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１卷第１期

２０１７年３月

金 陵 科 技 学 院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Ｊｉｎｌｉｎｇ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

Ｖｏｌ．３１，Ｎｏ．１

Ｍａｒ．，２０１７

收稿日期：２０１７ ０１ １３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１５ＹＪＡ７４００５８）

作者简介：衣玉敏（１９７８ ），女，山东武城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第二语言教学和手语语言学研究。

ＤＯＩ：１０．１６５１５／ｊ．ｃｎｋｉ．３２１７４５／ｃ．２０１７．０１．０２０

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衣玉敏

（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江苏　南京　２１００３８）

摘　要：手指语是由以《汉语拼音方案》为基础的汉语手指字母构成的。调查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发现，汉语手

指字母在上海手语中出现了１５个，在南京手语中出现了１３个，两种手语中都出现的汉语手指字母为Ｂ、Ｈ、Ｊ、

Ｋ、Ｓ、Ｚ、ＺＨ、ＳＨ。调查结果显示，汉语手指字母在手语中的使用数量还是非常有限的，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手语

是自然语言。

关键词：汉语手指字母；上海手语；南京手语；使用情况

中图分类号：Ｈ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 １３１Ｘ（２０１７）０１ ００８３ ０５

犛狌狉狏犲狔狅狀狋犺犲犝狊犻狀犵犛犻狋狌犪狋犻狅狀狅犳犆犺犻狀犲狊犲犉犻狀犵犲狉犃犾狆犺犪犫犲狋犻狀犛犺犪狀犵犺犪犻

犛犻犵狀犔犪狀犵狌犪犵犲犪狀犱犖犪狀犼犻狀犵犛犻犵狀犔犪狀犵狌犪犵犲

ＹＩＹｕｍｉｎ

（Ｊｉｎｌｉｎｇ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Ｎａｎｊｉｎｇ２１００３８，Ｃｈｉｎａ）

犃犫狊狋狉犪犮狋：Ｆｉｎｇｅｒ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ｉｓｃｏｍｐｏｓｅｄ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ｆｉｎｇｅｒ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ｏｎｔｈｅｂａｓｉｓ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Ｐｉｎｙ

ｉｎＳｃｈｅｍｅ．Ｔｈｒｏｕｇｈｔｈｅ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ｉｏｎｏｆ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ｎｄＮａｎｊｉｎｇ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１５ｓｐｅｃｉｅｓＣｈｉｎｅｓｅｆｉｎｇｅｒ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ａｐｐｅａｒｅｄｉｎ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ｎｄ１３ｓｐｅ

ｃｉｅｓｆｉｎｇｅｒ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ｉｎＮａｎｊｉｎｇ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Ｔｈｅ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ｏｆＢ，Ｈ，Ｊ，Ｋ，Ｓ，Ｚ，ＺＨ，ＳＨ

ａｒｅｂｏｔｈｕｓｅｄｉｎａｂｏｖｅｔｗｏ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Ｔｈｅｒｅｓｕｌｔｏｆｔｈｅ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ｉｏｎｓｈｏｗｅｄｔｈａｔｔｈｅ

ｎｕｍｂｅｒ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ｆｉｎｇｅｒ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ｉｎｔｈｅ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ｉｓｖｅｒｙｌｉｍｉｔｅｄ，ａｎｄｆｒｏｍｔｈｅｏｔｈｅｒ

ｓｉｄｅｉｔｓｈｏｗｅｄｔｈａｔ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ｉｓａｎａｔｕｒａｌ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犓犲狔狑狅狉犱狊：Ｃｈｉｎｅｓｅｆｉｎｇｅｒａｌｐｈａｂｅｔ；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Ｎａｎｊｉｎｇｓ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ｕｓｉｎｇｓｉｔ

ｕａｔｉｏｎ

　　人们一般认为，手语由手势语和手指语组成。

手指语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汉语拼音

方案》实施以后，我国聋教育家洪雪立、沈家英等人

在长期的实践基础上，于１９５８年提出一套汉语手

指字母的建议方案，并由中国聋哑人福利会组织有

关人员组成手语改革委员会，制定了《汉语手指字

母方案（草案）》［１２］。１９５９年２月２４日，《汉语手

指字母方案（草案）》在全国各地试行。在长时间的

实际应用和指式清晰性实验基础上，经多次修改

后，《汉语手指字母方案》于１９６３年１０月由原国家

内务部、教育部、中国语言文字改革委员会联合公

布施行［３ ４］，并收编在《中国手语》中，汉语手指字

母手势见图１。《汉语手指字母方案》一经公布，便

作为通用手指语在全国推广使用，以方便聋生学习

汉语拼音，是聋生发音、说话、识字、学词的辅助工

具。手指语与手势语结合使用提高了聋生的表达

质量，提高了聋生的思维能力和记忆能力，是聋生

学习书面语的理想助手［５］。

金 陵 科 技 学 院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第３１卷

虽然《汉语手指字母方案》公布施行已有五十多

年，但是从语言学角度对汉语手指字母使用情况进

行研究的却不多。检索中国知网，相关研究仅有：朱

凤华、韩秀华、陆雪梅发表的《在聋幼儿语言康复训

练中使用手指语的实验研究》［６］，王淑荣发表的《汉

语拼音手指字母，聋人语言的革命》［７］，季筱桅发表

的《关于手指语教学质量滑坡的思考》［８］，张晓梅、王

惠发表的《中日手语手指语、词汇构成和句式表达的

比较》［９］，高宇翔发表的《对１９２０—１９４０年三套手指

字母的历史考证》［１０］。而对汉语手指字母在我国某

一地区手语中使用情况的研究更为鲜见。

Ａ Ｂ Ｃ Ｄ Ｅ

Ｆ Ｇ Ｈ Ｉ Ｊ

Ｋ Ｌ Ｍ Ｎ Ｏ

Ｐ Ｑ Ｒ Ｓ Ｔ

Ｕ Ｖ Ｗ Ｘ Ｙ

Ｚ ＺＨ ＣＨ ＳＨ ＮＧ

图１　汉语手指字母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将上海中老年聋人作为被试（表１），以大量的

手势词语、手语故事、聋人手语演讲作为语料，调查

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中的使用情况。调查语

料主要由手语词语和手语语篇两部分组成。手语

词语是从《中国手语》［１１］中筛选的４７８４个词语（除

去成语和聋人认为打法不确定的词语）；手语语篇

是由１０个手语故事和聋人的１０个演讲片段构成。

将南京中老年聋人作为被试（表２），以南京手

语中的９１３个手语词语和１６个手语故事作为语

料，调查汉语手指字母在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手语故事包括无字图画书青蛙故事６个（《一个男

孩、一条狗和一只青蛙》《青蛙，你在哪里？》《男孩、

狗、青蛙和一个新朋友》《青蛙参加晚宴》《一只青蛙

足够了》《独自生活的一天》），经典中外故事１０个

（《龟兔赛跑》《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小马过

河》《乌鸦喝水》《狼来了》《小蝌蚪找妈妈》《三个和

尚》《灰姑娘》《白雪公主》）。

对调查得到的视频材料进行分析和归纳，得出

汉语手指字母的出现频次。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上

海手语和南京手语是我国手语中关系最近的两种

方言，虽然在两地调查用的手语词表和手语故事数

量不完全相同，但是这不会对汉语手指字母在两种

方言中使用情况的调查结果产生重要影响。

表１　上海手语调查被试详细信息

姓名 性别 出生年份 失聪年龄 职业 受教育程度 父母情况

沈×× 女 １９５７ ３ 聋人活动组织者 中专 健听

潘×× 男 １９４３ １０ 街道组长 初中 健听

蒋×× 男 １９４２ ４ 退休工人 初中 健听

李×× 男 １９４６ — — — —

徐×× 男 １９３７ ４ 退休工人 高小 健听

表２　南京手语调查被试详细信息

姓名 性别出生

年份

失聪

年龄

受教育

程度

父母

情况

姚×× 女 １９７０ ２ 高中 失聪

徐×× 男 １９６６ １３ 高中 健听

顾×× 女 １９６５ ０ 初中 健听

二、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中的使

用情况统计分析

　　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中使用情况的调查

显示，在４７８４个词语中，汉语手指字母共出现１５

个，以主手出现１０１次，以辅手出现１６次（表３），

４８

第１期 衣玉敏：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其中，Ｔ字母以书空（用手指在空中书写）的形式出

现。统计发现，出现频率较高的是字母Ｌ、Ｉ和Ｊ，

分别出现２９次、２４次和２２次。值得一提的是，Ｋ

这个字母出现时都是双手同时打Ｋ字母。而在手

语语篇中仅出现了字母Ｓ（公司）和字母Ｌ（理论），

详见表３手语例词汉义中分号后面的例词。汉语

手指字母在手语故事和聋人手语演讲材料中仅出

现了Ｓ字母１次、Ｌ字母２次。

表３　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字母主手

次数

辅手

次数手语例词汉义

Ｂ ３ ０ 伯父、伯母、Ｂ超

Ｃ １ ０ ＣＴ

Ｄ １ ０ 的

Ｅ １ ０ 的

Ｈ １ ０ 赫兹

Ｉ ２４ ０ 总理、理想、真理、道理、推理、

理论、梨等

Ｇ ２ ０ 顾问、公司

Ｊ ２２ １０ 舅父、局 长 （主）、机 枪、危 机

（辅）等

Ｋ ６ ６ 科学、内科、外科、科（主、辅同

时）等

Ｌ ２９ ０ 总理、助理、了解、理解、地理、

管理；理论

Ｓ １ ０ 公司

Ｔ １ ０ ＣＴ

Ｚ ６ ０ 赤字、赫兹、字帖、字、字典、丁

字镐

ＺＨ ２ ０ 哲学、手指语

ＳＨ １ ０ 叔父

合计 １０１ １６ —

据许纯晓对聋校师生以及社会聋人使用汉语手

指字母进行指拼的调查来看，指拼不仅出现在字的

层次，词的层次也同样存在。打出一个词的全部汉

语拼音字母显得过于冗长，所以在词的层次上，一般

只打出拼音首字母。指拼大多出现在专有名词和抽

象名词中。对社会聋人来说，指拼的使用有两个极

端：一种是用在聋人们非常熟悉的人名或者地名上，

并且固定地借用到手语中，成为自然手语的一部分；

另一种则是用在非常不熟悉的专名或极其抽象的概

念上，属于一种临时性借用［１２］。表３例词中伯父、

伯母、舅父、科学、内科、外科、科等属于前者；而Ｂ

超、ＣＴ、赤字、赫兹、哲学等则属于后者。

三、汉语手指字母在南京手语中的使

用情况统计分析

　　汉语手指字母在南京手语中使用情况的调查显

示，在９１３个词中，汉语手指字母共出现１３个，分别

为Ｂ、Ｆ、Ｈ、Ｊ、Ｋ、Ｏ、Ｑ、Ｓ、Ｗ、Ｙ、Ｚ、ＺＨ、ＳＨ，大多数都

以主手出现，只有字母Ｆ在“语法”中双手都打Ｆ指

式（表４）。统计发现，出现频率较高的字母是Ｊ和

Ｚ，其次为ＳＨ。汉语手指字母在南京手语故事中的

使用情况为：Ｊ字母３次、Ｚ字母３次、Ｋ字母１次，

详见表４手语例词汉义中分号后面的例词。

表４　汉语手指字母在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字母主手

次数

辅手

次数手语例词汉义

Ｂ １ ０ 变

Ｆ ３ １ 非法、合法、语法

Ｈ １ ０ 护士

Ｊ １４ ０ 居民、书记、清明节、国庆节、妇

女节、劳动节、就业、记账、邮

局、田 径、菊 花；记 着、念 经、

纪念

Ｋ ２ ０ 信用卡；小蝌蚪

Ｏ ２ ０ 奥运会、澳门

Ｑ ３ ０ 穷、天气、空气

Ｓ １ ０ 公司

Ｗ １ ０ 未来

Ｙ ２ ０ 原因、移动

Ｚ １４ ０ 儿子、裤子、房子、桌子、椅子、

包子、过日子、原子弹、狮子、燕

子、竹子；王子（３次）

ＺＨ ２ ０ 果汁、植物

ＳＨ ５ ０ 教授、主持人、蔬菜、战士、博士

合计 ５１ １ —

四、汉语手指字母类似手形在上海手

语和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在调查汉语手指字母的使用情况过程中，笔者

也关注了汉语手指字母类似手形在上海手语和南

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调查发现，上海手语中使用

的类似于汉语手指字母的手形共计１７个（表５）。

５８

金 陵 科 技 学 院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第３１卷

表５　上海手语手形与汉语手指字母手形对应情况及出现频次

序号 手形 对应字母 频次 序号 手形 对应字母 频次

１ Ｕ ２８２６ １０ Ｊ １５３

２ Ｉ、Ｇ １４５０ １１ Ｅ １２１

３ Ｄ １０１３ １２ Ｂ １１３

４ Ｌ ７７８ １３ Ｏ １０２

５ Ｙ ４８９ １４ Ｘ ９９

６ Ａ ３８５ １５ Ｎ、Ｇ ９６

７ Ｖ、Ｆ ３２０ １６ Ｑ ６２

８ Ｈ ２０１ １７ Ｗ ４２

９ Ｃ １６２

　　需要说明的是，上海手语序号为２号的手形可

以对应Ｉ和Ｇ两个汉语手指字母。以打手语者使

用右手为例，当２号手形指尖朝上时，就是汉语手

指字母Ｉ，当２号手形指尖朝向打手语者的左侧时，

就是汉语手指字母Ｇ。类似的还有７号手形，指尖

朝向不同对应的汉语手指字母便不同。

南京手语中使用的类似于汉语手指字母的手形

共计１６个（表６）。

表６　南京手语手形与汉语手指字母手形对应情况及出现频次

序号 手形 对应字母 频次 序号 手形 对应字母 频次

１ Ｕ ４２８ ９ Ｈ ２７

２ Ｉ、Ｇ ２０１ １０ Ｎ、Ｇ ２６

３ Ｄ １８７ １１ Ｘ １１

４ Ｌ ８３ １２ Ｗ １１

５ Ａ ８１ １３ Ｃ ７

６ Ｖ、Ｆ ７４ １４ Ｏ ７

７ Ｂ ３６ １５ Ｑ ２

８ Ｊ ３０ １６ Ｅ １

　　与上海手语的情况类似，因为指尖的朝向发生

改变，南京手语的２号手形可以对应汉语手指字母

Ｉ和Ｇ，６号手形也可以对应汉语手指字母Ｖ和Ｆ。

由于调查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使用的语料数

量不同，以及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作为中国手语不

同的地域变体有一些差异，所以，调查得出的上海

手语和南京手语的手形数量和手形种类不同，上海

手语共出现６９个手形［１３］，南京手语基本词汇中共

出现６８个手形。两者都使用的相同手形有５７个，

包括表５和表６中显示的１７个手形。

从汉语手指字母类似手形在上海手语和南京

手语基本词汇中的使用情况来看，这些汉语手指字

母类似手形使用频率有高有低，发音容易的手形出

现频次较高。

五、结语

手语是聋人的母语，汉语是聋人的第二语言。

６８

第１期 衣玉敏：汉语手指字母在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中的使用情况

汉语手指字母是在《汉语拼音方案》基础上制定的，

是帮助聋人学习汉语的工具。调查结果显示：聋人

使用汉语手指字母多在非常熟悉的领域或使用专

业术语时，日常交际中使用得并不多，虽然这有可

能是受调查语料所限，但是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说明

了聋人使用汉语手指字母是很有限的。另外，虽然

在上海手语和南京手语中聋人使用汉语手指字母

的种类和数量比较有限，但是并不妨碍聋人使用与

某些汉语手指字母类似的手形，而且有些手形的使

用频率还很高，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聋人手语

是自然语言，在语言接触过程中，手语虽然也会借

用其他语言符号，但是数量是非常有限的。

参考文献：

［１］洪雪立，沈家英，胡裕生，等．要有一套手指字母［Ｊ］．文

字改革，１９５８（４）：２２ ２５

［２］洪雪立．积极推行《汉语手指字母方案》［Ｊ］．文字改革，

１９６４（１）：５ ７

［３］洪雪立．手指字母的四个双字母视态清晰性实验报告

［Ｊ］．文字改革，１９６３（１）：４ ６

［４］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务部，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国

文字改革委员会．关于公布《汉语手指字母方案》的联合

通知［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１９６４（１）：５４ ６０

［５］黄翠兰．双手指语在手指语中的地位及应用［Ｊ］．科教

文汇，２００８（９）：２３２

［６］朱凤华，韩秀华，陆雪梅．在聋幼儿语言康复训练中

使用手指语的实验研究［Ｊ］．现代特殊教育，２００３

（１２）：４２ ４３

［７］王淑荣．汉语拼音手指字母，聋人语言的革命［Ｊ］．中国

残疾人，２００４（１２）：５０ ５１

［８］季筱桅．关于手指语教学质量滑坡的思考［Ｊ］．文学教

育，２０１１（１１）：４９

［９］张晓梅，王惠．中日手语手指语、词汇构成和句式表达

的比较［Ｊ］．长春大学学报，２０１１（５）：６１ ６３

［１０］高宇翔．对１９２０—１９４０年三套手指字母的历史考证

［Ｊ］．绥化学院学报，２０１４（１０）：３７ ４０

［１１］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教育就业部，中国聋人协会．中国

手语：下［Ｍ］．北京：华夏出版社，２００３：１０２７ １０８１

［１２］许纯晓．上海手势汉语调查报告［Ｄ］．上海：复旦大

学，２００７

［１３］衣玉敏．上海手语的语音调查报告［Ｄ］．上海：复旦大

学，２００８

（责任编辑：唐银辉）

７８