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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书屋责编:张楚藩 电话:2356773 2019年12月29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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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是我喜爱的作家,他的文风清新朴素,语言简洁干净,是很有风骨的一位作家,我经常买他的书。最近,我淘到了孙犁的四本小书。这四本小书不是他新时期以来出版的“耕堂劫后十种”之中那些小书,而是另外四本与文艺创作有关的小书,分别是《耕堂杂录》《编辑笔记》《文艺学习》和《文学短论》。这些小书,篇幅不大,多则十万字,少则四五万字,它们主题也大致相似,都是“教人作文”的具有辅导性的好书,是孙犁献给广大读者的“文学课”,值得人们认真阅读。

先说《耕堂杂录》。河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6月1版1印,窄32开,74千字,印数4000册,责编李屏锦,封面设计陈新。封面底色为绿色,正中偏左下一丛茂盛的兰花,之上是“耕堂杂录”四字书名,分上下两行排列,间以白色横线,作者署名采用了“孙犁”的手迹,为暗红色,整体设计素淡端庄,给人朴素美观之感。扉页是孙犁竖写的书名,字体为绿色,左边钤着“孙犁”阴文红色印章,扉页左下角为一丛荷花的简笔画,整个构图自然和谐。

该书内容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我的自传”,收文 1 篇,写于1978年2月23日,很短,一千多字,从中可了解孙犁1956年以前的大致生活轨迹,也可视为本书的序言。第二部分“书衣文录”,是作者

“文革”期间整理旧书、写在包书皮上的“碎思杂录”,“文革”后期被作者整理,陆续发表并结集出版,至今已有三四个版本。孙犁由此也创立了一个新的文章样式,即为

“书衣文”。“耕堂杂录”实是孙犁在“文革”期间的部分日记。他说“余向无日记,书衣文录,实彼数年间之日记断片”。而且是他“身处非时,凋残未已,一息尚存,而内心有不得不抒发者”和“偶有所得”而不加修饰写下来的,所以真实地保存了他“数年间之心情行迹”,最可见出他的性情和风骨。第三部分“烽烟余稿”,是作者关于文学的短论和随感,写于抗战的40年代,这些文章有的谈“墙头小说”,有的谈

“儿童文学的创作”,有的谈“战时的英雄文学”,也有描写革命烈士

事迹的,还有描写敌后军民生产生活的。关于本书文字,作者在《后记》中说:“我在青年时代,曾于何种境遇,写过什么文章,并不顾及它们的幼稚与浅薄。”我们知道,孙犁是一个真正敢“不悔少作”的作家,他敢于把早年写下来的文章,白纸黑字地印在自己的文集里,这一点,现当代作家中很少有可以与之比肩的。在《后记》的结尾,作者说:“幼年,游于泽畔,见飞鸿受伤坠沙中,仍以啄修润其羽翼,盖强忘其生命之将尽,幻想经宿复原,能振翅起飞于之中。当时,余颇为之痛恻。又见蚕将僵,犹摇头奋体以吐余丝;星将逝,摇曳其余光,以眩众目。文人之业,殆将不死不休乎?亦可怪矣!”这段话也是晚年孙犁向文坛吐露的真诚心声。

再说《编辑笔记》。山西人民出版社 1985 年 8 月 1 版 1 印,印数6100 册,窄 32 开本,45 千字,责任编辑张安塞,封面设计赵志光,书名题写沈鹏,为“编辑丛书”之一。书前有边春光写的《总序》,强调该丛书是提高出版物质量、提高出版工作者业务能力的现实需要。本书收录了孙犁1946年至1983年间发表的有关编辑工作的文章 24篇,是他编辑《平原杂志》《文艺评论》《文艺增刊》时所写的编辑笔记,涉及编辑素质、投稿、校对、改稿和作者培养等话题,是指导编辑的“入门书”“必修课”,是广义上的

“文学课”,对于提高编辑业务素质和文艺修养都有很高的借鉴价值和现实意义。

次说《文艺短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10月1版1印,32开本,126千字。该书是孙犁1949年进入天津后所写的有关文艺问题的文章汇编,收文 35 篇。文后写于不同时期的《后记》,说明了该书成书出版的由来。1963 年 5 月 10日《新版后记》中说,此书“前曾由上海文化工作社分为正续两编印行。这些年没有再版。”这次出版,包括原来的正续两编,还增加了此后他在报刊上发表、并未结集的一些文稿。上海文化社是1950年出版的,新版是 1963 年 11 月作家出版社再版重印的,印数 30000 册。

1978 年 3 月 28 日《增订本后记》表明,此次增订,增加《作画》以下共8篇文章,这 8 篇文章是《作画》《关于短篇小说》《关于中篇小说》《关于长篇小说》《关于文艺速写》《关于散文》《创新的准备》《编辑笔记》。该书是作者在编辑文艺刊物、从事文艺教学过程中写下的文艺短论或随感,以文艺作品的思想、生活、语言这三大基石为主题,通过作品分析、辅导讲座、答读者来信等方式,就作家如何提高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作家如何认识生活、深入生活,作家如何学习群众语言,作家如何提高作品的表现力等问题,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谈了自己的体会和认识,文章写得深入浅出,通俗易通,拿作者的话说,是“兵教兵的办法”,目的是和同志们讨论,互相提携,互相鼓励,共同提高,这些短论,充分体现了老一辈作家的质朴、平易、清新、沉实的文章风格和善良、正直、不求名利的人格魅力。

最后说说《文艺学习》。作家出版社 1964 年 8 月 1 版 1 印,11 万字,印数 10 万册。该书是 1941 年冬作者编辑《冀中一日》之余写给广大文艺工作者和普通群众的一本通俗文艺教材。书前有两篇前言,一篇是写于 1950 年 2 月的《前记》,一篇是写于1963年的《新版题记》,书后附录写于 1942 年 1 月 12日的《油印本后记》和写于1954年7 月 24 日的《校正后记》。从这些前言后记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这本书出版的前因后果。1941 年冀中区吕正操等人发起了伟大的《冀中一日》写作运动,目的是动员抗日力量,建立革命的、人民的文艺,参与人数多达十万众,上至干部士兵,下至夜校班的识字妇女、农村老太太。共得稿件 30 万言,在此基础上,编辑成了《冀中一日》。孙犁全程参与了编纂工作。“冀中一日”运动之后,大批文艺新军出场,党的文艺事业迫切需要有一本通俗的文艺书籍,供一般士兵和群众学习。受《冀中一日》编委会主任王林委托,孙犁用这一运动过程中的材料,写成这本“通俗的切合实际的引导文学写作的书”,原名叫

《区村和连队的文学写作课本》,于1942年油印1000本出版。大约在1946年秋,该书在太行山区又铅印过一次,书名改为《怎样写作》。在写作本书之初,孙犁为自己确立了写作的三个方针,一是通俗,二是边区现实,三是偏重“怎样做”,不是文理概论。阅读对象主要是在

《冀中一日》发表了作品的人们。因此,本书“有个合适的弦音,不至过高,或过低”。它是孙犁看稿审稿的心得,是“伟大的《冀中一日》写作运动的副产品”,也是一本“文学入门”之书。

尽管作者一再坦言,这本小书不是谈创作方法的书,只是记录了自己经历的冀中区那一时期的生活,和编辑了反映这种生活的《冀中一日》之后,自己对文学和生活、人民和文学之间关系的认识,但作者很看重这本书,上世纪六十年代,他屡屡同人谈起,并请人到当时冀中腹地各县访求,1962年才在他的好友康濯处得到了最初的油印本底稿。能保存下来,实在不易,作者的欣喜之情可想而知。1964年重印,就是据此调整补充的。在《新版题记》中,作者写道:“古人编辑文稿,主张汰除少作。按照这个定例,这本书原来是无足轻重的。但这也要看时代的和个人的经历,汰除‘少作’还是汰除‘老作’,不能一概而论。我所以还愿意保留这本书,并且这样高兴它恢复了旧观,就是基于它唤起我很多回忆,并在一些方面,保留了抗日游击战争时代冀中人民可纪念的战斗精神。”

本书的确是一本文艺入门之书,全书分六章,从描写、语言、概括和认识、主题和题材、进修等方面,全面阐述了如何进行文艺创作,运用身边事例,结合官兵实际,实现了作者自定的“通俗”这一写作方针。整本书通俗易通,形象生动,偏重于“怎么做”,即便放到现在来读,我觉得仍是一本切合实际的文学创作基础之书、入门之书,是孙犁花力气为我们精心准备的

“文学课”。我想,如果当今有哪个出版人肯花功夫再印重版这本书,则对文学爱好者和文艺工作者都是功莫大焉的好事、善事。

孙犁的四本孙犁的四本““文学课文学课””小书小书□ 胡忠伟

中国古代文论被冷落了许多年,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残缺与违时。残缺是它自身的问题,违时则是公众对它的评价。在崇尚“体系”、趋新的时代,古代文论这门闪烁着青铜色的学科,被置于这一近乎尴尬的地位,也算“得其所哉”。但是偏偏有人违“时”而动,把已经几进几出象牙塔的古代文论拾掇一番,于是我们就看到了王清淮的

《中和论──中国文学批评原则》,他给古代文坛的“残缺”与“违时”以新的诠释,为旧学开了新生面。

说中国古代文论残缺,是近些年的话题。比照西方文论的逻辑思辨,中国文论唯在感悟,先秦两汉悟在伦理,六朝悟在道玄,唐宋以后悟在性灵。悟有通塞、有浅深,通则言,塞则默,浅则言浮,深则言奥,不求一律,不务规模,因此,轻灵通脱,为中国古代文论的突出特色。中国古代文坛不建构所谓“体系”,文论甚至不单独成“家”,笔记、书信、序文、诗词歌赋、筹策辩论,兴之所至,辄为“文论”。除了《文心雕龙》《原诗》等少数专门著作,中国古代文坛

大抵如此,而《文心雕龙》等在这一门学科中无疑应归入另类。

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文论就散漫无稽,真的不成“体系”,它在自己悠远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不成体系的体系,这个“体系”的表现就是:看似零星,实则有系,貌若支离,实则成体,这是《中和论》一书的核心思想,王清淮最后将其概括为两个字:中和。“中”是表现,是状态,是感觉;“和”是本质,是内涵,是意念。文论家们在批评他们面前的著作本体诗文赋时,有意识地坚持一条基本原则:持中。持中以求平衡,平衡而致稳定。不过,所谓持中、平衡、稳定,绝非首鼠两端,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也非世俗社会学的不加臧否,坐观垂钓,而是把已经处于两端的观点、材料以“和”统摄,在理念上消除它们的矛盾,以使冲突不至于过分激烈,从而保护了冲突的双方。所以说,中国文论深得中国哲学的本质精神,契合了中国社会伦理学的处世原则。

王清淮断言“中和”为中国文学

批评的根本原则,根于作者对中国文学批评诸现象的分析和归纳,他把古代文论归纳为16个命题,统称为“中和十六论”,如情志、感应、讽颂、文学、气味、收放、方圆。16个命题都是如此形式,显然,每一个命题都由两个对立的子命题构成,在文学批评案例中,某论抒情,某论言志,某论尚方,某论重圆,它们在表面上不能调和,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但在实际讲评文学作品时,它们未必形成敌对,而是你我互相包容。这里,往往并没有一个“第三者”,迫使持论甲乙者取长补短,随方就圆,实际情形很可能是甲乙自行调整立场和立论,自然归于中和,那么,与其说两个子论对立,不如说它们对称,对立是抵触,而对称却是包容和互为倚重,在本书中就被称作“中和”。至此,我们可以做出自己的论断:《中和论》为中国古代文论整合,为两级理论框架,构筑了一个容纳各论的大的系统,这就是以

“中和”主旨统摄的中和十六论。这里所说的“平衡”是动态平

衡,《中和论》特别强调这一点,因为古代文论本身是一个十分活跃的理

论体系,它拒绝类型,远离僵化,同时不断吸取新的学说,以丰富自己的理论素养,所以,动态平衡是它的生命源。既如上述,中国古代文论当不为残缺,以域外理论比照,强分轩轾,其实未必妥当。感悟型的中国文论与思辨式的西方文论各成体系,或许彼此指认对方为残缺,实则天各一方。但实际上对中国文论来说,不会发生这样的批评,因为它根本与西方文论无涉。

关于违时,王清淮涉及并不多,在这里顺着书的思路略做引申。该书本身就是一部违时之作,它拒绝从域外引进的文艺新理论,不肯将古代文论比附于欧洲美学体系,它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体系”这个词。尽管它实际上正在提出一个解析中国古代文论的新体系。它采用正统实证材料,使用典雅的略带六朝文风的语言。这一切,都使该书显得古色古香,甫一成书,即可作为“古”书来看。而这也许正是作者追求的效果,也许在这位长期浸润于古代文学批评文海中的专家来看,古又何忧,新又何喜,今与古,各自不过宇宙短暂之一瞬,卑微之一隅,彼此争斗,无异触蛮二氏斗争,伏尸百万,止增笑耳。至若以古仿今,以外衡中,无异割鼎之耳,刖鼎之足,方家或不敢为,或不屑为。

违时与超越□ 靳小倡

胡杨—

顽强的生命力

李宗策

“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大家林语堂如是评价《浮生六记》中的芸娘。芸娘与其丈夫沈三白虽经历了人生的坎坎坷坷,却能风雨同舟,不离不弃,更能过着烟花神仙般的日子。沧浪亭便留下他俩许许多多布衣蔬食、诗情画意的生活足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古往今来,多少夫妻相爱容易相知难。茫茫人海,有几人能真正走进你的心房?漫漫人生,又有多少人能觅得知己?十三岁那年,沈三白遇到芸娘,便告母曰:

“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花烛之夜,夫妻俩恍如多年密友重逢。偶有离别,则是“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梦魂颠倒”。七夕夜,沧浪亭中,各执“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人世间,最好的遇见就是你懂我。沧浪亭边,消夏避暑,芸娘与三白“课书论古,品月评花”,联句吟诗,话“西厢”,议“杜李”,更有对

“布衣菜饭可乐终身”静谧温馨的田园生活的向往。芸娘与三白举案齐眉廿年有三,彼此体恤,堪称

知心爱人。得此佳偶,夫复何求?“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

的灵魂万里挑一。”芸娘不仅天资聪颖,才情俱佳,更是一个蕙质兰心,有生活雅趣的女子。那年中秋日,沧浪亭边,“林木苍翠,晚霞灿然”,芸娘曰:“今日之游乐矣,若驾一叶扁舟,往来亭下,不更快哉。”静室焚香,栽花叠石。更有别具匠心的荷花茶。“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即便后来遭遇困苦的生活,芸娘仍然拔钗沽酒,白纸糊壁,竹帘为栏。贫窘困苦中,回忆里满满是同甘共苦和自得其宁。贤惠风雅之女,当数芸娘。

芸娘,这可爱的女人,像璀璨的花朵,鲜艳耀眼。可惜在当时压抑的环境中,日渐凋零枯萎。往事已矣,斯人留痕。朝晖夕阴,沧浪亭中,“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仿佛久久回响着。春花秋月,沧浪亭边,“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依稀在传唱着。那一年,一碗暖粥,惊艳了岁月;那一年,一壶荷花茶,飘香了流年。

永远的沧浪亭□ 郑丽薇

拉开玻璃门进去,先右拐五六步,再左拐十几步,就到了这家西快餐厅最隐秘最安静的角落,我喜欢坐在这里看书。

说隐秘安静,是因为它处在一个凹形部位,只有一张小桌子,可对坐两人。我总是独自来,这个角落也就时常只有我一个。我爱靠墙坐,左后方是落地窗,左前方也是落地窗,右边紧挨着儿童游乐室,只有前方是开阔的,看得见落地窗外的十字街,看得见其他客人来来去去。就像三面环山一面是水,低头安静,抬头流水淙淙。

每次来,看见这里空着,便觉一喜,嘴角上翘,打开月牙儿般的笑。若有人坐了,便暗暗一声叹息,微微摇头,像丢了什么美好事物,颇失落。

不消费白占位置是不好意思的,点一杯咖啡或柠檬红茶,就可心安理得待一两个小时,更长时间也行。翻开书,拿起笔,读到喜欢的段落词句,勾勾画画,写下感受和共鸣。间或端起杯子喝几口,感知饮品由热到温,享受阅读的心流渐深,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而饱满的,没有孤寂落寞,只有独处的宁静欢喜。

小说读得多,再是散文,偶尔诗歌。

读小说总是被情节吸引,那些明线暗线交织在一起相互纠结的线,嬉笑怒骂爱恨情仇,一直拽着人心往前赶,只想马上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时间也就过得快,呼啦啦就到了离开一刻,发现饮品还有大半杯。

读散文是慢悠悠的,散文原本也需要慢慢咀嚼,跟作者营造的情感氛围铿锵有力或旖旎婉转,时而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微微笑,甚至想和作者击个掌,倘若忧伤也跟着忧伤……读完一篇,停下来回味所得,走一会儿神,看看窗外的车流,看看那些行走的人。车上的人路上的人,他们是回家还是离开家去别处?匆匆的不急不缓的,单独的有伴儿的,向目的地去。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擦肩而过还是有机会相互阅读,自己遇见还是别人推荐,深读还是浅读,由“缘分”这个东西控制。我这样看出去的所见,

只是一瞥很多书的封面,简约的精装的时尚的豪华的老气的幼稚的,转眼消失在视线外,没有停留,没有回眸。临近桌子旁的消费者,是可以打开的书,但也只是随手翻翻,快速的,不经意的,也许什么也没看清,也许看见了扉页,也许看见了只言片语,终归不能细读。我于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好好读一些诗,是因为朋友出了诗集。事实上,读诗我是不在行的,甚至有些抵触,源于初写诗歌时的习作被人狠狠打击,爱诗的萌芽一并被毁,就此有了心结。读朋友的诗,是爱屋及乌,字字句句细品,碰触到柔软内心,眼前出现诗中画面,这画面经由黑线呈现在诗集空白处,是对每首诗的评价与注解。整本诗集里的空白处都是那些黑线条的画,这些画,大都是在这个角落里完成,那些诗,当然也是在这里读完。读诗的时候,自己也像诗,是一朵云,一片叶子,一枝花,是翩然飞舞的蝴蝶……落地窗外时常有蝴蝶,落在绿植上不动,像是发呆的我。

这个隐秘的地方,只是心理上的隐秘,其实很容易被看到,安静也是心理上的安静,其实紧挨着的儿童游乐室常有孩子玩耍。孩子的玩耍包括滑滑梯、嬉闹和高声尖叫,此起彼伏或是一起尖叫,原始的力量没有任何拘束与扭捏,比着赛似的直愣愣钻到人的耳朵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张开嘴疏散那些鸣音,生怕鼓膜被震出个好歹。监护人大都以为这是天性任其自然,少有阻止,偶尔有,会让人心头一暖,知道他(她)是一本好看的书。

有时我一抬头,会碰见孩子的目光,他们透过游乐室的围栏缝隙看我,特别是我画画时,此时他们是安静的,澄澈而好奇。腼腆的被我一看就躲开了,胆大的会继续看,或者干脆出来围在我旁边,边看边问些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大概是可以翻阅一下的有点趣的书。

在这儿也能碰见别的看书的人,在众多看手机者中很惹眼,我会忍不住多看他(她)几回,感觉那种熟悉的气场,有好闻的书香,是灵魂的归属地。愿我于他们亦如是。

有个角落好看书□ 曹淑风

比翼双飞 苗青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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