中说“：榴者，

天下之奇树，九洲之名果。”足见从古至今，人们

对石榴之喜爱和评价之高。

石榴又名丹若、沃丹、金 、安石榴，为落

叶灌木或小乔木，高可达七米。相传，最早植于

汉代，是张骞出使西域，经“ 丝绸之路”，由波斯

（ 又名安石国，今伊朗）引入我国《。 博物志》中有

这样的记载“：汉张骞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

种以归，故名安石榴。”石榴从西域引进，先在京

都长安周围种植，到了唐代，长安周围的石榴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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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已有相当规模。经过我国人民长期栽培和利用，

早已繁衍昌盛，遍布南北各省。现在全国有七十

多个品种，大致可分两类：花石榴，专供观赏；

果石榴，既供吃用，又供观赏。

“ 五月榴花忽见春，白头还喜一番新（。”宋。

陈师道）石榴花一般是五六月间开花，但也有在

春、秋、冬季开花的。唐人杜牧的“ 巧穷南国千

般艳，趁得东风二月开”，咏的是早春石榴；宋人

刘克庄的“ 炎州气序异，十月榴始华”，咏的是秋

天的石榴；元人杨维祯的“ 花时随早晚，不必嫁

春风”，则咏的是冬天的石榴。这些，大概均指四

季石榴。石榴花除红色外，还有微黄带白的黄石

榴，洁白如玉的白石榴，不过均不多见。

石榴花果并丽，十分可爱。对于石榴花之美，

历代诗人吟咏不少，各具特色。唐代李白的“ 珊

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用生动的比喻，描绘了

殷红的石榴花开在绿叶丛中的情景；杜牧的“ 一

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囊”，用夸张的语言，

描写把石榴花插在佳人头上的情景，突出花红似

火的特点，独具一格；宋代杨万里的“ 不肯染时

轻着色，却将密绿护深红”，不着重写石榴花红之

艳丽，而用拟人手法，写它将深红的花朵隐藏在

密绿的叶丛中的景象，显其端庄，别有情趣；而

元代张弘范的“ 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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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游蜂错认枝头火，忙驾薰风过短墙”，则在正

面描写石榴花的颜色、形状和香味之后，用反衬

的手法，从侧面写游蜂见了深红的榴花，错认为

枝头燃着火，因而急忙越墙逃离。这不仅语言生

动风趣，而且颇有戏剧色彩，更是别出心裁，独

辟蹊径。

古今咏石榴的诗，往往借物抒情，有所寄寓。

唐代韩愈《 榴花》诗云“：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

见子初成。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苍苔落绛英。”

火红的石榴花，着实令人喜爱，但它却在人迹稀

驷马少之地、苍苔之上自开自落，不曾有高车 文

人骚客来访，岂不是颠倒了事理。这是借花喻人，

以景抒情，借惜花以喻人才不遇，流露作者的仕

途坎坷之感。有一首今人写的新诗，与此迥然不

同，格调高昂，催人奋进“：石榴树听着烈士的嘱

咐扎根，／石榴树含着烈士的鲜血开花。／石榴花是

遗言，是旗帜，／是呼唤晨光的早霞“。”红石榴的

老一代，呼唤你，呼唤我，呼唤他。／红石榴的新一

代，就是你，就是我，就是他。／石榴树来自歌乐

山下，／石榴花要开遍中华。”这首诗是在这样的背

景下写的：解放前，在重庆歌乐山原“ 中美合作

所”集中营“的 白公馆”监狱里，当年狱中秘密党支

部书记许晓轩种下一棵小石榴树。宋绮云烈士的

小儿“子 小萝卜头”宋振中常常给它浇水。１９４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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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月重庆解放前夕，他们都壮烈牺牲。三十多年

来，这棵石榴树不断长大，年年开花“。小萝卜头”

的哥哥宋振镛用这棵石榴树衍生的枝条，培育成

活了一株新苗，移栽到北京宣武区少年宫。有一

位同志从报上看到这一消息，深有所感，写了这

首诗献给北京、重庆两市的少先队员们。这具有强

烈时代感的诗，通过对石榴树的描写，把老一代

的殷切期望和新一代的坚强决心，表现得深刻有

力，扣人心弦。

石榴果成熟于八九月份，呈球形，金房玉隔，

千子同苞；果皮分红、青、黄三类。宋代诗人杨

万里“有 深著红蓝染暑裳，啄成绞玳敌秋霜”的诗

句，写石榴的外在美“；雾谷作房珠作骨，水晶为

粒玉为浆”，则是写石榴的内在美。古人还有诗云：

“ 珠腹还成百子奇（”明·张新“），嚼破水晶千万

粒（”唐。 休）皮日 。石榴子粒晶莹，甜酸多汁，维

Ｃ含量高于苹果或梨子一至二倍，还富含多种人

体必需的微量元素，营养价值很高。果汁还可加

工成高级清凉饮料；果皮含有较多的鞣质，可作

鞣皮工业和棉毛染料工业的原料；果皮、根皮、

嫩叶、花朵和种子均可入药，根皮可驱蛔虫、绦

虫，果皮可止痢，花瓣可止血，叶片可治老年白

内障，捣碎敷用有一定疗效。有一首《 石榴药用

歌》唱道“：石榴酸甘，涩肠收敛。能治痢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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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积疳。脱肛带下，亦有效验。果皮医用，驱虫

治癣。”这是有参考价值的。由此可见，石榴有益

于人类多矣。但祖国医学认为，石榴能损肺气，

久食伤齿，故不宜过多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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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尽批杷一树金

批杷诗话

夏天是批杷应市的季节。这江南特有的著名

水果，由于比其他水果上市得早，所以更惹人青

睐。古时，批杷被视为“ 珍异之物”。宋代诗人戴

敏写过一首《 夏日》诗，吟咏批杷，便表达了对批

杷的喜爱、赞美之情。其诗曰“：乳鸭池塘水浅深，

熟梅天气半晴阴；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批杷一

树金。”

批杷属蔷薇科植物，为常绿乔木，树高数丈，

冠盖浓郁。当北国还是“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

隆冬季节，生长于江南的批杷，却花开满树，洁

白如玉。怪不得现代国画大师齐白石以诗赞道：

“ 花开不怕雪霜寒，时命同梅是一班。”（《 题画批

杷》）宋代周紫芝也有诗写批杷花“：枝头红日退霜

华，矮树低墙密护遮。黄菊已残秋后朵，批杷又

放隔年花。（”《 十月二十日晨起见枇杷》）这首七绝

一扫寻常诗作中描写冬日的肃杀气氛，通过描写

批杷树的枝繁叶茂，负雪扬花，表现出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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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严冬顿呈春意。

批杷冬季开花，夏日果熟。童谣云“：批杷枇

杷，隔年开花；囡囡要吃批杷，等到明年蚕耙。”

农谚说“：蚕老批杷熟。”那成熟的批杷，黄灿灿，

圆溜溜，香喷喷，水分充足，营养丰富，味道甘

酸，清凉解暑。宋朝刘子翚有“ 万颗金丸缀树稠”

之句，描写了批杷丰收的景象。宋代文人苏东坡

诗云“：客来茶罢空无有，芦桔微黄尚带酸。”这

“ 芦桔”，就是当时枇杷的别称。江南一带，至今

还“有 夏月批杷黄似桔”的说法。

我国的批杷不下一百多种。按果肉颜色可分

为白沙与红沙两类。白沙俗称“ 软吊”，果皮淡黄，

果子约长，肉厚而软，汁水饱满，味鲜甜柔糯，

是批杷中的上品。红沙批杷，皮肉黄中带红，肉

厚核小，沫多味甜，果形较大，其中“ 大红袍”是

良种。广西德保县发现的一种冬批杷，每年春夏

开花两次，冬季果熟，果肉酸甜适度；福建莆田

延寿的大钟枇杷，果大如鸡蛋，状如古钟，肉厚

橙黄，味甜如蜜。这两种批杷，可称是批杷家族

中的稀有品种。

批杷的祖居在我国，原产鄂西川东，而福建、

江浙一带栽培最多。早在两千年前，我国劳动人

民就已栽培批杷。晋时左太冲的《 蜀都赋》中说：

“ 其园则有林檎批杷，橙柹梬楟。”司马相如的《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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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赋》中也说“：批杷橪柿，楟柰厚朴。”他们将

批杷与沙果、柿子、软枣等齐美，足见对批杷的

重视。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诗曰“：淮山侧畔楚江

阴，五月批杷正满林。”这不仅描述了长江流域广

大地区批杷丰收的盛景，而且也说明批杷在江南

早已成为重要水果。

“ 树繁碧玉叶，柯迭黄金丸。”北宋文学家宋

祁的诗句，描绘了批杷树的形态。“ 大叶耸长耳，

一枝堪满盘。”杨万里的诗句，则写出了枇杷树浓

阴如幄的特点。批杷树可供观赏，树干是贵重木

材。枇杷花是蜜源，蜜蜂采此花而酿成的蜜，称

为批杷蜜，是蜂蜜中的上品。批杷果供生食外，

可制罐头食品。叶可入药，性平、味苦，有清肺

下气、和胃降逆的功能，主治肺热咳嗽、呕吐呃

逆等症。用批杷根煨猪脚吃，是民间常用的下乳

验方。正是由于批杷具有观赏价值、经济价值和

药用价值，所以它受到人们的喜爱。

然而，批杷并非一直走红运，它也曾遭受过

意外的亵渎。本来，古人喜欢在自己的庭院里栽

种枇杷，但后来却不愿种了。其原因，是一首诗

引起的。唐代诗人王建写的《 寄蜀中薛涛校书》诗

云“：万里桥边女校书，批杷花里闭门居。”薛涛是

当时成都的名妓，颇有才气“。女校书”一词，原

来是女才子的意思。没想到，这首诗问世后，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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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称妓女为“ 女校书”、称妓女所居为“ 批把门

巷”的。因此，批杷受亵渎，实在是冤枉。

说到批杷，古代的趣事颇多。且举一例：明

代著名画家沈石田，有一天收到友人送的一盒批

杷，信上却把“ 批杷”写成了“ 琵琶”。沈石田有意

开玩笑，回信说：“ 承惠琵琶，开奁视之，听之无

声，食之有味。”那位好友读了回信，深感惭愧，

作诗一首，用以自勉“：枇杷不是此琵琶，恼恨当年

识字差；若是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沈

石田的批评艺术，友人的勇于认错，都是值得称

道的。这故事告诉人们，做事要认真，不可粗心

大意，错了就要改正。这用意当然是好的。然而，

在古代，琵琶与批杷两名是通用的。据宋代《 本

草衍义》载“：枇杷叶，形似琵琶，故名。”当然，指

出这一点，并不妨碍我们从上述故事中吸取教

益。

至于有些借咏批杷以抒情言志的诗，也能给

人教益，那就更多了。唐代羊士谔曾任监察御史，

后被贬为资州刺史。他在宁化贬所写下《 题批杷

树》“：珍树寒始花，氛氲九秋月。佳期若有待，芳

意常无绝。袅袅碧海风，濛濛绿枝雪。急景自

余妍，春禽幸流悦。”诗中把风雪中的寒花写得如

此美好，透露出身处逆境而乐观旷达的精神，是

有积极意义的。宋代杨万里的《 咏批杷》，现代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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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的《 画批杷》和徐悲鸿的《 题画枇杷》等诗，各

有寓意，各有妙趣，也都能给人以启迪，在这里

就不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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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槟榔一杯茶

槟榔诗话

客来敬茶，这是我国人民的一种传统美德。

但在江南一些地区，除了敬茶而外，还有敬槟榔

的习俗。正如有首民歌所唱：“ 拜年客人到我家，

一口槟榔一杯茶。《” 正德琼台志》上还说“：亲宾来

往，非槟榔不为礼。”把用槟榔敬客，看成是重要

礼节。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指出“：宾与郎皆贵客

之称⋯⋯凡贵胜族客，必先呈此果，名盖取乎

此。”

槟榔是棕榈科常绿乔木，原产东南亚，引进我

国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我国广东、云南、福建、海

南岛、台湾等地均有栽培。其中以“ 海南槟榔”为

最佳。槟榔树很象椰树，树干挺拔，上下同粗，

如竹有节，没有侧枝，婷婷玉立，丰姿绰约。我

国有些少数民族把它作为姑娘的化身，生了女儿，

便在门前栽下一棵槟榔，姑娘出嫁，这株槟榔也要

同时“ 嫁”到男家。其寓意是，希望子女象槟榔树

一样正直。槟榔的果实，长椭圆形，大如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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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如 在橙子，加工成干果后便可食用。方元鹍

《 咏都门食物》中“有 红唾嚼槟榔”之句，生动地写

出了吃槟榔的情趣。不错，槟榔初嚼时，有点涩

味，并产生一种红颜色，把口水也染红。吐去红

水后，便愈嚼愈香，带有甜味。所以宋代文学家

苏东坡曾作《 食槟榔》诗，赞槟榔果“是 滋味绝媚

妩”。

《 鹤林玉露》中说“：槟榔醒使之醉，盖食之久，

则熏然颊赤，若饮酒然”。意思是说，吃了槟榔后，

宋代朱嘉有会脸红发热，象喝了酒一样。 诗云：

“ 忆昔南游日，初尝面发红”，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苏东坡对此更是深有体会，曾赋诗吟道“：红潮登

颊醉槟榔”。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呢？今人徐敬

武的《 果品与健康》一书解释“：这是因为槟榔中含

有多种生物碱。可以兴奋Ｍ一胆碱受体，引热腺

体分泌增加，表面血管扩张的缘故。另外，还能

兴奋Ｎ—胆碱受体，使骨骼肌和神经带兴奋，故

有面红酒醉之感。”

在我国一些地方，赠送槟榔不仅被视作友谊

的象征，而且还被作为爱情的信物。有一首民歌

唱道“：你是一朵含笑的玫瑰花，我是一棵不屈的

小松树；喜看槟榔结果蒂连蒂，今天送枚槟榔表

心意。”在岭南一些地区，黎族小伙子向姑娘求婚，

便以槟榔送给女方家，如女方收下，就表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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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并定下婚约；否则，女方就退回。举

行婚礼时，亲朋贺喜，更是要大嚼槟榔。贵州的

苗族同胞，过去也有这种风俗。青年男女在月夜

欢聚于野外，尽情歌舞，叫跳月。跳月之后，彼

此合意，即投赠槟榔，然后结合。《 黔苗竹枝词》

有“ 浅草春开跳月场，聘钱先乞紫槟榔”之句，描

写的便是这一风俗。

我国槟榔产区的居民，素有吃槟榔的习惯。清

人彭孙遹的竹枝词云：“ 记取榕阴最深处，闲时来

过吃槟榔。”勾画的是岭南人吃槟榔的图景。赵有

成的诗：“ 花簪高髻饰银铛，百折腰裙刺绣装。方

领布衫长及腹，一双赤足吃槟榔。”描绘的是瑶族、

壮族妇女吃槟榔的情趣。清代学秋氏的《 续都门

竹枝词》有云：“ 槟榔名号聚都门，口袋盛来紧系

身。打子平金花样巧，逢人先敬宿砂仁。”描写的

则是旧时北京卖槟榔的情景。而不产槟榔的湖南

长沙、湘潭一带，也盛行吃槟榔。在湘潭街头，

至今到处可见槟榔摊，所卖的槟榔，是从海南岛

运去的。据载 湘潭人总要“：逢年过节探亲访友。

带上几颗槟榔；新婚夫妇回敬客人，也是两颗槟

榔一支香烟；大街上，年青的情侣依偎漫步，喃

喃私语，嘴里竟也都嚼着槟榔。”由此可见，说湘

潭人嗜槟榔成瘾，大概不算过分吧。

湘潭人为啥喜吃槟榔呢？今人傅春联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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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传说清朝嘉庆年间，海南

五指山南国寺的海净法师，带着几个弟子去四川

峨眉山。他们途经湘潭时，正值那儿闹水灾饥荒，

瘟疫盛行。一伙饥民见他们津津有味地吃槟榔，

奇怪地问“：你们出家人，个个面色红润，原来是吃

了这仙果？”于是向他们讨槟榔来吃。海净法师叫

弟子送了些给饥民，饥民吃了槟榔，精神倍增，以

为是吃“了 仙果”，并向法师打听“ 仙果”的名称和

产地。法师一一作了回答，还告诉 此果有饥民，

驱除瘟疫、提神醒脑、健齿生津之功效。饥民们

欣喜若狂，爬山涉水，到海南岛去弄回了不少槟

榔，当作驱除邪恶的吉祥之物，经常嚼吃。就这

样，久而久之，吃槟榔的习俗便在湘潭一带形成，

至今不衰。

这个故事的可靠性如何，不必去考究，但槟

榔除作为干果食用外，确有药用价值。《 本草纲

目》中记载，槟榔有消泻、治痢、消炎、去肿、生

肌止痛、除疾息喘、泻气消水、杀虫去积等功能。

它含有槟榔素和槟榔硷，是驱虫要药，能防治人

体内的蛲虫病、蛔虫病等寄生虫病。但只能适当

吃，不能吃得过多，否则会损害牙齿的珐琅质。

槟榔花是治疗咳嗽的良药。此外，未熟果实可作

染料，树干是优质的建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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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浮笑语牙生水

西瓜诗话

“ 碧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炎炎

夏日，吟着宋代诗人范成大的诗句，捧着香甜可

口的西瓜，既饱口福，又消暑解热，确是一大快

事。元人方夔在《 食西瓜》诗中云“：恨无纤手削驼

峰，醉嚼寒瓜一百同。缕缕花衫粘唾碧，痕痕丹

血掐肤红。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

风。⋯⋯”这首诗把大家边吃西瓜边说笑的愉快情

景，描绘得十分传神，妙趣横生。

西瓜原产于非洲撤哈拉大沙漠。四千年前，

古埃及开始栽培，后来从地中海沿岸各国传入北

欧， 印度等地。不少人认为，又南下进入中东、

约在南北（朝 公元四、五世纪）时，西瓜才由中亚

西亚经“过 丝绸之路”传入我国新疆，因此中国种

植西瓜只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其实，事实并

非如此。西汉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在我国最早的

通史《 史记》一书中，就曾记载“：邵平者，故秦东

陵侯。秦破，为布衣，家贫，种瓜于长安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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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美，故世谓之东陵瓜、从邵平始。”由此可见，

早在二千一百多年前，我国就开始种西瓜了。对

此，三国时魏国文学家阮籍有诗赞道“：昔闻东陵

瓜，近在青门外；连畛距阡陌，子母相钓带；五

色曜朝日，嘉宾四面会。”

由于西瓜含水量高，清凉去火，故又有伏瓜、

夏瓜、水瓜等别称，而初时则称寒瓜。梁朝诗人

沈约就曾写“下 寒瓜方卧垅，秋菰已满陂”的诗句。

又由于西瓜是从西域传入内地，故称西瓜《。 五代

史》一书始“有 胡峤食西瓜”的记载，可见西瓜之名

已沿用了千年左右。

西瓜品种繁多，有普通西瓜、杂交西瓜、无

籽西瓜等《。 群芳谱》说，西“瓜 其色或青或绿或

白；其形或长或圆或大或小；其瓤或白或黄或红，

红者味尤胜；其子或黄或黑或白，白者味更劣；

其味或甘或淡或酸，酸者为下。”寥寥数语，将西

瓜的色香味形、质品优劣描写得淋漓尽致。金代

王予可诗云：“ 一片冷裁潭底月，六湾斜卷陇头

云。”诗人用深潭、冷月、碧水、清云来形容西瓜

的形质，使人望而生爱。明代瞿佑的《 红瓤瓜》诗

云“：采得青门绿玉房，巧将猩血沁中央。结成晞

日三（危 危：星名）露，泻出流霞九酝浆。”把西瓜的

外形描绘得维妙维肖；“那 泻出流霞九酝浆”的西

瓜汁水，真是吊人胃口！宋朝民族英雄文天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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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 拔出金佩刀，斫破碧玉瓶。千点红樱桃，

一团黄水晶。”和明代李东阳的吟唱“：香浮碧水清

先透，片逐弯刀巧更斜”，则道出了切开的瓜块

之美，令人见而垂涎。

堪称果中之王的西瓜之所以如此受人喜

爱，是因为它瓤美汁多，香甜可口，营养丰富，

去暑解渴，开味滋身。据资料介绍，西瓜含水量

最高可达９６　％以上，果汁中包含着人体需要的各

种营养成分，如各种糖类、维生素、多量的有机

酸和氨基酸，各种矿物质以及蛋白质、脂肪等。吃

西瓜能利便解渴，去暑散热，于人体大有益处。无

怪乎宋代诗人贺方回在《 熟秋》中写道“：西瓜足解

渴，割裂青瑶肤。”清代文学家纪晓岚也有“ 凉争

冰雪甜争蜜，消得温暾倾诸茶”的诗句。这意思

是说，在大热天，吃了象冰那样凉、象蜂蜜那样

甜的西瓜，顿觉透心凉爽，口也不渴了，以至于

把泡好的清香的茶水也倒掉了。

西瓜除当水果食用外，还有药用价值，被誉

为“ 天生白虎汤”。据明代医学家李时珍的《 本草

纲目》记载，西瓜可“ 疗喉痹“”，宽中下气，利小

水”“，治血痢，解酒毒”。瓜子仁有清肺、润肠、

止渴等作用，还有降压、缓解急性膀胱炎等功效。

西瓜皮（ 中医称翠衣）性味甘淡，也是一种用途广

泛的中药。说西瓜浑身是宝，毫不过分。医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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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青青西瓜有奇功，溽暑解渴胜如冰，甜汁

入口清肺腑，玉液琼浆逊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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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杨梅满山红

杨梅诗话

“ 五月果初熟，枝头鹤顶开“。”夏至杨梅满山

红。”初夏的江南，杨梅林里，果实累累，如火似

霞，美不胜收，使人心醉，令人垂涎。

杨梅古称“ 机子“”、朱梅“”、树梅”，又名

“ 白蒂梅“”、朹子红“”、君子果”，民间则直呼为

“ 金丹“”、龙睛”。据李时珍《 本草纲目》解释“：其

形如水杨，而味似梅”，故称杨梅。它原产于我

国，早在汉代即有栽培，陆贾《 南越纪行》载“：罗

浮山顶有湖，杨梅、山桃绕其际”。我国的杨梅

盛产于浙江、江苏、安徽、江西、广东、广

西、贵州、四川等省，尤以江浙两省产的品质最

佳《。 群芳谱》载“：杨梅，会稽产者为天下冠。”

宋代文学家苏东坡曾评曰“：闽广荔枝，西凉葡萄，

未若吴越杨梅。”宋代诗人杨万里有诗赞道“：梅出

稽山世少双，情知风味胜他杨；玉肌半醉生红粟，

墨晕微深染紫囊；火齐堆盘珠径寸，礼泉浸齿蔗

为浆；故人解寄吾家果，未变蓬莱阁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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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是我国特产佳果，营养丰富，含有较多

的葡萄糖、果糖、果酸和维生素Ｃ。它果大肉

厚，质软液多，香气宜人，余味隽永。历代文人

墨客留下不少美好的诗句，赞颂杨梅的色、香、

味、形。宋代诗人陆游诗云：“ 未爱满盘惟火齐，

先惊探颌得骊珠。”把杨梅喻为龙颌下的明珠，形

象生动。宋代诗人方岳《 咏杨梅诗》云“：筠笼带雨

摘初残，栗栗生寒鹤顶般；众口但便甜似蜜，宁

知奇处是微酸。”寥寥数语，把杨梅艳如丹顶鹤鲜

红肉冠之色、甘甜似蜜，但有微酸之味，描绘得

维妙维肖。明代余姚有个叫孙陛的人，在京城做

官。每到初夏杨梅应市，他总想吃到家乡的杨梅，

旧里杨梅绚但又不能如愿，便以诗抒怀“： 紫霞，

烛湖佳品更堪夸，自从名系金榜后，每岁尝时不

在家。”从对杨梅的深深思念，反映出了家乡杨梅

的讨人喜爱。明人庐襄也有诗云：“ 北方地冷无南

果，最恨杨梅未得尝；极目杭山涎欲下，移家聚

鸥勿能忘。”更是充满了异乡客子对江南故土的思

念。

在古代诗文中，还有把杨梅和荔枝加以对比

的。宋代平可正诗云：“ 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

味方河朔葡萄重，色比泸南荔枝棵值千金。 深。”

这是对杨梅的绝妙赞词。传说从前有一个福建人

和一个浙江人，在赴京赶考途中，两人谈到家乡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31

特产时，一个夸荔枝最好，一个夸杨梅最好，争

论不休，互不相让。两个书生找人评判，有人在

墙上题诗作答：“ 闽乡玉女含冰雪，吴郡星郎驾火

云。”这人把荔枝和杨梅比作郎才女貌，各有风姿，

从而巧妙地平息了两个书生的争论。但徐存斋在

《 赞杨梅诗》中却另有看法，认为杨梅强于荔枝。

其诗云：“ 折来鹤顶红犹湿，剜破龙睛血未干；若

使太真知此味，荔枝焉得到长安。”太真，是杨贵

妃的别称。诗人不仅别出心裁地把杨梅比作“ 鹤

顶”、“ 龙睛”，夸其形、色之美，而且还采用反

衬的手法，盛赞杨梅味道之美。

同荔枝一样，杨梅作为贡品，由来已久。杨

梅由于缺乏外皮保护，不易储藏，有“ 一日味变，

二日色变，三日色味俱变”的特点。因此，古时

候每到杨梅季节，地方官员为了进贡杨梅供帝王

享受，便不得不命满载杨梅的船队，日夜兼程飞

驰京都。对于这种劳民伤财的行径，明代李东阳

曾有形象的描绘：“ 官河催载满船冰，五月杨梅入

帝京；沁齿不知红露湿，到诗偏助玉堂清。”帝王

吸吮的蜜汁，实际上是果农的血汗。

杨梅除鲜食外，还可加工制成盐渍杨梅、桂

皮汁杨梅、梅脯、梅酱、蜜饯及糖水罐头等。盐

渍杨梅咸中带酸，酸中泛甜，有去暑、利湿、解

痧的功效。李白曾写诗赞曰：“ 玉盘杨梅为君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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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盐如花皎白雪。”江南人民还有用杨梅浸酒的习

惯，俗称“ 烧酒杨梅”，其酒色红艳甘馥，久藏不

坏，胃痛吐泻，一喝便好。用杨梅酿酒，色泽鲜

艳，酒味香郁，饮之有开胃祛暑、消食止泻之功。

《 南方草木状》中说“：梅香醇，非贵人重客不得饮

也”。足见过去是一种名贵果酒。杨梅的核、根、

也可入药。

杨梅树是雌雄异株的乔木，性喜温湿，四季

常青，亭亭如盖，可用种子繁殖和嫁接繁殖。它

夜间开花，天明收敛；树的寿命可达两百岁，果

期能超越一百年。嫁接苗栽后两三年即可结果，

丰年结果可达３００至５００斤。栽种杨梅，收益可观，

实在是农村致富的重要门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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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寻常最奇崛

筷子诗话

《 红楼梦》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刘姥姥进大观

园，吃饭时用筷子夹鸽蛋，怎么也夹不着，逗得

人们哈哈大笑。刘姥姥用象牙筷夹滑溜溜的鸽蛋，

又是歪着筷子撮，方法不当，自然夹不起来。其

实，对中国人来说，用筷子取食，却是灵巧自如

的。

用筷子取食，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远古时，

我们的祖先吃饭，原本是用手抓的。但在吃热的

食物时，感到烫手，就用木棍来佐助。这样，久

而久之，便练出了使用棍条夹取食物的本领。人们

便用树枝、竹子等制成筷子。到夏商时期，还有用

象牙或玉石制筷子的《。 史记》中便有三千年前纣

王使用象牙筷的记载。但先秦时，多数人仍喜欢

以手取食。大约在汉代，人们才普遍使用筷子。

在云南发掘的一座汉墓中，便有筷子的实物。

筷子，原名挟，见于《 礼记》“：羹之有菜者用

挟。”汉朝改名为“ 著”，隋唐则称“ 筯”。唐代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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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高适的《 燕歌行》中，“有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

著应啼别离后”的佳句。唐代大诗人李白的《 行路

难》中，则有“ 停杯投筯不能食”的诗句。为什么

后来又将“ 著“”、筯”改称为筷子呢？明人陆容在

《 菽园杂记》中说“：民间俗讳，各处有之，而吴

（ 指江苏）中为甚。如俗舟行讳住，讳翻，以著为

快儿⋯⋯”而著、筯与住谐音，便反其意而称著、

筯为“ 快儿”，希望船走得快，不要老是“ 住”在那

里。又因为筷子多系竹制，便在“ 快”字上加竹

头“，筷”字便应运而生，流传至今。

提到筷子，自然会想起餐刀。我国古代早有

餐刀，不过那时不叫餐刀，而叫“ 鸾刀”。唐代诗

圣杜甫的《 丽人行》中，就“有 犀筋厌饫久未下，鸾

刀缕切空纷纶”的诗句。诗中的“ 鸾刀”就是餐刀。

那么，餐刀为什么后来又未广泛使用，而筷子却

成了我国人民传统的餐具呢？我国教育家蔡元培

先生在１９２４年曾作过精辟的解释。他说：早在千

年前，我们祖先也使用刀叉用餐，不过我们中国

人是酷爱和平的民族，觉得刀叉皆杀人凶器，吃

饭时使用不文明。所以从商周时期就改“用 匕”割

肉，“以 著”夹菜。随着人们食用习惯的发展变化，

使用筷子进餐就逐渐普遍起来。

明代程良规《 咏竹著》诗云“：殷勤问竹著，甘

苦尔先尝。滋味他人好，尔空来去忙。”这首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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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地描写了筷子的风格和作用。其实，使用筷子

的好处还很多。美籍华人、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博

士曾指出，“ 如此简单的两根东西，却高妙绝伦应

用了物理学上的杠杆原理。筷子是人类手指的延

长，手指能做的，它都能做，而且不怕高热不怕寒

冻，真是高明极了。”他从中国人使用筷子这一点

论证：中华民族是个优秀的种族。一位日本学者研

究人用筷子的力学结构发现：用筷子夹食物，牵

涉到肩部、胳膊、手掌和手指等３０多个关节和５０

条肌肉的运动。用筷子不但可以使人手巧，还有

训练大脑的作用，有益于身心健康。真可谓“ 看似

寻常最奇崛。”

筷子本是吃饭用具，可是在社会生活和诗文

中却别有妙用。汉代有位名叫巨无霸的将军，每

日必用二三斤重的铁筷进餐，以显示他的武功和

力大无比。湘西苗族有位抗清英雄，用一双两尺

长的铁筷作武器，能将敌人的武器剪断，这叫硬

功；而教徒弟以铁筷挟蚊虫，挟了再放，不许把

虫子挟伤，这叫轻功。这位“ 筷子王”的故事，颇

富传奇色彩。据说唐明皇在一次御宴上，赐给宰

相宋璟一“双 金著”。宋璟不知其用意，唐明皇解释

道“：非赐汝金，盖赐卿以著，表卿之直耳。”意思

是说，我这不是赏赐给你金子，而是赐给你一双

筷子；为的是表彰爱卿为人办事象那筷子一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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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耿直。这便是“ 赐著表直”的故事。元朝刘伯

温咏筷子的故事，也颇有意思。１３６０年，刘伯温

见元朝大势已去，便投奔义军领袖朱元璋。他初

见朱元璋时，朱元璋正在吃饭，问他会不会写诗，

并指着斑竹筷子要他吟咏。刘伯温应声吟道：“ 一

对湘江玉并看，二妃曾洒泪痕斑。汉家四百年天

下，尽在留侯一借间。”诗的前两句，既写了筷

子，又概括了“ 湘妃竹”的典故。诗的后两句，借

赞扬汉初谋士张良的功勋，以张良自比，表示自

己能象张良辅助刘邦那样来辅助朱元璋打天下。

朱元璋听了十分动心，对他十分尊重。刘伯温以

张良自比，确也干出一番事业。这个咏筷的故

事，既显示了刘伯温的聪明才智，又反映了朱元

璋的知人之明，对人们是有启发的。

随着时代的前进，如今的筷子种类繁多，有

竹筷、木筷、角筷、玉筷、铜筷、铁筷、银筷、

铝筷、塑料筷、合金筷、玻璃筷、象牙筷等。

其形状不外两类：通体圆柱和下圆上方。商洛出

产的“ 冬青木筷”，上缀园林、山水、花卉、禽兽

以及名人诗词，图精物美，堪称工艺佳品。西湖

天竺筷以天竺山上小竹制成，筷尾彩绘南海观音、

丹凤朝阳等精美图案，也很受欢迎。一位来自台

湾的老人，手捧天竺筷，思绪万千，留下了这样

的诗句“：纤纤天竺筷，来自旧家园，飘零数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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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燕归还。”这饱含深情的诗，表达了老人对故

国的眷恋和台湾同胞盼望祖国早日统一的迫切心

愿。

我国的筷子发明于春秋战国时代，使用刀叉

也有三千年的历史，而西方人到十六七世纪才使

用刀叉用餐。由于筷子使用轻巧方便，能促进人

们心灵手巧，早在一千年前就传到朝鲜、日本、

越南等国，明清以后又传入马来西亚、新加坡、

印度尼西亚及爪哇等地。日本还定每年８月４日

为“ 筷子节”，到这天要进行祭祀活动。民以食为

天。日本人则认为食以“ 筷”为天。因为谁要想吃

到美食佳肴，都离不开筷子。筷子的发明和走向

世界，这实在是我们值得引为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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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引诗情趣事多

——枕头诗话

人的一生，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在枕头

上度过。枕头不仅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

西，而且也是诗人吟咏的对象。

诗歌中最早写到枕头的，当推《 诗经》。其中

的《 泽陂》一诗，便“有 辗转伏枕”的句子，写一位

青年思念一位美丽的姑娘，通宵不寐，翻来覆去，

伏在枕前。古乐府《 孔雀东南飞》中，也有“ 结发

同枕席，黄泉共为友”的吟咏。

古今专咏枕头的诗，似乎不多见。明代朱之

蕃有一首专咏药枕的诗，题为《 决明甘菊枕》，写

得倒也生动有趣：“ 警枕重劳石枕寒，无如药裹最

相安。剖来珠蚌光堪掬，采积金英秀可餐。布被

暗香欺锦帐，竹床清簟敌蒲团。休论返黑方瞳炯，

熟寝通宵即大丹。”至于以枕入诗的故事，那就多

一些了。东汉末，曹操的儿子曹植想娶甄逸的女

儿为妻，曹操却作主给了他哥哥曹丕。曹丕当皇

丕把她遗留的玉缕金带帝后，甄氏被谗致死。曹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39

的枕头给曹植，曹植后来在洛水上梦见甄氏，就

写了《 感甄赋》，后更名《 洛神赋》。唐代诗人李商

隐《 无题》诗云“：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

才。”这便“是 留枕”典故的由来。唐代王维《 杂曲》

诗中，有“ 若向阳台荐枕，何啻得胜朝云？”的句

子。说的是楚怀王梦见巫山神女时，神女曾说“ 愿

荐枕席”的话，即自愿侍寝。后来怀王为他建造

一个台观，名叫“ 朝云”。这是“ 荐枕”典故的来

历。

古往今来，我国的枕头多种多样。诸如布枕、

木枕、竹枕、砖枕、药枕、瓷枕、琥珀枕、木棉

枕、塑料枕、鸭绒枕、弹簧枕、空气枕、电子冷

枕等等，真是不胜枚举，各有妙用。古代军事上

常用牛皮制成鼓枕，卧地而枕，能听到远处的人

马声。有的士兵以兵器作枕，谓之“ 枕戈待旦”；

在古代丧祀中，居父母之丧，以土块作枕头，表

示极其哀痛，谓之“ 枕块”。始于隋、唐，流行于

宋、元的瓷枕，据说能清凉心肤，爽身怡神，甚

至有“ 明目益睛，至老可读细书”的作用。宋人还

将诗刻于枕上，以赞美它的用处：“ 久夏天难募，

纱橱正午时，忘机堪昼夜，一枕最幽宜。”在广东

出土的宋元时期生产的彩绘瓷枕，工艺精致。有

一瓷枕上还写了一首诗：“ 枕冷襟寒十月霜，小窗

闲放早梅芳。暗香入被侵人梦，花物依然乐洞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40

房。”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说到用药物做的药枕，可谓源远流长，用处

广泛。唐朝孙思邈在《 千金要方》中记载“：用蚕屎、

废茶叶装枕头可明目、清心。”明朝李时珍的《 本

草纲目》中，有“ 苦荞麦皮、黑豆皮、绿豆皮、决

明子、菊花同作枕，至老明目”的说法。晚唐诗

僧齐己曾有诗赞美以绿豆壳为芯的枕头：“ 豆枕敧

凉冷，逢峰入梦魂。”此外，菊花枕有“ 通关窍，利

滞气”的作用；磁石枕能镇惊安神，治头目眩晕；

荞壳枕、芦花枕可清火去热；竹枕、石膏枕等可

解暑热；米枕有利于儿童头部的正常发育。近年

来，对药枕的研究有了新的发展，例如新近问世

的“ 长寿中药枕”，是山东中医学院著名的中医专

家周凤梧教授，在药枕古方和民间秘验方的基

础上组方研制而成的，具有清心明目、育阴潜阳、

升清降浊、调和气血、清热解毒、防治时疫等功

效。

我国古代还有用圆木、石头做枕的。五代时，

吴越王钱镠怕自己睡熟，有误军机大事，便用圆

木做枕头，一旦睡熟，头会滑下，猛然警觉，谓

之“ 警枕”。宋朝司马光（ 字君实）小时候每晚苦

读，疲倦了也用圆木做警枕，便于惊醒，抓紧读

书。由于他如此刻苦好学，后来完成了巨著《 资

治通鉴》，成为著名的历史学家。苏轼曾有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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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说起用石头做的

石枕，清末的杨度有诗云“：抱琴看鹤去，枕石待

云归。”对于一般人来说，枕头的软硬要适中，才

比较理想。太硬或太软，都不舒适，影响睡眠。

枕头过硬，还会使人多梦易醒。

使用枕头，不仅要软硬适中，而且还要高低

适当《。 战国策》上“讲 高枕无忧”，那是说把枕头

垫得高高的安心睡觉，形容不加警惕。从医学的

角度来看，并非如此。常睡高枕，易得颈椎病，

还会影响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的正常功能，不利

于脑细胞的生长。但患有冠心病、慢性心功能不

全的病人，放高枕头，取半卧姿式，则可减轻心

脏的负担。一般人使用枕头，以一拳至一拳半高

为宜，能给您带来身体的健康和踏实的睡眠。朋

友，别小看枕头吧，祝您选用满意的枕头，做到

每夜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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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粒粒生光辉

珍珠诗话

“ 灿烂金舆侧，玲珑玉殿隈。昆池明月满，合

浦夜光回⋯⋯”这是一首咏珍珠的诗，说明了珍珠

的美丽和珍贵。

珍珠，又叫真珠，璀璨晶莹，珠圆玉润。它

色美形美，能在不同光线下发出变化微妙的光

泽；它的颜色有粉红、银白、金黄、浅绿、黑色

等。珍珠与宝石齐名，同黄金比价，历来被人们

视为瑰宝，是一种华贵的装 罗马的贵妇人饰品。

在入睡之前，都把珍珠饰物戴上，以免遗失。墨

西哥古代还以珍珠作为祭品。我国古代则以珍珠

作为贡品。《 资治通鉴》中甚至还有这样的记载：

一次，唐太宗李世民对自己的侍医说，他听说西

域有一客商，得到一颗珍珠，怕被人盗走，便将

自己肚皮剖开，把珠子藏在肚子里，这就是流传

至今的“ 剖腹藏珠”的故事。如此等等，足见珍珠

的名贵，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珍珠从何而生呢？宋应星在《 天工开物》中写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43

道“：珍珠必产蚌腹“”，圆月中天，开甲仰照，取

月精以成其魂”，认为是“ 映月成胎”。民间还长

期流传“着 露滴成珠”的神话。其实，珍珠的形成，

与月亮、露水毫不相干，“ 映月成胎”、“ 露滴成

珠”之说均是无稽之谈。我国著名诗人艾青，１９５４

年写过一首题为《 珠贝》的诗“：在碧绿的海水里／

吸取太阳的精华／你是虹彩的化身／璀璨如一片朝

霞“”；凝思花露的形状／喜爱水晶的素质／观念在

心里孕育／结成了粒粒真珠”。这首诗写得很形

象，很美，既使我们获得教益，又使我们懂得了

珍珠产生于珠贝。可以说，珍珠是大自然意外的

杰作。当沙粒误入蚌体又排不出时，不断刺激蚌

壳内壁的外套膜，使它分泌珍珠液，包围沙粒，

经过上千个日日夜夜，便形成光洁圆滑的珍珠。

有一首仅有两行、题为《 蚌》的短诗，以生动而深

含哲理的语言，也点明了珍珠诞生的情况：“ 当初

若容不下一颗沙粒／哪会有这美丽的珠珍”。

不错，珍珠通常是在蚌壳里生长出来的。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南洋群岛，有些珍珠却

是从椰子树上生长出来的。当种子藏在果实的凹

处，时间久了就会变硬，在它的外面长起一层层

碳酸钙质，色泽很象琥珀，大者如樱桃，如此便

形成一颗珍珠。不过，这样的珍珠往往要一百来

年才能发现一颗，因而它的价值比蚌壳中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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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要高得多。更有趣的是，人的眼晴里也可能

生长出珍珠。据报道，上海市一位民工去眼科诊

病，结果从眼中取出一颗晶莹圆润的小珍珠来。

经鉴定，这眼中之“ 珠”，与蚌珠同样浑圆而有良

好的反光性能。这罕见的珍品，理所当然地受到

眼科学家的特别珍惜。无独有偶。新加坡《 联合

晚报》也登过一条奇闻：１８岁的日本女工美智子，

１９８６年才结婚。次年５月，她经常觉得腹部阵痛

和下体出血，以为是有了７个月身孕。经医生检

查，却发现听不到婴儿的心跳，认为婴儿已死腹

中，便进行破腹取子手术。没想到，医生竟从她

子 （ １．３６公斤）的“ 珍珠”。妇科宫取出一颗３磅重

专家认为，这颗“ 珍珠”可能是一团坚硬圆润的钙

化物。可是有人出价２０万美元，想买这“颗 珍珠”。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采集、利用珍珠的国家。

据《 书经·禹贡篇》载，４千多年前，大禹治水后，

淮河流域的百姓必须用淡水珍珠作“为 贡赋”《。 后

汉书》中也“有 合浦盛产珍珠”的记载。在我国，作

为一种专门的采珠业，至少也有１７００年以上的历

史。我国古代南海沿岸的合浦、遂溪、东莞三县，

是海水珍珠南珠的主要产地；淡水珍珠的产地有

太湖地（区 吴珠）、淮河流（域 淮夷 珠）、河北塘

泺以及牡丹江上游宁安城南一带（ 北珠）。合浦产

的南珠，色泽艳丽，凝重结实，内质透明，外形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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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被历代帝王列为上等贡品，至今在国际市场

也被誉为世界珍珠之冠。但明朝太湖诗人王叔承

却不以为然，以诗赞颂吴珠时写道：“ 松陡江东双

烂溪，日南合浦不足奇。采来溪畔大如斗，明珠

历历升光辉⋯⋯”牡丹江上游所产的北珠， 呈 淡

金色，晶莹夺目，早就名扬海内。而松花江盛产

的珍珠，称为“ 东珠”，其状如枣，白晰晶莹，圆

润如玉。清代乾隆皇帝咏松花江“ 东珠”诗云“：出

蚌‘阴精，称自古，大车毓瑞未前闻。混同、鸭绿

圆流颗，合浦、交州独产分。”

我国产珠历史悠久，可是人们却很少能见到

古代留下来的珍珠。为什么呢？唐代大诗人杜甫

写的一首题为《 客从》的诗，为我们提供了解答这

一问题的线索。其诗曰：“ 客从南溟来，贵我泉客

珠。珠中有隐字，欲辨不成书。缄之箧笥久，以

俟公家须。开视化为血，衰今征敛无。”诗中虽没

有讲述珍珠化为“ 血”的科学道理，但诗人对珍珠

化为“ 血”的发现，却为后人研究珍珠演化提供了

宝贵的资料。现代科学研究证实，在珍珠的物质

成分中，约有百分之九十是板状或纤状的文石，

其化学成分为碳酸钙、氨基酸和水。由于文石的

化学成分很不稳定，时间久了会变成方解石，珍

珠层里所含的水分也会慢慢跑掉，再加上氨基酸

易分解，所以珍珠会“ 衰老”，甚至干枯粉化，化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46

而为“ 血”。一颗珍珠的“ 青春期”，大约只有五六

十年左右，不能“ 长命百岁”。当然，也有例外。

历史上最古老的现存珍珠项链，已在古波斯皇帝

的冬宫附近出土。它大约是公元前三百年的遗物。

而日本在１９８６年曾出土的两颗珍珠，一颗为乳白

色，距今约有五千五百多年；另一颗呈淡黄色，距

今约有一千五百余年。不过，它所以能保存至今，

是因为早已变成了化石。

需要指出，八十年前，天然珍珠是唯一的珍

珠来源，主要产于红海、波斯湾、南太平洋各群

岛海域。淡水珠则产于亚洲和欧洲的湖泊河川里。

１９０８年，一个名叫御木本幸吉的日本人，取得了

人工养殖珍珠的专利。十几年后，他向外推销，

引起轰动。近几十年来，人工河蚌育珠迅猛发展。

人们用河蚌进行工厂化生产，不仅生产出数以千

万颗计的普通珍珠，而且还用新技术育成了多种

奇特的珍珠。１９７７年，苏州地区水产研究所首先

培育出我国第一批彩色珍珠。这些珍珠，粉红似

桃花，墨紫象葡萄，晶亮如金粒⋯⋯真是五光十

色，耀人眼目。此外，我国育成的夜光珠，在黑

暗里或夜间能发出淡淡荧光，若明若暗；将植物

作为刺激源，植入蚌体而育成的象形珍珠，栩栩

如生，似精雕细刻的高级工艺品；还有用佛像的

模核紧贴在蚌壳内，育成了佛像珍珠，更是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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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这使人们感到科技巧夺天工，胜于造化的

伟力。有感于育珠人的智慧和勤奋，当代诗人向

明在《 收获》一诗中，写下了深情的诗句“：汗珠：

万滴。／珍珠：百粒，千粒百滴，千滴， ，万粒

谁曾辛勤地播种，浇灌，耕耘，／谁懂丰收的欢

乐，激动，甜蜜。／收下吧，这颗颗闪光的珍珠，／

凝聚着我们的信念和誓语；／收下吧，这颗颗圆

润的珍珠，／是我们献给祖国的纯朴诗句。”

向明在《 珍珠曲》中，还写有这样的诗句“：不

愿和宝石争妍斗艳，／让女皇的王冠更加耀眼炫

目，／甘愿献出闪光的青春，／粉身碎骨去解除人

民的疾苦。”这不仅用拟人化的手法，赋予珍珠以

“ 晶莹的思想”，而且也点出了珍珠的药用价值。

我国药用珍珠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从西汉三国

的《 名医别录》，到当今的《 中药大辞典》，数十种

医书中都描述过珍珠的药用功能与药理作用。作

为一种贵重的中药材，珍珠具有镇心安神，养阴

熄风、清热坠痰、去翳明目、解毒生肌等功能，

可治惊悸、怔中癫痫、惊风搐搦、烦热消渴、喉

痹口疳、目生翳障、疮疡不收口等病。珍珠加工

后，可配制成珍珠散、珍珠粉、珍珠丸、珍珠霜

等多种中成药。近年来我国用化学方法使珍珠溶

解，制成了珍珠液，从而开发出一个新的珍珠系

列产品，如珍珠明目液、珍珠奶液、珍珠营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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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珍珠健肤水、珍珠酒、珍珠饮料等。这就不

仅限于药用，更扩大到饮食、化妆等领域，使珍

珠对人类的奉献更大了。

珍珠虽然宝贵，但并非在任何时候、任何情

况下都能讨人欢心。仅以咏珍珠的诗为例，便能

说明这一点。唐朝开元年间的宫女江采藏，因玄

宗迷于杨妃，而被冷落一旁。一天，皇帝派人封

珍珠一斛，赐与江采蘋。江采蘋婉言谢绝，在素

绢上写下一首《 谢赐珍珠》诗“：柳叶双眉久不描，

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

寂寥。”诗中写出了她哀愁的心情，也表现了一种

清高的品格。这种身处帝皇之家，却能出污泥而

不染，保持纯洁的品德，实在难能可贵！现代诗人

鲁藜的《 泥土》一诗，也写到了珍珠“：老是把自己

当作珍珠／就时时有怕被埋没的痛苦／把自己当作

泥土吧／让众人把你踩成一条道路”。作者以通俗、

生动、精炼的语言，揭示了一个重要的生活哲理：

如果把自己当成珍珠，就免不了惧怕埋没的痛苦；

而如果把自己当成泥土，让人们去踩成道路，则

会获得人生的愉快和满足。浓郁的诗意，深刻的

思想，鲜明的形象，强烈的感情，正是这首诗四

十年来一直为读者所喜爱的原因。当然，有些赞

颂珍珠，以珠喻人的诗，也能给人以启迪。如向

明的《 红珍珠》就是如此“：如一颗燃烧的赤心，／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49

是倾诉对人民不渝的忠诚？／如一粒透明的红豆，／

是献给大地纯贞的爱情？／如一滴凝固的血泪，／

是让人们永记沉痛的教训⋯⋯／红珍珠呵，你虽

然默默无语，／我感受到的却比语言更深更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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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蝶分张翅欲飞

眼镜诗话

“ 冷光匣底出霏微，黑蝶分张翅欲飞。星隔

绛河双耿耿，月悬银海并辉辉。朦朦透雾花能辨，

黯淡依灯草易挥。大阮不愁青白废，圆冰自解发

清机。”聪明的读者一看，不难猜出这是一首咏眼

镜的诗。不错，清人张劭的这首诗，把眼镜的形

状、作用等，描绘得相当生动。

眼镜为谁所发明，已难考证，但它确是古已

有之。苏联塔斯社１９８６年报道，１４世纪头十年死

去的佛罗伦萨市的居民阿里斯蒂的墓碑上写着

“ 眼镜发明人安葬于此。”果真是他发明了眼镜吗？

否！早在孔夫子时代，我国就有人用水晶或其他

透明矿物制成的眼镜，用来遮阳或医治眼病。又

据新加坡《 联合晚报》报道，美国库珀眼科机构亚

洲及印度地区经理杰夫梅菲１９８６年１１月１日在记

者会上讲，两千年前的中国人，已开始配戴隐形

眼镜。这种隐形眼镜是用虾壳做成的，即把虾壳

煮熟至呈透明状，剪成眼球大小，贴于眼球上，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1

以改进人们的视力。由此可见，世界上最早戴眼

镜的，很可能是中国人。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

罗在１２６０年也写道：“ 中国老人为了清晰地阅读而

戴眼镜。”而眼镜从中国引入欧洲，则是１３世纪的

事。

“ 长绳双目系，横桥一鼻跨。”这是雪松《 咏眼

镜》中的诗句，见于《 随园诗话》。它形象地描绘

了眼镜的佩戴方法。用丝带绑在镜架外侧，套在

双耳，架在鼻上，是西班牙人在十六世纪想出的

办法。而在这之前，由于如何舒服地、长时间地

佩戴眼镜的问题没得到解决，以致眼镜从中国引

入欧洲后，几乎一个世纪中都没有得到普遍使用，

至于在这之后，英国人发明了根据人头大小配置

双钩的桥式，眼镜才得到普遍使用。后来，美国

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发明了双焦距眼镜，效果就

更好了。

眼镜，别名叆叇（ 原意是厚厚的云彩）。清代

有一次考试， 叆叇》。大学者阮元写的命题即为《

一首诗，获得第一。其诗曰：“ 引镜能明眼，玻璃

试试磨。佳名传叆叇，雅制出欧罗⋯⋯”。首句便

点明了眼镜的功用是能提高视力。清代《 续都门

竹枝词》中也有一首诗谈到这一点：“ 近视人人戴

眼镜，铺中深浅制分明。更饶养目轻犹巧，争买

皆由属后生。”然而在古代，由于眼镜框是用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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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壳做的着神圣的动物 ，镜片是宝石做的，

价格昂贵，所以人们把它看作贵重物品。因此，

那时配戴眼镜，或为表示吉样，或为炫耀身份的

高贵，或为显示自己的时髦，均有人在。《 都门杂

咏》中即有诗曰“：方鞋穿着趁时新，摇摆街头作态

频。眼镜戴来装近视，教人知是读书人。”现在人

们戴眼镜，除了矫正视力，保护眼睛，治疗眼病

外，也可起弥补面部缺陷而增添美的作用。

眼镜虽有诸多好处，能为人们的学习、工作、

生活提供方便，但它并非自古以来就受欢迎。

当眼镜最初传入英国时，保守的医生只相信自己

配的眼药水、眼药膏，而对眼镜不屑一顾；牧师

们更是抨击说：“ 企图用眼镜来恢复衰退的视力，

是对仁慈的上帝之恶意挑衅。”如此等等，不一而

足。又由于眼镜架在鼻梁骨上，不免感到是不舒

服的负担，因此有个叫张若的，在咏眼镜的诗

中叫苦道“：终日耳边拉短纤，何时鼻上卸长枷。”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咏眼镜道：“ 可免凝眸线，何

妨鼻戴枷。”两者的观点，迥然相反。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人类活动的多种

需要，眼镜的配置日臻完善，种类日益繁多。诸

如镜片颜色能随光线强弱而变化的变色眼镜；可

根据需要调节焦距的眼镜；可直接嵌入眼睑内紧

贴眼球的薄膜眼镜；镜腿里装着微型电子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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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助听眼镜；适于盲人使用的声纳眼镜；适于火

车司机使用的闹钟式眼镜，以及夜视眼镜等，纷

纷问世，五花八门，各有妙用，美不胜收。最近

苏联一眼科教授宣称，他预言，由于在眼科手术

上用新的办法，以及在眼科研究方面取得的进步，

苏联二十年后将成为一个无人戴眼镜的社会；五

十年后，世界上眼镜将消失。但愿这美好的愿望

得以实现，成为人们的福音。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4

中国陶瓷传美名

陶瓷诗话

我国的陶瓷，源远流长，品种繁多，技艺精

湛，世界驰名。早在新石器时代，陶器就是人们

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用具。我国还是世界上第

一个发明瓷器的国家，并被誉为“ 瓷国”。在公元

８世纪的唐代，中国瓷器便进入国际市场，被视

若珍宝。中国陶瓷在世界文化史上，留下了永远

不灭的烂灿光辉，更为历代诗人所吟咏，留下不

少脍炙人口的名篇佳句。

翻开中国诗史，可以发现最早写陶瓷的诗，

恐怕要算《 诗经》，上有“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

“ 伯氏吹埙，仲氏吹箎”等诗句。缶，便是古代盛

酒的陶器，春秋战国时期，人们也拿它当作一种

打击乐器。埙，是古代一种陶制的吹奏乐器。

历代写陶瓷的诗，不少是赞美陶瓷制品之精

美。四川陶瓷风格独特，早在唐代就颇有名气。

大诗人杜甫曾赋诗赞曰“：大邑烧瓷轻且坚，叩如

哀玉锦城传；君家白碗胜霜雪，急送茅斋也可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5

怜。”唐代越地陶瓷产品也很著名。陆龟蒙在《 秘

色越器》中咏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

来。”这两句诗写秋季出窑，季节虽是草木凋黄，

可是窑内却烧出了千峰叠翠的好瓷。河南禹县的

“ 钧瓷”，为宋代五大名瓷之一，曾有“ 黄金有价、

钧无价”之说。现代生产的钧瓷，其釉色千变万

化，美不胜收。著名作家姚雪垠有诗云：“ 出窑一

幅元人画，落叶寒林返暮鸦。晚霭微茫潭影静，

残阳一抹淡流霞。”盛赞钧瓷佳品之美、釉色之

妙。

还有一些咏陶瓷的诗，赞美制瓷师傅的技艺

和为人。举世闻名的瓷都景德镇，早在明代就成

为全国瓷器手工业的中心。当时民间窑场壶公窑

的创办人昊十九（ 原名昊为），是技艺高超的制瓷

名师。他烧造的一种高级艺术瓷盏，造型优美，

釉色绚丽，明如朱砂，艳若流霞，被称为“ 流霞

盏”。有人题诗相赠：“ 为觅丹砂到市廛，松声

云影自壶天，凭君点出流霞盏，去认兰亭九曲

泉。”由于昊十九“ 性不嗜利”，讲究产品质量，对

技术精益求精，又擅长诗书画，因而很受人敬慕。

当时的御史樊玉衡写诗赞曰：“ 宣窑薄甚永窑厚，

天下驰名昊十九。更有小诗清动人，匡庐山下重

回首。”

有一种瓷器诗，是直接写在瓷器上，也饶有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6

兴味。长沙铜官窑是我国唐代著名的瓷窑。它生

产的许多瓷壶的外壁和碗盏的内心上，便有各种

诗词、联句。比如不少酒壶上，就分别题有这样

两首诗“：白玉非为宝，千金我不须，怀念千张纸，

心藏万卷书“。”客来莫直入，直入主人嗔。扣门三

五下，自有出来人。”前者反映了唐代把读书看得

比金玉还贵重的社会风气，鼓励人们博览群书；

后者告诫人们走亲访友时，不要擅自撞入别人的

门，而要注意礼节。这类瓷器诗，至今仍能给我

们以启迪和教益。宋代磁州窑生产的花瓶和瓷枕

上，往往也题有颇富生活情趣的小诗。如磁县彭

城出土的题诗枕，就题有一首《 朝天子》“：左难右

难，枉把功名千。烟波名利不如闲。到头来无忧

患，积玉堆金无边无岸。限来时，悔后晚，病患

过关，谁救得贪心汉。”

更为独特而有趣的是，陶瓷上画中藏诗，诗

画合一。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陶瓷馆里，有一只

青花釉里红花瓶，烧制于雍正时的景德镇御窑。

瓶上画岁寒三友松竹梅，画中的竹叶便是由一首

五言诗组成：“ 竹有擎天势，苍松耐岁寒。梅花魁

万卉，三友四时欢。”其构思之巧妙，画面之别

致，令人赞叹，真可谓诗情画意，珠联璧合，相

得益彰，趣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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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在手生清风

扇子诗话

“ 家中一大将，长得粗又壮，既象关云长，又

象楚霸王。”“ 有风身不动，一动就生风，最怕秋

风起，凄凉入冷宫。”这是两条谜语，谜底都是

“ 扇”。

扇子，是人们暑天的生活之友。炎夏之时，

汗流浃背，一扇在手，轻轻摇动，清风徐来，驱

热祛暑，凉意横生，好不痛快。

扇子起于何时呢？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扇

子在我国约有四千年的历史。据《 说文解字》解

释：扇字的本意并非指的后来人们用于扇风取凉

的用具，它原指“ 门扉”。由于我国最早的扇子形

似门扉，且在一侧安柄，故取名为“ 扇”。扇子最

初被作为阶级的象征。在商代，达官贵人出门，

常在所乘坐的马车上插一把伞形大扇，叫作“ 扇

汗”。后来将伞形大扇改成了蕉叶形带长柄的“ 障

扇”。可见，开初的扇子，不过是一种卫仪装饰，

由侍者手持，用以为帝王障风蔽日，叫做“ 仪仗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8

扇”。到春秋战国时，扇子才逐渐用来扇风纳凉。

唐代，扇子开始向精美考究方面发展，团扇、六

角扇等纷纷问世。现在，我国扇子的种类更多，

已达四百多种。按其外形和用料而言，就有团扇、

折扇、轮扇、纸扇、竹扇、骨扇、葵扇、纨扇、羽扇、

蒲草扇、宫绢扇、檀香扇、象牙扇、舞蹈扇等十

多个类别。每种扇子又有若干款式，各呈异彩。

扇子广泛进入人们的生活领域，也成为文

艺、特别是诗歌的描写对象。早在一千九百多年

前，扇子就进入了诗歌之中。当时有个宫廷女诗

人，名叫班婕好，失宠于汉成帝后，写下了动人

的《 怨歌行》“：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成合

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

道绝。”诗人借纨扇隐喻封建时代被玩弄的女性，

好比到了秋天，时过冷落。以扇喻人，借扇抒怀，

情真意切，扣人心弦。这不但留下了“ 秋扇见捐”

的典故，而且把当时执扇的质地、色泽、形状等

描绘得生动形象，使我们获得了有关当时扇子的

知识。

从这以后，扇子入诗，不可胜数，各有妙趣。

在唐代，诗人杜牧的佳句“ 轻罗小扇扑流萤”，使

少女天真活泼的姿态跃然纸上；诗人王建在《 调

笑令》中“的 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把闺阁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9

千金妙用扇子的婀娜多姿表现得栩栩如生。在宋

代，文学家苏轼在《 念奴娇·赤壁怀古》一词中，

用“ 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之句，将三国时吴将周

瑜手摇羽毛扇，头戴青丝带头巾的装束和风度，

描绘得活灵活现。明代唐寅的纨扇诗：“ 秋风纨扇

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人详细看，大

家谁不逐炎凉。”寓意深刻，耐人寻味。清代施耐

庵“以 农夫心里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的名句，

对封建社会中贫富悬殊对立的情景，刻画得入木

三分，震憾人心。

扇子不仅常常成为诗人吟咏的对象，而且还

是诗人施展才华的园地。在扇面上题诗作画，始

于南宋，盛于明清，直至现在，历久不衰。这样，

扇子又从取凉的工具，进而变为雅致的艺术品。

历代题扇诗多如繁星，美不胜收。古代文人爱在

扇面上写上《 北风诗》《、冰雪诗》《、苦寒行》之类凉

飕飕的文字，据说暑天展读，能收“ 望梅止渴”之

效，这大概是心理作用吧。解放前，通过“ 扇头

诗”愤世嫉俗，鞭笞黑暗统治，不乏其例。１９３０

年，北平某照相馆挂出一幅齐白石的照片。这位艺

术大师反穿狐皮马褂，手持一把大折扇，扇面上

是他的亲笔题字“：挥扇可以消暑，着裘可以御寒；

二者均需日日防，任世人笑我颠狂！”深刻地表现

了他对世态炎凉的旧社会的深恶痛绝之心。现在，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60

不少人爱摘诗词名句书于扇子之上，抒发感情，用

以自勉。

扇子与诗歌结缘，还不止于咏扇、题扇；雕

刻家、书法家在扇上刻诗、写诗，也别有雅趣。

苏州檀香扇厂制作过一把长不足寸的象牙折扇，

扇面薄如蝉翼，上面分别用楷、草、行三种书体，

镂刻着整整三百首唐诗，总计１．４万多字，其技艺

之高超，令人拍案叫绝。四川渠县中学教师邓秀

虎微写古诗扇，也令人叹为观止。１９８７年７月，他

微写成一把１２万字古诗扇。他在长９寸、展幅

１８５度的纸扇的单面上，书写了唐、宋、元、明、

清５７４位诗人的４７１２首诗，共计１２，０２８万字，使扇

面微书艺术闪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扇子与诗歌结缘，既促进了制扇工艺的发展，

也促进了诗歌艺术的繁荣，同时使人们在挥扇取

凉之间，从精致的扇子和精美的诗歌之中，获得

了美的享受。这，实在是一桩颇有意义的快事！

最后需要说一说，尽管现代化电风扇、空调

设备等越来越多地进入我们的生活之中，将逐渐

降低扇子的实用价值，但扇子的审美价值却会永

远独立于民族艺术之林。再说，由于扇子具有小巧

玲珑、便于携带、价格便宜等优点，它也是现代化

冷风设备难以完全取代的“，举处随时消酷暑，动

来常伴有清风”的扇子，仍将受到许多人的钟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61

开合清风纸半张

折扇诗话

在扇子的大家族里，年资较浅的是折扇。

折扇的来历，说法很多《。 南齐书》载“有 褚渊

以腰扇障目。”有注曰“：腰扇乃初为奴役者用，闲

时摇拂，若逢主人使唤，即将扇折拢，插入腰间，

故名腰扇。”但北宋郭若虚《 图画见闻志》中则说，

折扇是在宋代由高丽（ 即朝鲜）使者带来作为礼物

传入我国的。对此，苏轼有过明确的记述：“ 高丽

白松扇，展之广尺余，合之只两指。”又据我国徐

竟在宣和四年（ １１２２年）出使高丽考察，他认为高

丽折扇是仿制日本的，当地称为倭扇。而日本的

折扇，当时叫桧扇，它是以丝线将十六至四十根

薄如片纸的桃红色桧木扇骨依次缀连而成的。日

本的桧扇，又源于中国流传到日本的笏。折扇初

到中国，只是作为一种贡品在宫中流行。直至明

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命巧匠大量制造，折扇才

盛行起来，并逐渐遍及民间。明代正德年间，中

国折扇还远涉重洋，流传到欧洲，成为欧洲宫廷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62

贵妇们最时髦的装饰品。

“ 宫纱蜂赶梅，宝扇鸾开翅。数折聚清风，一

捻生秋意。”洪迈在《 容斋随笔》上所记的朱仲新

的这首《 折扇诗》，描绘折扇的形象和功用。折扇，

因其用时敞开，不用时叠起，所以又称为聚头扇、

撒扇或折叠扇。它多以竹为身骨，也有用象牙、

骨角为身骨的，配以纸质或丝绸等扇面而成。它

形式美观，小巧玲珑，开合自如，携带方便，使

用灵活，经济实用，所以深受人们喜爱，现在仍

然风行于世“。开合清风纸半张，随机舒卷岂寻常。

金环并束龙腰细，玉栅齐编风翅长。⋯⋯”明代瞿

佑的诗句，便道出了折扇的众多优点。“ 打开半个

月亮，收起袋里可装，来时石榴花开，去时菊花

开放。”这条谜语，更是通俗地指出了折扇的特

点。

工艺精美的折扇，不仅是祛暑的用具，而且

还是可供玩赏的工艺品。特别是在扇面上题诗作

画，使之充满诗情画意，更为雅致，且能使人受

到思想的启迪，获得美的享受。著名作家老舍曾

在爱国将领冯玉祥用的折扇上题诗云：“ 叙汉双星

休乞巧，西风万马且争先；多情最是芦沟月，犹

照英雄血色鲜！”字里行间，洋溢着爱国之情。１９３０

年，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同在北京居住时，曾派副

官持专函前往张恨水家，邀他任秘书。张恨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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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心领，而以只会写小说，不懂军事政治，覆书

婉谢。赵四小姐阅后，觉得张恨水书法美观，便

叫副官拿一扇代表她前去请求墨宝。张恨水见这

扇子一面画着燕子和花木，就在另一面题写诗句：

“ 少帅隆情嘱出山，书生抱愧心难言；堂前燕子呢

喃语，懒逐春风度玉关。”抒写了他的心意。１９６３

年，叶剑英同志为上海昆剧团首席笛师顾兆琪书

写过一帧扇面，诗曰：“ 一笛横陈响太空，英雄高

唱大江东；移宫换羽关时局，吹彻东方万古红！”

字字笔力刚健，大气磅礴，读之扣人心弦，令人

鼓舞！

近年来，折扇工艺的发展，更是令人叹为观

止。杭州一家扇厂生产的微型折扇，长仅一寸，重

不足一钱，收折后象一根火柴棒那么小。苏州檀

香扇厂用象牙制作的一把折扇，扇面薄如蝉

翼，长不足一寸，却刻着唐诗三百首，共有１．４

万多字，真可谓稀世珍宝，精美绝伦。这正如郭

沫若同志生前参观广东一家扇厂后的题诗所说：

“ 清凉世界，出自手中；精逾鬼斧，巧夺天工；飞

遍寰宇，压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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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篇名句咏镜子

咏镜诗话

镜子是生活日用品，家家都有，人人都照过。

历代不少文人照镜之余，还加以吟咏，留下不少

脍炙人口的咏镜佳篇名句。晋代王羲之诗云：“ 山

阴路上行，如在镜中游”。唐代李白诗云“：人行明

镜中，鸟度屏风里。”王维诗云：“ 隔空云雾生衣

上，卷幔山泉入镜中。”⋯⋯

古时称镜为鉴。在没有发明镜子以前，人们

为了看到自己的容貌，是以水映影，以井作镜，

这就是古书中提到的“ 镜子水”。现在苏州灵岩山

上春秋时吴王官的遗址，至今尚保留一口“ 西施

井”，相传便是当年西施梳妆打扮时用的。其实，

早在二百万年前，即有云南元谋人生存，想必先

生而有的水面便成了我国第一代镜子。至于女

娲补天收罗到一种黑曜石，经打磨而成为石镜，

这虽是传说，但据唐代《 浔阳记》一书记载，在山

东就确有一座立在悬崖且又明净照人的石镜。石

镜，可说是第二代镜子。第三代是金属镜。郭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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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推断：“ 以铜盆盛水，发现无水也可鉴容，故进

一步，其器扁平化而成镜。”正式命名的铜镜便出

现了《。 辞海》载“：最早的铜镜属殷商时代”。但自

甘肃、青海齐家文化墓葬中出土铜镜以后，又将

铜镜的历史追溯到距今四千年以前。古代金属镜

除铜镜外，还有玑镜、金镜、铁镜、银华镜等，

并有平面镜和凹凸镜之分。第四代是玻璃镜。世

界上第一面玻璃镜，是威尼斯人在十二世纪后期

发明的。因为当时他们规定，谁要是胆敢把制造

镜子的秘密泄露给外国人，就要处以死刑，所以

直到十七世纪，法国才通过收买八个玻璃工匠而

掌握了创造玻璃镜的秘密，后来其方法便流行世

界。近年，世界上研究的轻便、防震、不藏水气

的塑料镜，是镜子的第五代。时至今日，五花八

门的镜子更是琳琅满目。１９８６年，法国巴黎一家

服装商场的老板设计和制造了一面专供试衣用的

魔镜，当你站在这面镜前，无须更衣，就能试穿

商场里的各种新式服装，试三十套衣，还用不到

五分钟时间。

在我国的制镜历史上，金属镜的使用时间最

长，且工艺讲究，形状各异，品种繁多，还出现

了奇异的铜镜。西汉有一种透光镜，将镜面映日，

然后投射在墙壁上，可以把镜背的文字、花纹全

部映入影内，被称为“ 魔镜”。山东淄博市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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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出了一面重５６．５公斤的特大铜镜，据说是当今

世界上最重的一面古镜。这面古镜出土于一座古

墓，墓主是战国时齐国辩士淳于髡。陕西洛川县

１９８２年出土的唐海兽葡萄镜图案精美，生动逼真，

虽埋于土中一千多年，镜面仍光泽闪亮，简直就

是精致名贵的工艺品。

一些古镜的背面，往往还有铸刻的铭文，如

“ 长相思“”、毋相念”等，内容多为吉祥语。唐代一

菱花镜的铭文则是一首诗“：照日菱花出，临池满

月生，官看巾帽整，妾映点妆成。”映日发光影如

菱花，映水发光影如圆月，堪称镜中之宝。珍藏于

武汉文物商店“的 东汉重列神兽诗经铭文镜”，也

是举世罕见的宝物。镜中的铭文为《 诗经·卫风·

硕人》章：“ 石人姬姬，底衣锦缎，衣夷侯之子，

卫侯之妻，东宫之妹，刑侯之姨。登公惟私，手

如 凄，肤如凝脂，领如 夷，齿如会师⋯⋯”

这首诗主要是称赞齐侯之女庄姜容貌美丽，性情

贤惠，嫁给卫庄公为妻，配成恩爱夫妻的情景。

镜的作用，主要在于照面、去垢，保持清洁。

由于这“种 自见自知”作用，后人延伸“为 分真伪”、

“ 知善恶“”、见成败”的借鉴。所以《 汉书》里“有 以

镜考己行”的说法，唐太宗发挥了这个观点，进一

步提出“了 三镜”的名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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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要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好比是一面面明

镜，与之对照，可知兴替，可明得失。白居易诗

云“：太宗尝以人为镜，鉴古鉴今不鉴容。”毛泽东

同志曾用照镜子比喻人们自我认识、自我检查，

使“ 照镜子”又有了新的涵义。周恩来同志在南开

学校读书时，在立镜旁糊了一个纸“ 镜子”，每天

早晚总要照照。很多同学感到奇怪，跑去一看，

原来纸“ 镜子”上写着“：面必净、发必理、衣必整、

纽必结、头容正、肩容平、胸容宽、背容直、气

象勿傲、勿怠、颜色宜和和宜静宜庄。”周总理待

人处世，就是把这些话作为自己的镜子。

古代的咏镜诗，或写红颜薄命，鉴镜生悲；

或叹日月流逝，平添霜发。唐代张九龄的《 照镜

见白发》，即属于后一类。其诗云“：宿昔青云志，

蹉跎白发年。谁知明镜里，形影自相怜。”流露出

哀叹、惋惜之情。而宋代诗人苏舜钦写的《 览照》

一诗，却格调高昂，立意新颖“。铁面苍髯目有棱，

世间儿女见须惊。心曾许国终平虏，命未逢时合

退耕。不称好文亲翰墨，自嗟多病足风情。一生

肝胆如星斗，嗟尔顽铜岂见明！”借镜抒怀，埋怨

宋王朝的昏暗，表白自己爱国之心和光明磊落的

胸怀。唐代诗人刘禹锡的《 昏镜词》，也别具一格，

颇有新意：“ 昏镜非美金，漠然表其晶。陋容多自

欺，谓若他镜明。瑕疵既不见，妍态随意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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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四五照，自言美倾城。饰带以纹绣，装匣以琼

瑛。秦宫岂不重？非适乃为轻。”这首诗讽刺自欺

欺人者以昏镜为宝，而视宝镜一文不值，并说明：

明智的人能以正直者为镜，帮助自己，纠正过失；

而昏昧者却喜爱小人的阿谀逢迎。这首诗至今对

我们仍有着深刻的教育意义。鲍溶的《 旧镜》一诗，

通过一面旧镜，写一位妇女被丈夫遗弃的痛苦，

揭示了旧社会常有的不道德的现象，现在读来也

凄恻动人。

现代和当代诗人也有不少咏镜诗。新文学运

动初期的诗人玄庐，曾写过这样一首诗：“ 镜中一

个我，／镜外一个我；／打破了这镜，／我不见了我。

／破镜碎纷纷，／生出纷纷我“。”我把我打破，／一

切镜无我。／我把我打破，／还有破的我。／破的我

也破，／不知多少我。”这首通俗而又有哲理性的

诗，不仅指明了“ 我”的存在不会因镜破而消失，

反而夸张地说“ 生出纷纷我“”，不知多少我”。著

名诗人艾青的《 镜子》一诗，也有特色“：仅只是一

个平面／却又是深不可测“”；它最爱真实／决不隐

瞒缺点”；“ 它忠于寻找它的人／谁都从它发现自

己“”；或是醉后酡颜／或是鬓如霜雪“”；有人喜欢

它／因为自己美“”；有人躲避它／因为它直率”；

“ 甚至会有人／恨不得把它打碎”。诗中先描写了镜

子的特征，然后写不同的人对镜子的不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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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意深刻，给人启迪，值得玩味。

有些咏镜诗，还有着生动有趣的故事。南朝

时，陈太子舍（人 舍人是官名）徐德言娶了后主的

妹妹乐昌公主为妻。婚后夫妻恩爱，形影不离。

一天，徐德言从镜里看到妻子长得特别美，徐德

言深怕夫妻有朝一日会被活活拆散。乐昌公主便

安慰他说“：万一分离，那我们就把这面镜子各取

一半，正月十五元宵节卖镜相约，以镜为凭，夫

妻可以重会。”不久，战争发生，两人果然失散。

乐昌公主被掳入大臣杨素家，徐德言则流落到京

都。正月十五元宵节，当徐德言拿出珍藏的半面

破镜在街上高价出售，消息传到杨素府上，乐昌

公主得知，派人带着另半面镜子前去验对，才知

街上卖镜人果然是徐德言。徐德言见破镜已圆人

未见，便写诗一首：“ 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

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乐昌公主见到丈夫的

诗，伤心至极，泪流满面。后来杨素召见了徐德

言，在款待徐德言的宴席上，杨素命乐昌公主作

诗。公主悲喜交集，即席吟道“：今日何迁次，新官

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酒席完毕，夫

妻俩拜谢离去。这则出于唐代孟棨的《 本事诗》的

故事，便是成语“ 破镜重圆”的来历。后来，人们

用这个成语比喻夫妻失散或决裂后重又团聚。

还有一个咏镜的故事，也颇有意思。徽州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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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县城东数里处，有一座名“ 石镜”的山，峭壁上

有两方丈大小的石壁，面平如镜，可以照物。相

传，善良的人过此，照出的形象是美好的；贪官

污吏过此，照出的形象则是丑陋的。如此长久相

传，贪官污吏便不敢问津了。宋元丰八年（ 公元

１０８５年），苏辙特意去照了一照，作诗两首，其一

云：“ 雨开石气近新磨，鸟度猿攀野老过。忽见尘

客应笑我，年来底事白须多。”这石镜没让廉正的

苏“辙 难堪”，只是如实地照出“了 白须多”的本来

面目。当然，这石镜的奇特功能，只不过是传说，

寄托人们的美好愿望而已；真正能扭曲人们形象

的，只有当今的哈哈镜。

说到哈哈镜，许多人在娱乐场所都见过。当

你来到它的面前，你的形象便会被肆意扭曲，变

成奇特、荒唐的怪模样，使得你不禁大为惊讶，

惊讶之余定会哈哈大笑。哈哈镜之名，便由此而

来。当代，咏哈哈镜的诗，为数不少。严君权的

《 哈哈镜》一诗，只有两行“：歪曲是它唯一的本事，

／但是，有人喜欢它。”揭露有的人专爱歪曲事物的

本来面貌，而有的人则喜欢这种人的本事。齐士

义的《 可怕的哈哈镜》一诗，写得更具体“：它妒忌

你的美丽／便丑化你的相貌／它害怕你正直／便扭

曲你的身腰／它还会／把你伟大的形象／诽谤得异

常渺小／但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陷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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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使你欢笑”。黄蒲生的《 哈哈镜》一诗又别有妙

趣：“ 人们站在哈哈镜前，／望着自己被歪曲的形

象，／情不自禁地发出欢笑 ‘那不是真⋯⋯“”——

的！不是真的！！’母亲在告诉孩子，／向他解释着镜

子的奥妙“。”我也站在哈哈镜前，／一个奇异的思

想，／使我突然停住了欢笑“：” ‘那是真的！是

真的！！’／是昨天的你、我、他，／在跳‘忠字舞，，

在作‘语录操’⋯⋯”人们认为哈哈镜反映的不是

真实像貌，诗人却看到那丧失理智的疯狂年代里，

人们被扭曲的形象。那样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

返了，这是值得庆幸的！纪宇的《 哈哈镜》，写法

却又不同“：真和假，改变了模样，／美与丑，便学

会撒谎“。”胖的，也许变得修长，／瘦的，可能变

得健壮“。”丑陋者自我欣赏：／‘大家都和我一样

⋯⋯’“”忘记了，在哈哈镜之外／众人的眼睛多明

亮！”这首诗以镜喻人，警告那些善于歪曲事物本

来面目的人，不要忘记众人有雪亮的眼睛，会识

破他们的花招，从而揭示了这样的真理：人民群

众具有伟大的力量和坚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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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炬成灰泪始干

蜡烛诗话

在现代生活中，由于新光源技术的发展，电

灯、日光灯等的普及，人们很少用蜡烛照明了。

但是，在佳节良宵，点燃蜡烛，烛光生辉，不仅

富有诗情画意，而且给生活平添一种情趣。

我国从何时起制造和使用蜡烛呢？《 古今事

物考》载“：周官司烜氏，掌以燧取火于日，以供祭

祀之明烛。”可知早在周代即有烛。又“从 云母屏风

烛影深“”、何当共剪西窗烛（”李商隐“），银烛秋

光冷画屏（”杜牧“），洞房昨夜停红烛（”朱庆余）

等诗句来看，可知在唐代便普遍使用蜡烛了。

蜡烛垂泪，是它的特性之一。在我国古代诗

词中，自然少不了对烛泪的描写。“ 春蚕到死丝方

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是晚唐诗人李商隐无题

诗中的名句。全诗写情人离别之苦，委婉曲折，

动人心魄。而这两句，则用精巧、形象的比喻，

表达了 对爱情的忠贞不移。千百年来，这两句诗

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并被用作对爱情的信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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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

“ 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句诗，采用拟人的手法，

把蜡烛人格化了，好象它燃烧时滴油，就同人在

伤心落泪一般。我国古代长期用蜡烛照明，诗人

借用烛泪以抒胸怀，这联想贴切自然，毫不牵强。

当然，“ 烛泪”之句，并非李商隐的独创。在这首

诗诞生之前，北周作家庾信的《 对烛赋》里，就有

“ 铜荷承蜡泪，铁铗染浮烟”之句。很显然，李商

隐是学庾信的。

无独有偶。与李商隐同时代的诗人杜牧，写

有《 赠别二首》，其二云“：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

樽前笑不成 替人 垂泪 到天。蜡炬有心还惜别，

“ 垂泪”，并且把明。”这首诗中也“有 蜡烛” 蜡烛的

有心与垂泪和人的有心与垂泪双关起来，借物抒

情，说彻夜流溢的烛泪是在为男女主人的离别而

伤心，从而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古人离别时的心情，

写得何等细腻含蓄，深沉真挚。而唐代诗人罗邺

的《 蜡烛》诗“：煖香红焰一时燃，缇幕初垂月落天。

堪恨关堂别离枝，如珠似泪滴樽前。”与杜牧的

“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相较，并不见

得逊色。此外，唐人郑谷的《 蜡烛》诗中，“有 泪滴杯

盘何所恨，烬飘兰麝暗和香”之句，也写到了烛泪。

从上述诗中可以看出，烛泪，多用于表现爱

情的忠贞和离别的心情，不免带有悲切的气氛。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74

但蜡烛的特性不仅是流泪，还有燃烧，而且只有

燃烧时才能流泪。因此，在一些革命者的笔下，

蜡烛却有着积极的意义。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卢

森堡有一句名言：“ 我情愿变成一支点燃的蜡烛，

照耀人们前进。”她这么说，也这么作。后来，她

果然英勇捐躯，实践了自己的誓言。著名诗人、

伟大的爱国者和民主斗士闻一多的代表作《 红

烛》，是一首激情澎湃、震撼人心的爱国主义诗

篇。这首共有四十七句、分九小节的诗中写道：

“ 既制了，便烧着！／烧吧！烧吧！／烧破世人的梦，

／烧沸世人的 ／也救出他们的灵魂，／也捣破血

他们的监狱！”面对旧中国黑暗的现实，面对血性

犹存但尚未觉醒的祖国同胞，他的这些诗句，可说

是振聋发聩的呐喊。诗中还写道：“ 红烛啊！／流

吧！你怎能不流呢！／请将你的脂膏，／不息地流

向人间，／培出慰藉的花儿，／结成快乐的果子！”这

表现了诗人决心拯救祖国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激情

和决心。这首诗通过咏烧掉的、“ 创造光明”的红

烛，表现出青年诗人决心为祖国进步事业献身，

“ 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的自我牺牲精神，真是可

敬可佩！

以上所举诗篇都写了烛泪，只是抒情有别、

境界不同而已。有趣的是，现在采用新型工艺生

产的蜡烛，不仅不再垂泪，无烟无味，而且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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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观，做工考究。过去生产的蜡烛，只有红白两

种颜色，现在生产的蜡烛却五彩缤纷，颜色多达

十几种。过去生产的蜡烛，主要用于照明，现在

除生产照明蜡烛外，还有装饰蜡烛、玩具蜡烛等。

报载，近年国内外市场还出现了一种会唱歌的电

子音乐蜡烛，将它点燃之后，它会发出悦耳的乐

声，奇妙极了。有些加了香料的蜡烛，点燃之

后，芳香扑鼻，且有消毒除虫的功能，真是赏心

悦目，好处甚多。

蜡烛除了上述作用外，在诗人的笔下，往往

还与人生有关。杜甫《 赠卫八处士》诗云：“ 今夕

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写经过离乱后与友人重

逢，大有感叹人生微茫之意。《 宿府》诗说：“ 清

秋幕府井梧寒，独宿江城蜡炬残。”把漂泊的晚年

比喻为残弱的蜡烛，真是感慨万千。与这些诗句

的情调不同，老一辈革命家肖楚女是这样谈论蜡

烛和人生的：“ 人生应该如同蜡烛一样，从头燃

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这是用蜡烛作比喻，说

明人一生要有光明磊落的品质。让我们牢记并努

力实践这一名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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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剥古诗出新意

剥皮诗话

诗贵创新，切忌因袭。然而，有一种独特的

诗体，扎根于前人诗篇的肌体上，注入自己独特

的感受，却别有一番情趣，独具一种艺术魅力，

为人们所喜闻乐见。这种独特的诗体，就是“ 剥

皮诗，，。

“ 剥皮诗”的名称。源于古代《 文子》一书“：其

文好者皮必剥”。后人把模仿别人的诗文，称为

“ 活剥”；把按照前人有影响的诗篇的形式（ 架

子），改动部分诗句，使之变为一首有新内容的

诗，称为“ 剥皮诗”。根据“ 活剥”的具体情况和内

容特点，“ 剥皮诗”可分为若干种，如“ 谐谑剥皮

诗“”、翻案剥皮诗“”、讽刺剥皮诗“”、减字剥皮

诗“”、增字剥皮诗”，等等。

谐谑剥皮诗，属于玩笑之作，内容诙谐、幽

默，滑稽而略带戏弄，因而妙趣横生，令人捧腹。

明朝时，京城士大夫冬天戴的帽子上，饰有貂套，

名为帽套。一天，某士大夫乘马外出，不料帽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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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掠去。 见状，便活剥唐代诗人崔颢《 黄鹤同僚

楼》诗。戏赠某士大夫，诗曰“：昔人已偷帽套去，

此地空余帽套头。帽套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空悠

颢的悠。”这就是一首谐谑剥皮诗。它仅将崔 原诗

“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

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改动十字，便别有风

趣，令人忍俊不禁。

“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

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唐朝著名诗

人贺知章的七绝《 回乡偶书》，至今仍脍炙人口。清

朝时，有个年近半百的老夫子，一心想捞个“ 秀

才”当。但想到自己老态龙钟，怕面试时考官嫌

他年纪太大，不予录取，便在面试的头一天剃去

胡须，打扮一番，冒充年轻书生前去应考，结果

一如既往，榜上无名。他的一个朋友触景生情，

将贺知章的《 回乡偶书》稍改数字，戏之曰：“ 老

大离家少小回，乡音未改嘴毛摧。老妻相见不相

识，笑问儿从何处来？”这首谐谑剥皮诗，极尽戏

弄、挖苦之能事，弄得老夫子啼笑皆非，窘态毕

露。

今人童年君也有一首谐谑剥皮诗，题为《 再

过桥头斋铺》。诗云“：去年今日此门过，人面麻花

相对搓。人面不知何处去，麻花依旧下油锅。”此

诗脱胎于唐朝诗人崔护的七绝《 题都城南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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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

作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者即景抒怀，仅改八

字，别开生面，饶有风趣。

这类谐谑剥皮诗，虽然并无多大思想价值，

但能给人以愉悦和美感，故能传之于世，博得人

们喜爱。

翻案剥皮诗，是推翻原诗的意思，即反其意

而用之，变褒为贬，或变贬为褒。有一首流传颇

广的诗，批评以种种歪歪道理为借口，不爱学习

的人：“ 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

蚊虫冬又冷，收拾书箱待来年。”有人活剥一首：

“ 春来正是读书天，夏日炎炎不贪眠。秋高气爽

正好读，严冬读书志更坚。”这么一改，成了一首赞

许珍惜时间勤奋学习的诗，对人们颇有鼓舞、教

育作用。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在临终前写了一首《 示

儿》诗：“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

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诗中表达了陆

游在弥留之际见不到祖国统一，但又坚信祖国会

统一的爱国心情，基调是一个“ 悲”字。七百多年

后，爱国诗人柳亚子先生在重庆，于一九四五年

九月十二日，将这首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诗改

成：“ 便死原非万事空，此身已见九州同。中山

卡尔双源合，论定千秋属乃翁。”并题名为《 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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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翁临终示儿诗》。这一改，表达了柳先生当时

对中国人民抗战胜利的喜悦心情，和坚信光明的

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坚强信念，基调则是一个“ 喜”

字。这不愧是一首振奋人心、格调高昂的翻案剥

皮诗。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郭沫若同志的《 反七步

诗》，更是翻案剥皮诗的佳作。三国时代，曹植的

《 七步诗》说“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

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原是曹植用以讽刺其兄曹

丕不顾骨肉情义的缺德行为之作，几乎是众所周

知的。郭老在深入分析此诗之后，别出心裁地认

为：“ 站在豆的一方面说。固然可以感觉到箕的煎

迫未免过火；如果站在箕的一方面说，不又是富于

牺牲精神的表现？”于是，他一反千百年来人们的

传统看法，写出了具有独立见解的翻案剥皮诗《 反

七步诗》“：煮豆燃豆箕，豆熟箕已灰。熟者席上珍，

灰作田中肥。不为同根生，缘何甘自毁？”这是对

敢于献身、乐于奉献的美德的赞颂，具有强烈的

时代精神。

剥皮诗中，更多的作品是讽刺性的，或讽刺

人民内部的某种弊端，或讽刺敌人的丑恶行为和

肮脏灵魂。唐人有一首数字诗：“ 一去二三里，烟

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描绘出了

一幅生动的乡村图景。解放前，有人活剥此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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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公路客车：“ 一去二三里，抛锚四五回，熄火六

七次，八九十人推。”去年，有人活剥此诗，写京

泸乘车所见：“ 一去二三里，红灯四五回，停车六

七次，八九十人催。”巧妙地批评了交通拥挤，道

路不畅的现象，这是属于讽刺人民内部工作上的

弊病的讽刺剥皮诗。

唐代诗人杜牧有一首流传千古的七绝《 清

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

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十年前的丙辰清

明，在天安门广场上，涌现出了成千上万首革命

诗词。其中有两首，就是套改杜牧的《 清明》的剥

皮诗：“ 清明时节人纷纷，纪念碑前欲断魂；借问

怒从何处起？红墙那边出妖精。”“ 清明时节泪纷

纷，谁入广场不动情；借问英灵今何在？俯首碑

前唤亲人！”字里行间，充满了人民群众对周总理

的缅怀之情，对“ 四人帮”的切齿之恨！

还有两种剥皮诗，并不改变原诗的主要内容，

只是增加或减少几个字，名曰增字剥皮诗或减字

剥皮诗。如有人将杜牧的《 清明》诗缩减为“：时节

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童指杏花

村。”这便是减字剥皮诗。尽管改诗者可以讲一通

每句可以减二字，使之更精炼而又不失原意，但

由于缺乏创新，其意义并不大。唐代诗人李义府

写有一首诗：“ 镂月为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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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好取洛川归。”当时河北有个叫张怀庆的县

尉，将此诗每句增加二字，改为一首七绝：“ 生情

镂月为歌扇，出性裁云作舞衣；照镜自怜回雪影，

来时好取洛川归。”这便是增字剥皮诗。但这首诗

只不过在原作上动了点无关宏旨的小手术，没有

在原诗基础上加以引伸变化，更未注入新的内容，

赋予作品全新的生机和意义，因而被人讥笑为抄

袭，留下“个 活剥王昌龄，生吞郭正一”的笑柄，落

得后人耻笑。

在现代文学史上，鲁迅先生是新文化的伟大

旗手，在创作剥皮诗方面也是一位高手。他写的

《 替豆箕伸冤》《、吊卢骚》《、吊大学生》等剥皮诗，

脍炙人口，力透纸背，显示了匕首投枪的威力。

其《 替豆箕伸冤》一诗，依曹植《 七步诗》原韵活剥

我为“：煮豆燃豆箕，箕在釜下泣 尽你熟了，

正好办教席！”为大学生鸣不平，谴责当时北京女

子师范大学反动校长杨荫榆等人迫害进步学生的

卑劣行径，真是正气凛然，何等有力！套用崔颢

黄鹤楼》一诗改作的《 吊大学生》“：阔人已骑文化

去，此地空余文化城。文化一去不复返，古城千

载冷清清。专车队队前门站，晦气重重大学生。

日薄输关何处抗，烟花场上没人惊。”冷嘲热讽，

一针见血，无情地揭露和鞭挞了国民党反动政府

和达官贵人卖国投降、荒淫无耻的丑恶灵魂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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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嘴脸，令人拍案叫绝。

综上所述，可见优秀的剥皮诗，对前人的名

篇佳作，不是亦步亦趋地模仿，更不是依样画葫

芦地抄袭，而是在新的生活、新的感受、新的发

现、新的构思基础上进行再创作，使之具有新的

内容、新的意义。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

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甚至化腐朽为神奇。这一

点，是在创作新的剥皮诗时不能不特别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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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打油谐趣多

打油诗话

人们常把通俗诙谐、不拘格律的旧体诗称为

“ 打油诗”；也有人表示自谦，把自己的诗作称为

“ 打油诗”。这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了。

说起打油诗来，历来就有人对它“ 不感冒”，

认为俚俗粗野，不足以登大雅之堂。其实，打油

诗是我国诗歌中的一个流派，是一种独具一格的

诗体。无论是写景的、抒情的、叙事的、哲理的，

还是几者兼备的打油诗，它们都具有通俗易懂，

明快流畅，生动形象，韵律随便，诙谐有趣，幽

默讽刺等特点。千百年来，一些打油诗佳作，爱

人民之所爱，憎人民之所憎，以它健康积极的思

想内容和比较完美的艺术形式，流传于民间口头，

为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

打油诗历史悠久，据说创始于唐代。当时的

南阳地方，有个穷秀才，名叫张打油，喜欢作诗

他特别爱将民间一些俗话俚语，诙谐之句入诗。

一天下大雪，他触景生情，摇头晃脑地吟道：“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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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

肿。”这首饶有风趣，引人发笑的咏雪诗，向人们

展现出一幅生动形象，色彩鲜明的雪景图画，是

张打油的发家之作，也是史书上记载的第一首打

油（诗 见杨慎《 升庵外集》），至今仍广为流传，脍

炙人口。“ 打油诗”之名也因张打油而生。张打油

可算打油诗的祖师爷了。

就是这个张打油，还有一则相当有趣的故事

呢。据明朝李开先的笑话集《 一笑散》上说：一次

雪后，张打油在县衙门的墙上写了一首诗：“ 大雪

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

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县太爷看见后，

大发雷霆，马上派人把张打油抓来。张打油回答

说：“ 我怎么会作出这种乱七八糟的诗来呢！如若

不相信，你就出个题目试试我吧！”县太爷便以当

时南阳被围为题，命他即兴做诗，要是做不出来，

就治以重罪。张打油不慌不忙，随口吟道：“ 天兵

百万下南阳，一无救兵二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

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一听这首诗和墙上那

首如出一辙，县太爷哑然失笑，宽大为怀，便把

张打油放了。张打油从此远近闻名，他写的诗也

作为一种新的文体 打油诗而广为流传。

如果说张打油的《 咏雪》诗没有寄托，意义不

大，只不过因为通俗顺口，生动形象而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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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他的发家作，那么，打油诗的“ 代表作”则要

算宋代在苏州被人叫作“ 陆诗伯”的人写的另一首

《 咏雪》诗“：大雪纷纷下，柴米都涨价。板凳当柴

烧，吓得床儿怕。”因为这首打油诗比张打油的那

首有发展，除了具备通俗顺口，生动形象的特点

之外，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道出了人民的

心声，这是十分可贵的。

打油诗诞生之后，多少年中，曾遭到士大夫

之流的打击，并被扣上“ 离经叛道“”、村俗鄙俚”

等帽子，交上了倒楣运。据有的同志考证，直到清

末民初，随着封建制度的崩溃，它才逐渐抬头。

在我国浩瀚的诗歌海洋中，不少打油诗是颇

有艺术魅力的。比如明代文嘉的《 今日诗》和清代

文人钱鹤滩的《 明日歌》，就是流传甚广，颇受欢

迎的打油诗。“ 今日复今日，今日何其少！今日

又不为，此事何时了？人生百年几今日，今日不

为真可惜！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事。

为君聊赋今日诗，努力请从今日始。”这首《 今日

诗》，劝人惜时如金，言简意赅，富有哲理，亲

切感人。“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

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

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

何？请君听我明日歌。”这首《 明日歌》，同《 今日

诗》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劝人珍惜光阴，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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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付流水。在振兴中华的今天，在“ 时间就是

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声中，重温这两首

古代的打油诗，不是没有教益的。

打油诗的内容常常是滑稽可笑的。传说清代

时浙江的陈斗泉，收到朋友送的一条金华火腿。

由于存放太久，这火腿肉干皮硬，煮不烂，咬不

动。陈斗泉全家费了好大的劲才吃完，之后，陈

写了一首打油诗“：金腿蒙君赐，举家大喜欢。柴

烧三担尽，水至一缸干。肉似枯荷叶，皮同破马

鞍。牙关三十六，个个不平安。”此诗虽然意义不

大，但对仗工整，音节铿锵，幽默滑稽，令人捧

腹。

打油诗还常常用于嘲笑和讽刺。与陈斗泉的

那首打油诗相较，一些鞭挞腐朽，怒斥丑恶的打

油诗，其社会意义当然要大得多。比如，以前有一

个县官十分贪财，办事无能，因此有个老秀才送他

一首打油诗“：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头戴乌纱身着锦，知县原来是庸才。”这有力地揭

露了封建官吏贪婪昏庸的丑恶嘴脸。据《 诗林笑

录》介绍，我国宋代著名的书画家米芾，青年时曾

作父母官。传说有一年，久旱不雨，蝗虫为灾，

他下令全县百姓大力捕杀。而当时邻县也在闹蝗

灾。可是邻县县官不但不组织人力捕蝗，反而认

为米芾搞鬼，把蝗虫都驱赶到他的县境里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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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冒三丈，行文责问。米芾看后，挥毫题打油诗

一首，退回原文。那诗是这样写的：“ 蝗虫本是天

灾，不由人力安排，若是敝邑遣去，却烦贵县发

来。”邻县县官看了，啼笑皆非，自知理亏，只好

作罢了。川剧《 做文章》里的徐子元，是个纨袴子

弟。他一上场就唱了一首打油诗：“ 头戴一顶花花

巾，崭新；身穿绫罗色色新，光生；三年读本百

家姓，聪明；见了家父叫严尊，官称，官称！”这

首打油诗，把一个又懒又蠢，只晓得穿红着绿、

寻花问柳的富豪家公子哥儿的形象，描绘得栩栩

如生，切中要害。

解放前，在黑暗的旧中国，人民处于水深火

热之中，常常用打油诗来讽刺世事，向反动统治

者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鲁迅先生就曾写过《 我

的失恋》《、 南京民谣》等好几“首 拟古的打油诗”

嬉笑怒骂，向旧世界投掷了威力巨大、犀利无比

的匕首、投枪：“ 大家去谒陵，强盗装正经。静默

三分钟，各自想拳经。”这首题为《 南京民谣》的打

油诗，仅二十个字，就把那伙冒充孙中山先生的

信徒，而又暗地里反对孙中山的国民党右派的丑

恶嘴脸暴露无遗。革命烈士夏明翰也写过一首绝

妙的打油诗“：眼大善观风察色，嘴阔会拍马吹牛。

手长能多捞名利，腿软好屈膝磕头。”寥寥几笔、

生动地勾画出了一个贪婪无耻的反动军阀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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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三十年代末，《 申报》副刊曾刊登过一首题

为《 债》的打油诗“：为人欠债最难过，国债为何不

怕多。我债却无田产抵，想来国债有山河。”有力

地讽刺了国民党反动统治者出卖主权的卑鄙行

径。

“ 四人帮”横行时期，打油诗成了人民群众同

“ 四人帮”作斗争的一种武器，有一首反映极左路

线在农村工作中造成严重危害的打油诗：“ 荒得种

不得，闲得做不得，烂得拣不得，穷得富不得。”

这实际上是对“ 四人帮”以及他们所推行的极左路

线的深刻揭露和批判。据说十年内乱中，为“ 四

人帮”当吹鼓手的某报总编辑不学无术，闹了一个

令人笑掉牙的大笑话：把墨西哥写成黑西哥。当

时就有人写了一首打油诗，对此加以讽刺，有力

而又诙谐。那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 墨西哥与黑

西哥，兄弟两个差不多。只是少了一点土，大惊

小怪干什么。”记得郭沫若在悼念一位著名作家

时，曾写有一首意味深长的打油诗：“ 你是‘臭老

九，，我是‘臭老九’。两个‘臭老九’，天长地又久。”

这几句平凡的话，既是对极左的揭露和鞭笞，也

表明作者坚信真理必胜，人民终究会对历史作出

公正的评价，历史定会给知识分子以应有的地位。

夏衍改诗谈历史教训的故事，也十分有趣和有意

义。明末清初，有一首传诵一时的打油诗：“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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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头须剃，而今尽剃头。有头皆要剃，不剃不成

头。剃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请看剃头者，人

亦剃其头。”一九七四年，夏衍在狱中偶然想起这

首打油诗，把它改为“：闻道人该整，而今尽整人。

有人皆可整，不整不成人。整是由他整，人还是

我人。请看整人者，人亦整其人。”这一改，反映了

十年动乱中特定的生活真实，意味深长，发人深

思。有一首题为《 小学教师过日子》的打油诗“：买

布尽买布头子，买菜爱买菜堆子，月底借款开条

子。”把在四害横行时教师受尽歧视、生活困苦的

现象生动地描述了出来。其实这也是十年内乱中

“ 四人帮”把国民经济推到了崩溃的边缘，人民

生活极为艰难的真实写照。可喜的是，粉碎了“ 四

人帮”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

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国民经济走上了健康发展

的道路，各项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人民生活

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别看打油诗短小通俗，但它的作用却不可忽

视。特别是某些打油诗佳品，常常能收到意想不

到的效果。据《 随园诗话》记载：一个老修桶匠，

其子不孝，常受冻饿。一次，老人抱孙子于怀中，

念念有词吟道：“ 曾记当年养我儿，我儿今又养孙

儿，我儿饿我由他饿，莫教孙儿饿我儿。”这首风

趣幽默、含意深刻的打油诗，使儿子深受教育，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90

终于翻然悔悟，痛改前非。传说清朝时候，有个

叫贾广四的，同“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同住一

个村，家境贫寒，刚死去哥哥和母亲，自己又生

病，家无存米，揭不开锅。在走投无路，无可奈

何的情况下，夜里摸到郑板桥家，想偷点东西去

糊口治病。没想到郑板桥正在伏案画竹，他听到

窗外有动静，定睛一看，便认出了广四。郑板桥

知道广四是不得已才来干这种不光彩的事，便即

兴念了一首打油诗：“ 大风起兮月正昏，有劳君子

到寒门。诗书腹内藏千卷，钱串床头没半文。出

门休惊黄尾犬，越墙莫碍绿花盆。夜深不及披衣

送，收拾雄心往别村。”贾广四听了，红着脸悄悄

溜走了。

在四川，也有类似例子说明打油诗的作用不

可小看。据说潼南县三汇小渡口风景秀丽，庙宇

堂皇，乃是游览胜地。当地有个叫李继堂的大绅

粮，最爱假充斯文，到处题诗。民国二十几年，

此人在庙内粉墙上的精美璧画之间，用钢叉大字

写上一首歪诗，人们无不嗤之以鼻。一位游客见

了，怒火中烧，实难容忍，借来笔墨，在那首歪

诗下面，写了一首打油诗：“ 潼南有个李继堂，此

人身高丈二长。如若此人无丈二，为何放屁在高

此诗传开，李某得知墙？” ，如芒在背，从此再不

敢信笔涂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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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打油诗来批评人民内部某些落后的东

西，直刺歪风邪气，这也是不乏其例，颇有教益

的。有一首嘲笑风水先生的打油诗，是这样揭露

其老底的：“ 风水先生惯说空，指南指北指西东。

世间若有封侯地，何不寻来葬乃翁。”真是刺中要

害，揭得有力。有一首题为《 酒肉与犁地》的打油

诗，仅用“ 没有酒，开不走；没有肉，犁不透；没

有烟，不到边”十八个字，便把某些拖拉机手搞歪

门邪道，吃喝成风的不良现象，揭露得淋漓尽致。

还有一首打油诗《 铁饭碗》，仅六句“：腹中空空缺

墨水，办公室里品茶水，一说下乡喝药水，遇到

陪客流口水，到了月底拿薪水，铁饭碗里冒油

水。”这生动形象的诗句，有力的抨击了官僚主义

作风和吃大锅饭的弊端，令人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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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具一格藏巧思

藏头诗话

在五花八门的杂体诗中，有一种藏头诗，可

谓独具一格，别有情趣。特别是其中的佳作，不

仅能给人以娱悦和美感，还能给人以启迪和教

益。

藏头诗又名藏头格，古巳有之。过去，有人

把作律诗于末联方点明题意，叫做藏头诗。《 冰川

诗式》就说“：藏头格；首联与中二联六句皆具言所

寓之景与情而不言题意，至结联方说题之意，是谓

藏头。”还有人说，藏头诗是“ 歇后诗”之对称，将

诗句头一字暗藏于末一字中。《 诗体明辨》就是持

这种说法的。现在，人们通常所说的藏头诗，则

是指将所言之事，分藏于诗句之首的诗。本文要

谈的，也就是这种藏头诗。

说起藏头诗，著名而又流传较广的，恐怕要

算《 水浒传》中吴用让卢俊义题于宅中的那一首

“ 反诗“”：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

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这首诗四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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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字暗藏着“ 芦卢）俊义反”四字，所以是一首

典型的藏头诗。这个“ 吴用智赚玉麒麟”的故事，

如果没有这首藏头诗，定会黯然失色。

有人说，藏头诗是巧思的结晶。此话不错。

有的藏头诗，既要将题意分藏于诗句之首，贴切

自然，不露斧凿痕迹，又要使全诗浑然一体，意

境优美，具有诗的魅力，没有巧思是根本不行的。

试举一例：传说明代广东才子伦文叙，一天半夜，

到酒店敲门买酒。卖酒人从梦中惊醒，自然有些

不高兴，但一见是大才子，顿生一念，要试试他

的诗才，便指着对面店铺“ 有柴出卖”的木匾，叫

他吟藏头诗一首，所吟之诗要切合此事的实际，

才肯卖酒给他。那才子略思片刻，随即吟道：“ 有

心披星戴月来，柴门紧闭未曾开。出声高叫惊邻

里，卖酒人家快出来！”卖酒人听罢，连声夸奖，

忙取名酒一瓶，赠与伦文叙。

另有一首藏头诗，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相

传古时有一少妇，才貌双全，诗文俱佳。新婚三

日，丈夫上京应考，她独守空房，夜不成寐。忽

然，一只蚊虫飞入罗帐，叮得她疼痛难耐，怒火

中烧，无意中吟出小诗一首，写于纸上：“ 未曾与

君约，缘何入罗纬？而今被君采，残花附阿谁？”

没想到，丈夫应试归来，偶见此诗，疑心顿生。

一纸休书，遣妇归家。妻子百般辩解，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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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无法，便告到衙门。恰遇县令是个清官，弄

清真情，知道是蚊虫惹祸，大骂秀才有眼不识真

才，并令秀才当堂赋“ 藏头诗”一首，向妻请罪。

那秀才疑心顿释，跪拜妻前，赋诗曰：“ 娇娘扫眉

才难寻，妾心侍夫情意真。蒙卿柔肠喜千倍，冤

情刺心悲万分。夫妻情堪案齐眉，君妇爱比互敬

杯。万望娘子勿记恨，死心愚夫罪于君”。这首藏

头诗的诗意是：“ 娇妾蒙冤夫君万死”。从此，夫

妻俩又破镜重圆。

藏头诗虽然带有文字游戏的性质，但并非毫

无价值。由于这种诗体的题意具有双重性，即诗

的表面意思是明的，藏于诗句之首的意思是暗的，

能以明藏暗，用表面的意思掩盖作者的真实意图，

而能解者又一看便知其中奥妙，所以人们常用藏

头诗来揭露丑恶，讽刺时弊《。 野诗谈趣》一书中，

就讲了一个用藏头诗讽刺军阀的有趣故事。说是

解放前，四川有一个军阀，依仗权势，为非作歹，

欺压百姓，榨取民脂民膏，生活非常糜烂，其父

也是个大淫棍，连儿子的小老婆也不放过。对于

这恶魔般的父子俩，人民莫不切齿痛恨。后来，

老子一命呜呼，军阀为了装门面，派人携大洋一

千块，去请当地一位老名士写诗吊唁。这老名士

为人正直，面对此事，颇感为难：写诗赞颂吧，

既违心，又有损自己的声誉；不写吧，又有些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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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面。老名士灵机一动，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妙

计，写了一首藏头诗，表面上歌颂死者，表示悼

念，实际上是讽刺军阀，以泄民愤。那首藏头诗

是这样写的：“ 烧酒奠灵前，火纸化青烟。老人今

何在，死去不复还。得失古今有，好名天下传。”

不学无术的军阀摇头晃脑吟罢这首诗，喜形于色，

忙令人裱好，悬于灵堂中央。开吊那天，人们窃

窃私语，军阀的秘书也看出了诗中的奥秘，让人

把诗取下，拉军阀到一旁说：“ 这是一首藏头诗，

每句的头一个字连接起来读，就是“ 烧火老死得

好。”军阀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把老名士莫

奈何，落得个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由于藏头诗是一“种 曲笔”，在特定的情况下，

更有利于含蓄地表达作者的心声，所以它不仅用

于讽刺，而且也有用来言志抒情的。我国现代小

说家郁达夫在１９４３年写的一首藏头诗，便是借古

讽今的诗篇。其诗曰“：赵盾自明罪，豫让今事胡。

诗达人唯叹息，夫子许之乎？” 里藏有“ 赵豫达夫”

四字“。赵豫”即是郁达夫开设“的 赵豫记酒厂”的

简称，也是历史典故，以赵盾、豫让自况，表明

了自己虽然化名逃亡，甚至一度被迫担任日本宪

兵的翻译，但抗击日寇的决心却一直并未泯灭。

解放以来，藏头诗也偶有所见，并且不乏优

秀之作。１９７６年，在震惊中外的“ 四·五”运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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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写过这样的藏头诗：“ 悼词花圈献碑前，周围

广场尽肃然 泪连，总想恩人功和绩，理应哀痛

绵。”将每句首字连起来，是“ 悼周总理”四字，充

分表达了人民对周总理的敬佩、悼念之深情。还

有人写了一首《 无题》诗，其中一段是“：张牙舞爪

阴气霾，春风满面是狼豺。桥上抽板设陷阱，杀

害忠良心太坏。”这一段暗藏“着 张春桥杀”四字。

道出了人民对祸国殃民的“ 四人帮”的无比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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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诗新诗有回文

回文诗话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歌历

史之悠久，数量之众多，内容之丰富，形式之多

样，在世界上都是罕见的。在灿若明珠、多如繁

星的诗歌之中，有一种回文诗词，既可顺读，又

可倒读，可谓左右逢源，颇有巧思，独具一格，

别有情趣。

回文，又名回纹，或叫回环文。它是按一定

规则组合字词，使之正（读 从头至尾顺读）、倒读

（ 从尾至头逆读）皆能成句的文字。用回文体写成

的诗词，就叫回文诗词。

回文，在外国也有，相传是古希腊诗人索塔

迪斯创造的。英文中的“ 百灵钟”与它有些近似。

中国的回文诗起源于何时，首创于何人呢？相传，

它是晋代傅咸首创，但未见其作品传下。如今人

们能见到的较早的回文诗，是十六国时前秦窦滔

的妻子苏蕙所作的《 璇玑图》。说起这回文诗，还

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哩。据说，苏蕙是一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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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女。她和丈夫恩爱情深，后来因故失好于其

夫。丈夫远行，久未回来。苏蕙便写了诗，抒情

言志，织在五色锦上，名为《 璇玑图》，寄给丈

夫。她怕丈夫不明白她的意思，花了很多心血，

把诗写成顺读倒读皆可成章的回文诗。她丈夫收

到《 璇玑图》后，仔细吟诵，欣喜万分，十分称

赞，夫妻俩从此又和好如初。这个故事，在清代

李汝珍所著的《 镜花缘》中，有生动的描述。这《 璇

玑图》八寸见方，共有八百四十一字，排成纵横

各为二十九字的方图，回环往复，皆成章句。陈

望道在《 修辞学发凡》中说，“它 回环反复读起来，

可得诗三千七百五十二首。”

从苏蕙的《 璇玑图》回文诗传开之后，仿写回

文诗的人便逐渐增多。到了宋代，不仅一般的文

人墨客有写回文诗的，甚至一些大诗人，诸如苏

轼、王安石等，也挥毫写过回文诗。王安石写的

一首著名的回文诗是：“ 碧芜平野旷，黄菊晚村

深。客倦留甘饮，身困累苦吟。”倒读则成为这样

一首诗：“ 吟苦累困身，饮甘留倦客。深村晚菊

黄，旷野平芜碧。”在宋代的一些笔记小说中，更

是常见回文诗。同时，自从词起源于唐而盛行于

宋 ，在宋代便出现了回文词。苏轼就写过《 菩萨

蛮》的回文词：“ 雪花飞暖融香颊，颊香融暖飞花

雪。欺雪任衣单，单衣任雪欺。别时梅子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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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梅时别。归不恨开迟，迟开恨不归。”明代的戏

曲作家汤显祖的《 菩萨蛮·拟织妇闺怨》，也是一

首情真意切的回文词。

回文诗词因其写法和读法不同，有多种形

式：

一是一般的回文诗词，如宋代刘敞的《 雨后

回文》一诗便是例子“：绿水池光冷，青苔砌色寒。

竹深啼鸟乱，庭暗落花残。”这首诗描绘雨后庭院

萧条冷落的秋色，顺读倒读均可。

二是逐句回文词，如清初诗人纳兰性德写的

三首《 菩萨蛮》回文词，其中一首是“：雾窗寒对遥

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花落正啼鸦，鸦啼正落

花。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风剪一丝红，红

丝一剪风。”逐句颠倒，饶有风趣。

三是叠字回文诗词，如明末浙江才女吴绛雪

的《 四时山水诗》“：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

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

炉黑炭积残冬遇雪风。”这首诗每行十个字，按照

顺倒交叉的方法去读，均可组成一首七言绝句。

如第一行描绘一幅春日风景图，可读作：“ 莺啼岸

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

晴春弄柳岸啼莺。”其余三行，也可照此法去读。

这样，共为四首七绝。

四是顶真回文诗词，也叫连珠回文诗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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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上一句的结尾，作下一句的开头，首尾相串

连，反复回旋地读。如：

花归去马如飞

赏 酒

暮已时醒微力

可以读成：“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五是诗词互变的回文诗词，更是奇妙别致：

诗倒读变成词，词倒读变成诗。如清代一位才女，

写有这样一首七律：“ 明窗半掩小庭幽，夜静灯残

未得留。风冷结阴寒落叶，别离长倚望高楼。迟

迟月影斜依竹，叠叠诗余赋旅愁。将欲断肠随断

梦，雁飞连阵几声秋。”倒着读去，便成为一首

《 虞美人》词：秋声几阵连飞雁，梦断随肠断。欲

将愁旅赋余诗；叠叠竹依，斜影月迟迟。楼高望

倚长离别，叶落寒阴结。冷风留得未残灯，静夜

幽庭，小掩半窗明。”

对于回文诗词，有些人是瞧它不起的，认为

是“ 文字游戏”，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可否

认，自从回文诗词诞生之后，的确有些无聊文

人，在酒足饭饱之余，生拼硬凑，写些毫无意义、

不伦不类的回文诗词，把它变成了文字游戏；而

且大多没有充实的内容，使之成了一种形式主义

的东西，这当然不足取。但是，同样也不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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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文诗的文学价值虽不可视之过高，但却提供

了变换词序的语言弹性美的范例（”李元洛语）；而

且在大量的回文诗词中，确有佳作传世。宋代大

诗人苏轼的《 题金山寺》，就是一首巧妙生动、格

律清新的好回文诗。诗云“：潮随暗浪雪山顶，远浦

渔舟钓月明。桥对寺门松径小，巷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霭霭红霞晚日晴。遥望四边云

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这首诗描绘了金山寺傍

晚时的景色，由低而高，由近及远，诗中有画，

画面幽美；如果从末字起倒读，则景致由高远而

低近，另有一番情趣，仍不失为一首好诗。宋朝

李禺写的一首回文诗，也是颇具匠心，堪称佳品。

诗是这样的“：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

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夫忆

妻兮父忆儿。”这首诗顺读是夫忆妻，倒读是妻忆

夫，把夫妻、父子离别后的思念之情，表达得真

切自然，十分感人。

作为一种独特的诗歌体裁，回文诗词的写作

难度较大。当今写回文诗词的，极为稀少，但也并

非无人问津。当代女词人俞琎（ 清末著名学者俞

樾的曾孙女），就写有一首回文词《 虞美人》。原词

是：“ 残欢堕损颦眉黛，久病宽罗带。遍尝辛苦悔

生平，历历泪珠抛恨此心萦。华年惜抱幽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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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永眠还醒。乱愁因梦上心来，细细酿情深处断

肠回。”这首词从末一字起可倒读如下“：回肠断处

深情酿，细细来心上，梦因愁乱醒还眠，永夜冷

怀幽抱惜年华。萦心此恨抛珠泪，历历平生悔。

苦辛尝遍带罗宽，病久黛眉颦损堕欢残。”无论顺

读倒读，全词情深意切，真挚感人，不愧妙笔生

花，出手不凡。

还值得一提的是，在新诗创作中，出于表现

当代生活、抒发当代情思的需要，不少诗人对古

代回文诗能动地加以改造，艺术地运用了回文的

技法。正如诗歌评论家吕进同志在《 一得诗话·回

文》中所说“：形式主义削弱诗的生命，形式艺术却

增强诗的生命。新诗拒绝了古代回文诗的形式主

义，却又承继了后者的技法，用来丰富新诗艺

术“。”新诗回文一般不再以字为结构单位，而是以

词为结构单位。”而且新诗的回文“在 回”的方式上

“ 比古诗丰富、多样、灵动”：有时是倒读全句，如

“ 黎明眷恋着我，／我眷恋着黎明（”黎焕颐《 大都

会的早晨》）；有时是倒读诗句的一部分，如“ 啊！

一个历史的季节，／多么需要一个黎明的清醒！／

而一个人的一生，／又多么需要一个清醒的黎明

（《 大都会的早晨》）；有时又是不那么严格地按照

原诗行的词序倒读，如“ 我会真无耻地假笑／我会

真笑我的无耻／我会空虚得想大哭／我会大哭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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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流沙河《 一个知识分子赞美你》）；有时不

颠倒一个诗行的词序，而是颠倒诗节的行序，如

“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戴

。吕进同志在书望舒《 烦忧》） 中引用上述例子，对

新诗的回文方式所作的概括和分析，我以为是相

当中肯的。学习和掌握新诗回文的技法，并在创

作实践中创造性地加以运用和发展，这对于我们

提高写作水平，创作更多更好的新诗，无疑是大

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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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师徒传佳话

“ 一字师”诗话

古往今来，许多“ 一字师”的佳话，不仅饶有

风趣，而且颇有意义。从这些“ 一字师”的故事中，

我们既能获得艺术上的启迪，又能受到思想上的

教益。

所谓“ 一字师”，就是改正一个字的老师。有

些诗文，经别人改正一个字，或化腐朽为神奇，

或是锦上添花，因而诗文更臻完美。这样，原作

者或旁人往往称改字者为“ 一字师”。

“ 一字师”之说，最早出于何时何人呢？相传，

唐朝有个名叫齐己的和尚，很喜欢写诗。有一

次，他写了一首《 早梅》诗，开头两句是“：万木冻

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

他兴冲冲地将诗稿拿去请教当时有名望的诗人郑

谷，郑谷读后指出：题为《 早梅》，全诗应突出一

个“ 早”字为好。既是“ 数枝开”就不算“ 早梅”了，

不如“把 数枝开”改“为 一枝开”，齐己听了这精辟

的议论，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拜郑谷为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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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郑谷为齐己的“ 一字师”，齐己当然就是郑谷的

“ 一字徒”了。宋人陶岳在《 五代史补》中的这一记

载，许多人认为这就是最早的“ 一字师”故事。

在古代诗坛上，这类“ 一字师”的故事不胜枚

举。比如，宋代诗人杨万里有一次与人谈论南朝

晋时的“ 于宝”，实际上是“ 干宝”之误。一个官吏

当场为他纠正，并以书为证，杨万里才恍然大悟，

十分感激地对那官吏说：“ 你就是我的一字师！”

（ 宋·罗大经：《 鹤林玉露》）宋代王安石的弟弟

王安国写的《 甘露寺》诗中，有这样两句“：平地风

烟飞白鸟，半山云木卷苍藤。”苏轼将其中的“ 飞”

字代改为“ 横”字，使诗的意境更加深邃，王安国

欣然接受，连声夸好。元朝蒙古族诗人萨都刺

（ 字天锡）诗曰“：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

钟。”当时世人皆道佳，唯有山东一位才子提出意

见，说是这两句诗意不错，但“ 闻”和“ 听”是一个

意思，失之重复；要是将“ 闻”字改为“ 看”字，岂

不更好！萨都刺心悦诚服，拜称为师（ 清·吴景

旭：《 历代诗话》卷六十五）。如此等等，都是为

人乐道“的 一字师”的故事。

但是，对有些“ 一字师”的故事，人们却有不

同的看法。《 苕溪渔隐丛话》中有张乖崖称肖楚才

为“ 一字师”的趣事，就是一例。张乖崖是宋真宗

时的吏部尚书，他在江宁作州牧时，请下属知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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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肖见张的桌上有一首绝句，其中两句是“：独

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煞老尚书。”肖将“ 恨”字改

为“ 幸”字，并说，这样改，是为您保全身家性命，

免得贻奸人以口实。这也许是一番好意，但并不

是把诗改好了，而是改差了。因为诗贵情真，只有

抒真情，说真话，才能以情感人，扣人心弦。原

诗表达了作者不愿作太平州官，坐享清福，想

有所作为的意愿，毕竟是真情的流露，表现了进

取精神。而肖楚才的一字之改，则使诗意迥然不

同，变成了诗人庆幸自己幸逢盛世，过着闲适生

活，虽无所作为，却引以为幸，处之泰然。象这

样改诗，把真情变成假意，把真话变成赞语，不

是点铁成金，而是点金成铁，哪里算得上“ 一字

师”呢！

当然，对于那些真正是点铁成金，化腐朽为神

奇的“ 一字师”，甚至“ 半字师”，我们总是赞赏的。

清代龚炜撰《 巢林笔谈》中，就有关“于 半字师”的

记载，清代东海有一闺秀，写了一首题为《 兰菊》

的诗，诗中有这样的句子“：为爱南山青翠色，东

篱别染一枝花。”进士出身的龚炜看了，觉得诗句

好是好，就是诗中“的 别”字用得有些生硬，于是删

去其侧刀，使原句变成了“ 东篱另染一枝花”，显

得更好。因龚炜只改了半个字，故人称其为“ 半

字师”；尽管是“ 半字师”，因为真改得好，仍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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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们的喝采。

古代诗坛上“的 一字师”故事，表现了诗人们

谦虚好学，乐于助人，互相切磋，提高技艺的精

神，毫无疑问，这是十分可贵的。这种精神，在现

代和当代诗坛中得到了发扬光大，其意义远胜于

古代。因为现代和当代诗坛，诗友之间互相切磋，

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使作品精益求精，是一种

社会主义的美德，有助于繁荣社会主义的诗歌。

而新诗坛的“ 一字师”故事，是屡见不鲜的。比如

诗人公刘在五十年代中期，写过一首至今还脍炙

人口的抒情诗《 五月一日的夜晚》。其中有两句，

原稿是这样的：

整个世界站在阳台上观看，

中国在笑！中国在跳舞！中国在狂欢！

当时在《 人民日报》做编辑的诗人吕剑，经过

反复推敲，删掉了原稿上的那个“ 跳”字。公刘很

珍视诗友的一字之改，甚至在事隔二十年之后，

他还在一篇后记中深情地说：吕剑用笔轻轻圈掉

了一“个 跳”字“，不但立刻净化了文字，消除了那

股轻飘飘的不对头的感觉，而且在诗的节奏感和

音乐性上，也明显地推进了一个较为和谐的境界。

吕剑同志真是我的‘一字师’。”这一事例，从一个

侧面表现了新诗坛的新风貌。

在新诗坛，还有这么一种有趣的情况：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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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既做别人的“ 一字师”，又拜别人为“ 一字

师”。最典型的，要数无产阶级卓越的文学家、伟

大诗人郭沫若。抗日战争时，郭老在重庆，团结

国统区进步的文化人士，从事抗日救亡运动。有

一次，他带领一些人到江北去看梅花，以鼓舞大

家的斗争勇气，并希望每个人都写诗抒怀。当时，

石凌鹤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是：“ 临流仰首看

梅花”。郭老看了把“ 仰”字改为“ 俯”字，成“了 临

流俯首看梅花”。石凌鹤当场拜服，说郭老是他的

“ 一字师”。然而，郭老也曾多次称别人为自己的

“ 一字师”。比如１９４２年初夏，郭老写的历史

剧《 屈原》演出后，他总觉得婵娟骂宋玉的那句话

“ 你是没有骨气的无耻的文人！”不够味。有位演

员建议把“ 你是”改成“ 你这”。郭老一听，连声称

好！后来，郭老还特地写了《 一字之师》的文章，

表彰那位演员给他的启发。还有一次，郭老收到

一位小朋友的来信，认为他那“ 万千金箭射天狼，

天狼已在暗悲哀”的诗句中的“ 哀”字，不如换作

“ 伤”字押韵上口。郭老欣然采纳了这个意见，还

热情地回信表示感谢，希望这位小朋友给他的作

品多提意见，见到一点写一点”。这些事例充分说

明，象郭老这样学识渊博、贡献卓著的学者，还

称别人为“ 一字之师”，是多么谦虚认真，善于听

取、吸收别人的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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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郭老盛赞小朋友为“ 一字师”相似，著名教

育家陶行知先生也曾以小朋友为“ 一字师”。抗日

战争时期，陶行知先生创办的晓庄学校被国民党

反动当局查封期间，孩子们在没有教师的情况下，

开展互学活动。他见此情景，深受感动，立即写

了一首诗称赞孩子们：“ 有个学校真奇怪，大孩自

动教小孩；七十二行皆先生，先生不在学生在。”

有个女孩子对此提出了不同意见：“ 大孩主动，小

孩难道就不主动？小孩难道就没有教大孩吗？我

看改为小孩主动教小孩，更好。”陶行知一听，惊

喜地说“：对，对，你批评得很对！”于是，他马上

改为“ 小孩主动教小孩”。在另一首诗中，陶行知

写道“：读了书，不教人，什么人？不是人。”一个

小孩建议“把 不是人”改为“ 木头人”。陶先生拍案

叫绝，连声说改得好。以后，他常对别人提起此

事，而且总是感慨地说，孩子们是他的“ 一字师”。

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诗坛上，不仅著名诗

人曾拜诗友、普通群众甚至小孩为“ 一字师”，而

且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有以无名小卒为“ 一

字师”的佳话。毛泽东同志的诗《 七律·长征》第五

句“ 金沙水拍云崖暖”，原为“ 金沙浪拍云崖暖”。

１９５２年元旦，东北大学的罗元贞教授上书毛

主席，谈了他学习诗词的一些体会，并建议将

《 七律·长征》中“的 金沙浪拍云崖暖”改“为 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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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拍云崖暖”。半月后，罗元贞收到毛主席的亲笔

回信，信中感谢罗元贞的好意。１９５８年，毛主席

给《 七律·长征》作了一段小注：“ 改浪拍为水拍。

这是一位不相识的朋友建议的，他说一篇内不要

有两个浪字。是可以的。”由此可见毛主席也有

“ 一字师”。

无产阶级老一辈革命家吴玉章拜一个年轻同

志“为 一字师”的故事，也十分动人《。 十老诗选》

中有一首《 和朱总司令游南泥湾》的诗，是吴老于

１９４２年春天写的。　１９５８初春《， 红旗飘飘》编辑部

去信索稿，吴老才重新抄寄发表。在重抄时，吴

老身边的服务员小张觉得“ 纵横百余里，‘回乱’

成荒地”的后一句不妥。小张说“：回乱”虽然打了

引号，但酿成荒地的原因仍是“ 回乱”，也就把责

任推到回民身上了，这样不好。吴老细心地听完

这位小同志的话以后，说“：对对对，提得好。我写

诗时只是沿用旧史上的说法，没有仔细推敲。”接

着，他立即把“ 回乱”改成“ 剿回”。一字之改，意

义迥异，既歌颂了回民的革命精神，又鞭挞了

清朝政府，正确反映了历史的本来面貌。后来，

吴老在《 南泥湾休养追记》中说“：古人有所谓一字

师，我看张同志就是我的一字之师。可见一个人必

须随时随地向别人学习，而且活到老、学到老，

才能不断取得进步；才能避免发生错误和及时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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腑之言，生动地说明正错误。”这感人肺 了老一辈

无产阶级革命家是多么谦虚好学，多么勇于自我

批评啊！

愿诗作者以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榜样，

以那些乐于拜人为师的诗人为榜样，甘当“ 一字

徒”，勇于拜人为师，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为

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新诗，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建设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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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题诗故事多

题壁诗话

在墙壁上题诗、题字，名曰题壁，不知始于

何时。相传，司马相如过升仙桥，曾题柱云：“ 不

乘高车驷马，不过此桥。”由此可见，早在汉代，

就兴题壁，真可谓源远流长。

古代诗人的作品，发表的机会不多，题壁便

成了他们发表作品和传播诗词的重要途径之一。

题壁诗，多为诗人即兴之作。说起题壁诗，有些

故事不仅生动有趣，而且还引人深思，给人教

益。

唐代大诗人李白，在流放夜郎途中遇赦东

返，登临壮观的黄鹤楼，思绪万千，诗兴顿生。

他正想挥毫题诗，忽见崔颢的诗篇：“ 昔人已乘

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

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李白便掷笔

长叹：“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被

誉为“ 诗仙”的李白，比起崔颢来，诗名当然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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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可是李白见到“ 崔颢题诗在上头”，自认为

写不出能超过崔颢诗篇的创新之作，于是便掷笔

不题，这种对待诗创作的严肃认真的态度，一直

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在壁上题诗，古代有人曾差点坐牢。《 水浒

传》中，吴用化装成算命先生，念了一首歌诀，让

卢俊义写于白粉壁上：“ 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

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

忧。”这事被人告发，卢俊义差点坐牢。为何原因？

原来这是一首藏头诗，将每句头一字连起来读，

暗藏着“ （芦 卢）俊义反”四字，是一首“ 反诗”。卢

俊义在官府的逼迫下，不得不上梁山聚义。这个

“ 吴用智赚玉麒麟”的故事，实在发人深思。

在壁上题诗，古代还有人掉过脑袋。有一次，

明太祖朱元璋微服出游，来到一座寺院，见壁上

有一布袋佛像，旁边题诗云：“ 大千世界活茫茫，

收拾都将一袋藏，毕竟有收还有散，放宽些小也

何妨！”朱元璋看罢，怒火中生，以为那诗是讽刺

他的专横与乱杀功臣。这还了得！朱元璋回去之

后，竟下令将该寺的和尚全部处死，真是活天冤

枉！封建社会中残酷的文字狱，封建统治草菅人

命，由此可见一斑。

历代题壁诗中，不乏佳作。在古代，苏轼的

《 题西林壁》，便是著名的一例。公元１０８４年，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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轼游庐山时，在西林寺的墙壁上题诗道：“ 横看

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诗人用形象的语言，巧妙地说

明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既有诗味，

又含哲理，不愧是一首颇有理趣的传世之作，至

今仍深受人们的钟爱。在近代，爱国志士谭嗣同

的狱中题壁：“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

仑。”可谓回肠荡气，扣人心弦。在现代，叶挺将

军被囚于重庆渣滓洞集中营时，他在牢房的墙壁

上题诗道：“ 我只期待着，那一天，地下的烈火

冲腾，把这活棺材和我一起烧掉，我应该在烈火

与热血中得到永 这可说是现代的《 正气歌》，生！”

不知给了多少人以多么大的激励和鼓舞。

壁上题诗，在古代似乎被认为是一种高雅之

举；然而，在现代则不然。比如，有的人或为了

留个纪念，或为了显示“ 才华”，在名胜古迹的墙

壁上胡乱题诗，既无书法之美，更乏文辞之胜，

给旅游区带来污染，很不雅观，实在是不文明的

举动。笔者由此又想起了几个故事：

清朝末年，湖南岳阳楼四壁常被游人胡乱题

诗，大煞风景，不得不每年粉刷一次。当时汨罗

著名诗人吴云台，登楼见此情景，怒不可遏，遂

挥毫题打油诗一首：“ 岳阳楼上一楼诗，尽是胡

题与乱题。我也上前题几句，他年泥壁一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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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从那以后，知趣者便不去胡乱题壁了，免得

来“年 一齐泥”。

四川省潼南县三汇小渡口，风景秀丽，庙宇

堂皇，是游览胜地。解放前，当地有个叫李继堂

的，最爱假充斯文，到处题诗。有一次，此人在

庙内粉壁上的精美壁画之间，用钢叉大字写了一

首歪诗，人们见了，无不嗤之以鼻。一位游客甚

至愤然写了一首打油诗加以讽刺：“ 潼南有个李

继堂，此人身高丈二长。如若此人无丈二，为何

放屁在高墙？”此诗传开，李某得知，如芒在背，

从此不敢信笔涂鸦题壁了。

和这一故事相仿的，还有另一传说：从前，

某古刹的墙上也是常有人胡乱题诗。长老命小和

尚刷粉覆盖，并写上“ 敬祈爱护，谢绝题咏”。可

是，时隔不久，壁上又有不少歪诗。小和尚向长

老说道：“ 弟子有一法，可使游人不再乱涂，不知

可否采用？”长老说：“ 果有良方，只管行事吧！”

小和尚赶忙找来笔墨，在纸上写了两首诗，一首

是：“ 从来不见诗人面，想必诗人丈二长。不是

诗人长丈二，何能放屁到高墙。”另一首是：“ 放

屁在高墙，高墙应轰倒。两边都有屁，所以抵住

了。”所谓“ 两边都有屁”，是说墙的两面都写了许

多歪诗。小和尚这两首诗虽有点不文雅，但贴到

墙上之后，收到了明显的效果：虽然游客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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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人再在墙上胡写乱题了。众僧都夸小和尚办

法巧妙。

还有一游览胜地，高墙上被游人涂抹了许多

文字。某君见此情景，也在墙上题诗一首：“ 此

墙上面文字多，非文非诗亦非歌。吃完青草放驴

屁，有才何不早登科！”某君题此打油诗，意在讽

刺题字玷污墙壁者。然而，他自己也玷污了洁白

的墙壁，难怪游人见了某君之诗，忍不住讥笑曰：

“ 此乃放驴屁之诗也！”

几个故事，诙谐有趣，令人捧腹，发人深思。

不知当今爱在游览胜地胡乱题壁者，读了之后，

是否会从此洗手，不再涂鸦题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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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名人诗妙趣多

药名诗话

祖国医药学和文学，源远流长，丰富多彩。

两者虽各是一门学科，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

系。将那五彩缤纷的中药名巧妙地嵌入诗歌中的

药名诗，使两者互相渗透，便是这种联系的一个

突出方面。这不仅为文学百花园增加了新的诗

体，为诗歌的繁荣出了一份力，而且也为医药学的

普及和发展，提供了新的途径，起了促进作用。

药名诗起于何时呢？《 西清诗话》云：“ 药名

诗世以起自陈亚，非也。东汉已有离合体，至唐

始著药名之号。”而《 郡斋读书志》载：药名诗始于

唐人张籍，“有 江皋岁暮相逢地，黄叶霜前半夏枝”

之句。其实，药名诗的起源还要提前。因为吴曾《 能

改斋漫 见录》云：“ 药名之号，自梁以来有之。

郭绍虞《 沧浪诗话校释》第１０５页）南北朝时期的

《 艺文类聚》中，就收进了不少药名诗，如梁简文

帝萧纲药名诗中有“ 烛映合欢被，帷飘苏合香”之

句。由此可见，药名诗之诞生，至今已有一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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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年。

然而，以药名入诗，则为时更早。在两千多

年前，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 诗经》中，就“有 采

采芣（苢 车前草），薄言采之“”，投我以木瓜”，

“ 赠之以芍药 、木瓜、”等诗句。诗中嵌入了芣

芍药等中药名，并将古代采药时的情景和男女之

间的友情，描绘得栩栩如生。我国第一位伟大爱

国诗人屈原的代表作《 离骚》，共有三百七十三行

诗，其中提到江离、泽兰、木兰、申椒、佩兰、

白芷、香茅、木莲、荷花等二十五种药，竟达几

十次之多。作者用实际是中药的芳草和恶草来比

喻君子和小人，美德和恶质，构成了《 离骚》艺术

上的一大特点。请听这位三闾大夫的吟咏吧：“ 扈

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意为我把蘼芜和

白芷都折取了来，和秋兰纫结着做成了个花环。

这是屈原描写自己不仅有天赋的美好才质，而且

培养了美好的品德。

历代写药名诗的，不乏其人；历代的药名诗，

不计其数。但专写药名诗的诗人和专收药名诗的

诗集，似乎没有。药名诗一般散见于“ 诗话“”、类

书“”、杂记”等书籍中。如类书《 艺文类聚》中，就

收了不少作品，大都是南北朝时期的。但这类药

思想内容不足取，文学名诗风格浮艳绮丽， 价值

首推也不高。写药名诗最多而又最有名的， 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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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陈亚，“有 药名诗人”之誉。据《 迂叟诗话》说，这

个为人滑稽的郎中，曾作过药名诗一百首。其中，

写得好的虽不多，但也不乏佳句。如“ 风雪前湖

近，轩商半夏凉”，句中嵌入了前胡、半夏的药

名，自然、贴切，对仗工整，不失诗家之体。他

的“ 棋为腊寒呵子（ 呵子）下，衣嫌春暖缩纱（ 缩

纱）栽“”、若是道人头不（白 道人头），老君当日

合乌（头 乌头）”，都是脍炙人口的佳句。

宋代王安石对药名诗也颇感兴趣，曾写过一

首《 和微之药名劝酒》诗“：赤车使者锦帐郎，从容

阿马留闲坊，紫芝眉宇倾一坐，笑语但闻鸡舌香。

药名劝酒诗实好，陟厘为我书数行，真珠的 鸣

槽床，金罂琥珀正可赏。使君子细看流光，莫惜

觅醉衣淋浪，独醒至死诚可伤！欢华易尽悲酸

早，人间没药能医老。寄语歌管众少年，趁取乌

头未白前。”这首写歌坊瓦舍把盏笑语的场面，抒

发人生易老，趁时醉乐的人生观，其境界和情趣

都不高，有一点可取的，就是作者竟把“ 赤车使

者“”、苁蓉“”、珂“”、紫芝“”、舌香”“、陟厘”、

“ 珍珠“”、金樱“”、琥珀“”、使君子“”、独醒”、

“ 酸枣“”、没药“”、贯众“”、乌头“”、白前”这十

几种药名巧妙地安排在句子之中，读起来兴趣盎

然。

说起药名诗，有人认为全是“ 雕虫小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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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游戏，不免欠雅，难成佳作。其实不尽然，那

些构思精美，剪裁灵巧，妙用药名，诗意浓郁的

药名诗，不仅典雅，而且传神，不愧是传诵千古

的名篇佳作。唐代诗人王维的《 相思》就是范例。

“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

相思。”明咏红豆，实则以物寄托相思之情。红豆，

又名相思子，为一味中药，解毒消肿，能治溃疡。

全诗一气呵成，极为明快，却又含蓄，语浅情深，

意境高远，读来意味深长，令人陶醉。

我国的中药名，不下两千个，可谓名目繁多，

五花八门。诗人们采用镶嵌、双关、谐音等修辞

手法，巧将药名入诗，不仅独具特色，而且颇有

妙用：有的以药名写景，美丽动人；有的以药名

抒情，扣人心弦；有的以药名叙事，别有情趣。

李白的“ 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钱

起的“ 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分别

把辛夷，杏花等药名巧妙缀入诗篇，将自然景物描

绘得历历在目。这是以药名入诗写景的例子。李白

“的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其中沉香

是药名），吕温“的 四月带花移芍药，不知忧国是何

人（？”其中芍药是药名），抒发了作者宏阔的志向

和忧国伤时的心情，情真意切。这是以药名入诗

抒情的例子。《 西游记》第三十六回中有一首药名

诗：“ 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路上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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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寻坡转涧求荆芥，

迈岭登山拜茯苓。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

朝廷。”作者选择能表达小说内容的九味中药入

诗，借以描述唐僧去西天取经的决心，和途中所

遇到的艰辛，巧手天成，浑然一体，实在是颇具

匠心。有人将这首诗按意思作过这样的解释：“ 益

智即一志之谐音，即一心一意去西天取经；出发

时唐太宗曾于城外设宴送行，三棱子即孙行者、

猪八戒、沙僧的组合；马兜铃指他乘坐白龙马；

荆芥即警戒之谐音；茯苓即佛灵之谐音；竹沥即

竹立之谐音，茴香是回乡之谐音。”这解释使我们

进一步明白了诗篇的意思和妙趣。这是以药名入

诗叙事的例子。当然，在药名诗中，写景，抒情，

叙事，往往还紧密结合，同时使用，这全由诗的

内容而定。

药名诗的妙用，更有趣的是用以治病。本文

前面说到的陈亚，就有以药名诗治病的故事。传

说有一病人之妻，求陈亚开个药方为丈夫治病。

陈亚问清起病的缘由，就用中药名写诗一首，作

为药方。奇怪的是那病人一见药方，并未吃药，

病就好了。这传说真有点神，其妻也感到莫名其

妙。原来，病人是因作诗之苦而得病，陈亚用一

首药名诗启引他，所以他不吃药就好了。

除了药名诗以外，还有药名词。词是中国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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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诗歌的一种体裁，始于南朝，盛行于宋。而药

名词多为宋人所作，且不乏佳作。爱国词人辛弃疾

的短词《 定风波》上阕曰“：山路风来草木香，雨余

凉意到胡床。泉石膏肓吾已甚，多病，提防风月

费篇章。孤负寻常山简醉，独身，故应知子草玄忙。

湖海早知身汗漫，谁伴？只知松竹共凄凉。”每句

含一药，且属“ 离合”格，即两个词意分离，傍字

相联合成一个药名，共有石膏、防风、常山、栀

子、海藻、松竹等八个药名。词意抒发了赍志难

酬，寄情山水而又不甘寂寞的彷徨苦情。陈亚也

写药名词，亦有佳者，如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

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槟郎读。分明记得约当

归，还至樱桃熟。何时菊花开？犹有回乡曲。”也

是每句含药名，共有相思、白芷、苦参、槟榔、

当归、樱桃、菊花、回香等八个药名。这首词把

妻子思夫归之深情表达得维妙维肖，入木三分。

当然，同药名诗一样，药名词中也有牵强之作，

思想和艺术水平均较低，这里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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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与诗巧结合

广告诗话

在多种形式的广告宣传中，广告诗可说是独

具一格，别有雅趣。它用诗歌的形式做广告，是

广告和诗有机结合的产儿，既有广告的特点，又

有诗的韵味，为群众所喜闻乐见。

广告诗古已有之。在我国，唐代大诗人李白

写的一首咏兰陵美酒的诗《 客中行》，就是一首生

动有味的广告诗。诗云：“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

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

乡。”诗中对兰陵美酒倍加赞赏，把其色、香、味

巧妙地描绘了出来，令人吟诗欲饮。

说起广告诗，有人瞧它不起，以为它不登大

雅之堂。其实，中外著名诗人中，有不少人都写

过广告诗，而且有些广告诗写得诗意盎然，妙趣

横生，深受人们喜爱。苏联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

基，从１９２３年到１９２５年，三年中就写了三百多首

广告诗，或发表于报刊上，或印在广告、包装上。

其中有一首是为国营商店出售婴儿奶头写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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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这样的奶头，空前绝后，我愿吮它，直到高

寿！”语言精炼，生动地介绍了婴儿奶头的优良质

量和人们对它的喜爱，耐人寻味。在十年浩劫中

含冤而死的当代著名诗人闻捷，也曾为上海写过

灯泡广告诗：“ 向太阳里取来的溶岩，从碧空中摘

来的星星；耐得住千度高温，负得起延长白昼的

使命；把五彩缤纷的晚霞，焊接上金光灿烂的晓

云。”这首精彩的广告诗，被灯泡厂家抄于推销灯

泡的大广告上，不愧是一首诗意浓郁、脍灸人口

的优秀广告诗。

作为诗苑中独具一格的广告诗，它具有独特

的价值和作用。它不仅能起到传播信息，介绍商

品，沟通产销，繁荣市场的作用，而且还能给人

以教益、知识和美的享受。据传，北宋大文学家

苏东坡被贬到海南岛儋州居住时，曾应当地一位

手艺精良的卖馓子（ 环饼）的邻居老大娘之恳求，

挥毫为她写了一首七绝广告诗：“ 纤手搓来玉色

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扁佳

人缠臂金。”寥寥数语，形象地描绘了馓子的制作

过程及其形状、色泽、酥脆、喷香等特点。老大

娘把这首广告诗裱糊后高挂店堂，从此店内顾客

盈门，生意格外兴隆。著名诗人公刘为商品肥皂

写的一首广告诗：“ 给你肥皂，给你肥皂，洗尽世

上的污秽，让生活更纯洁，让生活更美好。”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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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了商品，而且诗中深含哲理，颇能给人以启

迪和鼓舞。

十分可喜的是，在当今改革的新时代，广告

诗正被越来越多的人所重视。不仅一些著名诗人

乐于写广告诗，而且有的作家、科学家也写广告

诗。作家刘绍棠就为山西杏花村汾酒厂写过这样

一首广告诗：“ 宝泉佳酿天下闻，车似流水人如

云。古今谁家酒最好？众望所归杏花村。红杏枝

头春意闹，清明时节柳色新。返老还童须一醉，

牛背短笛唱乡音。”这首诗被编入了汾酒厂主编的

外文画报，把宣传工作做到了国外。已故著名科

学家华罗庚，１９８５年春为泸州曲酒厂也题过一

首诗：“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今无忧，特曲是

当。产自泸州，甘洌芬芳。”这实际上就是一首宣

传泸州老窖低度特曲酒的广告诗。广告诗的日趋

繁荣，这无论对于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搞活经

济，还是对于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无疑

都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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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谜和谜中诗

谜语诗话

诗歌和谜语，为许多人所喜闻乐见。

诗歌是一种文学体裁，它通过丰富的想象和

有节奏、韵律的语言反映生活，抒情言志，感染

读者，净化心灵，使人获得美的享受。

谜语则是带游戏性的语言艺术，它通过隐喻

和暗示去表现事物，让人们据其提供的线索（ 谜

面）去猜测，寻求答（案 谜底），从而得到娱乐，启

发想象，锻炼智力，增长知识，受到教益。

由此可见，谜语是谜语，诗歌是诗歌，两者

不可等量齐观。

有人主张：“ 诗只是谜，让你猜我手中的谜

吧！”这是令人不敢苟同的。

有人写的诗，晦涩难懂，要解其中奥妙，甚

至比猜谜还难。这也是不足取的。

但是“，诗中有谜，谜中有诗”的情况，确实

存在。请看吧：

“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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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浑不怕，只留青白在人间！”

这是明代于谦的《 焚石灰》诗。作者托物寓意，

借物鸣志，倾述他要忠诚为国，不屈服于黑暗势

力与险恶环境，永作一个清白高尚的人。这不愧

是一首优秀的咏物诗。诗中虽未说到“ 焚石灰”三

个字，但描绘的情景，却是焚石灰。如果不看诗

题，把这首诗作为谜面让人猜谜底，人家也会猜

出是“ 石灰”。这不是“ 诗中 ！有谜”吗

“ 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

倒也罢了，一提起泪洒江河。”

这是一则民间谜语，谜底是“ 船篙”。这则谜

语用诗歌体裁写成，比喻贴切，语言生动，形象

鲜明，情景交融，也可以说是一首好诗。它哀叹

童养媳悲惨的遭遇，字里行间充满着对童养媳的

同情，控诉了旧社会封建礼教对广大妇女的摧残

和迫害。这不是“ 谜中有诗”吗？！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的咏物诗都是

谜语，也非所有的诗体谜语都是诗歌。某些咏物

诗具有谜语的特点，可以看作是谜语，但它毕竟是

诗歌；某些谜语虽然是用诗歌体裁写成，但它毫

无诗意，没有感情，则只能算是谜语，不能叫做

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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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词也能生美感

数字诗话

文学用形象思维，数学用逻辑思维，这是稍有

常识的人都知道的。俄国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在

他的著名论文《 一八四七年俄国文学一瞥》中，谈

到文学的基本特征在于以形象反映生活时曾说：

“ 政治经济学家靠着统计数字，诉诸读者或听众的

理智⋯⋯诗人靠着对现实的活泼而鲜明的描绘，

诉诸读者的想象。”不错，在通常的情况下，用以表

示数目的数字，单调、枯燥，的确令人乏味。但

是，一些高明的诗人，却善于以数入诗，化数为

美。在他们的妙笔之下，抽象的数字化成诗歌中

具体生动的形象，情趣横生，诗意盎然，往往具

有独特的艺术魅力，能给人以赏心悦目的艺术享

受。本文想就此谈些看法，以就正于大方之家。

以数入诗，源远流长，古今皆有。我国第一

部诗歌总集《 诗经》中，就有不少诗用了数词；单

是国风中用数词的诗就多达四十六首。我国历

史上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在《 离骚》一诗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29

中，有二十多处使用了数词。一部《 唐诗三百首》，

用数字入诗的，约有一百三十首之多。这说明，

古人很早就喜欢以数入诗。从古代到当代，以数

入诗的诗篇比比皆是，其中脍炙人口的名篇佳句，

可说是不胜枚举。

数字入诗，用处颇大。在许多诗人的笔下，

以数入诗，或绘景，或摹物，或写人，或叙事，

或抒情，或言志⋯⋯简直是各显神通，各具特

色，各有妙趣。试举数例，以见其妙。

有的以数入诗，用以绘景，鲜明生动，别开

生面。古代有一首无名氏的数字诗“：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在仅有

二十个字的诗中，嵌入十个数字，描绘了一幅清

新幽美的乡村图景，不仅读来琅琅上口，而且给

人一种自然美的享受。清代书画家、文学家郑板

桥有一首别致的咏雪诗：“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六

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进梅花终不

见。”先点后染，雪花梅花，融为一体，茫茫一片，

数字与景物结合，诗情与画意相连，描绘出了一

幅生动的“ 冬雪腊梅图”。当代诗人沙白的《 大江

东去》，是一首气势磅礴的抒情诗。诗人以绚丽

多彩的笔触，赞颂了奔腾向前的大江，以此来象

征我们伟大的国家和革命的队伍。诗中就成功地

运用了数字。如诗的第二节，紧承第一节“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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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去”这一行诗，写道：雪浪万里，／惊涛万里，

／鼓角万里，／风雷万里。／直奔大海，／不回头；

／白昼黑夜，／无止休！／摇醒／一片片土地，／

跨越／一重重峡谷，／汇合／一条条水渠⋯⋯”十

四行诗中，有一半用了数词，用得妥贴，把“ 大

江东去”的雄壮场面突现得鲜明生动、动魄惊心！

有的以数入诗，借以抒情，使情更浓，诗更

美。南宋大词人辛弃疾《 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的“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喜悦之情，

跃然纸上；南宋大诗人陆游《 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

有感》中“的 三万里河入东海，五千初岳上摩天”，

悲壮之气，直冲云霄；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诗句“ 新

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对世事的爱

憎之情，扣人心弦。这些都是以数入诗抒发真情

的典型例子。人民教育家陶行知，一九三八年在

英国伦教，邀约吴玉章同志前去瞻仰马克思墓，

看到墓前一片荒草萋萋的冷落景象，深为叹息。

回旅店后，他写了一首小诗：“ 光明照万世，宏论

醒天下；２４７４８，小坟葬伟大。”诗中的“ ２４７４８”，

是马克思的墓号。该诗妙用数字，立意新颖，构

思精巧，充分表达了他对马克思的崇敬和信仰之

情，读来令人鼓舞，深受教育。

有的以数入诗，借以刻画人物，使形象更生

动，性格更鲜明。唐代诗人白居易的《 长恨歌》中，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31

写杨贵“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 无颜色”，描粉黛

绘出了杨贵妃美貌、娇媚，因有色而得宠的情态；

唐代诗人李商隐《 无题（》 其二）中“的 一寸相思一

寸灰”，化抽象为形象，刻画出了熬受情思萦绕的

苦痛。这些诗句所表现的人物的性格和形象给人

以深刻的印象“。新月派”的代表诗人徐志摩，一九

二四年访日写过一首题为《 沙扬娜拉》诗“：最是那

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

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沙扬娜拉”是日语

“ 再见”的意思。全诗五行中共用了五个数词，把日

本女郎与朋友告别时娇羞答答、含情脉脉的神态，

低头鞠躬、优美动人的风姿，表现得真切而又传

神，使这个少女的美丽形象呼之欲出，十分感

人。

总之，妙用数字入诗，可以更好地绘景状物、

写人述事，抒情寓志，加深意境，深化主题，增

强诗美，这已经用不着举更多的例子，便可一目

了然。

以数入诗，手法多样，变化无穷，各有妙趣。

常见的手法，不外乎两大类：一类是没有一定规

则的，一类是有一定规则的。而无论有无规则，

均须根据抒情言志等内容的需要，在适当的地方

选用恰当的数字。前一类以数入诗，比较自由灵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32

活，比如，“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 李白《 赠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汪伦》）

花开（”岑参《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南朝四百

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 江南春》）。

等等，都属于无一定规则的数字入诗。后一类以

数入诗，因其组合方式不同，又可分为若干种，诸

如对仗式、层递式、重叠式、夸张式、铺垫式、

算式式，等等。现分别举例加以介绍：

对仗式，即将数字用于结构相同，字数相等，

语气一致，内容相关的对偶句中。如“ 千山鸟飞

绝，万径人踪灭（”柳宗元《 江雪》），以“ 千山”对“ 万

径”，将数字和景物组合成具体的图景，活画出

一幅千山万径，白雪皑皑，没有飞鸟，没有行人

的江山雪景图；“ 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

年（”柳宗元《 别舍弟宗一》），同样是对仗工整，将

数字运用得天衣无缝，写出了远谪边荒柳州的无

限苦楚。杜甫的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

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一句一个数字，通篇对仗，色彩鲜明，动静结合，

情调喜悦，意境优美，不愧是妙用数字入诗的典

范。其他如李白的“ 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

万钱”；李山甫的“ 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

枝花”等都是对仗精美的佳句。为了求得对仗的

精切，有些以数入诗句，还采用了“ 借对”的手法，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33

如“ 住山今十载，明日又迁居“”，闲听一夜雨，更

对柏岩僧”，以“ 千“”、百”的谐音“ 迁“”、柏”二字

来对“ 十“”、一”，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层递式，又分递进和递退两种。递进，就是

在以数入诗时，使数字由小到大，依次入诗，内

容层层紧扣，给人深刻的印象。古代长篇叙事诗

《 孔雀东南飞》中就采用了递进的方式以数入诗：

“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

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以数为序，

记述了刘兰芝成长的过程，使一个聪明伶俐的少

女形象栩栩如生。当代著名诗人流沙河的《 十二

步》这首诗，也是递进式的以数入诗。诗中写道：

“ 还记得来时路上／滑溜溜步步泥泞／一步二步／

东偏西倒／三步四步／前仆后倾／五步六步／探

足前进／七步八步／一飞一腾／九步十步／歪歪

斜斜／啊　　深深的脚印／终于走完了十一步／雨

过天晴／双腿更稳／双眼更明／人是一代代的老

了／党依旧很年轻⋯⋯”。诗人饱含激情，将数字

化为形象，描写了我们党走过的曲折道路和成长

过程，比喻贴切、新颖，语言通俗、精炼，形象

鲜明、生动，耐人寻味，启人深思，催人奋进，

扣人心弦。在采用递进式以数入诗的诗歌中，有

的还把一串连续有序的数字摆进去，由于用得巧

妙，并不觉得呆板，反而别开生面。如唐代诗人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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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的《 人日立春》“：一二三四五六七，万木生芽是

今日，远天归雁拂飞雪，近水游鱼进水出。”阴历

正月初七立春，作者不直接写“ 正月初七”，而以

“ 一二三四五六七”代替“ 正月初七”，不写立春，

而实含立春之意，真可谓匠心独运，平凡中见新

奇。所谓递退，就是将数字由大到小地依次嵌入

诗中，同样使之层次井然，线索分明，有助于诗

意的艺术展示。有一首题为《 传给大佛的话》的小

诗，替老百姓讲话，要乐山大佛规矩一点，不要

兴风作浪为害百姓。诗是这样写的：“ 你最好就这

样／静静地打坐／我们还可以／给你烧三柱高香

／敬两盘供果／念一声弥陀⋯⋯／切莫心血来潮／

遣岷江浊浪、大渡洪波／濯洗你那双脚”。诗的题

记云：“ 大佛洗脚，乐山城便有被淹之危。诗的第

三、四、五行，便是递退式的数字入诗，读来颇

有滋味。

重叠式，即在诗中反复使用某一个或某几个

数字，运用得好，并不使人感到啰嗦、枯燥，反

而如用美丽的贝壳在锦缎上镶嵌出精致的图案，

易显色彩斑烂之美，晶亮光泽之新。清光绪举人

易顺鼎，湖南人，颇有诗名。他写的《 天童山中

月夜独坐》一诗“：青山无一尘，青天无一云；天上

惟一月，山中惟一人。”句句“有 一”字，用白描手法

描绘了夜境的格外寂静和诗人独享这清静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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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清代文人纪晓岚随乾隆皇帝下江南，在长江

岸边即景赋绝句一首，诗中将“ 一”字重复十次：

“ 一蒿一橹一渔舟，一个艄公一钓钩。一拍一呼

还一笑，一人独占一江秋。”勾画出了一幅形象鲜

明、意境幽远的垂钓图，成为文坛广为传颂的佳

话。这都是在诗中反复使用同一个数词的佳作。

李白的《 宣城见杜鹃花》一诗中的“ 一叫一回肠一

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元代徐再思《 双调水仙子·

夜雨》中的“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三更归梦三更后”，则都是在诗句中反复使用两

个相同的数词，取得好的艺术效果的例子。李白

的诗句通过重叠式的数字入诗，把时间、地点、

景色、心情有机地结合在一块，表达得淋漓尽

致，余味无穷；徐再思的曲语则通过两个相同数

词的反复使用，表达了诗人的客愁与乡思，步步

推进，层层深入，令人深感情思浓郁。上述例子

均为间接重叠的以数入诗。此外，还有一种直接

重叠，如以“ 三三两两”叠字入诗，只不过以数

词叠字入诗的较少，而其它字、词的直接重叠，

在诗词中却屡见不鲜。

夸张式，即数字在诗中的运用，是夸张的，

而不是实指的。李白《 秋浦歌》其十五中的“ 白发

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三千丈”便是夸张的写法。

本来，白发是决没有那么长的，而人的愁是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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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于的，也无法用尺寸去衡量。诗人这样写，

强调感情的需要，无非是极言“其 愁”的特别厉害。

李白的《 望庐山瀑布》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

银河落九天。”一个“ 三千尺”，一个“ 落九天”，想

象奇特，夸张大胆，简直把庐山奇景写活了。上

述诗中，如果不是用“ 三千丈“”、三千尺”的夸张

之语，而改为“ 三尺“”、三十尺“”、三百尺”，虽然

更接近实际一些，但诗味却没有了。当然，诗的

艺术夸张，必须从现实生活出发，以现实为基础，

做到“ 辞虽已甚，其义无害”，否则，便不会收到

应有的艺术效果。这正如鲁迅先生所说：“ ‘燕山

雪花大如席’是夸张，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有

一点诚实在里面，使我们立即知道燕山原来有这

么冷。如果说‘广州雪花大如席’，那可就变成笑

话了。”

铺垫式，即先用数字作铺垫，最后用警句压

尾，使全诗平中出奇，骤然生色。相传明代文学

家解缙小时聪明好学，很会做诗。有一次，解缙

到社仓去买平价米，几个豪绅刁难他，阴阳怪气

地说道：“ 听说你这娃子会做诗，不知是真是假。

今日倒要　试一试，做得出来，就买米；做不出，回

家饿两天再来！”这时，天空飞来一群麻雀，落在社

情缙触景生 、随口吟道“：仓墙头。解 一个一个又

一个，墙上还有许多个。”儿个豪绅听到这里，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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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说这成什么诗。笑声 接着吟道：刚落，解缙

“ 太平食尽皇家粟，凤凰何少尔何多！”豪绅听了，

知道解缙把他们比做侵食国家粮食的麻雀，气得

脸色灰白，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噤若寒蝉。解缙

的这首诗，前两句平淡无奇，作为铺垫；后两句

画龙点睛，顿生光彩。唐伯虎的一首数字诗，与

此有异曲同工之妙。诗曰：“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

上上到高山上。举头红日白云起，四海五湖皆一

望。”前两句极为平常，后两句十分出奇，前后呼

应，平奇结合，把胸藏天下、目观四海的非凡气度

表现得极有力度。

算式式。在古诗中，常有“ 二八佳人“”、二八

娇娃”等写法。李白《 江夏行》中就有这样的诗句：

“ 正是当炉女，红妆二八年。”这“ 二八”，并不是

二十八岁，而是表“示 ２　×　８”，指十六岁，少女《。 水

浒》中有一首歌唱梁山英雄的歌谣中说：“ 六六雁

行连八九，只等金鸡消息。”“这 六六雁行连八九”

是什么意思呢？原来也是算式式的数字入诗。

“ 连”，意为“ 加”。有人用算式来表示，就是：６×

６＋８×９＝３６＋７２＝１０８。 水 泊 梁 山 有 三 十 六 位 天

罡星，七十二位地煞星，共一百○八位英雄。“ 雁

行”，比喻他们亲如兄弟，团结一心。

以数入诗的手法，不止这些，还有对比式，

连珠式，白描式等等，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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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明的是，有的诗人以数入诗，在一首诗中同时

采用了多种手法；而有的手法，则又同时是两种方

式兼而有之。比如前面举出的郑板桥那首咏雪诗，

既是递进式，又是铺垫式，是二者的统一体。而

西汉才女卓文君的一首数字诗，则是递进、递退

相结合的绝妙之作。其诗云：“ 一别之后，二地相

悬，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

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

望眼欲穿。百般思，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凭栏，重九登高看

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难圆。七月半，烧香秉烛

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榴花如

火遇冷雨，四月批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

桃花随水流，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

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这首诗凄婉缠绵，

如泣如诉，不仅使在长安当官、被那里的女色所

惑，对文君变心的丈夫司马相如为之动情，回心

转意，与文君重归于好，而且一直被人们传为佳

话。

值得一提的是，数字入诗，除有一部分是实

写生活之事，用以表达其丰富的内涵而外，很多

都是虚写，用数量词所反映的多、大、高、厚等

特色，表达其蕴含的深意。如“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 白 帝 到 江陵一日还。”李白《 早辞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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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不是一千里，而是一千二百余里，即使只有

一千里，也不可能一天赶到；而诗中偏说是“ 一

日”而行“ 千里”，只不过是表现其行船之迅速，归

来之痛快罢了。这便是虚写。其他“如 倚杖望晴雪，

欲穷千里目，更溪云几万重（。”贾岛《 雪晴晚望》“）

上一 千寻铁锁沉江层楼（。”王之涣《 登鹤雀楼》“）

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刘禹锡《 西塞山怀古》）等

等，其中的千、百、万之类的数词，都不是精确

的实数，而是泛指其多、其长、其远，因而具有

模糊性。对于诸如此类虚写的诗句，切不可拘于

数字，作机械的理解，否则难免闹出笑话。唐代

诗人杜牧《 江南春》云“：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

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对诗中的“ 千”字，明代诗人杨慎断为“ 误字”，理

由是“ 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

得？”这样的论断，忽视了诗用形象思维的特点，

不能不说是迂腐可笑。因为这里的“ 千里”并非确

指，而是诗人描绘江南春色瑰丽清秀的夸饰之词。

所以清代何文涣曾针锋相对地指出：“ 余谓即作十

里，亦未必听得着，看得见。”这才是深得诗中三

昧之言。对杜甫“ 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

尺”的诗句，沈括在《 梦溪笔谈》中加以嘲笑，说世

上哪有这么细长的树？沈括离开了诗的特点，用

科学家所惯用的逻辑思维的尺度去评诗，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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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杨慎一样，反被别人笑话呢！在外国也有类似

的笑话：英国诗人阿尔弗列特·捷尼逊写过一首

诗，其中有两行是这样的：“ 每分钟都有一个人在

死亡，每分钟都有一个人在诞生。”诗发表后，一

位数学家写信给诗人，提出批评，说是地球上的

人口是在不断的增长。每分钟相对地都有１．６７４９

人在诞生。为了符合实际情况，他建议将诗句改

为“ 每分钟都有一个人在死亡，每分钟都有一又六

分之一个人在诞生。”如果诗人真要这么改，那不

成了科学论文吗？哪里还说得上是诗呢？！当然，也

有另一种情况：以数入诗，所使用的数字根本违

背生活的真实，不但会失去艺术的魅力，而且同

样会贻笑大方。宋代诗人王祈在一首咏竹诗中写

道“：叶垂千口剑，于耸万条枪。”苏东坡批评说：

“ 叶有千，竿上万，那么，十条竹竿，只共一叶。

看王大夫诗难得不笑。”这批评是有道理的。从上

述事例可以得到一点启发：我们既不能用机械的

尺码去衡量诗中数字的虚写，即数词的模糊语义，

以为那不符合实际；又不能完全不顾生活的真实，

单纯地去追求词藻的华丽，以至流于艺术的失真。

我们在写诗、赏诗、评诗时，对上述两种失误，

引以为戒，不会是无益的。

中世纪著名数学家普罗卡拉斯曾说“：哪里有

数，哪里就有美。”此话不无一定的道理，但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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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了一点。以数入诗，贵在运用得好，方能化

数为美，增强诗的艺术感染力。所谓运用得好，

就是要根据诗歌思想艺术的需要，在诗中把数字

用得恰当，用得自然，用得巧妙。这样，在诗人

的笔下，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这些数字已不再

是简单的数字，而是被赋予生命力的某种具体生

动的艺术描绘，就象在锦缎中织入金丝银线一般，

使诗情与数字水乳交融，浑然一体，构成有声有

色的场面或诗情画意的境界，能引起读者的联

想和想象，给人以美感。那些以数入诗的名篇

佳句，正是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焕然生辉，

脍炙人口。与此相反，如果嗜数成癖，在诗中滥

用、乱用数字，则必然味同嚼蜡，令人倒胃。初

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纵使才高八斗，但因在诗里

好以数对，而有的又用数不妙，如“ 秦地重关一百

三，汉家离宫三十六”等，时人号为算博士，恐怕

多少有点不敬之意。唐代诗人韩愈的《 路傍堠》中

云“：千以高山遮，万以远水隔”，有人也认为“ 令

人读后不知所云”，诗中数字与所写景物组成什么

图景，读来不甚了了。这类以数入诗的教训，实

在值得人们记取。当然，以数入诗，要运用得好，

还必须在生活、思想、技巧等方面具有扎实的功

底，创作时又有“ 吟成五字句，用破一生心“”，语

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否则是难于写出以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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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名篇佳句的。

愿诗人们妙笔生辉，在以数入诗时，化数为

美，使诗作陡然增色，韵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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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用叠字诗更美

叠字诗话

在诗词中妙用叠字，能使作品增添光彩，增

加诗的韵味和美感，收到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

叠字，就是两个字重复使用，也可以说是字

或单音词的重叠。从商周铜器铭文“ 子子孙孙永

宝用”开始，在各种文体里都使用过叠字。叠字

的广泛运用，是汉语言的一个显著特点，也是我

国文章的一种传统表现手法和修辞方法。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一个诗的国家。在浩如烟

海的古典诗词特别是民歌中，运用叠字相当多。

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 诗经》，共有３０５篇作品，其

中使用叠字的就有２００篇。“如 关关雎鸠“”、习习谷

风“”、杨柳依依“”、雨雪霏霏”等。北朝民歌《 木

兰诗》第一“句 唧唧复唧唧”，也用了叠字。古诗十

九首中的“ 行行重行行“”、青青河畔草“”、冉冉孤

生竹”等，也用了叠字。后来的文人诗，用叠字的

也俯拾皆是。据有人统计，唐代诗人杜甫留下来

的１４００多首诗作中，对偶叠字多达１３０余处。“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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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繁枝容易纷

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

蜻蜓款款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

来“”；杨柳枝枝弱，批杷树树香”；等等，便是妙

用叠字例子。

新诗中，运用叠字的也不乏其例，如郭沫若

的《 颂北京》的第一节“：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巍

巍峨峨，正正堂堂；雄雄赳赳，礴礴磅磅，轰轰

烈烈，炜炜煌煌。”连用十六对叠字，把首都北京

雄伟壮观的辉煌景象，刻画得淋漓尽致。贺敬

之的《 回延安》、阮章竞的《 漳河水》等诗，也有用

得很妙的叠字，为诗篇增色不少。

叠字在诗词中的运用，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

的。从叠字的位置来看，有叠在句首的，如曹丕

（《 杂诗》的“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 ）；有叠在

句中的，如崔颢的“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

鹦鹉洲”（《 黄鹤楼》），有叠在句尾的，如杜甫的

“ 朔风鸣淅淅，寒雨下霏霏（”《 雨四首》）。从叠字

的字数来看，有一句叠一字的，如王维的“ 漠漠水

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 积雨辋川庄作》）；

有一句叠两字的，如郑燮的“ 水流曲曲树重重”

（《 潍县竹枝词》）；有一句叠三字的，如吴融的

（《 秋树》“ 一声南雁已先红，槭槭凄凄叶叶同” ）；有

两句互叠的，刘希夷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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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人不同（”《 ；还有一句连三字或四字白头吟》）

相重叠的，如陆游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

山盟虽在，锦书错，错！“” 难托。莫，莫，莫！”

（《 钗头凤》）等等。

在诗词中巧妙地运用叠字，有什么作用和好

处呢？概括起来，至少有以下几点：

一、妙用叠字，有助于更好地表达思想感情。

诗贵有真情实感，叠字运用得好，便可以深化感

情，从而扣人心弦，引起共鸣。李清照的《 声声

慢》，连用七组叠字，历来为人所称道。“ 寻寻觅

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十四个字，极为

细腻、很有层次、由浅入深地表现了她那百无聊

赖、愁苦哀伤的心情。郭小川同志的《 西出阳关》

一诗，第一节开头就用四组叠字：“ 声声咽哟，声

声紧，风砂好象还在怨恨西行的人；重重山哟，重

重云，阳关好象有意不开门。”第五节开头则用了

五组叠字：“ 声声切哟，声声紧，阳关外的风沙呼

唤西行的人；红红的太阳哟，红红的彩云，高高

的阳关变成了凯旋门。”这些叠字的运用，对于表

现“ 西出阳关”去建设边疆的思想感情，起了强调

深化的作用，有助于诗的主题思想的表达。

二、妙用叠字，有助于更好地刻画人物形象。

田间为纪念鲁迅先生诞生１００周年而写的诗《 献给

民族魂》中，第四节这样写道“：我的民族之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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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昂起头颅；滔滔热血火之种，升起一支支火

柱。”三组叠字的巧妙运用，使这些诗句顿生光辉，

生动而鲜明地突出了作为“ 民族魂”的鲁迅先生的

伟大形象《。 古诗十九首》中的《 青青河畔草》首十

句，开头六句连用叠字：“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

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

纤纤出素手。”相当成功地刻画出一个容颜丰美、

妆饰艳丽的妇女形象。

三、妙用叠字，有助于增强诗词的音律美。

唐代诗人白居易的《 琵琶行》，用叠字来描写音乐，

绘声形象，拟音传神，十分绝妙。“ 大弦嘈嘈如急

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

珠落玉盘。”用“ 嘈嘈”来形容沉浊的声音，又用

“ 如急雨”来使它形象化；“用 切切”来形容轻幽的

声音，又用“ 如私语”来使它形象化；然后“ 嘈嘈”

“ 切切”两种旋律交错出现，交响在一起，再用

“ 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比，使视觉形象和听觉形象

同时呈现。这几组叠字，描绘生动，比喻贴切，

读起来琅琅上口，音韵和谐，十分悦耳，具有强

烈的艺术感染力。

四、妙用叠字，有助于生动形象地描景状物，

达到情景交融的境界。无论是摹声、摹色、摹形，

叠字运用得好，便能生动地展示自然景色、渲染

环境气氛，收到如见其貌、如闻其声、如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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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艺术效果。阮章竞的《 漳河水》第一节写道“：漳

河水，九十九道湾，层层树，重重山，层层绿树

重重雾，重重高山云断路。”一连几组叠字，把那

道路的曲折，山峦的重叠，云雾的深沉，绿树的

葱茏，表现得层次分明，境界幽深，画面美丽，

生动传神。

总之，精彩的叠字，常常有一种奇特的艺术

魅力。正如当代著名作家秦牧在《 语林采英》一书

中所说：“ 它们在强化感情，渲染气氛，汪洋恣

肆、痛快淋漓表现某种道理或抒写某种感情，给

人以缠绵悱恻或者激昂慷慨的感受，以至于加深

对某一事物的认识等方面的确是很有魅力的。”

自然，任何手法的运用，都必须恰到好处，

方能凑效。因此，在运用叠字时，一要贴切自然，

无斧凿痕迹，而不要牵强凑合，生硬叠字；二是要

服从意境，表情达意，不可为叠而叠，胡乱堆砌；

三是要善于变化，巧妙运用，而不可死板单调，

弄巧成拙。只要在诗歌创作中精心选用精彩的叠

字，就有助于使诗歌具有“ 音乐的美、绘画的美、

建筑的美（”闻一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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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廉洁莫受贿

拒贿诗话

行贿受贿，是一种庸俗、腐败的作风，历来

为正直的人所不齿；同时，也是一种违法犯罪行

为，更是党纪国法所不容。

早在两千五百年前，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

《 诗经·氓》中有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意

思是：我让你打发车儿来，把我的嫁妆一齐带走

这里的“ 贿”字，是指财物。到了隋朝“，贿”字的

含义变了。《 隋书·炀帝纪下》中说：“ 政刑弛紊，

贿货公布”。这就含有私赠财物而行请托之意。可

见，“ 贿”字的名声不好，已有一千多年历史。

在封建社会里，官员们贪赃受贿成风，皇帝

便是贪占的总头儿。这也是封建社会中的社会特

点之一。不过，也有廉洁的官吏，不仅明令刹贿

风，而且身体力行，留下一些拒贿的故事，一直

传颂至今。试举数例，以飨读者：

东汉庐江太守羊续，为人较清白。一次，有

个下属给他送鱼，他再三拒绝不成，便将鱼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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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直到晒成臭鱼干，被人传为美谈。明朝于

谦吟诗赞曰：“ 喜剩门前无贺客，绝胜厨传有悬

鱼，清风一枕南窗卧，闲阅床头几卷书。”

北宋宰相王安石善于诗文，一个地方官以为

他自然喜爱“ 文房四宝”。为投其所好，那人给他

送去一块砚石，并当面对他说：“ 这块砚真好！”

王安石问“：好在哪里呢？”那人说“：呵之可得

水！”王安石一口拒绝，笑吟道“：纵得一担水，又

能值几何！”那人不得不带着砚石羞愧地溜之大

吉。

明代，李汰到福建省主持考试，有人送黄金

以通关节。李汰断然拒纳，当场答诗一首：“ 义

利源头识颇真，黄金难换腐儒贫，莫言暮夜无知

者，怕塞乾坤有鬼神。”送金者自讨没趣，也只好

灰溜溜地赶快离去。

明朝永乐年间，监察御史吴讷奉命赴贵州巡

视，返京途中，贵州地方当局派人追送百两黄金。

吴讷不启封，挥毫在礼盒上题诗回绝。诗曰“：萧

萧行李向东还，要过前途最险滩，若有赃私并土

物，任教沉在碧波间。”持金者终于悻悻而返。

上述故事生动有趣，发人深思：封建社会的

极少数较明智的官吏，都能如此清正廉明，断然

拒贿；难道我们社会主义社会的国家干部，还不

应该十倍百倍地超过他们，做廉洁奉公的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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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吗！

清代张伯行在福建和江苏任巡抚、总督时，极

力反对以馈赠之名，行贿赂之实，并写过一篇禁

止馈送的檄文。文曰：“ 一丝一粒，我之名节；一

厘一毫，民之脂膏。宽一分，民受赐不止一分；取

一文，我为人不值一文。谁云交际之事，廉耻实

伤；倘非不义之财，此物何来？”言简意赅，浩气

凛然，表现了他对拒礼拒贿的深刻认识。这种严

于自律，堂堂正气，使行贿纳礼之辈望而却步。

难怪张以“ 清廉刚直，政绩卓著”彪炳史册。后人

说，他的这篇檄文，为政者“ 当奉为金绳铁矩”。

这肺腑之言，值得深思和牢记。

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行贿受贿行为，祸国殃民，

毒害灵魂，败坏民风，是社会主义制度所决不允

许的。但是，某些利欲熏心的贪婪者，却置党纪

国法于不顾，干着贿赂的罪恶勾当。然而纸包不

住火，他们的可耻行径终究会被揭露出来，受到

制裁。为了刹住贪赃受贿之风，一切国家工作人

员都应加强学习，提高社会主义觉悟，遵纪守法，

严以律己，坚决拒贿，同行贿受贿的行为作斗争，

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有人写了《 受贿戒》的诗，

让我们引以为戒吧。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明含着

／芝麻勾西瓜，笑，／暗张着嘴 ／鸡肋换火腿，／

小鱼钓 熏黑你的肺，／送美酒巨龟。／送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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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蚀你的胃，／送糕点 堵住你 ／的嘴⋯⋯

洁身的，沾你污秽，／上钩的，拉你下水，／得意的，

牵你犯罪。／甜在表，毒在内，／同志呵，劝你莫受

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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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之害实在多

一戒赌诗话

赌博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恶习，是罪恶的渊

薮，历来为劳动人民所谴责、所鄙视。古代诗人

曾写过不少戒赌诗，至今读来，仍有其教育意

义。

赌博恶行，为害甚大。清代吴文晖有《 赌徒》

诗一首，便形象地指出了赌博给人民生活带来的

危害：“ 相唤相呼日征逐，野狐迷人无比酷。一场

纵赌百家贫，后车难鉴前车覆。”诗人黄安涛也有

诗曰：“ 已将华屋付他人，那惜良田贻祖父。室人

交谪泪如雨，典到嫁时衣太苦。出门郎又摇摊（ 一

种赌博形式）去，厨下无烟炊断午。”几句话，把

赌徒嗜赌成性、恣意纵赌，因而招致败家丧身、衣

食无着的窘况，描绘得触目惊心，栩栩如生。

赌博不仅给人民带来危害，给家庭带来不幸，

而且会毒害人们的心灵，给社会造成危害。清人

刘德新在《 戒赌博说》中写道“：夫赌博以求利，断

未有人得利者。胜者十之一，负者十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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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负矣，而必求一胜；再负矣，而又必求一胜，再

三四不已，卒之有负无胜。则吾资以罄，吾债以

积，吾心益以热，凡苟可以得财富者，将何所谓

不至哉！”这清楚地说明，当一个人因赌博输得债

台高筑的时候，为了捞钱赶本，将会不择手段，甚

至走上犯罪的道路。林昌彝《 射鹰楼诗话》中也说：

“ 人心风俗之坏由于赌博⋯⋯士农工商弃其业而

受其愚，迨亏输累次，每轻生自尽，或有 家为势

所迫，为盗为娼⋯⋯ 。这说明，由于赌博，造成”

了事业荒废，社会生活不安定，导致一些人轻生、

为盗。古人说得好“：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

古代民间有一首《 戒赌诗》，对赌博的严重危

害，更是作了较全面的描写。诗云“：我今有忠言，

劝君且莫赌；人道赌为乐，谁知赌中苦。相对有

戈矛，相交无肺腑；赢来随意挥，输了行残酷。

顷刻百万翁，转眼就报股；寝废通宵坐，熬神揪

心腑。赢输总归谁，流入杂货铺；妻老辛苦来，

不幸全家苦。”还有一首《 耍赌八害》歌，对赌博的

危害，讲得更全面、更深刻：“ 输了拚命，赢了心

惊，见利忘义，翻脸无情。打架斗殴，争吵不休，

穷途没路，便下毒手。浪费时光，危害健康，昏

昏沉沉，前途无望。通宵达旦，精神不满，干活

失神，事故难免。 狼藉名声，配偶难成，纵然有

家，各奔前程。输急红眼，倾家荡产，明偷暗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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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锒入监。一上贼船，再下困难，苦头吃尽，受

害非浅。贻误后代，风气败坏，毒化社会，民族

受害。”

正因为赌博为害很大，所以在我国历史上，对

赌博活动的法律制裁历来是严厉的。战国时魏文

侯相李悝编纂的《 法经》规定“：士民赌博者，罚金

三币。如果太子赌博，则处以笞刑三千，以示惩戒。”

秦代，继承了这一传统，李斯代始皇制订法律“：私

下设赌的官民刺黥，重者挞其股。”唐朝对于聚众

赌博“者 杖一百”。宋初下令规定“：凡坊市有赌博

者俱行处斩，邻居庇匿不报者，同罪。”就是说，当

时犯赌博罪是要杀头的，甚至知情不检举者也同

样杀头。⋯⋯

在今天，赌博同样是违法行为。为了建设社

会主义精神文明，我们要坚决刹住赌博的歪风，

劝一切有赌博行为的人，及早醒悟，赶快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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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金难买寸光阴

惜时诗话

法国作家伏尔泰在小说《 查第格》中，写过这

样一个谜语：“ 世界上哪些东西是最长的又是最短

的，最快的又是最慢的，最能分割的又是最广大

的，最不受重视的又是最受惋惜的；没有它，什

么事都作不成，它使一切渺小的东西归于消灭，使

一切伟大的东西生命不绝？”

你能猜出来吗？它的谜底是：时间。

时间是什么呢？时间是运动着的物质世界的

存在形式，也是生命的存在形式。人类世界一切

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都是人类劳动所创造的；

而创造任何财富，都需要时间。所以德国诗人歌

德曾写过这样的诗句：“ 我的产业多么美，／多么

广，多么宽！／时间是我的财产，／我的田地是时

间。”

“ 百年能几时，思不惜光阴。”这是唐代诗人

杜荀鹤《 赠李蒙叟》诗中的句子。珍惜时间，是一

个人事业上获得成功的重要条件之一。古今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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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有建树者，莫不珍惜时间。

“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古往

今来，一切有见识、有作为的人，总是把时间看

得比金子还宝贵。黄金再贵，可以买到；时间是

一项最特殊、最稀有的资源，却是买不到、租不

到、借不到的。有一首《 惜阴》诗说得好“：古人惜

光阴，贵于惜黄金。光阴金难买，黄金失可得。”

歌德曾给他的孙子写过这样一首诗：“ 钟摆嘀嗒不

停息，／分分秒秒何其急；／昼夜转眼付逝川，／寸阴

何止值寸金。”这些诗都说明了时间之宝贵，珍惜

时间之重要。

“ 人行犹可复，岁往那可追（。”苏东坡《 岁晚

三首》）时间之所以宝贵，我们之所以要珍惜时间，

还因为时间具有一维性的特点，即不可逆转。这

就是说，它总是按照过去→现在→将来这个方向

永远向前，一去不再复返。汉乐府中有《 长歌行》唱

道：“ 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

大徒伤悲。”这是拿江河之水流入大海不复回，来

比喻时光的流逝，勉励人们要及时努力，不要空

耗宝贵的时光。晋代诗人陶渊明《 杂诗》之一也说：

“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

待人。”一天不会有两个早晨，人的青壮年也不会

去而重来。因此，要珍惜时间，奋发有为。

珍惜时间，要从现在做起，要抓住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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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党的创始人之一的李大钊曾经说“：我以

为时间最可贵的是‘今’，最容易丧失的也是‘今’。

因为它最容易丧失，所以更觉得它宝贵。”鲁迅先

生对自己的工作一向有一个严格要求：“ 要赶快

。”他做 对于慢慢腾腾、工作不负责任的人非常反

感，并说：“ 做事，什么都慢的人，即使活到一百

岁，也做不成多少事。”《 李自成》作者姚雪垠的

“ 座右铭”，四句话中就有一句“是 抓今天”。明代学

士文嘉《 今日诗》云“：今日复今日，今日何其少！

今日又不为，此事何时了？人生百年几今日，今

日不为真可惜？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

事。为君聊赋《 今日诗》，努力请从今日始。”以上

这些忠告，语重心长，启人深思。我们决不能以

为来日方长，总幻想“ 从明天开始”珍惜时间，不

然，会虚度今日，空等明天，使许多宝贵的“ 今

天”白白流逝，十分可惜，后悔莫及。

珍惜时间，还要注意惜寸阴、惜分阴。革命

前辈董必武同志曾作诗勉励青年一代：“ 逆水行舟

用力撑，一篙松劲退千寻。古云‘此日足可惜，吾

辈更应惜秒阴。”有的人借口没有时间，不兢兢业

业工作，不努力学习，这是不好的。鲁迅先生说

得好：“ 时间，就象海绵里的水一样，只要愿挤，

”总还是有的 还有人瞧不起零星的时间，以为那

没有多大用场。其实，只要善于利用，零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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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大有用场的。我国著名数学家苏步青所写的

１６万字的《 仿射微分几何》一书，就是用他所说的

“ 零头布”的零星时间完成的。奥地利音乐家莫扎

特，在理发时也思考着创作，常常一理好发，就

赶忙把构思出的新乐曲记下来。他的名言是：“ 谁

同我一样用功，就会同我一样成功。”这启迪我们：

只要我们精打细算，不嫌弃零星时间，使时间最

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我们在事业上的成功，对人

民的贡献，就会更大。

对于青少年来说，珍惜时间特别重要。青少

年正处于长身体、学知识的阶段，他们精力旺盛，

思想活跃，求知欲强，最能出成果。因此，应该

抓住大好时光，勤奋学习，努力工作，争做有理

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纪律的社会主义新人，

把年龄优势转化为才能优势，为祖国的两个文明

建设多作贡献。有一首《 惜时》诗说得好“：三春花

正好，为学需及早，花开有时落，人生容易老。”

唐代女诗人杜秋娘“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

年时”的诗句，宋代民族英雄岳飞“ 莫等闲、白了

少年头，空悲切”的忠告，也都值得我们牢记和深

思，借以激励自己，珍惜时间，有所作为。

对于中老年来说，珍惜时间也很重要。因为

他们的有生之年不很多了，因而时间显得特别珍

贵。可是，有人却认为：“ 年纪大了，脑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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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啥抓紧时间哟！”不容否认，年纪大了，记忆差

一些，精力差一些，这是常情。但是，只要努力

进取，也还会有所作为。唐代诗人高适，５０岁开

始学诗，不也成了名家吗？杜甫老年尽管感叹时

光易逝，但并不放弃奋斗理想，总想为解除人民

的痛苦作点事。“ 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苏。古来

存老马，不必取长途。”这便是他的心愿。意思是

说，他虽是垂暮之年，但壮心不已，好比识途老

马，仍能发挥作用呢！其忧国忧民、老当益壮之

精神，实在难能可贵。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的今天，

我们更应象曹操所说的那样：“ 老骥伏枥，志在千

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继续发光发热，为祖

国、为人民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最不偏私，每

天给任何人都是２４小时。而人们对它却并不一样：

有的对它情如手足，珍而惜之；有的对它冷若冰

霜，任意糟踏。其结果如何呢？深情者，硕果累累，

问心无愧；淡漠者，碌碌无为，悔恨无穷。有一

首题为《 时间》的诗写道“：走在时间前面的人，／

时间是你忠实的伙伴，／每增加一个年轮，／你就

会增加十倍贡献“。”走在时间后面的人，／时间把

你越抛越远，／每增加一个年轮，／你就会缩小十

倍功能“。”当生命到达终点，人啊，／能否经得起

岁月的考验？／是被时间磨得粉碎，还是／被光阴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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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器留在人间？”这振聋发聩的诗句，令人玩味，

引人深思。

生命对于人只有一次。人的生命，长短不一，

但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年龄的长短，而在于生命的

内容。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但在历史的长河中，

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过是短暂的一瞬。珍惜时间，

就是珍惜生命、延长生命；糟踏时间，就是糟踏

生命，缩短生命。愿我们都珍惜时间，最有效地

运筹时间， 生命放射出灿烂的光辉，让有限的 为

四化、为人类多做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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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教子情趣多

示儿诗话

“ 家长的行业是教育子女。”马克思的这句名

言，指出了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父母写给孩子看

的“ 示儿诗”，则是人们进行家庭教育的一种重要

手段。古往今来，示儿诗中不乏颇有情趣、又有

教育意义之作，很值得今天做父母的学习和借

鉴。

示儿诗源远流长，在我国，早在晋代就有了。

当时的大诗人陶渊明，大约在他５１岁时，便作过

一首《 责子》的示儿诗：“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

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阿舒已二八，懒

惰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雍端年十

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

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陶渊明共有五个儿子，小

名依次是舒、宣、雍、端、通，都不爱好学习。

他写诗加以责备，严肃地指出他们的缺点，希望

他们勤奋学习，而不要贪玩好耍。字里行间，流

露出陶渊明对孩子的慈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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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陶渊明的五个儿子相反，唐代大诗人杜甫

的小儿子宗武，却是自小聪颖好学。杜甫在《 又

示宗武》一诗中，高兴地肯定了宗武认真学习和取

得的成绩，并加以勉励，嘱咐儿子宗武要更加勤

奋学习，不要热衷于功名：“ 觅句新知律，摊书解

满床。试吟青玉案，莫羡紫罗囊。暇日从时饮，

明年共我长。应须饱经术，已似爱文章。十五男

儿志，三千弟子行。曾参与游夏，达者得升堂。”

抒写示儿诗最多的，恐怕要数宋代爱国诗人

陆游。陆游的诗，今存９３００余首，其中的示儿诗

约有１００首之多。“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

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首

绝笔诗《 示儿》，便是陆游示儿诗的代表作。诗人

在诗中把祖国定归统一的执著信念和殷切期望寄

托给下一代，表示了他对投降派误国的无比愤慨，

抒发了他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操，读来感人肺腑，

催人奋进。此外，象“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

要躬行“”，相从勉讲学，事业在积累“”，汝果欲

学诗，工夫在诗外“”，唯应勤学谨”等，都是陆游

示儿诗中的名句，用来教育和勉励他的儿子们；

因为情真意切，富有哲理，寓意深刻，至今仍被

人们所喜爱和引用。

在我国古代的示儿诗中，对子女的教育是多

方面的：有教子戍边卫疆，报效国家的；有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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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为公，不慕名利的；有教子修身养德，正直

做人的；有教子尊老爱幼，孝顺父母的；有教子

勤劳节俭，廉洁奉公的；有教子读书之法，写作

之道的，等等，更多的是教子珍惜时光，勤奋好

学。如唐代回纥族的民间诗人坎曼尔写的一首教

子诗，就颇有特色：“ 小子读书不用心，不知书中

有黄金。早知书中黄金贵，高照明灯念五更。”看

来，诗人的儿子懒于学习，所以对其严加批评，

斥责他“ 读书不用心”，并教育他认识读书的重要

性，珍惜光阴，勤奋学习，不要虚度年华。清代

诗人李果的《 示两儿》，写得又别具一格“：吾生少

失学，垂老方知悔。展转力就衰，炳烛思晓起。

努力受景光，汝曹从此始。”作者到了老年而深感

知识不多，悔恨自己少年时失掉了读书的大好机

会。于是总结这一教训，用以教育儿子，希望儿

子惜阴勤学，不要重蹈父亲的覆辙，多么亲切感

人！

在近现代，也有一些著名的示儿诗。我国近

代史上杰出的思想家、史学家魏源，曾写有《 读书

吟示儿耆五首》。其中第一首“用 猩猩嗜酒“”、飞

蛾扑火”来说明追逐名利的可悲下场，教育后辈不

要追逐个人的名利，含有深刻哲理，对人颇有启

发。国民党左派革命家廖仲恺，继承孙中山先生

未竟事业，１９２２年曾被军阀陈炯明逮捕并要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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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在生死关头，他写诗给女儿梦醒和儿子承

志：“ 女勿悲，儿勿啼，阿爹去矣不言归。阿爹苦

乐与前同，只欠从前一躯壳。躯壳不是臭皮囊，

百岁会当委沟壑。人生最重是精神，精神日新德

日新。”诗中用自己的事例谆谆教诲子女怎样对待

生与死，表现出革命党人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

可贵气节。

１９６１年，陈毅同志在儿子远行就学之际，先

后写了二首示儿诗，满怀深情地告诫儿子：“ ⋯⋯

汝是党之子，革命是吾风。汝是无产者，勤俭是

吾宗。汝要学马列，政治多用功。汝要学技术，

专业应精通。勿学纨袴儿，变成百痴聋。少年当

切戒，阿飞客里空。身体要健壮，品德重谦恭。

工作与学习，善始而善终。人民培养汝，报答立

事功。祖国如有难，汝应作前锋⋯⋯”陈毅同志在

诗中要求子女在德、智、体方面得到全面发展，

体现出老革命家对接班人的无限希望。这些诗句，

读来感人至深，至今仍有其教育意义。

在外国诗歌史上，也不乏示儿诗。被恩格斯

称为“ 德国无产阶级第一个和最重要的诗人”歌

德，有一次看到儿子在一本纪念册里摘了别人写

的一段诗：“ 人生在这里有两分半钟的时间，／一

分钟微笑，／一分钟叹息，／半分钟爱，／因为在爱

的这分钟中间他死去了。”歌德认为这首诗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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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颓唐、迷惘的情绪，便提笔写道：“ 一分钟有

六十秒钟，／一天就超过了一千。／小儿子，要知

道这个道理，／人能够有多少贡献。”歌德以诗教

子，要儿子珍惜时间，多做贡献，可说是国外示

儿诗中脍炙人口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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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咏钱币百样诗

货币诗话

我国使用货币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是世界

上最早使用货币的国家之一。货币是在商品生产

发展到一定阶段应运而生的，它是充当一切商品

的等价物的特殊商品。

我国最早的货币是海贝、布帛等。这货币二

字，便是从（贝 海贝）和（巾 布帛）演变而来的。汉

字中凡是同财富有关的字，大多带“着 贝”，如财、

贫、货、贵、贱、赏、赐、贡等。商周时期，随

着冶金业的发展，出现了早期的金属币，一为铜

铸币，一为金饼。铜铸币又分为布币、刀币、环

币、蚁鼻钱等。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半两钱是我

国货币种类及其单位的首次统一。《 诗经·氓》是

我国描写钱币最早的诗篇。诗中有“ 氓之蚩蚩，抱

布贸丝”的诗句。这里所说的“ 布”，便是当时流

通于三晋的布币。西汉卓文君在《 白头吟》中写

道“：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东汉张衡在《 四

愁诗》中咏唱：“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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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这“ 钱刀“”、金错刀”，皆是汉代的钱币。唐

代段成式有“ 私带男钱压鬓低”的诗句，反映了唐

代有的妇女为期望能生男孩，把“ 男钱”作为饰物

佩戴到头上。这“ 男钱”，指的是王莽所铸的布泉。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 蜀先主庙》的诗跋中有“ 势分

三足鼎，业变五铢钱”之句。这“ 五铢钱”，是汉武

帝时铸造并广泛使用的钱币，盛行了七百多年。

东晋时，钱币有大小之分，大钱叫“ 比轮”，意思

是比得上车轮；小钱叫“ 小五朱”，为沈充所铸造，

又叫沈郎钱。唐代诗人李贺写的“ 榆荚相催不知

数，沈郎青钱夹城路”的诗句，李商隐的“ 今日春

光太漂荡，谢家轻絮沈郎钱”的吟咏，反映了沈

郎钱币的薄小，讽刺了这种钱充斥市场而不值钱

的现象。

唐朝开国的第四年，铸行“了 开元通宝“”。开

元”，意即开辟一个新纪元；通宝，意即流通的宝

货。这一名称，一直沿用到清末，历时一千三百

多年。有一种开元通宝，其穿孔上面有一仰月如

这月文是怎样来的呢？有，或俯月如。 人说

是工匠起初进呈钱模蜡样时，被皇后掐了一指甲，

铸钱的工匠不敢动，便留在了钱背上。还有人说

这月文是杨贵妃的指甲痕。金朝有个诗人就曾

写过“ 金钗坠后无因见，藏得开元一捻痕”的诗

句。宋代毗陵一个姓李的才女，也曾写过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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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轮残月掩尘埃，依稀尤有开元字。想得清光未

破时，买尽人间不幸事。”这既是对开元通宝的吟

咏，也是对钱币威力的揭示。除开元通宝之外，

唐代另一种大量用作货币的是绢帛。唐代诗人白

居易《 卖炭翁》“中 一车炭重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

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值”的诗句，既

有力地鞭笞了统治者欺凌百姓、抢掠民财的罪

恶行径，同时又使我们见到绢帛作货币用之一

斑。

汉代用银和锡铸“的 白金”，是我国最早的银

币。宋代曾大量铸造金银钱，是我国历史上使用

金银最多的朝代。清代的铜钱几乎都称通宝。清

代共有十个皇帝，所以就有十种年号的通宝。乾

隆通宝有的是铜锌铅合金，叫黄钱；有的再加上

些锡，叫青钱。光绪年间，我国开始自己铸造银

元，在广东用机器铸造的银元叫龙洋，正面有“ 光

绪通宝”的汉字和满文，背面中间盘着一条龙。清

代从１９００年开始铸造铜元。最后一种方孔圆钱，

是末代皇帝宣统时铸的宣统元宝。

纸币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汉武帝时的皮币。

皮币是用皇家上林苑中养的白鹿的皮，绘上彩色

图案而成。因其币材与币面的价值相差悬殊，所

以说是中国纸币的最早尝试。唐代类似汇票的飞

钱，也具有接近纸币的性质。而真正的纸币，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69

宋代才出现，并得到推行。宋代的纸币“叫 交子”，

是交合的意思，指两张卷合得起来就交钱。交子是

我国使用纸币的开始，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公

元１３５０年，元代统治者发行至正钞，物价猛涨，

纸币跌得几乎一钱不值。所以民谣说：“ 堂堂大

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

清政府发行的宝钞与官票，简称钞票，钞票一

词，便起源于此。在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由

于滥发钞票，导致物价飞涨，货币贬值，民不聊

生，怨声载道。现代诗人袁水拍所写的《 关金票》

一诗中的“ 关金票，不得了，物价高涨没处逃。钞

票越多越难过，钞票越多钱越少”：《 如今什么都

值钱》一诗中的“ 如今什么都值钱，只有法币顶讨

厌，一捆一扎又一包，去买几根棉纱线”等诗句，

便是对这一丑恶现象的深刻揭露和辛辣讽刺。

历代骚人墨客吟咏钱币的诗，主题多种多

样，妙趣各有不同：

有的描述了货币的发展，给人以知识。如元

代学者吴莱写的一首长诗：“ 我观泉志颇识钱，古

今钱品不一传。历史铸金史靡记，泉府职币开其

前。五铢半两日以变，榆荚鹅眼争相缘。重轻子

母信有制，周郭肉好俱完全。吾知圣人利世用，

要在百货得贸迁。农夫红女置不易，尽布斗粟储

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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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列叙了货币的功过，给人以启迪。如明

代画家沈周的《 吟钱》诗曰“：个许微躯万事任，似

泉流动利源深。平章市物无偏价，泛滥儿童有爱

一饱莫充输白粟，五心“。” 财同用愧黄金。可怜

赇赂，多别号为 少英雄就此冗。”今人魏予珍在

《 钱神曲》一诗中讲得更明白“：钱能造罪孽，亦可

福人民，钱神本无罪，罪从邪恶生。”一语点破了

问题的实质。

有的揭露了反动统治者的罪恶，反映劳动人

民的悲惨生活，表达了作者鲜明的爱憎之情。如

白居易的《 赠友》诗“：私家无钱炉，平地无铜山；

胡为秋复税，岁岁输铜钱？钱力日已重，农力日

已殚。贱粜粟与麦，贱贸丝与绵。岁暮衣食尽，

焉得无饥寒？”描写农民为了取得铜钱缴纳赋税，

不得不低价出售粮食和丝绸，过着饥寒交迫的生

活。北宋元丰年间的文学家孔仲平，写过一首很

精彩的诗《 铸钱行》“：三更趋役抵暮休，寒呻暑吟

神鬼愁，从来鼓铸知多少？铜沙叠就城南道。铸成

水运入京师（ 汴梁，今开封），朝轮暮给苦不支，

海内如今半为监（ 宋代铸钱的机构），农持斗粟却

空归。”诗中道出了元丰年间铸钱累万、农民荒耕

的情形，还抒发农民内心的苦衷。这两首诗，都

是对封建统治者的血泪控诉。而当代诗人流沙河

的《 五铢钱》一诗，写诗人面对出土的五铢钱所展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1

开的丰富想象，鞭挞了守财奴，表现了对司马迁

的无限同情。这首诗共三节“：圆形的方形的孔，／

窖藏在阴湿的汉墓中。／墓主人是一个守财奴，／

两千年一钱不用。’“，‘六千钱便可赎宫刑！’／司马

迁伤心自语在狱中。／一生的耿直一生的穷，／遇

不到行善的大富翁“。”到今日溷身于黑渣绿锈，／

一大堆破朽的哑铜。／当时流通天下，／被尊称为

‘孔方兄’。”

有的告诫人们要正确对待金钱，给人们敲响

警钟。如宋代李清照《 感怀》一诗中的诗句“：青州

从事孔方兄，终日纷纷喜生事。”青州从事，是酒

的隐语；孔方兄，是钱的别称。因旧时铜钱中有

方孔，故称孔方兄。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一个钱

一个酒，都是喜欢闹事的东西，大家要注意。

有的指出了在人际关系上对待金钱迥然不同

的态度，启人深思。如唐代诗人张谓的《 题长安

壁主人》“：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纵

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把人与人的关

系全靠金钱维系，没钱办不成事的庸俗行为，揭

示得力透纸背。而李白的诗句“ 人生贵相知，何必

金子钱”，则赞颂了以友谊为重的高尚情操。

还有的比较客观地评价了金钱在人们生活中

的作用，给人启迪颇深。清代诗人袁枚有诗云：

“ 人生薪水寻常事，动辄烦君我亦愁。解用何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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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物，不谈未必定清流。空劳姹女千回教，屡见

铜山一夕休。拟把婆心向天奏，九州添设富民

侯。”既不视金钱为神物，甘当其奴仆，也不视金

钱如粪土，自欺欺人，这种对金钱的颇有见地的

看法，出于一个封建时代的才子，不能不说是难

能可贵的。

作为一般等价物，货币是商品交换的媒介。

只要存在商品生产和交换，货币便是不可缺少

的。但在旧社会，剥削阶级钱袋里的每一个铜板，

实质上都是人民的膏脂和血汗。在社会主义社会

里，货币则体现着劳动者的劳动的交换，体现着

社会主义商品生产者之间的互助合作关系，是建

设社会主义的工具。我们反对一切向钱看，因为

它是拜金主义的思想反映；在这种思想指导下，

会不择手段地追求金钱，从而损害四化建设和人

民的利益，并毒害人们的心灵。在金钱问题上，

只要是取之有道，劳动所得，便无可非议。总之，

我们既要讲经济效益，又要讲职业道德，讲为人

民服务，为人类作贡献。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3

古今未来说理发

理发诗话

无论男女老幼，大概没有不理发的。理发是

人们爱清洁、整容的要求。“ 进来蓬头垢面，出

去容光焕发”，这道出了理发的妙处。

其实，理发不仅能起清洁、美容的作用，还

能达健身的目的。乌黑油亮的头发，是一个人健

美的标志之一。一个人的头发，多的可达十至二

十万根以上。人体内的各种微量元素，几乎都可

以从头发里发现。头发是皮肤的延伸，属于重要

的排泄器官。爱惜头发，保护头发，就要勤洗发、

勤梳发、勤理发。这样，可以消除头皮上的尘

垢，刺激头发生长，促进机体新陈代谢，改变头

发内的色素细胞，使头发乌黑发亮。宋代诗人陆

游天亮即起，梳理头发，并有诗云“：觉来忽见天

窗白，短发肃肃起自梳。”苏轼１０９５年在《 六月十

二日酒醒步月理发而寝》一诗中说“：干梳冷快肌

骨醒，风露气入霜蓬根”，对他发明的干梳头的

理发技艺，十分得意。在《 旦起理发》的诗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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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栉从我久，齿疏合清风。一洗耳目明，习习

万窍通。”这都是深知梳理头发的好处。

在我国，理发的历史较久。早在三千多年前

的西周和春秋时代，人们就开始梳理头发与剪发

了《。 诗经》云“：予发曲局，薄言归沫”。意思是说：

当你的头发蓬散乱卷的时候，应当快去梳洗清理

一下。可见，我国人民自古以来就有爱清洁、讲

卫生的优良传统。

不过，对理发的称谓，古时有所不同。唐、

宋时期，理发称为“ 栉”或“ 篦”。杜甫《 北征》诗

云“：瘦妻面复光，痴女头自栉”《； 水宿遣兴奉呈

群公》诗云“：发短不胜篦”。这里的“ 栉”“和 篦”，

都指的是理发。

到了清代，理发又叫“ 剃头”。为啥叫剃头

呢？因清兵占据中原、江南后，清政府为了以满

族风俗统治中国，于１６４４年和１６４５年，先后两次

颁布剃头令，规定所有汉人，男子“ 剃头辫发”

（ 就是剃去前半部，将后半部头发辫成辫子），以

示服从其统治，违者处死。这便是“ 剃头”的来

历。后来，又因“ 剃”字难听，有人又叫理发为“ 剪

头“”、推发”。清代有一文人，曾写过一首《 剃头

诗》，以示对清王朝统治的不满和抗议。其诗曰：

“ 闻道头堪剃，无人不剃头。有头终须剃，不剃

不成头。剃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请看剃头者，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5

人亦剃其头。”这首打油诗通俗易懂，诙谐有趣，

深“含 以整人开始，将以害己告终”的哲理，为人

所津津乐道，以至在清朝二百年间广泛流传于民

间。从表面看，这首诗从头到尾都谈的是剃头。

然而“ 醉翁之意不在酒”，诗的主旨在于：不管他

怎么剃，头还我自己的，决不会屈从。而那剃头

者，到头来也会被人剃掉。这是以一语双关的手

法，暗示和诅骂清朝统治者有朝一日也要被人推

翻。

从前，流动理发的剃头匠，常常是肩挑剃头

担，右手拿镊子，左手拿铁棍，不时用铁棍往镊

子上刮，使之发出“ 商昂、商昂”的声响，用以招

徕顾客。这叫唤头。据有人考证，唤头最晚从元

代就有了。元代僧人雪岩曾写过内容有唤头的

诗“：一声镊子噪秋蝉，门内老僧惊昼眠。”元代还

把剃头匠称为“ 刀镊工”，因为他除了为人剃发

外，还要为人镊去白发。

在旧社会，剃头匠地位低、生活苦，还倍受

歧视。解放后，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劳动人民翻

了身，做了主人。理发工人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待

遇大大提高，他们的光荣劳动，受到人们的尊敬。

“ 新事业从头做起，旧现象一手推平”，“ 虽属毫

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等联语，不仅巧妙地道

出了理发的特点，而且也表现了理发工人的自豪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6

感，具有鲜明的时代精神。

展望未来，理发的前景更令人鼓舞。报载：

２０００年时，传统的理发工具将被摈弃，取而代之

的是一种用电脑控制的发型罩。理烫发前，人们

在设计好的数百上千种发型中选出自己满意的一

种，理发师只需要把发型罩套在顾客的头上，然

后按动顾客选定的发型的按钮，一两分钟后，理

发或烫发即告完成，会使你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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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故事千古传

夜郎诗话

唐代著名女诗人薛涛有一首七绝《 题竹郎

庙》：“ 竹郎庙前多古木，夕阳沉沉山更绿。何处

江村有笛声，声声尽是还郎曲。”这首诗简洁、明

快、清新、隽永，表达了人们对竹郎的爱戴、崇

敬和怀念之情。

竹郎是谁呢？是夜郎侯。夜郎侯是夜郎国第

一代君长。我国古代的夜郎国，国名是以郎山、

夜山这两个山名而来。夜郎国实际上是西南大山

区中一种氏族社会 牂牁江上的产物。春秋末年，

游（ 今贵州北盘江），有一支濮人兴起，占领了牂

牁北部的直属领土后，以夜郎为中心，定国号为

夜郎。夜郎君长迅速扩张势力，先后征服了周围

许多地方，这样便形成了战国时期的夜郎国。据

有人考证，夜郎国控制的面积，有今天贵州的四

分之三，云南的四分之一，广西西北和四川的各

一小部分。这个夜郎国，约经历了２５０多年

夜郎侯姓竹名多同。由于他长年住在山窝窝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8

里，眼光狭窄，养成了一种妄自尊大的习惯。他

们以为普天之下，夜郎这片土地是最大的。当汉武

帝派唐蒙到夜郎国劝说他们归顺汉朝时，夜郎侯

问道“：汉朝和夜郎哪一个大（？“” 汉孰与我大？”）

“ 夜郎自大”的成语，便由此而来。

说到夜郎侯，不禁想起北京诗人舒位于嘉庆

二年间写的那首《 夜郎》诗“：流水淙淙匝夜郎，浣

纱人见竹三王。年年饱食槟榔饭，不信人间有稻

粱。”诗中所云，涉及夜郎侯身世的神秘故事。传

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女子在牂牁江里洗脚，突

然有一根三节长的大竹筒漂过她的身边。她听到

竹筒里好象有婴儿的哭声，就赶快把竹筒捞上

来，剖开一看，里面有一个胖男孩。她把这小男

孩抱回去抚养，长大以后，能文能武，后来成了

夜郎人的领袖，自称夜郎侯。他就是多同。因为

是从竹筒里剖出来的，所以姓竹。又因为他把夜郎

治理得好，人们能够安居乐业，都很感谢他，并

尊称他为竹王。清代吴伟业《 通元老人龙腹竹歌》

云“：可是天教产竹郎，八方奇事谁能识？”贵州诗

人余上泗的一首《 蛮峒竹枝词》：“ 儿重岭树灭蛮

庄，妇女逢春不肯藏。闻道寨前花鼓闹，背儿争

赛竹三郎。”三郎就是竹王的第三个儿子。这首诗

描写了迎神赛会祭竹玉的盛况，足见竹郎已成为

古代夜郎人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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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古代的夜郎国早已不复存在。然

而，有个地方至今仍保留“着 夜郎”的名称，那就是

过去的夜郎坝，现在叫夜郎乡。它位于贵州桐梓

县城北边，距县城约４０公里。夜郎乡四周是青山，

间中 是田园。有一首民间歌谣这样描绘它的秀丽

风光和名胜古迹：“ 新站起脚到沙台，观见夜郎好

文才。岩门对着石狮子，凤凰坐看石碑台。平桥

过来斩龙垭，后台官山是赵家。盘龙困在贾村

岗，河村对着螃戏虾。”

别看这个只有百来户人家的夜郎乡，在唐代

却是珍州的治所。珍州置于唐贞观十六年（ 公元

６４２年），辖有夜郎县，州、县同治；废于唐宪宗

元和二年（ 公元８０７年）。唐代大诗人李白含冤受

屈，曾被唐肃宗流放夜郎。李白有诗为证：“ 北阙

圣人歌太康，南冠君子窜遐荒。汉辅闻奏钧天乐，

愿得吹风到夜郎。”然而，李白究竟到没到过夜

郎，至今众说纷纭：有的说中途遇赦，未到夜郎

就回去了；有的说已到夜郎，住了两三年才赦回

的。此事虽无历史定论，但有两点却是事实，并

且意味深长，正如张克在《 夜郎村杂记》一文中所

说，对李白来说，流放到夜郎，不管他是否到达，

肯定印象深刻，并且视为畏途。所以，凡写及夜

郎的诗，都难免带着此种感情。你看：“ 夜郎万里

道，西上令人老。”“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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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西“。”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

“ 天地再新法令宽，夜郎迁客带霜寒“。”三载夜郎

还，于兹炼金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夜

郎人来说，不管李白到没到夜郎，反正你和夜郎

挂上了号，我们就要纪念你。在夜郎坝，就有太

白故宅、太白书院、太白听莺处、拜月台、白碑

台等古迹，是为了纪念李白而建的。在怀白亭中，

还立了两块李白诗碑，把李白写到夜郎的诗都刻

上了。这表明，历史是公正的，人民是伟大的，

对忧国忧民的大诗人，历史和人民都作了恰如其

份的、很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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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猫得失多奇趣

养猫诗话

猫是一种温顺、可爱的家畜。它除了捕鼠以

外，还可供观赏，给生活增添乐趣。所以人们养

它、爱它、咏它。

“ 秋来鼠辈欺猫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狸

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这是宋代诗人黄庭

坚写的一首《 乞猫》七绝。黄庭坚原来养有猫，老

鼠便消声匿迹。后来他不养猫了，老鼠便嚣张起

来，“ 窥瓮翻盘”，搅得他夜里睡不好觉。怎么办

呢？一听说别人家的“ 狸奴”（ 猫的外号）生了小

猫，便赶快买了鱼，用柳枝穿起，去讨一只“ 衔

蝉”（ 嘴上长着花色毛的好猫）来养。黄庭坚养

猫、去猫、乞猫的曲折经历，有力地说明了养猫

的好处。

人类养猫，历史悠久。早在一万七千年前，猫

就和人类作伴了。但在中国，汉以前只有野猫，即

《 礼记》中说的山猫。我国今天的家猫，据有人考

证，它来自印度的沙漠猫。印度猫到中国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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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始于汉明帝之后。在十二生肖中，猫没有占

一席之地，便是因为印度猫传入中国要比干支纪

年法的产生晚一千年左右。至于猫之所以得名，

则是因为它能捕捉田鼠，保护禾苗。宋代陆佃的

《 埤雅》中说“：鼠善害苗，而猫能捕鼠，去苗之害，

故猫之字从苗。诗曰“：有猫有虎。猫食田鼠，虎

食田彘，故诗以誉韩奕。”由此可见，我们的祖先

一开始养猫，就是为了灭鼠。宋代林逋写的《 猫

儿》诗也道出了猫的作用。诗曰“：纤钩时得小溪

鱼，饱卧花阴兴有余。自是鼠嫌贫不到，莫惭尸

素在吾庐。”作者以为是家里贫穷，老鼠才不到家

里来，并对猫儿吃饱后就在花阴中一躺不加责备，

这正好反证他对养猫有正确的态度，对猫的喜爱。

金代诗人元好问的《 醉猫图二首何尊师画》中也说

得好“：饮罢鸡酥乐有余，花阴真是小华胥。但教

杀鼠如丘了，四脚撩天一任渠。”意思是说，猫儿

喝足了鸡酥酒余味芳香，花阴底下它安然进入梦

乡。只要把老鼠尸体堆成小山一样，让你四脚朝

天睡到天亮。

当然，爱猫最甚，莫过于古埃及人。他们视

猫如圣，奉猫为神，那人身猫头的“ 月亮和富裕

女神”的形象，就是明证。在古埃及，当猫死后，

人们要郑重其事地为它举行葬礼；谁要是杀死了

猫，则会被处以极刑。在今天的西方国家，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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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宠爱，成了高雅的观赏动物。美国有四分之一

的人家养猫，为猫服务的行业也应运而生，什么

猫美容室、猫旅馆、猫餐厅、猫医院、猫休养地

等，应有尽有。在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熏陶下，

猫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捕鼠的天性也就逐渐消

失。终于成了“ 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

的“ 娇猫”、懒猫了力” 。记取这一教训，我们现

在养猫，切不可娇惯它，喂得太好，免得它反而

不去努力捕鼠。

在这一问题上，明代文征明的养猫之道，是

颇有见地的。他的一首题为《 乞猫》的律诗写道：

“ 珍重从君乞小狸，女郎先已办氍毹。自缘夜榻

思高枕，端要山斋护旧书。遣聘自将盐裹箬，策

勋莫道食无鱼。花阴满地春堪戏，正是蚕眠二月

余。”为了夜间能高枕安眠，自己心爱的图书不被

老鼠咬坏，他找猫来养，但并不买鱼来喂它，一

味地娇惯猫。这样，就不愁猫不去捕鼠，变成懒

猫了。

对于懒猫，人们理所当然地是不喜欢的。张

劭有一首题为《 懒猫》的诗，给懒猫画象，予以谴

责，较有意思。诗曰：“ 豢养空勤费夜呼，性慵柰

像主人何。须燃爨穴防寒早，目送跳梁戒杀多。

食少鱼腥春闷闷，眼残花影雪皤皤。长卿四壁虽

如水，谁管偷诗物似梭。’《， 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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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也有一首《 养猫词》，把他家里那只懒猫的懒相

描绘得生动有趣“：猫在床头，首尾交互。鼠来驰

骋，如驴齁齁。推置床下，爬枨依然弗顾，旋复

跳登来，安眠如故。怒而挞之仍不悟，戛然摇尾

穿窗去。”

懒猫不好，什么猫好呢？有句名言“：不论白猫

黑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个符合实事求是精

神的评论，在那是非颠倒的动乱年代，却遭到了

蛮横的批判。如今“，猫论”早已恢复了名誉。那

么，什么样的猫才善于捕鼠呢？流传于民间的一

首相猫歌谣，可供我们参考。那歌谣的全文是：

“ 猫儿身短最为良，眼似金银尾细长；面有虎威声

振喊，老鼠闻声便逃亡；露爪常常翻瓦面，腰长

定必上天窗；面似狐狸鸡种绝，懒蛇条尾粗而

强。”前四句说的是好猫的长相，后四句说的是不

良猫的长相，均为经验之谈。

懒猫不爱捕鼠，不讨人喜欢，但有一种不会

捕鼠的狮子猫，却逗人喜爱。狮子猫，又叫波斯

猫，是一种珍玩动物，相传明代由波斯国（ 今称

伊朗）传入我国。这种猫毛长柔软，毛色好看，身

体肥胖，头圆脚短，体重十斤以上，性情温驯，

曾是宫廷和官宦人家宠爱之物。清代诗人龚自珍

曾赋诗咏道“：缱绻依人慧有余，长安俊物最推渠。

故侯门第歌钟歇，犹办晨餐二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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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除了捕鼠、可供玩赏而外，在科学、军事、

计时等方面，也有妙用。在我国，当今有不少科

研单位、生物制药厂、医学院把养猫用于科研、

医疗、教学中去。相传古波斯的坎布斯王，在与

埃及人的战斗中，他让战士一手执猫作盾，一手

挥戈猛冲，结果埃及军队不战自溃。因为埃及人

把猫视为“ 女神”在人间的象征，他们谁也不敢向

他们所崇 猫挥刀举枪。在英国，为拜的女神

了使邮件免遭老鼠啃咬，猫还当上了邮政部门的

正式“ 雇员”。这已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直到今

天，英国至少还有三个邮局仍在雇猫，每周工资

达一点六英镑。更有趣的是，意大利作曲家多米

尼克·斯卡拉蒂于１７００年创作的《 小猫赋格曲》，

其主题便来源于小猫被狗追逐，猫跳上钢琴踩出

的六个音。至于以猫眼计时，波德莱亚的散文诗就

说过“：中国人观猫眼以知时刻。”意思是指猫眼可

当时钟之用。我国的《 酉阳杂俎》一书也说：猫

“ 目睛旦暮圆，及午竖敛如线”。有一首民谣说得

更通俗：“ 午时一条线，早晚枣核尖，黑夜圆又

圆。”这是有科学道理的。因为猫眼可随外界光线

强弱变化而变化，光线越强，瞳孔越小，光线越

弱，瞳孔越大，所以大白天中午时猫眼眯成一条

线，一早一晚象枣核尖，黑夜猫眼则又圆又大。

养猫虽好，但有利也有弊。因为猫也能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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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种疾病。据医学资料介绍，由于猫抓猫咬，有

时可引起狂犬病；有一种肝吸虫病，猫也是重要

的传播者；猫和流行性出血热、流行性乙型脑炎

等也有一定的关系。为灭鼠害，提倡养猫，但必

须要管好猫，保持猫的卫生健康，教育小孩不要

玩猫，也不要让猫上桌、上床，以防猫传染疾

病。

在咏猫诗中，有些诗人借猫抒情，发人深

思。金朝诗人元好问《 游天坛杂诗》有云“：同向燕

家甜丹鼎，不随鸡犬上青天。”诗人自注道“：土人

传燕家鸡犬升天，独猫不去。”猫因为眷恋有养育

之恩的主人之家，断然谢绝上天，可见其骨头之

硬，意志之坚。有一首无名氏的打油诗写道：“ 春

叫猫儿猫叫春，看它越叫越精神；老僧也有猫儿

意，不敢人前叫一声！”这首诗将老僧同猫加以对

比，揭示了猫儿求爱之勇敢，老僧不敢言衷之窝

囊，意味深长，饶有风趣。延沼和尚的咏猫诗，

则又别具一格：“ 五白猫儿爪距狞，养来堂上绝虫

行；分明上树安身去，切忌谴言教外甥。”这里的

“ 外甥”，指老虎。猫为了自身的安全，在培养后

生小辈时有意留一手，不教他们上树的技术。诗

批评猫的保守思想，我们从中不是也可受到启迪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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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

红叶诗话

“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

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唐代诗人杜牧这

首题为《 山行》的诗，以明快豪放的心情和清丽动

人的笔墨，描绘了夕阳晚照，云绕山峦，枫叶如

火的晚秋景色，透露出一种豪爽向上的精神，成

为千古佳句。

枫香，即江枫，是南方主要秋景观叶树，为

金缕梅科的落叶大乔木。枫叶经秋，灿若红霞。

但秋天的红叶，并非枫叶一种，常见的还有槭、

乌桕、黄栌、柿树等。北京的西山红叶、南京的

栖霞红叶、杭州的孤山红叶、长沙的岳麓山红叶、

济南郊区的龙洞佛山谷红叶等，每年都吸引着众

多游客。古往今来，多少诗人为红叶赋诗填词，

或言志，或抒情，或绘景，五彩缤纷，美不胜

收。

也许是红叶易于引起对血与火的联想吧，所

以有的诗把它与革命连在一起，与英雄献身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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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毛泽东同志在青年时代，眼望 麓山的红岳

叶，憧憬革命未来，写出了“ 看万山红遍，层林

尽染”的佳作。叶剑英同志的诗句：“ 血染东南半

壁红，忍将奇迹作奇功。文山去后南朝月，又照

秦淮一叶枫”，以火红的枫叶象征方志敏烈士的

丰功伟绩和为国捐躯的革命精神，给人以巨大的

鼓舞。明朝民族英雄戚继光登山远望，借景抒情，

曾吟诵红叶“：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丹。”

意思是说，保卫祖国的一腔热血，象酒向千峰的

浓霜一样，将漫山遍野的秋叶染红了。一代名将

的豪爽气概跃然纸上，扣人心弦，催人奋进。

在古今诗词中，借红叶来写景衬景，更是不

胜枚举。唐代诗人李益有“ 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

如水倚红楼”之句，把秋高气爽，柿林红艳的景

色描绘得鲜明生动。近代诗人苏曼殊路过日本东

京西南的蒲田，为满山红叶所激动，写了一首

《 过蒲田》的诗“：柳荫深处马蹄骄，无限银沙逐退

潮。茅店冰旗知市近，满山红叶女郎樵。”描绘出

一幅绚丽多彩的图画，红叶在诗中起了很好的衬

色作用。鲁迅先生在给日本作家增田涉的赠诗中

写道：“ 扶桑正是秋光好，枫叶如丹照嫩寒。却折

垂杨送归客，心随东棹忆华年。”诗人抓住火红的

枫叶，描绘了日本秋天的明丽色彩，表达了当年

留学的眷恋之情。郭沫若访日本时见到红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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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吟道：“ 红叶经霜久，依然恋故枝。开窗聆晓

鸟，俯首拾新诗。”

红叶不畏寒霜，具有坚强的性格。不少诗人以

红叶喻人，给予了热情的赞颂。十年浩劫初期，

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陈毅同志，面对北京西山

满坡红叶，写下了《 题西山红叶》的著名诗篇“：西

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革命亦如此，斗争见英

雄“。”伸手摘红叶，我取红透底。浅红与灰红，弃

之我不取。”表达了火一样的革命激情，以及为捍

卫党和人民的革命事业、誓与敌人斗争到底的伟

大气魄和坚强决心。奔雷的《 枫叶》诗云：“ 秋风

然而却老得里，枫叶一天天老了，／ 那般壮

烈！／恨不得向养育自己的大地，／倾尽满腔碧血

⋯⋯”揭示了老战士的高尚情操，令人敬佩，深受

鼓舞。

多情的红叶还是美好和希望的象征，与爱情

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国古代有不少红叶与爱情的

故事，广为流传，生动有趣。“ 红叶题诗”便是其

中之一。唐德宗时，一个名叫贾全虚的进士，一

天在皇宫御沟中见一匹红叶顺水流来，拾起一

看，上有一首五绝：“ 一入深宫内，无由得见春。

题诗花叶上，寄与接流人。”贾全虚思念题诗之

人，涕泪俱下。唐德宗知道此事后，在宫中查访

出题诗人是宫女凤儿，便撮合二人结成了如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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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还有一个“ 红叶为媒”的故事，与此相似。唐

僖宗时，宫女韩氏感于宫庭生活的凄清无聊，便

在红叶上题小诗一首：“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

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诗叶随水流出宫

墙，被书生于佑拾得，他也题诗两句：“ 曾闻叶上

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放入御沟流水中，又被

韩氏拣到。后来几经周折，这一对有情人十年相

思，终于相见，各自出示红叶为证，结成美满的

姻缘。两人欣喜万分，又在红叶上写诗一首：“ 一

联佳句随流水，十载相思满素怀。今日双双成鸾

凤，始知红叶是良媒。”

在历代诗词中，也有以红叶来遣愁道恨的。

唐代贾至“的 枫岸纷纷落叶多，洞庭秋水晚来波”，

把秋风之紧，秋意之浓，红叶之纷纷，秋水之滔

滔，尽括无遗。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的一个“ 愁”

字。唐人崔橹的“ 红叶下山寒寂寂，湿云如梦雨

如尘”，说红艳的红叶带来的是寂静的寒意，暗寓

诗人内心“之 寒”。元人董解元《 西厢记诸宫调》中

的“ 莫道男儿心如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

眼中血”，把红叶比为离人的眼中血，悲哀之情，

不言而喻。

关于红叶的来历，古籍《 山海经》上说：“ 枫

”据木，蚩尤所弃其桎梏，是谓枫木。 专家考释，

蚩尤为炎帝后代，炎帝黄帝涿鹿之战后，蚩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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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兵为炎帝复仇，败被杀，其身上血迹斑斑的桎

梏，落地而为殷红的枫林。这不过是古代神话。

而在诗人的笔下，红叶之所以红，又有多种多样

的说法。“ 小枫一夜偷天酒，却请孤松掩醉客。”

宋代诗人杨万里说枫叶变红是因为偷饮了“ 天

酒“”。零涕洒尽满腔血，染出霜枫几树红。”汪梦堂

认为红叶是血染变红的。“ 晓来谁染枫林醉？总是

离人泪。”王实甫则认为是眼泪染红的。这些美妙

动人的诗句，不过是诗人富于浪漫色彩的奇想，

是为了更好地抒发感情而已，人们当然不能用植

物学的观点加以品评、指责。

那么，到底是 植物学家的回“ 谁染枫林醉”？

答是：枫叶之所以由绿变红，是由花青素造成

的。原来，叶子里含有叶绿素、叶黄素和红色的

花青素等。叶绿素在阳光照射下，能利用水和二

氧化碳制造有机养料，供植物生长之用。春夏季

节，树叶里的叶绿素特别多，所以叶子是绿的；

到了秋天，气温下降，叶绿素增长削弱，叶黄

素、花青素却特别旺盛，叶子便逐渐变成黄色或

红色。枫叶等的花青素在低温下更易生成，花青

素越积越多，所以叶子越来越红艳。

我国的枫树作观赏等用，而加拿大的枫树却

可产糖。加拿大枫树树液中，含糖量为５—１０％，

一株１５年以内的枫树，一年能产糖２．５公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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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加拿大枫树遍及全国，并被作为国徽图

案。

末了，引一首题为《 枫叶》的诗来结束本文，

或许会使人们获得一点启示“：秋天／高举起／一面

面鲜艳的红旗“。”旗帜下／生活走进了／一个新的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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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几年前，由于对诗歌的爱好，我曾写过几篇

诗话，先后在几家报刊上发表出来。好友们读了

后，都建议我继续写下去，将来可集为一册。这

个建议，好似一颗奇妙的石子，在我本来无此奢

望的心湖中，激起了阵阵涟漪，从此便萌发了写

书的念头。在工作之余，经过了一年多的准备和

一年多的伴灯笔耕，如今总算完成了这本“ 趣味

诗话”的书稿。

诗话是我国古人评论诗歌的一种文体。它不

拘一格，表现形式多样。或论诗的宗旨，或推溯

流派渊源，或评论诗人诗作，或漫谈诗艺诗法，

或记述与诗歌有关的掌故，等等。自从宋代欧阳

修写出我国第一部诗话《 六一诗话》以来，历代诗

话蜂涌问世，对促进我国诗歌的繁荣发展，起了

不可忽视的作用。我的这本书稿，虽名为“ 诗话”，

却与前人有所不同。它不是严格意义的诗歌评论，

而是以谈诗为线索或引子，着重于某些知识的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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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力求熔思想性、艺术性、知识性、科学性、

趣味性、可读性于一炉。如果读者能从中获得

一些教益、知识和乐趣，我就感到莫大的欣慰

了。

本书共收入诗话８２篇。其中一部分曾以雪山

等笔名先后在中央、省、市级报刊和香港报刊发

表。根据这些诗话的内容，全书大体分为文化娱

乐、岁时佳节、花鸟虫鱼、饮食佳肴、瓜果蔬菜、

生活用品、诗体诗艺、其他诗话等八类。这种分

类，并不一定很科学，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读者阅

读而已。

在写作过程中，曾得到蓉生、容章等同志的

鼓励和帮助，责任编辑秦树艺同志为本书的定稿

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在此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

谢！

张百三

１９８８年３月１６日

于四川涪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