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军鞋 无我亦有我 无相亦有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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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丹霞
2020年6月20日 星期六 值班编委:邹英杰 责编:邓小敏 编辑:李小红 校对:苏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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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还没有发亮的时候,月光照射着这条崎岖的山路,两边的野蒿散发出晨露的腥味,一个幼小的身躯背着书包,从唯一的山路爬过来。在他身后,还可以听到在大山里荡漾的歌声,歌声沉闷,似乎压抑很久,顷刻间就要爆发,山下的雾霾也呈现出排山倒海的模样。
他回头看去,那脸上依旧带着污垢的痕迹,刚刚露出的两只机灵的大眼,不小心露出的白牙在月光映照下闪闪发光。他抬头看去,在山顶那边,只望见一个黑魆魆的院子,还有那棵沉闷的老槐树,他心里明白,那就是他最后一次上课的学校。
墩娃是这个学校最后一名学生,其他人都被爸爸妈妈接到城里去了,墩娃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从记事的时候起,他就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那时候是这个山上的护林人,他们爷孙两人就住在山里那个木屋里。爷爷会打猎,每天都会给自己带来野味,山林就是自己的家。
爷爷和学校唯一的老师是朋友,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师就会瘸着腿来到爷爷的小屋,他们两个在一起喝酒,谈论着国家大事,那些大事都是墩娃听不懂的。墩娃最佩服的是老师懂得很多,老师见墩娃很好学,就教给了墩娃很多知识。
可是学校里的学生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只剩下墩娃了。上级终于决定,要撤销这个教学点,这个教学点都快七十年了,熬到今天,终于要撤销,这个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是那些学生都走了,很多孩子跟着打工的父母都去了外地。墩娃也知道,外边那个村子里几乎空了。上一次他去村里找虎妞,到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开着门,里边都是空空如也,大家都搬走了。他在一个破旧木屋里,看到一个已经很老的老太太,他在老太太家吃的午饭。老太太有点伤感:“他们都走了,我不能走呀,我走了,我儿子要是回来了,就找不到我了。”
后来墩娃才知道,老太太在等待她丢失的儿子,都六十年了,她一直在等,儿子是从这个村子里走出去的,她守着这个空心村,就是怕儿子回来见不到自己。墩娃是找虎妞的,但是虎妞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
墩娃看着这个空落落的村子,没有了炊烟,没了鸡鸣狗叫,没有了孩子们玩耍的影子,在村口那个场
地上,已经长满了野草,野草也几乎埋没了墩娃。这里发生了什么?回到自己和爷爷那间木屋内,看到爷爷睡着了,爷爷再也没有醒来。墩娃到山上把老师叫过来,老师看着爷爷:“他走了。”墩娃看着闭着眼睛的爷爷,爷爷安详地睡着了,怎么说爷爷走了呢?
后来山下来了很多人,老师说那是政府的人,他们埋葬了爷爷,然后在小木屋内研究墩娃的安置。墩娃抓住木屋的门板:“我哪里都不去,我在这里等爷爷,如果爷爷回来,我离开这里怎么能找到我?山下的奶奶就是这么等她儿子的,我在这里等爷爷。”大家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老师来了,大家同意,还是保留这个教学点吧,为了墩娃,这个教学点没有撤销。
墩娃终于爬到了山顶,这时候太阳也终于从地平面爬出来,墩娃觉得这个地方的空气特别甜。墩娃发现,今天的太阳出来月亮却未落下,墩娃觉得很神奇。这时候,墩娃听到了老师劈柴的声音,墩娃大声地说:“老师,我来上学了。”
虽然这个学校已经很破,里边还是收拾得很干净,老槐树上的钟依旧存在,挂在那个树杈上,随着山风轻微摆动。那三间几乎是要趴下的教室内,依旧放着几排破旧的课桌,虽然现在这些课桌的主人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似乎说明,这个山上的学校也曾经辉煌过,走到这里,似乎还能听到过去朗朗的读书声。
现在这个教室里,只坐着一名学生。当外边那个上课铃响的时候,老师依旧拿着课本、教案,走进教室,教室内唯一的学生,依旧恭恭敬敬地站着,大声喊着:“老师好!”老师也会给这个唯一的学生鞠躬,然后说:“同学们好,请坐。”
于是课堂开始了,老师开始讲课,学生认真听讲,老师提问,学生还是站起来回答问题,他们也在一起讨论,一切还是像以前那样。老师很投入,学生也很认真。
下课的时候,师徒二人坐在学校旁边的石板上,老师开始抽自己的水烟袋,学生开始团自己喜欢的泥团团。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一节课,这也许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里端坐。
因为,接墩娃去城里上学的车已经从教育局出发了。
鞍山巨变(新韵)
朱福昭
神马远驰遗巨鞍,
翠巍玉带嵌韶南。(注)
春回紫燕难寻路,
广厦争峰欲薄天。
注:翠巍喻马鞍山。玉
带喻马鞍山南穿城而过的
曹溪河。
读千卷书,走万里路,人生要穿许多双鞋,走漫长的路。大凡穿破了的鞋一般会扔掉,然而有一双军鞋,我是足足珍藏了三十六年,缘于一份深深地思念。
三十六年前冬季征兵,在乡下当小学老师的我,投笔从戎,加入到保疆卫国的行列中。常言道:“边关烽火急,战士责任重!”每天全副武装带着四十公斤重负荷,徒步五十公里的强行军,让两双新发的军鞋不堪重负,穿不到两个月鞋尖就磨破了。每天的砥砺前行,两个脚拇指如初荷露出尖尖角,又如春蚕破茧而出。
临战训练令人刻骨铭心,要练就一双铁脚板等过硬的军事素质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有顽强的意志,因此思想鼓动显得特别重要。临战誓师动员大会在大雨中进行,风雨无阻尽显解放军英勇顽强的作风。自己有幸代表全营新兵上台表决心,保家卫国的激情演讲,让人既热血沸腾,又心潮澎湃。面对倾盆大雨顺着脖子往下灌,昂首挺胸,无所畏惧,既鼓舞了自己又感染了战友。
二月雨水如冰霜,“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回到连队宿舍全身湿透了,从头凉到脚,颤抖中打了几个激灵,心想千万别感冒生病,打起了喷嚏一低头,看泡了雨水的鞋子,脚趾头又露出鞋尖外,一时尴尬中多了几分惆怅。
三月蛮烟瘴雨,梅雨天滚打摸爬,汗水的浇灌,身上军服退了绿色,结出了一层白色的汗斑;雨水的浸泡,脚下军鞋时干时湿,散发出一股脚臭味。真是屋漏碰到通宵雨,露出鞋尖的脚趾又打起了血泡, 走起路来一拐一拐,苦不堪言。幸好给我打来一碗姜汤的二排长发现了我的窘态,急忙用针帮我挑破血泡,递给了我一双干净的军鞋,让我换上!
野外训练要打各种预防针,打针的手臂沾到雨水引发感染糜烂,留下了一块小伤
疤,伤疤时好时坏还隐隐作痛。疼痛没有让我抹过眼泪,倒是面对排长兄长般的关爱,穿上干净的军鞋如一股暖流温暖全身,眼眶一时湿润了。
班长悄悄告诉我,二排长在作战中荣立过二等战功,是我们连队的神炮手, 军鞋是二排长上战场穿的,后舍不得穿,留在身边。鞋的底层加了垫层,能保暖防刺,走起路来更稳重。一双洗得干净又略褪色的军鞋让我如获至宝,对二排长感激涕零。
六月赤日炎炎,部队进入热带雨林,展开射击、投弹、爆破、炮击等实战科目,在酷夏的灼烤下,植物都无精打采,新兵却对一切都感觉挺新鲜。一次投实弹,把木柄的手榴弹投出后,想看清手榴弹是如何爆炸,竞站着忘了趴下,二排长反应极快,迅速把我扑倒在壕沟中。看到飞来的几片弹片深深地嵌入在壕沟边上的土中,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奇差点害死猫,二排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丢下“得写深刻的检讨”的话,走了。
检讨很快上交,分析思想反思到位,认错触及灵魂,教训写得深刻,二排长左瞧右看后,对略有文采的检讨,也许看出了“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的端倪,于是极力推荐我去连部当军械员兼文书,让我接触了抄抄写写和管理军械的工作。
离开炮班到连部,靠当过小学老师的功底,可以轻松地帮助战友写家信,为连队写总结与报告,发挥了小秀才的作用,然而自己最致命的硬伤是字写得差,出黑板报一看觉得扎眼,填写档案如刺哽到喉,这与做好文书工作,字体要工整,字迹要清楚的要求有差距。
当我陷入苦恼和迷茫时,还是二排长看出了我的心思,给我买来了庞中华钢笔字帖,鼓励我把字练好,并教我出黑板报的技巧:用毛笔蘸上水,在黑板上写字,让水迹渗
开,再围绕水迹渗开的边缘用彩笔描写,漂亮的美术字便会奇迹般地显现。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二排长的指点立竿见影,编写的黑板报在全团评比中获得了二等奖,填写士兵档案也越来越规范,得到了军务股的表扬,成绩的取得让我从内心再次感激二排长,朦朦胧胧中感觉二排长真好!
“六有徂暑日更长,七月流火风未凉。”七月炎热的天气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前苏联卫国战争中,战时排长的平均寿命是七天,兵头将末的排长要身先士卒,一直冲在前面。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排长拼尽全力冲在前面,突发昏倒,我急忙背他到团卫生队,初诊后立即转送野战医院救治,因抢救无效,当天下午不幸去世。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二排长生命定格在 28岁,美好的青春凋谢了,这对二排长的老母亲来说如同晴天霹雳,难以承受;对我来说失去了一位好兄长,与战友们陷入深深地悲痛之中。一份二排长个人物资寄存连部清单,一份给党支部的个人思想汇报,成了排长留下的遗物。
“岂日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 王 于 兴 师 ,修 我 矛 戟 。 与 子 偕作!······”一晃三十六年过去,袍泽之谊,弥足珍贵。记忆中的排长,还是最初的音容笑脸,追逐生命里光临身边的每道足迹,让世界因为你的存在变得闪亮,其实你并没有离去,愿世界和平没有悲伤!读读二排长的思想汇报,祁寒暑雨,无所犹怨,想起一首歌谣:“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的信念丝毫未减!”一双军鞋,珍藏在心,成了不能忘怀的纪念。
人年纪大了容易忘事,但是久远的事情却越发清晰起来,年过半百了却总想起孩提时的事情。
我和爸爸有某种默契。他从乡下回来的时候,我笑着跑到他的面前,他蹲下身子看着我,我也美滋滋地看着他,像往常一样,他把手从衣兜里掏出来的时候,我开心地笑,伸出小手捧在一起,一把香喷喷的炒花生到了我的手里。父亲常下乡,几乎每次都买些吃的给我们,即使买不到东西,他也往往会抓一小把老乡接待的花生瓜子给我吃。
爸爸疼我,但是从未抱过我。他的左肩膀受过伤,使不上劲。妈妈告诉我,爸爸是在抗美援朝战场负了伤。断断续续的,我们从爸爸妈妈的讲述里知道了他们一些事情。
爸爸妈妈的老家在河北石家庄的获鹿县(后来改为鹿泉市),爸爸的故事有点传奇。日本鬼子 1945年投降前,他 16岁,个子还没有枪高,却是区小队的通讯员了。日本鬼子投降以后他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爸爸额头上有个环状疤痕,像包公头上的月牙,那是他在解放战争中意外挂的彩,他很少和人说起。父亲是一名令人羡慕的重机枪手。一次连续几天几夜的行军,人困马乏,马驮着机枪走在前,疲惫至极的爸爸拽着马尾巴跟在后边。忽然马停了,可半睡半醒的爸爸还在走,咚的一声,爸爸额头撞到了机枪口上。
父亲参加了解放石家庄井陉、太原与平津战役,因为作战勇敢,18岁的时候爸爸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新中国成立后,爸爸幸运地被部队送到军校学习,可惜刚到军校不久,抗美援朝战争爆发,爸爸主动请战。1950年 10月,他打起背包,依依不舍告别了军校,高唱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赴朝鲜保家卫国。在朝鲜战场上,爸爸英勇杀敌,在 1951
年 10 月激烈的阻击战中不幸负伤,左肩胛骨被严重炸伤,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几天。部队很重视他的救治,把他送到了苏联治疗。在苏联治疗六个月之后,父亲的左手臂终于保住了,可是肩甲留下了一个深窝,左手臂再也不能负重举起。1952 年父亲回到了祖国,部队给父亲颁发了二等残废军人证。
爸爸是战斗英雄,是连队指导员,1955年从部队光荣转业到地方工作。在家乡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的母亲,1956年他们结成终身伴侣。父亲转业第一个工作单位是广东省航运厅,母亲随父亲一起南下到了广州。刚到广州两眼一抹黑,吃的住的都不习惯,更可怕的是语言不通。刚到广州的父亲和一起南下的战友去逛街,听不懂粤语,看到好 东 西 就 竖 起 大 拇 指 说“ 顶 呱 呱 ! 顶 呱呱!”。在广州生活了几年后,父亲相继调任海鸥农场、坪石矿务局南岭煤矿、乳源瑶族自治县工作。父亲说我是党和国家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多次调动,多次搬家,不论工作、生活条件好与坏,他从无怨言。
父母亲的那个时代基本上是男主外女主内。母亲和父亲开玩笑说,父亲是公家的人,指望不了。我觉得,父亲忙母亲更忙。家里的大事小事靠母亲一人操持着,拉扯我们三姐弟,为一日三餐忙活,认真整理家务,该上班还得上班,照样要干好工作,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我们享受母亲的勤劳和心灵手巧。我很喜欢吃母亲蒸的包子,特别是逢年过节母亲用面做成小猪小兔小金鱼等等好多的动物面食,形香兼具,好看又好吃。母亲在乳源县是个小有名气的裁缝师傅,她自学了裁缝手艺,春夏秋冬家里人从里到外的穿戴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母亲绣花、钩花水平都很高。
我从没见过父母亲红脸吵嘴,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记得在父亲退休后的一天,厄
运突然降临到父亲的头上。在乳源温泉洗浴之后回来的路上,父亲突然中风,行动不便,语言难以表达。母亲赶紧把父亲送到医院,细心照顾。待父亲病情有所好转,基本恢复语言和行动功能之后,临近春节,她又和孩子们一起,把父亲送到韶关巩固治疗。有一天,父亲的健康突然恶化,语言和行动功能一下子丧失,从此常住医院 100 多天。出院的时候也是神志不清行走不便。之后长达 10 年的时间,母亲几乎一人承担了照顾父亲的全部责任。
那时候我和先生已经在韶关工作和生活,我们向母亲提出,把他们老两口接到韶关,以便我们协助母亲照顾父亲。可是怎么说母亲都不同意,她说:“我能行,不用麻烦你们。”看到母亲执意如此,我们三姐弟于心不忍,三姐弟出钱给老两口请了保姆。可是后来却被母亲辞退了。其中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我们花钱。父母亲不愿意增添我们的负担,却总是想方设法地帮助我们三姐弟的家庭生活。父母亲把我们带大了,还帮我们带孩子。
父母亲相濡以沫了一辈子,2004年 7月父亲松开母亲的手溘然长逝。母亲终于答应我们的请求,来到韶关和我们一起生活。之后三年的时间里,我们温馨地生活在一起。母亲患有糖尿病、高血压、肺气肿多种疾病,但她很坚强,在我们面前很少表现痛苦,没提过什么要求,还尽可能帮助我们,身体好些还为我们买菜煮饭。2008年 2月,老人家病情严重,终因医治无效,永远离开了我们。
时间真快,一转眼父母亲离开我们十几年了。但是很多往事仿佛就在昨天。父亲用自行车载着我逛这逛那,带我去看电影,
《南征北战》《侦察兵》《渡江侦察记》我和父亲看了好多遍。父亲出差带回糖果饼干,下乡回来一把香喷喷的炒花生。我的先生常念叨母亲做的菜好吃,做的猎装好、西服靓。他老是后悔,说老太太爱抽烟,我们不该限制她,应该多给她买好烟……
无我亦有我无相亦有相
——简评林庭光小小说《最后一名学生》砌步者
《最后一名学生》是广东作家林庭光近期作品,原创首发于《南叶》总第
304 期,入选中国作协主管的《小说选刊》(2020.01),《台港文学选刊》杂志
社、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作家网等单位联合主办的“武陵杯”·世界微
型小说年度奖一等奖。笔者读过林庭光不少作品,可以将他的作品归纳为
两部分:一部分是以悲悯情怀为作品的主基调;另一部分是以温暖为作品
的主基调。但是,无论何种基调,林庭光的作品从起点到归点,都是剖析生
活的节点,消弭生活的戾气,探讨生活的真谛,拷问生活的无奈,书写生活
的情感。
作为读者,笔者生长于乡村,明白乡村题材是文学作品的源头,从远古
的《诗经》开始到现代的许多作品;乡村题材更是文学作品取之不竭用之不
尽的原材料。在《最后一名学生》中,笔者读出作者也是乡村题材忠实书写
的践行者,是匍匐在乡村贫瘠的土地上前行,利用手中之笔,真实地再现乡
村淳朴中所淤积的辛酸,并直达现实的痛处,穿透陈旧的茫然,重新审视社
会的前行规律。
城镇化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趋势,村庄是农耕时代的产物。现在是工业
化时代,优胜劣汰,那么,乡村与城市的碰撞是必然的结果。许多农耕火种
的村庄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在很多方面不是浪漫的诗和远方那么简单,
生活是严酷的现实。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来了:那些滞留在乡村的孩子该怎
么办?特别是他们的教育何去何从?尤其是在偏僻的高山大川上的小型
自然村落,这是现实社会里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作家就是基于这样的一个思虑,写出了《最后一个学生》这篇充满悲悯
的小小说。可以说,文学是对社会发展的记录,绝对不是反思,需要反思的
是我们的思维。文学之问,是自我之问,更是社会之问。作品饱含情感,从
墩娃清晨上学开始叙述,贯穿山村、学校的寂寥和落寞,还有爷爷的悄然亡
故以及老太太几十年的孤独留守,对坚守乡村无私付出的老师的赞颂,对
教育机构的灵性安排,无一不折射出偏远山村的落后与凄苍以及来自城市
对乡村的理解与接纳。向往城市的繁华,让孩子接受城市先进的教育是社
会进步的反映,更是时代发展必然趋势。
《最后一名学生》没有给作品的人或物做一个定论,只是真实地将这个
乡村的一切用文字记录下来,用小说的虚构再现生活的真实,从虚实交叉
到虚实交融。由此,读者在作品里读到困惑,读到了无奈,读到了辛酸,读
到了警醒,更读到了希望。作品最后一句交代了一切。
记得作家杨映川有一段话“以前我们作品中反映出来的一切心思意念
行为动机,完全都是长久以来被灌输的知识的外化,该到打破这种形式的
时候了,随机,无意,天成”。也就是说,作品本就得打破常规,达到浑圆天
成,这才是现代以及后来的作者所需要的探索与追求。文学的境界没有最
高处,无我亦有我,无相亦有相。这就是文学作品兴盛而不衰的圆点,也是
将来文学的走向。
最后一名学生林庭光
一双军鞋沈明河
珍藏于心的往事封粤勤
▶《出生地》油画 谢炳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