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籍北洋上将卢永祥 脑海里的故乡 - xjyszb.cn ·...
TRANSCRIPT
金天会七年(1129),析临邑及章丘之地,别置济阳县。2018 年撤县划区,县制终结,凡 889年。历史上科甲连第,人才辈出。民国卢永祥(1867—1933)即其一,乡人称“卢大人”,其事迹至今仍在民间传颂。
卢永祥,原名振河,字子嘉,世居回河举人王村,《(民国)济阳县志》有传。据载,卢永祥“少读书,有大志。当光绪初叶,默察天下大势,非尚武不足图强,乃投隶行伍。旋考入陆军讲武堂,卒业后依次递进”。被袁世凯聘为新军军官,在天津小站练军,结识段祺瑞、王士珍等。历任陆军第十师师长、淞沪护军使、浙江督军、浙江军务善后督办、苏皖宣抚使兼办江苏军务等职,晋陆军上将。1924 年江浙战争,卢永祥败于齐燮元部,宣布下野,与属下数人东渡日本。1925 年 7 月辞去苏皖宣抚使兼江苏军务等职,携家眷隐于天津,绝意仕途。1933 年病逝,享年六十七岁。今据文献所载,从三方面言说,以见其人之风采。
一、舍己救国,政治开明。北洋时期,军人干政蔚然成风。督军制因弊端丛生,广招谤怨。1920 年,卢永祥“目击国事日非,各省督军拥兵自卫,勇于私斗,爰有《国是商榷意见书》及‘废督裁兵,请自隗始’通电”(民国《济阳县志》卷十八本传),是第一位倡导“废督裁兵”的督军,亦是第一位自行废督的北洋系督军。孙中山致电卢永祥嘉许之:“督军制不适于共和,一语破的。废督之要求,在今日已成为有力之舆论。惟身任督军而肯牺牲个人权利以救国者,实以此为第一声。”(《孙中山奖责卢永祥电》,载《申报》1920 年 4月 26 日,第十版)王嗣鋆《济阳县志附记》言:“卢之督浙在民八九年间,时各省督军方醉心武力,日扩军队以求自卫,致国家兵额愈增而人民愈受其害。卢氏洞见症结,首倡‘裁 兵废督’之说,以救时弊,一时中外钦为名言,天下仰其丰采。……其人其事足传千古矣。” 至于 1917 年反对张勋复辟、1924 年反对溥仪复辟,拥护民主共和制;1919—1920 年为南北政府议和奔走呼号,力促中国统一;主张在国民监督下依法行政,凡此等等,均可证卢永祥 进步开明。诚如贾逸君《中华民国名人传》评价:“永祥状貌若老儒,务为持重,又善审利害。行事每洽舆情。卢治浙五载,颇多善政,民到于今称之。”(上海书店 1989 年影印版,第 146 页)
二、关怀桑梓,续修县志。卢耀(卢永祥长子)《济阳县志序》云:“先严一生桑梓观念至为重视。每以早岁从戎,对于乡邦义务未得多所致力为憾。综计历年在县所办大端,除设平粜以御荒年,筑石堤以防水患,建嘉惠小学校以培养英才,
修民刑看守所以尊崇人道,此外则惓惓于失修垂二百年之邑乘。故当督军两浙暨宣抚苏皖时,曾屡拟遴员到县兴修,均因事而未果。”卢耀序中所列,均是卢永祥为故乡所作之贡献。卢永祥虽少小出家,在外多年,仍心系家乡民用基础建设,为老百姓办实事,尤其对重修济阳县志念念不已。据王嗣鋆《济阳县志序》,卢永祥“曾一再拟即延聘名宿在县兴修,但均因他事而中辍,此民国十三四年事也”,柏永济《济阳县志跋》,“民十一年,卢公子嘉督浙时亦议及此,均以兹事体大,致未果行”,则卢永祥有重修县志之念,至最终鼎力玉成,逾十年之久。遗憾的是,卢永祥未能看到县志出版而遽然辞世。段祺瑞《济阳县志弁言》云,
“讵料枣梨未就而嘉督先证果道山,何大业垂成,造物竟不稍假年如是”,深表痛惜之情。济阳县志自清乾隆三十年至民国初年,一百七十年未曾纂修,代远年湮,简编残缺,耆旧凋零。幸赖卢永祥捐金修志义举,保存乡邦文献,赓续文化命脉,功莫大焉。(见图一)
三、敬重文人,崇尚教育。《绮情楼杂记》载,“卢永祥为段系军人之一,自民九至民十三,任浙江督军
四五年,其人胸襟开拓,雅重文人,用人行政,亦颇得中和之道,故开府浙江最久,而浙人无攻讦之者。鄂人李继桢(号希愚,为国会议员)学识渊博,尤擅文章,下笔淋漓酣畅,如走龙蛇。永祥初督浙时,罗致幕中,优礼有加,凡有政治电文,皆由李主稿。李以体弱不任繁剧,永祥特在沪为赁一寓庐,派两勤务兵侍候,有事则以专车迎至杭州, 篝灯商讨,事毕,任其逍遥湖上,或遄返沪滨,从不以细事相累。俸给不以数额拘,随时致送,其礼遇文人,殊非其他军阀所及。民十三,苏浙战起,永祥失败,通电下野,电末有
‘爱国不敢后人,成功何必自我’二语,传诵一时,盖即李手笔也。永祥退沪时,寓市商会,遣人召李至曰:‘吾既失败,行将赴日,君垂垂已老,亦宜休息。’言次,出十万元支票一纸与李曰:‘戋戋之数,聊助君资斧,幸回鄂小憩,勿复长作羁旅人也。’其时十万元,殊非小数,李持此回汉,略置资产,称小康焉。”(喻血轮著,眉睫整理《绮情楼杂记》,九州出版社2017 年版,第 6 页)1924 年的上海,一元可分别购买如下生活用品:18 斤大米,7 斤猪肉,8 尺棉布。“十万元殊非小数”,其敬重文人如此!《绮情楼杂记》又有“张作霖滥杀文人”之记载(第 11 页),与卢永祥判然有别。卢将军是“举人王”村人,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自然会受到村风之熏陶。2004 年 11 月,卢永祥幼子卢洪芳先生曾回村参访故居,留下五万元设立“健行助学基金”,奖掖后进。其重视教育,与乃父
“建嘉惠小学校以培养英才”,前后辉映,令人钦佩敬仰。
附记。举人王村卢永祥故居建于 1917—1919 年,今年适逢建成一百周年。卢氏故居大部已毁,存者仅祠堂与嘉惠小学,近年经古建修缮,焕然一新,拟辟为济阳民俗博物馆。去年春,我在卢永祥故居参观时,偶从一长者处得知,卢氏先茔碑尚存,遂按其指点,至回河街道安家村北林间草丛中觅求。碑有断裂漫漶,然尚可识别。碑文系续修济阳县志局编辑主任柏永济应卢延芳(卢永祥同宗侄辈)之请而撰,作于 1943 年。通过网络检索,未见引用,不为人知。因碑志与卢永祥家世有关,为便于有关学者研究之需,今迻录于此,广而告之。全文如下:(按,原为繁体竖排无句读,今用简体字并加新式标点,不再另行翻译)
盖闻葛藟蕃衍,瓜瓞纷垂,惟本根之是庇,庶枝叶之相维。世祚悠悠,本源历历,所谓膏梁华腴、右族名门者,其惟我邑卢氏乎?是以道济漯者,咸欲瞻卢氏殡宫,以志向往。及今以观,益信其祖宗之遗泽孔长,累世不乏孝思维则之举乎。兹有卢君延芳字寿棠者,持其谱牒示余,拟为其始祖彦春公建石墓道,并将世系列表笔之碑阴。丐余为文以志之。余不禁肃然起敬,曰:“此乃追远报本之盛事,奚敢以固陋辞!”按卢氏先世籍隶枣强,自有明永乐初年彦春公始迁居济邑,而卜宅安家庄焉。数传至应勤公,复由安家庄徙居举人王家庄,亦即将军子嘉公五世祖也。鼓击而远近皆闻钟鸣,而少长咸集,族大丁众,有由来已。宗派世系固已载在谱牒,然世远年湮,终恐有简编残缺之憾。爰经族众倡议,复勒诸贞珉,以示永垂不朽。《春秋》既感如在之诚,昭穆亦无数典之诮。一举数美,庆何如也。此举共需洋八百元,除变卖茔树二百八十元外,不敷之数由延芳公毅力担承之。慷慨成性,固足以风,其尊祖敬宗之意,亦可略见一斑矣。至于根之深者叶愈茂,水之远者流愈长,事有必至,理有固然,不复赘。民国叁拾贰年癸未榴月上浣穀旦。
作者系济阳区回河街道南陈村人
XIN JIYANG
42019年4月23日
济阳人文新济阳
责编:窦吉华 尹聪 美编:刘娟
本版电话 84232018 E-mail:[email protected]
坚持实干坚持实干 反对虚功反对虚功
“儿子和闺女会回来吗?”她从盆里拿出一块面揉成长条,问。
“闺女可能来,儿子不一定。儿子怕媳妇惯了,不知道回不回来。”他跟桂芝一起生活了整整五十年,养育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快五十的人了,还在城里当干部呢,咋这么怕婆子?”她一边用刀切记子,一边说。
“是儿媳妇记恨我们呢。当初她和儿子谈恋爱我跟桂芝都不同意。”
“也怪你和桂芝当时老脑筋,孩子的事有些管得了,有些就管不了,管多了反而落不是。”她开始用擀面杖擀饺子皮,把面板压得“咯噔咯噔”响。
“是啊,”他叹口气说,“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事与愿违,当时也是为儿子好呢。”
儿子是村里考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分到城里机关上班,吃上了人人羡慕的“国库粮”,前途一片光明。可没想到儿子竟跟邻村的女同学谈起了恋爱,那女同学连考几年都没考上,在家砸坷垃。他和桂芝盼望儿子有个好前程,想让他跟一年晒掉几层皮的农事绝了缘,就对这门亲事百般阻挠,但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但最后没拦住,反而跟儿媳结下了仇怨。后来儿子给儿媳办了“农转非”,把她接到城里上班去了,再后来连岳
父岳母也被接去养老了,而他和老伴还在村里修理地球。大前年晚秋一个黑云遮月的晚上,老伴闭眼断气了,家里就剩下他孤孤零零一个人。
“桂芝没了以后,儿子不是接你去城里了,咋只住了几天就回来了?”一块面擀完了,她又站起来跟他一起包饺子。
“儿媳摔摔打打的,不待见咱哩,那白眼比馒头还白,谁能吃得下?加上在城里人生地不熟,又无事可做,让人憋得直想撞墙,我才不受那份洋罪呢,所以就回来了。”一说起这事,他的声音就高了,明显有些愤愤然。
“你呀,很多时候吃亏就吃在这根犟筋上,总不能委屈自己一下。人老了就得装聋卖傻,顺着人家年轻的,不然人家会待见你?”她劝解说。
“这脾气一辈子了,难道老了还要学乖,给他们当孙子?”他反问。
“有些时候不服输不行,逞能更不行,就说去年冬天,要不是人家老翟头,你现在也许陪桂芝一起在西大洼的荒地里看坡了。”她看看他说。
他低下头,无言以对了。自老伴走了以后,自己吃饭冷一顿,热一顿,饥一顿,饱一顿,加上时常喝点闷酒,他的胃病越犯越重。去年冬天,他病倒在床上,一连三天滴水未进。老翟头是他一起放羊的朋
友,见他一连几天没去放羊就去家里找他,见大门从里面锁着,找人搬来梯子从墙头翻过去,才发现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老翟头急忙招呼人把他送到了县医院,做了胃溃疡切除手术,才给他捡回了一条命。
他和她在一起搭伙也是因为他的这场病。住院期间,女儿和儿子还能轮流照看,但病情稍微好转就都离开了。女儿的儿子和儿媳在外地打工,家里有一个多病的婆婆、一个上学的孙女和一个缠人的四五岁小孙子,她不在家那一方天就塌了。儿子单位上有一大堆事,加上媳妇一个劲地电话催促,就急着赶回去,没有办法,儿子就想到在村里为他寻个临时保姆。年轻劳力工费高,年龄大的男人多不会做饭,挑来选去,最后选中了她。
“老来难,老来难啊!”他感慨地说,忽然又想
起了什么,对她说,“你跟立柱哥生活了一辈子,你们真的从未吵过架,红过脸?”
她眼睛顿时一亮,手里的活停下来,露出一脸
温柔,像朝阳照过的原野。她笑了,说:“那老头子脾气像棉花,有时你有意挑他的刺他都不跟你吵。” (四)
小说连载
小说连载
晚秋的阳光晚秋的阳光齐建水齐建水
““回家乡回家乡··谋发展谋发展””———念故—念故乡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校园,当孩子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回响,当一双双纯真的眼睛凝视着我,我的心中就扬起了幸福之情!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勇立实干之潮头,幸福就是激扬梦想之风帆,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用汗水和心血,用我们的青春年华,倾心育桃李,爱心铸师魂!
如果说孩子们是花朵,那么,我愿做辛勤耕耘的园丁;如果说孩子们是幼苗,
那么,我愿化作春雨浇灌他们;如果说孩子们是太阳,那么,我愿做托起太阳的人!
没有梦想的生命,犹如没有色彩的春天;没有实干的蓝图,只会耽于空想。虽然,我只是一名平凡而普通的幼儿教师,但我会牢记使命,用我的汗水、我的心血,用我的青春年华,浇灌孩子的未来,谱写追梦、实干的新篇章!
作者单位:实验幼儿园
图一图一、、民国民国《《济阳县志济阳县志》,》,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王长民摄王长民摄))
济阳籍北洋上将卢永祥◎王长民
实干奉献育桃李 爱满教育铸师魂◎孙学丽
故乡,就像一只悠游的小船,在我的脑海里永远的荡漾着。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我已在故乡的红土地上生活了整整六十二年。
六十二年的岁月里,最难忘的是童年。我于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六日生人。生的不是时候。刚刚学会迈步,就遇到了全国少有的自然灾害。后来,俺娘可能怕我不孝敬她,常啦这段故事:《那一年,野菜树皮都吃光了,饿死的人不少。最后,生产队里没办法,把仅存的一点花生种分了好救一救命。把花生皮剥了,娘在碾子轧轧皮,娘吃的是皮,让你吃的是仁。》世人只有妈妈好,是真情真理呀!
有时姐姐也说起这件事:在那生活紧张的几年里,村里为了孩子能活下来,成立了托儿所。姐姐中午在所里吃一顿饭,总是剩下一口窝头不舍得吃,揣在怀里带回家给等在门口的我填到嘴里,怎能忘啊,这深深的姐弟情。
三年的困难在哭天怨地声中过去了。但当时的生活在十分紧张,可以这么说:吃不饱,穿不暖。下来地瓜吃红薯,春夏秋冬吃瓜干,瓜干在石碾上轧碎,再放在石磨上磨成粉,用箩过细成地瓜面再蒸成窝头。有时地瓜面里掺上青青菜,槐叶、榆钱蒸成窝头,这样可以省粮。总算不挨饿了,但总让我心烦的事,就是摸起棍子推磨,每星期天必须得推,不推没啥吃,没办法,这样坚持了五六年。直到一九七零年左右才有了机器磨面。总算告别了祖先发明的石碾、石磨。它几千年的文明也算告一段落。
村东有片枣树林,足有好几百棵。土改后,土地也都归集体所有,受生产队的管理。然而,这些枣树还是原来林主家的,虽然生活紧张,但这些林主成了当时的大财主,起码有枣吃也能换点粮吃。每当夏季来临,枣树上结满了青果。我们放了学,饿的很,都到枣树林里拾上一把红干巴枣充饥,反正比那地瓜面窝头好吃多。到七八月间,枣子红了,甜甜的果子实在诱人,只要林主不在家,我们这些儿童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的爬到树上晃,有的扔砖头,通红的枣子落满了地,最后把布袋塞满了才知足,藏到个旮旯里吃了起来。想起那个滋味来,比现在的苹果、香蕉好吃的多。
村北有条河,一条很宽的河,这就是由西南至东北贯穿整个鲁北大地的徒骇河,是鲁北人民硬挖出来的一条幸福河。以前,我不知多么宽,经过一九六五年的曲直加宽后河道足有二百米宽,深度可达二十米左右。两岸大堤相距也得四百米。六七十年代的徒骇河比现在美多了,那时两岸大堤上种了杨柳树、刺槐等,都是各村在河务局统一种植的,整齐的咋看咋成行。特别是刺槐在谷雨前后,洁白的花朵如雪霜,花香飘满鲁北大地,沿岸的人们都去钩花烙饼,花香饼更香。河里除雨季洪水时浑浊外,常年清水缓缓,各种螃蟹、甲鱼、黄鳝、鱼儿、虾儿等有应有尽有,有时比现在养鱼池里的鱼还多。
徒骇河是幸福河,也是救命河。我要浓重一笔写一下河里的柞菜和蛤蜊,在那生活紧张的年代里,柞菜可是第一功臣!一开春,人们把镰刀绑在竿子上,去河里钩柞菜,把柞菜洗净,切碎后与玉米面或地瓜面加上适当的盐掺和好,锅里放上少量的油加热后,把柞菜糊子放入锅内,不多时香喷喷的柞菜饼就烙好了。在那初春青黄不接的日子里,那叫一个鲜,天下最好吃得美味了。蛤蜊更是功不可没。在常年闻不见肉味的日月里,只要是能吃上顿蛤蜊肉就是天大的口福了。每年的六、七月间,雨季刚过,人们利用午休时间,去河里捞蛤蜊,也就是两个钟头的工夫,生产队的钟声还没响呢,捞蛤蜊的人三五成群的背着大半袋子蛤蜊,有说有笑的从河边走向村里。先把蛤蜊放在清水里洗净污泥,再换水让蛤蜊在水中吐味一下竿。到了傍晚收工归来,把蛤蜊捞出,放入大锅内,浇上适当的水然后把水烧开就成了。蛤蜊都张着大嘴,含着白嫩嫩的舌肉,等不及的孩子先吃了起来,而大人们却不慌不忙的将舌肉一个个挖出来,放在盆子里,然后取少量的韭菜与蛤蜊肉一块炒,吱呀一说现在真想流口水呢。有时蛤蜊肉与韭菜蒸包子,咬一口净肉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再说一下煮蛤蜊的汤,那时没有这牛奶那牛奶的,就像乳汁一样,人们常喝上两碗,抚摸着薄瘦的肚皮,有趣的说:“这东西养人。”
筐子王家,这个美名来自六十年代。咱济阳、商河、惠民三县所用的大部分筐子、竹子簸箩、筛子都是俺老王家编的。那时,农村没有提包一类的工具,走亲串友都是用筐子、竹簸
箩,盛上白面馍送礼的。赶集买什么也离不开筐子,出嫁姑娘都得陪嫁一对针钱簸箩,如果没有,还算个主(家)吗。在集上摆摊子卖筐时,客户总是问:“哪里卖筐子的。”“老王家的。”久而久之,筐子王家,就叫起来了。就连阳信无棣的竹编也是俺老王家的人传授的。这个手艺可养活了俺村不少人。记得可能是一九七零年左右的时间里,上级为了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把会竹编的人组织起来,搞大队富业或生产队富业,基本满足队上的基本开支。当时济阳仁风五金厂的前身就是依俺村的竹编业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从八零年开始,筛子成了抢手货,因这时家家户户都养牛耕种土地,饲养牲口筛草除土是不可缺少的工具。自从到了新世纪,机械化生产代替了牛耕作业,走亲串友都有了皮革一类的皮包,嫁娶姑娘再也用不着那针线簸箩。从此,竹编这个手工艺在俺村失传了,筐子王家的美名也就销声匿迹了。
俺村的农田,可都是红土地。长性好,这都是沾了地势洼的光,可不是吗,人们传说:高处挂沙,地处留於。土改前,黄河经常决口,一层一层淤上的全是红土。这肥沃的红土壤只有徒骇河以南二三里地才有的,都说比黄土地产量高,现在来说,也看不出什么来。从生活紧张到文化大革命,地瓜产量高,还是种植地瓜为主要农作物。那时,虽然天天学大寨,大寨精神可贵,但经济方面就是搞不下去。人们混一年混一年就是穷啊。到了八零年,农村实行了分田到户,说实在的,人都是自私的,大锅饭确实不好吃。那时,村里的钟声再也不响了,庄稼地里也不慌了,粮食产量好几倍的增长。当时,农民对现实的种植方式不去改进,还是仿照远古的种植模式。记得是八一年小麦抽穗期,蚜虫大面积发生,我发现后连续喷了两遍久效磷,基本没有受到危害,颗粒饱满。在那种情况下,村民望着黑压压的蚜虫,无动于衷。都说:“小麦历史上就没打过药,都是黄丹收,黑丹丢。”我着急的说:“哪是黑丹,那完全是蚜虫屎。”结果,那年村民的小麦全是粃粒,产量也就二三百斤。而我喷药的五亩麦田达到六百斤。到了来年,一有了蚜虫,人们就抢先喷起了药,从此,小麦“黑丹丢”的谚语在故乡的土地没有了。
种地,种地,皇粮国税历代都交,天经地义。每到麦收或秋收还没完成,村里好几个大喇叭同时高吭着,“今年上级有政策,每人二百斤小麦,差一两不行。某一天,都向粮所交纳,如晚交一天罚款五十”。“又不是没有,早交也是交,晚交也是交,落个难办干啥。”这是很多村民说的。粮食足够吃的,棉花也有了大幅度的增产。记得当时种植鲁棉一号,产量都在二百斤左右,当时七八毛钱一斤,村民明显富了起来。再加上会竹编的人有空就编,几年的工夫,原来的土坯平房翻盖成了瓦房,村的面积扩大了三倍,村东的枣树林就是在那个时候荡然无存了,那浓浓的枣花香再也闻不见了。住上了新瓦房,街道直了,宽敞了,户户都喂上了牛,增添了喷雾器、抽水机、二胶皮轮车等机械和农具。我把八十年代的农村看作是男耕女织的时代。你看不是吗?那个时候,坡里的男人们一边哼着“在那希望的田野上……”一边吆喝着耕牛犁田耙地。女人们在家的织布机上一边织布,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声,这种景象不正是人们所盼望的吗?
幸福的男耕女织时代只是历史上一个短暂的缩影。又过几年,到了九十年代,前进的步伐像一股洪流势不可挡。人们把牛卖了,转而搞起了大棚,买上了拖拉机、三轮车、汽车跑上了运输。女人们也算计了,织上十天布,还不如打上一天工挣得钱买的布划算。因此,当时的织女变成了打工妹。二十年过去了,那铧犁、牛套、织布机一些村民还舍不得丢掉,闲搁一边。男耕女织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新世纪开始了,俺村率先在大街上了柏油路。此时开始,昔日的泥泞变得干净整洁了。户户盖起鲁北独有的四合院。一般都是五间正房,铝合金封闭,热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角门及偏方都是水泥平台,下面放车,上面晒粮。比起城市楼房差不了多少,可还是不知足,都看着城里好。现在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搬入县城或大城市居住。村里只有那些留守老人时常想起坡里那一亩田,看看今年产量能否达到一吨半。
脑海里的故乡永远是自己难忘的记忆,但愿能尽量把美好的过去描述出来,留下美好的回忆。 作者系仁风镇桥南王村民
脑海里的故乡◎王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