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8年6月7日（星期四） 第十一页

今年是中国与印度尼

西亚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

系5周年，也是中国—亚

细安建立战略对话伙伴关

系 15周年。在这个背景

下，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

强在5月6日至7日访问印

尼，并会见印尼正副总统

与驻雅加达的亚细安秘书

长。

不过，李克强访印最

大的目的，很可能是与雅

加达—万隆高铁项目有

关。

中国在2015年10月击

败日本，获得雅万高铁的

建造合约，并在2016年初

举行动土仪式。它将这个

项目视为中印两国在“一

带一路”倡议下的“标志

性工程”。在动土仪式当

天，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致电祝贺，反映了中国对

这个项目的重视。

然而，这个项目的进

程却一波三折。起初是印

尼内部对该项目意见分

歧，接着出现准证的问

题，后来又碰到土地征用

的困难。问题接踵而来，

拖缓了工程进度 ,甚至有

传言指项目一度停摆，但

是中印两国政府都极力否

认。雅万高铁项目原订以

三年的时间在 2019年完

工，如今已展延至 2020年。此外，由于通货膨胀

以及征地价格提高，这个

项目所需要的投资也从51亿美元增加到59亿美元。

中印两国低估征地的

问题，使高铁开工时，仅

征用到5%的土地。印尼公

司资本有限，无法高价征

购土地，即使在工程开工

两年后，也只征用到54%的土地。

根据合约，中国只有

在所有征地问题解决后才

拨出贷款。不过，印尼要

求中国在征用部分土地后

就拨出首期贷款。中印两

国频频接触，但没有结

果。直到今年3月5日至7日，中国派遣中国铁路总

公司副总经理王同军为首

的团队实地“调研”后，

双方才取得共识。

今年5月2日至4日，在

李克强到访前数天，中国

又派出“中国铁路总公司

总经理陆东福率领联合工

作组赴印度尼西亚雅万高

铁项目检查”。接着，印

尼威查亚·卡里亚公司经

理杜米亚那向印尼报界透

露，中国发展银行已经在

4月27日拨出17亿美元的

首期贷款。

中国没有发表有关贷

款的文告，但是新华社在

5月5日发表中国铁路总公

司有关雅万铁路的进展“

介绍”时这么报道：“目

前，雅万高铁项目征地拆

迁正在加快推进，全线控

制性、重难点工程土地陆

续交付使用，项目资本金

及银行贷款按照建设需要

落实到位；下一步，中印

尼双方将进一步密切合

作，加强项目建设组织与

管理，全力确保项目顺利

推进，尽快进入全面施工

状态。”

这个报道虽然没有说

出首期贷款的数目，但是

证实了贷款已经到位。

李克强这次到访，正

是在雅万高铁获得一些进

展的时候。很明显地，中

国政府对于这个“一带一

路”的标志性工程以及中

国高铁“走出去”的海外

项目极为重视。为了推动

这个工程，

最终还是在

征地未完全

解决前拨出

首期贷款。

李克强访

问结束后，

中国驻印尼

新任大使肖

千在5月18日至 19日率团

考察雅万高

铁的工程，

为在场的工

作人员加油打气。这个长

达142.3公里的高铁，工

程复杂，共有10余条隧道

和超过20座桥梁。雅万高

铁建成后，原本四个小时

的通勤，可以缩短到40分钟。

雅万高铁是否能够如

期完成，如今还不确定。

当李克强访印时，这个项

目只征用到64%的土地。

可是，有报道说，在西爪

哇的勿加西，仅成功征用

到20%的土地。看来，征

地拆迁还是一个不易解决

的问题。

李克强访

印除了推动雅

万高铁工程，

也促进中印的

经 济 及 政 治

的交流。中国

是印尼最大的

贸易伙伴国，

但是印尼与中

国的贸易存在

很大的逆差。

因此，李克强

在这次访印期

间，承诺增加

至 少 5 0 0 0公

吨的印尼棕油入口。

他也欢迎印尼将伊斯

兰食品输出中国，因为中

国有为数不少的穆斯林。

李克强还呼吁在印尼投资

的中国公司，优先雇用印

尼劳工，特别是当地人。

印尼的失业率高，而

反总统佐科的势力不断指

责中国劳工在印尼人数过

多，并且非法工作。虽然

印尼政府一再否认，可是

并没能制止有关“中国劳

工”的争论。

根据2017年的官方统

计，在印尼的中国劳工人

数是2万7211人。但反佐科

的阵营认为，实际的人数

要比这数目多几倍。

印尼《时代周刊》引

述民意调查官劳德依达所

发布的数据，印尼的外劳

人数为8万3660人，其中有

三分之二是从事粗重工作

的普通工人，而不是印尼

所缺乏的技工或专家。这

违反了印尼的工作条例。

劳德还指出，多数外劳是

在矿场工作或从事基础建

设。在外劳中，也以中国

劳工的人数为最多。劳德

建议更加严格地实施投资

与劳工条例。然而，佐科

为了吸引外国投资，并协

助印尼劳工从中获得技术

转移，在今年3月发布总统

外劳条例，让外劳更容易

到印尼工作。这引起印尼

劳工的不满，反佐科的势

力也乘机煽动，并在5月1

日劳动节展开示威游行，

要求佐科取消“优待外

劳”的条例与措施，可是

不得要领。

佐科热衷于发展印尼

的基础建设。执政以来，

他就积极在印尼，特别是

在爪哇岛以外的地区，发

展基础建设的项目。

在李克强访印前一个

多月，佐科派遣海事统筹

部长卢胡特前往中国参

加“一带一路”的商贸投

资大会，并与李克强会

面。卢胡特带了十余个印

尼倡议的“一带一路”项

目，并且签署了233亿美元

的中国投资项目。 佐科计划通过发展基

础建设，以改善印尼人民

的经济生活。在美国以及

其他西方国家“经济停

滞”的时期，他发展与中

国的经济关系。不过，根据2017年尤

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的一项调查报告，有62.4%的印尼受访者认为，与中国的密切经济联系，只给他们带来微小的利益。这些不赞同与中国有密切经济关系的受访者，主要是来

自中下层的印尼人。

雅万高铁对于广大的

印尼民众会带来多少实际

的好处？反佐科的势力是

否会在明年的总统大选，

炒作这个课题？这对印尼

政治及中印关系都有一定

的意义。

联合早报

廖建裕：雅万高铁的中国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